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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奇迹

    沈宴的计划,避开教廷的干扰,取信肯亚人,然后让他们自动参与进治疗的行列。

    看起来简单,实行起来难。

    第一,即便将会治疗天花的老祖宗摇出来,但这个世界的医疗条件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光是准备工作估计都十分的繁杂。

    第二,沈宴他们的人手太少,哪怕加上只能暗地里行动的高尔文家族的人,对于整个肯亚来说,可用的人手都显得少得可怜。

    唯一能拯救整个肯亚的,只有这些人带动更多的肯亚人,让肯亚人自己拯救自己。

    沈宴将计划说清楚后,就行动了起来,一切的前提,都是必须有人能治疗这来自旧日的天花。

    所以,沈宴开始摇人了。

    他得建立一个祠堂,祠堂的重点不是多豪华,而是写对老祖宗的名字,就像一个电话号码,必须写对了,才能将声音传递进深渊,让老祖宗听到你的声音。

    所以建立祠堂,其实比想象的要简单一些,沈宴问着高尔文家族的人,要了一些木板和工具。

    哗哗的开始打磨木板,将它们制作成牌位。

    木碎从工具间滑落,变成木花和木灰散落一地。

    高尔文家族的一群小孩笑眯眯地围在沈宴旁边看着,因为围着沈宴能吃到麦芽糖,一颗麦芽糖塞进嘴里,甜得嘴角都笑到耳根去了。

    自从他们高尔文家的荣耀的这个学生来了之后,他们高尔文家族的人,似乎都变得快乐了不少。

    嘟嘟在旁边看得唉声叹气,他的麦芽糖换不到钱了,都被用来分给贪吃的小孩了,他要变穷鬼了。

    沈宴需要做的牌位并不在少数,因为古往今来,华夏的名医真的不少。

    中医在华夏的起源,基本可以追溯到华夏文明的开始,无数的朝代使用岐黄之术进行治疗救治,形成了一套前所未有的神秘奇迹还有难以想象的诊断技巧和体系,是无数代人智慧的结晶。

    到了现代,国内出现了很多摒弃中医的思想,反倒是国外,恨不得将中医占为己有,当然这是因为百年耻辱造成的,在那个时代,文化的不自信,让很多的人形成了一种错误的思想,认为无论任何东西,国外的就是比国内的好,造成了很长一段时间,中医的没落。

    没见识过中医厉害的人,从未看过中医的人,也能对中医贬低一番,说三道四一番,以自己被影响的思维,而不是真正的体验,盲目地就去对老祖宗的东西进行否认。

    甚至还有人觉得国外的语言都比国内老祖宗留下的好,觉得学会了国外的语言都要高人一等,看不起说自己国家语言的同胞,当真让人叹为观止,感叹他们内心到底自卑和不自信到了何种扭曲的程度,才会媚外到恬不知耻反以为荣的程度。

    真正的傲骨,是老祖宗留下的一砖一瓦,一言一语,都能让我们挺起胸膛,骄傲的自信地面对整个世界。

    在沈宴的那个时代,随着文化自信的重新建立,中医也受到了更多人的理解和推崇,有从新崛起的迹象。

    更多的人开始愿意真正的接触中医,看待它的神奇,而不是道听途说,以自己有限的经历浅薄的见识去妄加推测和诋毁自己不理解的东西。

    千古之传承,再一次受到了尊重和研究,成为国家之国粹,并得到国际的认可,无数的人再次受益于老祖宗留下来的珍贵财富。

    沈宴制作的牌位,因为简单,加上他以前做了上千个,早已经十分熟练,制作的速度并不慢。

    等制作好一堆,沈宴开始往上面写字。(备注1)

    自三皇五帝开始的华夏中医,在三万年后,再一次继续它的传承,每一个字,似乎都是那源远流长,不断积累和进步,涌现出的无数医学奇迹的记录。

    那些无数的名医先贤,他们悬壶济世,他们著书立说,他们让中医起源于部落时代,形成于春秋战国,在每个时代都会涌现出杰出的代表,汇聚和推动着中医的发展。

    让它正式繁荣于唐,这样的被一些人摒弃看不起的中医,在那时却对周边形成了哪怕是在现代都无法达到的影响程度,凭借大唐盛世对周边的文化输出,中医启蒙了日/本医学,韩国医学,朝鲜高丽医学,越南医学等等。

    所以沈宴落下的字不仅仅是先贤们的名字,而是华夏不容质疑的历史,谁也偷不走的历史,是古老的传承,是荣耀和自豪。

    每一次写牌位,沈宴都有一种庄严和别样的感觉,特别是每落下一个名字,就像时空进行了交汇,让他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去重新认识一位千古人物。

    笔起,落下,依旧是大小两种字体,大的字体书写名字,小的字书写碑文。

    这些名字,是唯一不会引来污染源聚集的旧日文字,沈宴到现在都没有摸清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医圣李时珍”

    “游历三十年,著《本草纲目》名垂千古……”

    这一位是集中医之大成者,所著《本草纲目》一共一百六十万字以上,以及其他几卷失踪的医学著作。

    一百六十万字以上,在古时的条件下,堪称惊世之著。

    可惜他的其他几本著书,只留下了名字,而没有了内容,令人惋惜。

    “药王孙思邈”

    “隋唐之际闻名于世的名医,著书《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千古流芳……”

    他还完成了第一部国家级药典《唐新本草》。

    “医圣张仲景”

    “中医第一里程碑,代表作《伤寒杂病论》”

    这本书论证了外感病和内科杂病,系统分析了所谓的伤寒的原因,症状,发展和处理方法,并创“六经分类”。

    很多人说中医就是乱来,没有依据,却不知道它高深的医理,辩证走过了多少春秋。

    无知者才是最可悲的。

    “上古神医华佗”

    “上古神医扁鹊”

    这两位就属于中医中的宗师级别了,中医的很多流传至今的技艺都是源自他们,比如望,闻,问,切;比如外科针灸。

    “急救之宗师葛洪”

    中医是十分复杂的,而葛洪的《肘后备急方》记录了大量急救的方子,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当时药方不易懂,药物难找,价钱昂贵的现状。

    最为实用的传世医学书籍。

    “医圣万密斋”

    “医圣叶天士”

    “医圣钱乙”

    “医圣皇甫谧”

    “元代第一神医朱震亨”

    还有,叶桂,薛生白,宋慈等等千古华夏医学先驱。

    沈宴的手十分的稳定,每一个名字的落下,都不仅仅是单纯的字,它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活生生的华夏历史的一部分。

    他们,代表了华夏的一种了不得的传承。

    围着沈宴的小孩,看得迷迷糊糊。

    “沈宴,你在写什么,为什么我们看不懂?”

    沈宴写的是专门用来写墓碑的大小篆体,别说这些孩子,连沈宴那个时代,能看懂这种字体的都不多。

    沈宴停了笔,看着一堆写好的牌位,这才回答道:“圣灵,先祖们的名讳。”

    一群孩子张了张嘴:“可是都没有圣器在,写圣灵的名字也没有什么用啊?”

    沈宴嘴角上扬:“这些是华夏的先祖圣灵,凡华夏子孙自然能得到他们的庇佑,圣器……并非必需品。”

    其中看着沈宴制作牌位的还有其他高尔文家族的人,他们原本就在奇怪,沈宴不是说在寻找解决那名为天花的疫病的解决方法吗?怎么却在这制作了大半天长条木板?

    但这一听,高尔文家族的人也懵了,什么华夏子孙?什么华夏子孙自然能到华夏圣灵的庇佑,圣器不是必须品?

    没有圣器如何让圣灵庇佑?

    他们都以为他们理解错了。

    估计只有虎豹佣兵团的人眼睛透亮,只有他们知道沈宴没有夸大其词,更没有乱说,因为他们亲眼见证了万里长城庇佑佣兵之城,见证了多少孩子受到了圣灵的庇佑,他们还建立了一个专门的华夏学校培养这样的学生。

    说实话,哪怕他们现在想想,自己都还觉得神奇无比,那些了解得更少的佣兵之城的佣兵,现在还在天天感叹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事情呢,佣兵之城现在和以前可是有很大的不一样了。

    沈宴说道:“旧日的灾难,就让旧日的圣灵来庇佑我们吧。”

    说完,向高尔文家族的人借了一件稍微大些的房间。

    将牌位搬了进去,整整齐齐的摆放好。

    三牲五畜现在无法准备,沈宴只得简单的以干草树枝进行焚烧,进行祭祀。

    用的是祭拜华夏先辈的礼节。

    然后沈宴开始述说现在发生的一切,将声音传入梦渊。

    沈宴先前必须了解清楚疾病,就是为了在这一刻将他所了解的状况清楚的传入这些圣灵那里去。

    这样,这些老祖宗,医仙医圣们,才能知道这场疫情的严重性和具体情况。

    在沈宴述说情况,阐明现实,以华夏子孙的名义寻求庇佑时,那些以柴火代替香烛进行燃烧产生的烟雾,突然混乱了起来。

    那些整整齐齐摆放的牌位也颤抖了起来。

    一条一条金色的丝线,从这些牌位中分散了出来,就那么落在了沈宴的额头上。

    有人影似乎撕裂空间而来。

    而围观的高尔文家族的人已经看得瞠目结舌。

    他们家传奇的这位学生怎么回事?

    他们敢确定,这位学生绝对没有使用圣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绝对不会看错。

    但他们眼前,圣灵的虚影正在进行现实投射啊,这得多少圣器才能做到。

    更离谱的是,肯亚的天空,大白天的开始闪烁了起来。

    疑惑,不解,惊讶。

    他们现在不好去打扰似乎正在进行奇怪仪式的沈宴,眼睛不由得看向和沈宴一起来的虎豹佣兵团的小年轻。

    虎豹佣兵团的小年轻身杆都挺直了:“这是炎黄子孙的血脉界限。”

    他们开办了一个学校,多旁听沈宴讲课,他们也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中医的价值真的被低估了,很多诋毁中医的人真的有去看过一次中医吗?

    肥皂的亲身经历,高中的时候鼻炎特别严重,每天都要用一大包纸那种,去医院检查吃药大概半年都没有治好,然后转去看中医,一个坐堂的老中医开的方子,吃了三个月,到现在鼻炎都没有再复发过。

    备注1:部分资料来自百度百科。

    第132章 偷偷种个痘

    肯亚,光天化日,天空的星辰在闪烁,哪怕是信奉群星力量的职业者,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肯亚的人,不少人推开窗,仰望天空,观看这神奇的一幕。

    若是在佣兵之城,恐怕就不会这般惊讶了,因为佣兵之城已经经历过好几次。

    灰袍小巷,现在也是难得的一片喧哗。

    “什么味道?”

    离灰袍小巷近的人,不由得闻到了一种奇怪的说不清楚的神秘味道,不难闻,但太特别了。

    沈宴也闻到了,那是中药的味道,这种味道来自灵魂的感受,清晰极了。

    虎豹佣兵团的小年轻们也闻到了,他们倒是熟悉一些,因为沈宴有一个名叫孙慈的圣灵,是个老中医,经常会熬一些奇怪的药汤,他们有时候锻炼完也会喝上一碗,一开始那味道实在苦涩难以下咽,但多喝几碗后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好处了,身体因为锻炼引起的胀痛恢复得特别快,以前积累的酸痛似乎也慢慢得到了改善。

    高尔文家族的人条件反射的呼着鼻子,沈宴的这个仪式太奇怪了,居然是一种能影响人嗅觉的奇怪的非凡仪式,但有什么用?

    好像闻着这种味道,有一种让人神清气爽的感觉?一瞬间就让人精神了起来。

    也是在这时,一棵棵灵魂组成的树木从地底升起,形成了一片林子,这些树是灵魂状态,所以可以和墙壁房屋重叠,共用同一空间。

    这些树别人或许不认识,沈宴却是熟悉的,这是一片杏林,杏花朵朵,还挺漂亮。

    当然,让高尔文家族的人瞠目结舌的是,杏林之中一个个长袍圣灵的投影正在现实中具化。

    这是……呼唤圣灵现世的迹象。

    一会看看沈宴,一会看看那片杏林。

    刚才和沈宴一起来的那些年轻人,说这是什么炎黄子孙的血脉界限?

    这……数量是不是太多了一点,从未见人将这么多圣器携带在身上,关键是沈宴好像根本没有动用圣器啊,他们是职业者,有没有用圣器呼唤圣灵,他们还是知道的。

    沈宴其实也有些惊讶,一是这形成的灵魂祠堂,和佣兵之城的不同,佣兵之城的灵魂祠堂更像是一座恢宏的香火庙宇,巍峨高大神秘庄严,让人高山仰止。

    而这里的祠堂是一片杏林,是因为这次铭刻的都是华夏之神医的牌位?所以形成了这么一片独特的杏林,寓意杏林妙手的意思?也不知道这杏林还有这散发的中药香,有没有什么奇特的效果。

    二是,回应他呼唤的老祖宗们有些多啊。

    或许是华夏也曾经饱受天花之苦,天花的出现一度被视为上天的惩罚,每次都是一方之灾难。

    而医者,医德为先,沈宴将可能影响一城的情况说得十分清楚,这些医者仁心的华夏神医们,哪里坐得住,他们其中本就曾经不畏生死出入疫区。

    随着金色丝线连接到沈宴的额头,沈宴其实是知道杏林中来的是哪些圣灵的,不免心情激荡。

    千古之传承再现,流芳永垂的医者来了,肯亚有救了。

    沈宴脸色崇敬地对杏林的方向行了一礼节:“有劳诸位先贤了。”

    其他人:“……”

    真的是圣灵,一堆!

    而且看这些圣灵的气势,似乎并非战斗型圣灵。

    地球三万年,因为环境的变化,佣兵的出现,圣器被启用,对付和适应复杂环境的原因,战斗类圣器越来越被重视被发掘,而其他类圣器的重视要少很多,这就造成了其他类圣器的丢失,损坏等,久而久之,非战斗类圣器的功用,就像历史一样,被人遗忘。

    想要治病,先肯定得看病。

    沈宴得先带这些圣灵去瞧一瞧那些被感染的人。

    出门前,沈宴给虎豹佣兵团的人说了一声:“准备好,赚取功德的时机到了。”

    拯救一城,这样的大功德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得到的,沈宴从不避讳将作功德和功利心联系在一起。

    一个人若是在做功德的时候有些功利心在,他所作的就不算功德了吗?

    论迹不论心,就像在佣兵之城,那些佣兵并非全都是好人,但他们依旧可以赚取功德。

    虎豹佣兵团的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功德,不仅仅可以换取到更多的紫气,还能让外道魔像变得更加的厉害,外道魔像的特别之处,就是它能不断成长。

    沈宴随便给高尔文家族的人也说了一声:“你们平反的时机也到了,好好准备吧。”

    沈宴带着一群医仙医圣去找病患,病患最多的地方,自然是在教廷派发圣水的地方。

    教廷的关注力现在全在盖亚殿下身上,特别是那个亨利大主教,每时每刻都带着人跟着盖亚,似乎怕对方发现什么一样,态度倒是恭恭敬敬的。

    嘿,要是他知道盖亚和波次殿下两人才大闹了梵帝城,不知道脸色会变得如何的精彩,估计得一阵青一阵白。

    不过这消息要传到肯亚,还得一些时间,沈宴他们走海路,全是直线,速度又快又减少了路上的危险,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时间差。

    盖亚吸引教廷的注意力,这是沈宴的计划之一,当然盖亚看着整个肯亚的平民受难,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哪怕没有沈宴的计划,盖亚也会成为肯亚城最显眼的存在。

    有时候,沈宴挺佩服盖亚的,只能说生不逢时,盖亚这样的人原本可以成为时代的伟人。

    沈宴借助了盖亚的威信,以盖亚追随者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带着圣灵游走在教廷派发圣水的地方,大摇大摆的查看病患的情况。

    盖亚的追随者很多,只要盖亚不否认,他这身份就不会被拆穿。

    教廷的人虽然皱眉,但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因为那些老头奇奇怪怪的“望闻问切”,他们根本看不懂,只得旁观。

    沈宴对医术没多少了解,站得远远的观望,只能靠这些名医的诊断了。

    天花的确定,还是让沈宴抽了一口凉气。

    这个世界,各城池的走动并不算频繁,不然何止肯亚要遭殃,估计这疾病还会被带去其他城市。

    一场医仙医圣的医疗会议在进行,沈宴通过额头的金色丝线也参与了,虽然他听不懂。

    最终确认了三个有效方案。

    第一,对未感染的人实行“种痘”。

    这个时代,很多中药未必能找到,但牛还是有的,虎豹佣兵团就养了两只牛,以前以入学条件在其他佣兵团那里换的。

    而且“牛痘”法存活率很高,死亡率只有百分之一二,且“药引”相对来说,十分方便得到。

    人得了天花容易死,而牛得了天花却不会死,大概的原理在这里,以现在的条件,“种牛痘”的确是最有效的方案了。

    二,就是治愈已经感染的人。

    这相对来说就要难很多,需要中药进行调理治愈,而中药药材是一个问题。

    只得尽量开几个方子,看哪一个方子的药材能找齐全就用哪一个。

    而且,治愈率也要低一些。

    三,是中药调理,提高人体免疫能力,让感染上的机率降低,问题依旧是药材难寻。

    沈宴大摇大摆的带着人逛了一圈后,又偷偷摸摸地回去了。

    现在的情况是找牛,让牛感染天花。

    这就得靠本地人高尔文家族的人帮忙了,沈宴他们初来乍到,连哪里有牛都不知道。

    高尔文家族现在也是穷得响叮当,他们原来的资产都不敢回去拿,牛他们是肯定没有的,但他们知道肯亚谁家的牛最多。

    现在情况紧急,也联系不到人买牛。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只得偷偷去感染牛了,反正牛感染了天花是不会死的。

    天花的病原也好找,跟着病患,偷偷的拿他们穿过的衣服丢进牛群就行。

    事急从权。

    这些事其实并不难办到,只是得小心翼翼一些,别让自己感染上了。

    每一天,沈宴都会带着圣灵们去农场看看牛的情况,沈宴不敢靠近,但圣灵们可以,圣灵在现实中具化,哪怕死亡,也能在梦渊被孕育重生。

    于此同时,让高尔文家族的人帮助寻找中药材。

    高尔文家族是巫师家族,巫师本就会使用很多的魔药,其中有一部分魔药的药材和中药的药材是重叠的。

    这倒是给了沈宴不少惊喜。

    一个治疗天花的方子最终被确定,虽然治愈率不怎么样,但总比不治疗要好上很多。

    还有一个给身体素质稍差的人调理的方子也被确定。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至于避免交叉感染,教廷做得很好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居然成功的让肯亚的人呆在自己的房子不出门,这就形成了有效隔离。

    农场的牛,身上也开始出现痘症,养牛的人因为能从牛身上得到牛痘,只会出现轻微的不适,不会殃及生命,反而不会被天花所困扰了,也算是他们的机遇吧。

    就是这事儿得偷偷摸摸的,避免被教廷发现干扰。

    首先,是给虎豹佣兵团和高尔文家族的人种痘。

    虎豹佣兵团因为信任沈宴,倒是没什么,高尔文家族的人因为老巫师乌瑟尔的原因,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选择种痘,当然还有两个原因,一是沈宴将种痘给他们讲解得老清楚了,高尔文家族的人都觉得这种方法肯定能行,二是高尔文家族的人想要洗清他们身上的冤屈,他们在接下来的日子,得接触患者,那么他们就必须种痘形成免疫天花的能力。

    沈宴的手臂上也点了一下,一个几乎可以忽略的痘疤在几天内出现。

    几天内,情况或重或轻的,每个种痘的人都出现了一些发热等情况,但这种情况沈宴也讲得十分清楚,并没有引起什么恐慌。

    这几天,算是必要的准备工作,只有自己不惧天花了,才是比任何花言巧语都好的证明,也方便行动,而不像一开始,连靠近患者都不敢,又谈何治愈他们。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行动的开始。

    值得一说的是,高尔文家族的人帮忙感染牛形成牛痘,得到种痘法需要的“药”,帮助确认治疗和加强防御力的药方,虽然药材现在根本找不到人购买,但他们的功德居然足够将他们的名字写在《封神榜》上了。

    可见治愈一城的功德有多大。

    沈宴心道这是好事,能给高尔文家族一些生存的保障外,还能方便他们隐藏身份。

    这一天,肯亚街道上,出现了一些身后跟着一只尸体,带着面具的人,大人小孩都有,他们的肩膀上还带着一只猫。

    这样的人,很快被街道上巡逻的教廷的骑士发现并提出了质疑。

    “巫师?”

    高尔文家族的小孩脑袋一横:“什么巫师?”

    然后指了指身后的外道魔像:“没看到我们带的家伙,亡灵法师啦。”

    “外来者就是外来者,以为养猫的都是巫师啊?”

    “啧啧,我们肯亚连平民都养猫。”

    至于他们脸上戴的面具,倒没人在意,这个世界的服饰奇怪得多姿多彩,哪怕身上挂满人骨,估计也仅仅是让人惊讶一番而已。

    被人怼了几句的教廷骑士,自然眉头都皱了起来。

    但是吧,教廷在肯亚的形象十分好啊,他们现在能“接管”肯亚的秩序,帮助肯亚治疗这旧日诅咒,也是因为他们一向表现得慈爱。

    被人怼了几句外来者就出手?除非他们不想在肯亚呆下去了。

    所以,有时候名声是好东西,但有时候也能让人束手束脚,比如现在。

    教廷的骑士看了一眼那些跟在人身后行动的尸体,这才没说什么。

    不是巫师就好。

    现在盖亚来到了肯亚,还要查高尔文家族的事情,他们不能让盖亚接触到高尔文家族的人,所以在街道上巡逻得比较频繁。

    亡灵法师,那么肯定就不是高尔文家族的人了,还没听说过高尔文家族有亡灵法师。

    瞥了一眼,就匆匆离开,原本遇到上街的人,他们还会慈爱的说上一声,回家避难,但现在都难得说了,自己找死,神也拯救不了。

    等巡逻的骑士离开,高尔文家族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们都不自主的抚摸肩膀上的猫咪了,都以为要打起来。

    然后互相点点头,避开所有人,走进比较隐蔽的小巷子,偷偷敲开街道两边肯亚人的房门。

    “种痘,种了痘就不怕这旧日诅咒,就能像我们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恢复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

    “什么?你们不相信?那你们总该相信盖亚殿下吧,我们是盖亚的追随者。”

    沈宴冒险动用高尔文家族的人,一是人手的确不够,二是这次来肯亚的目的,帮助老巫师乌瑟尔给高尔文家族洗刷冤屈。

    第133章 旧日诅咒面前,人人平等

    死寂的肯亚城,几条隐蔽的小巷,紧闭的门窗外,传来奇怪的敲门声。

    他们不敢开门,这场旧日的诅咒太可怕了,《巫师自由日报》上写着警示着,凡是走出家门的人,都会被感染,然后痛苦的死去。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一辈子不出门?这不可能,这和死有什么区别。

    去找教廷,表现得,哪怕假装得虔诚一点,求取教廷的圣水?

    但《巫师自由日报》将圣水吹嘘得如何的厉害,但它也没有结束这场旧日诅咒,甚至他们的所有消息都来自《巫师自由日报》,真正被圣水救活的人,他们根本没有真正听说过。

    贴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然后脸上一片惊讶。

    外面的街道上有人?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

    这怎么可能?凡是走上街的人不都会被感染而死吗?

    再细听,外面的人一边敲着门一边在说什么。

    这一听,屋子内的人直接愣住了。

    外面敲门的人,说他们是盖亚的追随者?来拯救肯亚的?

    说种什么痘,种了就能恢复以往的生活,自由自在的走在大街上?他们繁荣而热闹的肯亚啊,以往都是让人向往的存在,现在却像见不得光一样,只能躲在阳光无法照射进来的屋子里面。

    但《巫师自由日报》上不是说现在情况万分的紧急吗?只有教廷的神才能让肯亚得到救赎吗?为何现在又突然出现救治的方法了?

    不可思议。

    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将窗口打开了一丝丝缝隙向外面看去。

    今天难得的出了太阳,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的缝隙照射进屋子。

    难得的温暖,他们都多久没有看到这么温暖的阳光了,每一天都紧闭着门窗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其实驱使他们打开门窗的一条缝向外看,并非全是因为外面的人称他们是盖亚的追随者,也不全是因为好奇,而是绝望中的人,听到一点希望,凡是有求生欲望的人,都会引起重视和关注。

    关注外面的声音,其实是他们必然的选择。

    再说,被关太久了,那种自我坐牢的感觉差点让他们疯狂,外面好不容易有点他们十分注意的事情,哪里还忍得住不偷看一番。

    这一看,也着实惊讶,外面有人在街道上大摇大摆的走着,他们虽然戴着面具,但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身上没有那可怕的红点。

    他们并没有受到旧日诅咒的影响,他们自由自在。

    一道墙的距离,自己被关在房间内如同死刑犯,而有人却毫无顾忌的在外面行走。

    这一幕,就像他们看到了他们此时最渴求的东西,他们有一段时间被限制在家限制自由了,这种忍受原本就来自对旧日诅咒的恐惧,他们依旧恐惧,但却有人在他们眼前,毫无顾虑的去直面那巨大的灾难。

    终于有人忍不住,隔着门窗问道:“你们不怕城里的诅咒?真是盖亚的追随者?来拯救我们肯亚的?”

    大街上,高尔文家族的人面不红脖子不粗,因为他们没有说谎啊,盖亚是他们家的传奇还有沈宴邀请来了,他们自称盖亚殿下的追随者,也是说得过去的。

    高文家族的人挺了挺胸膛,赶紧答道:“自然。”

    “我们现在使用的是一种神奇的种痘之法,能让人免疫肯亚城中此次爆发的疾病,恩,诅咒。”

    说着还捞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痘印:“种痘说起来古怪,其实就是在手臂上留下这么一个疤,有了它,你们也能像我们一样,自由出入在肯亚的每一个地方。”

    “当然这个方法只能对还没有感染的人有用,被感染了的话,就只能每日煎服中药才行,哎,现在整个肯亚都停止了运作,药材可不好买,可怜那些已经被感染的人,多半只得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这几个字,听得都让人一哆嗦。

    房间内的人犹豫了一下:“可是,教廷的人说只有神才能拯救这场灾难。”

    一听到教廷,高尔文家族的人就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教廷推波助澜,他们高尔文家族也不至于这么快变成人人喊打的见不得光的老鼠。

    脸上一正,回答道:“教廷?一群外来者而已,他们懂什么,我们肯亚的命运怎么能交给一群外来人?哼,一场疫情而已,怎么能让我们肯亚人卑躬屈膝。”

    “再说,教廷说只有他们的神才能拯救肯亚?”

    “那是因为,以前盖亚殿下没有来我们肯亚啊,盖亚殿下带来了一个十分厉害的专门研究旧日的魔药师,我们这种痘之法,就是他从他呼唤的旧日圣灵那得到的,你们想啊,这诅咒来自旧日,最了解最可能有治愈办法的可不就是同样来自旧日的圣灵。”

    沈宴现在会帮着熬药,其实熬的是调理暗夜大主教杰拉斯身体的药,在高尔文家族人的眼中,沈宴可不就跟魔药师一样。

    佣兵的职业是不会轻易透露给他人的,关于沈宴的职业,高尔文家族的人自然不好直接问,只能靠猜测。

    房间内的人不由得一愣,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教廷的人哪里知道盖亚殿下带来的人能不能治愈这个疾病,没听到这些人说,那个神奇的魔药师的方法,来自旧日圣灵,旧日的诅咒或许旧日圣灵有办法解决。

    合情合理。

    而且,外面的人是真的一点不惧怕这场灾难的样子,那种自信毫无畏惧,他们从未见过,哪怕在送《巫师自由日报》的教廷骑士身上,他们都未见过这般的从容,反而有时候他们从教廷骑士的身上看到了和他们一样的恐惧,而且送报的教廷骑士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原来的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想想都可怕,还有教廷骑士在一开始接手肯亚的秩序的时候,天天在街上巡逻,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最近巡逻的骑士都少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然,他们相信的是盖亚殿下,盖亚殿下虽然是鲜血王朝的皇储,但将天下人当成他的子民。

    这样的一位皇储,不屑也不会拿一城之人开玩笑。

    不得不说,盖亚在他漫长的生命里面,给整个大地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有些人的名字,即是信誉的保证。

    高尔文家族的人还在“危言耸听”:“你们是幸运的,还没有感染,通过种痘就能防御这名叫天花的旧日疾病,若是被感染了,疾病有药治,但现在买不到药材,只能等死。”

    说得房间内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在这肯亚城中,谁敢保证自己不会感染?

    说不得下一刻就感染了。

    高尔文家族的还表情疑惑地问了一句:“你们没被感染吧?不然这种痘之法也作用不大,种了也白种,浪费材料。”

    房间内的人赶紧道:“自然还没有被感染,我们平时连窗都不开,教廷骑士来送报,我们都让他将报纸从缝隙丢进来,不和他靠近。”

    房间内的人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因为种痘,他们以前从未听说过,但这是绝望中出现的希望,有谁又能那么轻易的放弃?

    绝望者会抓住任何的希望。

    高尔文家族的人:“你们若是不放心,只需将手臂露出来一点就行,不用和任何人接触,种痘很快的。”

    打消了房间内的人最后一点顾虑。

    窗户的缝隙稍微大了一些,露出一点手臂。

    高尔文家族的人将工具取了出来,很快在手臂上留下两条就像擦伤的小伤口,将牛痘浆液涂抹上去。

    整个过程,速度快的话,甚至只需要十几秒,边动作还能边聊上一句:“种痘后的接下来几天,你们依旧需要继续呆在家里,避免感染,这几天会出现发热等轻微现象,这都是正常的,等这些现象消失后,你们就可以打开大门走出来了,这场疾病对你们再无威胁,哪怕你们跑到被感染者里面走一一圈都没事。”

    “记得这两天伤口不要沾水。”

    平淡的语言却给人十分心安的感觉,因为这些话里啊,全是这些受灾难影响的人的渴望和希望。

    一个家庭肯定不止一个人,一条小手臂从窗口的缝隙露出来,大人还要说上一句:“我还以为种痘多复杂,就这么一会就可以了?”

    高尔文家族的人心中一叹,也不容易啊,他们的“药引”还是偷偷摸摸去别人农场弄的,亏得农场的守卫不像以往那么严密,不然他们得被人又喊又杀。

    高尔文家族的人见窗口露出的是一个小孩的手臂,快速的给对方种痘,然后从箱子里面取出一颗白色的糖丸,这是由麦芽糖条切成的糖粒。

    种痘其实是有些疼痛的,一颗糖粒立马阻止了房间内的小孩的哭声,对这小孩来说,这颗甜甜的糖粒,或许能成为他童年难忘的记忆。

    高尔文家族的人将注意事项说了一遍,然后敲响下一家的门。

    绝望中的人,加上外面的人看上去的确不惧怕这场疾病了,再加上盖亚的信誉,才有了这次的成功。

    虽然不是每一家都愿意种痘,但只要有人愿意,沈宴的计划就是成功的,当一部分人不再畏惧这场疾病,走上街头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其他没有种痘的人,自然会知道该怎么选择。

    而此时,沈宴推着大主教杰拉斯的轮椅,老巫师乌瑟尔的黄金手臂也跟在一旁,还有赵阔,走在大街上,轮椅后面还跟着好一堆戴着奇怪面具的高尔文家族的孩子。

    这些孩子无法去给人种痘,所以跟着老巫师乌瑟尔跟着沈宴到处跑。

    大主教杰拉斯依旧无法下轮椅行走,但身体好了不少,像一个身体单薄的小老头。

    这一段时间,在大海之上时,沈宴就开始给杰拉斯调理身体,船上吃的东西并不丰富,但他们带了干面条还有一些肉干。

    将肉干煮成肉汤,在泡上一碗煮好的面条,放上调料,营养和味道都十分不错,反正杰拉斯看上去特别喜欢,虎豹佣兵团的人也是怎么也吃不腻。

    等到了肯亚的这几天,沈宴每天给杰拉斯熬了一些调理身体的中药。

    加上佣兵到了第六序章,身体的强度就开始脱变,传奇的身体的生命力甚至发生了未知的神奇变化,不然杰拉斯也不可能在那地牢里面活上上百年。

    所以杰拉斯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即便教廷的人亲眼看到这小老头,估计都不能百分百分辨这是从他们地牢逃出来的人。

    今天虽然有明媚的阳光,但肯亚在海边,海风一吹,加上这是冬天了,还是冷飕飕的,沈宴给杰拉斯搭了一条毯子。

    他们现在的目的,是去教廷散发圣水的地点,倒不是去打探什么消息,单纯的就是去转几圈。

    为什么?

    自然是要让患者都知道,他们不惧这场灾难,这样消息一经传播,他们拯救肯亚的事情就能愈发顺利。

    沈宴他们到达圣水派发点的时候,患者已经排上了长队。

    教廷的人看着沈宴一群盖亚殿下的追随者,眉头都皱了起来,但也不好说什么。

    但奇怪的是,沈宴他们这一次怎么还有老人小孩?

    看着都让人触目惊心,这里可全是患者。

    他们不害怕不恐惧吗?

    教廷的人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依旧想不通。

    排队的患者也愣住了,这些人看不清楚他们身上可怕的红点吗?就是这可怕的诅咒不断折磨着他们的灵魂和身体。

    这是一种致死的可怕诅咒啊,中了诅咒的人,能活下来的太少太少,即便能活下来,也在身上留下可怕的印记,从此就像怪物一样,任何人都不敢靠近,只会害怕恐惧,诅咒依旧继续。

    在这些患者中,也有些心第不错的,还要劝说一下嘻嘻哈哈的窜进来的孩子,估计是想起了他们家里被送走的小孩了吧。

    一群小孩只管开开心心地跟着沈宴走,因为沈宴说他们不仅不会回去,每天还要多来几次。

    至于安全问题?

    只要盖亚和波次殿下扰乱梵帝城的消息还没有传来,盖亚和肯亚的这些教廷的人的关系就会维持表面的客气,沈宴他们作为盖亚的追随者一起来到肯亚,教廷就不会特别为难。

    再说,即便起了冲突,他们这有杰拉斯,乌瑟尔,赵阔三位传奇,跑路隐匿起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少神父和骑士奇怪地看着沈宴他们,心底多少疑惑不解。

    沈宴他们虽然是来无声的宣传种痘的效果,但也不愿意被人时刻关注着。

    也是这时,一片慌乱从教廷骑士中传来。

    沈宴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瞟眼看去,就看到骑士群中,一个骑士突然倒地,周围的骑士一片惊恐,在他们的脸上,有无法言寓的恐惧,快速的从那倒地的骑士身边散开。

    这时,在一位神父的严厉的声音中,几名骑士这才脸色刷白的将那位倒地的骑士抬走。

    沈宴眼睛都亮了起来,那倒地的骑士,身上有红色花点。

    若说整个肯亚,接触患者最多的是谁,那肯定是教廷的人,因为他们是救世主,得给患者派发圣水。

    但教廷连自己的骑士都无法治愈。

    沈宴心底明了一些,难怪他总觉得派发圣水的神父和骑士有些奇怪,他们一样在恐惧和害怕。

    教廷的圣水似乎并没有用,若是有用,他们肯定会优先给自己人,而不会出现刚才那一幕,也不会让这些接触患者的神父和骑士,内心强撑着,也阻碍不了恐惧的散发。

    对他们而言,天花也是能夺取他们生命的旧日诅咒。

    如同天灾一样的疾病面前,人人平等。

    让沈宴疑惑的是,教廷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留在肯亚,倒地是在干什么?

    教廷的人似乎十分不愿意别人看出什么,以沈宴他们阻碍了他们救治病人的名义,表达了驱逐的意思。

    沈宴他们其实就是逛逛,未必非得挡在这里,在旁边逛一样,只要让人看到他们不惧怕这疾病的感染就可以了。

    沈宴带着人走到一旁,小声道:“让人给盖亚殿下带个口信,让他帮忙留意一下,教廷的人的死亡率。”

    沈宴他们是无法靠近教廷出问题的人,但以盖亚的实力,教廷的这种情况在他面前藏不住。

    沈宴继续道:“若教廷自己内部都控制不住病情,何谈救治肯亚。”

    “我们也去查一查,领取过圣水的患者的结果如何。”

    肯亚的人因为无法离开房间,或许他们一直被《巫师自由日报》上的内容欺骗了。

    教廷在肯亚的存在,让沈宴缩手缩脚,若能让教廷无法继续影响沈宴他们的行动,再好不过。

    只是,教廷若对天花也没有办法,他们冒着被感染死亡的危险导演的这一场戏背后的目的就让人深思了。

    这时的疫情发展情况,比起呆在家里的肯亚人,在肯亚的教廷的人内部的情况应该更加的糟糕才对。

    沈宴深思着,事情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上一章有常识错误。

    1.人身上的天花并不会感染牛,感染牛的是牛天花,因为它们的抗原一致,所以从牛痘中得到的抗原,也能让人抵御感染天花。

    2.种痘的时候,稍微点一下是不行的,无法侵蚀皮肤让抗原进入身体。

    感谢指出错误的读书咕咕。

    第134章 真相开始浮出水面

    刚才倒地的骑士,和其他骑士脸上的惊恐,说明教廷无法治疗和防御天花,但他们却依旧不断的接触患者,这个行为可是会导致教廷人员大量死亡的,这让沈宴十分疑惑他们的行为。

    当然,这倒地的骑士是个例还是教廷无法治疗和防御天花的证明,还需要进一步进行证实。

    沈宴带着人在患者周围闲逛了一会,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中这才离开。

    街道上,高尔文家族的小孩在说着,教廷骑士的巡逻队比以前少了很多,以前走一段路就能遇到一队,他们高尔文家族的人根本不敢露头。

    沈宴让一个虎豹佣兵团的小年轻,去通知盖亚殿下,希望盖亚殿下帮忙查一下教廷内部受天花疫情的内幕。

    而沈宴自己带着人去查接受过教廷圣水治疗的那些肯亚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这并不算困难,因为街道上巡逻的教廷骑士的数量减少,沈宴他们只需要稍微隐蔽地等在大街上,等着从领取圣水的地方离开的患者就可以了。

    这些患者肯定知道一些其他领取过圣水的人的情况,毕竟他们每天都在同一个地点排队,按照教廷神父的意思礼拜神,然后才能领取圣水。

    沈宴等到的是一个名叫瑟亚士的患者,对于沈宴的询问,瑟亚士并没有太多抗拒,因为沈宴他们是盖亚殿下的追随者,是跟着盖亚殿下一起来拯救肯亚的。

    能在疫情这么严重的情况下,还不顾危险深入他们肯亚,他多少还是有些佩服,病情的折磨有多痛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瑟亚士想了想沈宴的问题,然后道:“以前的确还有很多来领取圣水的人,不过现在他们都被治愈了。”

    说着还有些兴奋,别人能被治愈,那么他应该也能,虽然这教廷的圣水喝下去,实在让人疼痛得难受。

    沈宴倒是愣了一下,治愈了?

    问道:“你见过治愈后的其他人?”

    瑟亚士摇摇头:“那倒没有,教廷的人是这么说的。”

    然后又有一点疑惑:“我的邻居伍仕德先生也和我一样的症状,以前他都是和我一起来领取教廷圣水,但最近几天伍仕德先生再没有出现。”

    “一开始我还询问过教廷的神父,神父说伍仕德先生已经得到了神的赐福,得到了救赎,旧日的诅咒已经从他身上拔除,回家去了。”

    “我也以为伍仕德先生病情好了后就自己呆在家里,避免再次被感染,但……我曾经隔着墙壁敲过伍仕德先生的房间,并没有得到回应,就像好几天那家里没人居住了一样,也不知道伍仕德先生被治愈后去哪里了,现在这情况,没道理到处乱逛才对。”

    沈宴也没多说什么,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一个怀抱希望的患者,无一会让患者精神状况更加的糟糕。

    等人走后,轮椅上的暗月大主教杰拉斯说了一句:“这个被治愈的伍仕德先生有问题,一个深受这次疾病折磨的患者,好不容易能够康复,绝不愿意再次被感染,他这个时候没有出门的理由。”

    沈宴点点头:“我们跟着瑟亚士,去看看他这位邻居的情况。”

    沈宴他们不动声色的跟着瑟亚士走了一断不算短的距离,瑟亚士进入了一个门前有一风车的房子。

    沈宴他们的目光看向了旁边,同样有一风车的房子,按照瑟亚士的说法,这房子应该就是教廷神父口中被治愈的伍仕德先生的住处,一个单身的没有家人的男人。

    沈宴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反应。

    杰拉斯说道:“房间里面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气息,能骗过我的感知,除非是特别厉害的擅长隐匿的职业者。”

    赵阔比较直接,卸下旁边的窗子,直接窜了进去。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动静很小。

    赵阔再次出来的时候,摇了摇头:“没人,也没有尸骨。”

    也就是说伍仕德先生并没有死在里面,而是人真的离开了。

    沈宴嘀咕了一句:“在城里这么恐慌的情况下,多日出门不归,这不可能,但教廷又说伍仕德先生已经被治愈了,已经归家,除非……有人在撒谎。”

    轮椅上的小老头杰拉斯露出了一个笑容:“教廷现在这么有意思了么?是不是教廷撒谎,我们再去找一找其他所谓的被治愈的人的踪迹,或许能有更多的发现。”

    沈宴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

    先去今天领取圣水的患者那打探那些“被治愈”的人的消息,然后挨个上门访问。

    最终的结果,连高尔文家的小孩都看出了不对劲。

    “沈宴,所有的治愈者全部消失了?”

    小孩子惊讶的时候,眼睛总是睁得特别大,看上去内心的想法全在那张夸张的脸上。

    沈宴也道:“看来我们似乎发现了教廷的一个秘密。”

    “因为肯亚人现在全都不出门,这么简单的一个谎言,却骗住了所有人。”

    “估计教廷也没有想到,有人敢在疫情这么严重的城里到处乱走,更没想到有人有胆量去接触那些患者,哪怕是被治愈者,因为他们脸上的痘疤让他们变得十分恐怖,正常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更别说主动去接触了。”

    沈宴他们,对教廷来说,的确是一个意外。

    沈宴他们探查的“治愈者”,并非全都是伍仕德先生那样的单独居住者,他们还有家人。

    沈宴从缝隙里面看这些患者的家属的时候,内心并不平静,因为这些家属很多身上也开始出现红色痘疹了。

    这是一场灾难,若是没有治疗和防御的办法,只是等自愈,死亡率高得恐怖。

    必须得加快行动的步伐了,不然疫情大规模扩散开后,即便肯亚重新恢复药材供应,也不可能提供足够的药材来治愈人。

    沈宴他们也从这些“治愈者”的家属们口中,得到了另外的一条线索。

    “你问我们家的碧昂去哪里了?”

    “教廷的人说,想要完全治愈,需要去他们提供的治疗营,在那里有专门的神父照顾他们,给他们进行治疗,听说啊那里都是用圣水泡澡,将全身的病气都驱散出来。”

    “也不知道碧昂什么时候能回来,听说几条街外翠丝夫人家的小子也被感染了,就是被接去了教廷的治疗营,然后痊愈了回来的。”

    听说?

    沈宴一群人面面相觑,因为事情又有了新的发展,对于不太熟悉的人,这些患者已经被治愈归家呆着了,对于熟悉的人,这些患者被接去了教廷的治疗营,很快就会被治好送回来,因为他们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传言。

    杰拉斯:“一座隔绝了消息的城市,就像被人蒙上了眼睛,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沈宴也点点头:“而他们听到的,或许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沈宴他们又去了这些患者家属口中,从教廷治疗营治愈后被送回来的翠丝夫人的儿子家,结果得到的回答是,翠丝夫人的儿子根本就还没有回来。

    翠丝夫人:“我也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了,自从被教廷的人接走后,就一直没有消息,算算时间,时间已经过去一月之久。”

    沈宴心道,这么说来,还真有这么一个治疗营存在,教廷将所有的别人以为的“已经被治愈的人”全部拉去了那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家口中的已经归家的“治愈者”的确都消失了,根本没有人看到真正的治愈者。”

    教廷营造的救世主的形象,是虚假的,还没有被揭破,不过是城里消息闭塞,加上教廷有意营造。

    卡帕:“但这样的谎言很容易被拆穿,一但消息流通,所有人都会知道,教廷并没有办法阻止这场灾难,他们并不是救世主。”

    “被揭穿后,教廷这么多年在肯亚建立的形象就会倒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沈宴也在沉思,是啊,教廷也应该知道,他们的谎言只可能隐瞒得了一时,不可能蒙蔽得了肯亚人一辈子。

    隐瞒一时……

    他们需要短暂的控制肯亚,哪怕破坏他们多年在肯亚的努力,甚至事情真相大白后,被肯亚驱逐都十分有可能,这样的代价只为了短暂接手肯亚?他们到底是想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干什么?

    沈宴说道:“无论如何,教廷似乎真有这么一个所谓的治疗营,我们得想办法找到它,或许能得到更有效的消息。”

    所有大家知道的“被治愈者”,其实都被拉去了治疗营,这个治疗营,一定充满了秘密。

    沈宴他们悄然的打探消息,哪怕遇到了教廷巡逻的骑士队伍也不怕,哪见过打探消息的人,推着“老人”带着一群小孩的。

    说起来,带上高尔文家的小孩,沈宴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混淆视听。

    至于教廷这个治疗营的位置,也不难打探到,因为教廷在陆陆续续将患者转移去治疗营。

    只要他们有这个行为,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当然打探治疗营的位置,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大摇大摆”了,但暗中调查。

    沈宴看看天色,因为不断的在寻找患者的家,花费的时间可不少。

    现在天色渐暗,只有明天再想办法。

    带着人,避开教廷的巡逻骑士队伍,向灰袍小巷回去。

    有杰拉斯,乌瑟尔,赵阔在,也不用担心有人暗中跟踪。

    沈宴他们回去的时候,高尔文和其他虎豹佣兵团的负责今天给肯亚人接种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沈宴顺便问了问情况。

    “亏得现在教廷巡逻的骑士队伍少了,不然我都担心被发现。”

    “我们选择的都是比较隐蔽的地方,教廷的骑士都不怎么愿意去的小巷。”

    为了暂时不引起教廷的注意,选择的接种的区域,的确隐蔽了一些,加上人手的原因,也只能这么小面积的进行。

    “很多人都拒绝了,他们根本不知道接种牛痘是什么,加上我们对他们来说是陌生人,估计还以为我们在进行古怪的邪恶的仪式。”

    的确,让陌生人在手臂上开一个小口子,涂上恶心的浆液,在沈宴那个时代,根本不怎么可能被接受。

    不过,情况比沈宴想象的要好不少,接种的人数还是超出了沈宴预估。

    这些人是在绝境中进行的尝试,抓住救命的稻草,相信的是盖亚殿下和看到的接种的人没有任何惧怕在街上行走这种现象。

    至于去帮忙接种的高尔文家族的人和虎豹佣兵团的人的安全?特别是高尔文家族的人,他们的身份暴露的话,可是一个大麻烦。

    沈宴将他们的安全交给了波次殿下。

    有波次殿下压轴,虽然需要保护的人不少,但只要不是大规模的争斗,就不会有问题。

    让人叹息的是,波次和嘟嘟勾肩搭背的,怎么看都要发展成好兄弟了。

    沈宴刚询问完,上午派去找盖亚殿下帮忙查一查教廷内部疫情如何的人也回来了,表情特别的古怪。

    “盖亚殿下说,教廷死了不少人。”

    “更可怕的是,他们天花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

    “这样的消息居然一点没有传出来,被亨利大主教封锁了消息。”

    “他们都这样了,为何还要继续留在肯亚?”

    这是用生命在传播神的光辉?当救世主的感觉虽然不错,但值得他们用生命来上演这样一场骗局?

    所有人以为的救世主,只是隐瞒了他们自己同样被旧日诅咒影响的情况而已。

    一群人面面相觑。

    沈宴也是感叹,居然和猜测的情况一样,教廷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都不肯撤离肯亚,他们肯定在预谋着什么。

    阴谋,算计。

    高尔文家族的人,表情最是古怪,他们是肯亚人,这是教廷上演的一处欺骗他们的大戏啊。

    “狗屁的救世主,狗屁的教廷。”

    “他们现在受到所有肯亚人的尊敬,是因为他们能阻止这场灾难,结果……”

    结果全是虚假的,一场将整个肯亚蒙在鼓里的骗局。

    轮椅上,杰拉斯的声音传来:“如果,这场疫情是偶然,教廷能否这么快的制定一场暂时掌管肯亚的骗局?”

    外来人临时掌控肯亚,绝对不是一件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情。

    沈宴的眼睛都缩了起来,高尔文家族的人瞳孔也猛地放大。

    是呀,疫情这么突然,教廷能这么快制定并安排好人执行这么完美的骗局?

    若疫情不是偶然……

    光是这么想,都让人灵魂一颤,特别是高尔文家族的人,也就是说,一开始就有人计划好攻破他们高尔文家族,打破由他们高尔文家族负责封印和守卫的旧日物品,沈宴口中那些装有天花病毒样本的试管,计划好引来这样一场影响全城的恐怖诅咒。

    他们高尔文家族的遭遇,仅仅是别人计划中的一环。

    第135章 一张可怕的轮椅

    若这场疫情不是偶然,教廷的反应就太可疑了,就像提前准备好了一切,计划好了这一切。

    沈宴想了想,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两件事,极可能都和教廷有关,这倒是方便了我们的行动。”

    “第一,调查入侵高尔文家族的凶手,现在怀疑的对象指向教廷,教廷可能因为某种目的想要释放旧日物品,也就是天花病毒,从而入侵了负责封印天花病毒的高尔文家族。”

    要想知道教廷是不是凶手,其实只需要找到当初入侵高尔文家族的那8个传奇的任何一个,确定他们是不是教廷的人就可以了。

    教廷在肯亚布置了这么大一个局面,只靠亨利大主教一人,肯定掌控不了局面,也就是说,这8位传奇极可能还留在肯亚,暗中帮助教廷支撑局面。

    “第二,教廷将所有被天花感染的患者隐秘的接去所谓的治疗营,他们的目的可能是为了隐藏他们对付不了这次灾难,他们救世主身份是虚假的这个秘密,也有可能,这本身就和他们这次在肯亚设下的布局有关。”

    关于第二个问题,就需要暗探这个所谓的治疗营在什么位置,它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高尔文家族的人气得咬牙切齿,他们一开始对教廷表现出愤怒,也仅仅是教廷在没有弄清楚实情前,就不懈余力的污蔑他们高尔文家族,说是他们高尔文家族“监守自盗”遗忘了祖训,自己打破了守卫的旧日物品,让他们成为导致肯亚这场灾难的元凶,过着人人喊打的阴沟里面的老鼠的生活。

    原来啊,教廷才是真正的凶手,他们只是为了摆脱嫌疑,所以这么努力的营造和散播高尔文是罪魁祸首的谣言。

    他们算是明白了,人人口中慈爱的教廷为何要如此“陷害”他们高尔文家族。

    “我觉得这些事情肯定是教廷干的,不然他们这么努力陷害我们高尔文家族干什么。”

    “太卑鄙了,亏得我以前对教廷还有些好感。”

    甚至还有几个高尔文家族的人还有些懵:“教廷的形象明明那么好,怎么就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我们高尔文家族和教廷从来无冤无仇,却要置我们于死地……”

    这话倒是让旁边的卡帕有些共情,他原来对教廷的好感何止这样,直到他光明家族覆灭,他才真正看清楚教廷伪善的外表下有多肮脏。

    卡帕的表情也让高尔文家族的人疑惑,他们高尔文家族气氛难受也就罢了,怎么这青年人脸上也都是隐忍的愤怒,不免多问了一句。

    这一问高尔文家族的人也愣住了。

    “卡帕·莫基?梵帝城的光明家族?”

    光明家族是光明王朝的遗族,一直秉承正直公正,比起孔雀王朝的遗族巫师家族高尔文,在大地的名声半点不差。

    没想到居然也覆灭在了教廷的阴谋之下。

    “但我怎么听说莫基家族不声不响的结束在异教徒的手上,教廷还十分悲痛莫基家族的灭亡……”

    话没说完,他自己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他高尔文家族不也一样,明明极可能毁灭在教廷之手,但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们高尔文家族背叛了先祖的誓言,自取灭亡,现在谁提起他们高尔文家族,不说上一声活该。

    他们这样的遭遇,那么教廷将莫基家族的覆灭推到其他理由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教廷在颠倒人的认知。

    一片安静,然后是同仇敌忾,原来教廷用同样的方法,不仅仅毁了他们高尔文,连世代居住在梵帝城的光明家族都莫名奇妙的被害了。

    骂咧咧了好一阵。

    其实,教廷是凶手也仅仅是猜测而已,还需要证实当初入侵的8位传奇来自教廷才行。

    当然沈宴也没有阻止高尔文家族的人的愤怒,因为光是教廷污蔑高尔文,就足够这些受害者将他们往死里骂了。

    沈宴又说了说接种牛痘的事情:“接种了牛痘的家庭你们都记下来了吧?产生抗体需要几天的时间,这几天他们会出现一些发热等症状。”

    “明天你们记得去看看这些家庭的情况,若是出现的症状太过严重,还是需要格外照顾才行。”

    “还有就是,明天的接种继续。”

    以今天的情况来看,愿意接种的人也不少。

    等更多的人能自由自在的走上街头,不惧怕这场疫情,自然能让更多的肯亚人看到。

    到时候,沈宴他们都不用隐藏了,不用避开教廷,能正大光明地给所有人接种,解决肯亚这场灾难的速度也就越快,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只要让肯亚人知道,沈宴他们才是这场灾难的救星,那么教廷就不敢对沈宴他们怎么样了,因为啊,这里是肯亚,肯亚人才是这里的主人,哪怕亨利大主教加上8位教廷传奇,也不可能颠覆得了这样一座城池。

    现在的肯亚不过是处于慌乱,惊恐,恐惧之中,让他们混乱得失去了方寸。

    特别是,教廷的阴谋若是被暴露出来,教廷将要面对的将是整个肯亚的怒火。

    被蒙蔽者,终有清醒的一天。

    高尔文家族的人点点头,眼睛中的精光闪动,他们高尔文家族非但没有违背先祖的誓言,不是肯亚的罪人,反而是拯救这场灾难的英雄。

    没有什么比如此洗刷冤屈更让人痛快了。

    因为明天还有要事,沈宴他们吃过饭就准备休息。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平静得让人心里闷得慌,就像暴风雨前的夜晚,看似平静,却不知道有多少暗流在其中涌动。

    第二日,高尔文家族的人依旧隐秘地去给肯亚人种牛痘,至少目前这事不能暴露在教廷视线中,免得横生枝节,得等到大批的人走上街头,不再畏惧疫情,让更多人的知道,真正的能治愈这场疫情方法出现了才行,那时教廷就算有心阻止也没有了办法,因为整个肯亚都不会答应。

    高尔文家族的人步伐明快地按照计划出门,第一,等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就是肯亚的英雄了,肯亚已经很久没有英雄了,第二,做这些事情有功德啊,他们现在扮演的亡灵法师,在别人眼中,他们身后跟着的尸体是亡灵法师操控的死灵,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是外道魔像,能成长,功德越多,它就成长得越快,变得越厉害,就像一个佣兵,比起佣兵它被打坏了还能找沈宴修,都打不死的。

    真是个神奇的帮手。

    巡逻的骑士队伍并不多,高尔文家族的人行动十分顺利,至于为何教廷巡逻的骑士减少?盖亚殿下昨天让人带回来的信息回答了这个问题,教廷在肯亚的势力现在人心惶惶,内部疫情严重,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了,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情和人手来巡逻。

    这对沈宴他们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

    沈宴他们也出门了,继续追查教廷那个治疗营是怎么回事,教廷将那些患者都带到哪里去了。

    沈宴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若教廷没有治愈天花的办法,这些患者很多估计都撑不到现在了,可怜了他们的家人,还充满了期盼等待他们的亲人被治愈后归来,教廷给了他们充满了欺骗的希望。

    沈宴他们分了几路行动,沈宴和赵阔带着人一路,老巫师乌瑟尔带着人一路,还有暗夜大主教杰拉斯带了一路。

    根据陆续被带去治疗营的患者的数量,可以推测出,其实教廷每天都在带人走,甚至沈宴觉得,剩下的患者没有被带走,是因为教廷现在人手不够。

    也就是说,教廷依旧会派人继续将患者尽量带去治疗营,沈宴他们只需要时刻盯着患者,总会遇到教廷骑士来带人。

    偷偷跟着患者,不难找到治疗营。

    沈宴边走边和赵阔道:“你说教廷弄得这么复杂,他们到底在布置什么?”

    赵阔摇了摇头:“教廷有秘密,其实走进肯亚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只是所有人都畏惧这城里的旧日诅咒,不敢入城,绕道而行。”

    沈宴也道:“这或许也是教廷有恃无恐的原因,即便知道他们有秘密,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探查他们。”

    沈宴想了想,道:“就疫情而言,教廷倒是做了两件好事,虽然他们另有目的。”

    “第一,他们让肯亚人呆在自己家里,防止了疫情的快速大面积扩散,天花病毒的症状你也看到了,波及一座城的时间其实要不了多久。”

    赵阔的眼睛都眯了一下,若不是他们有种牛痘来防御天花,这场灾难将如何可怕,他都能想象,灭城之灾,甚至有可能整个肯亚都变成废墟,就像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其他城池一样。

    沈宴继续道:“第二,教廷将患者进行了集中转移和集体看管,接触病人,教廷付出的代价恐怕不小,盖亚殿下只说教廷死了很多人,却没有给出明确数字,估计也是因为一时半会统计不完。”

    “教廷为了他们的目的所作所为,其实到目前为止受难最严重的应该也是他们自己,他们低估了他们打开的天花的影响。”

    所以啊,教廷宁可接受这样的损失还要继续进行他们的目标,这才是最可怕的。

    有什么样的目标,让他们愿意付出如此难以想象的牺牲。

    沈宴原本还说着教廷在他们的阴谋之时,误打误撞的干了两件好事,直到……

    直到沈宴他们守在患者家门口的阴暗中,让人注意着教廷骑士的动向,果然,教廷骑士来拉人了。

    依旧是那个借口,接患者去治疗营。

    嘴里说着充满希望的话,让绝望中的人如同看见了唯一的光明,但这些骑士脸上却一脸阴沉,因为出来接患者,被感染率太高了。

    教廷死的那些同袍,多是他们这样接触患者的人或者接触他们的人。

    时刻和死神接触,他们哪里还能有什么愉快的心情,甚至看见患者,内心都是抗拒和嫌弃,不用质疑,他们死的那些同袍,都是被这些患者感染的。

    当然,患者此时哪里还有心情观察骑士那阴沉的表情,他们以为他们立马将要迎来新生。

    简单收拾一番,就跟着骑士们离开。

    阴影中的沈宴和赵阔对视了一眼:“一场虚伪的表演,明明有很多惹人质疑的地方。”

    “然而作为走投无路的患者,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无论如何,如沈宴猜测的那样,教廷还会派人来接患者去治疗营。

    沈宴他们跟了上去,可以看出,教廷的可用之人的确有限了,这样涉及教廷秘密的事情,居然没有设置反追踪的职业者。

    沈宴他们就远远地跟在后面,因为骑士中有患者,骑士似乎又不愿意碰触患者,走得并不快。

    没有跟丢的可能。

    “这方向是……教廷在肯亚的中枢大教堂?”

    亨利大主教在肯亚传播神的教义十分成功,修建了一座占地面积十分广的中枢大教堂。

    那些骑士将患者直接带进了教堂之中,周围也有其他骑士带着不少患者陆续进去。

    这似乎是他们日常的任务。

    沈宴却直接停住了脚步,眉头皱得死紧。

    赵阔本来想着,这个教堂估计就是他们口中的治疗营了,这时见沈宴停下脚步,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沈宴张了张嘴,艰难的道:“前面,充满了亡者的声音。”

    “哪怕在墓园,我也没有听到过如此多的凄惨,悲愤,痛苦的亡者之声。”

    沈宴是去过墓园的,在佣兵之城的时候,铁血佣兵团被迫开放自己的墓园去安置那些在罪城的阴谋中惨死的平民。

    沈宴去墓园看了看这个世界的安葬风俗,墓园的亡者肯定是很多的,加上那么多惨死之人,那阴戾之声可想而知。

    但和眼前的教堂比起来,那墓园算得了什么。

    教堂应该是神圣的,庄严的,但现在,哀嚎,惨叫,无数的亡者之音将这里化作了地狱。

    沈宴:“……”

    被病魔折磨而死,的确痛苦,但也不至于哀嚎得就像灵魂都在扭曲一样,所有的亡者都在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面前的教堂,不正常。

    赵阔看了看前面,在他眼中,前面的教堂只是有些安静,一切正常。

    但他也知道,沈宴的灵感极高,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东西,能感知到那些非凡的存在。

    若这教堂有教廷的秘密,必定守卫十分森严。

    沈宴:“我们就偷偷看一眼,或许我们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这教堂之中。”

    ……

    此时,高尔文家族的小孩正推着暗月大主教杰拉斯的轮椅走在大街上。

    高尔文家族的小孩笑眯眯地偷看轮椅上的小老头,因为这是一位第三序章的传奇啊,和他们家的荣耀一样。

    光是看着,都让人充满了羡慕,他们长大了也要成为这样的传奇。

    这时,一辆快速奔跑的马匹从城外奔驰而来。

    速度太快了,推轮椅的小孩根本反应不过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眼看就要撞上了。

    杰拉斯垂着眉,马匹上的骑士穿着美观绚丽的铠甲,这是……来自梵帝城的骑士?

    看他驾驭马匹的速度,职业应该是传讯骑士。

    那骑士脸色严肃,似乎有什么重要消息需要传达,甚至并没有因为前面有坐轮椅的老人和小孩而停下半刻。

    只是突然的,墙角的阴影晃动,连人带马一起拖进了旁边阴暗的小巷子中,连个声音都没有发出。

    推轮椅的小孩瞠目结舌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发……发生了什么?”

    他刚才都以为,要被那奔驰的马匹撞飞了。

    杰拉斯语气温和了一些:“在光明王朝无数教义共存的年代,最可怕的有这么几样东西,风暴,雷电,黑暗,以及天空的群星。”

    那小孩抓了抓脑袋,似懂非懂,有些好奇地伸长了脑袋朝小巷子里面看了一眼。

    然后就看到小巷子里面,一马一人,似乎骨头都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拉扯碎了。

    小孩赶紧推着轮椅就跑,太可怕了。

    杰拉斯没有出声,心里想着,沈宴他们的麻烦来了呢,来自梵帝城的骑士,无论前来传递的消息是什么,肯定会包括盖亚殿下和波次殿下侵犯梵帝城的事情,以及……关押百年的异教徒被人救走的消息。

    而且,教廷为了确保消息传递的顺利,会同时使用不同的方式,也就是说前来传递消息的不仅仅只有这个传讯骑士,传讯的人之间还能判断,消息是否成功传递到了。

    杰拉斯并没有去寻找治疗营,而是让那小孩将他推到了街道的正中央。

    一张轮椅,安静地挡在了入城的大道之上。

    明明是单薄的一张轮椅,一个瘦弱的小老头,还有几个懵懂的小孩,却给人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

    就像只要有这轮椅在,这就是一条绝路。

    他,很了解教廷的传讯方式,甚至能借此设下一些陷阱,对于教廷给与他的折磨,他对教廷的人从不会心慈手软。

    第136章 嘟嘟,马甲捂住

    肯亚城,中枢大教堂。

    赵阔带着沈宴偷偷潜入了教堂。

    比起从外面看上去一切正常的教堂,内部的巡逻就要严密得多。

    沈宴沉声说道:“一个教堂,守卫这么森严,定然是在隐藏着什么不愿意让人发现的东西。”

    赵阔其实并不擅长隐匿,中枢大教堂占地面积颇大,需要探索的地方很多,这样被发现的机率也就越大。

    沈宴想了想:“我们直接跟着这些骑士带来的患者。”

    绕过几波巡逻,患者被安置在了一些房间内,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正常,就像被接来妥善治疗。

    很多患者脸上都带上了欣喜,很多人以前的生活未必赶得上这里,内心说不定对教廷的好感又多了一些,毕竟自己和教廷非亲非故,别人依旧不懈余力地拯救他们,给他们提供这么好的环境。

    在这些患者中,有一些是前些时间就到的,病情更加的严重。

    这时,有骑士前来带这些病情严重的患者前去治疗。

    不少人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听说被治疗的人都全部治愈,归家去了。”

    “你们现在住的房间,就是上一批被治愈者居住过的房间。”

    “奥斯科那小子被治好了,也没来和我打一个招呼就这么离开了,哎。”

    赵阔和沈宴继续小心翼翼地跟着将人带走的骑士。

    若不是沈宴知道教廷自己的人都不断死于疫病,疫情严重,不然眼前所见,还真当教廷在积极给人治病。

    有时候,周围营造的氛围,假象,会让人信以为真。

    很明显,这些患者就被困在这样的假象之中。

    一群病情严重的患者被带到了教堂的中央位置,那里有一个硕大的池子,池子里面盛放的满满的金色圣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散发着金色的圣光。

    池子旁边,亨利大主教也在,亨利大主教旁,站着一个笼罩在教袍里面的神父。

    赵阔将沈宴拉到隐蔽的阴影中,口型无声的道:“两位传奇。”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要是被发现了,恐怕是一场大战。

    沈宴在意的是,两位传奇?

    每一个城池都有自己的规矩,比如据老巫师乌瑟尔曾经给沈宴讲解的肯亚的情况,其中就提到了一点,外部势力想要在肯亚落脚发展,必须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该势力只能允许一位传奇呆在肯亚。

    教廷肯定算得上这种在肯亚落脚发展的势力了,在肯亚经营的时间可不短,和沈宴他们临时来一趟的性质不同。

    但……似乎教廷已经没有在遵守肯亚的规矩了。

    赵阔和沈宴伸长了耳朵,亨利和那位教袍神父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克利斯神父:“亨利,盖亚带来的那些追随者太麻烦了,他们经常在城里闲逛,我的意思是我们得派人盯着他们,虽然我觉得他们这么闲逛肯定会感染疾病,活不长久,他们还不知道这场该死的疾病的可怕,无知的羔羊啊。”

    亨利大主教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他们会发现什么。”

    “但现在的情况超出了我们的计划,谁能知道那本孔雀王朝笔记上记载的高尔文家族守卫的旧日物品带来的灾难比预期的还要强大,情况的失控,让教廷内部折损了太多人了,这些追随者十分分散,并不好监控,若明目张胆监视他们,或许会惹怒盖亚,你知道的,盖亚的身份甚至能挑起肯亚人对我们的敌视。”

    亨利大主教手上正拿着一本古旧的书,一边说着话一边翻开书看着上面的内容:“这本孔雀王朝的笔记,上面的内容太真实,以至于我们错误的判断关于旧日物品的危害。”

    然后抬起头:“况且,即便他们真发现了什么,也来不及了,那时我们的事情已经完成,就随他们去吧,无可阻挡的疾病和死神会眷顾他们的,我还没见过有谁能安然无恙的逃过这旧日的诅咒。”

    克利斯神父犹豫了一下:“希望一切顺利。”

    “算算时间,梵帝城的传讯骑士今日也该到了,我们只需等着教皇的下一步指示。”

    沈宴的眼睛一直盯着亨利大主教手上那本古旧的书。

    一本记录了真实的孔雀王朝旧事的笔记?

    沈宴以前还在疑惑,教廷的人为何知道释放高尔文家族守卫的旧日物品就能弄得肯亚一片大乱。

    看来他们得到了这么一本很可能记录得有当时孔雀王朝挖掘那个旧日废墟的笔录,从上面知道了这么一件留存至今的旧日物品的消息。

    只是他们还是轻看了这件旧日物品带来的可怕灾难,连他们自己也被波及。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痛苦的哀嚎之声。

    亨利大主教和克利斯神父目光都没有移动一下,依旧不紧不慢的交谈着。

    沈宴倒是看了过去,张了张嘴,瞳孔巨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只见那装满金色圣水的池子,几个骑士正面无表情的将试图从池子中站起来的患者按下去。

    抓着头发,就那么无情的用力的按进水里。

    哪怕这圣水真能治病,但病没治好,这些患者就先淹死了。

    痛苦,挣扎,哀嚎。

    灵魂都在扭曲因为他们看到了,他们看到了圣水池底,那无数的干尸,他们穿着肯亚人的服饰。

    这个能拯救他们生命的池子,下面全是肯亚人的尸体。

    即便是佣兵,恐怕也会惊恐得失色,更何况这些患者中,更多的是普通的平民。

    刚才骑士们说,沐浴圣水,驱散疾病和诅咒,这是多么神圣的事情啊。

    但一池子同袍的如同畸变后的尸体,和神圣可没有半点关系。

    这些和教廷的骑士说的不一样。

    而且,浸泡在圣水中的那一刻,如同刀子在割身体,池子中圣水带来的痛苦比他们以前领取的圣水摇强无数倍,恨不得让人当场死亡。

    酷刑一般的痛苦,让人忍不住尖叫哀嚎,所看到的池底的情况让人惊悚无助。

    他们奋力地想要逃离这个池子,但上面一只如同铁箍一样的手按住了他们,是那些骑士。

    身体不断的挣扎,溺水的恐惧,圣水侵蚀的痛苦,在这一刻他们突然意识到,池底的那些枯尸是怎么来的。

    所谓的已经归家的治愈者,全部沉在了这池底。

    他们抱着满心的希望来到这里,没想到却是更加可怕的灾难的延续。

    被旧日诅咒折磨,本就绝望到了极点,现在又经历这些。

    无法接受的绝望,精神开始扭曲,身体开始畸变。

    活生生的人开始枯萎,最后向下沉去,变成枯尸中的一具。

    时间很快,这样的畸变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这是因为太难接受了,以至于灵魂极度扭曲,一瞬间身体就畸变了。

    骑士松开了手,叹息了一声:“又得打捞尸体了,不然池子又满了。”

    至始至终,亨利和克利斯神父都没有抬眼看上一眼。

    亨利和克利斯神父向外走去,交代了一声,看好圣池。

    沈宴张开的嘴就没有合拢过。

    那些被教廷带走的患者,是这样的结局!

    还没有死于病魔的折磨,先精神奔溃死在了这里,灵魂永远不得安息,它们保留着死前最恐怖的一幕,这些恐怖,化作了他们死后亡魂的哀嚎和痛苦。

    难怪隔得那么远,在教堂外,沈宴就听到了那么多的亡者惊惧痛苦之音。

    连赵阔都忍不住说了一声:“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处理患者,避免有人揭穿他们救世主的虚假身份,也用不着用这样残忍和折磨灵魂的方法。

    “更像是……一种邪恶的仪式。”

    沈宴也在看着那圣水池子,因为在患者恐惧死亡的瞬间,产生了难以想象的阴暗力量,那些阴暗的力量在沈宴极高的灵感下,就像一团一团的黑气,不断的被拉扯向池底。

    池子旁,几个骑士正在打捞池底的枯尸。

    “亨利大主教让每次别捞完了,剩下一些。”

    等那些患者亲眼看到他们的结局,才能体会到真正的恐惧和绝望。

    圣池的巡逻更加的密集。

    赵阔在想着如此一个邪恶的仪式,肯定有它的用意,而不仅仅是用来处死一些患者。

    沈宴也在看着即便死后的亡者产生的哀嚎形成的黑暗力量也在被池底吸去。

    沈宴:“池底好像有什么东西?”

    赵阔点点头。

    等了一会。

    圣池被一群骑士清理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些凌乱的枯尸。

    加上水面渐渐平静,努力去看的话,勉强能透过金色的光芒看到点什么。

    沈宴:“池底好像是一个祭台。”

    赵阔点点头:“祭台正中,摆放着一块人的背脊骨。”

    沈宴:“……”

    祭坛正中,一般用来摆放最重要的东西。

    教廷在肯亚弄出这么大的动乱,就是为了让无数人处于恐惧绝望之中,然后将这些恐惧和绝望提供给这块人的背脊骨?

    不可思议,教廷简直是疯了。

    沈宴小声道:“它到底是什么?”

    赵阔摇了摇头:“或许只有教廷的高层知道,比如亨利和刚才那个神父。”

    沈宴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圣池底祭坛上的人背脊骨,光是看着都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此时,负责接种牛痘的高尔文家族的人安全的波次,有些疑惑地看向中枢大教堂的方向,嘀咕了一句:“亚伯罕的尸体?”

    “英雄城的人将亚伯罕的尸体剁碎了扔得到处都是,难道肯亚城中也有一块?”

    “啧,看看这恶心的气息,应该错不了。”

    旁边,最近一直黏着波次的嘟嘟也在望着中枢大教堂,一个劲吞口水:我的乖乖,这美味的气息,不行了不行了,口水忍不住往下滴。

    刷一下跳下墙,就往中枢大教堂的方向跑。

    波次伸手捞了一下他的“小兄弟”,只是手在靠近一脸贪婪的嘟嘟时,从嘟嘟身上升起了一道灵魂法环,也就是那只黄金巨龙一族用散落的生命熔炉的碎片打造的和达蒙之门差不多的物器。

    波次的手传来一阵刺痛,条件反射的将手收了回来。

    波次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有一道不大的血痕,血液正在重新回到他的皮肉,但伤口却没有恢复。

    波次的目光缩了起来,一双蛇瞳孔占据了眼眶。

    “那是什么?居然能刺伤我,鲜血仪式都无法自愈的伤?”

    “这个小亚人种怎么回事?”

    第137章 好想去打劫

    沈宴和赵阔正小心翼翼地退出圣池的范围,这里是教廷在肯亚的地盘,行踪暴露的话会十分的麻烦。

    在退出的路上,路过患者居住的那些房间,沈宴的脸色一片暗淡,若是没人干扰,这些患者的结局估计和那些沉入圣池的人并无什么区别。

    但现在冒然去救这些患者,且不说拼不拼得过实力还不确定的教廷在这里的势力,估计这些患者也不会跟着沈宴走。

    他们的欣喜,他们对教廷的感激,沈宴看得一清二楚,沈宴强行带走他们,反而会被愤怒的抵触。

    赵阔的小心翼翼就已经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但以沈宴的性格又不可能不管,天花虽然可怕,但致死率并非100%,这些患者中有些人是能自然康复的,并非必死。

    得想办法救他们,但绝对不是现在就沈宴和赵阔两人深入敌营的时刻。

    继续向外走,又遇到了一队骑士带着肯亚人进入教堂。

    这些肯亚人身上并没有天花的症状,不是患者?沈宴多留意了一些,他们带正常的肯亚人来这里干什么?

    “尊贵的骑士先生,感谢你们让我们探望我们的亲人。”

    “他们在治疗营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吗?”

    “这也太好了,我还想着这么长时间,我儿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心里多少牵挂了一些。”

    “没想到你们就上门,说可以去治疗营进行探望了。”

    这些肯亚人中,有一个话特别多的中年大叔,一路都是自言自语的和骑士交谈。

    沈宴和赵阔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教廷骑士去接肯亚人来探望他们在治疗营的患者?

    那些患者的结局,沈宴和赵阔亲眼所见,没有放走的可能,全都变成了池子底下的枯尸,那些憎恨痛苦无助恐惧形成的黑暗力量提供给了祭台上的背脊骨。

    这要如何探望?

    这其中一定又有什么问题!

    赵阔带着沈宴小心翼翼地跟在这一队人马后面,去的方向并非患者居住的那些房间的方向,而是带到了教堂的一个大圆厅外面。

    大圆厅门口,带头的骑士温和的笑道:“你们的亲人就在里面,他们在里面等着你们。”

    前来的肯亚人脸上充满了欣喜,说着感激的话,向大圆厅内走去,对亲人的思念,让他们的脚步不由得快了一些。

    暗处的沈宴:“那些骑士的表情不对,他们在那带头骑士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恐惧。”

    这绝不是带人来探亲该有的表情。

    赵阔的目光看向了大圆厅,大圆厅内应该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这才让那些骑士忍不住露出了刚才的表情。

    两人移动了一下位置,到了大圆厅的背后,在窗子上戳了一个洞口,向大圆厅里面看去。

    一群探亲的肯亚人正高兴的进入大厅。

    大厅十分的空旷,一个人都没有,进来的人脸上不由得一阵疑惑,整个大厅就中间的位置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在桌子上仅仅摆放着一张竖立起来的纸张。

    因为是整个大厅唯一的东西,进来的人在没看到要找的人时,第一时间注意力就会放在这张纸张上。

    纸张上,方方正正的文字,就像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人去观看。

    赵阔通过划开的窗户看进去的时候,脑袋偏开了一下,似乎有意地让目光避开什么。

    沈宴小声问道:“怎么了?”

    以赵阔的实力和胆量,有什么让他都需要谨慎的不能直视?

    沈宴也通过窗户缝看了进去:“……”

    那些进入的肯亚人,沈宴现在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被称之为人。

    他们的身体在膨胀,如同吹胀的气球,里面全是脓包,身体被撕裂,绿色的汁水挤爆了流了出来,一条条恶心的触须挣脱皮肉的限制从身体伸了出来,湿漉漉的。

    若不是它们身上还有刚才那群肯亚人穿着的衣服的碎片,沈宴绝对不会将活生生的人和这些怪物联系在一起。

    它们围在中间的桌子四周,桌子上那张写着四四方方文字的纸张,是它们的中心。

    沈宴:“……”

    被骑士上门带来的肯亚人,他们哪里是被带来探亲。

    沈宴也想起,昨天去探查那些患者家庭的时候,很多家庭都是空的,或许那些患者的家人也和现在沈宴看到的一样,都被骑士上门带来“探亲”了。

    教廷的目的,一是将了解患者的人减少,避免他们的秘密暴露?

    二是,沈宴快速瞟了一眼那张旧日文献,二是他们在用活人吸收旧日文献上的污染。

    教廷使用活人吸收旧日文献上的污染,以方便研究旧日文献上的内容,这本是沈宴推导出来的结果,证据并不是十分充足。

    但现在,亲眼所见。

    教廷利用肯亚的这场灾难,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让人肯亚人成为了祭品。

    这么大的肯亚城,这么恐怖的灾难面前,就算莫名奇妙的少了一些人,已经没有人关注了。

    教廷都不用担心因为大型污染事件引起他人的注意,堂而皇之的骗肯亚人来当旧日文献污染源的容器。

    沈宴表情越来越阴沉,看来教廷的目的,不仅仅是为那块人的背脊骨吸收黑暗力量,还有趁机减少他们手上的旧日文献的污染力,就像他们一直偷偷干的那样。

    沈宴问过暗月大主教杰拉斯,教廷为什么想让他翻译旧日文献。

    杰拉斯当时的回答十分直接:“一开始我也十分疑惑,但教廷企图让我从旧日文献上得到什么内容,总会透露出线索,我总结他们每次的要求,没事的时候就试图思考,终于从这些共同点中得出一个结论。”

    “教廷在寻找传说中三大遗迹的高山之上的巨人遗迹。”

    “他们在寻找巨人遗迹中神的存在。”

    杰拉斯也说过,他根本不懂什么旧日文献,他只能一直保持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这样才能让教廷猜忌从而保住性命。

    也就是说,这百年来,教廷在杰拉斯这里虽然抱有希望,但其实什么也没有得到,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因为杰拉斯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慢慢地,他们将解读旧日文献的希望从杰拉斯身上转移到了降低旧日文献污染的能力,自行进行研究。

    也就是近段时间,各城池出现大规模感染事件的原因。

    其他城池可不像佣兵之城,其他城池都有大主教传/教建立起来的教堂,连佣兵之城这样的教廷人员稀少之地都出现了大规模感染事件,更别说其他城池了。

    当真是令人发指。

    为了寻找他们心中的神,这群狂/信徒居然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沈宴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因为教廷如此疯狂的寻找他们的神,为此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还一无所得,而沈宴却清楚的知道他们的神在哪里。

    若这个消息透露出来,沈宴可以想象,那群疯子会变得如何疯狂,他的麻烦就大了。

    此时,大圆厅外来了一群骑士,开始降伏那些被旧日文献污染成怪物的肯亚人。

    教廷独有的神圣的呐喊,骑士的八大美德,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体会得淋漓尽致,他们在击杀这世界的怪物。

    因为人越来越多,沈宴两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避开。

    离开大圆厅后,沈宴:“看他们行动如此得心应手,这种事情应该不是第一次干了。”

    赵阔:“那张旧日文献上的污染降低了很多,一个普通人并不会吸走太多污染,至少得上百人才能达到现在这种程度。”

    沈宴在前往肯亚的大海之上的大轮渡上,和众人讨论过污染源的第二定律,污染源守恒原理。

    所以赵阔也能看出刚才这一幕,教廷这么做的目的。

    赵阔突然来了一句:“无论是那块人的背脊骨,还是旧日文献,都应该是教廷此次的目的,但负责主持大局的亨利大主教却没有在这里守着,他在干什么?”

    沈宴也是一楞,这么大的事情前,亨利大主教却不在,难道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正轻声猜测着,没想到这时刚好遇到了远处的亨利大主教。

    赵阔拉了沈宴一下,进入遮挡物后面隐蔽起来。

    亨利大主教旁边,跟着一个年青的,穿着华丽的肯亚人。

    亨利这种时候在接待一个年青的肯亚人?

    沈宴和赵阔面面相觑。

    他是谁?

    亨利大主教和那年青人边走边说着什么,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处位于正中央的地下室。

    亨利大主教:“杰克,只要我们的计划成功,肯亚城就会重新回到你的手上,你们原本就是肯亚的主人,结果那些卑鄙者,却将你们驱逐出了肯亚,肯亚人似乎忘记了,你们身上拥有来自英雄城的最高贵的血脉。”

    “当然,想要从新夺回肯亚的统治权,必须付出一些痛苦的代价。”

    那位名叫杰克的青年:“肯亚人当初驱逐我们,让我们高贵的血统受到如此羞辱,现在不过是他们为当初的罪行受到的惩罚,只要能夺回肯亚的统治,再痛苦的代价都愿意,对了,我给你们那本孔雀王朝的笔录可还实用?”

    沈宴惊讶到了极点,倒不是教廷手上那本孔雀王朝的笔录是这个年青人提供的,而是这年青人身上居然拥有英雄城的血脉?

    沈宴不由看向赵阔。

    沈宴也了解过佣兵之城的历史,千年之前赵阔的先祖从英雄城出走,来到了佣兵之城的旧址,在那瀚海王朝遗留下来的城池的旧址上,建立起来了现在的佣兵之城,这就是佣兵之城的来历。

    赵阔身上也拥有英雄城的血脉,或许有这个年青人的线索。

    赵阔深思了一会:“我们的先祖是最后一支从英雄城出走的队伍,英雄城在外的血脉,我们算是最纯正的。”

    “肯亚城以前的确是由拥有英雄城血脉的一支统治,但他们出走英雄城的时间太久太久了,身上的血脉早已经稀薄,似乎数百年前,因为他们统治的不当,被肯亚人驱离了肯亚城,没想到这一支居然还有血脉存在。”

    沈宴心道,是回来复仇的啊,只是……和教廷勾结,无视肯亚人的痛苦,这样的统治者难怪会被驱逐。

    此时,亨利大主教正带着那名叫杰克的青年人进入地下室。

    沈宴他们没能跟进去,因为地下室相对来说太狭小了,太容易暴露了。

    亨利大主教和那青年人在地下室呆的时间可不短,等出来的时候,青年人明显有些疲惫,走路都扶墙。

    沈宴:“他们进去干了什么?”

    赵阔咳嗽了一声:“有淡淡的血腥味。”

    沈宴:“……”

    都弄出血了?这一看干的就不是普通事情。

    等亨利大主教和那青年走远,沈宴好奇的道:“我们也进去看看。”

    亨利本该是大忙人,却陪着一个青年到一个阴暗无人的地下室,定有什么秘密。

    等沈宴和赵阔进入那地下室,就说不出话了。

    墙壁上,画着密密麻麻的仪式的符号,在地下室的中央,躺着一口血棺材,血棺材上才淋湿的血迹还没有干。

    这个地下室和在佣兵之城时,铁血佣兵团赵澜和贝儿房间下面的那个地下室几乎一模一样。

    沈宴:“又是血祭。”

    说完又道:“赵澜和贝儿也有英雄城的血脉,刚才那个青年人也有,这个血祭似乎需要英雄城的血脉。”

    这个血祭方式在佣兵之城的时候就有一些眉目,用来复活恶魔亚伯罕,因为这个原因,佣兵之城,灵族还有深渊人鬼都试图建立联盟了。

    没想到在肯亚,居然也被他们遇到了这样的邪恶的复活仪式,不同的是赵澜和贝儿是被迫献祭,还被抹去了献祭时候的记忆,而刚才那青年,同样拥有英雄城的血脉,却是自愿的。

    这应该称得上是一种堕落和背叛了吧,亚伯罕死于英雄城的大帝和天译者之手,如今大帝和天译者的后人,居然企图借用血脉的力量,复活亚伯罕。

    亚伯罕可是覆灭了大帝和天译者建立起来的永恒王朝。

    当然,更可怕的是,罪城的人想要复活亚伯罕也就罢了,亚伯罕是罪城的开创者,没想到一向和罪城敌对的教堂,也在想办法复活亚伯罕。

    为什么?

    沈宴其实是有些疑惑的,但似乎又有一些隐约的感觉,因为无论是罪城还是教廷,他们的建立都和神有关,这需要对两者的历史有一定的了解才能想到,偏偏沈宴看过它们的一些记录。

    它们并非绝对的敌对,它们的目标相似。

    这两群疯子,对神的狂热和疯狂,说不定还真能让他们走到一块去。

    沈宴和赵阔不敢在地下室久留,退出地下室后就直接出了中枢大教堂。

    沈宴回头看向中枢大教堂的时候,大教堂里的神父正唱着完美的赞歌,神圣而正义。

    一时间,沈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地狱和天堂,或许界限也没那么巨大。

    沈宴忧心重重地回到灰袍小巷,天色也不算早了。

    院子里,波次正提着不断试图逃跑的嘟嘟,手上拿着法师常用的水晶放大镜,对着嘟嘟照来照去,满脸都是好奇。

    嘟嘟小腿蹬得跟风火轮似的,他这大兄弟怎么回事?快放开它,那美味的味道,实在太吸引人了,身为邪恶的巨龙,他得去占为己有,好久没有打劫了啊。

    第138章 波次的新项目

    嘟嘟一生最遗憾的事情,身为巨龙,他仅仅打劫过一次,虽然仅那一次,他就战死在了荒野,那荒野中的拥有不朽者血脉的后裔,将还没长大的嘟嘟击杀,尸体深埋地底,打劫作为巨龙最喜欢的爱好,他居然唯一的一次都没有成功,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他也就无法真正体会到打劫的快乐。

    要是其他不朽巨龙还活着,估计得天天嘲笑他。

    现在,他再次有了打劫的欲望,他也要体验体验其他巨龙口中的快乐。

    但无论他如何蹬腿,波次的手就那么抓住他。

    波次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还挺负责,沈宴将嘟嘟交给他,他就不会让嘟嘟乱跑。

    当然,看住嘟嘟的同时,不妨碍他开展一个新的研究项目。

    有些夸张的法师水晶放大镜,将嘟嘟翻来覆去地照了个遍,还一边拿着个笔记本记录着什么。

    沈宴回来的时候,波次跟个疯狂的科研人员一样,都记录了好几篇内容了。

    沈宴瞟了一眼,只见那本子上写着:未知亚人种研究报告,实验体001,身体机能稳定,灵魂稳定但数据异常……

    这是在研究什么?

    嘟嘟见到沈宴回来,跟见到了亲爹一样,嗷嗷嗷的直叫。

    沈宴回过神,这是没有喂饭,饿了?

    波次还在记录着:一种未知的语言,波段有些像第二纪已经消失的无人明白的远古种族语,一种……极度危险的语言。

    沈宴去给嘟嘟弄饭,这孩子现在嘴太挑了,食物的味道稍微欠缺了一点,就能插着腰数落人。

    落日的余晖将这个普通的灰袍小巷染上了颜色,今天前去给人接种牛痘的高尔文家族和虎豹佣兵团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一群高尔文家族的小孩围着灵魂的杏树好奇的玩着,鼻尖的中药味道,似乎让他们的精神更加的饱满,连皮肤似乎都更加滋润了一些。

    老巫师乌瑟尔的那个侄子马歇尔,也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些灵魂杏树,闻着鼻尖的越闻越觉得颇为习惯的独特味道,他的头发本来开始花白了,特别是高尔文家族出事后,愁得更是多了不少白头发。

    但这几天,他的房间刚好有一棵灵魂杏树重叠,每次进屋或者出门都会从灵魂杏树穿过,其实除了视觉上的差别,房间内多了一棵无法触碰的树,对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

    但他发现,他花白的头发居然慢慢在重新变得乌黑,这种转变有一个过程,先是花白,再是麻黑,然后向全黑转变。

    一点一点的积累,但却能让人明显感觉到的变化。

    他这几天也没有干什么特别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这多了一片杏林,加上他亲眼看到,沈宴呼唤出来的杏林中的老者,连这来自旧日诅咒般的疾病都能根治,他开始坚信,他的转变或许就和这些杏林有关。

    其实,何止是他,今天董老爹也来了这里,守卫大轮渡都是轮流在进行,今日负责守卫的人是姜宇,现在肯亚这种情况,估计也没什么人有那心思去抢劫什么的,所以大轮渡反而特别安全。

    董老爹的风湿腿,原本在沈宴呼唤的老郎中孙慈的汤药下已经治疗得好得差不多了,但董老爹又开始掌船,海上湿气大,又是长时间呆在海上,风湿腿又有重新发作的迹象。

    但来了这杏林几次,董老爹觉得,他原本隐隐开始又要作痛的腿,似乎彻底好了。

    这一片杏林,或许有什么神奇的功效,那熟悉的药香闻着都让人欣喜。

    沈宴给嘟嘟熬了些吃的,也在等着人回来,他和赵阔今天潜入中枢大教堂所见,也得和大家说说,这牵扯到高尔文家族覆灭的动机,甚至事情的始末似乎都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当然沈宴也有一些疑惑,他们兵分三路追查“治疗营”,教廷骑士接了那么多患者去中枢大教堂,按理并不难追查到,但除了他和赵阔这一路到了目标位置,老巫师乌瑟尔和暗月大主教杰拉斯这两路人马却没有出现在中枢大教堂。

    这不正常。

    当然,沈宴也不担心他们的安全,作为传奇,即便遇到了突发事件,打不过也能将救援信号发出来。

    沈宴看看天边就要落下的太阳,心道,先在等等,若日落之后人还没有回来,就得留心了。

    此时,中枢大教堂。

    亨利大主教和克利斯神父正站在钟塔之上,目光也在看着天边快要落下的太阳,双双皱着眉头,表情不定。

    克利斯神父:“按照约定,每月的这个时间,梵帝城的传讯骑士就会前来传达圣谕。”

    但现在,太阳就要落下,传讯骑士却一点踪影都没有。

    克利斯神父:“这不正常,我们教廷的传讯手段很多,即便其中一个传讯骑士耽误了时间,也不至于到现在,一个传讯骑士都看不到。”

    特别是现在这么重要关键的时刻,没可能梵帝城延迟圣谕的传递。

    亨利大主教沉着脸:“看来又有什么我们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希望不要影响我们这次的计划。”

    亨利大主教想了想:“派一些人马,原路探查。”

    晚霞之下,从中枢大教堂,一队一队的骑士开始匆忙外出,从他们的神态来看,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在大概出城门的位置,他们疑惑地停下了马匹,看向一个个漆黑的小巷子。

    在小巷子里面,找到了一些让人视觉上十分恶心的东西。

    那是一个扭在一起的圆球,或许是人的尸骨,或许是马匹的尸骨,搓在一起,一个又一个,就像杂乱扭在一起的碎肉球。

    在这些球体里面还有一些装备的碎片。

    负责查看的骑士忍着恶心,一点一点的将圆球打开,其中一块稍微大一点的金属铠甲的碎片,碎肉肯定已经无法分辨,但这小金属碎片让骑士脸色都变了,惊恐地拿着碎片去找随队的神父。

    神父看着金属碎片也是脸色巨变:“这是传讯骑士装备上的残留物。”

    也就是说,这些一个个恶心的揉和在一起的碎肉,很可能都是传讯骑士和他们的坐骑。

    也就是说,传讯骑士其实已经到了肯亚,只是没能将消息带到中枢教堂而已。

    但这怎么可能,教廷的传讯方式好多种,哪怕是教廷自己人都未必知道全部,更不可能有人全部拦截下。

    更让人内心一震的是,在肯亚,就在这座城市,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有一股他们不可见的势力,在和他们作对,他们却一无所知。

    这次传讯骑士带来的信息或许十分的重要,但都被拦截了下来,让他们变成了聋子,瞎子。

    负责信息分析的教廷人员,正在认真分析残留下的线索。

    半响,神父问道:“检查出什么?”

    教廷的分析员:“死于……暗月的力量,世上最强大的阴影,来自暗月,它拉扯的力量,能瞬间将人化作肉末,你看,连骑士身上的坚硬无比的铠甲,都被挤压得只留下些许碎片。”

    神父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不可能。

    虽然不是教廷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一个秘密,但他却是知道的,能驱使暗月力量的暗月教派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暗月教派了,这上百年,它一直掌控在教廷手中,它的存在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伪装着不顾生死地去营救地牢中关押的那人,希望那人不忍看着他教派人员的惨死,从而做出一点妥协,那位暗月大主教据说是一位十分仁慈的存在。

    肯亚的事情,得到过教皇的首肯,所以教廷不可能暗中派遣暗月教派的人来捣乱。

    事情愈发的不可猜测。

    因为离得不远,消息很快传回给中枢大教堂中的亨利大主教。

    亨利大主教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一股隐藏在我们周围的势力吗?”

    克利斯神父:“会是谁?他们为何在这个时候和我们作对?”

    亨利大主教摇了摇头,然后心思一动,对等在一旁的骑士问道:“这几天盖亚殿下在干什么?”

    那骑士道:“盖亚殿下一直在查高尔文家族的事情,我们每天都有人陪着。”

    亨利大主教“恩”了一声,然后道:“波次殿下呢?”

    那骑士脸上就有些尴尬了:“波次殿下是神话级的仪式大宗师,又极擅长隐匿逃遁,除了第一天我们的人远远看见过一次,后面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连盖亚殿下都抓不住波次,他们就更加无从得知对方的行踪了。

    克利斯神父在旁边道:“波次殿下太不讲究规则了,行动也没有任何准则,但和我们教廷从来没有什么冲突,应该不会突然针对我们教廷。”

    亨利大主教不置可否,波次都能和盖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还没有打起来就十分奇怪了,他做出任何其他奇怪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况且波次是仪式大宗师,也只有这样的人心血来潮地去研究一下暗月的力量,或许能模拟出那样的杀人手段。

    不过亨利大主教倒是希望是波次出的手,一个没有准则的人杀人,不需要理由也不会有目的。

    波次在大地上的传闻,和盖亚就是两个极端,恩,一个不受规矩约束的疯子,估计没人愿意招惹这样的存在。

    亨利担心的不是波次这样按心情出手的疯子,他担心的是有人在暗中左右他们教廷在肯亚的计划。

    亨利大主教:“看来有人趁我们被这疾病困扰,放松了对肯亚的掌控,偷偷给我们制造了一些麻烦。”

    此时,灰袍小巷。

    沈宴等到了回来的暗月大主教杰拉斯和老巫师乌瑟尔。

    几个小孩推着轮椅,眼睛亮得跟放光一样,时不时看一样轮椅上不起眼的小老头,脸上都是激动。

    他们以后也要成为这么厉害的职业者,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都不动一根手指,敌人就已经无声无息地匍匐在地。

    只要有阴影的地方,他就是主宰,他是来自黑暗中的传奇,无声的非凡者。

    沈宴问了问情况,杰拉斯温和的答道:“梵帝城的传讯骑士到了。”

    一句话就让沈宴知道,这小老头这一天去干什么了。

    杰拉斯的声音以前是十分恐怖的,跟被割破了喉咙,或者破风箱发出的声音一样,哪怕在海上的时候,沈宴给杰拉斯调理着身体,这声音也没怎么改变,沈宴想着估计是伤了声带,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没想到在这灰袍小巷住了一段时间后,已经慢慢开始恢复了。

    还好,梵帝城的消息被杰拉斯拦了下来,不然他们要有麻烦了。

    沈宴又看向黄金手臂,老巫师乌瑟尔今天也没有到中枢大教堂。

    乌瑟尔说道:“我半途发现,教廷有一支人马鬼鬼祟祟,十分惹人嫌疑,原本以为他们是在偷偷前往治疗营,但跟过去一看。”

    “他们正负责将大量魔药倒入海中。”

    沈宴眉头都皱了起来,大量魔药?

    魔药的药材可不便宜,教廷的人钱多得烧得慌?

    这绝无可能,教廷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乌瑟尔继续道:“我带回来了一些他们容器中的魔药残余。”

    一瓶墨绿色的瓶子被摆放了上来。

    高尔文家族是巫师家族,对魔药本也十分了解,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不少人从中分辨出来一些药材。

    价格十分昂贵。

    一群人面面相觑,使用了这么昂贵的药材,大量倒入大海?

    无法理解的行为。

    沈宴对乌瑟尔问道,这位老巫师可是巫师中的传奇,他对魔药的研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它有什么用?”

    乌瑟尔:“像是一种特制的香水,这种香水用味觉无法嗅到……”

    沈宴:“……”

    一种没有味道的香水?

    教廷到底又想干什么?

    现在一想到教廷,沈宴就头疼,坏事做多了,任何一个行为就惹人猜疑。

    众人心中也不免多了一些莫名的担心。

    现在轮到沈宴讲述他们今天的发现了。

    随着沈宴的讲解,高尔文家族的人气得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也为教廷做出的事情感到瞠目结舌。

    “也就是说教廷从那个被驱逐的领主青年手上得到了一本孔雀王朝的笔录,从中知道了我们高尔文奉孔雀王的命令,世代守卫和封印那件旧日物品。”

    “教廷想要借助旧日物品扰乱整个肯亚,收集痛苦的黑暗力量激活那块人的背脊骨,随便在混乱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用活人吸收更多旧日文献上的污染,以便他们得到大量可以研究的旧日文献。”

    赵阔说了一句:“或许这些只是附带,他们的目的是复活恶魔亚伯罕。”

    那个青年想要借助教廷的力量重掌肯亚,而教廷又利用那个青年的血脉想要复活亚伯罕,所以他们苟且到了一起,这样高尔文家族守卫的旧日物品就成了高尔文被入侵的导火线。

    同时一个针对肯亚的阴谋就此诞生,只是连教廷也没有想到,他们本是利用旧日物品制造让整个肯亚混乱的局面,结果他们低估了旧日物品造成的影响,连他们自己都躲不过这场灾难。

    赵阔又说了说佣兵之城的情况,亚伯罕的恐怖甚至让灵族和深渊人鬼都不得不选择结盟。

    教廷的动机,高尔文家族覆灭的原因,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但让沈宴不理解的是,老巫师乌瑟尔偶然发现的,教廷的人偷偷往海里倾倒昂贵的魔药是要干什么?

    第139章 大型推广啊

    这一夜绝对是一个难眠之夜,无论是对于教廷或者沈宴他们。

    漆黑的夜晚,大量的教廷骑士难得的提着探照灯在街上巡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高尔文家族的人即愤怒,又谨慎地将门关闭得死死的,感叹他们高尔文居然成了教廷阴谋的牺牲品。

    沈宴倒是能猜到教廷为什么突然加强了搜索力度,杰拉斯将梵帝城的传讯骑士全部击杀,必定引起了亨利大主教的警惕。

    明天白天的巡逻估计会更加密集,这不便高尔文家族的人帮忙种牛痘,高尔文家族的身份现在无法暴露,一但被抓,结果肯定只有一个,当成罪人烧死在广场。

    但这几天接种后开始产生疫苗的人也开始有了,沈宴的第二步计划差不多也能进行了。

    沈宴睡不着,是因为感慨披着伪善外皮的如此庞大的势力,私底下居然做着这等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事情。

    沈宴也知道教廷这么做的理由,一群狂信徒为了他们的信仰,自己的生命灵魂都可以奉献,更何况是牺牲他人。

    在这些人眼中,善与恶,道德与良知已经不重要了。

    “一群疯子。”沈宴躺在床上叹道,沈宴是一个普通人,但普通人看到这泯灭人性的罪恶,依旧会难以忍受。

    心情的沉闷让人翻来覆去。

    窗外的夜更阴沉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雨。

    海边的肯亚城,一但下暴雨,雨势都不会小。

    耳边都是窗外砸落的雨滴的声音,这时沈宴房间的窗被人推开。

    沈宴愣了一下,看着从窗口钻进来的赵阔。

    赵阔耸了耸肩:“我的房间漏雨。”

    沈宴:“……”

    这里的房屋的确老旧了一些,漏雨正常,不过赵阔是个行动派,哪怕是大半夜,他都能将漏雨的房屋修葺好。

    这是过来避雨呢,还是借住呢?

    强壮的身体,散发着雄性的气息,倒在了床上,那庞大的身体摇都摇不动。

    沈宴心道,还真是个男菩萨,看看这结实诱人的体魄。

    一个高大的,俊朗的男人,就像一只极具压迫性的怪兽。

    沈宴偷偷地吞了吞口水,每个人的癖好都应该受到尊重,比如沈宴对强壮的男人的喜爱。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房间内床咯吱咯吱的声音再没有停下来。

    在被教廷弄得心情一团糟糕的时候,这样的夜晚实在愉悦得无法形容。

    雨露洒下,树桩晃动个不停,满眼开花。

    第二日。

    昨夜的暴雨已经停下,街道上还有不少积水。

    如沈宴所料,教廷骑士的巡逻队密集了起来。

    高尔文家族的人只是透过门缝瞧了瞧,现在整个肯亚都不会为陌生人开门,这才是正常的选择,但也不能出门为他人接种牛痘。

    老巫师乌瑟尔的侄子马歇尔愁眉苦脸的道:“我们是盖亚殿下的追随者,以这个身份出去,教廷的骑士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在肯亚人被旧日诅咒逼迫得不敢出门的这个时期,教廷算是肯亚最大的势力了,但这里是肯亚,盖亚殿下的身份又实在太特殊了,盖亚甚至在特定条件下可以成为肯亚的临时领袖,发动所有的肯亚人团结一致,这也是教廷所担心的,这里是肯亚,他们在这里的势力再强大,也绝不可能和整个肯亚为敌,肯亚有不少源自孔雀王朝的遗族。

    当然盖亚想要做到临时领导整个肯亚也没那么容易,毕竟那些王朝已经覆灭很久了,需要一个能让整个肯亚人都信服的理由才行。

    马歇尔这么说,自然也是这么考虑,但教廷骑士或许不会为难他们,可一但他们给他人接种牛痘,必然会引起教廷骑士的注意,今天可不像以前教廷放松对肯亚秩序维护的时候。

    沈宴已经从被教廷那些糟心事影响的心情中恢复正常,答道:“无妨,正好我们的第二步也可以开始了。”

    “要不了多少时间,肯亚的人会求着你们走上街头,教廷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明目张胆的为所有人接种牛痘。”

    所谓的第二步,其实不需要沈宴他们做什么,只需要等待。

    果然,在上午过去,天空开始放晴,雨后的彩虹挂上天空,阳光照射进肯亚的时候,肯亚城的一些小巷中,一些房子的门打开了。

    一些人开始走上了街头。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唯一的共同点,他们的手臂上都有一道疤痕的印记。

    雨后的阳光照射在他们脸上,让他们脸上的笑容显得特别的耀眼。

    深深的呼吸着,这是他们肯亚的空气,可是他们好久没有这么自由的呼吸过他们肯亚雨后如此新鲜的空气了。

    被自我封闭起来,一开始或许不觉得什么,但时间一久,和坐牢和等死有什么区别,那种压抑让他们沉闷得接近疯狂,甚至有些人觉得,哪怕感染疾病,也比一辈子被关在房间内的绝望,每天担心受怕来得痛快。

    高傲的孔雀王朝的遗民,从未如此委屈过。

    一开始,也只有稀稀拉拉地一些人走出房间,他们不惧怕吗?

    若是一开始,肯定惧怕的,但他们现在选择相信给他们种牛痘的盖亚殿下的那些追随者。

    又或者说,是在相信他人,不如说他们真的要被关疯了,哪怕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他们也要为自己找一个借口,走出那扇门,去他们熟悉的街道上看看。

    一开始走出房门的人,的确是那么少数的被关得已经不顾生死的人。

    而后面走出来的人,是看到街道上,恣意的散着步,微笑着和路过的每一个人打招呼的邻居。

    同样接种过牛痘,产生了那什么抗体,不再受疾病困扰的人,为什么别人能那么自由如常的走在街道上,而他们却还得关在房间呢?

    如此,走上街道的人也就又多了一些。

    当然也有不少接种过的人,继续选择观望,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谨慎自然也是好的。

    给人种牛痘的高尔文家族和虎豹佣兵团的人虽然不多,但种牛痘本就是那么几下的事情,花费不了多少时间,更多的时间反而是在和人交流上,所以这些天也给不少人种了牛痘,范围也不算小了。

    这些人走出房门,走上街道,相互之间十分默契的打着招呼,因为他们的经历,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敢走出来。

    当然这样的变化,很快引起了巡逻更加密集的教廷骑士的注意,哪怕这些人多少来自比较偏僻的小巷。

    教廷的形象让这些巡逻的骑士不敢明面上对肯亚人粗暴以待,这些人就在大街上,周围的房屋的肯亚人也在好奇的看着,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能激怒肯亚人。

    当然,正常的询问还是可以的。

    说着赞美神的腔调,绅士地询问着这些肯亚人,为何敢就这么走出来,不惧怕那恐惧的旧日诅咒吗?

    都不用他们讲解,相信整个肯亚,无人不知道这场灾难的厉害。

    教廷骑士的询问,倒是让肯亚人一脸的惊讶。

    “你们不知道?”

    “盖亚殿下带着他的追随者都来肯亚多少天了?他们给我们接种了一种牛痘,只需几天时间,我们不仅能走上大街,我们甚至能去患者群里溜几圈。”

    “听说啊,盖亚殿下的那些追随者,每天都要去你们教廷派发圣水的地方和患者交谈呢,那些追随者也从来没事,更没事人一样。”

    教廷骑士的震惊可想而知,那些到处闲逛的盖亚殿下的追随者,的确不止一次地和那些患者混在一起,当时他们还低声嘲笑过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还不知道那旧日诅咒的厉害,等知道了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盖亚居然带来了拯救肯亚的办法,为何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了,他们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关注盖亚的行踪,反而对那些自寻死路的追随者少了些留意。

    这对教廷的计划来说,绝不是一个好消息。

    必须将这个消息告诉亨利大主教。

    看了一眼散乱的走上街头的肯亚人,教廷骑士一咬牙,不能当着其他人处理,他们还得绅士的告辞,请求亨利大主教的指示。

    而房间内的肯亚人,看着走在街上的人惊讶到了极点。

    旧日诅咒已经过去了吗?

    不可能,最新的《自由巫师日报》上面还在不断的散播着病情的蔓延和可怕。

    伸长了耳朵开始注意外面的声音。

    就听得了什么,种牛痘,盖亚殿下带着他的追随这来拯救盖亚了,只要种了牛痘产生了抗体,那什么旧日诅咒就跟完全不存在一样。

    听得还特别仔细,没办法,外面的人只要遇到一起,讨论的事情就是这个,还捞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浅浅的疤痕。

    让人听得瞠目结舌,一个伤疤,这么小小的一点代价,就能为他们解决旧日诅咒般的灾难?

    不相信?看看那些街道上如同从牢狱中才出来的那一个个欣喜的表情吧。

    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一时间,哪怕他们依旧在房间内,都沸腾了起来,死寂了这么久的肯亚城,难以想象的沸腾。

    甚至有人激动得痛苦流涕:“终于有救了吗?”

    “终于不用再过着这囚牢般的担心受怕的日子了吗?”

    教廷骑士很快带着消息回到了中枢大教堂亨利大主教那里。

    亨利大主教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事情之急转直下是他完全没有想到。

    “不对。”

    “盖亚若真是带着人带着办法来拯救肯亚,他怎么天天还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查什么高尔文家族的罪案。”

    即便高尔文家族真的罪不可恕,但相比一城人的生死,盖亚殿下自然会全力先拯救肯亚的百姓才对。

    “盖亚到了肯亚后的反应不正常,他就像……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留给他的追随者时间来做这件事,他……在防着我们。”

    说完,亨利大主教看向那前来报信的骑士:“那些宣称不怕旧日诅咒的肯亚人有多少,分布在哪些区域?”

    骑士答道:“不算太多,分布在白袍,黑袍,灰袍等偏僻区域。”

    骑士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若处理他们,声势不会小,但也能做到,但我们即便能再次隐瞒真相说服肯亚人,但这其中还涉及了盖亚殿下和他的追随者……”

    盖亚殿下带着人带着办法来拯救肯亚,教廷这时候却进行打击和反对,他们教廷在肯亚人心中的角色一下就变成了对立面。

    也就给出了一个盖亚临时统领肯亚的借口,让他们团结一致,教廷做得再多也无任何用处。

    此时,沈宴知道消息肯定会传到亨利大主教那里,他也不能坐以待毙,等待教廷想出办法来对付他们。

    沈宴在看着时机。

    自那些关在房间里的肯亚人看到街道上的情况,了解到这些人是因为中了牛痘,能够抵御那可怕的疾病的侵害后,已经疯狂了。

    他们极度地渴求着,隔着窗户询问着,怎样才能种下那什么牛痘?

    这是他们能直接看到的希望,可想而知他们的激动,他们竭力想要了解牛痘的心情。

    就像得了绝症的人,看到了特效药,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去了解实情。

    所以说,这一片区域就像沸水一样瞬间沸腾了,这样的形容一点不假。

    有人大声的喊着话询问着,各种各样的办法询问着。

    沸腾得如同最喧闹的市集,离得不远的区域都听到了喧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询问的人也是突然一愣:“奇怪,今天盖亚的那些追随者,那群给人接种的亡灵法师,怎么没有看到人影,以前天天从我们那条小巷路过。”

    也是这时,沈宴的第二步计划也正式开始了。

    高尔文家族和虎豹佣兵团的人走上了大街。

    沈宴说,要让高尔文家族的人明目张胆地走上大街,让教廷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给肯亚人接种牛痘的话并不假。

    人声沸腾中,一群“亡灵法师”提着箱子走上了街头。

    “那群亡灵法师来了,他们来给大家接种牛痘来了。”

    哗然,沸腾声。

    高尔文家族的人也十分激动,虽然戴着面具,沈宴说他们表明身份的时机还没有到,但是他们被误解被教廷污蔑成罪魁祸首之后,从未有现在这般受欢迎。

    当然他们也不会忘记他们现在的任务,大声道:“什么亡灵法师?”

    “你们看着我们身后的死灵就觉得我们是亡灵法师?”

    “啧,你们那还真错了,这不是亡灵法师的死灵,这是外道魔像,任何职业甚至普通人都可以拥有的外道魔像。”

    “当然,也得有条件,得做功德。”

    “什么?你问我什么是功德?”

    “给我们肯亚同胞种牛痘,让他们避免受到疾病的侵扰就是天大的功德,你们看看我才给人种几天牛痘而已,就换到了这么威武的一外道魔像,这外道魔像啊,比亡灵法师的死灵还要好,它可以成长啊,功德越多它就会变得越厉害……”

    沈宴的第二步,就是在教廷都反应过不来的情况下,发动更多的人给人种牛痘。

    越来越多的治愈者,越来越多的获得外道魔像的受益者,到时候教廷要对付的可就不只是沈宴他们了,除非他们将这些人全部对付了。

    投鼠忌器。

    第140章 勒死亚伯罕的绳子

    肯亚城,最震惊的消息莫过于一种名为牛痘的方法,可以防御城内的旧日诅咒。

    传播这个消息,最好的方式其实是灵魂波澜,但这里会出现一个重大问题,这么重大的消息必定引起整个肯亚的混乱。

    沈宴曾经说过,教廷无意间也做了一件好事,他们让肯亚人呆在了自己的房子里面。

    但一但用灵魂波澜向整个肯亚传播这个消息,轰动是肯定的,让教廷不敢在这个时候干扰沈宴他们也是肯定的,毕竟这里是肯亚人的地盘,但也可以肯定的是,很多人会不顾一切的走出房间寻求种牛痘,因为传闻这个方法也只能防御这场灾难,让人不再受疾病困扰,而无法治愈已经被感染的人群。

    每一刻都有人感染,恐慌和渴望会让得到这个消息的肯亚人走出房间,毕竟越早种牛痘越安全。

    人流混杂,就会造成更多的感染和死亡。

    所以沈宴只能从偏僻的区域开始,让消息缓慢蔓延的同时,发动更多人参与帮人种牛痘的行列,缺点就是,无法快速团结所有肯亚人,教廷或许会有可趁之机。

    让肯亚人参与帮人种牛痘的行列,这其实不容易,因为肯亚人的经历让他们十分惧怕这种疾病,这时让他们每日混迹在患者中,违背了他们现在的心理情况,是反人性的,他们现在对城里的诅咒避之而无不及。

    所以沈宴抛出了封神榜,紫气和外道魔像,渴望强大实力的佣兵,或许能战胜对这场灾难的阴影,加入进来。

    “啧,除了外道魔像,跟着种牛痘还能得紫气,紫气啊,能抵抗灵魂感染时的污染,让强化灵魂变得更加安全,一个佣兵有了这东西,以后强化灵魂时就安全多了,普通人得了紫气,也不用担心无意间遇到一些畸变体就突然灵魂扭曲了。”

    “外道魔像的获取,听说费用有些昂贵,除了需要注入独特的仪式,还需要使用到旧日文献,但紫气不要钱,只要有功德,就可以免费得。”

    在沈宴那得到外道魔像,的确是要给钱的,这在佣兵之城也一样,这可是虎豹佣兵团一笔极大的收入。

    肯亚现在的情况虽然特殊,但沈宴也并没有进行豁免,因为这一次沈宴他们一船的麦芽糖失去了梵帝城的市场,肯亚的市场现在也等于没有,沈宴又将麦芽糖切成小糖粒,给种牛痘的小孩每人一颗。

    种牛痘因为条件的限制,使用的最直接的办法,需要破开手臂上的一点皮肤,肯定会有刺痛感,大人或许没什么,但小孩在沈宴看来,是需要一点安慰的。

    其实,沈宴也是时代的思维在作祟,这个时代的小孩哪有那么娇气,刀枪棍棒的玩,无意间弄的伤口都比种牛痘时在手臂上划的那一道口子大。

    当然,沈宴也有用小糖粒打开肯亚市场的想法,虽然这个方法肯定不是最佳效果就是了。

    一箱子麦芽糖,怎么也能切成上万颗小糖粒,看似消耗不多,但整个肯亚大啊。

    所以沈宴在外道魔像上并没有优惠的意思,算是能找补一点就找补回来一点,缩小因为推广造成的损失。

    埃尔文家族的小孩,现在就喜欢帮着切糖粒,因为和救治天花有关,哪怕是帮着切糖粒都是有功德获取的,这些孩子每天干得贼起劲,关键每天沈宴还分不少麦芽糖给他们吃,那味道让人开心得嘴角能一直扬起来一天。

    与种牛痘能防御这场灾难的消息传播的同时,紫气,外道魔像也被传得沸沸扬扬,特别是在那些种了牛痘且走上街头的佣兵之中。

    佣兵一生的追求,可能是美好的生活,或者冒险,探索,这些都有一个前提条件,强大!

    而紫气若真如传言的一样,就是强大的一种保证,除了安全它还能让佣兵进行更多次的灵魂强化,也就是说在职业者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所有紫气的的诱惑太让人心动了,因为……此时它看上去十分容易就能获得,只需要帮着种牛痘,唯一担心的就是那恐怖的疾病。

    但看看那些正在给人种牛痘的人,似乎真的一点都不惧怕它了,直面它们似乎也没有任何危险。

    况且,花些钱,还能买到外道魔像,那外道魔像好啊,对于佣兵来说就像多了一道保命符,关键是打坏了只要想办法将旧日文献拾取回来,还能拿去再次修好,修理的费用并不算高,完全可以接受。

    犹豫,尝试,总需要一些先吃螃蟹的人。

    而机遇往往是给那些有勇气的人。

    看看高尔文家族的人,他们帮忙种牛痘一开始或许仅仅是想以此洗脱他们高尔文家族的冤屈,但在尝试到做功德的好处后,现在恨不得一整天手脚不停的给人种牛痘,种一个他们的功德就多一点,那感觉实在太棒了。

    此时,沈宴也有自己的任务,他得找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且这个人还得十分特殊,能引起所有人的讨论和关注,打消所有人加入帮人种牛痘行列的顾虑。

    白袍小巷,一个普普通通的屋子前,沈宴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这户人家十分的特殊,曾经的贵族伊索家族,之所以说他们是曾经的贵族,因为伊索家族没落了上百年了,他们从没有金钱支撑贵族的体面,到现在和普通的平民无疑。

    没有金钱,就购买不到开启成为职业者的魔药,成为不了职业者,就会越来越穷。

    伊索家族就是这样,现在家里面连一个职业者都没有了,说他们和平民无疑一点没错,他们仅仅是比平民人口多了那么一点点。

    没落,被曾经的贵族嘲笑,成为众人眼中的笑话,贵族聚会上的谈资,这些就是伊索家族现在所经历的。

    若仅仅是这些,还不足以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毕竟这只是伊索家族自己的那点难以启齿的事情。

    说实在的,像伊索家族这样没落的贵族,其实还有很多。

    但为何伊索家族还能成为贵族口中的谈资?

    这和伊索先祖定下的一条规矩有关,伊索家族有一条家规,无论贫穷还是富贵,伊索家族每年都必须救助一部分孤儿。

    听说伊索家族的先祖曾经就是孤儿,不知道为何被孔雀王朝的大公爵看上并支助,成年后立下了不少功劳,这才被皇室赐爵,成为孔雀王朝的新贵,这才有了现在的伊索家族。

    救助孤儿,在这个时代是十分不可思意的事情,伊索家族繁荣的时候,其他人或许还不觉得有什么,反正贵族嘛,养几个孤儿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百年前,伊索家族开始没落,家境一落千丈,每况愈下。

    但这上百年,伊索家族依旧不忘祖训,在最困难的时候还在支助孤儿。

    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的时候还继续如此才显得惊人,所以不知道多少人在嘲弄伊索家族的人傻,当然也有不少人佩服,在绝境中多少人遗忘了先祖曾经许下的承诺,而伊索家族仍在坚持。

    这一种对誓言的尊重和坚持,或许傻,但绝对没理由去嘲讽。

    沈宴敲了敲门,然后安静的等着。

    半响,一个脸上有些花的小孩推开了窗子的一条缝隙,他旁边一个老头正在用帕子给他擦脸。

    看着外面的沈宴以及沈宴身后带着面具的几人,还有面具人身后的死灵,不对,是外道魔像。

    小孩的声音都提了起来:“你们是来给我们种牛痘的吗?”

    惊喜声,让房间内的人都拥了过来。

    沈宴一笑:“是的。”

    随口还调侃了一句:“准备好恢复以前自由的生活了吗?”

    一阵欢呼,他们听说有一种叫种牛痘的方法能让他们不惧怕外面的疾病时,不知道有多开心,但听说那些负责种牛痘的人还在隔壁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得到他们。

    这时,那老者将窗子打开了一点,温和的说了一声:“谢谢。”

    一个很有风度的老者,或许他们已经过着平民的生活,受尽生活的磨砺,但有些东西已经遗留在他们的习惯中。

    沈宴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让身后的高尔文家族的人上前进行种牛痘工作。

    沈宴也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这老者名叫弗利·伊索,是一个十分健谈的老人。

    “弗利老先生,听说伊索家族这百年来有些困难。”

    弗利看了一眼沈宴,这并不算一个礼貌的问题,但别人帮他们家渡过这次的灾难,随口的一句话他还不会认为是冒犯。

    心里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学贵族那委婉的交谈方式了吗?

    沈宴也在继续道:“弗利老先生就没有想过,重整伊索家族?”

    弗利正看着接过一颗糖粒吃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隙的疫情期间自家收留的小孩,这才叹息道:“一个贵族没落容易,想要重整却困难。”

    “这百年来,伊索家族的人努力地争取着不倒退,这么简单的要求都难做到,更别说重振。”

    “结果你也看到了。”

    年轻人啊,总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他们伊索家族,现在甚至无力培养一名职业者,已经失去了资格了啊。

    眼中悲哀又无力。以前的平民还有成为贵族的可能,没落的贵族也有申诉的地方,但几大王朝覆灭后,就再无可能了。

    沈宴依旧闲聊的接口道:“或许你们仅仅是缺少了一个机会。”

    弗利抬头:“?”

    沈宴直接展开了灵魂封神榜:“前提是,你们的确能将你们的名字写在上面。”

    很多道听途说的传言未必是真,若伊索家族的人真的世代都在收留孤儿,这样的功德哪怕是他们家祖上的余萌都足够让他们上榜了。

    弗利疑惑:“这是?”

    沈宴一边看着封神榜上映照出来的费利的影像,一边道:“虽然无法让你们立刻成为职业者,但你们应该听说过外道魔像了吧,我可以,恩,奢你们一些外道魔像,利息就如同我们刚才所说,加入我们一起为肯亚抵御这场疾病。”

    能清晰在封神榜上照出影像,就说明他们的名字能被写上去。

    伊索家族的故事,多半是真的。

    一个执着的家族,的确令人敬佩。

    弗利:“……”

    看了看跟在那些接种的人身后的外道魔像,若这外道魔像真有说的那么厉害……

    费利眼睛都亮了起来,等这场疫情结束,他们伊索家族能凭借这些外道魔像做更多的事情,积累一些财富,堆出一个或者两个职业者,这些职业者若是肯努力,又能慢慢积累财富,帮助家族出现更多职业者。

    这个过程注定漫长,但也的确是一个机会。

    费利的目光又看向沈宴。

    沈宴似乎知道费利在疑惑什么,答道:“放心,外道魔像和任何职业者的使魔都不同,驱动它的是功德,所以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这是外道魔像最大的特点之一,只是普通人很难达到购买外道魔像的功德标准,也没有那么多钱进行购买。

    沈宴:“而现在,虽然说这话有些不好,但现在是积累功德的最佳时机。”

    伊索家族若利用好这个机会,那么再次重振也不是没有可能,对肯亚来说这一次的天花的确是可怕的恐惧的灾难,但对已经到了绝境的伊索家族,却是他们再次鼓起勇气崛起的难得的时机。

    沈宴以前就说过,论迹不论心,在做功德的同时争取一些不侵害他人的属于自身的利益,并没有什么不好,功利之心可以有,但若是同时伤害了他人,功德的计算方式又不同了。

    费利的惊讶表现在脸上,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外道魔像……

    而且这些人给肯亚人种牛痘也没有多少天,看他们得到的外道魔像,似乎已经十分震撼人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外道魔像能让普通人变得像职业者一样,当然也会有区别,普通人本身肯定是比不上职业者的。

    而且,听说外道魔像还能成长,只和那什么功德有关。

    对于和普通人无疑的伊索家族,这或许真的能成为他们重振的资本,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沈宴在等费利的决定,其实沈宴不用想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挡在伊索家族面前的阻力,只剩下面对这场疫情的勇气。

    若他们这百年来依旧在为伊索家族的崛起而努力,那么他们应该就不缺这种勇气。

    半响,沈宴正在将伊索家族的人的名字写上封神榜,一道一道紫气自动飞入他们的灵魂。

    沈宴微笑着,因为伊索家族马上就要成为肯亚人讨论和惊讶的中心了,估计连正在忐忑的费利老先生都无法想象,他的选择会让伊索家族如何的风光。

    一个没落的贵族家族,通过赚取功德重振的传奇故事,也将立马上演,成为肯亚的史诗故事。

    那么那些犹豫者,旁观者,还不得疯狂地加入他们替肯亚人种牛痘的大军中。

    沈宴的人手稀少的问题,将得到全面解决,到时候就得担心来的人太多,要不了那么多人了。

    沈宴不由得看向中枢大教堂的方向,至于教廷,那块邪恶的人的背脊骨,那些旧日文献,还有血棺材中等待复活的亚伯罕,以及不知道什么原因倒入大海的魔药,都得去处理。

    但偏偏现在不能激怒教廷,不然一边和教廷对抗,必定拖延天花的救治,耽搁一天都得多死多少人。

    沈宴不知道的是,中枢大教廷外,波次正托着下巴有趣地打量着,在他腰间,一根绳子将嘟嘟绑得死死的。

    嘟嘟对着绳子又咬又扯,这根绳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居然怎么弄也弄不断。

    最后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明明那美味的味道就在眼前啊,一墙之隔而已。

    波次摸了摸绳子,他这根绳子可好用了,别说是小小的一只亚人种,就算是传奇被绑上了,都挣脱不了。

    当初亚伯罕就是被这根绳子勒死的,然后才被五马分尸,尸骨扔得到处都是。

    据说这根绳子来自高山之上的巨人遗迹。

    他替罪城寻找亚伯罕的尸骨碎片的时候,在找到亚伯罕的一只眼球的同时,得到了这条绳子,一直带在身边。

    波次嘀咕了一声:“亚伯罕的尸体碎片啊,当初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一只眼球,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大一块背脊骨。”

    “英雄城当初将亚伯罕的尸体扔得也太凌乱了。”

    这时,嘟嘟突然愣了一下,因为波次找了个角落,一下就从墙上翻了进去。

    嘟嘟:“……”

    波次是出了名的隐匿大宗师,当初盖亚追杀了他那么多年都拿他没办法,潜入一个教堂,对他来说神不知鬼不觉。

    如入无人之境,散步般向大教堂中圣池的位置走去。

    嘟嘟都捂住了眼睛,到处都是巡逻啊,嘟嘟胆子很小的,不过……好……好刺激,这家伙简直是打劫偷盗的绝佳搭档,勉强承认他为巨龙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