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十分十分抱歉——”

    楚泽淮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重复这句话,他心中满是绝望,不是,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对公爵阁下做出这种冒犯的行为呢?

    难道是因为现在的时间是早晨?

    还是说昨天一夜疯狂后,自己的身体还没有走出来吗?

    “没事,只是意外而已。”

    白郁欣赏了一会儿自家小鸟惊慌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暗戳戳把白蔷薇花收起来,摆出一副生性大度的样子道,随后还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这就是年轻康健的身体吗?咳,我病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了。”

    “感谢您的宽恕,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我....我先去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让管家来陪我就可以,不用劳烦您了。”

    尴尬羞愤的小鸟看着那双漂亮的绿眼睛,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匆匆留下一句话后,就跟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飞一样地逃跑。

    白郁想了想,他觉得自己要是非要跟过去的话,还有些青涩的小鸟估计会羞愤到自尽,干脆给了对方一些缓和时间,也就没有跟上去。让管家去协助后,他便自己一个植靠在栏杆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不远处的场景,哪里还有什么温和虚弱的模样。

    “真可爱。”

    他最喜欢挑逗这种纯情又青涩的小鸟了。

    【你好恶劣。】

    系统同情地看着被玩弄于鼓掌中的可怜小鸟,心中给对方点了一根蜡烛。

    明明是白郁自己开了一朵有催情作用的花,还装无辜地把锅扣到对方头上。

    看来在人类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朵白蔷薇学到了不少知识啊。

    【这不是恶劣,这是手段。】

    白郁回了系统一句,施施然转身离开。

    他本来没想着进展这么快的,谁知道失去记忆的小鸟居然会这么莽撞,一头就撞进了他的藤蔓网中,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多对不起自投罗网的小鸟。

    白郁心情很好地去准备计划的下一个环节,另一边,远离了白郁的楚泽淮从刚才的尴尬中缓了过来,询问管家一些细节。

    “你是说,曾经在这个仆人的床铺底下发现过毛发和鲜血的痕迹?”

    楚泽淮在不大的房间内勘察,同时问道。

    “对,但是他说是有老鼠跑进来被打死了,我们也就没管。”

    管家想了想,如实回答道。

    “这个不太像是普通的老鼠,更像是黑暗老鼠。”

    楚泽淮小心地把粘在墙角的一根鼠毛取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后,放进了一旁的小口袋中。

    “谁也不会在意一个仆人的事情,他说是普通老鼠,我们也就忽略了。”

    管家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来。

    “这样啊,我知道了。”

    楚泽淮点点头,继续寻找线索。

    时间一分,域名[

    “阁下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满了蔷薇花,空闲的时候,阁下就喜欢在里面独自修剪花枝。”

    “阁下其实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但因为身体不好,只能一个人住在庄园,很是孤独寂寞。”

    “你想问阁下的病啊.....貌似是一种很严重的血液病,阁下的发色就是因为这种病而改变的,阁下小的时候,还被宫里面的人说是不祥征兆。”

    在管家的描述中,一个出身高贵但患有重病、喜欢热闹但又不得不独自居住在偏僻地方、身体虚弱性格温和的青年形象深深地印在了楚泽淮的脑海里。

    “所以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公爵大人没有说得上话的朋友,你来的话,他可能就不那么寂寞了,而且他这些天一直为了盗窃案忙碌,本就虚弱的身体状况更不好,他还不肯休息,你正好能帮我们劝一下。”

    管家在一旁说道。

    “我觉得他可能不是很想看到我。”

    楚泽淮想起来清晨的场面,耳尖又开始发红。

    “怎么会,公爵阁下看上去好像很喜欢你。”

    管家有些诧异。

    “这个....嗯,不好说。”

    楚泽淮不是很想回忆清晨的场景,如今能探查到的都探查了,时间也已到正午,他以吃饭为理由告辞,却被管家强行留在了蔷薇花庄园用餐。

    “这多不好意思。”

    楚泽淮怕自己继续留下去,会又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乱子。

    “这是公爵阁下的意思,更何况您现在出去,被外人看到,或许会认为蔷薇花庄园招待不周。”

    管家极力挽留,甚至力气极大地拽着人就往餐厅走。

    在‘你不留就有可能损害公爵阁下名声’的眼神中,百般无奈的楚泽淮还是被领到了餐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窗边的那道优雅身影。

    对方的一头银发宛如瀑布一样落下,在光下似乎还闪着漂亮的光泽,长长的银色睫毛如同蝶翼一样上扬,下面是一双翡翠般的浅绿眼眸,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唇,优美的下颌线连着微动的喉结.....

    “怎么站在那里不动?”

    白郁放下手中的书,扭头看着门口怔住的人,问道。

    “哦,没事,日安,公爵阁下。”

    沉迷于美色中的楚泽淮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他有些尴尬地坐在了准备好的椅子上,为了防止尴尬继续延续,他赶快抛出来一个话题,

    “现在已经确定,您的那个仆人确实和黑暗生物有了联系,我发现了很多鼠毛、血、奇怪的信件和黑暗生物特有的气息。”

    “我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失窃案呢,看来还牵扯到了不少的势力,辛苦你了。”

    白郁抿了一口茶,将一个杯子推了过去,浅绿色的眼眸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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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泽淮下意识点点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杯中的酒全都饮下。

    入口清凉,味道很清淡,有着隐隐约约的花香,不太像酒,倒像是某种花茶。

    只有仔细品尝,才能感受到轻微的酒精味道。

    不能说比不上外面的辣喉咙的烈酒,只能说更偏向健康饮品

    “看来你很喜欢它,这是我无聊的时候自己制作的酒,比起外面来说,怎么样?”

    白郁一边说,一边示意旁边的管家再倒一杯,

    楚泽淮也不敢说这酒压根没多少酒味,他斟酌了下语言:“和我在外面喝到的酒有很大的差别,和您的气质很像,我很喜欢。”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里面有歧义,赶紧补充了一句。

    “我是说,我很喜欢这种酒,不是喜欢您,也不对,我没有讨厌您——”

    他越说越慌,越慌越乱,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最在说些什么话。

    白郁将杯子推过去,倒映着对方容颜的浅绿色眼眸中浮起点点笑意:“我知道,你对我的酒很满意,不如多喝一点?”

    “这....感觉这种酒让我喝,有点浪费。”

    楚泽淮这才从刚才的尴尬混乱中抽离出来,他看着酒杯,推辞道。

    “没有关系,你喝的话,它就不算浪费。”

    白郁屈指点了点桌面,看出来对方的想法,

    “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不如我们来交换,我在蔷薇花庄园里过了十几年与世隔绝的生活,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你有兴趣给我讲讲吗?”

    那在双浅绿色眼眸的真诚注视下,楚泽淮又没抵抗住这样的眼神,直接点头答应。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每讲一个故事,白郁就推过来一杯酒。

    “我记得有一次,我碰见一个三米多高的鼠人,它有着十多厘米长的牙齿,比我的匕首还要长,眼睛是血红色的——”

    “还有一次,我夜里顺着脚印追过去,发现几十只公鼠人和母鼠人正纠缠在一起翻滚,我当时就震惊了,难怪它们繁衍得那么快——”

    “我上次遇到了一个吸血鬼,他残忍地吸干了五名少女的血,我把他一剑穿心,他还嘲笑我说这样的方法杀不死吸血鬼,不过我本来就没想着杀他,简单地杀死太便宜他了,我把他送到了教堂,亲自给他喂下圣水——”

    看着那双浅绿色眼睛中浮现出好奇和惊讶的目光,楚泽淮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把从工作以来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同理,也喝了和事件数量相同的酒。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含着一点酒精的花茶罢了。

    迷迷糊糊的他这样想,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大脑已经开始不清醒,酒精开始麻痹他的思维,让他忽略了身体中仿

    ()

    佛燃烧起来的火焰和貌似开始沸腾的血液。

    “好热.....”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

    ?[,

    却压根扯不开扣得严严实实的扣子,只好下意识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唯一在旁边的人。

    “很热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白郁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处,看着对面已经神智不清的小鸟,浅绿色眼眸中的神色微深。

    楚泽淮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他只听到了“帮你”两个字,便胡乱地“嗯”了一声,自己乖乖地凑到了对方面前,软下去的声音中带着祈求:“请帮我,解一下。”

    温热的吐息擦过白郁的脖颈,还带着淡淡的酒味和对方身上独有的气息。

    白郁伸出手将人抱在腿上,伸手解开了检察官制服的扣子,他微凉的手指落在了对方露出来的大片白皙胸膛上,停顿了一下,随后离开:“好了。”

    “还是好热。”

    尽管已经露出不少皮肤,但对于已经烧起来的身体,完全是杯水车薪。

    迷迷糊糊的小鸟干脆把制服全都脱了下来,在碰到一旁微凉的手后,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直接往自己胸膛上贴,到最后发现对方的身体各处都很凉后,干脆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白郁看着钻进自己怀中不肯离开的小鸟,伸出手插.入了对方已经被汗水打湿的金色短发中,唇角微微上扬:

    “这可是你主动的,不要怪我。”

    楚泽淮已经听不清传入耳中的话语,为了防止面前的清凉跑开,他还特意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把所有心神都放在怎么死死地抓住这一抹清凉上的他,完全没有感知到自己已经被整个抱起,更没有察觉到他已经被带入了一个隐蔽黑暗的房间里,被放在了一个柔软宽敞的床铺上。

    蔷薇花香开始弥漫,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也掩盖住了屋里面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清晨

    “好饿,头好痛.....”

    楚泽淮从床上坐起来,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不对,

    手下的触感不对,他不可能用得起这么丝滑昂贵的床单。

    房间的装饰不对,这种一看就奢华高调的装饰不是他这种打工人能买到的。

    旁边的人不对,他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觉,所以一般醒来都是一个人。

    等等,旁边的人???

    宿醉的脑子瞬间清醒,在看清楚旁边的景象后,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一张脸变得煞白。

    为什么公爵阁下会不穿衣服躺在自己旁边?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总算回笼,他记得自己以为那酒相当于是加了点酒精的花茶,于是不停喝不停喝,最后成功把自己灌醉,然后还主动爬到了对方的身上,主动解开衣服,主动地贴了上去。

    所以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睡了白郁?还是白郁睡了他?又

    ()

    或者是他们压根没有做什么?

    楚泽淮的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

    就单凭自己喝多后主动做的一系列动作,就足够他被白郁杀上几十回了。

    这和下意识地握住对方手以及不小心有了反应,完全不是同一个层面的冒犯。

    就算他现在被送去法庭然后以‘践踏贵族尊严罪’当场绞死,全王城也没有一个人会觉得有问题。

    “怎么这幅害怕表情?”

    一旁的白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语气中带着一点慵懒,

    “这和你昨天无比大胆的样子完全不同呢。”

    “我....对不起,大人,我感到万分地抱歉和愧疚......”

    楚泽淮已经许多年没有感受过这种惊慌失措的感觉,他不自觉抓紧了身下的床单,低声道。

    白郁感受到掌心下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他垂下长长的睫毛,敛住了绿色眼眸中的所有神情,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地轻,却压根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道歉,我就会和之前一样原谅你的冒失?”

    “我.....”

    楚泽淮哑口无言,确实,他都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不被原谅是很正常的,

    “我....我能做些什么?或者您想要什么?我没有很多钱,您也不缺金钱,我能有的,好像也只剩下一条命了。”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昨天那么主动,用武力强行骑在我身上,还说你很热我很凉快,希望我能给你降降温。”

    微凉的指尖顺着脖颈摸上喉结,随后又摸上了线条流畅的下颌,白郁看着脸红到快要冒烟的小鸟,忍住笑意,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恐怕更不好了,你给我的身心都造成了伤害。”

    “所以,你要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