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早晨醒来第一眼便被自己的死对头的胸肌怼了一脸是什么感受?
薄年觉得,他现如今是这个世上最有资格回答这件事的人。
两人靠的太近,属于周迟旭身上浓郁的冷调香已然将薄年层层包围,他几乎半张脸都贴在了男人的胸口之上。
哪怕是睡梦之中的周迟旭,那旺盛的荷尔蒙气息也几乎让薄年在这一瞬间便面红耳赤了起来。
一层代表着羞耻的红晕渐渐蒙上了青年白皙的面颊,他睫毛狂抖,心口狂跳,反射性地便想一巴掌把周迟旭拍醒。
然而当薄年想要动手之时,却发现自己两只手臂正紧紧地箍在男人劲瘦的腰上,甚至还在后腰处十指紧扣打了个结,一副要把自己锁死在对方怀里的样子。
薄年:“……”
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睡着了以后硬要去抱周迟旭的吗?
可薄年明明记得,昨晚他睡着之前,抱的明明是自己的枕头。
昨夜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涌来,薄年扬起头,试图去寻找那昨晚还被他抱在怀里的枕头。
然而这一抬头把他的脖子都抬酸了,也没找到枕头的踪迹。
看着面前男人领口露出的胸肌,他心虚地偏开头,又心虚地将环着对方腰的手给收了回来。
也不知他伸手去抱周迟旭时,这人是醒着还是睡着了,若是醒着,那薄年这张脸算是在对方面前丢完了。
时间才将将七点,薄年昨晚睡得早,今天醒的也早,周迟旭此时依然还在睡梦之中。
青年凤眸微转,想着与周迟旭错开起床时间,那不管自己抱着对方的事周迟旭知不知道,都能够完美避过这个话题。
毕竟大家都起床了,总不能再把话题往床上引吧?
薄年说干便干。
他一边往后小心地挪动着身体,一边观察着男人熟睡之中的脸,怕自己挪着挪着把人给吵醒了。
然而当他试图挪第一下时,便立即遭受到了一层方才他并未发现的阻碍。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周迟旭早已将他紧扣在了怀中,男人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薄年这一动,仿佛撞在了铜墙铁壁之上,挪动不了分毫。
“……”
现在好了,他们俩谁都不无辜。
像是忽然之间有了底气,薄年看了眼面前男人的俊脸,藏在被中的手顺着对方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路磕磕绊绊摸索到了小腹,随后一巴掌拍了下去。
只是这个姿势实在不好发力,说是拍,倒更像是用了些力气的抚摸。
当青年柔软的手心贴在了男人结实的腹部,还重重地按了一把时,原本还处在睡梦之中的周迟旭喉咙深处传来了一声闷哼,凌厉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小动物般的直觉告诉薄年,这声闷哼听着有些不妙。
下一秒,原本正安静睡着的男人忽然收紧了那只抚在薄年后腰之上的手,将他往自己身上用力一按。
两人本就贴的紧密无间的身体此时此刻近的仿佛融为一体了一般,哪怕中间隔着两层睡衣,也依然能够感受到对方肌肤的热度。
也正因为他们贴的如此之近,那属于周迟旭的旁蚺大雾也在这一瞬间死死抵载乐薄年媃阮的晓复尚。
衮趟的瘟肚烧得他差点尖叫出声。
青年漂亮的眼睛徒然间瞪大,他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未说出口,便感受到一股带着熟悉冷香的热气打在了他的颈侧,随之而来的,是男人低哑又带隐忍的危险声音:“薄年…!不要乱摸。”
薄年登时炸了,又气又羞地张嘴便在周迟旭的锁骨上咬了一口,成功听到对方口中溢出了一声痛吟之后,气急败坏地骂道:“周迟旭你个狗!!大清早耍什么流氓!!”
他说这便抬起膝盖,十分不客气地顶了周迟旭腹部一脚。
膝盖骨堪堪擦着那危险布胃而过,男人按着他后腰的手一松,薄年整个人都如同一直受了惊的猫,掀开被子窜了出去。
惊魂未定地在床边站定,看着那隔了一层薄被都相当夸张的弧度,指着床上表情痛苦的男人磕巴道:“变态!”
“……”周迟旭捂着被顶痛了的小腹,有些许狼狈地撑起了身体,看着面前炸毛了的青年,差点气笑了:“你自己先摸的我,大清早我会有反应也很正常,现在你又恶人先告状,反倒说我耍流氓了?”
薄年想起了刚刚自己想打人,却因为姿势的缘故将打变作了摸,一时间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那你还死命抱着我呢,我动都动不了,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周迟旭望了眼那依然还躺在地板上的枕头,想解释,可身体上的冲动太过于明显,最终他无奈地捏了捏鼻梁骨:“算了,我先去一趟浴室。”
他下了床,没转身,只是背对着薄年走进了浴室,不多时,浴室内便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薄年在床边呆站了一会儿,弯下腰将那在地板上呆了一整晚的枕头捡了起来。
耳边水声哗啦,青年抱着枕头愣愣地看着浴室门,没过一会儿耳尖便红透了。
他睡觉喜欢抱着东西睡,不抱着就睡不着,从小就是这样。
薄年记得,昨夜他睡前抱的是自己的枕头,早上醒来之后,抱的却是周迟旭…
现在枕头却是从地板上找到的。
不会吧。
薄年尴尬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不会真是他先耍的流氓吧…
*
自己先耍流氓还恶人先告状的事让薄年一上午都抬不起头来,下楼吃饭时也没怎么和周迟旭说话。
待到司机来接他们去机场准备回海市之前,薄年被许佳拉到了一边。
女人张扬漂亮的脸上满是不满,她抓着薄年的手,气冲冲问道:“年年,是不是周迟旭昨晚欺负你了?他敢欺负你,你告诉妈,妈去帮你揍他!”
许佳观察了一早上,夫夫两个虽然坐在一块儿,但薄年几乎不跟周迟旭有眼神上的交流,吃早饭时也全程低着头,看着可怜兮兮的,像被恶霸欺负了一般。
想起周迟旭那个牛脾气,许佳觉得十有八九这个恶霸就是她儿子。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一下子气冲到了头顶,还没等薄年说话,抬头便高声喊道:“周迟旭!给我滚过来!”
薄年一愣,刚想说他没被欺负,许佳蹬着高跟鞋往周迟旭那儿走,周迟旭才刚走到半路,一米九大个儿的人耳朵便被他妈拧成了个麻花。
周迟旭一脸莫名:“???妈??”
许佳骂道:“还敢叫妈?我问你,年年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成这样了,是不是你昨晚欺负他了?”
周迟旭立刻扭头看了眼站在一边凌乱了的薄年,声音忍不住往上提了提:“我怎么会欺负他,我哪舍得?”
见他这副样子,许佳皱了皱眉,周迟旭接着道:“年年跟你说我欺负他了?”
许佳拧他耳朵的手渐渐松懈了下:“…那倒没有。但我看年年一上午魂不守舍的,怎么都像是被人欺负了,你真的没有?”
周迟旭扭头看向薄年。
薄年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小声道:“妈你误会了…周迟旭没有欺负我,”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换了个更加贴切的说法:“我的意思是,这个欺负不像你想的那样…”
早上的事太过尴尬,薄年哪好意思说清楚,只好这样含糊地一笔带过。
总之,让许佳知道周迟旭是无辜的,应该就可以了吧?
然而不知是他表达的有问题,还是许佳的想象力太过丰富,看着薄年脸上尴尬又带着羞恼的表情,又瞥了眼站在一旁被他拧着耳朵的周迟旭,方才拉扯时领口歪斜,露出了半个发红的牙印。
许佳美目微张,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她惊喜地松开了拧着周迟旭耳朵的手,一合掌,高兴道:“妈知道了,妈第一次看你们谈恋爱没经验,以后你们这种夫夫间的情趣妈肯定不会再误会了!”
薄年:“啊?”
许佳慈祥地拍了拍薄年的肩膀,笑着道:“年年,我要去上班了,你和小迟到了海市,记得给妈报个平安。”
薄年:“……等等,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许佳已经提着包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薄年:“……”
他敢打赌,刚刚许佳脑子里肯定蹦出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周迟旭站在一旁,揉了揉自己被拧红了的耳朵,看了眼呆在原地的薄年,想起他们起床时的尴尬和方才餐桌上时薄年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心头微跳,动作比脑子快,立即便上前牵起了对方的手。
薄年不久前刚被他顶过,被这突然的肌肤相亲吓得微惊,差点当着周老夫人的面将周迟旭甩开。
那双带着疑惑的清凌凌的眸子望着男人的脸,尽管很不自在,但薄年还是小声问:“干嘛?”
周迟旭怕他生气,低声应道:“精神损失费我待会儿会打给你。”
薄年:“?”
为什么明明是他冤枉了周迟旭,周迟旭却要给他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