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醉酒小兔热情地撒娇、耍性子
带着酒气的温香软玉身躯扑进怀里,男人都僵硬了一下,然后才手忙脚乱的抱住他。
扶住因为醉醺醺而摇摇欲坠的人,声音温柔宠溺带着无奈,“宝贝啊,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男人的声音又是好笑,又是怜惜,怀里的人喝的实在是太醉了,不停的往下抽溜,一次一次都要被搂着腰抱起来。
小兔子双手紧紧缠着男人的手臂,脖子贴在他颈边蹭,嘴里稀里糊涂的重复着一些毫无意义的话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呜呜呜的,不知道是在撒娇还是在哭。
真是没有办法,只好把他像抱孩子一样抱起来,颠了一下,把他抱怀里,小兔子立刻手脚并用缠上他,贴在他身上,一点缝隙不露出来,嘴里念叨着,“为、为什么不来、找兔子呀……为什么呀……”
他这话说出来,男人有点愣,连忙问,“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不找你?告诉哥哥好不好?”
本来以为是自己又有哪些不知道的事情成为了唐玉的阴影,兔子平时忍着不说,喝了酒就全部都爆发出来。
那一瞬间,墨名榷心里还有一点紧张,连怎么下跪,怎么磕头都想好了。
谁知道唐玉只是哼唧了两下,又开始傻笑,在男人手臂里拼命摇晃,“跟、跟哥哥、捉迷藏!找不到我……找、找不到我……”
墨名榷一愣,然后无奈笑了,才知道原来这只是喝醉了酒的胡话,放松多了,便收紧手臂,把他搂到怀里,转身往楼上走。
小兔子还在嚷嚷着,嘴里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走到大厅,一群人看见他是把唐玉抱出来的,都“哦~”的起哄,墨名榷也无奈的笑了一下,解释说:“可能是酒瓶子跟果汁的瓶子太像,他拿错了,我抱他上去休息。”
“刚才厨师太太说,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哦。”
“我知道。我把他安顿好了就下来跟你们一起吃饭。”
墨名榷也是知道起码的社交礼仪,今天是他把人邀请到家里来,作为主人家,肯定要尽到礼仪。
“你可是今天的寿星,你要是不下来,我们连筷子都不会动一下。”何瑞笑着说。
墨名榷朝他们抬了个下巴,算是示意了,然后抱着宝贝上楼。
厨师太太现在正在忙,也不好叫她去做别的事儿,墨名榷把宝贝放进窝里,就自己下楼去厨房煮了一点解酒汤。
赶回楼上的时候,小兔子已经委屈巴巴的跪坐在地上,揉着眼睛,探头探脑的望着门口,小声哭着:“呜呜呜……哥、哥哥不要、我了……兔子、兔子被扔、掉了……”
墨名榷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刚才就该好好的看着唐玉,不让他误喝酒,现在他喝醉了,遭罪的不只有宝贝,还有他自己啊。
把解酒汤放在一旁,男人赶紧跑过去,跪坐在他身边,揉了揉兔子的脑袋,“乖宝宝,不是不要你,是下去给你拿喝的了。”
解酒汤的味道其实不怎么好喝,但为了宝贝的健康,还是得喝一碗。
这要放在平时,唐玉肯定二话不说,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但现在醉了,就变得特别爱撒娇,也特别娇气别扭,闻了一下解酒汤的味道,瘪了瘪嘴,扭过头去,扑在枕头上大闹起来,“不要!不喝!”好、好难闻!”
第一次见他这么撒泼打滚的,男人也有一点手足无措了,抓抓头发,轻轻伸出手,来回抚摸小兔子的脊背,“乖乖,别闹了,好不好?这个对你身体有好处,听哥哥话,把它喝掉。”
小兔子不仅不听,甚至更加变本加厉的大吼起来,颇有一些发脾气的样子,“不、不喜欢、讨厌……讨厌哥哥,哥哥不、不疼我……”
“我疼你的啊。”墨名榷实在是无力,不知道怎么哄他,只好软声说,“宝宝哪里有委屈,跟我说,好不好?”
小兔子拳打脚踢的,平时看着软绵绵的一个人,这会儿犯起倔劲儿来,九头牛都拉不住啊,墨名榷又怕暴力镇压伤着他,只能以柔克刚,接住他的闹腾,抱在怀里,分散他的力气。
“别闹,不闹的话,就亲亲,好不好?”男人试图威逼利诱。
他记得唐玉最喜欢亲亲了,不知道这时候也用亲亲诱惑他,会不会让醉醺醺的宝贝清醒一点呢?
果然,唐玉听了这话,迷蒙着一双美眸,红扑扑的脸蛋,仰脸,软绵绵地挂在男人身上,噘嘴,“……亲。”
垂眸望着他,墨名榷心里居然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第一次有了……羞赧的感觉。
靠!
主动、绵软、醉醺醺的宝贝实在是太……太诱人了。
见他迟迟没有动静,唐玉有点不满了,嘟着嘴,眼睛红红的,哑声催促,“亲、亲呀。”
男人心脏漏跳一拍,怀里这个人儿就像是一颗饱满圆润的酒心巧克力,又甜又醉人。
让人想要慢慢剥开金色的锡箔纸,细细品尝巧克力的醇香、苦涩、甘甜。
喉结滚动,墨名榷低头,托着他的脸颊,吻下去。
刚贴在一起,唐玉立刻热情迎上,比以往害羞内敛的样子相差甚远,带着一丝魅惑,勾人心魄。
好甜。
是清甜的那种酒,爽口开胃,却不成想居然这么上头,后劲十足,现在已经让男人也有点醉了。
不知道到底是美酒让他熏醉,还是小兔子让他沉迷。
“再、再亲……多亲、一会儿嘛……要亲……”
男人一一都顺从了他,把他抱在怀里,耐心亲吻。
亲了一会儿,呼吸渐重,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男人竭力克制住,抽手,低头,喘着气帮兔子理好衣服。
现在,不行。
现在时机不对,状态不对,什么都不对,他不能在兔子醉酒的时候做到最后一步。
这种事,要双方都清醒,双方都甘愿。
而且楼下一桌子人等着他下去吃饭,现在亲热显然不是好时候。
兔子挂在他颈上,被亲得晕乎乎的,嘴唇殷红湿润,小巧猩红的舌尖伸出来舔了一下嘴唇,呆呆地:“哥、哥……兔、兔子要、晕了……”
墨名榷低头,抵着他的额头,轻笑,“怎么晕了?”
唐玉歪着脑袋,脊梁骨都直不起来,软绵绵的靠着,嘤咛轻哼,“糖、糖甜……”
手掌轻抚他的脸颊,“可是宝宝现在没吃糖啊,怎么会晕呢?”
唐玉双目半眯,像是吃饱喝足的小猫似的,在他下巴上蹭过,软声软气,“亲亲……好甜、要、要晕过去了……”
墨名榷要被他可爱炸了,忍不住戳了戳红润脸蛋,“宝宝,要晕了?”
“唔唔……晕了……”唐玉脑袋歪了几下,而后又笑嘻嘻地窝进他怀里,“甜甜、晕啦……”
“哦哟,宝宝晕掉了,那就拿去卖给兔子宠物店。”墨名榷嬉笑着把他抱起来,一摇一晃的逗他。
唐玉趴在肩上咯咯地笑,一边揪着男人的衣服一边轻轻锤他,“不要、不要卖嘛……”
“嗯?为什么。宝贝现在晕了,不是很方便卖掉吗?”
“不、不晕啦……兔子醒、醒了哦。”
墨名榷温柔宠溺地望着他,捏捏软嘟嘟的脸颊,故意疑惑地说,“嗯?醒了吗?我看还是晕乎乎的啊——走走走,卖掉,卖掉小兔子。”
“哈哈哈……不要!”唐玉尖叫起来,笑着死死抱住他,一点儿都不松手,八爪鱼似的。
闹够了,墨名榷就弯腰,把挂在身上的兔宝宝放到小窝里,坐在床边揉揉他的脑袋,轻哄,“宝宝,喝了醒酒汤就不晕了,好不好?”
唐玉先是撒娇地蹭了一会儿,而后才垮着脸,不情不愿地坐起来,突然,歪着脑袋,瞥了男人一眼,那双醉意十分的漂亮眸子里,满是古灵精怪。
“我、我有条件!”唐玉豪气地挥舞着拳头,言之凿凿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时逆来顺受兔子的模样?
男人失笑,“什么条件?”
唐玉修长白皙的手指点在嘴唇上,脸上酡红更加明显,“喝完怪怪、的水……要、要再甜甜的、亲亲……”
墨名榷挑眉,勾唇,“宝宝还真爱亲亲。”
“要嘛!”唐玉抱着他的手臂晃来晃去。
“好好好,都依你。”墨名榷端起小碗,递到他唇边,哄着,“来,张嘴。”
唐玉小脸皱着,闻到那个味道就受不了,但还是颤颤巍巍地张开嘴,咬在碗沿上。
一碗醒酒汤喝下去,还没等唐玉砸吧嘴回味呢,男人就自觉吻下去,奉上奖励。
这一回亲完,唐玉是真的迷糊了,打着呵欠,也不闹了,乖乖扭着缩进被窝里。
“你先睡一会儿,晚点我喂你吃东西,好不好?”墨名榷俯身,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唐玉这会儿乖多了,半张脸都埋在被子下面,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唔……好。”
“那宝贝先睡,我在这陪你呢,乖。”墨名榷笑着在床边坐下,大手轻轻拍打在被子上,十分耐心地哄着他入睡。
82-坏兔子我也爱
唐玉睡了三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空荡荡,隐约可以听见楼下传来欢呼的声音。
揉揉眼睛,脑袋有点涨涨的,还很晕乎,小窝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他自己。
“哥哥……”嘟囔了一句,唐玉看着空空的房屋,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委屈。
外面的欢呼嬉闹,跟房间里的寂寞凄凉形成对比,更让人难过了。
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唐玉咬着下唇,忍住眼泪,想出门看看。
刚爬起来,门就开了,墨名榷端着好消化的鲜粥进来,见他已经醒了,就走过来,轻声问,“宝宝,醒了吗?头会不会疼?”
唐玉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有些委屈,撇了撇唇角,小跑过去,抓住男人衣角,仰头,“哥哥、你去、去哪了?”
墨名榷一手端着粥,另一只手单臂搂着他的腰,把人抱起来。
唐玉双脚离地,吓得“啊”了一声,下意识抱紧男人的肩膀。
把不听话赤着双足踩在地板上的兔子扔进小窝里,墨名榷随手扯松领口,手掌“啪”的一下拍在枕头上,把人禁锢在自己的身躯之下。
唐玉呆住,心口小兔子乱撞,刚刚那点委屈和不高兴都消失了,只剩下羞涩和慌张。
“怎、怎么了……”
“还敢问我怎么了?”墨名榷轻笑一下,狭长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锁住怀里的人,像是骁勇善战的狼锁住他无措的猎物。
“兔子这么大胆,还敢喝酒,知不知道自己醉了什么样?”墨名榷故意捉弄,轻轻勾了勾宝贝的下巴,满意地盯着他因为害羞而变得水光澜澜的眼睛,“现在知道害怕了?刚刚不是很热情吗?”
“不、不要说啦……好、好害羞……”唐玉本来就脸皮薄,不经逗,容易什么话都当真,很苦恼地皱着眉,“不、不记得了……”
“坏兔子,喝过酒就来撩火,现在不记得,想推卸责任?”墨名榷痞坏地挑了下眉。
唐玉连忙摇头,“不、不是的……我、兔子真的、不记得了……”
墨名榷笑了,倾身压上,“现在呢?酒醒了没?”
身体有重量落下,唐玉顿时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放松身躯,还挪了一下,让他动作更舒服一些。
真是乖兔子,明明也不知道男人接下来要干嘛,明明自己也懵懂害羞,却还是无条件顺从着男人的动作。
“醒、醒啦。”兔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男人,垂眸脸红红地说。
“是吗?我不信。”墨名榷逗他。
兔子认了真,“不信…哥、哥可以、检、检查。”
“哦?怎么检查?”
唐玉也不知道,急得脸都红了,抱住他,凑近,嗫嚅着,“我、我不知道……但、检查……嗯……真的醒、醒了……”
“好好好,乖宝宝,我信你的。”墨名榷连忙把他搂怀里,揉揉安抚,“真的清醒了?头疼不疼?”
唐玉在他怀里蹭蹭,闷声闷气地撒娇,“嗯……有、有一点疼。”
“待会儿再喝一碗醒酒汤,这样明天就不会疼了。”墨名榷心疼地亲亲他的眉心,“现在先起来喝点粥垫胃,等会儿吃蛋糕。”
唐玉顺从地点头,“嗯、听哥哥的。”
这会儿倒是比喝醉时候乖多了,喝醉的时候按都按不住,墨名榷摇头笑着。
把他抱怀里,坐起来,端着粥喂。
唐玉张开嘴,吃了两口,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轻轻按住他的手,“兔、兔子自己、来。”
“不行,我答应你了,要喂宝贝吃饭。”墨名榷一脸的理直气壮,把勺子拿远了些,不让他拿走。
唐玉一脸迷茫,呆愣愣的,“答、答应?”
“是啊。”墨名榷点点他的鼻尖,半是宠溺半是佯怒,“宝宝喝醉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多疯,我都按不住了,只能哄着呢,拿喂吃饭当彩头,宝宝才肯乖乖喝下醒酒汤。”
听着男人细数他的一宗宗“罪状”,兔子也有点慌张了,抓紧衣角,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满脸通红,“我、我那么坏?”
“是啊,坏死了。”墨名榷煞有介事。
唐玉吓僵了,脑子里瞬间飞快地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呜呜呜自己又犯傻了……喝醉了酒还闹性子,还、肯定要、让哥哥讨厌……
墨名榷知道他会多想,就点到即止,亲了一下他鼻尖,说,“但我喜欢坏兔子。”
“……真、真的吗?”唐玉怯怯地问。
“真的。”墨名榷抱着他,点点头,特别笃定,“兔子耍性子,也爱,兔子乖,也爱,你不管什么样子,我都爱。”
唐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宝贝,喝酒会伤身体,偶尔一两次低度果酒没关系,但是下次要记住,千万看清楚再喝。”墨名榷叮嘱他。
唐玉认真听着,点点头,“嗯……兔、兔子记住了。”
“乖。”墨名榷给他擦了擦唇角的粥渍,“恢复体力了吗?能不能下楼玩一会儿?”
唐玉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不再眩晕了,也不再酸软,就说:“嗯、好了。”
“那我们下楼好不好?其他人也都在等你去玩。”墨名榷说。
唐玉一听说很多人都在等他,眨了眨眼,有一些陌生的情绪,但并不是抵触,而是有些扑通扑通。
他——他还从来没有被这么重视过呢。
大家都在等他呀。
而不是抛弃他。
……嗯,开心,喜欢。
观察到他脸上表情变化,墨名榷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停下脚步,牵起他的手,温声问,“宝贝,你愿意跟他们交朋友吗?”
唐玉抬起头,犹豫地看着他,许久,才说:“……不、不敢。”
墨名榷微笑着,揉揉他的后脑勺,仔细引导,“宝贝,我只问你想不想,敢不敢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唐玉点点头,而后才说,“有、有点想。”
“那我帮你安排,好不好?”
墨名榷不怕麻烦,只怕他不愿意,只怕他封闭自己,既然兔子愿意,那他就会帮唐玉扫清一切障碍,帮他实现一切愿望。
“嗯……好。”唐玉害羞地抿唇微笑,眼波流转,眷恋地看着男人。
两个人一起下楼,这回那群兄弟没再起哄了,而是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见他们下来了,还特别兴奋地回头招呼,“榷少,糖糖,快来看!他俩要决出胜负了!”
唐玉见自己的名字也被提起,忍不住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眼里全是感激,墨名榷也鼓励地看着他,牵着他走过去。
有两人正在玩对抗游戏,马上要决出胜负了,围观的人也很兴奋。
“岚哥!岚哥!岚哥快爆杀他!”
“程少!程少加油啊靠!”
气氛越来越激烈,嚷嚷声也越来越高亢,墨名榷本来担心这会让唐玉不安,可一看,宝贝正凑过去,探头探脑地看着游戏局,反而津津有味的入迷模样。
轻轻搂住他,免得旁边的人太嗨了撞到他。
“耶!!岚哥赢了!”
胜负已分,两个人放松地微笑,而后相互碰拳,非常有价值的一次比赛。
兔子也笑了,非常发自心底地高兴。
“哎,他笑了诶。”有人眼尖,发现了唐玉在笑。
“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好可爱啊……”
唐玉听见他们在议论自己,一时呆住了,局促地抓着衣摆,不知道怎么反应。
墨名榷先感觉不对,占有欲爆棚,一把将兔子搂进怀里,得意地望着好兄弟,“我的,不许看。”
唐玉犹豫着抬起手,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身,埋进他胸口。
兄弟们见墨名榷这样,都开始吁他,“你这也太过分了,看都不能看啊?糖糖那么可爱。”
“不准看!”墨名榷一步都不退。
唐玉贴在他胸口,感受到胸膛的一起一伏,又担心他生气,就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男人的脸色,眨了眨眼睛,才踮着脚,凑到男人耳边,小声求情,“没、没事……兔子只、只给你看。”
墨名榷立刻笑逐颜开,抱着宝贝的细腰,低头避着他人亲了宝贝一口,“爱你。”
这一番行为让大家伙都闹起来了。
“还是个妻管严!”
“受不了了,我要被酸死了……”
“我去抽根烟,去去恋爱的酸臭味。”
“陪一根陪一根。”
唐玉也被逗笑了。
何瑞跟严琅走到阳台,回头看着身后的闹剧,忍不住轻笑。
严琅咬着烟,回头盯着唐玉看了很久,又看看墨名榷,之后才收回视线,望向何瑞,“他俩挺好的哈。”
何瑞没评价,只捏着打火机,靠在栏杆上,闭上眼吹风。
他个子高,身材好,抬手肘撑在栏杆上的时候,腰身会露出来一截,露出小半段腹肌。
严琅不经意看过去,看呆了,一口烟没滚下去,呛得咳嗽不止。
“咳咳……咳……”
何瑞睁开眼,眼眸清明,“怎么了?”
严琅摆摆手,心虚地移开视线,“没。”
抽了会儿烟,严琅试探着说,“那个姓柯的,没缠着你吧?”
何瑞轻笑,“没啊,他跟我表白,我拒绝了,他就很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带着薄茧的手捏了捏烟头,严琅瞟了他一眼,装作不经意问,“你为啥拒绝他啊?你别多想,我就是想知道你用的什么理由,有没有说服力,免得对方死皮赖脸地纠缠。”
何瑞闭着眼睛吹风,许久,才开口,“我有个喜欢很久的人,所以,我不能接受奕安,就这样。”
话音刚落的瞬间,严琅完全僵硬在原地,目光像是凝固了一样,望着靠在阳台边的人,俊秀面庞,恣意慵懒的模样。
何哥有……喜欢很久的人……
原来如此。
心口突然苦涩了一下。
比刚刚被烟呛到还不舒服。
83-兔子第一次见到公公婆婆
晚上吃完了饭就开始吃蛋糕,后半场他们还有after party,定在了一个邀请制的私人俱乐部里。
墨名榷本来说不去,就请他们去,自己在家里陪兔子。
但管家觉得在社交礼仪上,这个似乎说不过去,主人到场是最起码的礼仪。
墨名榷有些为难,便跟小兔子和朋友们商量,朋友们当然表示没问题,他们之间出去玩也不是疯玩,最多的是赛车,打球,喝酒,唱歌之类的,迪厅都很少去,而有小兔子这个可爱小孩儿在场,他们当然也不会玩太过火,可能就是在俱乐部里玩玩桌游,喝点酒,消磨一下夜晚的时间。
墨名榷偏头,搂着唐玉的腰,轻声细语的问,“宝贝,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玩吗?”
唐玉一听这个话,第一反应是,“哥哥、去吗?”
墨名榷笑了笑,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便捏了捏他的脸蛋,“你去哥哥就去,你不去哥哥就不去。”
这句话简直要把唐玉本来就不怎么清醒的小脑袋瓜子干爆了,迷迷糊糊地撅着嘴,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他本来是想哥哥去,他才去,现在哥哥又说这种话,那到底怎么算的呀……
看着他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墨名榷笑的特别开心,“宝贝呀,你真是太可爱了。”
唐玉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可爱了,被他这么一夸更是迷茫。
这边的动静也都被那边的一群好兄弟看在眼里,摇着头,啧啧有声,“啧,榷哥啊,我原本还以为唐玉被你喜欢是他的福分,现在看来,有这么可爱乖巧的小兔子贴着你,你运气好的成分好像更大一点。”
另一些胆子大一点的更是直接上去勾肩搭背,朝他坏笑,揶揄着,“榷哥,你说我们陪嫂子玩,跟他交朋友,把嫂子哄得这么高兴,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们点儿好处啊?总不能让哥们儿这几个热情白费了吧?”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开始起哄,一口一个“榷哥”的叫,“我们也算是沾了嫂子的光,好好的敲你一笔咯。”
这一来二往的,墨名榷也有一点无语了,但这群兄弟都是他格外重视的,也打算好好培养的人脉。
更何况,小兔子跟他们一起玩,确实慢慢的放松下来,也挺喜欢的,出点钱,为唐玉购买一点情绪价值,也未尝不可。
墨名榷一挑眉,视线扫过去,“一人一次环球旅行,机酒全包,其他报销,如何?”
“耶!!好!!”
“我就说嫂子是个福星,认识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榷哥这么大方。”
“嫂子,谢谢你啊!”
“谢谢糖糖!”
一群人此起彼伏的朝唐玉道谢,弄得他也有一点不知所措了,抓着衣摆,稍微的往后退了两步,抬头求助的看着男人:“我、我……”
男人笑了笑,低头:“没事儿,他们跟你开玩笑呢。”
唐玉这才松了一口气,嘴角也有了一点笑模样,眼神四处飘忽,一会儿看看这个人,一会儿看看那个人,万分珍重的珍惜着这段感情。
朋友们先去了俱乐部,墨名榷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就过去。
唐玉坐在沙发上,盯着男人的背影,傻笑了很久,但过了一会儿,他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变得很担忧。
“怎么了?”墨名榷发现了他的表情,就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搂着他。
唐玉轻轻拉了拉男人的手,十分忧心的在他耳边说,“是、是不是、很贵?”
“嗯?什么很贵?”
“哥哥、为了我,给、给他们、花钱,跟、贵……”唐玉刚刚那阵兴奋劲儿过了,又变得很委屈。
其实打心底里,他还是觉得不安,怕自己让哥哥花了太多的钱,就会引发他厌烦自己。
他还记得以前唐霜萍骂自己赔钱货,就因为生了一场病,需要去打针,他病的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床上,打针的时候手露在外面,也没人帮他捂着,冻得僵硬。
唐霜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抽着烟,玩着手机,时不时还要骂他一句病秧子赔钱货。
“宝贝,不要多想,好不好。”墨名榷跟他解释,“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么多年的交情,请他们出去玩一次也没什么,是应该的。你能跟他们交朋友,还这么开心,我很高兴,这是意外之喜。”
这些话这一次却没有哄到唐玉,他低着头,眼睛里面突然有了泪意,小声说“我,我不想……”
“不想什么?”墨名榷轻声问,握住他的手,给他鼓励。
“不想、老是、靠、靠哥哥养……不、不想当、赔钱货……”
小兔子紧紧咬着下唇,垂在身侧的手也攥紧,鼻翼颤抖着,似乎在忍耐着巨大的情绪波动。
“怎么了,宝宝,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不欠我什么,你也无需担心我会因为这些事情厌烦你,我永远都是爱你的。”
“可是我、我怕会、花完……”
“花完什么?钱吗?”墨名榷很不解,十分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跟哥哥说。”
小兔子抬起手,犹豫着按在男人的大手上,很不舍得贴着男人的掌心蹭了蹭,颤着声音说,“不要、不想、花光……花光哥哥的、爱……如、如果没、有爱了,小兔子会、会死掉的……会难过到、死掉的……”
他的眼泪越流越多,豆大豆大的水珠子从眼睛里面滚出来,落在男人的手腕上,有些发烫,让他心脏都狠狠揪了起来。
墨名榷抓着他的手放在膝盖上,认真的跟他解释,“宝贝,你担心会用完我的爱,其实我也担心会失去你的爱,我们都是平等的,你会不安,我也会,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相信彼此,相信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你说呢?”
唐玉低垂着眼眸,“可是、我、我什么都、没有,但哥哥却、却那么、那么好。”
墨名榷笑了一下,知道他会是这个答案,也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在我心里,我也什么都没有,我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抛弃这一切,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你那么那么好,我也会担心有一天你会不再喜欢我。”
小兔子连忙摇头,“不会的,会、会一直、陪在哥哥、身边。”
“所以呀,我也不会离开你,对你的爱也永远不会消失。”
小兔子吸吸鼻子,可怜巴巴的,“真、真的不会花完吗?”
墨名榷笑着凑过去,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只会越来越多,对宝贝的爱从来都只会越变越多。”
话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了轻轻的掌声。
墨名榷一回头,发现身后居然站着不知何时回家了的父母。
墨老夫人和老先生站在客厅的入口,身边还放着行李箱,意味深长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二老视线落在唐玉的身上,带着审视和打量,之后慢慢挪开,看着墨名榷,“儿子真的没有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爸,妈。”墨名榷站起来,走过去跟二老拥抱了一下,无奈的笑着,“你们两个就不要嘲笑我了,我说过,跟以前不一样了,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哎呀,你又长高了,妈都快够不上你了。”老夫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满脸都是欣慰,还有思念,慈祥而和蔼。
墨名榷说,“长得再高都是你的儿子,你够不上我没关系,我可以蹲下来。”
这话哄得老夫人笑逐颜开的,拉着他的手拍了拍,“你是真懂事了,妈也就放心了。”
二老走进客厅,习惯性的坐在主位上,厨师太太端了茶出来,恭敬的伺候着,“先生,夫人。”招呼完,又掩唇而笑,跟墨名榷说,“先生和夫人回来的时候,特地嘱咐了我跟管家,让我们不要声张,就想着给少爷一个惊喜。”
“你们也真是的,都是回自己家,还说什么惊喜?”
二老听了这话,沉默无语的对视了一眼,但笑不语。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唐玉自觉有些多余,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其实一直对长辈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更何况是哥哥的父母,小兔子心里惴惴不安,害怕自己表现的太傻,太愚笨了,会让面前的两位长辈不高兴。
这可是哥哥的爸爸妈妈,要是他们不喜欢自己,会不会把自己赶出去,让自己再也不见哥哥……
“唐玉,是吧?”老夫人开了口,跟他说话。
小兔子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墨名榷看出了他的胆怯,就大大方方的握住他的手,丝毫不避讳两位老人的视线,“宝贝,别怕,我在。”
有了男人的鼓励和撑腰,他就更有信心面对一切。
唐玉轻轻点头,朝着老夫人说,“阿、阿姨好,我是、唐玉。”
老夫人说,“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
提起原生家庭,唐玉不免有些自卑,但他也不想撒谎,他知道哥哥喜欢诚实的人,沉默了很久,才闷闷的“嗯”了一声,很小声的说,“兔子的、妈妈,不要、他了……”
这话说完,房间里沉默了很久,半晌,墨名榷的妈妈才发了话,叹了一口气,十分心疼的说,“孩子,你受苦了,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84-“他有没有逼你跟他谈恋爱?”
老夫人的这一句话,让本来紧张兮兮的小兔子放松了不少,也变得不再那么拘束了,被问话的时候也敢接话了。
墨名榷自然是坐在一旁,不会主动插话,但是会时不时给宝贝递一些点心茶什么的,并且自始至终都握着他的手,告诉他:有我在这里。
夫妇二人问了唐玉基本的情况,对这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也忍不住多了几分喜爱,更是怜惜他曾经受过的苦,看向他的眼神里也满是心疼。
老夫人信佛,更是怀着一颗众生慈悲的心,不一会儿,就已经握着小兔子的手疼爱的轻轻拍着,“小唐,以后在我们家,你也不用受那些苦。”
小兔子受宠若惊的点头,脸上红红的,心里也特别高兴。
他其实并不能理解老夫人的慈悲之心,也不理解自己曾经受过的苦怎么就让老夫人这么心疼,他只知道,只要面前这两位老人接受了自己,那么他就可以继续跟名哥哥在一起。
老夫人这边疼爱万分,嘘寒问暖,问长问短,老先生却一直不说话。
唐玉怯生生地打量他几眼,原本还以为老先生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后来老先生终于开了金口,却是对着墨名榷冷哼了一下,威严十足的说,“小子,我可是听说你以前做的混蛋事可不少,你别以为小唐原谅你了就万事大吉了,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讲过的故事吗?”
父亲都发话了,墨名榷自然也不会忤逆,起码现在当着兔子的面不会跟父母起冲突,便一副谦逊恭敬的样子,“记得,锈钉刺进木桩里,就算拔掉,也会留下丑陋的坑洞。”
他说完,满怀歉意地看了兔子一眼,声音便更加温柔几分,“以前,我确实做过不少蠢事,伤害到了小兔子,以前的罪我会尽力偿还,以后我也会努力爱他。”
虽然说现在几乎每天都会听见这种深情表白,但是小兔子本性还是非常害羞的,听见这些话的时候,头更低了,更何况还是在长辈面前如此亲密,害羞得话都说不出。
但老先生到底还是一个道德感比较高的人,而且为人刚正不阿,实在是对自己儿子做出如此败坏品行的事情感到不耻。
他甚至还追问过唐玉很多次,是不是墨名榷逼他的,是不是墨名榷把他关在这个别墅里不让他出去,逼他接受自己的感情。
“孩子,你别怕,有我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你现在告诉我,他有没有逼你?”
这话实在是太严厉了,把小兔子吓了一跳,呆了很久,一时还不知道这位叔叔要问什么。
墨名榷看他为难的样子,正想帮他解释一下,就被父亲呵斥住了。
“我在问他,我没问你,你让他自己说。”
墨名榷虽然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这种时候自己帮兔子说任何话,都容易被误以为是在捂他的嘴,没有办法,只好轻轻搂了兔子一下,然后把他放开,等着他自己去回答父亲的提问。
唐玉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这位叔叔到底想问什么,轻轻抓住衣摆,坚定地摇了摇头,很努力却又很笨拙的说,“不、不是的,没有、没有逼、兔子……兔子是、是自愿的,很、很爱哥哥……没有关我、没有不让、我出去,也、没有逼、我……哥哥很、好。”
看见他这么努力为自己说话的样子,墨名榷都有一点感动了,淡淡笑了一下,把僵硬的人搂进怀里,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好了,宝贝,没事了,乖。”
兔子放松了身体,乖乖的靠在男人胸口上,还非常害羞的看了面前两位长辈。
知道他没有被逼迫之后,老先生看墨名榷的表情才多了几分温和,语重心长的教诲他,“小榷,你以前做过错事,现在要对他更好,更何况小唐家里那个情况你也知道,可以说,他现在只有你一个后盾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我当然知道,这个事情在您跟我说之前我也想过无数次。”墨名榷非常有自信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将宝贝兔子的手腕翻过来,与他十指相扣,“爸,妈,你们放心吧,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有自己承担后果的决心。以前是我糊涂,年少轻狂,什么事儿都不懂,做事情只顾刺激,不顾责任,但现在不会了。现在我身边有了唐玉,就算再想找刺激,也得考虑一下他该怎么办,以前我不懂什么叫家庭的责任,现在懂了。”
墨名榷说到后面神色也慢慢凝重下去,垂着眼眸声音中没有丝毫热情,却沉稳成熟万分,让人难以抗拒。
“这还是我的儿子吗?”老夫人笑了一声,也是眼含热泪,“哎,我就说小唐是个好孩子,他能帮你改变,让你变得越来越好,我跟你爸也都是欣慰的。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你的幸福才是我们最大的追求。”
墨名榷知道自己的父母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有些事情只是一时没想通,想通之后说不定他比自己还更关心唐玉在家里过得开不开心,舒不舒服。
而且就说嘛,宝贝这么乖,这么听话,这么可爱,这么惹人喜欢,他父母没理由不接受。
陪着父母喝了点茶,吃了点点心,墨名榷就带着兔子起身告辞,说后半场还有after party需要去俱乐部陪朋友们。
兔子轻轻摆了摆手,又很快缩了回去,小声说,“叔叔,阿、阿姨,再、再见。”
“惹人疼的孩子,去玩吧。”老夫人恋爱地说了句,而后又对墨名榷说,“你呀,天天就知道跟你那些好兄弟混在一起,连跟爸妈吃个饭都没时间。”老夫人佯装嗔怒。
墨名榷哪里看不出这是妈妈在跟自己撒娇,便说:“跟你们吃饭,我就是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陪你们是天大的事情,但是今天呢,我确实跟朋友约在先,也不知道你们会晚上回来给我惊喜,我想,在你们看来,我做一个有诚信的人,你们也会为我骄傲,对不对?”
“小子,就知道跟你爸妈耍嘴皮子,我们什么时候拦着你了?”老夫人笑着打了他一下,“一张嘴是越来越厉害了。”
墨名榷笑了一下,没有回应这句话。
他也觉得有些恍然,上一世的时候,面对父母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们家是典型的严父慈母的组合,父亲负责教训,母亲呢,则负责打圆场,负责二人之间转圜,但很少有一家人这么其乐融融的场面,也很少见妈妈笑的这么开心,连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一点点。
墨名榷心想,自己上一世做的不对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还好上天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能把这些错误都一一弥补。
天气渐渐回暖的时候,墨名榷把小兔子带到了草莓园里。
这个草莓园是他认识的一个叔叔开的,已经不单单种植草莓供游客采摘,更是形成了一条完整的旅游产业链。
冬天这里有温泉,夏天这里可以避暑,春天和秋天就可以体验草莓种植和采摘的过程。
听说他要过去,这位叔叔也是盛情欢迎,自家的产业毕竟是在墨先生和夫人的支持下开展起来的,所以对着恩人的儿子,他也多了几分宽容。
走进草莓园的时候,唐玉还想着上一次的经历,有一些不敢进来,害怕再被区别对待,虽然被男人牵进来,但视线紧紧盯着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跟任何人对视。
现在天气变暖了些,所以草莓园的游客也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在这里订民宿旅游的,偶尔是同个城市过来体验草莓采摘。
身边人来人往的人多了起来,男人便把他拥到身前,两个人慢慢的往前走,保护着他不受别人的冲撞,“宝宝,没事的。”
小兔子有了他的保护,也更加大胆了一些,深吸一口气,暗暗握紧拳给自己打气。
拿着篮子进了大棚里,这边的大棚做的比较有科技感,玻璃屋子里面也整理的干干净净的,大概也是为了让游客有一个好的体验。
草莓藤蔓匍匐在地上,蜿蜒向前,翠绿的叶子里时不时的冒出几个鲜红的大草莓。
小兔子挑花了眼,有些不知如何下手,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原来真的有资格可以摘到最大、最红、最甜的草莓。
墨名榷看着他这个样子特别心疼,亲了亲他的额头,在他耳边笑着说:“宝贝,我们先来偷吃一个,好不好,看看这里的草莓甜不甜。”
“可、可以吗?”小兔子还是很乖的,不知道这种行为会不会被抓起来,也担心哥哥做了坏事。
墨名榷特别喜欢他这种善良和正直,还是不逗他了,指了一下旁边的告示牌,“看,上面写着可以品尝。”
这么一说,小兔子才放心了一些,左挑右挑,挑了一个红红的大大的草莓,又从口袋里面摸出纸巾,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墨名榷原本以为他是要擦完了自己吃,没有想到小兔子小心翼翼的把草莓擦干净,然后捧到了男人面前,眼睛亮亮的,眉眼弯弯,笑容特别单纯可爱,脸颊上有两团红晕,“哥哥、吃。”
85-草莓也没有我的宝贝甜
男人愣愣地望着被捧到面前的草莓,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他的宝贝,总是把最好的都留给他。
“谢谢宝贝。”墨名榷淡淡笑了,接过他手里的草莓,又调转了一个方向,把草莓尖递给唐玉,“你先咬一口。”
唐玉盯着红艳欲滴的草莓,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摇头,“不……哥哥、吃。”
真是个小倔兔子,被这么傻气的兔子爱着,墨名榷也没什么所求了。
“听话,草莓尖尖给你吃。”男人说。
唐玉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真就只咬下一个草莓尖,乖得不像话,嚼了两下,幸福得眼睛都亮起来,“好、好甜!”
宝贝身上现在满是草莓的香味,让人忍不住亲一口,墨名榷把人搂到怀里,亲了亲嘴唇,又把剩下的草莓递到他嘴边,“宝宝,再吃。”
“不要!哥哥、也、也尝一下。”唐玉直接捂住嘴,皱着眉看着他,耍赖再也不吃了。
墨名榷无可奈何,只好咬下他刚刚咬过的地方,“嗯,确实甜,但是……”
唐玉一听他说但是,就抬起头,好奇地歪着脑袋,“但是、什么呀?”
“但是没有我的宝贝甜。”男人笑着低头,吻住兔子还沾着红色草莓汁的唇瓣,细细品尝。
虽然周围没人,但毕竟是在公共场合,兔子脸皮薄,亲了一小会儿就喘着气,但还是不会把他推开。
墨名榷心里喜欢得不行,又想到已经得到了父母的认可,更是欣喜万分。
“宝贝,我爱你。”墨名榷突然认真告白。
唐玉每天都听见这些话,早就习惯了,但此时还是羞涩地笑着,红着脸,踮脚抱住男人,有样学样地慢吞吞说,“兔、兔子也爱、哥哥。”
两个人就在玻璃屋里摘草莓。
这里的设计很好,草莓藤蔓不仅在地上,也用悬空种植的方式养在了墙上,此刻身边都是藏在翠绿叶子里的大红草莓,让人应接不暇,高处的草莓还专门有万向轮梯子供游客采摘。
唐玉特别有兴致,小心翼翼地摘下草莓,轻轻放进木篮里,然后再往更深处走。
“宝宝,我们今天要摘多少?”墨名榷帮他提篮子,笑着问他。
唐玉就停下来,想了好久,才说,“两篮子。”
“才两篮子?不多摘点吗?”墨名榷以为他是害怕老板说什么,就安慰,“没关系的,到时候是按重量付钱,老板不会嫌弃我们摘得多。”
唐玉却认真地摇摇头,“不、不用啦。两筐就、够了。”
墨名榷也并不否定他的话,只是轻轻揉揉他的脑袋,好奇地躬身,微笑地望着他的眼睛,“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唐玉就扳着指头数,“一筐用、用来做草、草莓蛋糕和草莓、果汁,嗯……一筐用来、吃。”
“我们也可以多摘点,这样可以做更多草莓蛋糕啊。”墨名榷说。
唐玉抬起头,眨眨眼,眼里满是纯粹,“不用啦,要、要给后来的人留、一点,这样、每个人都、都能带草莓,回、回去做、蛋糕。”
墨名榷被他这一番话惊到了,仔细一想,又并非不能理解,他的宝贝向来这么博爱而善良啊。
哪怕曾经被人区别对待,不让他摘大个草莓,哪怕曾经遭受过恶意,他也想为后来的人留一点草莓,让每一个之后的游客都能带草莓回家做蛋糕。
“好,宝贝,你说得很棒。”墨名榷立刻引导他,温柔地鼓励,“在满足自己的愿望之后,可以把余下的留给别人,这样也能把快乐分给别人,对不对?”
“嗯!”唐玉用力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摘完满满两筐草莓,兔子心满意足地抱着篮子,跟着哥哥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有个自助通道结账,墨名榷接了个电话,先走开了,唐玉说:“我、我自己可以。”
“那麻烦宝宝自己先去结账好吗?记得怎么用支付软件吗?”
“嗯嗯。”
“那你先去,哥哥接个电话。”墨名榷看了眼手机屏幕,是他熟识的一个金融投资人。
唐玉自己抱着篮子慢慢排队,探着脑袋往前看还剩多少人,然后摸出手机,打开支付软件,乖乖往前走。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玉。”
话音一落,唐玉下意识回头,却发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唐霜萍。
唐玉愣了一下,收紧手臂,把怀里的篮子抱紧,低下头,有些不自在,“……妈、妈妈。”
他已经有好久没有见过唐霜萍了,乃至想起“家”这个概念的时候,他脑子里浮起的是墨名榷,浮起的是墨家别墅,而不是自己这个有血缘关系的母亲。
唐霜萍跟以前见到的模样都不同,此刻脸上化着浓浓的妆,眼中却难掩疲惫和憔悴,身上穿着貂皮大衣,手上拎着的也是昂贵的名牌包包,可整个人都低迷而脆弱,脸色蜡黄,好像过得并不好。
见了他,也没有破口就骂,而是很局促地笑了一下,干巴巴地问,“小玉,你怎么在这?”
说完,还往唐玉身后看了一下,又四处看,发现平时那个总保护他的男人不在,唐霜萍的胆子才大了点,走近了些,“你一个人吗?来这边玩?”
她一靠近,唐玉就本能地后退,摇头,“不、不是……哥哥、在、接电话。”
一听见那人还在,唐霜萍脸上讨好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而后变得有些古怪。
“看来,他把你照顾得很好。”唐霜萍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唐玉。
刚刚她还差点没认出自己的儿子来。
上次见到唐玉还是在那个小餐馆,唐玉满脸怯懦,跟鹌鹑似的,只知道躲在墨名榷身后,还是瘦弱不堪的,宽大肥厚的棉袄穿在身上都显得突兀。
这才几个月,脸上有肉了,个子好像也长高了许多,最重要的是气质,整个人都舒展了很多,也不驼背佝偻了,虽然还是低着眼睛,但表情从容了很多,虽然依然呆傻,但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出异常。
配上那一身不知道价值多少的好衣服好鞋子,干干净净,体体面面,打眼一看,还真觉得是哪家的小少爷。
唐霜萍攥紧手里的奢侈品包包,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嫉恨。
唐玉这个傻子,到底凭什么能过得这么好。
表面上还是保持着慈祥的笑容,套着近乎,“小玉,妈妈见到你好高兴,我这段时间都好想你,你想妈妈了吗?”
唐玉很诚实,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偶尔,会、会想。”
“妈妈以前做错了,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唐霜萍乘胜追击,趁热打铁,“你可以原谅妈妈吗?”
唐霜萍的声音格外温柔,能掐出水来,若是不知道她以前的所作所为,怕是真要以为她是个疼孩子爱孩子的好母亲。
唐玉也被唬住了,愣愣地抬头,正要说什么,远处传来暴躁不耐的一句“小萍,人呢?”
这声音一出来,唐霜萍整个身躯都僵住,眼睛里浮起恐慌。
“哟,这谁啊,你那傻子儿子?”肥头大耳个子极矮的中年油腻男捧着肚子走近,一把揽住唐霜萍的细腰,还顺便在她屁股上揩了一下油。
唐玉不喜欢这种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想走。
油腻男嘴里镶着金牙,邪笑着,满嘴臭气地望着唐霜萍,“还惦记这傻子干嘛,都说了,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保证不亏待你娘俩。”
唐霜萍面如土色,紧张地攥着包包,娇娇地笑了,眼里却不见笑意,只是讨好,“王董,您看您说的,除了您,我哪还惦记其他什么人呢?”
中年油腻男满意地哈哈大笑,握着她的手来回摸,“就爱你嘴甜的劲儿。”
这边说着话,墨名榷电话打完了,回来,就看见这个场景。
走过来,把兔子护在怀里,冷眼望着面前的男女,“走开。”
他扫了一眼唐霜萍身边的男人,跟上次的不是同一个人,但同样矮胖丑,应该也是暴发户土大款。
这话把暴发户惹毛了,龇着一口金牙,“怎么个事……”
唐霜萍一把拉住油腻男,在他耳边说,“这人他家是……”
话刚说完,暴发户脸上立马露出讨好的笑,腆着脸往前凑,“哎哟,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墨先生家的公子,失敬失敬。”
说着还要上来跟墨名榷握手,墨名榷嫌他一手油,没搭理,搂住兔子转身去结草莓的账。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唐霜萍眉峰紧蹙,眼里通红,满是嫉妒的泪水。
身边男人掐了一把她的细腰,呵呵笑着,笑里藏刀,“宝贝儿,认识这么个大人物,怎么不跟我说?”
唐霜萍声音颤抖,害怕极了,“我,我也不是很熟,你刚刚也看到了,是,是那个傻子的朋友……”
“别怕,我又不骂你。”油腻男瞥了女人一眼,有些嫌恶她的胆怯了,“去帮我摘草莓,我等会儿要吃。”
“嗯……好。”唐霜萍连忙点头,攥紧一双做着艳丽美甲的手。
86-“哦?宝贝说我坏?那我可要真坏了。”
墨名榷也去庙里给他求了个平安符,同样也上了几千级台阶,满怀虔诚,上到山顶,听里面的僧人诵经,焚香,而后从住持手中接过那一串手珠。
本来是很轻飘飘的一串,但因为实在是爬了太多楼梯,很累,所以接过来的时候,显得沉甸甸的。
当时的宝贝,肯定也是这种感觉吧,墨名榷擦了擦汗,微微勾起唇角。
他们戴着相同的平安符,相互为对方祈福。
开学之后,唐玉就要补考了,上次的缺考没有记重修已经很仁慈,这次补考必须要一次过才行。
“好啦,别紧张,我们一起复习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墨名榷搂住他的肩膀,帮他拿起书本和平板。
话虽然这么说,但唐玉心里还是忐忑的,绷着脸,皱着眉,很认真地在复习刚刚看过的习题。
墨名榷心疼得紧,牵住他的手,“宝贝,没关系的,补考的备用卷跟A卷差不多难度,也都是在教材上找的原题,到时候我们再借一下PPT回去看,一定没问题的。”
唐玉抬头,迎上男人温柔而担忧的目光,还是不忍心让他担心,便乖乖点头,“嗯。”
刚走出教学楼,就被教授逮住了,“墨名榷!”
一听这声音,墨名榷就连忙拉着兔子往前跑,“走走走。”
唐玉还懵懂着,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也小步跟上,紧跟着哥哥跑出去。
但还是晚了,教授在校道口堵住了两人,气喘吁吁,“哎,我说,小子,跑挺快。”
墨名榷无可奈何,翻了个白眼,把单肩包往肩膀上提了提,同时将兔子护在身后,礼貌而不失冷漠地望着教授,“我真的不想参加天文知识竞赛,教授,您饶了我吧。”
教授还是极力怂恿,“这个比赛很好的,拿奖的还可以去德国游学,还能在你的简历上添一笔,含金量很高的。”
“是吗?我怎么听说,是学校想给自己贴金,好多披点拨款,才挤破脑袋想参加这个比赛,最后还一败涂地了?”墨名榷淡笑着拆穿教授的小心思。
教授脸都黑了,只好自暴自弃地解释,“哎呀,好吧,瞒不过你,就是学校委员会的要求,全都压在我头上了,烦死了。”
墨名榷其实也不是故意要为难教授,但是一旦进了知识竞赛队,平时的训练和学习就要占据大半时间,比赛也要去别的城市,待上好几天,墨名榷是不想跟宝贝分开。
他觉得自己有点恋爱脑了,一会儿见不到面就很心烦意乱,做事也会走神,视野里只要没有兔子的身影,就心里空空。
教授还在劝墨名榷,一旁的小兔子听了一会儿,忍不住茫然地拽了拽他的袖口,“哥哥……”
墨名榷连忙低头,“怎么了宝宝?”
唐玉嗫嚅着问,“哥哥、为什么不、不去比赛?”
墨名榷耐心地跟他解释,“因为哥哥不想跟你分开啊,去比赛的话,就要耽误很多时间。”
唐玉仔细想了一会儿,轻轻握住他的手,仰着头,认真说,“那、那你喜欢、天文吗?”
这话还真把墨名榷问住了,他抓了抓头发,还是说,“还行吧,天文……我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但比赛本身我挺喜欢。”
墨名榷虽然活了两世,这一世改变了不少坏习惯,但有一点是没变的,就是血气方刚,争强好胜。
他对天文没什么喜好和厌恶,但对比赛还是很喜欢的。
听他这么一说,唐玉才说,“那、哥哥就、就去,不、不用管兔子。”
墨名榷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失笑,“怎么了?心疼哥哥?”
“……嗯、嗯”唐玉羞红了脸,幸福地笑着,轻轻点头,又摇头,“不、不想哥哥为、为了兔子放弃、喜欢。”
“乖宝宝,哥哥没有白疼你。”墨名榷抱了他一下,捏捏柔软敏感的耳垂。
“咳咳。考虑清楚了吗?”
面前的教授看着两个人亲密互动,忍不住开口打断。
这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光天化日,成何体统,在他一个五十多的老教授面前秀恩爱,属实是年轻气盛,哎!
唐玉这才想起来教授还在一旁看着,才愣了一下,脸色爆红,低着头往男人身后躲。
墨名榷思忖片刻,开始谈条件,“可以,我报名,但有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教授挑眉。
“这次补考如果唐玉顺利通过,拿到结业证书,我想帮他转专业,转到我们专业来。”
教授有些不解,“为什么?”
“想让他离我近一点,过得开心一点,他不太喜欢文学。”墨名榷也不藏着掖着,直白表达对老婆的喜爱。
教授满脸黑线,轻咳,“可以的,我到时候可以挑他做学生,但也要学业成绩合格才行。”
“这个我会帮他提高。”墨名榷自信一笑,“那就成交?”
教授一咬牙,想着学校领导压下来的那些文件,头都大了,必须早点解决,就点了头,“成交!”
墨名榷微微鞠躬,微笑,“那我明天就参加训练。”
明天的训练,当然是带兔子一起。
两个人往外滩走,今天晚上外滩有宴会活动,有很热闹的演唱会,还有免费的甜品和酒可以吃喝。
“这次兔子可千万不要喝醉了。”墨名榷笑着说,端起一杯低度果酒,递给唐玉。
想起自己上次做的蠢事,唐玉低下头,特别不好意思地咬住嘴唇,“知、知道啦。”
“不过,酒心味儿的宝贝,真的很可爱,我很喜欢。”墨名榷适时地表达爱意,免得他害羞太过会多想,低头,贴在他耳边,“下次有时间,再醉一次,好吗?”
温热带笑的气息喷洒在耳侧,唐玉身躯下意识僵硬了一下,绯红色泽从脸上一直蔓延到了颈上,“嗯……好。”
“真乖。”墨名榷眼中笑意越来越深,“偶尔吃一次酒心味儿兔子,也很不错。”
话越说越离谱,唐玉连忙抬起手,慌乱地捂住男人的嘴,“不、不要说啦。”
“好好好,不说不说,宝贝害羞,不逗你了。”墨名榷握住他的手。
唐玉瞥他一眼,嘟嘴,有些小埋怨,“才、才不是兔子、害羞呢……明明、是你、你坏!”
“我坏?不不不,这不叫坏。”男人健壮的手臂搂住他的腰,将他拉进,与自己身躯紧贴,低头坏笑,“这才是坏!”
说完,一把将兔子捞起来,扛在肩上,往一旁的小树林里走。
“啊!”兔子惊叫了一声,下意识抱住男人的肩膀,“放、放我……”
男人不听,大步流星往树林子里走。
把兔子扛在肩上,唐玉两条长腿挣扎着,偶尔露出一截白皙细腰,墨名榷偏头,能听见他低低的喘声,知道他是在笑,而不是真的不舒服。
到了灯光昏暗的小树林,墨名榷才把他放下来,手掌撑在树干上,把他禁锢在怀里。
男人高大身躯逼近,背抵在树上,兔子心脏砰砰直跳,眼睛睁得大大的,染上绯红的雾气,看上去惹人怜爱极了。
男人垂眸,目光深邃,渐渐变得沉迷,盯着怀里柔软的人,像是凶狠阴鸷的狩猎者锁住自己的猎物。
“怎么样,宝贝?还说我坏吗?”墨名榷坏坏地挑眉,声音轻佻,故意做出玩世不恭的样子,靠近了些,鼻尖之间只有几公分。
唐玉紧张得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好陌生,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宠溺,显得那么霸道不容抗拒……
但,不让人害怕。
虽然动作是强势的,但眼神依然柔得能掐出水来,把人溺毙。
唐玉喘不上气,想靠在男人胸口,抱抱。
“不、不说了。”唐玉乖巧地摇头,慢慢抱住男人的腰,缓缓把脑袋靠在他肩上,嗓音慵懒沙哑,“要、要抱。”
男人也演不下去了,笑出来,回抱住怀里的人,“好,抱。”
抱了一会儿,墨名榷抬起他的脸,吻下去,含住清甜的唇瓣,寸寸深入。
唐玉被吻得呼吸不过来,真像溺水了一样,抬手意乱情迷地抱住男人的脖颈,把自己贴上去,一副顺从的模样,把自己完全交出去。
“乖宝宝。”男人低喘,额头相抵,宽大手掌抚摸兔子细腻脸颊,“要亲久一点吗?”
唐玉点头,“嗯……要。”
得到了应允的回答,墨名榷笑了一下,正要再次吻下去,身旁的小花园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喊叫,打断的暧昧气氛。
墨名榷皱眉,很不悦,正打算带着兔子离开,找别的地方接吻,可小花园里又发出一声尖叫,而后是粗狂的辱骂。
“贱女人!”
“不要……别拉我……”
唐玉霎时睁大眼睛,“妈妈!”
墨名榷也是一愣,而后眼神立刻锐利起来,将兔子护在身后,“走,看看去。”
一前一后走进小花园,发现还真是唐霜萍,满脸泪痕,眼睛通红,死死抱着油腻男的手臂,哭喊着哀求,“王哥,求求你,别不要我,要是连你也不要我,我真的完了,王哥……”
87-我们的兔宝宝
草丛里面的吵闹,让这边两个人对视一眼。
唐玉还是善良的,一听见女人在喊叫,立马紧张起来,跑过去,“妈妈!”
墨名榷拦都拦不及,兔子一下子窜过去,“不、不许欺负、妈妈!”
“兔子!”
墨名榷连忙追过去,拽住唐玉的手,把他护在身后,冷眼望着面前拉扯的男女,死死按住兔子的脑袋,不让他看。
唐玉急了,“他、他在欺负……”
“我在,我来处理,乖,不怕。”墨名榷简短地安抚了一句,抱紧他。
这边王总一回头,看见的是这俩人,脸上的肉都抖了两下,又记着墨名榷是墨家的少爷,不能随便惹得,还是把气咽下去了。
“妈的,晦气。”王总一把甩开唐霜萍的手,啐了一口,抓了抓肥肚子下边的腰带,“败家玩意,滚。”
唐霜萍被甩到一旁,哭得梨花带雨,满脸涕泗横流。
墨名榷望着王总,冷眼冷脸,没说什么。他其实并很在乎唐霜萍的死活,但这男人再发疯下去,肯定会让兔子不好受。
王总看在墨名榷的面子上走了,留下唐霜萍一个人坐在地上哭哭啼啼,脸上的妆全都花了,跟熊猫似的。
唐玉想去看看妈妈怎么了,但还是想先问哥哥的意见,便抬起头,祈求地看着他。
并不是不爱母亲,而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更相信墨名榷罢了。
墨名榷牵住他的手,给他勇气,而后看了唐霜萍一眼,“你没事吧?”
唐霜萍还在抹眼泪,却一言不发的从地上爬起来,红彤彤的眼睛里更多的是锐利的恨意。
见她不说话,还能从地上站起来,估摸着她没事,墨名榷带着唐玉要走。
“小玉……”
女人开了口,声音沙哑,可怜兮兮的,哀求着,“你帮帮妈,好吗?”
墨名榷一听这话,头脑就疼,快炸了一样,他对唐霜萍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居多,唐霜萍以前怎么对待唐玉的,简直不如对一条狗。
要是唐霜萍可以好好爱唐玉,也不至于让唐玉吃那么多苦。
这一世自己重生,才有了机会偿还自己的罪孽,但上一世,唐玉孤立无援,又因为没有摆脱这个恶毒的母亲,受尽了折磨和恶意……
墨名榷连自己都不原谅,又怎么可能原谅唐霜萍。
可这女人心思歹毒,拿捏准了兔子善良柔软的性子,开始卖惨装可怜。
果然,唐玉一听见她求自己,立刻扭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妈妈……”
唐霜萍见计谋得逞,更是趁热打铁,大哭大喊,扑过来抓住唐玉的手臂,“小玉啊,要是你不帮妈,妈就真要去死了!”
唐玉一下子吓到了,眼睛睁大,脸色苍白,“妈……不、不要……”
墨名榷见情况不对,连忙把女人的手推下去,顺便看了看兔子的手臂,“都抓红了。”
唐玉摇摇头,“我、我没事。可是、妈妈……”
“乖宝宝,不用管,哥哥在。”墨名榷连忙打住他的话,不让他多想,而后转向女人,“唐女士,你别玩这一套,兔子吃你卖可怜,我不会。”
这话一出来,唐霜萍脸色就变了,但很快恢复过来,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我是真没办法了,小玉,你帮帮妈妈,你是妈妈最后的希望了……”
墨名榷直接不耐烦地打断,“要什么,直说。”
唐霜萍绞着手指,很为难地说,“你也知道,我日子不太好过,我也老了,比不过那些年轻女孩……”
墨名榷啧了一声,“你到底要什么?!”
他受够了唐霜萍的絮絮叨叨装可怜,想也知道,肯定是以前年轻时候钓过的那些老男人,这会儿找了新的姑娘,不喜欢她了,她受不了。
唐霜萍这才磕磕巴巴进入正题,“我,我缺钱……”
“多少?”
唐霜萍一见有希望,立马说,“五十万。”
墨名榷嗤笑了一声,嫌弃地上下扫了她一眼,“这么点钱,也求成这样。”
唐霜萍眼神屈辱,但也没办法,嗫嚅着,“对你来说,当然是小钱……”
“行了行了,别说了。”墨名榷摆摆手,搂着兔子的肩膀转身,“明天找人给你送支票。”
唐霜萍连忙说,“不、不用麻烦,可以转银行卡……”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有得挑?”墨名榷不悦地问。
女人不敢再说话。
墨名榷其实现在就可以把五十万给她,但他偏不,他不想这种人脏了自己的账户。
唐玉跟着他离开,还是在担心妈妈,一步三回头的,还担忧地望着墨名榷,小声喊,“哥哥……”
“在。”墨名榷握紧他的手,把他带到有灯光的地方,热闹了些,身边人多了,他才把兔子护在身前,“还在担心她?”
唐玉诚实地点头,“哥哥、妈妈她……会不会、有事啊?”
墨名榷心软地叹气,他知道宝贝善良,但看着他对曾经伤害自己的人这么担心,还是有些无奈。
该怎么教自家宝贝,有些人就是不值得同情的呢。
“宝宝,你妈不会有事的,你实在是担心,我就找人盯一下,好吗?”墨名榷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怕他太过担心而睡不着觉。
虽然他不喜欢唐霜萍,但他很爱很爱兔子,为了兔子的健康,他做什么都愿意。
唐玉这才稍微放心了点,又皱紧眉,“她、刚刚要、要钱……”
“没事。”墨名榷知道他要说什么,点点他的鼻尖,“都说了,你不欠我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唐玉垂着眸,“可是……妈妈她……”
墨名榷歪头,看着他,耐心地问,“唐女士怎么了?”
唐玉轻轻拽着他的衣角,小声说,“妈妈,经常……要、要钱。”
墨名榷狐疑地皱眉,“要钱干什么?”
唐玉红了眼眶,很着急,也自责,“不、不知道……但、但是要、要很多钱……总是要……”
墨名榷这会儿才有点怀疑了,本来以为唐霜萍只是没金.主养了,才没钱过奢侈生活,但她总是要钱,就不太对劲了……
“那我会找人调查一下,查清楚就跟我们说,好吗?”墨名榷安慰他。
“嗯……谢谢、哥哥。”唐玉眉峰轻蹙,点头,温顺地靠进他怀里。
墨名榷抱着怀里香软的身躯,默默抱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真可惜啊。”
唐玉茫然,“可、可惜?”
墨名榷低头,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捏捏他的脸颊,“刚刚本来想把兔子带到林子里欺负一下……”
“啊!”唐玉这才想起来刚刚两个人要干嘛,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红了脸,回头四处看,“不、不要说呀……”
“为什么?”墨名榷挑眉,“刚刚不是还很听话吗?”
唐玉低着头,埋进他怀里,“这、这里人很、很多……”
“所以啊,刚刚没人的时候,应该快……”
“不要、说了……好坏、不、不理你了……”唐玉鼓起脸颊,一副生气的模样。
“好,不闹你了。”墨名榷见好就收,“兔子现在很棒了。”
唐玉歪着脑袋,“很、棒?”
“对啊。”墨名榷捏捏他鼻尖,“现在宝贝能勇敢地说出自己的不喜欢,这很棒。”
唐玉也没明白,但是很高兴,傻笑着,“真、真的呀?”
“嗯,真的。值得奖励。”墨名榷揉揉他的脑袋,“想要什么奖励?”
唐玉眨眨眼,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人在卖宠物,想起来之前的约定,“哥哥,兔、兔子!”
墨名榷以为他在说自己,就问,“宝贝怎么了?”
唐玉连连摇头,“不、不是的,是、是兔宝宝!”说完,伸手指着男人身后。
墨名榷回头一看,果然身后有个老奶奶在卖宠物,有小鸭子小鸡,还有兔子和鸟儿什么的。
墨名榷也突然想起来以前答应宝贝的事儿,答应过等唐玉身体好些,就养一窝兔宝宝。
这段时间忙狠了,居然就给忘了。
“宝宝,抱歉,是哥哥的错,忘记了跟你的约定。”墨名榷牵着他,“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但唐玉其实不介意什么忘不忘的,只要哥哥肯哄他爱他,他就心满意足了。
两个人到了老奶奶面前,看着木篮里的一窝依偎在一起的小兔子幼崽,唐玉眼睛亮亮的,挪都挪不开。
老奶奶慈祥,见他喜欢,就给他拿了一些兔粮,让他逗小兔子。
唐玉眼睛里满是爱意和眷恋,歪着脑袋,趴在木篮边望着兔子,眼神温柔。
墨名榷看见他高兴,自己心里也高兴,陪着他逗弄了一会儿兔子,就问,“奶奶,请问价格是?”
老奶奶人很好,卖小宠物也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给它们找好主人,都是家里的动物生下来的,自己养也养不过来,就说不要钱。
墨名榷微笑,“这怎么行?”
最后还是给了五百,老奶奶觉得多了,还把兔粮都免费送给他们了。
抱着一窝兔宝宝,坐在车上,唐玉还有些恍惚,不敢相信地眨眼,“真、真的兔、兔宝宝……”
墨名榷偏头,怜惜地看着他,眼里的温柔能拧出水来,把他拥在怀中,垂眸,望着木篮,“嗯,我们的兔宝宝。”
88-养崽子可以,不能忘了老公!
“宝宝、兔宝宝……”
一路上,唐玉都低头看着怀里的一堆小团子,嘴里念叨着,嗓音软软的,像是害怕惊扰了熟睡中的兔宝宝。
墨名榷见他这么高兴,也不忍心打扰他的兴致,只是轻轻拥抱着宝贝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陪他一起看兔子。
“好,好幸福、开心、兔宝宝……”唐玉脸颊红红,眼里闪亮亮的,特别单纯地仰头看着男人,突然笑着说,“我、我们的!宝宝!”
墨名榷:“!咳咳……咳……”
这是什么话……
看着兔子无辜澄澈的眼神,墨名榷也有点脸热了,被他的呆傻直率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尴尬地轻咳一声,墨名榷保持微笑,温柔地说,“咳咳,宝贝呀,不能这么说,不能说……这是我们的宝宝。”
唐玉一听,眉眼立马垂了,眼睛湿漉漉的,低下头,小声,“哥哥……你、你不要跟兔子一、一起养兔、宝宝了吗……”
“不是,当然要一起养。”墨名榷连忙否认,轻轻抱住他,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把他抱疼,“但是,话不能这么说,容易让人误会。”
唐玉还是低着头,手臂收紧,很委屈,“可、可我想、这是我们的、宝宝……如果哥哥不、不愿意,就、就算了……”声音到后面都有了点哭腔。
墨名榷这会儿完全没了办法,手忙脚乱地安慰,温声说,“没有,我愿意,特别愿意,哎……宝贝怎么想就怎么做,这样好吗?我们的宝宝,就是我们的宝宝。”
本来想着纠正一下宝贝的用词,免得被外人听了真误会了,但唐玉反应太强烈了,以为男人不想跟自己一起养兔子,心里越来越难过,都快哭了,墨名榷哪里还有心思想别人的看法,只能先哄宝贝。
唐玉这才抬起头,哽咽,“真、真的吗?”
墨名榷叹气,抱住他,亲了亲眉心,“真的。”
微凉干燥的嘴唇贴在眉心,唐玉自然而然闭上眼睛,轻轻靠在男人怀里,吸了吸鼻子,颤声说,“别、别不要兔子……”
“不会的,我保证。”墨名榷收紧手臂,将他抱紧。
唐玉慢慢恢复了情绪,红彤彤的眼眶也有了笑意,鼻翼抖动,“唔……兔子有、有兔宝宝啦,是、是真的兔宝宝……”
“嗯,真的。”墨名榷笑着,抽出湿巾给他擦脸,哄着,“等明天,我叫宠物医生来家里给这一窝小兔子做检查,然后打疫苗什么的,免得不干净。”
唐玉顺从地点头,“听、听你的。”
下车的时候,唐玉抱着木篮子,墨名榷提着兔粮,管家看见的时候,脸色都愣了一下,马上迎上来。
“小唐,我帮你拿。”管家说。
唐玉摇摇头,“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管家看了眼墨名榷,男人微微点头,他才退开些。
唐玉抱着木篮进门,回头看着墨名榷,“兔、兔宝宝住、哪里呀?”
墨名榷想了想,“小兔子还没有做过体检,先安置在客卧,等检查完,你要是想养在兔子窝里,就抱过去,好不好?”
唐玉犹豫了一下,而后点头,“嗯、好。”
厨师太太从厨房出来,看见这一幕,惊讶地说,“小唐要养宠物啊?”
唐玉弯着眼眸,点点头,“嗯……是我、我们的宝宝!”说完,转头望向墨名榷。
这话一出来,厨师太太果然脸色变了,睁大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少爷。
墨名榷嘴角抽搐,到底还是无可奈何,颔首,“嗯,对,我们要一起养这些小兔子。”
厨师太太掩唇而笑,看了一眼傻笑着的唐玉,“哎,你这孩子,话说的……”
跟厨师太太交代了一下,这段时间兔崽子还小,要麻烦她悉心照顾。
厨师太太满口答应下来,打包票,“我给人带过孩子,几个月大的我都带过呢,有经验,交给我你们放心,保证给你们养得白白胖胖的。”
“咳,厨师太太。”墨名榷出声提醒,摸了摸耳垂,“别拿我开玩笑了。”
他看得出来,厨师太太在插科打诨,开他的玩笑,墨名榷也没办法,知道太太没恶意,陪着笑了笑,叫她打住了。
抱着兔子上了楼,唐玉特别小心,走路都很慢,生怕晃晕了兔崽。
到了客卧,唐玉看了看干净的床铺,又看了看怀里的篮子,还是往前走了两步,把装着兔崽子的木篮放到地毯上。
刚放下木篮子,里面的一窝兔宝宝就醒了,最开始只醒了一个,团在里面扭了扭,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啊,都,都醒了。”唐玉立马缩回手,眼睛睁大,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扭头看向男人,“怎、怎么办……”
墨名榷也不知道怎么办,顿时也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要先安慰宝贝,“没事,兔子到了新地方新环境,可能会有点害怕,过几天养熟了应该就好些了。”
唐玉跪坐在地上,眼巴巴望着醒过来就开始往角落里缩的兔崽崽,鼓了鼓脸颊,“那、那好吧。”
墨名榷把他扶起来,“我们要不要先给它们准备一下兔粮?”
“嗯……好。”
准备好兔粮,唐玉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房间,还是忧愁的样子。
墨名榷以为他比较心急,想今天就能跟兔子住在一个屋,前思后想,还是耐着性子给他解释,“宝贝?”
“嗯?”一听见男人叫自己,唐玉就立刻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他。
墨名榷牵着他的手,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现在兔子还很小很小,需要安全感,就像你一样,你刚来这边,是不是也很不安,很不适应新环境?”
唐玉思索了一会儿,慢慢点头,“嗯,是、是的。”
“那是不是需要先给它们一个安全的环境,让它们先适应?”墨名榷循循善诱。
“嗯……是。”唐玉点头。
“哥哥也不会养兔子,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一起去学,一起慢慢把它们养大,好不好?”
“好、好。”唐玉忍不住握紧他的手。
“等兔宝宝适应了,再抱到小窝去陪你住,好不好?”墨名榷继续问。
唐玉这回没立刻答应,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墨名榷低头问,“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说吗?”
唐玉犹豫许久,才慢慢点头,抿了抿唇,声音很轻很小,“可、可以不要、吗?”
“不要什么?”墨名榷没反应过来。
唐玉睫毛抖了抖,哑声说,“不、不要抱去、小窝……可、可以吗?”
墨名榷这才知道他在说什么,便问,“为什么呢?”
唐玉仰头定定地看着他,“小窝、小窝是兔子和、和哥哥的……”
墨名榷一愣,而后笑了,“原来如此。”
看着他的笑容,唐玉脸上热热的,好像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儿似的,低下头,脸上绯红一片。
墨名榷揉揉他的脑袋,“那就不抱到小窝去,小窝是我和宝贝的。是我考虑不周,就按照宝贝的想法来。”
“谢谢哥、哥。”唐玉甜甜地笑了。
第二天宠物医生就来了,给几只兔崽子做了个全面体检,又叮嘱了一些养护注意事项。
墨名榷认真听着,唐玉比他还认真,拿了个小本子,一一记下来,一字不差,生怕会因为自己的疏漏照顾不好小兔子。
墨名榷还找了几个养兔子经验比较丰富的朋友,给他们做指导。
那几个朋友比墨名榷大个五六岁,到了看见说就是几只宠物兔,笑他太紧张了。
墨名榷也没办法,“家里那位喜欢,我可不得上点儿心吗?”
“哟,合着还是个恋爱脑,服了你。”朋友揶揄他。
墨名榷丝毫不在意,“随你怎么说吧。”
而后又买了很多给兔子的东西,小窝,兔粮,兔子零食,用来玩的玩具,堆了满满一屋子。
唐玉眼见着兔宝宝越来越大胆,也十分开心,每天一下课就往客卧跑,趴在地毯上,眉眼弯弯地望着在地毯上团起来的兔宝宝。
墨名榷一回家,进门,就看见地毯上温馨又有些好笑的一幕。
自家的兔子不知何时睡着了,趴在地毯上,羽绒服后面的帽子都盖下来,把脑袋遮住,一圈儿毛茸茸的绒,背上一起一伏的呼吸,真像个熟睡的甜兔子。
那几只兔崽子也长大了些,此时就团在大兔子身边,咔嚓咔嚓咀嚼着兔粮,时不时鼻翼抖一抖,格外可爱。
还真是一窝兔子,男人失笑着摇头,走过去,将宝贝抱起来。
“唔……兔、兔兔……”唐玉迷迷糊糊醒了,嗓音带着懒懒的沙哑。
“嗯?”墨名榷微微挑眉。
唐玉习惯性勾着他的脖颈,靠在他怀里软软地,嘴里却还是喊着,“兔、兔兔醒了、吗……”
略微勾唇,露出轻笑,“嗯,醒着呢,宝宝别想了。”
墨名榷有点不乐意了,以前自己抱他,他都是喊“哥哥”,自从有了兔子,就开始喊“兔兔”了。
男人眼神渐暗,浮起一抹兴味,隐藏更深的是危险的色泽。
看来,得好好“教训”一下自家宝贝了。
让他知道知道,养崽子可以,不能忘了老公!
89-唐玉软绵绵地喊老公
大兔子晕乎乎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瘫软在男人怀里,还不自觉地蹭了蹭。
“别动。”男人轻轻掐了一把掌中柔软的浑圆,眼神一暗。
唐玉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听得出男人声音冷冷的,似乎有些不高兴,就清醒了点。
兔子糊涂地抱紧男人的脖颈,在他颈边蹭了蹭,软声问,“兔子、抱……”
墨名榷垂眸看他,并不做声。
见他迟迟没有吻自己,唐玉霎时有点委屈,抱紧了他,嘴里小声嘟囔着,“为、为什么不、亲……”
男人还是没说话。
小兔子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把他惹生气了,连忙清醒过来,眼巴巴的睁着一双小鹿眼睛看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怎、怎么了?”
男人还是一言不发,五官锋利阴沉,带着一丝不悦,轻轻踢开小窝的门,然后用足尖勾住,反身关上。
小屋里面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只有窗户外面的月光透进来,淡淡的皎洁光亮。
唐玉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睡意全无,紧紧抓着男人胸前的衣料,小心翼翼的看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都没敢说出声。
男人轻轻把他放在小窝里面,唐玉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别生气,兔子、哪里做、做错了,兔子改、改好不好?不要不理、兔子……兔子会、会难过。”
男人垂眸深深的望着他,坐在床边,撑着脑袋,捏了捏他的脸颊,“那兔子说说,做错了什么事儿,让我这么生气?、
唐玉一脸茫然,漂亮眼眸里面满是慌张,确实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平时哥哥不是这样的……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他也是会直接跟他说,然后特别温柔的提出来。
唐玉也很乖,非常相信男人,只要是他说的唐玉就会改。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便轻轻拉住男人的手,半是撒娇,半是哀求,“哥、哥你说、好不好?兔子好、好笨,不知道错在、哪里、对不起……你、你来说、好不好?你说了兔子就、就改……”
见他这副样子,墨名榷还真是不忍心逗的太过分,让他没有安全感。
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点了点他的鼻尖,“我今天确实生气,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到家,也没见宝贝来接我,上楼一看,宝贝居然跟兔子在一起睡着了。”
唐玉歪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害怕,连忙说:“以后、不会了,我、我会听话的,哥、哥一回家、就、就去接。”
“乖,我不是要你说这个。”墨名榷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倚在床边,把他抱进怀里,想了想,还是打算直说,“宝宝,我觉得自从我们养了兔子之后,你好像对我的关注变少了。你在兔崽子身上付出的时间,精力还有感情越来越多。”
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唐玉的第一反应也是道歉,低着头,可怜兮兮的埋在男人的胸口,声音很闷,“对不起……兔、兔子、错了。”
墨名榷笑了笑,捧起他的脸,“宝贝,你满心扑在兔宝宝身上,我也会吃醋,知道吗?”
虽然说坦白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跟一群兔崽子吃醋有点丢脸,但反正是自家老婆面前,丢脸就丢脸吧!
唐玉这会儿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十分害羞地低着头,埋在他怀里不出来,好久才抬起头,“扑、扑在哥哥、身上啦……”
墨名榷没忍住笑出声,大手捧着他的脸,觉得宝贝的脸蛋又软又白,就没忍住揉了揉,才说,“宝宝,你以后可以把更多关注放在我身上吗?我好想独占你的喜欢,不想你看别的人,哪怕是兔子也不行。”
唐玉懵了好一会儿,睫毛扑闪着,眼波流转,格外明媚动人,勾唇傻傻一笑,使劲扑进男人怀里,抱紧他的腰,“爱、爱哥哥!”
墨名榷被他着活泼可爱的动作弄得没脾气,心里再吃味也被安抚了,把兔子从怀里捞出来,低头暧昧地咬了咬耳垂,低声说,“养兔崽子可以,但不可以忘了老公,明白吗?”
唐玉蓦然睁大眼睛,茫然地眨了眨,而后脸色爆红,满脸都是绯红色,小声说,“知、知道啦……老公。”
男人一愣。
本来也只是随口说的浑话,他真没想到兔子真的会这么喊他,顿时心脏一震。
唐玉看见男人脸色僵硬,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呆呆地想抱抱,下一刻就被拽进怀里,紧紧锁住。
“怎、怎么……”
“你刚刚叫我什么?”男人声音低哑颤抖,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
唐玉还懵懵的,但不讨厌被这么紧紧地抱在怀里,舔了舔嘴唇,埋在他肩上,手臂轻轻回抱住男人的腰。
“嗯……老公呀。”唐玉眨眨眼,轻快地说。
不是,不是哥哥要这么喊的吗……难、难道说错了?小兔子脑袋瓜里很糊涂,开始勉强思索。
“我、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喊……”
“不是,应该的,特别该!”墨名榷一把抱住他,克制而怜惜地亲亲他的耳垂,埋在他颈窝里,闷声,“宝宝,再喊一次好不好?”
“怎……怎么啦?”唐玉睁着大眼睛,不敢动弹,还以为男人又怎么了呢。
“宝宝,再喊一次!”男人低吼了句。
声音压抑,唐玉却没觉得害怕,特别乖巧地贴在他耳边,软软糯糯地喊了句,“老公……”
“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揽在腰上的大手越掐越紧,想是要把他揉进怀里,唐玉觉得有些疼,但忍着了,没说话,趴在男人肩上,心疼地拍拍他的背,担忧问道,“是、是不是又……心脏、疼?”
“不是。”墨名榷笑了笑,眼睛却有点红,“我太高兴了。”
唐玉注意到他红红的眼眶,一下子愣住,而后特别自责地捧着男人的脸,“兔子、兔子又惹你、难过了吗?”
“没有。”墨名榷握住他的手掌,轻声说,“宝宝,老公爱你。”
唐玉弯了弯眼睛,“兔子也、也爱你!”
墨名榷笑了,又耍小孩子脾气,“那你的兔崽子呢?”
唐玉嗫嚅了一下,还是坚定地说,“爱你……”
“别跟我装傻充愣。”男人张口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低声逼问,“说,要老公还是要兔宝宝?”
唐玉低着头,埋在他怀里,企图萌混过关,“不嘛……”
“回答我。”
“爱老公……也爱兔宝宝……”
“只能选一个!”
唐玉不高兴了,揉揉眼睛,委屈极了,攥着拳头用力拍了一下男人的背,“好、好坏!”
男人哈哈大笑,“宝贝儿真可爱。”
“坏、坏蛋。”唐玉嘴里念叨着,又困又委屈,趴在男人怀里,“爱你呀……”
“比兔宝宝还爱?”墨名榷挑眉。
“……嗯。”
“那要是我不许你养兔子了呢?”墨名榷低头,手掌撑在他脑袋边,眼眸玩味。
唐玉咬着下唇,声音细如蚊呐,许久,才下定决心,“那……那就不、不要养了。”
墨名榷沉默了。
唐玉轻轻揪住他胸前的布料,仰着头,痴痴地看着他,“都、都听、你的。”
“哪怕我不要你养小兔子了?”
“……嗯。”
“为什么呢?你不是很爱兔宝宝吗?”
“可、可是……兔子爱、爱你。”唐玉说。
墨名榷沉默着抬手,揉了揉眉心,大掌半掩住面庞,片刻,才叹气,怜爱地将兔子抱进怀里,“乖,不会让你做选择的。我也是你的,兔宝宝也是你的。”
唐玉点点头,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困了?”墨名榷挺心疼的,宝贝刚刚就在兔崽子旁边睡着了,又被自己这么闹腾,肯定很累。
“嗯……兔子、想睡。”唐玉嗓音里已经带上了困倦之意。
“乖,睡吧,老公抱你。”墨名榷轻声安抚,将人拥入怀中,拍打他的后背。
唐玉实在是太困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墨名榷等他睡着,便站起来,去了客卧看兔宝宝。
他以前总吃醋,觉得唐玉爱兔宝宝,忽视了自己,所以他闹,时不常的就突然把宝贝拦腰抱起来,回到他们的兔子窝,扔在床上亲热一下。
唐玉原本逗兔宝宝挺好的,突然被抱到隔壁房间,也有点惊讶,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顺从地接受男人的一切。
他实在是太乖了。
墨名榷觉得,是自己有点过度敏感,宝贝那么软,就连兔宝宝都可以不养了,只为了自己。
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墨名榷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在兔宝宝窝旁边坐下,给它们喂兔粮。
看着窜动的小兔包子,他还是会想起宝贝兴冲冲地抱着木篮,仰头看着自己,眼睛晶亮,说着:“这是我们的宝宝!”
墨名榷随手扔下兔粮,拍拍手,走到阳台,抽烟。
他们的宝宝啊。
说来也好笑,他跟唐玉在一起,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宝宝的事情。
这样也好,宝贝那么喜欢兔子,就给他养一窝吧。
宝贝什么都顺从他,乖巧得让人心疼,宝贝只喜欢兔子和草莓,墨名榷要是连他这么一点喜好都剥夺,那他真的太不是人了。
90-努力学习,老公把你抱到腿上亲。
转专业的申请很快就过了,当然代价是墨名榷每天下午三点钟都要去大会议室参加天文知识竞赛的训练。
墨名榷其实想带着唐玉一起,但怕他不愿意。
“宝贝,你等会儿下课,是想跟我一起去训练,还是先回家?”墨名榷问他。
唐玉想了一会儿,抬手轻轻抱住男人,“想、想先回家、看宝宝……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墨名榷微笑,揉揉他的后脑勺。
“宝宝?!”严琅正喝水呢,一下子喷出来,咳嗽不止,睁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俩有孩子了?”
背上被人拍了拍,而后是低沉稳重的声音,“他俩养了兔子,不是孩子,给你吓的。”
严琅连忙擦干嘴唇边的水,匆匆回头看了一眼。
何瑞递给他一张纸巾,而后收回了手,继续做题,修长手指握住钢笔,格外好看。
严琅看了两眼,沉默了一下,而后才恢复嘻嘻哈哈的样子,“嗨呀,我说呢,吓死我了。”
何瑞勾了勾唇,但笑不语。
严琅一问,“哎,何哥,你是不是也报名了天文竞赛啊,我能去看你训练吗?”
这话一说出来,何瑞顿了一下,抬眼。
见他表情不对,严琅连忙说,“哈哈,没事,不方便我就不去了,我正好约了踢球,我……”
“可以去,你不嫌无聊就行。”何瑞淡淡说。
“嘿嘿,那我就去啦!”
严琅攥紧拳头,心里窃喜。
上次他听说何瑞有喜欢很久的人,心里打鼓,辗转反侧了好几天,心里在想到底是谁。
他把何瑞的朋友圈子猜了个遍,甚至都猜到了榷少身上,就是想不通。
心里酸溜溜的,严琅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就好像很久的朋友被抢走了,是别人的了,他一下子就有点生气,也有点委屈。
他天天都看着何瑞独来独往,自己缠着他,他也不说什么,哪里有什么喜欢的人的影子?
严琅有事没事就想着找何瑞玩,就算啥事儿也不干,光是看着何瑞在自己身便,也很有满足感。
他说不上来自己这是啥感觉,但有何瑞在身边,舒服!
管他喜欢谁,跟谁在一起,也不能丢下自己!
身边这边叽叽喳喳的,唐玉思考都慢了很多,冥思苦想,才笨笨地抱住男人,凑上去,亲了一下,哄着,“我、我给兔兔喂、喂完兔粮,就、就马上去找你、训练,好、不好?”
柔软语气,倒还真是像哄孩子,墨名榷笑了,低头,蹭蹭他的脸颊,“好,那我乖乖的,等宝贝来看我。”
“嗯!”
“出来的时候让司机送,不然我不放心。”
“好、好的。”
“乖宝贝。”
前面两人亲密互动,体贴可爱,看的严琅心里痒痒的,他以前是不喜欢俩大男人这么贴在一起,可看多了榷少和小傻子,就也能慢慢接受了。
“我去买瓶水。”何瑞写完题,有点累,起身出去。
“哎,我也去,我也渴。”严琅想也不想,站起来说。
何瑞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走在前面出去。
两个人到了超市,直奔饮料区,买完,站在门口拧开喝。
何瑞皱着眉喝了一口,脸色有些差,严琅注意到,就问,“何哥,你咋了,不舒服?”
何瑞抿了抿唇,摇头,“没事。”
严琅伸手摸了一把他的水,一下子惊了,“你喝冰的?!”
何瑞前几天小感冒了一次,现在还在咳嗽,说话声音是哑的,人也是蔫的。
“这个天气你还喝冰的?还嫌病的不够?”严琅气急败坏,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瓶子,把自己的塞给他,“喝这个,常温的!”
何瑞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饮料瓶,许久没说话,严琅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居然把喝过的水给何哥了……
好丢人。
看着他无奈又淡漠的神色,严琅耳朵有些热,正要伸手去拿回来,“算了,你嫌弃就不喝,但你也不能喝这瓶,把它放到常温才能喝。”
何瑞懒洋洋抬眸,无所谓地直接对嘴喝下严琅那瓶,淡淡道,“没事,渴了,现在就要喝。”
呆呆地看着他对着自己喝过的瓶口喝下去,微微仰头,下颌线流畅,喉结滚动,淡色薄唇贴在瓶口,让人心猿意马……
那嘴唇,肯定很好亲。
严琅猛地清醒过来,瞳孔地震,意识到自己刚刚脑子里浮现了多么大逆不道的念头。
“怎么了?”何瑞瞥他一眼。
“没……没事!”严琅手里的瓶子都快攥碎了,连忙扭头就跑,“外头好冷,哈哈,我先回教室了!”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何瑞沉默地看着他跑走,捏着饮料瓶,指骨用力,垂眸,眼中浮现一丝隐忍苦涩。
果然,刚刚还是吓到他了,对么……
对间接接吻的私心,他直接对着瓶口喝了,阿琅无法接受,所以走了,对吧?
何瑞用力攥紧瓶子,直到掌心都隐隐作痛。
果然,还是不行。
阿琅是直的,以前是,一直都是。
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天文队的训练在大会议室,何瑞到的时候,墨名榷已经在跟教授一起探讨细节了,他来得晚,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跟教授和队员了解。
好在墨名榷说一是一,既然决定了要参加竞赛,就会认真对待,效率很高。
“瑞子。”墨名榷朝他抬了下颌。
“嗯。”何瑞报以微笑,而后找了位置坐下,翻出题册开始看,时不时咳嗽一下。
他感冒还没好,前几天吹了风,受了寒,有些受凉,末冬的感冒最麻烦,换季气候多变,疾病久缠不去。
何瑞想喝点热水,但无奈今天头晕晕的,恰巧忘记带水杯了,只能喝点冷的压一下。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门开了,何瑞下意识看过去,有些不易察觉的希冀。
门缝里悄悄钻进来一个人,头发软软的,很可爱,身上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帽子上还有兔绒。
是唐玉。
不是严琅。
何瑞愣了一下,而后低下头,继续看题,掩下眼中失落。
自己当时喝他的水,太亲密了吗……本来答应好来看他训练,也不来了吗……
何瑞握紧手里的笔,心里难受得要命。
“宝宝。”墨名榷一见唐玉过来了,立马走过来,把他领到位置上坐下,给他倒了杯热水,“吃过饭了吗?吃饱了吗?兔子怎么样了?来的路上堵不堵?有没有晕车?”
唐玉笑了笑,脸色红红的,轻轻哼了一声,壮着胆子跟他说,“好、好唠叨。”
“哦?我唠叨?”墨名榷睁大眼睛,气笑了,惩罚性地捏了捏他的鼻尖,“老公还不是爱你才唠叨你,不爱你我才不管你!”
“嘿嘿,才、不会!”兔子鼓起脸颊,有些小骄傲地抬起下颌,“最、最爱兔子,不、不会不管、兔子。”
墨名榷眼里有欣慰,有温柔和宠溺,“嗯,宝宝很棒,老公永远爱你。”
唐玉跟他贴了一会儿,连忙摆摆手,轻轻推他,“快、快去、训练。”
墨名榷不撒手,厚着脸皮耍赖,“你还没喊我。”
“什、什么呀?”唐玉懵懵的。
墨名榷挑眉,“你说呢,你该喊什么?”
唐玉渐渐红了脸,但还是很乖顺,轻声喊了句,“……老公。”
“乖。”墨名榷大咧咧亲了他一口,这才回到队友身边。
自然是受到了周围一圈人的白眼,指责他秀恩爱。
唐玉傻笑着,小脸扑红,捧着水杯小口喝水。
墨名榷在台上训练答题,他就坐在下面看着,一直盯着男人看,眼睛里满是痴迷,累了,就低头做题。
他喜欢数学,喜欢物理,享受做题的过程,所以墨名榷就买了题册给他。
还说,如果三页不错,就可以得到老公的亲亲,如果五页不错,就能抱着坐在腿上亲,如果七页不错,就能……
唐玉不敢想了,越想脸越红,心跳越快。
过了一会儿,他身边坐下一个人。
抬头一看,僵住。
是严琅。
唐玉一直很害怕严琅,觉得这个人很凶,所以严琅一坐下来,他就缩了一下,往角落里躲。
“喂,别躲。”严琅不会跟唐玉相处,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现在会议室里只有唐玉他认识,只能坐在旁边。
唐玉僵直,不敢动。
严琅抬头示意了一下台上,“刚刚何哥咋样?”
唐玉一听他是在问何瑞,就放松了一些,说,“小、小何哥哥刚刚、刚刚一直在咳嗽……”
“咳嗽?”严琅一下子满脸担心。
又想起来他感冒还没好,瞬间交集起来,啧声连连。
余光瞥见唐玉面前的保温杯,倒出来热气腾腾的水,严琅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出去。
何瑞走过来,望着严琅跑走的背影,抿唇,轻声问唐玉,“他为什么跑了?”
唐玉小声说,“他、他去给你、倒、倒热水了。”
何瑞惊讶地看着门口还没关上的门,心里霎时浮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感情。
阿琅,到底……怎么想的呢。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91-带他回家(副cp较多)
过了一会儿,严琅眼巴巴地捧着一杯热水进来。
他也没带保温杯,或者说,他根本没有保温杯,一年四季都是喝冷水或者冰水。
他身体硬朗,又是体育生,训练多,冰的解热,喝起来舒服。
但今天实在是凉,他也没训练,就拿的常温,没想到何瑞感冒没好,居然又喝冰的。
严琅还千方百计管同系女生讨了一包感冒灵,校医院离这边远,一来一去的也耽误时间。
“何哥——瑞子!”严琅坐在唐玉旁边,献宝似的朝他招手,压低声音喊他,“来,来一下。”
说是小声喊,但声音还是大到整个会议室都听见了。
同队的队员不约而同地望向那边。
何瑞闭了闭眼,手掌挡了一下脸,有些无语,为了不让他继续闹下去,耽误训练,他还是从台上走下来,跟队友说,“抱歉啊,你们先练。”
何瑞走过去,手掌撑在桌上,微微俯身,眸色淡然,“什么事?”
严琅抬头看着他,觉得他深沉的眸子里满是疲惫,顿时心就疼了,连忙给他倒热水,把感冒灵递过去,“何哥,你快喝点药。”
何瑞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绿色的药袋子,沉默一下,还是说,“谢谢你,我没事,暂时不喝。”
说完,还从旁边拿起冷水喝。
“你怎么还喝冷的!”严琅这会儿是真生气了,觉得他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你还越喝越起劲了?不让你喝偏要喝?跟我玩儿叛逆呢?”
何瑞推开他的手,低声,“喝冷的清醒。”
严琅怒了,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你现在应该喝药!”
“啪!”的一声拍桌子,这下是谁都不能忽视这边的情况了,连坐在座位最里面的唐玉也吓了一跳,脸色变白,轻轻往角落缩了一下,不敢看他们。
墨名榷皱着眉,从台上跳下来,往这边走。
何瑞先有动作,伸手护了一下,把唐玉护着,凝重面色,对严琅说,“公共场合,你能不能安静点,你打扰到其他人了。”
“我打扰其他人了?”严琅气笑了,眼中甚至浮起点点血丝,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何哥,你的意思是,赶我走?”
何瑞扣在桌边的手慢慢收紧,骨节泛白,沉默许久,才说,“我不是赶你走,但你真的不懂这场训练对我们……”
“爱吃不吃!”严琅扔下.药袋子,直接翻出桌子,冷着脸往外走,“好心当作驴肝肺!”
何瑞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腕,可悬在空中的手硬生生地停住了,而后用力攥成拳,垂下来。
墨名榷把唐玉护在怀里,而后转头,看着何瑞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要不你去追一下,这里训练空一晚上应该没事。”
“我已经空了好几周了。”何瑞淡声说,转身拿着题册又回去了,“没事,继续吧。”
墨名榷见他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宝宝,刚刚吓到了?我看他刚才也坐你旁边,跟你说话了?有没有说什么不礼貌的话?”
唐玉抱了抱男人的腰,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淡淡冷香和烟草味,才觉得有安全感,摇摇头,“没、没有……他、他只问了、小、小何哥哥的、事……”
“原来如此。”墨名榷轻轻抚摸他的背,“受了委屈跟老公说。”
“嗯,兔子、记得。”唐玉乖乖说。
“那我继续去训练了。”墨名榷柔声说。
“嗯、好。”
墨名榷回到台上,自己的座位坐下,旁边就是何瑞,他靠过去,小声说了句,“阿琅他挺关心你的,刚刚还问唐玉你的情况,你找时间跟他好好说说。”
何瑞垂眸,“嗯”了一声。
严琅心大神经粗,这会儿虽然大脾气,但说不准明天就又嘻嘻哈哈了,可墨名榷是知道人心的,知道哪怕再粗神经的人,也不能随意伤害,否则总有失望透顶的一天。
何瑞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训练要紧,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不便就拖累整个队伍。
训练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唐玉已经昏昏欲睡,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连连打呵欠,眼睛也泪蒙蒙的了,但还是很乖地没有出声,安安静静等待着。
训练一结束,墨名榷抓起单肩包就冲过去,把宝贝扶起来,心疼道,“困了是不是?都怪我,让你等这么久。”
唐玉脸上带着倦意,嘴角却微微勾起来,摇摇头,“不、不累,等、等哥哥。”
“傻瓜。”墨名榷把他揽在怀里,“现在带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嗯。”
“看你这小可怜的,老公怪心疼的,要不明天你就在家陪兔宝宝,不要来了。”
“不、不要嘛……”唐玉一听不让他陪,立马就急了,眼巴巴抓着男人的手,努力往上凑,小声嘟囔:“老公、陪……”
墨名榷一听乐了,心里暖暖的发软,把他搂在怀里,“乖宝宝,真爱你。”
“那、那让宝宝、留下……好、不好?”唐玉抱着他的手臂,不想跟他分开。
“当然好,我只怕你累着,你累着我也难受知道吗。”
“不、没事……要、要陪。”唐玉坚持说。
“好,那以后在家的时候,我多陪宝宝休息,免得在这边坐一两个小时,会很无聊很累,好不好?”
“好,听、听你的。”
司机刚好到门外,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车,有说有笑的,令人羡慕。
羡慕的人慢慢跟在后面,在黑暗里行走着,脸色越来越憔悴,望着前面一对小情侣,眼中艳羡不已。
何瑞拎着包,慢慢走着,步伐有些虚浮了,似乎是病重。
他这会儿子才觉得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重,头晕目眩,肢体落沉,每一步都像是铅块踩在棉花上,落下去都要跌倒。
走了一会儿,何瑞实在是撑不住了,嘴唇发白,额头冒冷汗,手脚发抖,哆嗦着扶住墙壁,停了下来。
“怎么,这会儿知道疼了?”一旁的小树林里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何瑞慢慢回过头去。
树林里走出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借着校道的灯光,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香烟,燃烧着猩红的光芒。
何瑞张了张口,想喊一声他,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了,身子歪斜了一下,马上要倒下去。
“刚刚喝冰水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爱惜身体,这会儿——我靠!”
严琅本来还在说风凉话,眼见着他眼眸涣散,身躯一个趔趄,霎时吓到,连忙伸手接住。
软绵绵的酸楚身躯跌入一个温暖怀抱,被结实手臂牢牢抱住,何瑞顿时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阿琅……”声音低哑,干涩,带着虚弱的病气。
他这么一喊,严琅心里再多气都消了,手里沉甸甸抱着个病患,软绵绵的,这么虚弱,心里也不由自主疼起来。
“你也是,非得到这个时候才……”严琅说不下去了,干脆沉了身躯,一下子把他打横抱起,声音也柔和多了,“就是不听话,早吃药不就好多了!”
何瑞脚下一空,脑袋也晕,一下子没了支撑点,只能抬手抱住他的肩膀稳住身形。
严琅愣了一下,眼神微变。
严琅抱着他,脚步很快,往校医院走。
何瑞却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勉强清醒过来,挣扎着要下来,“不去校医院……”
“别闹。”严琅抱紧了些,皱眉,“赶紧去看医生。”
“不,放我下来……”何瑞还是挣扎往下跳。
严琅怕摔着他,也不敢多跟他纠缠,就把他放下了,但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到底怎么了?!个破比赛值得你这么糟蹋自己的健康啊?”
何瑞皱着眉,很难受,但还是轻轻抓住他的袖子,“阿琅……”
严琅的气又一下子咽回去,连忙扶住他,柔声说,“我在我在,你是不是很难受?我带你去看医生,听话。”
“不去医院。”何瑞勉强扶住,拽住他的衣服,囫囵摇摇头,“阿琅,不要别人在……”
严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听着何瑞带病气的低沉声音,心脏漏掉了一拍。
忍不住更温柔了些,本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人,面对着生病虚弱的何瑞,便有些慌乱的手足无措,像是捧着猫咪,不敢太用力,怕伤到。
“何哥,好好好,不去医院,不要别人在,但、但为什么啊?”严琅脑子都快烧了,只知道应和,也不知道为什么。
何瑞脑子也在烧,发烧,晕乎乎的,喘着热气,懵懵地靠在他肩上,“我,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严琅肩上一沉,靠上一个发着烫的脑袋,柔软发丝摩擦在耳边,惹得人心痒痒。
喉结滚动一下,严琅问,“说什、什么。”
何瑞慢慢开口,“我今天,对你不好,态度……对不起。”
严琅咽了咽口水,觉得他身子在晃,就抬手扶住他,虚虚地抱着,“嗯……这倒没事。”
何瑞摇摇头,叹气,“你关心我,我真的很谢谢,但……但这次比赛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仅是为了团队,也……也是为了我自己,阿琅,你……你明白吗?”
耳边的声音恳切无比,在昏暗夜色下,更显得诱人。
严琅呼吸都乱了几分,眼神四处游移,有些不知所措,大手在空中无措地抬起放下,而后抓了抓头发,“那个,也没事……我、我主要是怕你生病你知道吧?病了就、再说你病本来就没好,我没生气,真的。”
“嗯……”何瑞轻轻笑了一下。
听这一笑,严琅整个人都呆了。
还没品味一会儿,靠在肩上的人突然一歪,晕了过去。
“何哥!”严琅顿时睁大眼睛,一把将人抱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我,我带你回去吧。”
何瑞这次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嘴角漾起一抹苦笑,“嗯……谢谢你。”
92-唐玉痴傻的真相
把何瑞带到自己家的时候,严琅心里有点复杂。
嗯……这天太晚了,路上风大,正好呢自己家离学校近,所以给他带回来,也是为他好嘛,哈哈……
严琅抱着怀里的人,噔噔噔几步进屋,关门,进卧室,把人轻轻放到床上。
何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到……到哪了?”
“何哥,你听话,这我家。”严琅把他放下,粗手粗脚地给他脱了外套,又盖上被子,“我去给你泡药,你等着。”
何瑞浑身乏力,又发着烧,手臂胡乱摸了一下,想抓住他的手,却扑了个空。
毛毛躁躁的人又噔噔噔出去了,惹人发笑,何瑞虚虚地靠在枕头上,许久,扯出一抹虚弱的苦笑。
严琅一边手忙脚乱地倒水泡药,一边心里打鼓,自言自语,“怎么直接带回来了,你个傻x,何哥肯定心里骂死你,你个蠢货,蠢!”
骂完药也泡好了,又赶忙端到卧室。
“何哥。”严琅轻轻唤他,见他睁开眼睛,才单手把他扶起来,“喝药,不烫的,喝完就好了。”
何瑞其实很不舒服,头昏脑涨,什么都吃不下,也喝不下.药,但耳边这人的声音太温柔了,揽在背上的手臂有力,让人不忍心拒绝。
他也舍不得拒绝。
张着嘴皱眉咽下几口,喝完一杯药,严琅又把他放下,盖好被子。
“何哥……”
他听见严琅在喊他,便勉强睁开眼睛,偏头,望着他,“阿琅?”
严琅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我就是担心你,今天也不是跟你发脾气,我冲你吼,不是怪你。”
何瑞愣了一下,而后才轻笑,声音沙哑,“没事,别自责。”
“你知道是这人就是嘴比脑子快,哎!”严琅还是内疚,一想到自己当时居然对一个生病的人大吼大叫,还拍桌子瞪眼睛,就想抽自己两耳光,“何哥,你实在生气,就打我吧,我保证不还手。”
“哈哈……咳咳。”
何瑞忍不住笑了,又咳嗽不止,严琅便轻轻给他拍背舒缓呼吸。
两个人无意间握在一起的手,还没有松开。
谁也不想松开。
各怀心思,心脏砰砰直跳。
何瑞平复了下来,才低声说,“你啊,就是记吃不记打……明明我……我也有错,以前对你态度也不好……你偏记不住。”
“什么啊!何哥脾气最好了!哪里对我态度不好了?”严琅厚着脸皮,嘻嘻哈哈地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大言不惭,“我脑子不好使,何哥教训得对,教训得好,我就爱你教训我,以后多教训!”
“胡说八道。”
何瑞笑得眉眼弯弯,一双俊眸盛着水一般瞥过去,严琅一看就愣住,骨头都酥了。
嘿嘿傻乐一下,严琅拽着被子给他盖好,掖紧,拍了拍,“何哥,你睡吧,我守着你。”
何瑞轻声说,“胡说什么,快去休息。”
严琅连连摇头,满脸严肃,“我得守着你,怕你晚上高烧,别给我吓死。”
何瑞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他实在是累得狠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严琅托着下巴,撑在床边,脑袋一摇一晃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太直白露骨了,连忙慌里慌张地移开视线。
又意识到,这人现在熟睡着,也看不见自己,才偷摸摸地悄悄看他。
严琅望着何瑞的脸,觉得叹为观止,长得真xx帅,又白净,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矜贵少爷,不像自己,莽撞粗鲁,只知道运动的肌肉废物。
低头一看,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自己的皮肤小麦偏蜜色,何瑞皮肤冷白,巨大的视觉刺激,让严琅咽了咽口水。
他的手,好冰……
是生病吗,还是什么,天生就凉?那给他暖暖。
严琅大手包住他的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鬼迷心窍,慢慢低头,嘴唇贴在何瑞冰凉的手背上。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猛地松开-
墨名榷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唐霜萍。
女人满脸泪痕,期期艾艾地站在车旁,眼巴巴地盯着车内,拍了拍车窗,“小玉,你看看妈妈。”
车内,唐玉低着头,胆怯地攥着手,不敢往外看。
今天唐霜萍居然来学校找他,甚至惊动了保安,他真的很害怕。
以前自己在学校被人欺负,他很期待有妈妈回来给他撑腰,可他一直没等到,现在有了墨名榷保护他,疼爱他,他不期待妈妈了,唐霜萍却来了。
但闹得很不好看。
唐霜萍管他要钱,当时墨名榷不在场,唐玉自己一个人被堵住,吓得快哭出来。
“小玉,你可怜可怜妈妈,再借妈妈五十万,妈妈以后就还你,好不好?”
“我、我没有、钱。”唐玉往后躲。
唐霜萍一把抓住唐玉的手腕,“你没钱,但那个姓墨的小子有啊!你,你哄哄他,这钱不就来了吗?!”
唐玉不停地往后退,脚下一落,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身后被稳稳接住,而后便是极其有安全感的声音,“唐霜萍,你真的死不悔改,居然敢来找唐玉!”
唐玉一听见熟悉的声音,顿时有安全感了,也不哭了,特别坚强地忍着泪水,跟在墨名榷身边,不再看女人一眼。
远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墨名榷也怕唐玉害怕,就把人带到了校外的车子上。
当然唐霜萍没让她上来,就让她站车外晾着。
墨名榷在车子里抱着唐玉又亲又哄,好一会儿才把胆战心惊受惊的兔子安抚了,又变得乖乖软软,会抱着老公撒娇的模样。
车窗外的女人还在坚持不懈,轻轻敲着车窗,喊着唐玉。
“乖,不听,藏在老公怀里。”墨名榷低头吻他耳垂,把他往怀里搂。
好一会儿,唐玉也平息了,就抬起头,“老公……”
“嗯,我在,怎么了?”墨名榷低头。
唐玉咬了一下嘴唇,“她、她……”
“你是问你妈妈吗?”
“……嗯。”唐玉也觉得自己有点不知好歹了,便低落地低下头。
“乖,我出去看看她,不担心。”
“……好,谢谢、老公。”唐玉感激他,抱着他的脖子,乖乖凑上去亲了亲。
这是墨名榷给他定的规矩,以后但凡是爱老公,有求于人,或者心里高兴的时候,都可以亲亲。
墨名榷下车,淡淡扫了女人一眼,“之前不是给过你钱,为什么又要?”
唐霜萍咬着嘴唇,极力示弱,“我、我缺钱……”
“你是干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这么缺钱?”墨名榷冷笑。
唐霜萍脸色霎时苍白,也有些心虚,“我……”
墨名榷其实根本不关心她到底拿钱去做什么,要么是赌博了,要么是买奢侈品上瘾,要么就是别的地方花了。
这钱他其实动动手指就能拿得出来,但他觉得不值。
唐霜萍见他铁了心的样子,一攥衣袖,咬牙硬着头皮,“你,你要是肯借我钱,我、我有东西跟你交换。”
“哦?是吗?什么东西。”墨名榷浑不在意,他不觉得这个失职的母亲能给出什么好东西。
唐霜萍颤抖着声音,压低声音说,“唐玉……唐玉……”
“唐玉怎么了?!”墨名榷一下子瞪大眼睛,皱紧眉头。
唐霜萍低着头,浑身发抖,但还是为了钱硬着头皮说,“唐玉当年变得呆傻,不全是因为病……”
“那是什么原因?”墨名榷死死瞪着她。
唐霜萍闭上眼,“是,是有人给我药,让我下在唐玉日常的饮食里……”
“混账!”墨名榷骤然暴起一拳砸在车门上,“你是他的亲生母亲,你居然给他下.药!”
唐霜萍也吓坏了,涕泗横流,哭嚎着,“我也没办法啊!那人说我要是不听话,就不让我全家好过,我也是没办法啊!”
墨名榷脸色黑得吓人,砸在车门上的拳头也开始破皮渗血。
唐霜萍还惦记着钱的事,“我,我跟你说了,你的钱……”
“闭嘴!”墨名榷拳头攥紧,怒吼她一句,摸出手机来叫人。
“把她给我带走!”墨名榷指着一旁战战兢兢的女人,任由她哭喊撕扯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唐玉见他一脸怒色进来,车窗外的女人也被几个保镖带走,顿时呆了,“怎、怎么了……”
墨名榷红着眼眶上车,一上来就抱住唐玉,把人压在后座,胡乱亲吻摸索,如同想要证明什么似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失去他那样患得患失。
唐玉先是害怕,而后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痛苦和慌乱,便轻轻抱住他,拍拍他的背,“老公……不、不哭……”
“乖乖,老公对不起你。”墨名榷手臂紧紧抱着他,埋在他颈边,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哭腔,“是我的错,我来晚了,宝宝,我来晚了……”
唐玉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只知道现在男人抱他很紧,声音在颤,让他心脏好疼好疼。
“不、不晚……”唐玉也哭了出来,在他肩上擦擦眼泪,仍然特别坚强特别乖巧地说,“兔、兔子爱你……不、不管什么时候、来,兔子都、都爱你……”
93-差点亲上
深夜将至,墨家别墅灯火通明。
墨名榷坐在小窝里,怀里抱着兔子,一边轻轻晃着他,一边给他念故事书。
唐玉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打着小呵欠,却仍然不肯睡去,揪着男人胸口的衣料,困得眼泪都流下来了,还是不肯睡。
“宝宝,怎么了?”墨名榷微笑着,大掌托着他的脸,拇指指腹抚去他脸上的泪水,“既然困了,抱你去睡觉好不好?”
兔子哼唧了两声,仰起头,努力清醒着,“老公……”
“在呢。”墨名榷低头吻他眉心,晃了晃怀里的宝贝,“有什么话跟老公直说。”
唐玉咬了咬下唇,犹豫许久,才糯糯地说,“妈妈她……”
原来是在担心唐霜萍。
知道自家宝贝最心软了,墨名榷此刻并未说些什么,哪怕心里再痛恨唐霜萍那个女人,也不会在宝贝面前表现什么。
“乖宝宝,不怕。”墨名榷吻他,大手轻轻拍在他的背上,“我只把她带回来问些话,好吃好喝的供着,不会有事的。”
唐玉听了这话,稍微放心了点,但还是不肯睡,眼巴巴望着男人,小声问,“兔子、兔子的脑袋是不是……”
墨名榷有些心惊。
宝贝看着虽然痴傻,但心思透亮,会看脸色,今天隔窗看着墨名榷和唐霜萍在外面说话,又见了他失控暴怒的一面,细腻敏感的心思里难免多想。
捏捏他的脸颊,男人目光深邃温柔,低头哄他,“乖,没事,无论如何,老公会一直护着你,爱着你,好不好?”
“好……”唐玉捧着他的手,贴在他掌心蹭了蹭,“要、要说话算话……否、否则……”
“否则怎么样?”墨名榷笑着,想听自家宝贝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兔子嘟着嘴,难得耍小性子,“否、否则兔子就、就……讨厌哥哥……不、不喜欢你、了……”
或许这些话说出来就让人难过,兔子抿着唇,死死忍着眼泪,埋在男人怀里,用拳头轻轻砸他,“不许、不许不爱兔子……”
墨名榷心疼了,抱住他,“好,老公答应你,不会给你机会讨厌我的。”
唐玉被他哄了许久,才慢慢平静下来,睡着了。
把他安顿在小屋里,墨名榷才出了门,下楼,打算去审问唐霜萍。
刚下楼,就收到了严琅的消息,要他帮忙请个假,明天跟教授请他和何瑞的假。
明天的教授超级古板,不接受线上请假,非常严格,墨名榷觉得奇怪,这两人怎么同时请假,但还是答应了。
楼下,书房,管家守在门外。
“她怎么样?”
管家低头,淡淡道,“一直在闹,哭着让您放了她。”
“知道了。”墨名榷冷着面色,垂眸,眸色极淡,打开门,走进去-
翌日清晨,何瑞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阿琅把他带回家了,两个人敞开了谈,解开了很多心结。
想到这里,何瑞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心里浮起一些欣喜和庆幸。
想抬手,却发现手臂被压住了,略撑起上半身一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压在被子上,抱着他的手臂枕在脑袋下面,睡得正香。
何瑞不禁笑出了声,垂眸望着他。
仔细看,眼底下还有淡青,应该是昨天晚上熬得有些晚了,难为他为自己守了那么晚。
何瑞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轻轻抽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嗯……”严琅被碰了一下,醒了过来。
何瑞连忙收回手,脸色也恢复了淡淡的模样。
“……天亮了。严琅眯着眼,睡意昏沉,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抬头看何瑞,见他醒了,连忙爬起来,凑过去摸他的额头,“你怎么样?头还疼不疼了?好像退烧了,我、我再去给你泡杯药……”
何瑞见他没休息好,还忙前忙后照顾自己,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拉他,“不用了,你也没休息……”
这一拉,严琅一下子歪了,身躯猛地晃了一下,脚下打滑,猛地往床上摔去。
何瑞眼见着他要倒了,也没多想,顿时撑起上半身去扶,谁承想整个人掉下来的重量太大,转眼间已经压在了他身上。
严琅头晕眼花,下意识用手肘撑住床榻,眼前何瑞的脸忽然放大,转瞬间已靠得极近。
两个人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彼此之间只剩一点点距离,全靠严琅的手肘撑着。
望着被自己压住的人,严琅脑子都炸了,表面上呆滞着睁大眼睛,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心里已经砰砰直跳,脑子一片空白。
何瑞躺在床上,眼睫颤抖,抬眸看着身上的人,呼吸都乱了几分,藏在被褥下面的手指微微攥紧,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害怕心意被分辨出来。
“何哥……”严琅低声喊他。
“……嗯?”何瑞声音在抖。
“你、你没事吧?”严琅问。
“没。”何瑞抿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严琅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些委屈,“没弄伤你吧?”
“没有。”何瑞声音温柔,“你昨晚也没休息好,正常的,没事。”
严琅当下靠得这么近,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和沐浴露的香味,他觉得自己肯定是个变态,否则怎么会觉得何哥这么香……
不情不愿地磨蹭着起来,严琅满脸的不乐意,但心知肚明自己不能太明显,否则会惹人厌烦。
何哥心里还装着一个人呢。
严琅不觉得有什么不道德的,左右他们也没成,不然自己就多争取一下,把何哥心里那个人踢出去,然后自己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溜进何哥心里……嘿嘿……
“傻笑什么?”何瑞看着他一脸不聪明的傻笑,忍不住无奈开口提醒。
严琅一下子收起了憨笑,挠挠脑袋,“嘿嘿,没啥,我去给你倒水喝,你肯定很渴吧。”
“不用,我不……”
“乖啊,你再躺会儿,我让榷少给咱请假了,我去给你倒水喝。”严琅根本不让他说话,自作主张地站起来往外走。
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何瑞不由得叹气,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忍不住红了脸颊。
刚从床上坐起来,手机响了,是墨名榷的消息,请他帮一个忙-
赶到墨家别墅的时候,何瑞因为吹了风,咳嗽不止。
严琅跟着他下车,连忙追上去,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何哥,小心点别喝了风,到时候肚子难受。”
“谢谢你。”何瑞抓紧外套领口,感激一笑。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急?”严琅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变得非常严肃凝重。
“我也不知道。”何瑞也是满脸忧愁,步履不停,“榷哥发消息给我,我就立刻过来了。”
两个人急匆匆地进了屋,推门而入,“榷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两个人都摆好了干架的姿势,却发现——
屋子里其乐融融,大厅里面铺着厚厚的绒毯,墨名榷正陪着自家宝贝在地毯上玩乐高,身边放着一窝软绵绵、毛茸茸的兔子。
墨名榷正亲了唐玉一口,嬉笑着说,“宝宝,你好甜。”
站在客厅门口的两个人:“……”
说好的急事呢?
唐玉正抿着唇笑着,红着脸蛋,嗔怒地软绵绵瞪了男人一眼,小声骂:“坏蛋!”
“哈哈哈哈……”
余光瞥见那边两人,墨名榷脸色淡了些,抱着唐玉转身,“宝宝看,哥哥们来了。”
唐玉这才看见何瑞和严琅,立刻害羞了,然后才怯生生地小声喊,“小何哥哥好,阿琅哥哥好。”
何瑞微微点头,“糖糖。”
就连平日素来不喜欢唐玉的严琅,今天也难得友好了一回,“哎,小唐玉,早啊。”
见他今天对自家宝贝热情亲热,墨名榷微微眯眼,看了眼严琅,又看了眼何瑞,心思渐深。
把兔子哄着自己玩乐高,墨名榷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瑞子,帮个忙。”
看他神情严肃,跟刚刚陪着唐玉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何瑞就知道是真的有要紧事,“你说,我一定帮忙。”
“去书房谈。”墨名榷说,回头看了一眼巴巴望着何瑞的人,便说,“阿琅也来吧。”
三个人进了书房,墨名榷把这事儿跟他们说了。
严琅当下就发怒了,一脚踹开椅子,“我*!那可是她亲儿子,居然喂药把他弄傻?这还是人吗!”
何瑞连忙拦他,“阿琅,冷静点。”
严琅抓着他的手,冷静下来,又跟墨名榷道歉,“抱歉榷哥,把你椅子弄倒了。”
“没事。”墨名榷很宽容,转向何瑞,“我记得你家是做跨国贸易的,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合作商,做的是中欧贸易?”
何瑞想了想,点头,“嗯,那家做得很大,所以我有印象。”
“他们执行董事的信息,你那边能拿到吗?”
“我试试看。”何瑞说。
严琅不解,“这事儿跟唐玉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墨名榷脸色阴沉,语气很重,“下给唐玉的药,很有可能就是欧洲那边带进来的,唐霜萍说,药袋子上都是看不懂的文字,我问过她,找了很多语言比对,很有可能是德语。”
“那为什么又偏是这家公司?”何瑞皱着眉。
墨名榷慢慢抬头,阴恻恻地说,“唐霜萍说,当时有个人,经常以医生身份去她们家,顺便给她带药。”
“那她有没有说是谁?”
“没有,但她记得长相,根据她的描述,我让人恢复了大概相貌。”墨名榷把平板递给他们看。
看见屏幕的一刹那,严琅跟何瑞都愣住了。
何瑞难以置信,“这个人,不是唐玉哥哥的秘书吗……”
94-能治好唐玉的呆傻,但可能会失忆
样本送去欧洲,请那里的医生研究解药。
墨名榷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只有上课和考试回来,唐玉日日看着他出门,忍不住有些难过。
这天,早上他早早起来,想要拉住哥哥说点事,可爬起来的时候,小窝的另一边已经凉了。
大兔子呆呆地坐在软绵绵的奶黄色小窝里,鼻翼动了动,望着空荡荡的床榻,眼睛微红,一眨眼,眼泪就掉出来了。
他明明记得,男人昨天晚上还抱着他哄,给他讲故事书。
唐玉看着男人眼底淡青,知道他肯定忙碌疲惫,心特别疼,忍不住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说,“是、是不是很忙……”
男人不欲让他担忧,只微微笑了,低头吻他,“乖,不怕,没事。”
唐玉拽着他的手指头,担忧,“不、不要太、累。”
“我知道。”墨名榷抱着他,翻了翻故事书,“宝宝关心我,我很高兴,好吗?”
说着话,手机又响了,墨名榷拿起来看了一下,就往外走。
唐玉孤零零坐在榻上,瘪了瘪嘴。
这会儿一夜过去,又变成一个人了,唐玉再也忍不住,终于哭出来,擦了擦眼泪,从床上站起来,往外走。
“小唐,少爷他早上出门了,特地嘱咐我们给你准备了点心和早茶,还热着。”管家见他下来,便恭恭敬敬地问候。
唐玉眼睛还是红的,脸上带着泪痕,但还是很有礼貌,听见声音,便勉强笑着,跟管家道好,“早、早安。”
管家一眼便知他心情不好,动了动嘴唇,倒也没说什么。
唐玉安安静静坐在餐桌边吃饭,一句抱怨都不说,管家先生见他实在是表情难过,还是于心不忍,走过去跟他解释。
“少爷他确实是有事,但心里还是惦记你,不想你跟着一起奔波,嘱咐我跟厨师太太好好照顾你。”
唐玉抬眸,湿漉漉的眸子满是懂事,轻轻点头,“谢谢、管家先生……我、我知道,我不、不该任性。”
“好孩子。”管家叹气,“这段时间少爷也是忙得不见天日,整个人消瘦不少,有些时候连饭都吃不下。”
“不吃、饭,这怎么、怎么行。”唐玉一下子急了。
“我跟太太已经在劝了,也想了很多办法调理饮食,尽量做些开胃的。”管家宽慰他。
唐玉一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郁郁寡欢的模样,也吃饭,也休息,但没有男人陪在身边,总是觉得不高兴。
他很乖,他知道哥哥在忙,不能打扰,但是……但是真的好想哥哥……
正窝在沙发上吃葡萄,手机响了,兔子立马坐起来,眼睛都亮了,翻来翻去在抱枕下面找到了压着的手机,却不是老公的电话。
是何瑞的。
按照墨名榷的要求,他存了何瑞和严琅的手机号以应急用,但这俩人都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
唐玉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有些呆呆的,但还是捧着手机,接起电话,轻轻凑到耳边,小心翼翼,“……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柔很轻缓,谦谦君子的模样,“糖糖,我是何瑞,你记得我吗?”
唐玉点点头,又意识到隔着电话他听不见,便连忙说,“小、小何哥哥,糖糖记、记得你。”
何瑞微微笑了一下,“你现在跟榷哥在一起吗?”
一听到这话,唐玉又委屈了,耷拉着脑袋,低头坐在沙发上,声音都沉闷了,“不、不在。”
何瑞也听出他话语难过,便连忙说,“啊,没事,我就是打不通他电话,就打给你,想确认点事。”
唐玉见他有正事,便顾不得难过了,坚强起来,“什、什么事?我、我转达给、哥哥。”
何瑞想了想,觉得跟唐玉说也行,便道,“不是大事,就是马上毕业典礼了,之前榷哥说我们不跟学校一起,就几个朋友出去玩一次,之前说好的游轮,不知道计划还是不是这样。你能帮我跟他确认一下吗,我要提前准备。”
他特地说得很慢,很通俗易懂,让唐玉很容易听懂。
唐玉认真听着,许久,才用力点头,“嗯……毕业典礼、游轮、跟、跟哥哥确认,我、我记住了。”
“谢谢你,糖糖。”何瑞笑着跟他道谢,而后告辞,挂断电话。
唐玉怕自己忘记了,拿出小本子,一笔一划写下来,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作为提醒,一边写一边喃喃自语,“等、老公回家、给他看……”
墨名榷中午没回来,下午也没有课,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唐玉吃过午餐,就独自一人去了餐馆打工。
以前他也是一个人去,坚持不要哥哥送,可那时候,会在门口抱一抱男人,亲亲,还撒着娇说舍不得离开。
墨名榷会很疼他,给他系鞋带,理领子,摸摸他的脸,鼓励他,“晚上我去接宝贝,我们一起去吃路边摊,然后一起去看烟花,好不好?”
有了期待,做事就有了动力。
可今天,没有了。
唐玉一个人焉答答走在路上,心不在焉,双手插在口袋里,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到了餐馆,姨很热情地迎接他,见他心情不好,还问过几次,唐玉没说。
下午做事他还是很认真,本本分分,不喊苦不喊累,晚上姨给他做了碗蛋花汤,还有白面馒头,姨家里吃的梅菜扣肉,味道特别好,唐玉不想让姨担心,也吃了两个馒头。
坐在店门口眼巴巴看着,那辆车子还是没到。
他不知道今天男人好不好来接他,但他期待着。
今天哥哥一整天都没有回他的消息,唐玉捧着手机,反复刷新,可还是没新消息。
叹气,到了快八点,唐玉打算自己走回去,刚起身,车子就从路口行驶过来。
姨也看见车灯的亮了,喜庆地说,“呀,是不是小墨来啦?可怜的孩子,等了很久吧,这会儿你哥终于有空了,快去吧。”
唐玉顿时从凳子上站起来,想也不想,跑过去,小心翼翼瞅着,生怕自己认错了。
驾驶座门一开,下来一个男人,风尘仆仆,浑身寒意。
“老公……”
唐玉喃喃自语,如同呆愣住的兔子,睁大眼睛望着熟悉的男人,眼里泛起雾气,脚步顿了一下,而后骤然冲过去。
墨名榷周身泛冷,还来不及拍一拍身上的灰尘,兔子扑过来,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把人牢牢抱在怀里。
“宝宝,等了我很久,对不对?都是我不好,宝宝别生气。”
唐玉埋在他怀里,摇摇头,声音却是掩盖不住的委屈巴巴,“好、好想哥哥……”
“乖,老公也想你。”墨名榷吻他发顶。
姨赶出来,看见二人小别重逢的场景,也忍不住热了眼眶,轻声对墨名榷说,“这孩子,一下午都闷闷不乐的,我还寻思出啥事了,原来是你出差了啊,小唐下午心情不好,但孩子踏实,什么事也都认真做,肯定也累了,带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他可想你了。”
墨名榷自然是知道这个的,对老板娘感激一笑,“谢谢姨,我带他回家。”
墨名榷从机场回来就听见说唐玉去了餐馆,就立刻驱车过来接人。
这会儿怀里抱着啜泣不止的人儿,他心里酸涩不已,把人抱起来,抱到车上。
“乖,老公回来了。”墨名榷脱下外套,把车里暖气打起来,用外套裹住怀里颤抖的人。
怀里抖个不停,还掉眼泪的人,闻到熟悉的气味,又被紧紧抱在怀里,突然安全系统就崩溃了,大哭起来。
墨名榷更是手足无措,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后背,“受什么委屈了?是不是在生老公的气?乖乖,你这样我心疼,你打我好不好?别哭了,嗯?”
唐玉边哭边说,“老公……是不是不、不要兔子了……呜呜呜……”
“没有的事。”墨名榷也不嫌烦,心里只有自责,“我这几天确实是忙,但我保证,乖乖,都是为了你的事,不会不要你。”
“真、真的吗……”唐玉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嗯。”墨名榷握着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宝宝,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明天开始,不会再出门了。”
唐玉抱着他的脖子,贴在他颈边,“别、别抛下我……老公、我、我爱你……不要丢下、笨兔子、兔子会、会难过死……”
“不会,不会。”
墨名榷抱紧他,也不想去开车了,直接切换无人驾驶模式,导航回家。
进车库了,唐玉还不肯松手,埋在他颈边哼唧,墨名榷微笑,就着用外套包裹他的姿势,把人抱下来。
“难得这么黏糊。”墨名榷无奈笑着,把人一路抱到小窝里。
“老公……别、别走。”唐玉抓住他的袖子。
墨名榷就坐在床边,温柔宠溺,“好,不走。”
把兔子哄睡了,墨名榷才起身,走到阳台,抽烟。
他今天出了一趟国,特别赶,昨天晚上半夜的飞机,几乎48小时没睡,就是为了唐玉的事。
欧洲的研究所那边说,解药研制出来了,三个疗程之后,唐玉的痴傻之症就可能恢复。
墨名榷自然是高兴,“那太好了,医生,麻烦您跟我回国一趟。”
医生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可这个药,还有很不稳定的副作用。”
墨名榷皱眉:“什么副作用?”
医生沉默许久,才说,“对他的记忆力,可能有严重影响。”
95-这场梦如果不醒来该多好
毕业典礼在大礼堂举行。
唐玉跟着墨名榷进来的时候,还非常拘束,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好奇地探着眼睛,小心翼翼大量面前的一切。
礼堂很圣洁,高大的圆顶,洁白无瑕的窗纱,希腊中世纪风格十足,还有白色石膏雕像,灯光明亮,平添几分矜贵典雅。
“老公……”唐玉揪住他的衣摆,低下头,怯怯地喊了一声。
墨名榷转身,把他护在怀里,带到一旁僻静的地方,撩开他额前碎发,声音温柔和缓,“怎么了?是不是紧张了?”
“嗯……好多、好多人。”唐玉点点头,声音略哑。
“乖,我今天会一直陪着你,拿到结业证书,我们就走。”墨名榷把他拥在身前,“看,哥哥们也在。”
唐玉听了这话,就小心翼翼抬起头,往那边瞥,“哥哥……”
“一会儿我们就坐在他们旁边那张圆桌,好不好?”墨名榷耐心哄着他。
“我、我们今天……是、毕业、典礼。”唐玉小声重复着,提醒自己今天的事情。
“没关系,有我在,忘了也没关系。”墨名榷被他严肃稚嫩的模样可爱到了。
唐玉却很认真地摇头,“不、不可以总是、麻烦、你。”
墨名榷不知想到什么,愣了一下,而后轻轻拉住他的手。
唐玉觉得男人的手有些凉,便疑惑地望着他。
“宝宝,等毕业典礼结束,你还有其他打算吗?”墨名榷沉声问。
“什、什么、意思呀?”唐玉没明白,歪着脑袋看他。
墨名榷深深地注视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但那双深沉的眸子里难得泛起波澜,却似乎盛着不可言说的隐衷。
许久,男人还是勉强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等毕业之后再说,好不好?”
他以前这么哄,唐玉就呆呆地信了。
但这次不一样。
唐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脸色呆呆,而后轻轻拉住男人的袖子,慌乱问道:“老公……”
“嗯?”
“你、是不是要、要走?”
墨名榷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唐玉低着头,小声说,“老公……心里有事,不、不跟兔子说……”
墨名榷脸色变了变,而后有些苦涩。
他的兔子虽然呆傻,但眼明心清,更擅长察言观色,居然能看出他近日心事连连。
“嗯,我确实有心事。”墨名榷叹气,握住他的手,“宝宝,哥哥其实有问题想问你。”
唐玉便乖顺地抬起头,“什、什么?”
墨名榷动了动嘴唇,似乎不知如何启齿,许久,才问,“如果有机会能恢复你的智力,你愿意吗?”
这话一问出来,墨名榷自己都觉得好笑。谁不愿意恢复智力?谁愿意一辈子当个傻子?
唐玉却立刻急眼了,眼睛通红,快哭出来,“是不是、是不是兔子太蠢……惹哥哥、厌烦了……是、是不是不、不爱笨蛋了……”
“不是的,宝宝听我说——”
“不要、不要……”唐玉拼命摇头,往后躲,眼泪汪汪,声音哽咽,“不要、丢掉傻子……”
墨名榷心疼得要死,怕他往后躲摔到了,连忙抱住他,“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墨名榷害怕自己的低气压会影响兔子,便深呼吸,“我的意思是,如果宝宝有机会变聪明,你愿意吗?”
唐玉眼睫毛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珠,闻言,鼻翼颤抖,试探着望着男人的脸色,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聪、聪明的、兔子……是、是不是更、更好?”
墨名榷轻轻摇头,“兔子本来就很好,无需变成任何人。”
唐玉正要说什么,突然,毕业典礼开始了,台上响起了校长致辞的声音,话筒的声音特别大,两个人的交谈就显得十分不清晰,只能暂时停住。
校长致完辞,就是优秀毕业生讲话,其中有一个就是上次去了墨名榷他们家,为他庆祝生日的一个学长。
在他的优秀毕业生发言中,提到了他即将要去加拿大深造发展,还感谢了很多昔日的朋友,其中就包含墨名榷。
学长提到朋友的时候,下面几个好兄弟也非常给面子,非常捧场的为他喝彩欢呼,墨名榷也笑着站起来替他鼓掌,哄笑声不断。
“老大!帅呆了!”
“所有人给我站一边!”
“哈哈哈哈哈哈……”
墨名榷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唐玉仰着头,看着礼貌微笑,意气风发的男人,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又回头望向台上那个学长,西装革履、面容英俊,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优雅的书卷气,掩盖不下的是精英的气息。
他跟几个朋友挥手致意,看着他们的互动,唐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慢慢低下头,无意识的把衣摆抓紧。
毕业典礼有一些时间,之后还有晚宴。
墨名榷问兔子是想在这里吃,还是想回家吃,或者是去外面找餐厅吃,都可以,都依他。
他知道唐玉是不喜欢这种很多人的场合,虽然这段时间悉心照顾,建立起了他的一点点自信,但是人太多,而且又是这么正式的场合,他难免会觉得拘束。
谁知道,这一次小兔子却摇了摇头,“不、不回去……就在、这里。”
对他的转变有些惊讶,但是男人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顺了他的意思,坐在了学校给他们安排的位置上。
长长的餐桌,有侍应生服务他们吃饭,是很标准的英式晚宴的规格,为了怕他吃不习惯这种餐点,每一份餐食都是墨名榷先弄好,再给他用勺子或者筷子吃。
忙着照顾他,墨名榷自己就没有什么时间吃东西,唐玉看着他忙前忙后,却连自己都没有顾上,眼神不禁恍惚了一下,心里那点难受越来越浓烈。
晚宴结束后,几个好兄弟约着一起去赛车,但这种活动实在是不适合小兔子参加,墨名榷就拒绝了。
“哎呀,以前榷少可是我们的王牌赛车手。”
“这次不去可有些可惜啊。”
墨名榷笑着摇头,牵紧身旁的人的手,“下次吧,下次再玩。我喝酒了今天。”
一群人十分惋惜地与墨名榷拥抱,而后先离开了礼堂。
因为在晚宴上喝了点酒,回去的时候自然不能开车,便打电话让管家来接,坐在车上,小兔子低着头,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墨名榷今天晚上喝的酒还有点多,此刻状态也不是很好,但还是细细叮嘱管家,让他注意一下坐在后排的唐玉。
“我、我有些晕,等一下不用管我,我就怕睡着了,唐玉还要照看我,卢叔,您辛苦一下,关照一下他……”
“少爷,你放心吧。”管家宽慰他。
唐玉犹犹豫豫的看着男人,抬手轻轻帮他按揉太阳穴,突然开了口,小声说,“兔、兔子愿意、变得聪明。”
“……嗯?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唐玉像是鼓足了勇气,坚定的说,“我、我想变、得聪明……不、不想再当一个笨笨的、傻瓜……”
他知道,如果自己一直这么笨笨的,男人就要分出心神来照顾他,留意他,甚至会忽略了自己。
他更知道如果一直是一个无用的人成为别人的累赘,要是以后被丢掉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他、可他不想被老公丢掉……他想要努力变得聪明,不要再是小笨蛋、拖油瓶。
这样名哥哥应该也会高兴一些,对不对?
可是听见这句话,男人有些微醺的眼眸先是慢慢睁大,漆黑的瞳孔颤了颤,有些难以言喻的震惊和痛苦。
许久,才慢慢消退下去,深呼吸,望向兔子的时候,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还能微微笑一下,“好,宝宝,你要是愿意恢复智力,那我想尽所有的办法也会帮你达成心愿。”
“谢谢……好、好爱你。”
唐玉看见男人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的酒窝可爱,青涩,扑进他怀里,抱住他,心里想着,终于可以为哥哥做些事情了。
兔子用力握紧男人的手,开始期待起有机会恢复智力以后他就可以为男人排忧解难,更好的生活在一起。
手掌被男的大手用力握紧,越攥越紧,在他没看见的地方,男人的脸色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迟疑和挣扎。
墨名榷觉得自己今天是喝多了,都有些不清晰了,心脏涨得疼,疼得难受。
但无论如何,他也会实现宝贝的愿望。
他想要恢复智力,想要变成正常人。
那墨名榷无论如何都会帮他实现。
哪怕代价是,他再也不记得自己。
“老公……”兔子软软地喊他。
墨名榷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连忙应,“哎,怎么了?”
兔子抱着他的手臂,把他往下拉。
“嗯?干什么?”墨名榷没懂。
兔子羞涩地笑着,却不说,只是把男人的身躯拉下来,慢慢按到自己的大腿上,“枕、枕着,舒服。”
墨名榷枕在他腿上,太阳穴被兔子柔软温暖的手指轻轻按揉着,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
男人闭上眼睛。
好希望可以把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这一刻,他们只属于彼此。
这场梦如果永远不会醒来,该多好……
96-兔子开始恢复
“宝宝,喝牛奶了。”
唐玉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给兔崽梳梳毛,听见男人的声音,便立刻抬起头。
厨师太太正在插花,看见墨名榷端着牛奶过来,便笑着放下手里的活计,过去把一窝兔宝宝接过来,“来,糖糖,兔子给我,我给它们梳毛,你快去喝牛奶。”
“谢谢您。”唐玉笑了笑,轻轻把怀里的兔宝宝放进窝里,“麻烦、太太了。”
“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厨师太太笑容和蔼,拿着小梳子给兔子梳梳毛。
唐玉走到男人身边,接过杯子,喝着牛奶,眼睛还是黏在那几只小兔子身上。
见他憨态可掬,墨名榷不自觉笑了笑,捏捏他的耳垂,“乖,先把牛奶喝了,等会儿有的是时间陪兔宝宝。”
唐玉嘿嘿傻笑着,嫩白的牛奶沫子沾了一圈嘴唇,整个人奶香奶香的,又软和,被男人圈在怀中,慢慢悠悠喝完一杯温热的低糖牛奶,又仰起头,撒着娇,跟男人接了个绵长缱绻的吻,一直吻到身子都软了,只能被男人抱在腿上。
唐玉喝完牛奶,打了个呵欠,仰头,拽住了男人的袖子,“老公……”
“在呢。”墨名榷低头,抱着他晃了晃。
“我们的、宝宝、长大啦,小窝有点、住不下。”唐玉说起这个事,还有点委屈巴巴,似乎在为挤在一起的兔子宝宝感到不舒服,小手撑着男人胸膛,小心翼翼问道,“可不可以、给宝宝、大、大一点的小窝?”
这话说的格外认真,努力争取,小鹿一样的眼睛撑着淡水,惹人怜爱。
“当然可以,想要多大的都有。”墨名榷说。
唐玉笑了,“谢谢、老公。”
墨名榷心思一动,低头抵着他的额头,“宝宝。”
“怎么啦?”
“我们住小窝,也很拥挤,两个人都要睡不下了,要不要给宝宝也换一个大的窝?”话语间都是宠溺纵容,还有一点点的逗弄,带着笑意。
唐玉先是急了一下,抓着男人的衣摆,而后又意识到这是玩笑话,才歪着脑袋,鼓着脸颊,“坏蛋!又、又欺负兔子。”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朗声大笑,抱着他,“你看,你想为我们的兔宝宝做一个大窝,我也想为我的兔宝宝做一个大窝啊。”
“真、真的呀?”唐玉羞涩地看着墨名榷,可很快又不高兴了,嘟着嘴唇,“不、不要。”
“为什么不要呢?”
“要老公,不要大大的窝。”唐玉一字一顿,特别虔诚,抱着他的腰,贴在他的胸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诉说情意,“嗯……要和老公抱在一起、睡觉,要、明天早晨睁开眼都、都能看见老公……要你,要哥哥,别的、都不要。”
这话说得格外惹人怜爱,墨名榷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唇,“好好好,我也只要兔子。”
这边黏黏糊糊的,那边厨师太太正在温柔地梳着兔子毛,然后把小圆梳子上的兔毛都捻下来,收集起来。
唐玉要留着兔子毛做戳戳乐,之前做了一个兔子形状的吊坠,但第一次做,没经验,做得很难看,但墨名榷很宝贝,捏在手里爱不释手,还说要带在身边一辈子。
唐玉红了脸,想要拿回来,“不、不要,丑……兔子再、再帮老公做。”
“就要这个。”墨名榷开始耍小孩脾气,甚至开始给唐玉脸色看,背对着他,生闷气,“我就要这个,这个事兔子第一次做的,很有纪念意义,其他的什么都比不上,我偏要!”
唐玉望着男人宽厚背影,明明一个一米八多的俊朗男人,此刻却想小孩子一样背对着自己,只留给后脑勺看,兔子也觉得有趣,忍不住趴在抱枕上笑了起来。
听见细碎和软的笑声,墨名榷故意黑着脸回头,“兔子才是大坏蛋,故意看我的笑话。”
唐玉咯咯笑着,却还是摇着头,过来抱男人,“不是。”
望着乖软兔子,男人哪里还能演戏得下去,直接扑住,化身饿狼,又亲又闹。
“宝宝,你最近好像也长高了,也长了肉肉,我们的小窝确实不适合两个人睡了。”墨名榷闹完了,也开始聊正事。
唐玉歪着脑袋思考,半晌,才说,“反正、兔子要你。”
之前给唐玉准备的时候,准备的确实是双人床的标准,但客卧也就那么大,他不肯睡床,只能在床下的地面分出一部分面积,小窝也不能做太大。
“那这样好不好,把小窝里的木架床拆掉运出去,换一个很大很大的懒人床,好不好?”
唐玉不听这个,只问,“那、那老公……”
“我当然是继续陪你。”墨名榷笑着。
“好!”唐玉欢呼着。
这边浓情蜜意,太太也乐呵,掩唇笑着,一边抚摸掌心的兔儿,一边感慨道:“糖糖最近状态是不是越来越好了?我瞧着说话都利索不少,好像是变伶俐了呢。”
这话一说出来,两个人脸上的颜色都不一样。
唐玉是不好意思地笑着,捂着脸,嘴里絮叨着:“笨蛋兔兔变聪明、笨蛋变聪明……”
逗得厨师太太笑个不停,连一直不苟言笑的管家,脸上也温和许多,笑了笑,附和道,“是啊,小唐最近似乎伶俐不少,少爷也觉得十分欣慰吧。”
唐玉期待地仰着头,“真的吗……”
墨名榷脸色凝固着,似乎已经走神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抱住兔子,勉强笑了笑,“嗯,欣慰,喜欢聪明宝宝。”
唐玉立刻敲了敲脑袋,“那、那要快快变、更聪明!”
“宝宝,不许敲自己的脑袋,敲疼了我也心疼。”墨名榷拉住他的手腕。
话头过去,房子里又恢复了和和气气的气氛。
只有墨名榷,心脏在一点点凉下去。
是啊,近来唐玉的脑袋确实清醒不少,曾经被药物扰乱的思维也活泛起来,因为他在给自己的宝贝吃药。
每日悉心熬煮的牛奶,或者是蛋挞,或者是鲜粥,都加入了从欧洲带回来的解药。
少量,多次,加给自家宝贝吃。
这样,就能慢慢恢复他的智力,让他变成正常人。
如管家和太太所说,唐玉的语言能力也越来越流利,阅读能力也是,连童话书都不能满足了。
“老公……”唐玉揉了揉眼睛,打呵欠,翻身趴到男人怀里,“好无聊。”
“无聊?”墨名榷愣了一下,放下故事书,“宝宝不喜欢听童话吗?”
唐玉抱着男人的腰,在他胸口擦了擦打呵欠流出的眼泪,小声说:“唔……老狐狸好、好坏,但、但是兔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老狐狸一直在欺负兔子,讨厌……”
墨名榷眼神暗沉,大手兜着他后脑勺揉了揉,而后问,“那我挑一本别的书,念给宝宝听,好不好?”
“嗯、好呀……”
墨名榷强忍着心里的苦涩,拿出一本杂志,开始读上面的小说,是科幻的,描写太空的。
“好、好美的文字呀。”唐玉听得很沉迷,时不时开口打断,“然、然后船长是不是、找到了另一个地球呀?”
墨名榷也很耐心地跟他解释剧情,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欣慰,原来他的宝贝恢复得这么快,连这样的小说也能听懂,甚至能有自己的理解。
念着念着,兔子就困狠了,但还是强撑着清醒,勾住男人的脖子,“老公,晚安……”
“晚安,宝贝。”墨名榷照例给了他一个晚安吻,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待到怀里人睡着了,墨名榷还是一夜未眠,只是垂眸望着唐玉,贪恋地看着他的睡颜,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整夜整夜,舍不得合眼,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多久,那份解药还剩下几次的量,一个月,顶多一个月,疗程结束之后,他的宝宝,是不是就要恢复正常了呢。
是啊,他的宝宝生来漂亮聪慧,温顺谦和,多聪明啊,能解那么难的题目,还受到了物理学教授的夸赞。
若是恢复正常,肯定更聪明。
到时候……到时候……
自己就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了,对吧。
或许他会记得曾经自己的欺凌和羞辱,从而恨透了自己,又或许他什么也不记得,开始新的人生。
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乖乖趴在自己怀里,任由自己亲吻。
男人笑着笑着,眼泪便顺着眼角滑下。
·
唐玉做了5个兔毛戳戳乐,做成了不同的动物形状,他的动手能力越来越好,做的东西也越来越好看。
“这些小鸭子都要送给谁呀?”墨名榷递给他温牛奶。
唐玉一口气喝完,才说,“送、送给小何哥哥,阿琅哥哥,还、还有其他哥哥。”
“真漂亮,宝宝好棒。”墨名榷亲了亲他,又开始演戏,“可是宝宝对其他哥哥那么好,我都有点吃醋了。”
唐玉叉着腰,像个小大人,而后忍不住笑了,扑进男人怀里,“爱、老公……怎么总是、吃醋呀?”
“因为,我太爱宝宝了。”墨名榷说。
“老公、幼稚。”唐玉朝他扮鬼脸。
看着他越来越活泛的模样,墨名榷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贪恋而充满遗憾。
“那,宝宝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些礼物送给他们?”
唐玉早就做好了打算,说,“毕业、旅行,在、在游轮上。”
“好,到时候我带你去。”
97-唐玉的世界里,不止有他了
游轮旅行那天,是个很好的晴天,海面能见度很高。
最开始墨名榷还担心宝宝会晕船,就先带他做了一次游艇,当时唐玉状态还可以,也没有出现任何的不舒服,宝宝还似乎特别喜欢海,喜欢趴在船边,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一看就出了神,
把礼物送给几个好兄弟的时候,他们都有些惊讶,手里的钥匙扣小挂件做的非常精致,让人爱不释手。
“哇,这是小唐玉做的吗?太漂亮了,谢谢你!”
唐玉羞涩的笑了笑,忍不住牵紧了身旁男人的手,不好意思的说,“就,就是一点小心意,你们不要见笑、才是。”
听他说出这么流利有逻辑的话,几个人也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惊讶,“小唐玉好乖呀,已经可以说出这么长的话了吗?”
听了这话,唐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低头,脸上的笑容十分青涩内敛,“都是、哥哥的功劳。”说完,抬头与男人对视一眼。
墨名榷揉了揉他的脑袋,笑而不语。
而一旁的何瑞似乎是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当即没有说什么,但上了船,大家都安定好了,到大厅里喝酒吃餐点的时候,何瑞坐到他身边,问了句,“怎么回事儿?”
何瑞心思敏感细腻,做事情又周到,难免不会发现其中端倪。
墨名榷知道他瞒着也没什么用,也不想瞒着何瑞,便苦笑了一下,声音沉闷,“最近……宝贝在接受治疗,有可能能把智商恢复成以前的水平。”
“这是好事啊。”何瑞先是笑了一下,而后又犹豫道,“但你看上去好像并不太开心。”
墨名榷不说话了,手里捏着一支烟,但是并不点燃,放在手指尖摩挲着,许久,才说,“医生说,恢复正常之后可能会忘记中间的一切,有可能……会忘记我。”
何瑞愣了一下,也非常震惊,“那你,……你真的决定……”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但两个人已经懂了。
墨名榷扯了扯唇角,声音干哑,“嗯,我只想他能好好的,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何瑞有些替他着急,便劝,“你这样护着他,他也能过好日子,何必铤而走险,万一他忘了你,那你不就……”
墨名榷眼神虚无,不自觉握紧手里烟卷,“……是,我能让他一生衣食无忧,吃穿不愁,但,他好像不希望一直保持着呆呆傻傻的状态,他很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虽然这段日子有自己的陪伴,兔子变得自信了不少,但归根结底,他受了那么多年的冷眼,就是因为智力比正常人差一些,所以墨名榷也看得出来,他很向往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如果有机会能实现宝贝的愿望,那就愿他顺心如意吧。
“他高兴,就好,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墨名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谁说些什么。
“名哥哥。”身后传来声音。
墨名榷才收起烟卷,抬头看去。
唐玉端着自助餐的盘子坐下,把左手的一个放到墨名榷面前,“我、我拿了你爱吃虾和、洋葱圈。”
墨名榷点头,“谢谢宝贝。”
唐玉挨着他坐下来,看见坐在对面的何瑞,才想起来问一句,“小何哥哥,你、喝不喝汽水?”
何瑞望着面前说话流利很多,也似乎看不出是痴傻的人,有些恍神,而后才摇头,“谢谢,不用。”
唐玉便开始安安静静吃自己的一份餐食,动作十分得体,吃饭的时候斯斯文文的,跟干净优雅。
但举手投足,还是充满对墨名榷的依赖,时不时弯着眼眸靠近男人,小声说,“老公,我、我想尝尝你的意面……”
墨名榷自然是依着他,主动帮他卷了一叉子,递给他,“来,小心。”
兔子张口,咬下那一叉意面,小幅度咀嚼着,瞳孔微微睁大,“好、好吃。”
墨名榷见他喜欢,便自然而然要起身,“那我去帮宝贝拿一份来,好不好?”
唐玉咬着叉子,眨眨眼睛,红着脸摇头,“不要。”
“嗯?宝贝不是觉得很好吃吗?”墨名榷疑问。
唐玉轻声轻气地嗫嚅,支支吾吾地伸出手,把男人面前的餐盘拽过来,“我,我要吃这个……”
“可这是我吃过的啊。”墨名榷失笑。
唐玉不说话了,拿着叉子卷着意面,无辜地抬眸,看着男人。
被他着水潞潞的眸子一盯,墨名榷僵住,轻笑,挑眉,“宝贝,你在勾我?”
唐玉脸色红得更彻底了,到底还是兔子胆儿,哪怕恢复了很多智力,还是胆子小,低头吃东西,不说话了。
墨名榷逗够了,盯着他的侧颜看了一会儿,而后移开视线,继续吃自己食盘里仅剩的水果和炸物。
何瑞见气氛似乎有些沉闷了,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友一直郁郁寡欢,还强撑笑颜,便岔开话题,“听说,游轮要开去看海豚是吗?”
唐玉一听了这话,就不吃东西了,兴奋地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眸,“海豚?”
墨名榷无奈,这饭是吃不下去了,干脆放下餐具,“是啊,有观赏海豚的行程。”
他们包下游轮出海赏玩,自然是要玩点独特的,更何况,这次旅行,或许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旅行,墨名榷也想给宝贝一点难忘的经历。
“晚上啊,他们还要去海钓,钓上来的海鱼直接就送到厨房做,做完大家一起吃,还有果酒喝。”墨名榷戳了戳宝贝的脸颊,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吸引他的兴趣。
唐玉真的很吃这一套,立马就七荤八素的了,抱着男人的手臂,嘟着嘴,摇晃着,“要、要看海豚……要吃鱼……”
“哈哈哈……好,都听宝贝的。”墨名榷揉揉他的脑袋,哄着,“那现在回房间休息,晚上就下来派对,好不好?”
“嗯!”唐玉用力摇头。
“把我们先走了。”墨名榷对着何瑞说。
何瑞轻轻点头,“你们去吧,晚上在甲板上见。”
“小何哥哥再见。”唐玉乖乖朝他道别。
回了房间,墨名榷已经把奶热好了,一直温着,此时刚好拿出来。
“宝宝,来喝奶。”墨名榷用手背试着瓶子的温度,“今天是坚果奶,你爱喝的。”
唐玉趴在窗口看海景,一时之间看走神了,都没听见男人叫他,他勉强用力把窗户打开一点点,让潮湿的海风吹进来,软软的发丝都随着风飘摇。
“宝宝……”墨名榷又喊了一声,对着他的背影。
或许是海风呼啸的缘故,又或许,是唐玉看海看得太认真太入迷了,他这一声也没有被听见。
墨名榷愣愣地站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看着,突然觉得,兔子的背影不知何时,变得好遥远,好陌生。
以前他喊唐玉,不管唐玉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跑到他身边,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或者小狗,蹦蹦跳跳地到他身边,扑进他怀里。
可自从唐玉开始恢复智力,他的专注力似乎也提高了,他的注意力也有了新的分配,会开始关注墨名榷之外的事情。
他开始喜欢散步,喜欢看书,喜欢看电视,喜欢独自一人思考发呆,喜欢抱着兔宝宝跟它们说话。
就在刚刚,他的宝贝害非常勇敢地根餐厅的服务人员交流,为他们拿到了餐食。
墨名榷不得不开始接受这样一个现实:唐玉的人生里,不止有他一个人了。
唐玉到目光也不仅仅留在他一个人身上。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有些心痛欲裂。
“兔子宝贝。”墨名榷声音稍微大了些,喊他。
唐玉这才听见他的声音,回过头,“怎么啦?”
墨名榷强颜欢笑,摇了摇手里的瓶子,“坚果奶,宝贝趁热喝,好不好?”
唐玉便从飘窗上下来,乖乖回到他身边。
“宝宝刚刚看着海的时候,在想什么?”墨名榷笑着问。
唐玉喝完牛奶,仰着头,让男人帮他擦去唇角的白沫,而后才说,“在想,以后要、住在海边。”
这倒是男人没想过的答案,“住在海边?”
“嗯!”唐玉咧嘴笑着,开始扳着指头数,“要住在海边、小镇,白天开、开花店,晚上看、看星星。”
墨名榷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听上去很不错。”
唐玉注意到他的眼神,立刻慌了,“哥哥……别哭,是不是兔子、说错话了?”
“没有。”墨名榷抱住他,很用力,埋在他肩窝,“宝宝,老公求你一件事。”
唐玉心疼而茫然地抱住他的背,“什么、事?”
墨名榷吻着他,眼泪还是掉下来,眼睛通红,头一次这么脆弱,“宝宝,以后如果忘记了我,也一定要记住,我爱你,好不好?”
“不,不要忘记……不会忘记的。”兔子慌里慌张地说。
墨名榷攥紧他的手,“宝宝,答应我!”
男人态度坚决,力气也很大,唐玉有些害怕,但更多的还是对男人的心疼,便点头如捣蒜,“好……答应,我答应哥哥。”
98-失恋了,借酒消愁
夜幕降临,觥筹交错,灯红酒绿。
甲板上人来人往,服务生穿梭在圆桌高凳之间,端着刚做好的海鲜餐食,配上香槟酒,格外可口。
“何哥,你尝尝这个。”严琅忙着给何瑞盘子里夹鱼肉,给他倒酒,“这个配白葡萄酒巨好吃,你试试嘛。”
望着盘子里小山一样高的食物,何瑞无从下手,面上便显露出无奈之色。
严琅正瞅着他的脸色呢,此刻便茫然地挠了挠脑袋,“哎呀……我都没看见,你盘子里有好多了。”
何瑞无所谓地笑笑,“没事,慢慢吃。”
严琅性子豪爽直率,吃相也很豪放,反观何瑞,倒是非常缓慢斯文。
严琅只反思了一下,又开始拦住服务生,“哎哎,停一下,这边要点。”
夹了点沙拉,严琅又开始给何瑞,“何哥,这个沙拉好爽口,酱也不错,你试试。”
“阿琅,够了。”何瑞不得不海口阻拦,声音带着笑意,“吃不完了。”
严琅嘿嘿一笑,心直口快,“我看你太瘦了,想多喂你吃点。”
这话一说出来,何瑞微微一僵,耳尖微红,攥紧了筷子。
严琅说完这话,也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热络了,原本在直男兄弟之间这么搞应该也没什么,但……
但他现下不是对何哥有别样心思么……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个100%直男的。
如今确实是不太确定了。
“你先吃吧。”严琅咳了一声,“担心浪费粮食,你吃剩的给我就行。”
“这……怎么行。”何瑞攥着筷子的手又紧了一下,低着头,往嘴里塞食物。
“没事啊,是你又不是别人。”严琅大大咧咧,心里还很高兴,何哥吃剩的食物……是不是算间接接吻了?
虽然有点没出息,但他就是没出息得高兴啊,严琅心里理直气壮。
何瑞却心思紊乱,心跳得越来越快,不敢再跟他独处了,喝了口酒,匆匆说,“我去找榷哥。”
“为什么啊?”严琅抓住他的手腕,一脸委屈,“你不喜欢我了吗?”
严琅说话本来就直,这话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想跟我一起吃饭了吗”,但听到何瑞耳朵里,又变了个意思。
“不、不是……”何瑞话都说不利索,脸色微红,克制住自己,却连平日的冷静稳重半分都做不到。
严琅眼中笑意更甚,“那你是喜欢我咯?”
何瑞慌乱扶住桌子,皱着眉,“不要再说了。”
见他语气严厉许多,严琅也有点懵,心里很慌,“你怎么……”
“我去找榷哥了。”何瑞从凳子上下来,扭脸,语气冷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严琅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连伸手都不敢去拦,只能空手笼了一下微凉夜风,又虚虚攥拳,收了回来。
严琅在学校很受欢迎,体育好,会撩人,不乏追求者,他撩妹子更是信手拈来,如今想跟何瑞多亲近些,就不由自主用上了跟女生搭讪撩拨的习惯。
可……何哥好像很讨厌。
自己被讨厌了……满脑子只知道打球运动的大狗垂下脑袋,心里烦躁不已。
严琅一个人喝了一瓶酒,而后猛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怎么追男生?」
「喜欢的男生喜欢别人该怎么办?」
他甚至还厚着脸皮搜了「如何挖人墙角」
但搜出来的答案大同小异,说什么送礼物啊,送自己织的围巾,自己做的巧克力,多撒娇,如果对方也喜欢自己,绝对会附和的。
严琅一边咬着大拇指,一边皱着眉翻看手机,“撒娇?嗯……织围巾,这我也不会啊……每天发消息,说晚安?这个可以……”
翻了半天,才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更小心一些,免得又惹何哥不高兴了。
·
何瑞找到墨名榷的时候,他正陪着唐玉在甲板的下沉沙发里坐着吃零食。
面前有一个小炉子,唐玉拿着铁叉串着棉花糖,放在火苗上烤,烤得焦脆拉丝,才吹了吹气,张口咬了一口。
“小心烫。”墨名榷温声提醒。
唐玉可等不及了,咬下一口,烫得不停吸气,也不舍得把入口的棉花糖吐掉。
“哈哈哈……傻宝贝。”墨名榷无奈轻叹,一瞥眼,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何瑞。
“兔子,你先自己玩会儿,我去跟小何哥哥说点事。”墨名榷揉揉他的脑袋。
唐玉乖乖点头,继续认真烤棉花糖。
墨名榷拜托何瑞借助家里人脉查找唐玉生父之事,最近有了起色,以前他委托何瑞办事,是不避讳着唐玉聊,但如今唐玉智力恢复得不错,再也不能在他面前聊了。
何瑞等在门口,看着不远处亲密的两个人,一时心里唏嘘。
“瑞子,怎么了,有新消息了吗?”墨名榷走过去。
何瑞点头,“嗯,我在国外的姑姑告诉我,查到一家离岸公司,CEO原本是国内的,后来入了欧洲籍,移民国外,再也没回来过。”
墨名榷点燃一支烟,又想起来何瑞不怎么爱烟味,就掐了,“那他那哥哥,是同父异母是么?”
“嗯,但自从17岁过了,他父母也离异了,父亲出国,母亲病逝,唐玉的哥哥实际上也一直是一个人。”何瑞说起这个的时候,语气还有些惋惜,似乎也是心软了。
那天在温泉山庄,看见这人张扬跋扈,出言不逊,何瑞也心烦过,但后来了解到他的身世,也不免有些同情。
“国外永居,实在是不好报复。”墨名榷眉头紧锁。
他说过不会让伤害唐玉的人有好下场,以前的那些人都暗地里教训过,唯有这一个,迟迟不好下手。
何瑞想了想,便说,“我姑姑常年国外经商,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这也太麻烦你了。”墨名榷十分抱歉,“本就受了你这么多帮助,这件事情又事关重大,有很大的风险,我还是自己来吧。”
何瑞见他态度坚决,也同样心知肚明自己的多年好友是个什么性子,倒也没有继续逼迫。
何瑞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烤棉花糖的唐玉,而后回头看向男人,低声道,“你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而不求任何回报,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意外。”
这话说的十分诚恳,其实墨名榷心里也知道,何瑞这话的意思是对他为什么曾经欺负过唐玉那么多年,却突然转了性子,对唐玉温柔体贴,宠溺有加,现在又竭尽全力帮他治疗旧日的疾病,哪怕自己到头来一点好处都落不到,还是铤而走险,替他报复。
墨名榷沉默了很久,而后苦笑了一下,“我……我不要任何回报,甚至我可以说,我现在做的还不够多,我欠唐玉的,永远都还不完,为他付出再多,也是我应该的。”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重了,连何瑞都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便问,“榷哥,为什么说……你欠了他很多?你欠他什么了?”
“我欠他一条命,欠他一个完整的人生。”
何瑞一愣,睁大眼睛:“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名榷榷面容苦涩的摇头,表示并不想说下去,何瑞也就很体贴的没有再问。
这边说话的时间有点长了,身后就响起了轻轻的催促声。
唐玉举着刚烤好的三个棉花糖,“哥哥,小何哥哥……进来吃、棉花糖呀。我都烤好了,可香了。”
一听见他的声音,男人立刻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低迷和颓丧之气全部都抛去,抬起头,又是温柔的笑模样,“来了,宝贝。”
何瑞也叹了一口气,抬腿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唐玉欢欢喜喜的吹着气,把棉花糖举到男人的面前,像是捧着宝贝献给他一样,一脸期待的盯着他,希望他能尝一口,“哥哥,吃。”
墨名榷也不忍心让他失望,十分给面子的吃下一大口,不停的比大拇指,“唔,果然特别好吃!宝贝烤的棉花糖就是最好吃的!”
“哈哈哈……”唐玉被逗笑了,听见男人的夸赞,便再接再厉,还尝试了各种不同的棉花糖,专门烤给他吃。
三个人在这边玩儿了一会儿,外面就跑进来一个人,急匆匆的要找何瑞。
“怎么了,这么匆忙?”何瑞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脑子里面浮起了另一个人的脸,便紧张的问,“是……是严琅吗?”
“嗯。”那人点点头,连气都喘不上来,“琅哥他喝多了,何哥,你快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何瑞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跑。
船上小酒吧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其中坐着一个喝酒喝到吐的人,此时正在大发酒疯,哭着喊着“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喜欢别人……”
何瑞愣了一下,连忙跑过去扶住他,轻声喊,“阿琅,你怎么了?”
严琅正醉着,看不清旁边是什么人,以为是别人,一下子甩开,满脸委屈,“为什么不喜欢我,他哪里好?我不比他好吗?”
何瑞没办法跟他交流,只能问旁边的人,“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的人也不知道,只说,“刚刚阿琅看了手机,之后就开始猛灌酒,可能是喜欢的人拒绝了他的告白?或者被发消息提了分手?”
99-酒后的吻(只有副cp)
“失恋了。”
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何瑞的脑子一片空白,手也有点抖,扶着醉醺醺的人,心脏也突然揪紧了,眼睛也有一点红了。
真是太失态……
好在旁边这个人已经醉了,倒也发现不了。
何瑞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人说,“我把他送回房间,你们不用担心了。”
“那就麻烦何哥了。”
扶着摇摇晃晃,意识不清醒的人往楼上走,何瑞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最近这人天天缠着自己,虽然知道他不是喜欢自己,但这样小小的纠缠,何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本来已经做好了这辈子就这样的准备,没想到,他还是心有其他人……
是哪个女生呢?何瑞心里想,也算是十分羡慕了。
“呜呜呜,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到底在喜欢谁……”扶着的人软趴趴的,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温热的酒气,嗓子哑哑的,声音里面哭腔委屈,“别喜欢他了,好不好,你也看看我啊……”
何瑞听他哭诉着爱而不得的痛苦,笑容越发苦涩。
他其实也好想说,为什么,自己喜欢那么久的人,为什么不能看看自己,为什么不能也喜欢自己呢?
“阿琅。”他轻轻喊着严琅的名字,慢慢的说着,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劝解自己,“喜欢谁,就去追求吧,不要像我一样胆小,最后只会越来越痛苦的。”
严琅像是听了他的话,又像是没听懂,还在嗷嗷的哭着,趴在他肩膀上,一哽一哽的,十分可怜,“呜呜呜,可是……他喜欢别人,他不喜欢我,不喜欢我……”
他的声音十分痛苦,听得何瑞心里也闷闷的,他勉强扯了扯唇角,声音特别温柔,“但是,总归要试一试啊,阿琅,你跟我不一样,你成功的几率比我大多了,就算最后失败了又怎么样呢,这样总归没有遗憾了。”
趴在肩膀上的人不说话了,进了房间,何瑞把他放到床上,帮他脱下外套,盖上被子。
“渴……要喝水……”
喝醉的人像个小孩子似的撒娇,抓着何瑞的袖子,不让他走。
何瑞无奈的微笑了一下,拍拍他的手,声音温和纵容,“你先躺好,我去帮你倒水喝。”
照顾着他喝了两杯水,又问他头是不是很疼,是不是想吐不舒服。
“不要不要!不吐,不疼!”严琅真是醉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着胡话,嘴里说的大概也都是让他爱而不得的那个人。
何瑞坐在床边,眼神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仔细看,却还是藏不住的有些泪光。
真是太残忍了,让他坐在这里,听着自己觊觎了多年的人,哭诉自己如何对另一个人的爱慕。
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他心里。
他却还要笑着鼓励他。
真是太残忍了。
何瑞手指紧紧的抓着被单,哪怕隔着层层布料,他都可以感受到掌心的刺痛。
“阿琅,我特别希望你能幸福,真的。”何瑞轻轻笑了下,帮他掖好被子,正要起身,手腕被紧紧攥住。
何瑞不解的回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掀翻到床上,眼前一晃,一个身影翻上来,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压住。
何瑞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目光混沌的人,心脏突然跳的很快,也没由来的有些紧张。
咽了咽口水,何瑞小声喊他,“阿琅……唔!”
话刚刚说出来,就被堵住了嘴唇,何瑞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这个吻带着酒气,十分霸道,却又有些幼稚,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进行,而毫无章法的舔吻着,只会蛮力索取,丝毫不知道有什么技巧,弄得何瑞有些疼,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呼吸交缠在一起,醉酒的人很不清醒,胡乱撕扯着,清醒的人却尚存几分理智,在胸口感受到凉意的时候匆忙按住男人大手,把他推开。
好在喝醉了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清醒了,蔫蔫的歪倒在床上,没了动静。
何瑞撑起身躯,恍惚了许久,摸了摸唇角的裂口,心里空荡荡的。
他偏头,望向一旁的人,微微笑了一下,很快笑容褪去,便是更深的惆怅。
醉酒之后的行为,自然是不能当真的,这种事,以后也不会再发生。
何瑞帮他安顿好,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一夜未睡。
次日醒来的时候,是清晨,昨晚他忘记关窗了,此时房间里全是湿漉漉的海上雾气,潮潮的,很不舒服。
何瑞睁眼,想起昨夜那个吻,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现在酒醒了,也该回到现实了。
掀开被子,一起身,却发现床边跪着一个人。
“啊!”
何瑞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跪在床边,低着头的那个人,是……
“阿琅?”何瑞眼神颤抖。
跪着的人巍然不动,紧紧低着头,也不知跪了多久,许久,才低声开口,声音嘶哑,“对不起。”
何瑞彻底愣住,“怎……怎么了?”
严琅慢慢抬头,眼睛里都是血丝,眼底也是黑青,看样子熬了许久,他静静地盯着何瑞,眼里满是坚毅,“何哥,昨天晚上,喝醉之后的事情,我记得。”
何瑞眼神颤抖,慌乱移开视线,攥紧床被,抿着唇,没说话,眼里却已经因为慌张而有些泪意了。
严琅看着他这幅样子,误认为他是被自己强吻了,觉得羞辱,甚至都不肯看自己。
攥紧拳,抵在膝盖上,严琅直直地跪着,声音掷地有声,“你要是对我生气,你就打我,骂我,何哥,我求求你,别不理我。”
这话一说出来,何瑞也愣住,瞳孔收缩,慢慢回头,望着跪在地上的人,“你……你什么意思……”
严琅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我昨天,亲了你。”
“……所以呢?”何瑞低声问。
严琅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大声说,“我一点都不后悔!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吧!我跪着呢!”
何瑞这会儿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许久,才伸手,拽他,“你先起来,别跪着。”
严琅听他的话,慢慢站起来,却因为跪的太久了,腿软且疼,一歪,又扑过去,扑到何瑞怀里。
何瑞下意识接住他,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在这跪多久了?”
“唔,早上四点起来的。”严琅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从他怀里退出来,坐到床边。
何瑞皱眉,“四点,现在已经七点了,你……你跪了三个小时?”
“……嗯。”严琅见着何哥还是这么温柔对待自己,心里忍不住有点放松了,舔了舔嘴唇。
何瑞急了,“你是不是蠢?怎么那么胡闹!”
严琅鼓了鼓脸颊,厚着脸皮顶嘴,“那也值得,我就怕何哥对我生气,如果能让你原谅我,跪一辈子也没事!”
“胡说八道!”何瑞真的要被气死了,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冷静下来,才有些心跳。
“你昨天,喝醉之后的事,你都记得?”何瑞试着问。
“嗯。我记得一点点。”严琅抿唇,抓了抓头发,悄悄打量他的脸色,“我把你压着亲的事……记得。”
听他这么大喇喇地提起,何瑞也有点面上挂不住,微红了,低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何瑞颤声问。
严琅咬咬牙,干脆厚着脸皮,不要尊严了,也不搞什么暗恋了,干脆摊牌,“何哥,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昨天做错了,你可以怪我,但我一点都不后悔,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那时候何瑞生病,严琅只是亲了亲手背,浅尝辄止,饮鸩止渴,后面越来越不满足。
想要抱抱他,亲亲他,再……再更亲密一点。
昨天虽然是酒意上头,但也不乏真心,趁醉装疯。
何瑞难以置信地抬头,“什么?”
严琅却以为他是厌恶自己的恶劣行为,立马又跪下了,低着头,埋在他膝盖里,语气卑微,“哥,我求你,不要讨厌我,打我骂我都行。”
何瑞被他抱着双腿,一时有些恍然,许久,才荒谬地笑了笑,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严琅战战兢兢地抬头,却看见他温柔的笑容,一时呆愣住,“……何哥?”
何瑞垂眸,紧张道,“你昨天不是失恋了,所以借酒消愁吗。”
“对啊!”严琅睁大眼睛,理直气壮,“我……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嘛……当然是失恋。”
不知怎么的,何瑞听见这句话,心里跳了一下,却不是疼的,而是,隐隐有些……期待?
严琅看着他脸色,探头探脑地望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伸手,轻轻晃了晃他的手指,“何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何瑞抿唇,“你说。”
严琅便厚着脸皮贴上去,“你……你能不能把我放在备选?”
“什么备选?”何瑞倒没明白。
严琅嘟囔着,“就,就是那个……如果你跟你喜欢的人不能成,你考虑考虑我呗?”说完,还觉得不够有说服力,立马心虚地补充,“你看我们认识这么久,知根知底,我会对你好的,真的……”
何瑞盯着他,突然笑了,笑容纯粹清澈。
严琅挠着头,“何哥,你笑什么?”
何瑞摇摇头,原来他们都在心里暗暗难过,以为对方心有所属。
100-想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严琅还晕乎乎的。
他不知道自己这事儿是成了还是没成,偷偷看何瑞的脸色,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平日里就是一副冷淡的表情,此时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起伏,倒是让严琅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
但严琅一根筋惯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直接,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也不肯把心思藏着,直接抓住了何瑞的手。
“何哥。”
正在穿外套的人愣了一下,回头看他,“……怎么了?”
备受冷落、心里患得患失的大狗十分委屈,巴巴的抓着他的袖子,小声说,“何哥……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嗓音哑哑的,似乎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跟平日里嚣张跋扈,鲁莽冲撞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让何瑞忍不住想笑。
看他笑了,严琅心里也在打鼓,但还是厚着脸皮拽了拽他的手,“别,别取笑我了,你给我个准话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何瑞笑着挣脱开他的手,在他失望的目光里,穿好外套,漫不经心的说,“啊,谁告诉你,我心里有人了?”
严琅呆了一下,“难道不是吗?你之前说你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你才拒绝了柯奕安的表白……”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也越来越心虚。
“所以你甘愿当备胎啊?”何瑞漫不经心的逗着他。
其实,何瑞心里已经很高兴了,这几天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昨天本来以为阿琅只是借酒装疯,那个醉酒之后的吻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记忆,再也不会有任何其他的。
没想到今天醒了,就有了这样多的惊喜,严琅跪下他床边的时候,他其实很惊喜,但不敢表现,怕自己自作多情。
“哼,备胎又怎么了,我愿意等。”严琅理直气壮的嘟囔着,“给你当备胎,又不是给别人……”
这话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舔狗,连何瑞都忍不住想要打断他。
“行了,别说了,别把我说的像个人渣一样。”
严琅颓丧的低着头,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指,特别卑微的说,“你要是不愿意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具体是谁,那你能不能至少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要好好学习一下。”
“你想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何瑞微微挑眉,嘴角噙着一抹笑。
大狗狗茫然的点头,“嗯,告诉我吧。”
何瑞望着他,突然坏笑了一下,飞速靠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很快退开转身就走,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茫然的大狗一个人在原地,慢慢睁大眼睛,像傻子似的,猛的抬起手摸在自己的唇角,沉默了几秒,然后突然喊了一声。
“我靠!何哥!”
大狗后知后觉追出去的时候,何瑞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严琅脸色爆红,心脏跳得飞快,却高兴得无法言喻,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阿琅!”
听见动静,何瑞一惊,连忙回头上楼,却只看见坐在台阶上傻乐的人。
严琅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眼睛里充满热情和兴趣,就像猎人锁住了自己的猎物。
“何哥——”严琅突然扑过来。
何瑞脸上烫极了,连忙躲开,慌乱地移开视线,低头转身就走,不再管他。
·
今天天气特别好,唐玉就赖了一会儿床,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点疼。
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总是烦烦闷闷的,脑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但迷迷糊糊的抓不到实体,细想的话头又会有点疼,干脆不想。
他最近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名、名哥哥……”
大兔子从床上撑起身躯,嗓音有些哑,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套间的客厅里就传来脚步声,男人急急忙忙的回到卧室,端着一杯温水。
“宝宝,醒了?来,喝点水。”男人声音温柔,面上的表情也是带着纵容的笑意。
唐玉睡眼朦胧的抬头看了一眼,就觉得好像有点看不清楚,只觉得这是刚刚醒来正常现象,也没有多想。
就着男人的手喝下一杯温水,嗓子也好些了,但昨夜做了噩梦,唐玉心里慌慌的,便忍不住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贴在他的胸腹上,轻轻蹭了蹭,“老公……醒、醒来的时候你、不在,我吓到了……”
“宝宝,怎么会吓成这样,是不是做噩梦了?”墨名榷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嗯……”唐玉软软糯糯的点头,声音很委屈,“做噩梦了,梦到、哥哥不要我了。”
他抬起头,眼睛里面泪汪汪的,“哥哥把我、送到船上,然后就、走了,我怎么喊,哥哥都不回头,嗓子喊哑了,你还是走了……”
墨名榷愣了一下,眼神颤抖,宝贝说的场景实在是太具象了,让人心脏都抽了一下。
唐玉没有看见他的表情,还是一个劲儿的在嘟囔着,“兔子哭、哭的好难受,哭的连、话都说不清楚,拼命的喊你,你头都不回一下,坏!坏死了!”
说着说着气上来了,兔子还锤了他一下,墨名榷无可奈何的微笑,握住他的小拳头,拉到唇边亲了一下,“好了,乖,只是梦而已。”
唐玉听了这话立刻破涕为笑,点点头,“嗯,只是梦、而已,哥哥不会、离开我,我知道,我也不会、离开哥哥。”
说完,使劲在他胸口蹭了一下,把鼻涕和眼泪都擦下去。
“哈哈哈……”男人胸口的衣料都被蹭皱了,无奈的摇头,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你这个小坏蛋。那我衣服擦鼻涕。”
唐玉脸红了,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还敢顶嘴了,“那也、也是老公的小坏蛋!”
“好好好,是老公的小坏蛋,再坏我都宠着。”男人手臂用力把他从床上抱起来,任由他像个小树懒一样挂在自己身上,抱着他去浴室洗漱。
唐玉摇摆着白皙双腿,挂在他身上,埋在他颈边,轻轻地默默地蹭,“老公,你身上好香呀,好喜欢……”
墨名榷偏头,吻了一下他的耳垂,“乖,老公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