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错了,我不该逼你
“但是即使这样又如何?”
“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相信任何人碰到你,都会不惜做个风流鬼也要拥有你。”
“可惜的是,即使做风流鬼世人也无法拥有你。能拥有你而做个风流鬼,我百里雪鹰还是幸运的。”她伸手轻浮地轻抚着姬清尧绝美的脸庞。
说完她竟然开始拆解他的衣裳,扔在了美人榻下。
院中的所有人都被她的无耻震惊到了。
姬清尧算是看清了这女人的无耻和不要脸了。所幸如今他虽是废人,但没有被锁链锁着就好。
眼看着药效起,姬清尧的眼眸开始发红,呼吸都灼热得烫人,清润好听的声音染满了欲色:“闭上眼睛!”
光听这声音就能让人浑身发软,如痴如醉。
此时饱含欲色的声音带着极强的蛊惑性,让人迷醉得晕乎乎的,这一刻哪怕是死都只想要听他的话。
百里雪鹰激动到心都好像快要跳出来了,立即闭上了眼睛,只等着那绝色美男亲吻过来呢。
只是期待中的吻并没有落下。
只听“砰”的一声响,吓得院中不敢抬头的众人慌忙朝姬清尧看去。
只见百里雪鹰趴在姬清尧身上,也懵怔地看着他,满脸血混着茶水往下淌,一手还捂着肩膀,血从手指间渗出来,染红了手指,滴在了被子上。
看样子是姬清尧用茶壶砸破了百里雪鹰的头,还用碎片迅速扎伤了她的肩膀。
众人都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喜他暂时幸免于魔掌,忧百里雪鹰发怒伤他。却都情不自禁满脸担忧地望着脸色青白,面容冷峻的绝色男子。
趁着百里雪鹰愣神的间隙,姬清尧毫不停歇地挥拳朝她的头部砸去,这一拳他用尽了全力。
可百里雪鹰武功高强,并非泛泛之辈,立即反应了过来,避开了这一拳,而后立即摁住他的双手。
她凑近他的耳边轻笑道:“听说他给你用了‘求//欢’,而我这颗叫‘寻//欢’,我倒是很期待你待会儿的表现了。”
姬清尧脸色瞬间惨白,这百里家的变态和无耻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这院中那么多人,他完全不敢想象等会儿的自己。
百里雪鹰却趁机用他自己的腰带绑住了他的双手,任由他挣扎了起来。
姬清尧趁着她吻他时,狠狠地在她的舌头上咬了一口,被绑住的双手也狠狠朝她头上再砸过去,痛得她立即松开了他。
他便趁机把她从身上掀翻下来,快速翻下了美人榻,不管不顾地把石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朝百里雪鹰砸去。
百里雪鹰舍不得下狠手,只能抬起双肘挡住,快速抖落了身上碎片便把跑开的人再次拽回来,摔倒在了美人榻上,自己也随即跟上。
强吻住他。
这用力的一甩,姬清尧的后背被坚硬的美人榻硌得生疼,让他有一瞬间感觉腰都要断掉了。
仅剩的轻薄里衣也被撕破了,欲而不色,有些狼狈又有些柔弱的样子,让百里雪鹰看了瞬间血液沸腾,撕扯的速度更快了。
姬清尧挣扎,百里雪鹰强/迫,两人就在这软塌上不停缠打纠缠了起来。
院里这群女人们急得全身冒冷汗,却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上忙。
百里雪鹰虽然有武功可她爱慕着姬清尧,不舍得伤他,姬清尧却可以毫无顾忌地想尽办法伤她。
情急之下,他在她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百里雪鹰痛嘶了一声,姬清尧趁此机会朝她肚子上狠狠一踹。
百里雪鹰终于痛得捂着肚子倒在了美人榻上,一动也动不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的姬清尧跌跌撞撞地下了美人榻,用牙齿咬开了手上绑着的腰带,系好衣裳踉踉跄跄地冲进了内殿。
在内殿他拿出床底下藏着的自己的佩剑“寒霜”,朝自己手臂上砍去,瞬间血流如柱。
可他好像不痛一般,反而兴奋地笑了:百里枭麒,你说,如果我这副身子坏掉了,你还能拿来制作僵尸吗?
他是被逼不得不答应嫁给他,可如果他逃不掉,那就只有一条路:毁了自己,毁了自己的身体,让他连僵尸都休想得到。
他是绝不可能真的嫁给他,给他生育子嗣的。
一剑下去还不够,他又砍下了第二剑。
可惜的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他的意识有些模糊,抓着剑的手也不是那样的稳,下手也不够精准,剑身偏了很多,并没有砍太深。
但随着血液的流出,他身上的药性也慢慢弱了下来,身上的热度也降下来了很多,但是痛感也更清晰了。
他再朝双腿上又各砍了一剑,只是药性弱了,力气也小了很多,加上失血过多,并没有砍得多深。
等百里雪鹰缓过来,追进内殿时,看到的就是靠在床边浑身是血的人。
见她进来,姬清尧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虚弱又挑衅的笑,挥剑朝着腿上又是一剑。
“不……不要……”百里雪鹰扑了过去,徒手握住了他的剑刃,不让他往下砍。
瞬间她双手也染满了鲜血,伤口深可见骨,可她此时并没有觉得有多痛。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逼你,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会强迫你了。”
她是喜欢他的美色,可也是真的爱上了他,舍不得伤害他。
只是在她的想法中,爱上了就要去争取,就要得到。
而且她和皇兄同时爱着同一个人,给与他双倍的爱,双倍的关心不好吗?
再说本来就有全家,甚至全族共享凤儿的说法,所以她想要为自己争取。
可她哪里会想到这人竟如此刚烈,为了不屈服于她,竟然挥剑自伤。
但她当然不会知道,姬清尧不仅仅是因为不肯屈服于她,而是不肯屈服于他们百里氏所有人,不愿臣服于抢夺了他姬家江山的叛臣贼子。
终究她是有武功有内力的,制止住了他自伤后,把剑抢了过来扔掉后就把人抱进了怀中。
她心疼了,真的心疼了,她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
她搂紧怀中之人大哭了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我……我带你去找太医。”
她把人抱起来就要往外走。
所以,等百里枭麒回到殿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院子瘫倒在地的女人,唯独不见了心尖上那个人。
地上还有他羽儿的红裳碎片,破碎得就像被暴雨打落的一地残花,塌上和周围的地上一片狼藉。
他脑中一片空白,心中恐慌,双腿颤抖地立马朝内殿飞略而去。
刚到内殿门口,他看到的就是百里雪鹰抱着衣裳凌乱甚至破烂,满身是血的姬清尧。
他眼眶瞬间就红了,伸手抢过人怒声道:“来人,把百里雪鹰押入死牢,听候发落。”
满脸泪痕呆愣着的百里雪鹰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向了她最尊敬的皇兄,满眼不可思议。
不过,看了眼满身是血的姬清尧,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低垂着头老老实实跟着侍卫们走了。
“羽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太医。”百里枭麒声音是哽咽的,颤抖的。
姬清尧脸色苍白地朝他露出了个虚弱的清浅笑意,让百里枭麒心疼的同时,又很是受宠若惊。
他抱着人迅速朝太医院飞去,并没看到他怀中人露出了一抹失望遗憾的神色。
等到了太医院时,失血过多的人早已昏迷过去了。
“沐裟还没到吗?”百里枭麒看着殿内忙碌着的赵太医,眉头紧拧着,焦躁地问旁边的侍卫。
“回陛下,风亭统领亲自去请了,想来应该快了。”
正说着就见风亭领着沐裟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沐裟快点给他看看。”百里枭麒赶紧拽着沐裟朝床边走去,赵太医暗暗松了口气,立即让出了位置站到了一边。
“左手和左腿分别有两处剑伤都深可见骨,再深一些就可以把骨头砍断了,所幸剑不稳,偏了很多。右腿一处剑伤,同样严重。他到底怎么啦?怎么被你锁在深宫内院还能伤成这样?”沐裟一边检查一边说道。
百里枭麒愧疚地看着姬清尧,竟无言以对。
“他,他这是自己伤的自己?除了外伤,他还中了催/情/药。从他放血的程度、血色和气味来看,是‘寻/欢’。所以他自伤是为了解催/情/药的药性?”
百里枭麒一听,心中更是心疼得揪成了一团,对百里雪鹰的恨也更深了一层,她竟敢再次给他下催/情/药/强迫/他。
想来她当时也被他挥剑自伤的刚烈样子吓倒了,才没有像以前一样辩解吧。
要不是他用这样极端的方法解了毒,那他岂不是要被她玷污强占了?
百里雪鹰,真该死。
沐裟才不管他的想法,感叹道:“我就真的不明白了:人家要是能得到一个凤儿那都是受宠若惊的。人家的凤儿是用来宠的,你们百里家的凤儿是专门用来伤的。”
帝王紧紧握了握拳低沉的声音只挤出了几个字:“都是我的错。”又忍不住担忧地问:“他怎么样?”
“放心,还死不了。我倒是觉得他早点解脱也好,省得被你磋磨。”
等沐裟把姬清尧的伤处理好,帝王才暗暗松了口气,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成婚时能不能痊愈?”
“要看他自己的恢复情况。不过,八成不能。伤筋动骨一百天,他骨头虽然没有断,但还是伤了筋骨,得多休息。”
第四十二章 百里枭麒,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百里枭麒坐在床边,轻轻握着爱人被瓷器碎片扎破的手掌,眼中满是心疼,心情无比的复杂。
刚刚风亭已经仔细查过问过了那些女人,当时的情况姬清尧貌似明明有求救的机会,凤阳殿外那么多的侍卫暗卫,只要他喊一声他们就会冲进来救人。
可他没有,他全靠自己。靠自己挣脱了百里雪鹰的强迫,还用自伤的方式放血解了“寻/欢”的药性。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姬清尧还是那个姬清尧,一点也没有变。他就是不想嫁给他,表面温顺臣服,实际上仍然是那样倔强,那样的刚烈。
他这是在不惜以自伤的方式暗暗拒婚,至少可以延迟成婚的时间。
二来,受伤了还可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承宠。
三来可以报复百里雪鹰对他的屡次侵犯。
还真是一石三鸟啊。果然当年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就是不一样,心思还真是一点都不简单。
可他也太狠了些,也太不爱惜自己了,竟然拿自己的身体去设计,去赌。他不禁想问,他就真的不怕赌输吗?
但既然这样,他就更应该让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做,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他的临幸不会停止,他的婚礼也不会改变,他不但改变不了任何结果,还会因他伤害自己的身体加大他对他的惩罚。
只有这样才能杜绝他以后再犯,就如那次他故意喝海鲜粥让自己过敏一样。
所以,他不能心软,他得狠一点。
当然百里枭麒不知道的一点,也就是姬清尧这样做的最主要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这样简单:姬清尧原本是想要砍了自己的四肢,然后再自我了断,这样百里枭麒就再无法把他的尸体制成僵尸了。
毕竟没有腿的僵尸怎么走路?丑陋不堪的死尸也没有制成僵尸的必要了。
只是让比较他遗憾的是,“寒霜”是把软剑,没有武功使用起来会很费劲,加上他当时意识不够清醒,力气不够大,没能把四肢砍下来而已。
不然哪里有他百里枭麒惩罚他的机会?他挥剑一抹脖子,让他百里枭麒的爱见鬼去吧。
“你是神医,你一定能办到的。我要他能和我正常完婚。”百里枭麒的语气严肃而认真。
“我只是大夫,不是神仙,我尽力。”沐裟叹了口气有些无语,这人真的没有心。
城西尚书府。
一暗影落在书房里。桌案后俊朗的男人抬头看清来人,立即站起了身,暗沉的声音也难掩担忧:“他怎么啦?”
“回主上,他今日遭百里雪鹰强/迫下/药,差点被……后来他自伤解了药性,被百里枭麒抱去了太医院。”
慕云枫的声音都带着微微颤抖:“他伤得怎么样?可重?”
“太机密了,探不到细节,但看样子,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事实上能探到这个消息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百里枭麒,你把他强行夺走了,就是这样护着他的,爱着他的吗?你就是个废物,你就是个只顾权势的人渣。
可恨,偏偏这人渣还独占了他的挚爱。他紧紧握着拳头,朝着书案上狠狠一砸,书案立即碎裂,屑末飞扬。
百里雪鹰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掌中内力只朝地上的桌案碎片扫去,霎时那几块碎木片便成了齑粉。
“百里雪鹰人在哪?派暗夜盟去杀了她。”
“被百里枭麒打入了死牢,听候发落。”
“既然这样就让她多活几天吧。继续盯着,他有什么事立即来报。”
“是!”
慕云枫跌坐在椅子上,他还记得上次暗线来报,说百里枭麒押着原昭国百官在凤阳殿外,被逼着听百里枭麒临幸他的尧儿。
百里枭麒不但用百官的性命胁迫他,他的尧儿还被喂了“求欢”,那声音外面都清晰可见,最后被逼无奈才答应下嫁。
那次他抱着姬清尧的衣裳彻夜未眠,心痛、愧疚、悔恨像一把把尖刀直插心脏。
从那时起他就决定:一定要把百里枭麒对他尧儿的伤害十倍,百倍,千倍地讨回来。只是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布置一切。
尧儿,你等我,等我带你离开。
姬清尧是次日傍晚醒来的,之前下手的时候倒还没有觉得多疼,可如今只是觉得全身都疼,疼得他只抽气。
“现在知道疼了,下手的时候怎么那样狠?”
姬清尧还没来得及动弹,耳边就传来一成熟低沉的声音,有些无奈,又有些责备甚至还有些不悦。
这声音这样熟悉又恶心,化成灰姬清尧都认得出来。
他转头朝床边看去乖顺道:“臣见过陛下。恕臣无法起身行礼。”
“羽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又一次被歹人伤害了。不过,我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百里枭麒的声音中饱含着浓浓的自责和愧疚。
“多谢陛下替臣做主。”姬清尧淡淡回道。
“羽儿,既然醒了,那我喂你喝药吧。”他端起床头的药,却不直接舀给姬清尧,而是自己含了口凑到了美人唇边,竟还是要口渡。
姬清尧也任由他口渡进来,即使药汁苦如胆汁,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就好像只是喝了口水似的。
百里枭麒有些不解,世人皆怕喝药,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曾经的九五至尊,锦衣玉食,应该更讨厌喝药才对。
他这样乖顺反而更让他心疼,直起身便道:“喝完我给你拿颗蜜饯吧。”
“谢陛下,不用了,我……臣不怕苦。”
哪里有真的不怕苦的,只是他比别人更能吃苦,更能忍罢了。他从来就不是娇气的人。
比起这些日子吃的苦,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世人都怕喝药,你为何……”
“臣是男子能吃苦,没有那样娇气。”
他若是撒撒娇,怕苦,百里枭麒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他越是这样,他越心疼,他不喜欢他暗暗隐忍的样子。
不过,他不能心软。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那就好,我会尽量轻些,尽量不弄疼你。”百里枭麒一边说一边脱下外衣就要上//床。
姬清尧瞬间有些迷茫,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要做什么?
姬清尧开始恐慌了起来:“陛下,您这是……”
“羽儿,我想要你,我想要临幸你。”此时他已经上了床,脱光了。
“可是,陛下,臣还伤着,恐侍候不好陛下。”姬清尧慌乱道,他情不自禁就要往后挪去,连身上的伤被扯开了渗出血也没空去管。
“我不介意。你躺着不用动,我动就好了。”
“为什么?”姬清尧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没有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脸上是入戏后的失望和心痛,眼中甚至还莹着泪光。
“羽儿,上次你吃海鲜粥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决不能纵容你以自伤的方式达成任何目的,不然这次轻饶了下次你还会再犯。所以,这是对你的惩罚,让你记住,以后不能再自伤。”
“可我明明是为了自保。难道你要我任人凌辱吗?”姬清尧伪装成的失望越来越明显了,但心里却也越来越沉。
“你有机会求救。”
“呵,求救?我被百里雪鹰点了穴啊,怎么求救?”
“你的侍卫和暗卫为何会全部在殿外?你不就是怕他们见到我的真容吗?喊他们进来难道要让他们看我是怎么被凌辱的吗?还是让他们看到我中药后的样子,让他们直接加入凌辱我的行列中?”姬清尧痛苦地声声质问道。
无论如何,他自己想办法自保就是没有错。
“我当初被欺负的时候你在哪?我放血解毒,你还要惩罚我?我是不是就该被那些人都凌辱一遍你才满意?”
“对不起,那的确是我的错……”男人垂眸低低道,这一刻他是真的要心软了。
“呵呵,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你爱的不还是这副身体?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你从昭国皇宫抢来的……一个玩物罢了。”姬清尧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丝绝望,泪也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落,砸在了枕头上,洇湿了一大片。
表面是臣服之后对依附之人的失望,实际是愤怒和恨。
他就是不想要承宠,只要能不承宠,他可以装到底,可以力争到底。
“羽儿,抱歉,是我不好。但你不应该把自己伤成那样。太医说你解毒不用砍那样深,可你貌似用尽了一切力量想要伤自己。这点不惩罚不行。”说完,他就开始拆解绝色美人的衣裳。
因为怕弄痛他,男人显得珍惜而小心翼翼。
“百里枭麒,你这个禽兽,我诅咒你断子绝孙。”姬清尧再也不装了,咬牙痛恨骂道。
百里枭麒苦笑了一下:他以为他真的变了,结果姬清尧还是那个姬清尧啊,哪怕再卑微的臣服,他骨子里的倔强和刚硬都难消除,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羽儿,给我生孩子吧。能给我生孩子的只有你,所以我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孩子,你不能诅咒自己的孩子。”帝王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温柔道。
声音温柔,可手一点都不客气地已经伸向了绝色美人……
痛,全身都痛,痛到浑身发抖。
可即使再痛,他也忍不住挣扎,大不了拼了这条命,即使做不到同归于尽,如果让自己死在他面前,那大概是对他最好的报复吧。
所以他露出嗜血与挑衅的笑,这表情在满脸清泪,睫毛都沾着雾气的脸上多少有些怪异。
果然下一刻他身上的伤口就全崩了,血渗透了大红色里衣,他却仿佛不会痛似地还在挣扎。
百里枭麒眼眸发酸,鼻子也在发酸,停了下来声音哽咽道:“羽儿……你为何要这样倔?”
“百里枭麒,你为何会是人?”
百里枭麒只得点了他的穴:“不管你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今日我会临幸你,七夕我们的婚礼也照常举行。”
再也动不了的姬清尧好像被卸去了所有力气似的,只是眨了眨沾满雾气的眼便阖上了眼帘,拦住了所有奔涌的泪。
可眼眶太小了,哪里装得下那么多泪?泪很快就溢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七夕,是他的生辰,所以他才想要拖延不在这天成婚。
他不想要他最重要的一天,独属于他自己的一天,曾经充满美好快乐的一天被染上百里枭麒的污色。
可他已经妥协了,已经臣服了,已经答应嫁了,为何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都达不成?
伤再痛也比不过被百里枭麒强/行占/有的痛,比不过心痛。痛到呼吸都好像掺着砂砾,只刮进肺里,连呼吸都是那样的痛,痛彻心扉。
可对于百里枭麒来说,为了给他的羽儿保留最后的尊严,他是绝不可能暴露他的真实身份的,那他就无法给他庆祝生辰,那便只能通过其他方式变相给他过生辰了。
成婚纪念日便是个很好的借口。
“羽儿,放松,不要抗拒,不要排斥,会伤了你自己。”
姬清尧显然不会理会他,可嘴唇被吻住,牙齿被撬开,一小块药丸就被顶进了喉咙,被逼着吞了。
姬清尧心中一惊,心只沉入了万丈深渊。他知道这是什么。
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能做到如此残忍,为什么能如此狠毒。
耳边满含欲色的声音却沙哑道:“有了这个你便不会再拒绝,不会再痛,会舒适些。”
姬清尧笑了,笑得很灿烂:“你还真是‘好心’啊。”只是笑中伴随着的却是大颗大颗的泪珠。泪珠只狠狠地往下砸。
后来,他也确实没那样痛了,甚至解了穴也没再反抗,还无法自控地迎合,陪着那恶魔欲/海浮/沉。
可他的心也慢慢枯萎了,快死了。
药只下了一小块,药性虽然依然烈,但时间不久。
没多久药性解了,人就昏了过去。
百里枭麒终于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望着身下浑身是血的人。
他抬手帮人把未干的泪抹干,把人抱进怀里竟痛哭了起来。
这一刻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坚持要惩罚他。
想到怀中人浑身的血,想到他绝望的脸和泪,他的心就像被刀剐了一般痛彻心扉。
他感觉如今的自己好像个疯子,连他自己都不明白,都看不懂自己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护着怀中之人,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他,让他爱上自己。
他又疯了般地抱着人去了太医院。
赵太医敢怒不敢言,只暗暗地不停摇头叹息。
第四十三章 “求你……帮我……”
沐裟一出宫门就快步朝马车走去,用最快的速度上了马车。
可一上马车就吐出了口血,手捂着心口处冷汗直冒。
银离慌张地拿出药瓶倒了几颗药喂给了他,哽咽着喊道:“公子,你怎么啦?”
“我,没事。”
“还没事,自从下了山之后,你的心疾都发作多少次了?前些日子才发作呢,如今又发作了。下山之前宫主就吩咐过,你不能受刺激,不然心疾就会复发”寿数不长,甚至有可能会活不过五年。
“找凤子花,不惜一切代价,越快越好……”沐裟并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说完竟直接晕了过去。
银离不停抹眼泪,他是从小跟着沐裟长大的,他的公子天资聪颖,武功高强,医术出神入化,他一直把他当亲哥哥。
在他心目中沐裟就仙神似的俊逸出尘而圣洁,他敬重他,崇拜他。
可老天却不公,让他的公子一出生就患有心疾,注定寿数难长。
若休养得好,还是能活个四五十岁,如今他才二十岁呀,照这样下去,怕活个二十五岁都难。
从受伤被百里枭麒强/制/临/幸的次日起,本就食欲不太好的姬清尧更是食欲锐减,这还是百里枭麒没来的情况下。
“孩子啊,上次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黄姑姑愧疚道。
“不关你的事。她们……怎么样了?”
虽然他对那些女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是她们屡次帮自己,却屡次被牵连,他怎么也过意不去。
“她们还好,每人被罚了五十板子。最近都在养伤,养好伤肯定就又活蹦乱跳地跑来请安了。”黄姑姑温和地笑道。
虽然那夜百里枭麒一夜没睡,更是懂事之后第一次哭,还哭了很久。
但晚上,他还是跟昨夜一夜,照样点了姬清尧的穴临幸着他,怕他痛,依旧给他喂了点药。
他想,他不能心软,既然已经狠下心来了,那就更不能心软。
这次心软就是对他下次的心狠,就是给下次的姬清尧递的刀。
姬清尧无法挣扎,无法抗拒,只能继续沉/浮。
才过了几天,姬清尧就清减了很多,脸上也没了一丝红色,只余苍白。
不吃饭还可以喂些参汤和补汤,可不喝药就不行。他本就失血过多,补气益血的药,治伤的药不吃的话,不但气血亏虚对身体不好,还容易影响怀孕,伤也更难痊愈。
而且这些药可是沐裟特意配的,能让他的伤好得更快。
可姬清尧如今连粥饭都吃不下,又怎么喝得下那些苦涩到令人反胃的药?
百里枭麒却认为他有可能是故意不喝药,想要拖延伤势的,至少会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
为了让人喝药,他只能威胁道:“如果你不喝,我就给你喂‘求 欢’。”
姬清尧只得忍着恶心喝药,可最终还是没喝完,百里枭麒便亲自口渡喂给他。
结果他一喂,才喂一口他竟还全吐了。
百里枭麒还真喂了他一小块“求 欢”。
“求你……”
“求我做什么?”
“求你……帮我……”
“那你还喝不喝药?”
“我喝。我喝,求你……”姬清尧拉着百里枭麒的衣裳,满脸渴望地望着他。
“好,那你先喝完药,我再给你。”
姬清尧看了那药一眼,情不自禁地往后挪了挪。
“你有两个选择:一喝药,二吃它。”百里枭麒脸色有些沉。
他不能这样纵容着他,不然,他每天都不喝药,那伤就好不了,他们的婚礼就不能如期举行。
“我喝药。”姬清尧听到他的话立即开口,端起药就喝。
“别急,小心呛到。”百里枭麒舀了一口水喂给他,声音温柔了下来。
见姬清尧又有要吐的迹象,他急忙道:“不许吐,你要是吐了,我就每夜都给你喂求 欢。”
姬清尧用尽力气忍住了,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随时都有可能吐,再也喝不下一口,可碗里还剩一小半药汁。
药效也越来越强,让他整个人都如在火上炙烤。
“还剩一些,喝完,喝完我马上给你。”帝王的口气又严厉了一些。
姬清尧尽力压制着体内的翻腾,又喝了一口,可药汁一入口,体内的翻腾更厉害了,再次把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
体内的药也再控制不住了,他伸手拉住了百里枭麒:“求你,求你,求你帮帮我……”
他的眼睛已经雾气蒙蒙地,意识也不太清醒了。
百里枭麒看着桶里吐的东西,看着姬清尧因趴到床边而崩开的渗血伤口,内心如刮骨剜肉般痛,脸上却阴沉。
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他也想让姬清尧了解这一点,所以故意强硬道:“你既然不喝药,那便吃祂吧,我再满足你。”
姬清尧被百里枭麒捏着下巴,更是频频作呕,整个人痛苦不已,可百里枭麒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根本无法挣脱。
好不容易结束,姬清尧又吐了个天翻地覆,可惜的是他早已没什么东西可吐了。
即使他把所有东西都吐了,“求 欢”却一点也没影响药效。
这又是很难熬的一夜,半个时辰后,药解了,姬清尧一身除了汗水就是泪水,还有血。
饶是如此,百里枭麒还是让人重新熬了药来。
他端着药,狠着心道:“羽儿,真的不喝药吗?看来,我很有必要去把我的岳父母请来了……”
“不,别,我喝,我喝。”姬清尧恐慌道。
百里枭麒还把他当做了黎溪雨,如果去找“她”的父母,随便一调查就能发现问题,那他的身份就很会受到怀疑,说不定就暴露了。
百里枭麒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用这个威胁他的。
而姬清尧会因为担心真实身份暴露慌张,也可以被认为是因为担心“父母”。
姬清尧刻意让自己想起灭国那一日皇宫的情景,想起百里枭麒的狠毒,以此来转移注意力,把这药当做百里枭麒的血来喝,当长渊兵的血来喝。
这样反而感觉好了很多,但他不敢停,一鼓作气喝完了。
一喝完嘴里就被塞了颗蜜饯,甜丝丝的感觉传来,他倒是没再吐。
姬清尧是真的怕了百里枭麒,从翌日起,他吃饭时就把那饭当百里枭麒的肉来吃,喝药就当做他的血来喝,他倒是没再吐了,只是嚼得狠,吞地狠。
这更证实了百里枭麒认为姬清尧昨夜故意不肯喝药,就是想要拖延伤势的目的。
这又是属于自伤的一种,让他又气又怒,让他觉得不罚不行,就得让他记住教训。
所以晚上当百里枭麒要再给他喂“求 欢”时,姬清尧完全是震惊的。
他慌张开口:“我今天有吃饭,有喝药,不要……不要……”
他不顾伤势拼命往后退去,伤口再次崩裂开了。
“你竟是为了拖延伤势才不肯喝药。而且我昨日就说了,你要是吐了,我就每夜都给你喂‘求 欢’,后来你还是吐了。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说了每日喂你‘求 欢’就每日喂你。”
“不,不要……”姬清尧惊恐道,为了逃离这恶魔他甚至不顾一切地往床下跳去,本就受伤的腿这样一跳怎么得了?
钻心的痛和无力感让他直接跌到在了地上,即使这样,他也强撑着站起身,不顾剧痛跌跌撞撞地朝殿门口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伤口早就崩裂开了,走过的地方都是一个个血脚印。
百里枭麒见他这样,眼睛发红,又气又怒又心疼。
他冲过去把人抱了回来,怀中人还在不停挣扎着。
百里枭麒只好在他臀部用力拍了一下,狠声道:“要是成婚那时你的伤还没好,我就把你父母亲请进宫里来,让他看着我是怎么临幸你的。”
姬清尧终于停下了挣扎,却用力朝他的胸膛猛地一撞,猝不及防之下百里枭麒竟然被撞得松开了手。
他要再接住人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姬清尧就那样摔在了地上。
“啊……啊……”声音撕心裂肺,其中的痛苦和绝望让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他双手用尽力气地朝前爬去,即使他知道这只是徒劳,也没有停下。
百里枭麒立即把人紧紧地抱进了怀中,再也忍不住了,哽着声音道:“羽儿,我到底该怎么对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倔?”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声音是黄姑姑的:“陛下,开开门,陛下快开门啊。”
“陛下,请你不要伤害他,你不能伤害他。”声音已经哽咽了。
“陛下,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伤心。”
“百里枭麒,你怎么能对他这样狠?”
听到这一句,姬清尧终于抖着身体哭了起来,竟然还有一个人会为他求情,会为他不平,会为了他不惜忤逆百里枭麒,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接着就听到小葫芦的声音哆哆嗦嗦传来:“陛下,太后娘娘有事找您,请您立即去安康殿。”
百里枭麒始终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把姬清尧抱到了床上,温柔地亲了亲他的脸。
可他说出的话却向尖刀一样狠厉:“羽儿,我是爱你!可我也说过,我不允许你自伤。之前你不喝药,今日/你屡次自伤,不罚你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地自伤。所以……”
药被推进了喉咙,唇就被封住了……
就像一把剑插在了心口喉头,却让他不能生不能死。
这夜不但被喂了“求 欢”,还被用了其他东西。
从这夜开始姬清尧都得被喂了东西承受宠/幸。
第四十四章 臣侍拜见陛下!
那些日子凤阳殿的殿门是锁着的,里面无论日夜都没有点灯,甚至所有的帘子都被拉起来了,整个殿内都是黑的,没有一丝光亮,逼仄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本就伤着的姬清尧总是昏昏沉沉地躺着,每夜都被那些药折腾得不能生不能死。
那是比在密室还要恐怖,比那日凤阳殿被逼臣服还要黑暗难熬的一段日子。
他挣脱不了,更没有力气挣脱,也不敢了。
百里枭麒就像恶魔一样的声音,总会在他耳边响起:“羽儿,记住这些日子,记住这些日子的惩罚。如果下次还敢自伤,我会加重惩罚。听话些,只要你听话些,爱惜自己的身体,好好跟我过下去,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他要用最强硬的手段,彻底断了姬清尧任何想要伤害他自己的念头。
姬清尧听到这话总是浑身颤抖。他是真的,真的怕了百里枭麒,从骨子里开始怕了。
他不知道的是,每一夜百里枭麒都彻夜难眠,心尖上的人被自己这样折腾伤害,他也心疼啊。
此时他才发现,爱一个人很简单,可要两人相爱并没有那样简单。
百里枭麒始终不明白,他只是想要他好好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而已,为什么就那样的难?
为何他总是要那样的倔,那样的决绝,就是不听他的话,非得逼着自己惩罚他?
但凡他服点软,听话一点,他又怎么会舍得伤他一丝一毫?
终于在半个月后,也就是七月的时候,百里枭麒打开了凤阳殿内殿的门。
中午姬清尧才醒过来,醒过来看到的就是亮堂的内殿。
他不知道该做何感想,但眼睛却湿了,他再一次劫后余生了。
他挣扎着靠坐了起来,慢慢地下了床,可双腿的伤本就未好,加上昨夜被百里枭麒狠狠地临幸,他双腿又痛又无力,刚一站起来就要摔倒在地。
“孩子……”黄姑姑惊呼一声冲了过来,扶住了他。
“孩子,你伤还未好……”
“黄姑姑,我想要去外面躺着。想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他哑着声音道。
这段时间被迫囚在暗无天日的内殿里,被那个恶魔不停地强迫折磨,如今他只想要逃离。
黄姑姑每日守在外面,自然知道每一夜殿内发生的事了。听到这声音只觉心疼,抬手只擦眼睛:“好,那你小心些,我扶你出去。”
可姬清尧的双腿根本没有一点力气,纤长的身子几乎都靠在黄姑姑身上,全靠黄姑姑半扶,半撑着过去的。
饶是如此,短短一点路,两人也走了一刻钟才到。
塌上的凉席下黄姑姑早就垫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躺着不会那样硬,会舒适些。
姬清尧躺在软榻上望着头顶繁盛美艳的凤凰花,只觉才短短半个月却恍若隔世。
这久违的新鲜空气,这久违的花香,这久违的光明都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来之不易。
“孩子,这是百里雪鹰差人送来的,你要不要看一下?”黄姑姑拿了个东西过来。
是一块绢布。
姬清尧点了点头,绢布被打开,上面竟然写满了字,看那些字竟都是用血写出来的。
“贵妃敬上: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如今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只求你能好好的。曾经我一直认为喜欢就该去争取,就要占有,可那天看到你满身是血时,我才明白,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我才终于醒悟,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占有,更不应该不顾人的愿意强取豪夺。我终于明白了皇兄的想法:如果真爱一个人是不愿意跟任何一个人分享的,所谓的共享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从此我对你的爱会深埋藏在心底,但若你需要我做任何事,我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最后祝愿你一生都能幸福快乐。百里雪鹰搁笔。”
“她还在死牢?”姬清尧懒懒地,漫不经心地问。
“前几天听说她抢了狱卒的剑在自己双腿上,手上分别砍了四剑,说要双倍还你。狱卒被吓倒了,就去请了沐裟神医。百里枭麒还亲自去看了,现在还在死牢里。”
“嗯。我知道了。”他是真的累,没有什么精神。
午后,百里枭麒回了凤阳殿,黄姑姑见到他直接无视了。
帝王也不恼,只轻声问了一句:“他用了午膳吗?”
“随便吃了几口。恕我直言,再折腾就真的把人折腾死了。‘您’不心疼,我心疼,爱他就好好爱,不爱就放了人家,别再祸害人家了。”
“我知道。”
见爱人躺在软榻上午睡,他快步朝人走去,怕吵醒他,到近前时刻意把脚步放得很轻。
他在绝色美人面前轻手轻脚地坐下,美人也没任何反应。他想,大概是昨夜太累了吧。
怕惊醒他,他只敢静静地坐着看着他,连伸手抚摸一下他都不敢。
他的羽儿又消瘦了很多,脸色也更白了,仿佛都白到透明了,精神也差了很多,要是往常,只要他没昏迷,自己一靠近他就会醒来。
可如今他都坐这里好一会儿了,他都没有醒。自责、悔恨、愧疚又如茅草般在他心底疯长。
每到这个时候他的心就开始抽痛了起来。
良久,塌上绝色美人才悠悠醒转。
等看到塌边坐着的人时,他立即挣扎着爬了起来,不顾腿还痛着跪在塌上全身颤抖:“臣侍拜见陛下。”
这“臣侍”两字就如世上最锋利尖锐的刀剜在百里枭麒的心上,鲜血淋漓,痛得他想要捂住心口。
见到姬清尧浑身恐惧到颤抖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在颤抖。
对呀,那段把他困在黑暗的凤阳殿内的日子,自己对他做的事,真的就是对一个床奴、侍宠才会做的事。
他的眼中已经湿湿的,伸手抬起绝色美人的下巴,看到的除了恐惧就是惊慌,再没有其他。
他再也忍不住把人搂进了怀中,良久没有说话。
怀中人也并未挣扎但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却一直在发抖,怎么都抑制不住。
“羽儿,别怕。只要你不再自伤,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此刻来是想问一下,你想要怎么处置百里雪鹰。”百里枭麒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温柔,甚至轻柔。
仿佛怕惊走一只美丽而脆弱的蝴蝶似的。
“陛下做主便好。”他的声音仍然是沙哑着的。
“你不想报仇?不想杀她吗?”
姬清尧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
“睡醒了吗?要不再睡一下吧?”
绝色美人:“谢陛下,臣侍已经睡醒了。”
“听说你午膳没怎么吃,我再喂你吃一些吧。”
姬清尧的身体抖得更加剧烈了,紧张道:“不,不用了。陛下,我,臣侍下次一定会好好吃。”
那次被强行喂药的事,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里,他已经怕了。
姬清尧这个样子,让百里枭麒很难受,很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怀中人放松些,不再怕他。
曾经的他总希望这人臣服于他,听他的话,可如今这人很听他的话,很乖顺,甚至很怕他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要的不是这样的臣服,不是这样的听话。
他只是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怀中人的背,安抚着他:“羽儿,别怕,我不会再逼你了,我只是,只是想要为你做些什么。”
姬清尧没有再开口,因为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了。
很快,黄姑姑就端了一碗桂圆银耳莲子汤上来:“孩子,这是桂圆银耳莲子汤,多少吃一些吧。”
“我来喂你。”百里枭麒把碗接了过来,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喂了过去。
姬清尧也只能张嘴吃着。
他喜欢吃桂圆,可这段日子,百里枭麒往他身体里放了不少东西,一想到那些东西,他就桂圆也吃不下了,直觉得恶心,才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这次百里枭麒倒是没有勉强,他不吃了,便随他。
“羽儿,我去处理点事情,处理好了我再过来,你再躺躺。”他放开了怀中之人,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臣侍恭送陛下。”姬清尧恭敬跪在床上,行礼道。
帝王急忙扶着他躺下,鼻子发酸,微红的眼中难掩心疼:“羽儿……我说了不要再给我行礼。你还伤着,好好休息吧!”说完叹了口气才离开,离开后就去了西院。
他对六国那六人道:“七夕那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好好准备,别让我失望。”
“是!”六人都很兴奋,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晚上百里枭麒回来时,姬清尧早已经吃完了晚膳。就是因为不想和他一起吃,他才让黄姑姑早点给他传膳的。
百里枭麒怎么会不知道姬清尧所想?心里有些难受,可他什么也没有说。
但他总算做了一次人,晚上并未对姬清尧做那些禽兽之事,只是搂着他不停地亲吻着他的额头,亲吻那朵凤凰花凤印,一遍一遍又一遍,动作温柔至极,好似带着歉疚和补偿。
姬清尧却浑身又在不停地颤抖着,一直紧绷着神经,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又兽/性/大/发,对他做那些事。
直到男人低沉的嗓音轻声道:“羽儿,累了吧?早点睡吧!”
他一边说,还一边安抚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这些日子身体积累下来的疲惫便排山倒海般朝姬清尧袭来,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百里枭麒心疼地抚摸着他消瘦的脸,抓着他的手举到唇边轻轻亲吻,口中却喃喃道:“羽儿,对不起,对不起。愿你以后都能好好的,能一直安康快乐!”
第四十五章 你骂我没孩子,我罚你生孩子
次日姬清尧在外院躺着,黄姑姑见他一直盯着头顶的凤凰花看,便温和开口:“孩子啊,要不我给你摘些花下来做凤凰花饼?”
姬清尧一听立即精神了些问道:“你会做凤凰花饼?”
“我会,虽然做得不是太好,但是你可以尝尝。”
“好。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凤凰花饼了。曾经的凤凰花饼都是我母亲给我做的。后来她去世后,我就再没有吃过了。”说完,他的神色又暗淡了下来。
黄姑姑摘了些凤凰花就去凤阳殿的小厨房做凤凰花饼了。
之前是姬清尧不喜欢那些人在凤阳殿内伺候,便把小葫芦和小喇叭赶了出去,只留了黄姑姑。
但因为上次姬清尧被百里雪鹰欺辱受伤的事,凤阳殿里就不止黄姑姑了,帝王又把小葫芦和小喇叭召了进来。
这两个太监也有武功,而且武功不错,做事也利落,就是那满脸的谄媚总让姬清尧不舒服。
没有好主子,哪有好狗?他很不喜欢那禽兽派过来的这两条狗。
黄姑姑在时,姬清尧是不让他们近身的。
见黄姑姑走开了,他们立马过来伺候在侧,一人站在姬清尧的床边给他扇风,一人给他煮茶。
这奉承谄媚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姬清尧立即皱起了眉头。
“主子,正月十五元宵节那晚,本来陛下要杖毙奴才们的,是您的一句话救了整个凤阳殿的内侍和暗卫们,所以奴才感激您。奴才小葫芦愿为主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还有,上次您离宫,陛下原本也是要严惩奴才们的,结果黄姑姑说了句‘惩罚了奴才们,贵妃回来了定然会自责愧疚的’,所以陛下就又一次饶过了奴才们。所以奴才小喇叭也愿为主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哦?好啊。那你们两骂‘百里枭麒禽兽畜生’、‘百里枭麒断子绝孙’我就相信。”姬清尧冷笑道。
表忠心不用给出任何诚意,无需付出任何代价的话,那未免太简单了些,随口说说就能表忠心换取信任,再套取信息,那那些拼命厮杀流血流汗的又算什么?
两人脸色霎变。
犹豫了一下,小喇叭先开口:“百里枭麒禽兽畜生。”
小葫芦只好也跟道:“百里枭麒断子绝孙。”
见他们只说了一句就停了,姬清尧挑眉道:“继续啊,我的意思是说一百遍。就一遍能说明什么?”
最好就是能让百里枭麒亲耳听到。让他亲身听他自己养的狗骂他,不知道他到底会是什么想法。
那应该是很有趣的吧。
两人听完只抹汗。
“不骂就滚。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在我这里表忠心的。既然是百里枭麒的狗,就滚回他的窝里,不要在我这里脏了我的地。”
“百里枭麒禽兽畜生……”小喇叭先被姬清尧一句怒斥吓得立即开了口。
“百里枭麒断子绝孙……”小葫芦也连忙跟上。
姬清尧也懒得理他们,更不会无聊到给他们数数。如果连次数都要作假,那还谈什么忠心?
虽然他知道无论怎么样,他百里枭麒的狗就不可能会对他百分百的忠心,但他只是想身边能有一两个不给他添乱的就好了,能让他看着舒服,用着舒服就好。
至少不会时时事事都向百里枭麒禀报,偶尔能帮他隐瞒些不那么重要的事。
姬清尧继续盯着头顶的凤凰花发呆。
两人一边骂,一边只抹汗,都在暗中祈祷着:“皇帝陛下您可千万别来呀,不然奴才就死定了。”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的陛下还真就来了。
两人一见到远处走来的人,脸上的汗水越滴越多,正犹豫着要不要住嘴,只见他们的皇帝陛下竟在原地站住了,对着他们比了个手势。
他们眨了眨眼,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才大着胆子,汗流浃背地继续骂着。
二人心中却已经泛翻起了滔天巨浪:陛下竟然让自己骂他?陛下对贵妃真好,陛下是真的很爱很爱贵妃呀!
等到两人骂完了一百遍,小葫芦擦了擦额头的汗,才谄媚笑道:“主子,我们骂完了。这样可以了吗?”
“主子……”
姬清尧见小喇叭欲言又止,神色有异,满脸纠结,不由生出了几分好奇:“说。”
“主子,陛下来了,躲在树后面。陛下……刚刚让奴才们骂。”小喇叭之所以叫小喇叭,就是因为嘴里藏不住事儿,性子还很直。
姬清尧立即朝着远处的树荫处看去,果然看到了露出来一点儿的黑色镶着金线的衣角。
好。既然他不过来,那自己就不怕他,既然他喜欢被骂,那就多骂一些。
反正他只说了他不能自伤,没有说不能骂他。
“好。小……喇叭。你不错。我就喜欢你这样忠诚直爽的。既然他喜欢便继续骂吧。就骂‘百里枭麒不得好死’。”
两人瞬间吓得脸色发白,小喇叭顿时对自己的大嘴巴后悔不已,小葫芦想要弄死小喇叭。
“你们现在骂,我还会尽力护着你们;如果不骂,刚刚那些话,足够砍头了。”姬清尧好心提醒道。
但他说的是事实,说护着他们也是实话。
他百里枭麒想塞人来他身边,不脱层皮,他心里就不爽;当然既然脱了层皮,他也会尽力护到底。
两人也不再犹豫,再次骂了起来,还不用姬清尧提醒,自觉主动地数一百遍。
远处的百里枭麒脸色一黑,但想到能让他的羽儿心情好些,又不由温柔笑了笑。
只要他的羽儿能够开心,只要能让他的羽儿喜欢上他,乖顺地呆在他身边,骂骂又怎么啦?又不会掉块肉。
等一百遍骂完,俩太监才感觉到命还是自己的,脑袋还在头上,瞬间松了口气。
“好,你们算过关了。不过,跟着我,可能会经常要你们骂骂百里枭麒,你们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奴,奴才遵命。”俩人的心情从掉入深渊,又马上升上云端,再又掉入深渊如此反复。
不过,贵妃性子倔,脾气不好,一直很嫌弃他们,如今能得他的承认守在他身边伺候,他们最后还是高兴胜过一切了。
俩人无事可做,只能继续给他扇风的扇风,煮茶的煮茶。
姬清尧微微闭目养神。
“羽儿……”
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温柔的呼唤瞬间停在了面前。
姬清尧睁开眼睛,立即跪在床上,身子又开始抖了起来:“臣侍拜见陛下。”
“羽儿……”百里枭麒叹了口气,他到底该怎么说,他才能不给他下跪行礼?
“我们虽还未成婚,但实际已经是夫妻,我不喜欢看到你对我卑微行礼的样子。”
呵,你不是就要把我践踏进泥地里,让我臣服于你,看我卑微乞求的样子吗?这会儿又不喜欢了?
也对,无论我怎么样你都不会喜欢的,因为你的深情从来就是一场自我感动的假戏。你只是喜欢操控别人,让人听你的,由此来显示你的优越感罢了。
可表面他却恭敬道:“君臣有别,臣侍不敢逾矩。”
“那你刚刚还让人骂我了呢。这怎么算?”帝王伸手轻抚着跪在床上的绝色美人的脸,脸上带了些温和的笑意。
这笑反而让姬清尧满身汗毛倒竖,他凶一点,他还习惯一些,如今这个样子,更像披着羊皮的狼。
“可陛下只是说了臣侍不能自伤,没有说不能骂人。”他原本可以找个借口把责任推到俩太监身上。
但是他懒得找借口,况且他说了要护着他们的,不可能牵连两个太监。
“那倒也是。只要能让你开心一些,你想骂便骂吧,想怎么骂都行。不过,连你自己都骂就不对了,该罚。”
“什么?”姬清尧有一瞬间的迷茫。
“你忘了,我说过我的孩子只能由你生。那我的孩子便是你的,你骂我断子绝孙,骂的不就是你自己吗?这我无法容忍,所以,我得罚你。”
姬清尧开始全身紧绷了起来,他不知道百里枭麒到底又要做什么,但是铁定没有好事。
百里枭麒对小葫芦和小喇叭低声吩咐了什么,没多久,凤凰花下就多了一张床,轻纱帐幔,随风飞舞。
姬清尧看到那床心中更加慌乱了起来,全身崩得更紧了,他怎么会不明白百里枭麒到底要做什么?
他真的没有想到,百里枭麒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真的又一次突破了他无耻的底线。
他难以置信地问:“陛下,这是……”
百里枭麒双手撑在软塌上,躬身暧昧地凑在他耳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声音低哑道:“生孩子。我要带你生孩子。你骂我没孩子,我罚你生孩子。这很公平。”
公平?畜生,有本事你自己生啊。
他暗暗咬了咬牙紧张道:“陛下,如今是白日里……”
百里枭麒把人抱上了那张床:“你不是说我好色吗?那白日宣/淫岂不更有意思?我想要看看白日里的你……白日里没有穿……衣裳的你。”
真是个无耻下流的流氓。
“陛……下,去殿内吧。”姬清尧咬了咬嘴唇,颤声道。
虽然这帐幔足够厚实,其他人也都退避了,可这毕竟是在户外,他怎么能……
“难道其实羽儿也是想的,只是太害羞了?看这粉红的脸色肯定是害羞了。但我就喜欢看你这害羞的模样。”他大手轻抚在绝色美人的脸上,满眼温柔地调戏道。
害羞你个鬼,我是气的,恨的。
怕坚持进内殿会被说成是他也想要只是太害羞怕被人听见,姬清尧便不再开口。
第四十六章 他骂一百遍,罚你一千下
院外凤凰花下的床上。
“羽儿,快给我生个孩子吧。”帝王目光灼灼定定地看着身下的绝色美人。
姬清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因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很快姬清尧的衣裳就被拆解掉了:“我的羽儿美极了。白日里比晚上还要美,因为看得更清楚。”
冰肌玉骨的大腿上分别横着几条粗长的伤疤,就像雪地里的几枝枯枝,虽然不丑,但也多少破坏了那极致的美。
百里枭麒轻轻抚着那几条大伤疤,又轻轻吻了几下:“看到这些疤痕我就心疼。好在比昨日又浅了些,有沐裟的药,估计不要很久这些疤就会消退了。”
吻细细密密落了下来。
可姬清尧直觉得恶心,非常的恶心又恐怖,犹如蛇信子触过来一样,浑身直不停得颤抖。
不久,轻纱帐幔就开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床也发出了刺耳声响。
那些天姬清尧都是被喂了药被临幸的。如今没有被喂药,清醒的时候还是白天被临幸,他总是身体绷得紧紧的,整个人都很慌张。
“羽儿,放松,不然会伤到你。”百里枭麒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不然还是给你用些药……”
“不,不要。我,臣侍尽量,尽量……”他只好尝试着把自己当做一具尸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可这临幸为何总是那样的漫长。
他不明白,为何百里枭麒这个变态精力那样旺盛,为何又那样喜欢做这种事,总是乐此不疲,一遍一遍又一遍,一夜一夜又一夜……
为何他这样还不精尽人亡?为何这样恶毒的人天还不把他收走?
粗重的喘息和闷哼从轻纱帐幔中传了出来。
“小葫芦骂了一百遍,我就十倍罚你,那就一千下了。记住,下次再骂我们的孩子,我就二十倍二十倍罚你了。”百里枭麒咬着人的耳朵沙哑着轻笑道。
今日的百里枭麒还算很温柔了。
这个死变态,姬清尧仍然没有说话,忍着恶心和难受,心中却已经骂了上千遍“百里枭麒断子绝孙”,“百里枭麒不得好死”,“百里枭麒天打雷劈”了。
“羽儿快给我生个孩子,像你一样美貌天资聪颖的孩子。”姬清尧耳边不停地响着男人低沉的呢喃……
毕竟如今是白日里,百里枭麒还有政务,加上他不想累到了姬清尧晚上当和尚,所以,半个时辰后,他就恋恋不舍地起了身。
把人抱回软榻上,又忍不住亲吻了绝色美人的额头一下,才让人传了午膳。
午膳并没有设在内殿吃,而是在百里枭麒的命令下也放到了凤凰木下的软塌旁。
姬清尧刚要起身就被男人粗大的手掌按住了:“羽儿,你直接在塌上吃吧。我喂你。”
这个死变态。
可他不敢说出口,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如今吃饭对于姬清尧来说都味同嚼蜡,但是能吃下去就是因为他把饭当成了百里枭麒,吃饭的时候就相当于在嚼碎百里枭麒的血肉。
一碗饭,百里枭麒喂得很细心,姬清尧也很乖巧地吃完了。
夏日的午后,天气燥热,却也容易犯困,是最好的休息时间。
姬清尧又困又累,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黄姑姑端着一盘凤凰花饼过来了,小喇叭还在给他扇风,小葫芦又在煮茶。
“孩子,饼做好了,先前百里枭麒在,我不好端过来便热着。现在也不知道味道变了没。”
姬清尧拿了一个起来看了看,做得很精美,不但颜色好看,饼上面还印了一朵娇艳的凤凰花。
轻轻咬了一口,他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惊喜,他原本以为黄姑姑的手艺不怎么样,却不想味道会这样好。
这是除了他母后做的,他吃过的做得最好吃的凤凰花饼了。
他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可此刻他却好像明白了,这饼中好像多了一丝温暖的味道,那是爱的味道。
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的味道。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黄姑姑能做出这种味道的饼,但他想,她一定也是一位很好的母亲吧。
他忽然想到了那些天百里枭麒把他锁在殿中欺辱的日子,黄姑姑常常会来拍打殿门,让百里枭麒不要伤害他。
不知不觉,他的眼眶竟然湿了。
黄姑姑是从长渊过来的,长渊是绝对不可能会有凤凰花的,她会做这个饼就很不一般。
可姬清尧此时不想深究这些,只要她对自己没有恶意就好了。
“孩子,怎么啦?这饼不好吃吗?”黄姑姑有些慌了,手脚无措地紧张问道。
“不,很好吃。除了我母亲做的,我就爱吃你做的。以后还要麻烦你多给我做些。”他眨了眨眼睛,把泪意隐了去,难得清浅笑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笑呢,美得瞬间就晃了几人的眼,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
“好好好,只要你喜欢吃,我每天都给你做。还有什么其他想吃的吗?我们这里有小厨房,我都可以给你做的。我其他本事没有多少,做吃的倒是还可以。”
“好。那晚上吃汤圆吧。”
“好。那晚上我就做汤圆。”
那边帝王处理完政务便坐靠在御案后的椅子上沉思了起来。可眉头却紧紧地皱着,脸上也满是迷茫。
他在想他和姬清尧的关系,想要理顺他们之间的关系。
姬清尧从一开始对他的愤怒和痛恨,到后来心甘情愿卑微顺从的臣服,再到如今臣服中带着惧怕和小心翼翼。
他的臣服原本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
那段时间看到姬清尧对他臣服,样子是那样的乖顺,他还那样开心地以为他真心臣服了,想要委身于他依赖于他了,甚至可能很快就会把心交给他了。
直到百里雪鹰的欺辱,他自伤解毒,他心疼又感动。感动他为了给他守身如玉而自伤。
后来知道他不动声色自伤的目的,他才知道原来他还是未真心臣服他,不愿嫁他,厌恶他,甚至还是恨着他。
后来他又惩罚了他,姬清尧便开始惧怕他,他只要触碰到他,他就会全身发抖,临幸他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发抖或者全身僵硬。
他心疼了,伤心了,这跟他料想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不要说喜欢和爱了,哪怕他的羽儿对他有一点点的好感都好,可是没有,好像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他们之间的距离怎么好像越来越远了,不,是从来就没有近过一步。
可情况却好像被他越搞越糟了。
好歹曾经的羽儿虽然满身充满尖刺,可他有自我,是真性情,爱恨分明,可如今的他把所有的恨都隐藏了起来。
这让他内心不但越来越怀疑自己,更是越来越不安。
今天他无意间撞到他的羽儿让那俩太监骂他,他才确定他是真的还深深地恨着他的。
特别是那句断子绝孙和不得好死,没有恨进骨髓怎么会骂出如此恶毒的话?他虽用“打是亲骂是爱”来安慰自己,可羽儿对他的恨,他又该怎么办?
他发现事情已经出乎了他的掌控,他根本没法真正掌控他的羽儿。
总是痴迷地偷看着曹越囹的风亭今日都收敛了很多,见他的皇帝陛下一脸茫然,眉头紧皱,仿佛愁苦不已的样子,心中有虽有猜测但还是没敢开口。
风亭可是一向被誉为话痨的,不但话多,还总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每次总要被皇帝威胁剪掉舌头才住嘴的。
所以这不问清楚,他总觉得嘴巴痒得没处放。
“陛下,您这是怎么啦?”他小心翼翼地问。
皇帝竟然也没有恼,而是缓缓看向他,满脸迷惑地问:“为何羽儿他还在恨着朕?为何他没有心甘情愿的臣服?为何跟驯马不一样?”
“陛下,属下当初就说这驯马和爱人是不一样的嘛。”
“而且……而且您灭了人家的国,强夺了人家清白,还总逼着人家承宠,动不动就给人下‘求 欢’,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陛下啊,他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他是有大脑有思想的啊,您这样对他,他怎么可能喜欢上您啊?”
“除非他脑子……”说到这里,风亭才发现他脑子一激动竟然指责了皇帝,吓得他终于闭了嘴,正琢磨着皇帝会不会真地剪了他的舌头。
他又有些心虚地朝曹越囹看去,不知道他的囹儿会不会嫌他太蠢了。
那边曹越囹眉头皱了起来:风亭你胆子能不要这样大吗?什么都敢往外说。这种指责质问的话也敢朝着陛下吼,真是嫌舌头太长太硬了,嫌脑袋在脖子上待太久了。
也亏得陛下仁善,对咱们一向宽厚,不然你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谁知皇帝并未发怒,反而喃喃自语了起来:“对呀,马是太蠢笨,没脑子没思想的,不懂什么国恨家仇,只知道被强者打服了就臣服了。可人是聪明的,有脑子有思想的,所以他怎么可能会真地喜欢我?”
即使臣服也不会有真心,只是迫于无奈罢了,更何况他的性子那样烈?
“罢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静一静。”他一脸的疲惫,甚至连“朕”都没有用,而是用了“我”。
他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心中是悔恨的,悔恨不应该用驯马的方式强硬地逼他低头臣服。
可他仍然觉得:只有成为了自己的才有资格选择爱他的方式。他只是方式错了。所以他要找到更好的方式去爱他的羽儿。
既然强逼没用,那就用尽一切对他好吧。对他好总没错了吧?也许总有一天能感动他呢?”
第四十七章 凤凰花饼中毒
百里枭麒还在因为该怎么对姬清尧好而沉思着,巧的是恰好此时风亭就送来了姬清尧喜欢吃凤凰花饼的消息。
他立即来了精神,让人采了几篮子花就跑去了御膳房。
他会骑马射箭,打仗,弯弓射大雕,可进厨房还是头一次。
光站在厨房里,他就觉得好累。
因为他太高了,两米呢,但那锅和灶台对他来说都太矮了,得半弯着腰,这就很累了。
他让御厨教了一遍制作方法便把人赶了出去,自己开始鼓捣,风亭在给他烧火,曹越囹在旁边打打下手。
揉着那团软绵绵,黏糊糊的面团百里枭麒就知道,他对这个是真的不在行。
但想到他的羽儿爱吃,想到他的羽儿可能吃着他做的凤凰花饼,跟吃黄姑姑的饼一样感动到落泪,对他会有些喜欢,甚至有可能扑进他怀里亲昵,他就又干劲十足。
那面团废了一团又一团,那花浪费了一篮又一篮,灶边的柴火从齐腰高变成了齐脚踝。
外面的人只听御膳房里面总是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都不知道皇帝陛下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不就做个花饼吗?至于弄出这样大的动静?
“陛下,要不还是让别人做吧……”风亭看着满脸满身面粉的帝王,觉得他实在是做得太辛苦了,忍不住大着胆子劝道。
要说百里枭麒做饼也确实是,这哪里是在做花饼啊?这简直就是在拆御膳房,锅碗瓢盆总被他不小心碰到了地上弄得砰砰砰作响。
他挥个擀面杖也能跟挥剑似的,虎虎生风,速度也很快,就是做出来的东西不敢恭维。
就揉面团和擀皮儿他就学了十次才满意。
“闭嘴。别人做的怎么能代表朕的心意?”
“可是陛下,您特意吩咐人做的也能代表您的心意呀。您看,您高大威猛、英明神武、霸气十足、文武双全、运筹帷幄、人间龙凤……什么都会做,可您这做饼的技术确实……”
“再说一个字,朕把你舌头剪了。”百里枭麒低声呵斥道,“还不是你火没烧好?”
风亭:怪我吗?明明就是你自己饼没做好。
等做出来一盘卖相不错的凤凰花饼时,百里枭麒别说多高兴了。
但他心里期待又紧张,生怕好看不好吃,或者味儿不对。
他看了看曹越囹,曹越囹原本是专门负责试吃的,结果风亭心疼他,硬是把那些抢过来自己试吃了。
曹越囹在这里反倒像个监工一样,一直在旁边看着,偶尔端个盘子什么的,轻松得不得了。
风亭还不等曹越囹开口就急忙道:“陛下,还是我来试吃吧!”如果好吃再给囹儿吃。
虽然他已经试吃了十几个了,但此时看着那卖相不错的凤凰花饼,他眼中终于露出了精光。
“嗯,陛下,真的很好吃哎,陛下您真厉害。风亭太佩服您了。这世上可还有什么您不会的东西吗?”
百里枭麒傲然地仰起头神色淡然,一点都不谦虚道:“没有。”随手也拿起来一块尝了起来。
他以前是从未吃过凤凰花饼的,因为长渊根本没有凤凰花。不过味道确实很独特,难怪他的羽儿会喜欢了。
他满脑子都是他的羽儿,他的羽儿喜欢吃的饼,他也喜欢。吃着他羽儿喜欢吃的东西就好像在“吃”着他的羽儿。让他心生欢喜,忍不住就多吃了两个。
风亭也忍不住多吃了几个,还拿了一个给曹越囹。
曹越囹看着那饼却陷入了回忆。
刚吃完风亭就觉得头晕,接着就腹痛了起来,他捂着肚子急匆匆离开了:“陛下,属下出去一下。”
百里枭麒也懒得理会他,可下一瞬他也开始腹痛了起来,捂着肚子急匆匆地出了御膳房。
曹越囹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直到两人走了几趟恭房,百里枭麒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问风亭:“最后一次做饼的凤凰花你去掉毒素了没?”
凤凰花中是含有毒素的,做饼做糕点都需要先祛掉花中的毒素才行。
风亭懵了一下,然后脸色霎变,猛地拍了一下脑袋:“陛,陛下,您不会拿了桌子上那一篮子没祛毒的花吧?”
所以,两人很“光荣”地中毒了,等太医的药熬好喝下时,他们已经腹泻了很多次了。
忙到连晚膳都没吃的风亭泄到腿都有些软了,百里枭麒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发白。
所以这一夜,百里枭麒没去凤阳殿临幸姬清尧。这也是姬清尧未昏迷时他第一次没来凤阳殿。
姬清尧起先还有些担忧和忧虑,怕百里枭麒那变态忽然就又过来了。
直到半夜子时他都没来,他才放心睡了过去。
这是他被百里枭麒强抢之后睡得最安稳,最舒适的一夜。
次日,等姬清尧听到小喇叭说百里枭麒中毒拉稀时,他瞬间心情就好了不少,连阳光都觉得明媚了不少。
真是恶有恶报,就是有些遗憾:怎么不毒死这禽兽?
至少多拉他几天也好,那就成不了婚了,至少可以延期不在七夕这天啊。
不过,有这样的大喜事,他怎么能不庆祝一下呢?
“黄姑姑麻烦你去给我做些凤凰花饼,今日多做一些。”
“小喇叭,你去给我……”话未完他就看到了旁边的石桌上早就摆满了水果、糕点和茶水,便转口:“去给我拿壶桂花酒来。”
“主子,喝酒伤身,要不奴才给您做一碗桂花红糖水过来?又甜又香,味道好,里头搁几块碎冰块,喝起来凉爽又舒适还能消除疲劳呢。”小葫芦抢先笑得一脸谄媚道。
可不敢给贵妃喝酒,要看到了他喝醉的模样,陛下铁定会砍了他们的。
姬清尧有些不情愿:“好吧。”
“小喇叭,你去帮我拿一副围棋过来。”
棋盘就被搁在了软塌上。
所以姬清尧就靠在软榻上一边喝着桂花红糖水,一边自己跟自己对弈着,偶尔还吃一颗葡萄什么的。
倒是他被百里枭麒夺来后,过得最惬意的一天了。
只是这惬意只半天就被百里枭麒的到来毁掉了。
午膳时,他又来了凤阳殿。看到的总算不是百无聊赖躺着的姬清尧了。
而是悠闲地自己和自己对弈着,那有神的眼睛和专注的神情是他从来未见过的,这又是他另外一面的美,同样迷人和魅惑,更多了几分生动。
耳垂上的耳环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多了一份温婉和柔美。
“羽儿!”高大的人影出现在软塌旁。
姬清尧刚要跪起来行礼就被帝王制止住了:“你我是夫妻,并非君臣。不应这样有距离。”
姬清尧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只是淡淡道:“臣侍谢陛下。”
百里枭麒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转移话题:“陪我对弈几局吧,若是你赢了,我可以许诺你几个愿望。”
“若是臣侍输了呢?”姬清尧知道想要愿望一定没那样简单。
“输了啊……要不输一次就让我亲一次?”
禽兽畜生,死变态,你不如去死吧。
“陛下,您先开始吧。”他也想知道这个死变态棋艺怎么样,当然无论怎么样,他都要把他赢趴下,赢得那些愿望。
如今失了天下,武艺也比不上他,他必定要在棋盘上赢回来。
“不急,先吃了午膳再开始。”他话落就见小葫芦、小喇叭和另外两个太监把午膳端了上来。
今日百里枭麒听说姬清尧心情好,食欲不错,还特意交代了御膳房多做了几道菜。
他不停地给人碗里夹菜,只是他发现他的羽儿好像食欲还是不怎么好,吃得很是勉强,他情不自禁就皱起了眉头。
见他盯着自己皱了起眉头,姬清尧急忙慌张地下跪请罪:“臣,臣侍刚刚吃了些水果、糕点,吃不下多少饭菜了。请陛下恕罪……”
见他这一跪,百里枭麒的脸色更变了,他越是这样惧怕他,给他恭敬行礼,他心底里越难受。
如今的他只想要他的羽儿温和一些,能对他有一丝丝好感或者喜欢,哪怕对他笑一笑也好,哪怕假笑也可以。
可半年过去了,他愣是没有见过他哪怕一个微笑。
他忍着心痛把人扶起来:“无妨,想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了就别勉强。”
他怎么知道,姬清尧确实很惧怕他,但是也想要他难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的,故意想要让他难受的。
“谢陛下。”
午膳后,两人开始下棋。
姬清尧向来是棋盘上的至尊王者,无人能赢过他,而百里枭麒竟也不遑多让。
两人都是棋中高手,高瞻远瞩,深谋远虑,能掌控着全局。
对于他们来说,棋场如战场,都互不相让地厮杀着。
但棋品如人品,姬清尧的棋更加多了一份大局观,布局更加宏大,多了份仁爱,而百里枭麒虽也思维缜密但更注重杀伐果决,狠厉无比。
两个人下了两个多时辰,从中午下到了傍晚时分都还未分出胜负。
可百里枭麒知道,继续下下去,一个时辰后,赢的极有可能就是姬清尧。
当然姬清尧更明白。
所以帝王便以传膳为由,收起了棋盘。
第四十八章 臣侍本就是侍人,本该“伺候”陛下!
百里枭麒收了棋盘,姬清尧气得攥紧了双拳,可他此时敢怒却不敢言,只能低眉垂眼装乖顺:“陛下,晚膳后能把棋下完吗?”
“好,那我今夜就陪你下棋。”百里枭麒本来是不愿意他赢的,更怕一下棋时间就过了,临幸的时间都没了。
他如今可是一日都离不开姬清尧,只要一日不碰他,身上就难受得紧。
可看他兴致好,难得主动让自己陪他,当然不忍拒绝了。
晚膳后,他们进了内殿在矮桌处继续下棋。
百里枭麒以为会重新开始一盘新棋的,谁知,姬清尧竟然开始摆棋,摆出来的竟然是傍晚的那盘没下完的棋。
他暗中惊叹姬清尧棋艺高超的同时,又震惊于他的记忆能力和对棋盘的掌控能力。
下棋时的姬清尧跟平时完全不一样,非常的认真严肃,不被外物所扰,连坐姿都特别的端正,仿佛沉浸在了棋局中,和棋盘融为了一体。
百里枭麒看着这样的他,不由想象起了他曾经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样子,他想,处理政务的姬清尧也一定是这样的认真专注而迷人的。
他不由痴迷地看着姬清尧,下棋的心思都没有了,除了想象中他处理政务的样子,还想到了那晚在御书房临幸他的样子。
一想到那晚他就浑身燥热了起来。
高手下棋最忌讳分心,百里枭麒一分心,半个时辰就落败了。
姬清尧终于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笑意,一时高兴过了头,脱口而出:“我赢了。”
百里枭麒看到他脸上的笑意,直接怔愣住了,因为太美了。美到他心尖都在颤抖。
美到帝王此刻只想要把那人,把那笑占为己有,只想把人揉进心里,揉进身体里,心里眼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他,只有他。
他竟身体比脑子更快的直接扑过去,把人扑倒在了殿内的地毯上,吻急切地落在了绝色美人的唇上。
“唔……嗯……”绝色美人想要挣脱却不得,想到了这死变态曾经的手段,便停下了挣扎。
随着他的吻越来越急切,越来越失控,姬清尧的心再次慢慢沉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又到底做了什么会引得这禽兽兽/性/大/发,只得攥紧双拳,心中再次涌起了浓浓的无助和绝望。
让他更没有想到的还是:这禽兽竟然直接就在地毯上临幸了他。
“嘶啦嘶啦”几声,把他剥得光光的。
那吻如狂风骤雨般急切而密集地落在了他身上的每一处,按倒在地上就……
就跟中了情药似的急切、毫无理智可言,只知道占有索取,力道还大得惊人。
就如一个强盗匪徒见了个美人就抢来就地强/暴/占/有一般。
一遍又一遍,直到一个时辰后,百里枭麒才理智回归,慢慢地回过神来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坐起身,有些不知所措,满脸愧疚道:“羽儿,抱歉,对不起,我,我没有克制住自己。”
姬清尧只是蜷缩起了身体,一米八的身体却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眼睛有些雾气。
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开口:“臣侍本来就是陛下的侍人,陛下临幸臣侍本就天经地义,侍奉陛下本就是臣侍的职责。”声音却是极哑的。
百里枭麒却没有看到他嘴角的嘲弄和讽刺,但他的那句“侍人”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是他的挚爱,不是侍人,是他的妻啊。
他内心无比的懊悔和愧疚,他的羽儿伤还未痊愈,自己今夜的动作又有些粗鲁,他必定很痛吧。
而且哪有在地上临幸人的?
哪怕是低贱的宫女、侍人也不可能在地上临幸,就是青楼昌伎,南楼小倌也不会被人按在地上行此事,只有最低贱的奴隶才会被按在地上随意让人发泄。
他竟然把最爱的人随意压倒在地上就临幸了,他这是在随意践踏他的爱人,践踏他的身心和尊严啊。
可他忘记了,在姬清尧心里,他的尊严早就被碾成了灰,散了。
虽然尊严已成灰烬散了,但是心还是会痛的,很痛,很痛。
百里枭麒攥了攥拳,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紧抿着唇,他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刚想要把人抱去清洗,他就发现他身上起了很多红色细小的疹子。
“羽儿,你怎么啦?会痛吗?还是会痒?”百里枭麒惊慌道。
“无碍,只是有些痒。”姬清尧平静道。
“我带你先去洗洗,等会就去看太医。”他把人抱去温泉池快速洗干净了,才把他又火急火燎地抱去了太医院。
赵太医见他又把人抱过来了,内心都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这陛下真能折腾。被他爱上真的是太恐怖了,也是太倒霉了。
看到那些疹子,他才发现是自己错怪了皇帝陛下,原来不是被他折腾的。
“贵妃的体质比较特殊,对灰尘很敏感,他这是身上沾染到灰尘或者什么脏东西了。贵妃,您这是沾染到了什么了?”赵太医一边说,一边有些疑惑地问。
按理说凤贵妃受陛下独宠,他的凤阳殿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怎么可能染上灰尘长疹子?这下被陛下逮到的失职之人要倒霉了。
可奇怪的是他们的皇帝陛下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下。
姬清尧沙哑的声音有些疲惫:“刚刚有蜘蛛掉身上了,大概是沾到了蜘蛛丝吧。”
百里枭麒:我是蜘蛛?
难道自己趴他身上的样子像一只蜘蛛?不过,想象到一只大蜘蛛趴在他的羽儿身上,他直觉有些惊悚。
他的羽儿有没有故意骂他长得像只大蜘蛛?当然即使是故意的,他也不会生气。
“那严重吗?”
“陛下,贵妃,严重倒是不严重,只要涂些药膏就好了。下次注意不要碰到蜘蛛丝就好了。”
“多谢!”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赵太医说话呢,这一说就说了两句,还是感谢的话,这让赵太医受宠若惊。
毕竟一直以来,他知道的贵妃就是倔强的,刚硬的,冷淡的。
“不敢,这是微臣的职责。”
在姬清尧不经意侧头时,从衣领里露出了一大块痕迹。
赵太医:陛下果然是临幸了贵妃的。他到底是把贵妃带去了哪里弄了这一身疹子啊?该不会是在那棵凤凰花树上吧?
陛下还是那个爱折腾的陛下啊。他看着皇帝陛下把人抱走,暗暗摇头叹息了一声。
不过,想象一下那个画面,确实挺刺激,挺劲爆,挺有有意思的。
回了凤阳殿,百里枭麒帮姬清尧把药膏涂好了,只是小心翼翼地抱着人睡着。
虽然他刚刚他还未尽兴,可如今他哪敢再继续?
“陛下,您说若臣侍赢了棋就可以给一个许诺,还算数吗?”姬清尧有些艰难地坐起身,跪在帝王旁边,清润的嗓音中有激动有紧张。
百里枭麒心中一咯噔,生怕他提出什么延迟婚礼,或者不成婚的愿望。
但他实在不忍看他失望和失落,他的羽儿难得主动跟他说话,更难得对他提要求,如果是简单的愿望答应了说不定他会对他多些好感呢?
他也立即坐起了身,直接把人搂进了怀中,他感觉自己此时和姬清尧的距离很近,仿佛一对很恩爱的普通夫妻一样相偎相依。
这种感觉真好,让他再也不想要放开怀中之人,要是一直能这样下去多好。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姬清尧虽然被他抱在怀中,可他始终都是自己抱着自己蜷缩在他怀中的。
他温柔笑道:“那是自然,羽儿想要什么许诺?”
“臣侍已经是陛下的人了,自然只能待在这宫里,但臣侍求陛下允许臣侍跟其他妃嫔一样,可以在宫中自由走动。哪怕只是在后宫都好。臣侍想要和陛下一起生活下去,但是不想要像囚犯一样被囚在这凤阳殿。”
他自然知道“不成婚,或者拖延婚期”这样的事,百里枭麒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惹怒了他说不定又会像刚刚那样发疯呢,所以并没有提这些愿望。
只要能出了这凤阳殿,他无论是死还是逃,总会多一丝希望的。
“可以,但是如今你腿还未痊愈,等我们完婚后再出去吧。让黄姑姑、小葫芦和小喇叭跟着。”
“嗯!”
沐裟的药很好,姬清尧上次自伤的伤也好得快,如今他已经可以勉强自己下床走路了。
巧的是今日刚好是七月初四,恰好离成婚还有三天,有三天时间足够他行走如初了,就好像是刻意卡在这个点似的。
沐裟?这个人很不简单,医术也确实出神入化。
可姬清尧总觉得这个人,透着一种他说不出来的奇怪。总感觉他的身份很不简单。
但既然是他百里枭麒的好友,那必然就是他的敌人。
百里枭麒已经很难对付了,加上一个精通医术的沐裟,他无论要死还是要逃,就变得更加困难了。
但是如今他最棘手的是那只“生死相随”的蛊虫,没有把这蛊虫弄死之前,他哪里也别想去。
他躺在软榻上举起手腕,看着手腕上那朵娇艳的小红花,皱眉皱得紧紧的,伸手只揉着额角。
七月初六他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这夜百里枭麒临幸完他就离开了,还难得只是解了一下馋,只折腾了一次就离开了。
他离开了,姬清尧才睡了个好觉。
次日便是七夕了,他十八岁的生辰,也是他成婚的日子,姬清尧醒得很早,心里堵得慌,不停地暗自叹息着。
第四十九章 帝、后大婚(一)
姬清尧拿出床底下的寒霜剑,可他不敢砍下去。他知道,哪怕他砍下去了,受了重伤,百里枭麒照样可以狠心地临幸他,还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其他恐怖的事情来。
如果半死不活说不定就真的会被制成僵尸了。
他只好把剑放了回去。
黄姑姑就带着小葫芦和小喇叭进来给他梳洗,换婚服。
看着俩太监做事利落,妥帖的样子,他终于知道百里枭麒为什么要把这俩人安排给他了。
黄姑姑不但能武,手还特别的巧,不但会做美味吃食,梳头束发也做得很好。
姬清尧原本是男子,是不用上妆的,但受伤后失血过多,现在还没有恢复,脸色还有些白。
可他的肌肤太娇嫩敏感,又不能上妆,也就只能这样了。
婚服是大红色的,上面用金丝绣满了凤凰和凤凰花。
穿上婚服的姬清尧看着镜中的自己,反而皱了皱眉,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百里枭麒又该怎么折腾法了,想想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总之,就是一点好心情都没有。
另外三人直接看呆了,平时的贵妃就已经美到极致了,如今竟又美到了他自身的极致。
小喇叭:“贵妃真的……太美太美了。”
小葫芦:“贵妃简直美绝人寰啊。”
黄姑姑笑得慈爱:“孩子,这样挺精神的。”
等他在黄姑姑、小葫芦和小喇叭的引领下,走出凤阳殿外时才发现,殿外早就站满了人,竟然是文武百官。
百里枭麒站文武百官前面满眼惊艳地只盯着他看,如果眼神就能占有人,他现在已经被百里枭麒强占了。
此时的姬清尧火红婚服长裾曳地,一半头发用玉冠束着,一半头发披散在肩上,微风吹来,发丝飞扬,犹如天外飞仙。
耳垂上那双火红色的红宝石凤凰花银链子流苏耳环,随着他站定的动作晃晃悠悠的,灵动飘逸。
那绝色的容颜在红色婚服和耳环的衬托下,更是美绝人寰。
百里枭麒直接看呆了。
文武百官见人一出来来不及细看就哗啦啦跪了一地,声音响亮得直冲云霄:“臣等拜见帝后,帝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古今凤儿成婚都是这样的,只有文武百官接亲才显隆重,只要有一位官员不到都不行。
“臣丞相王思懿领全体文官来送亲。”这是前昭国王丞相。
呵,这百里枭麒竟然让他昭国的臣子送亲,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臣镇国大将军萧祁率全体武官来接亲。”
凤儿为后天经地义,自古都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根本不需要册封,册封只是帝王代天完成这个仪式而已。
因此被册封之前完全可以按帝后之礼,接受百官万民跪拜。
姬清尧并未提前接到关于大婚的流程和礼仪,他更不想知道。反正百里枭麒怎么摆弄他,他怎么配合就好。
因此,他就站在凤阳殿门口的台阶上,冷眼看着跪倒在地的文武百官。
内心冷哼道:这排场还真大啊。当我真的很尊贵似的,也不知道之前把我锁在床上承欢的是谁,那晚把我压在地上当奴隶发泄的又是谁。
除了凤儿自己,又有谁知道,凤儿是世间最尊贵的囚徒,最高贵的玩物。
被跪拜声拉回神志的百里枭麒一步一步朝姬清尧走去。
走到近前才温柔一笑:“我的羽儿,我的帝后真美。”
“多谢陛下。”姬清尧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迎陛下、帝后上銮舆!”
百里枭麒牵着他的手二人长裾曳地,相携而行朝凤阳殿外那辆奢华的銮舆走去。
丞相王思懿和镇国大将军萧祁一左一右,恭恭敬敬地捧起姬清尧的裾摆,跟在后面。
刚在銮舆下站定,就听到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弟弟我们来了。”
姬清尧听到声音,转身朝后看去,只见百里枭麒那十八个女人兴高采烈,急冲冲朝他跑来。
可是一点礼仪都不顾,一点形象都不在意。
她们这样子倒是让这隆重肃穆却沉闷的气氛轻松,活跃了几分。
顷刻之间,她们就走到了近前,满眼惊艳却并未开口夸赞。
阿红第一个开口:“虽然您如今贵为帝后,但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弟弟。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也是你的家人。”
“对,记住你也是有娘家人的,我们帮不了你其他,但是帮你保密,帮扛命还是可以的。”阿绿也笑着说。
“我们祝福弟弟一生幸福美满!”
“祝弟弟一生平安喜乐,福寿安康!”
“祝弟弟如愿以偿!”……
每个人都说了一句祝福语,满脸欣喜地看着他,仿佛那个夫君真不是她们的,跟她们没一丝关系。
而他真的是她们的亲弟弟,她们真心希望这个弟弟幸福一样。
姬清尧本来阴沉、痛恨的心情忽然好了些,听到她们的祝福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这还真是一群与众不同的女人。
但他其实很不明白,他什么也没为她们做,不,是每次都利用她们,害她们无辜被罚,可她们为什么总是一副真诚真心为他的样子?
到底是心机太深沉演得好,还是她们本来就是如此?
百里枭麒一点都没被女人们冷落的难堪,听到她们的话,反而满意地不得了:“嗯。你们的祝福深得朕心,回去有赏。”
“谢陛下。我们的弟弟就拜托陛下了,请陛下好好待他。”阿紫看着百里枭麒,意味深长道。
百里枭麒有些不爽,但还是淡淡应了声:“嗯!”便牵着姬清尧往銮舆上走去。
王丞相和镇国大将军把姬清尧的长裾摆整理好才退回銮舆后。
“起驾!”
姬清尧没想到那群女人竟分别坐在了后面的车架里,跟在了銮舆后面。
她们……
“她们既然是你娘家人,那当然得来送亲了。”百里枭麒笑着说道。
你成婚你的老婆们来送亲?真是个疯子。
丞相和镇国大将军徒步走在銮舆前开路,文武百官分别走在两侧,后面被大批禁卫军护着。
行至宫门口,文官拜别銮舆,转回了紫霄殿下面等候;武官分散继续走在两侧,车架后又加了很多禁卫军,所有武官和禁卫军都骑上了马。
他们就这样气势宏大,浩浩荡荡,庄严而隆重,神圣而喜庆地出了宫门——他们要去游城。
姬清尧不得不佩服百里枭麒的胆大和不怕死。
帝、后成婚是该游城,接受百姓跪拜,接受万民敬仰爱戴。
可从古至今就没有皇帝敢让凤儿成婚封后时去游城的,凤儿的倾世绝色一旦出现在众人眼中,后果不堪设想。
一是凤儿容易引起民间江湖争抢;容易让心存谋逆之心的人趁乱抢美人夺江山;还可能因各方抢夺发生暴动;甚至引起他国觊觎哄抢。
二是欲夺凤儿必先杀了皇帝,皇帝也容易因此增加危险。
这是非常冒险又不怕死的做法。
看来今天倒是有意思了。
万一发生混乱,有机会离开那就好了,如果百里枭麒能死,那最好不过了。
两人端坐在高大奢华的銮舆上,帝王拉过姬清尧的手捧在双掌之间,满眼深情地地盯着他。
他激动开口:“羽儿,你是我的妻,所以我想要让给你个最盛大,最奢华的婚礼。我要你接受百姓跪拜,受万民敬仰。”
“我想要天下人见证你我的婚礼,见证我对你的爱。同时我也想告诉天下:若是谁敢觊觎你,不敬你,我一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无论如何人。”
姬清尧神色淡然,忍着抽回手的冲动语气淡漠道:“谢陛下抬爱。”
一句冷淡的话,仿佛一盆凉水从满心激动的百里枭麒头上浇下,让他霎时回归了现实,回归了姬清尧不爱他,甚至恨他的现实。
他心中刹那间又酸又痛,不知该怎么爱他才能换来他的一丝喜欢,甚至一丝好感。
慌忙之下他捏起人的下巴就吻上了他。
姬清尧无力又无助地闭上了眼,任由他亲吻。
从落到他手里开始,他就对自己的身体再没有了控制权,他的身体就变成了玩/具,供这变态随时随地发情泄欲。
就如现在,外面多少人,多少眼睛在看着?他竟毫无顾忌地亲吻他,连他都把他当成个玩物,又有谁会真正敬他?
吻了好一会儿百里枭麒才放开他。
銮舆一路走过,百姓们纷纷虔诚跪拜:“陛下万岁,帝后千岁,帝后千秋万世永结同心。”
越往闹市区走,人越来越多,甚至道路两旁挤满了人,都在翘首以盼着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凤儿,他们的帝后殿下。
高呼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简直直冲云霄。
姬清尧当初游城还是他和黎溪雨成婚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想到这里,他心狠狠地绞痛了起来。
在城区最中央,人最多的地方,跪拜声此起彼伏,被震撼到的赞叹声和抽气声也此起彼伏。
忽然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八方朝銮舆冲来,穿着一模一样,但从武器和气势可以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一伙人,而是好几伙人。
这还不算,还有很多人穿着百姓的衣服,从人群中冲出,有砍杀禁卫军的,有砍杀武将们的,有朝銮舆冲来的。
一时间四周乱成一团,百姓们尖叫连连。
但那群往銮舆冲的人还未碰到銮舆,就被冲出来的暗卫们拦住并缠打在了一起。
百姓中钻出刺客后,也同样钻出了很多乔装的暗卫和侍卫,和刺客们缠打在了一起。
百里枭麒早料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此时冷眼看着下面,只是把姬清尧护在了怀中。
第五十章帝、后大婚(2)
此时,又有两拨人朝銮舆飞来。这两拨人明显比之前那些实力都要强悍,人数也要更多很多。
暗卫们竟没拦住,只冲到了銮舆上,风亭、小喇叭和小葫芦忽然出现挡下了这些人。
竟然连百里雪鹰也来了。她竟然没死?
不过帝王大婚会大赦天下,估计是被赦免了吧。
接着竟又来了一拨人,这一拨人人数是最多的,武功也是最强的。百里枭麒看了眼怀中的姬清尧。
直到此时姬清尧才明白百里枭麒的真正用意:原来他游城的目的就是把这群人引出来啊,这群百里枭麒以为的他的奸夫的人啊。
原来他是想要把他的“奸夫”引出来彻底杀死呢。
呵呵,他心底冷笑:如果真是慕云枫那倒是好了,你们狗咬狗最好了,不死一个还真是说不过去了。
不过,不管你们是谁,都休想再控制囚住我。都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我就让这利消失。既然逃不掉,那我就毁掉。
反正今日是自己的生辰,那便也把它当做忌日吧,这样也算是有始有终了,也对得起父皇母后了。
帝王遇刺我这个帝后得“护驾”,替百里枭麒这个狗皇帝“挡刀”啊。
全尸对我来说太过奢侈,得先把身体毁坏。
就在这时,一个武功非常高强的黑衣面具人朝銮舆飞了过来。
他的内力特别的强悍,飞在空中犹如天外飞仙似的。一路飞来,竟然没有一人能拦下他。
连密密麻麻的箭雨都没能拦下他,只见他黑袍翻滚就挡下了所有箭支。
但这气息姬清尧熟悉,很熟悉。
他一飞过来就看向了姬清尧,邪肆道:“尧儿,这些日子没见,好想你啊。”语气中满是对百里枭麒的挑衅。
姬清尧冷漠地看着他,但那句“尧儿”让他暗暗咬牙,万一被百里枭麒明白了意思,那就完了。
百里枭麒听到“尧儿”两个字,立即妒火中烧,这禽兽竟然知道羽儿的真名,竟然喊他尧儿?自己连喊他尧儿都不敢。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百里枭麒抽出腰中软剑,两人立即就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抢夺姬清尧。
论武功,百里枭麒定然是要更胜一筹,可他一手搂着姬清尧把他护在了怀中,必然影响发挥。
但姬清尧总是一找到机会就挡在百里枭麒身前。他想到了一个报复这两人的最好办法。
既然逃不掉,那就死在这两人的手中,让这个两人愧疚,悔恨一生。
到时他们必定会抢夺尸体,抢夺中也会必定会争个你死我活,还可能毁坏尸体。
然后必定有一个会撕了另外一个,那就太好了。
“尧儿,你先在旁边休息一下,我等会儿杀了他再带你走。”黑衣人温声道。
“呵,口气倒是挺大的啊。你有这个本事吗?今日这天罗地网可是朕专门为你准备的。”
“你们几个护好帝后。”帝王把姬清尧交到了边上的小葫芦和小喇叭手里,风亭和百里雪鹰立即把他们护在了中间。
百里枭麒二人再次大打出手。
那边那些黑衣人又开始想要从风亭他们手中抢夺姬清尧。
虽然所有人都想要抢夺姬清尧,却又都有所顾忌,生怕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伤到了主子的心头宝一丝一毫,被主子碾成肉酱。
只有姬清尧一个人无所顾忌。
他勾唇露出一丝冷笑,扯掉了身上碍手碍脚的长婚服,推开身前的人,无视着那些刀剑径自朝拉着銮舆车辕的马走去。
没理会几人担忧的惊呼,他拿起马鞭狠狠地甩在了马背上,受惊的马开始狂奔了起来。
銮舆上的人霎时掉下去了一大半,没掉下去的也左摇右晃地马上抓住东西稳住身形。
他还趁机踹了护在身侧的小葫芦二人一人一脚,直接把他们踹下了马车。
激战中的两人,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张喊道:“羽儿……”
“尧儿……”
忽然意识到了姬清尧要做什么,都飞到了马匹上,一边稳住马匹,一边激战着。
百里枭麒武功高,但黑衣人卑鄙,什么暗器飞镖毒物都朝帝王身上招呼。
姬清尧捡了把断刀,朝马屁股上狠狠扎了一下,马匹更像疯了一样疯跑了起来。
很快马就拉着銮舆跑出了城门,往郊外狂奔而去。
看到路边一个深坑,姬清尧眼神露出一丝疯狂和决绝甚至兴奋。
他立即跳下了銮舆,用最快的速度飞奔到那深坑旁。
“帝后……”被黑衣人缠住的风亭和百里雪鹰尖叫道。
马上还打着的两人听到尖叫声,立即转头看向姬清尧。
看到的就是他转头朝他们报复性地笑了一下,就朝深坑跳下去。
“羽儿……”
“尧儿……”
两人魂飞天外地朝他飞去,浑身都抖地厉害。
那个深坑可是个石灰坑啊,正在溶解生石灰,里面正冒着滚滚浓烟,掉下去只怕会被烧焦,甚至尸骨无存。
连救都不知道该怎么救,也怕来不及救。
姬清尧闭着眼睛,只等着滚烫的石灰水烧灼自己的身体,谁知他竟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了。
他大怒道:“混蛋,放开我。”
谁知他听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喊了两个字后,心狠狠震颤了两下,甚至整个人都懵了一瞬。
姬清尧转头看向那人——沐裟神医,满心的疑惑。
沐裟满脸柔和,带着习惯性的温润笑意看着他。
百里枭麒和慕云枫也飞至身前,两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想要去抱姬清尧,却还是百里枭麒快了一步,颤着声音道:“羽儿……羽儿没事就好。”
慕云枫紧攥双拳,浑身杀意戾气,要不是姬清尧在那畜生怀中,他都要一拳把他打进石灰坑,让他尸骨无存了。
正在这时,一阵震天的马蹄声响起,正和风亭、百里雪鹰缠打着的黑衣面具人急喊道:“主上,禁卫军到了,您快走。”
“主上,快走啊,我们拖住他们。”
尽管不甘心,慕云枫也知道,此时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刚刚在城区还好,百姓多,这狗皇帝投鼠忌器也有些束手束脚,而且各路人马多,混战中要渔翁得利更简单多了,风险也小。
可如今在这郊外,又只剩他这一支人马,要抓住他们就容易多了。
“别恋战,跟着我一起撤,快。”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跟着他急速架着那破銮舆离开了。
赶来的禁卫军立即分成了两拨,一拨朝着滚滚烟尘追去,一拨朝百里枭麒而来。
“沐裟,万分感谢。”百里枭麒搂紧怀中人,真诚道谢。
“陛下客气了。”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刚刚到采药,恰好路过。陛下不介意我同行吧?万一遇到刺客,我也好帮忙。”
“如此甚好。”
姬清尧被禁锢在帝王怀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被百里枭麒抱上了刚到的新銮舆上。
这銮舆比刚刚那个还要奢华大气,也更宽敞了很多。
百里枭麒把銮舆四周的帷幔放了下来,顶上竟然还有支架支棱起来,这銮舆就俨然成了一个移动的大房子,里面竟然还能躺人。
帝王把他扑倒在銮舆上铺的大红金丝软垫上,急切地吻了起来,手脚也没闲下来。
接着竟开始撕他的衣裳,那棉帛破碎的声音和身上的凉意,让姬清尧心中一惊,这变态狗皇帝难道要在这銮舆里对他……
在他的拼命挣扎下百里枭麒才放开他,直起身来,一言不发地继续撕扯他的衣裳,不顾人的继续挣扎,直到把衣裳撕成了碎片。
姬清尧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心中很恐慌,不停往后退去。
见他这样,帝王解释道:“羽儿,你刚刚的喜服脏了,我给你换过身干净的。”
“臣,臣侍自己来吧。”
“今日是我们成亲的大好日子,我想要亲手为你穿上我给你准备的嫁衣。”
此时姬清尧才发现,这里面早就备好了一整套喜服,从里衣到外衣都有。
甚至连镜子都有。
所以,这场婚礼百里枭麒早就对各种情况准备了万全之策,做好了部署和安排,所有的事都预料到了?!
所以连銮舆和新婚服等所有的都准备好了两份?
但他主要的目的也是真的要引出慕云枫。
还真是个心机深沉的死变态。
百里枭麒拿起里衣里裤帮他穿上,最后又穿上了裾摆曳地的喜服外衣,对着镜子温柔称赞道:“羽儿,我的新娘子真美。”
“原本我们长渊的婚服是黑色绣银线的,但我猜你会不喜欢,便换成了你们昭国的颜色样式。我猜你会喜欢凤凰和凤凰花,便给你绣了这两样。怎么样,喜欢吗?”
“谢陛下,喜欢。”姬清尧淡漠道。
见帝王并未因他想要自/尽而生气,心中并没有放松一分,他知道,百里枭麒到时候一定又会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惩罚他。
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音。
百里枭麒也不在意他的淡漠,而是直接跪在他身后给他梳起了头。
一边梳,还一边笑着柔声道:“一梳平安喜乐,幸福安康;二梳多子多寿,无忧无恙;三梳白头偕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姬清尧只是有些木然地看着镜子里任人摆弄的自己。这三句除了第一句,对他来说都如同诅咒。
百里枭麒束的样式跟之前黄姑姑束的一样,美而多了几分柔和,没有平时那样冷淡。
束好发,他才把帷幔拉开,牵着他的手重新端坐好。
那边曹越囹开口喊道:“起驾!”
銮舆缓缓朝皇城驶去,又把姬清尧往牢笼里送去。
第五十一章 求你放过我
城门口,刚刚那些接亲的武将们已经换过了衣裳,穿戴干净整齐,有序地等候在那里了,见銮舆入城立即跪拜行礼接着跟在车后,继续游城。
仿佛刚刚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姬清尧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百里枭麒还真有本事啊。成婚跟一场闹剧似的,一场厮杀过后,流了那样多的血婚礼还能继续。
百里枭麒好似明白他心中所想,认真解释道:“我就是想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百里枭麒就是嚣张,就是霸道,就是敢为别人不敢为。”
“我就是想让世人知道:天下尽在我百里枭麒的掌控之中,既然我夺得了你,我便有能力护着你,也只有我有资格娶你,爱你,宠你。任何人都别想要觊觎你。”
姬清尧没有说话,心中只咬牙地想说句:你怎么不去死。
城中百姓依然激动万分,热情高涨,一路上都是被震撼到的惊叹声,赞美声和雀跃声。
姬清尧只是麻木地看着下面的百姓,这些快乐和欢愉都不属于他,他只是个囚徒而已。
百里枭麒一直拉着他的手就没有放开过。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回到了皇宫,里面的文官早就等候良久了,行完礼銮舆就停了下来,停在了百官的中间。
帝王成亲都会正门进皇宫,然后经过上百级台阶,站在最高处——紫霄殿前再接受百官跪拜, 帝后就在此接受册封。
百里枭麒牵着姬清尧一步步经过文武百官身边朝台阶走去。
没有见到姬清尧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凤儿美人会是纤瘦高挑的美人,却不知道会如此的高挑。
经过文武百官身边比绝大多数人都要高挑,却纤瘦,窈窕。
他们只得抬头仰望着他,这时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云中月,什么是千山雪,什么叫可望而不及,什么叫只可仰望不可亵渎。
难怪传闻说凤儿是下凡来历劫的仙神呢。
除了身高,令他们震撼的还有他美绝人寰的容貌,比女子还要美貌精致却又不失英气阳刚的容貌。
那脸简直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嫩滑。
还有他一身令人迷醉的清香。
他一路走过,清香味就随着他走过的地方飘进了众人的鼻腔中,令一众人心中心醉神迷。
耳垂上那对灵动飘逸的红宝石流苏耳环,晃晃悠悠,是又一样勾魂利器。
他一脸淡漠地拾阶而上,那气质和举手投足之间的高贵优雅,也令人痴迷无比,令一众长渊王族汗颜无比。
这样的凤儿怎么会不让人痴迷,生出妄想?哪怕万劫不复都想要染指?
不过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的陛下身材高大魁梧,丰神俊朗,也只有陛下这样能掌控一切的天子才能配得上凤儿。也只有这凤儿美人能配得上这样优秀的陛下。
看俩人都身姿颀长缓步往上走去,一强壮魁梧,一纤瘦窈窕,高度也极度般配,直叹他们简直是绝配啊。
百里枭麒内心却极度不爽,他羽儿的体香只有他能闻,他羽儿的美只有他能看。真的是白白便宜了那些好色之徒。
他就该直接抱着人飞上去。
待二人走到顶端,文武百官齐齐跪拜:“陛下万岁,万万岁;帝后千岁,千千岁。”
“祝陛下、帝后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子孙延绵!”
“平身!”
接着便是曹越囹给姬清尧宣读封后圣旨。
只有凤儿封后时可以不用下跪接旨,只要弯腰接旨谢恩就可以了。
姬清尧一直都是知道的,可他就是直愣愣跪了下去,百里枭麒急忙把他扶了起来:“别跪,我说过了你我是夫妻,你永远不用跪我。况且你是凤儿,本就无须跪。”
接完旨便是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江山社稷!”
“夫妻对拜!”
想到这一拜便成了灭国仇敌的妻,从今以后要冠上他百里家的姓氏,还会被逼着为他生育子嗣,姬清尧的心就如万箭穿心般疼痛。
他攥紧拳头只是微微弯了下腰就立即直起了身。
“回凤阳殿!”曹越囹话一完,百里枭麒便直接把人抱着飞回了銮舆上。
他再也不会让底下这群人觊觎他的羽儿半分了,哪怕只是想想都不可以。
姬清尧心中一惊,他竟然不顾礼义廉耻,不顾帝王之仪,不顾他所谓的帝后的颜面,在文武百官面前这样轻浮地抱着他。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百里枭麒直接把銮舆上的帷幔一层层放了下来。
姬清尧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想要逃,可他哪里逃得了?
直接被男人一拉拽就被按在了大红色的金丝软垫上,被压住了,润泽红唇就被封住了。
姬清尧拼命挣扎着。
“羽儿,还记得我说过‘不可自伤’的话吗?你这次不但想要自伤,还想要自尽。羽儿,你可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想法吗?我害怕,恐惧……”帝王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后来想,为了防止你再发生这样的事,我是不是该把你用链子永远锁在床上?这样你就能完好无虞,能平安。我就再也不会担心害怕了。”
姬清尧不停地猛烈摇着头。
“但是我曾经说过,若你再自伤,我必定会惩罚你。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屡次再犯,我想,一定是我惩罚得太轻了,那不妨惩罚得再印象深刻些。所以如今的就是惩罚……”
姬清尧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恐慌道:“今日是成亲的日子,求你放过我,不要,不要,不……”
“可这是最好的惩罚,能让你记忆深刻,下次再也不敢自伤甚至自尽。”
帝王攥紧绝色美人的纤美玉腕,摁住……
挣扎着的姬清尧满眼雾气,心再次被无助和绝望填满。
这人真的是魔鬼。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怎么能怎么狠,这么恶毒?
他的傲骨已经被他碾碎了,碎得成了灰消散了,连渣都不剩,如今又要把他仅剩的,微尘般的尊严碾碎吗?
他到底是怎么能想出这种事,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这是要文武百官和所有禁卫军,甚至全天下都认为他是个不知羞耻而放/荡的人吗?
要是可以,他真地会把这恶魔咬死,撕碎了他,可他如今弱得连咬下他一块肉都做不到,只能任由他欺辱,蹂躏。
姬清尧用力咬紧牙,红红的眼眶中雾气早已凝成了水,溢了出来,有怒有恨,也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泄露出一丝声音。
百里枭麒深爱着姬清尧,又怎么舍得在这里这样对他?他也不想,可他必须给他一个更加严厉的惩罚。
他不再言语,干脆直接地惩罚。
对于姬清尧来说这声音却比催魂曲还要恐怖和让他厌恶。
銮舆上的帷幔厚实,遮挡住了是看不到里面的,只能听到銮舆破碎的声音。
在这空旷的,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方,更是清晰可闻。
文武百官和禁卫军跪在地上,心思各异,脸上表情也丰富多彩。
半个时辰之后,“回宫!”随着帝王话落,銮舆开始缓缓前行,文武百官和禁卫军高呼道:“恭送陛下,恭送帝后!”
但百里枭麒的惩罚并未停止。
直到到了凤阳殿外,他才停下来。
姬清尧静静地躺着没动,眼睛直盯着头顶的帷幔,换下了伪装,淡淡开口:“百里枭麒,我对你来说,跟个昌伎又有什么区别?”声音无悲无喜。
这就是为何凤儿都不愿嫁人的原因,哪怕是作为世人口中“尊贵”的帝后,也只是世间最尊贵的囚徒,最高贵的玩物,任由帝王随时随地发泄的玩物罢了。
什么是爱?哪里有什么爱?说到底只是贪图他们的美色,贪图他们能带给他们极致的欢愉和生育子嗣的能力罢了。
这句话可谓是诛心之言,一剑穿心,让百里枭麒疼得只抽气,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姬清尧就是故意的,故意用这诛心之剑,可残忍的是,他说的却接近事实。
尽管他爱他,爱进了骨子里,可使用的手段却连瓢客对待昌伎也不会用。
“不,不是的。你是我的挚爱,是我愿意付出一切也要护住的心尖宝。”百里枭麒慌了,很慌,他手足无措地急忙解释道。
“呵……”姬清尧勾唇笑了一下,笑很美,里面却装满了嘲讽,凄然和无奈。
狠狠地刺痛了百里枭麒的眼。
“昌伎或许还有资格挑选客人,可我没资格。这样说,我甚至连昌伎都比不上。”说完,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你怎么能拿自己跟他们比?你是世间最好的,你是那样的冰清玉洁,那样的高贵,那样的完美……”
“如果这些是你纠缠于我,不肯放过我的理由,那我宁愿自己当初肮脏一些……”
话未完,嘴唇就被人狠狠堵住了,那吻急切而剧烈,仿佛带着不安不甘,愧疚和惩罚。
姬清尧内心把话补充完整:那样至少生死能由自己掌控。
半天百里枭麒才把人放开,却不给他穿衣裳。
姬清尧自己艰难地撑起身体想要穿起衣裳,却直接被他用外衣一裹就这样抱进了内殿,放在了床上。
百里枭麒暗暗捂了捂剧痛的心口,告诫自己今日是他和羽儿成亲的日子,该有一个圆满的洞房花烛夜,该让他的羽儿也舒适的。
把眼眶中的湿热擦去,他在桌前站了好一会儿,隐去了所有不快不好的情绪,斟来两杯酒水。
他换上笑脸:“喝了这合卺酒从此你我夫妻便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身心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姬清尧不喝,百里枭麒便亲自口渡逼他喝。
第五十二章 “你再说一遍?”
那酒水真苦,比胆汁还要苦。可那明明只是参汤啊,既不是真酒水也不是胆汁。
愣了一下,姬清尧才明白这参汤的用意,暗自苦笑了一下。
百里枭麒很喜欢看他喝醉之后的样子,本来是想要给他喝酒的,可想到今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便没有给他喝酒。
他想要让他深刻的记住他们的洞房花烛,想要给他个不一样的洞房花烛;他不想他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跟他洞房。
百里枭麒很快就开始了。
他凑在姬清尧耳边暧昧道:“今日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我想让你也舒适舒适。”
他说完便直接抓住了他。
出乎百里枭麒的意料的是,姬清尧毫无反应,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无论他怎么做,姬清尧都没有丝毫反应。
百里枭麒索性低下头去:“往日都是你伺候我,今日换我伺候你吧。羽儿,我只想要你开心,只想要你舒适。”更想要你记住这不一样的时刻。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愿你能有一点点喜欢我。
姬清尧终于轻吟了一声,惊恐之余狠狠地想要把人推开,却推不开。
“百里枭麒,滚开。”
可纤美如玉的腕子再次被牢牢按住了,动弹不得,泪终于从眼角淌下,他带着泣音:“百里枭麒,算我求你,不要……”
他可以被强迫,但绝不能被他弄起什么不该有的反应,这不但是耻辱,更是一种罪,特别是在这样的日子。
在他生辰的日子,他不想要发生这种恶心的事。
可显然,百里枭麒不会听他的,特别是感觉到了他的反应之后。
这样久了,除了被下了药,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给出反应,百里枭麒怎么能不激动?
姬清尧挣脱不开,只能随着百里枭麒在欲望的海洋里苦苦挣扎。
“好漂亮,好白皙,好干净,形状也好看,还有股清香,跟我们的完全不一样。”百里枭麒笑着夸赞道。
一次不够。
两次不够。
直到三次才肯放过他。
姬清尧的眼睛早已红肿,嘴唇早就被他自己咬破了,正溢出明艳的血珠。
却美得无法言说,百里枭麒吻了吻他的唇,吻掉了那两颗红宝石般娇艳美丽的血珠,却让姬清尧直恶心得想作呕。
谁知百里枭麒竟又从一个奢华的金丝盒子里,拿出来一串金丝圆圈,一串有七根。
金丝比较细,一串是固定在一起的无法拆开,上面同样有一朵红宝石凤凰花,一只黑宝石制成的黑色蝴蝶。
他把金丝圈打开,再抓过姬清尧的脚腕,把金丝圈戴在了他的脚踝上再扣紧,那扣其实就是一个小锁,扣上去就打不开了。
金丝圈、花和蝴蝶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圈上面有七个食指大小的铃铛,只要他动一下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除了凤凰花、蝴蝶上和铃铛上,每根细细的金丝圈上都密密地刻着几个字:“百里枭麒之妻”。
姬清尧的肌肤本就是冰肌玉骨,而且脚型特别的完美:脚不长不短是最合适的长度,脚背薄,脚腕纤细,连脚指头都个个都如玉雕琢的精致完美还可爱,让人恨不得抱起来亲一亲捏一捏。
甚至连脚指甲盖都好看得不得了——浅粉色泛着莹润的光泽。
那串金丝圈戴在他冰肌玉骨的脚踝上,说不出的性感惹人。
可对于姬清尧来说,除了耻辱,又是一样禁锢他自由的枷锁。
“羽儿的脚真美,配上这脚环更美了。这是由特制金丝制成的,除非有钥匙,不然是打不开的。七根金丝七个铃铛代表的就是七夕。这凤凰花自然是羽儿了,而这只蝴蝶就是我。我们这叫蝶恋花。我这只蝴蝶生死追随着你这朵美艳的娇花。”
他温柔而虔诚地吻在了他的脚踝上,随着脚踝一点点往上而去……
姬清尧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百里枭麒猝不及防被踢,惊叫了一声“啊……”鼻血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你踢我?”百里枭麒有些委屈道,接着有些难受,情绪又有些低落地问:“我就让你如此厌恶吗?”
“我不但踢你,我还想要踢死你。你说我厌恶不厌恶你?”姬清尧的眼中除了恨就是厌恶。
帝王忽然想到了白日里那个黑衣蒙面男子,那男子亲昵地喊他“尧儿”,他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男子和姬清尧的关系。
可此时他却冒起了浓浓的妒火酸酸地问:“你可踢过那个人?”
姬清尧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话,嘲笑道:“好好的我踢他做什么?”
帝王的脸色开始阴沉了下来:“他到底是谁?”
“慕云枫啊!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
“不可能是他。你就那样爱那个混蛋吗,一直护着他?甚至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分散我的注意力,甚至想要用自尽护着他离开?”百里枭麒握紧拳头,眼中有暴怒也有些哀伤。
要是当时他不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自己一定能亲手抓住那个奸夫。
但这些他都可以不去计较,统统不计较,但是,“他可有和你做过?”
你……你竟然以为我驾车离开,想自尽都是为了护着那禽兽离开?
姬清尧只想笑:我其实是想要你们一起狗咬狗,一起去见鬼。
但他做没做过,你难道不清楚吗?
不过,姬清尧可会为他解答,他嗤笑道:“你说呢?”
我说,你是举世难寻的凤儿,你这样的绝世美人,但凡是个人都会忍不住诱惑要了你。更何况那人还是和你情投意合的奸夫,他不碰你,鬼都不信。
百里枭麒被自己的幻想和妒火蒙住了理智,他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了姬清尧自伤、自尽,忍不了他被别人触碰染指。
“好啊。说啊,告诉我,他是怎么碰你的?是这样,是这样,还是这样?我和那个混蛋谁能让你舒服?”百里枭麒眼眸血红,手脚粗鲁地触碰着姬清尧。
姬清尧瞬间满心怒意,脱口而出:“当然是他了。”
这一刻百里枭麒的理智崩断了,完全没有了理智,也忘记了今日是他们成亲的好日子,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他脸上露出狠厉的狞笑把姬清尧的双手绑在了床头,下床在房中巡视了一圈。
就好像在找一样趁手的工具来惩罚,宰杀犯人一样。
姬清尧霎时脸色发白,立即就后悔刚刚一时意气胡说的话了。
没一会儿,只见百里枭麒手中竟拿着姬清尧最爱的那盒玉棋。
姬清尧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更是猛然变了,满心恐慌。
果然,百里枭麒凑到他耳边:“你是我百里枭麒的人,怎么能被那腌臜东西触碰?不如我们来玩个新鲜的,他一定没跟你玩过这个。我会证明,我比那肮脏东西更能让你舒服。”
百里枭麒的动作让姬清尧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他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最爱的还是下棋。
这盒玉棋是他十岁生辰时,他父皇送给他的,棋子棋盘都是用上好的玉特制而成,是他最珍爱的东西。
更是他父皇留给他的为数不多却最珍爱的东西,他曾经几乎每一天都会拿出来亲自清洗,生怕沾染了一丝灰尘。
怎么能被百里枭麒这样玷污?
为什么他所在意的每一样东西,都要被这恶魔染上他的污色,被他毁掉?
他绝望的挣扎,乞求:“不,不要……我骗你的,他没有碰我,你给我种了‘冰清玉洁’我不可能跟他有什么。”
“他也没有机会碰我……”
“有,你逃出宫那一天一夜,都有机会。”百里枭麒根本不听他解释,固执地认为他们就是已经做过了。
不然怎么可能会喊得那样亲密,喊他“尧儿”?
关系没好到极致,他也不可能会那样喊,以他羽儿的性格也不会容许人那样喊他。
说到底,更多的还是百里枭麒的自卑不安和妒忌心在作祟。
无论姬清尧怎么解释,怎么乞求,他都不听,非要让那副黑白玉棋染上他们的污色。且没有放过一粒棋子。
这还不够,见姬清尧拼了命的挣扎和反抗,一点都不愿意配合,便也狠心地忽略了他眼底的泪光,他心底的妒火越来越盛。
为什么跟那个腌臜东西就愿意,跟自己反而不愿意?自己唐唐帝王竟然比不上一个藏头露尾的肮脏东西吗?
“你明明身份如此尊贵,为何好好的帝后不当,非要自甘堕落地和一个肮脏东西私通?为什么?说啊?为什么?”
“我没有”可不重要了。有没有都不重要了。
“我尊贵?我被你囚在后宫,囚在床上,任你随时随地予取予求随意发泄,我尊贵?百里枭麒,你变态,虚伪,自以为是,还恶心,我宁愿跟个乞丐在一起,也不愿和你这个畜生一起。”绝望崩溃的姬清尧也没了理智,破罐子破摔地怒骂道。
百里枭麒停了一瞬,妒火更盛了:“你再说一遍?”
可还不等姬清尧开口,他就好像怕听到答案一样捂住了他的嘴,自顾自道:“好啊,看来,看来是我还没有满足你吧,今日我就好好满足你,顺便让你知道,到底谁能你舒服。”
说完就给他塞了半颗药丸,还是最强版的“求 欢!”
被绑住的姬清尧满脸无助,满心绝望。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仿佛折磨没有尽头。
在百里枭麒的“帮助”下,他很快就发作了。
他能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无法自控。
他拉着百里枭麒乞求:“求你……”
“求我做什么?”
“求你……帮我……”
“求我帮你什么?”
可说来说去,他都只会说那一句。
百里枭麒却不为所动,还在他耳边不停地要求他说些羞耻不堪的话。
忍无可忍之下,姬清尧终于放弃了一切挣扎,一一按着他的话乞求:“夫……君……”
只一句“夫君”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诛心之剑了,可百里枭麒的惩罚远不止如此,还要求他说了好些难以入耳,令姬清尧崩溃绝望的话。
泪水却快要把姬清尧淹没了。
百里枭麒仿佛在把他成灰的傲骨和尊严收集拼凑起来,再狠狠重新碾碎成灰。
“好,这可是你说的。”
那一串串铃铛声是那样的清脆悦耳,却像在为谁唱着悲歌:凄凉,哀怨,无助,绝望……
姬清尧仰起头,赤红的眼中,泪如雨下。
这七夕是姬清尧的生辰,百里枭麒却不知道,姬清尧的生辰,他们的成婚之日,却在从此之后真的成了他们的“忌日”——他们之间的禁忌之日。
一个时辰之后,姬清尧的“求 欢”解了,他的眼睛也哭得肿得跟桃子似的。
浑身痛到他连动一下都不能。
即使这样,百里枭麒也还未放过他,还在继续。仿佛在证明着他比那个奸夫更厉害,更强似的。
傲骨和尊严都成了灰烬,心也被碾成了碎末好像都变得麻木了: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恐惧,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姬清尧再没挣扎,而是随他折腾。
百里枭麒只觉得心里难受,只觉得不安。
此时姬清尧没再闭上眼睛,而是睁着眼睛直盯着头顶,眼中没有了一丝傲气,没有了怒气,甚至没有了一丝生气,只余死气。
无论他怎么用力折腾,他都没有一丝反应,甚至连呼吸都没变过,就好像个木偶人一样。
百里枭麒慌了,心里的不安加剧,他慌忙喊着:“羽儿,羽儿……”
可身下的人不但不给他一丝回应,更没有应他一个字,连骂他的话都没有,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爱而不得,无措,妒忌,不甘,生怕会失去姬清尧的不安和恐惧快要把他也逼疯了。
百里枭麒此时才发现,他宁愿他像刚刚一样大骂他禽兽畜生,用尽一切力气反抗,宁愿看到他眼中的愤怒和恨,也好过如今这副生无可恋,死气沉沉的样子。
哪怕他能像刚刚一样流泪都好。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去爱这个刻进骨子里的人。
他越爱就越偏执,越容易妒忌,越妒忌就越容易发怒,就越容易失去理智做出伤害他的事。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慢慢地变成这样,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超出了他的掌控。
不知所措之下,为了让姬清尧能给他点反应,为了刺激他,他竟再次用尽力气折腾他。
下一瞬姬清尧眼睛一闭,便直接晕了过去。
百里枭麒抱起人搂紧在怀中,再次痛哭了起来,满心的无力和无奈。
第五十三章你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银离见沐裟一直未归,刚要出去寻人,就见沐裟捂着心口踉踉跄跄地走进了院门。
“公子,公子……你怎么啦?”银离赶紧扶住他,慌张地问。
沐裟满眼疲惫,嘴角还有血迹,有气无力道:“我等不了了,凤子花找不到,那就继续找医书,一定要找到。”说着就要往书房走去。
“公子,求你了,你心疾发作越来越频繁了,这还没好,你又跑出去,这怎么好的了啊?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好好休息吧。我帮你找,凤子花我帮你找,医书我也帮你找……”
“不,你一个人找太慢了,我等不及了……你明日再去买些医书回来。”
银离知道他阻止不了,只能抹了把泪扶着他进了书房。
才刚在书房坐下,沐裟就再次吐了血,直接晕倒在了案桌旁。
“公子……”银离慌张地急忙冲了过去。
齐王府。
齐右是慕云枫的表亲,也是前昭国镇国大将军,和慕云枫一起投靠了百里枭麒并助他灭了昭国之后,便以开国功臣之名被封为了齐王。
此时齐右满脑子都是帝后的绝世容颜,他的身姿,他身上的清香味,还有那銮舆里的旖旎风光。
虽然他其实没看到什么,可他武功高强,他能听到啊。能听到帝后压抑隐忍的喘息。
他不爱美人,可不表示禁得住凤儿这种绝世美人的诱惑。
要是能吻上那红艳润泽的唇,吻遍那绝色的脸,吻上那纤长玉颈、锁骨,甚至……
要是能揽上那纤细的腰,还有那细瘦的修长美腿……
要是把他……弄哭,该是件多美妙的事啊。
想着想着,他竟然浑身开始燥热难耐了起来。
何不把他夺过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愈演愈烈,让他浑身都热血沸腾了起来,整个人都蠢蠢欲动。
忽然侍卫来报,慕云枫来访。
齐右满脸不悦,本来想要直接拒绝的,结果慕云枫竟然已经大踏步进了他的书房,甚至还冷声对那侍卫道:“出去。”
齐右很不满,可他也想知道这个表弟还敢找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侍卫才出门。
“慕云枫,你还敢来?”
“表哥,你说说,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何不敢来?我们可一直都兄弟情深,在一条船上呢。”
“一条船上?那为何当初不把宫里有凤儿的事告诉我?”
“你觉得我看起来很蠢吗?如果我早知道,我可能会让百里枭麒有机会夺得?”
这也确实很有道理。
那可是凤儿啊,那样一个绝世美人啊,没有人看到后能不心生觊觎,不想占为己有。
齐右冰冷的态度柔和了些,淡淡问道:“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那样一个绝世美人,你能眼睁睁看着百里枭麒那个蛮夷霸占着而无动于衷吗?”
齐右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那你想怎么样?”
慕云枫走到在桌边,在齐右对面坐下径自倒了杯茶,邪魅一笑:“当然是夺过来共享了。”
“怎么夺过来?我们哪里斗得过他?人家可是皇帝啊。”齐右还假装无奈地叹了口气。
“表哥,你我之间就不必再装了。你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当初我们能让昭国变成御国,怎么就不能把御国变成其他国呢?你如今都是齐王了,难道就不想做齐皇吗?”
“齐皇?我都做了齐皇,你做什么?”齐右也坐了下来,半试探半嘲讽道。
“这就看表哥你的诚意了。”
“哈哈哈,好说。不过,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你可想好了。”
“之前我们做的难道不是掉脑袋的大事?不照样成功了?”慕云枫挑眉反问道。
“再说,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怒发冲冠为红颜’。我从来只做我认为值得做的事,从来不先考虑成败。”
齐右眼中对他倒是多了份赞许: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
“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事成之后,共享美人。’”慕云枫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
“那是自然了。只要事成,我绝对不可能亏待兄弟你的。不过,那个凤儿的身形看起来并不像前朝皇后,倒像是……”齐右欲言又止,却意有所指。
慕云枫心中一凛,面上却仍一片淡漠:“不可能是他。我在他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他是凤儿我会不知道?不过,不管他是谁,都是我们昭国的,本就该属于我们,他百里枭麒都没有资格霸占。”
“嗯。对,管他是谁,只要把他夺过来自己享用就好。”
慕云枫离开齐王府时,转头看了一眼王府,眼神阴沉,随后嘴角露出邪佞一笑。
七夕次日,御书房,一身穿盔甲的人跪在御案前,头都不敢抬。
百里枭麒眼睛有些浮肿,沙哑的声音震怒道:“昨天城郊那群刺客没抓到?你上万人没有抓到几十个刺客?”
他气得把茶杯砸在了禁军统领巴扎扎的脚下,碎片划过手背,把手划破了正流着血,他却不一动不敢动。
百里枭麒以为,有那上万禁军怎么样也能抓到姬清尧那个奸夫了,却不想,那群人倒是奸猾得很,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悍,自己养的禁军竟然都是废物。
他一早过来就急急地想要见那人,想要提审那人,看看让他的爱人念念不忘的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结果他们竟然跟他说没抓到?
“去领两百鞭子,滚。”
巴扎扎立即告退转身离去了,这种情况下保住了脑袋已是万幸了。
“风亭,昨日朕和帝后游城时,慕云枫可有离开过皇宫?”
虽然他不相信会是慕云枫,但是他不会放过任何线索,任何可疑的人。
“回陛下,没有。所有文官都在宫内紫霄殿下等候接您和帝后的銮驾,没有人离开过。属下还特意问过了。”
慕云枫作为礼部尚书,虽然善武,却还是属于文官。
“六国的人处理得怎么样了?可都有参与?”
“昨日六国的人都有参与,但全被那六位带人他们处理了。昨日参与的有十拨人。除去六国之人还有四拨人没查出来历,这四拨很像是江湖中人,只是特别的谨慎,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查,严查那四拨人,特别是最后一拨人。”
“是!”
傍晚,姬清尧缓缓醒了过来,他暗暗苦笑,自己这条小命还真是硬,禁折腾,这样还能醒。
可身上痛到好像被马车反复碾压了很多遍似的,特别是那难以言说的两个地方,痛到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孩子,你终于醒了。我得了只鹦哥儿,小喇叭教它说话,它还真的学会了呢。”床边坐着的黄姑姑满脸慈爱地问。
仿佛一直在这等着他醒来似的。
接着她急忙示意小喇叭把鹦哥儿拿过来。
小喇叭笑着在鹦哥儿面前轻声说了些什么,那鹦哥儿还真说了两句话:“事事顺心!”“心想事成!”
“主子,还有奴才,奴才刚刚学会了皮影戏,奴才表演给您看吧。”小葫芦说完就拿着皮影在一块布后面,咿咿呀呀地开始唱了起来。
唱的是一个凡人历经千辛万苦,历遍无数磨难,最终得道成仙的故事。
姬清尧的声音极其沙哑和疲惫:“是百里枭麒让你们来的?”
“不是。是我们自己想要你开心快乐的。”黄姑姑说。
“对。主子,奴才们心疼主子您,只想要您好好的……”小喇叭竟然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连小葫芦都转开了头只抹泪。
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随着脚步声而来的还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大老远就知道那群女人来了。
没一会儿女人们就进了门。
“臣妾拜见帝后!臣妾来给帝后请安,帝后福寿康宁。”
姬清尧没有看她们,也没喊她们起身。
黄姑姑赶紧抬手示意她们起身,还拼命给她们使眼色。
女人们立即会意地站了起来。
“弟弟,上次……我把你的兔子拿到我那去养了。如今我也该还回来了。”阿红拎起兔子笑着说。
“对呀,我们都在院中挖了菜陇种了好多菜,以后这喂兔子的菜,我们送过来。”阿绿提着一篮子青菜,“如今我们自己种的菜都成熟了,拿了些来,不如晚上就在这里做了大家一起吃一顿吧?!”
“弟弟,你说巧不巧?刚刚一直大鸟竟然飞到了我的宫门外,我就直接把它射下来了。刚好可以给弟弟炖汤喝。”阿黄手里提着一只半死不活的不知道什么鸟。
姬清尧脸色稍微好了些,看着这些女人几乎每人都拿着一种蔬菜,只是淡淡道:“好!”
阿紫见到姬清尧只说了一个字都皱着眉头,眼睛嘴唇还肿得厉害,脸色阴沉:“陛下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他自个儿不心疼,我们心疼。凭什么?他凭什么这样折腾这样好的人?”
众人齐齐安静了下来,脸色都不太好看,却不敢像阿紫一样直接说出来。
“这孩子如今还没有用膳呢,要不我们还是出去给他先做些吃的吧。各位娘娘以为呢?”
“哦,对对对。我们先去做吃的,让弟弟多休息休息。”阿红拉着阿紫往外走。
姬清尧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们都想要哄他开心,都在为他着想,心中没有感激是不可能的。
可实际上他此时更想一个人呆着,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第五十四章 姬清尧、百里枭麒双双醉酒
一个时辰之后,小喇叭和小葫芦把一张大桌搬到了姬清尧的床边,女人们端着精致的菜肴鱼贯而入。
“弟弟,这些都是我们的拿手好菜,你想要吃什么?有松丸,人参炖大鸟汤,南瓜饼……”阿红把菜品一一报了出来。
姬清尧其实没任何胃口,可看着她们期待的眼神,他只淡淡道:“汤就好。”
黄姑姑舀了一碗汤,他却只喝了几口汤。
这几口汤还都是黄姑姑用勺子喂给他的,他根本动不了,更不要说坐起身了。
其他人见状都满心担忧,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看他精神恹恹的,便又悄悄地把桌子搬走了,所有人都去了外面用膳。
奇怪的是竟没有叽叽喳喳地声音传进来。
姬清尧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外面的女人们个个都低着头,眼泪拌饭。
她们是真的很喜欢姬清尧,不说他尊贵的凤儿身份,就那世人都觊觎的长相和那份独特,那与众不同的气质就想让人不喜欢都难。
即使不敢有那种情爱,也是真的想要对他好,哪怕只是当做亲弟弟。
深夜百里枭麒回殿的时候,竟带着一身酒气。但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紧紧把姬清尧搂在怀中,手紧紧地握着怀中人的手。
“羽儿……”他的声音很沙哑,仿佛带着愧疚和深爱似的不停地吻着姬清尧的眉心和发顶。
姬清尧只感觉有湿意落在肩头。
百里枭麒竟然哭了?他反而很委屈呢。他有什么资格哭?
不过从始至终,姬清尧连眼睛都没睁开,更不会有任何反应。
他在床上躺了三天。
这三天都是黄姑姑在旁边细心照顾着,就像一位慈爱的母亲一样。
本来她想要带着小喇叭和小葫芦哄他,发现他没兴趣便只好作罢。
那些女人也每天都会来,知道他不喜她们跪拜请安,便都只是以看弟弟的名义来看他的。
每每看到他精神不好的样子就偷偷抹泪。
百里枭麒也每晚都回来得很晚,每每回来总是抱着他不停吻他的眉心和发顶,并没有越界,连唇都没有吻。
第四天,姬清尧终于能下床了。
他终于又出了内殿,疲惫地躺在了树下的软塌上。
“黄姑姑,今日天气不错,我真的想喝酒了。给我拿壶真正的桂花酒来吧,不要掺水那种。”他的声音有些轻,有些无力,却又莫名有些沉重。
“好。我马上去拿,拿最甜那种。”她慈爱地笑着应道,可转过身就重重叹了口气,眉头狠狠皱了起来,眼睛湿湿的。
没多久,黄姑姑就把酒取来了。
姬清尧还是没拿酒杯,直接拿着酒壶不停往口中灌。
“这酒味道还不错,挺甜的,难怪世人都喜欢喝呢。”他的声音已经染上了醉意。
他仰头看着头顶的凤凰花,有些迷糊:“嗯,父皇,母后,你看这凤凰花开得多美啊,我去摘些下来,今天我们吃凤凰花饼好不好?”
他踉踉跄跄下了软塌扶着树,身子摇摇晃晃地绕着树走着。
走着走着,他忽然无力地靠在树上,悲恸大喊了一声:“啊……”身子缓缓滑落了下去,跌坐在了地上。
令见者心疼,闻者落泪。
好似专门了为了惩罚百里枭麒,让他悔恨似的,黄姑姑一早就把他喊了来,此刻正隐在远处的树下看着此时崩溃的姬清尧。
他还记得上一次他醉酒时的样子,那时候的样子是那样的天真无邪,那样的可爱懵懂。
可如今他即使醉酒了也回不到当初的样子了,潜意识里只有悲伤、愧疚和绝望。
而这一切都是他给与的。
百里枭麒眼眶通红,里面莹着泪,一手紧紧捂着心口,无力地靠在树上。
远处看着的黄姑姑他们三人也难受得直抹眼睛。
姬清尧还在一口一口地灌着酒。
灌着灌着,他一手紧紧捂着心口,低垂着头低低地痛苦哼了声:“啊……”
几大滴泪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很快就融进了泥地里,可泪融进泥地里的速度远比不上滴落下来的速度,很快地上就积了一滩水渍。
忽然胃中剧烈翻涌了起来,他想要吐,可一连几日都没怎么吃,早上更没吃,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啊……父皇、母后,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各位先祖,清尧不孝,清尧不孝……”姬清尧忽然跪在地上拼命地对着虚空磕头,声音悲恸愧疚。
接着他又转身对着凤凰木磕头:“皇姐、皇妹,溪雨,众将士,众爱卿,都是清尧的错,都是清尧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清尧该死,清尧该死,清尧早就该死了,对不起……”他不停地磕着头,只把头磕得鲜血淋漓。
他的悲伤浓重到仿佛溢散在了整个凤阳殿内,仿佛只要呼吸着这凤阳殿内的空气就能感同身受他的悲伤,只想要跟着他痛哭。
磕了很久,他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迷迷蒙蒙,跌跌撞撞地朝殿门口走去,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每一次百里枭麒都想要现身扶住他,可他忍住了,他怕他出现了会让他更难过。
殿门口的侍卫要阻拦,谁知,姬清尧竟猛然抽出侍卫的剑不顾一切地朝脖子上抹去。
侍卫吓得魂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刚要去抓住剑刃,却发现剑刃早已被人抓住了,血花正一一串串往下流着。
抬头往那高大的身影看去,他立即咚地跪了下来哆哆嗦嗦道:“陛,陛下……属下拜见陛下。”
紧握着剑柄的人迷蒙中见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剑刃,恼怒地想要抽出剑,剑刃却丝毫动弹不了。
他抬眼朝人看去,看到的却是那个让他恨进了骨子里的脸,他心中暴怒,醉后暴怒之下爆发出来的力量,竟猛然把剑从那人手中抽了出来。
猝不及防地爆发力,让心痛中的百里枭麒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手掌被割得深可见骨,再用几分力简直可以把他的手掌割断。
姬清尧抽出剑后,便猛地朝人刺去:“百里枭麒,我恨你,去死吧!”
高大魁梧的人并未再去抓他的剑,只是不停地闪躲。
“百里枭麒,慕云枫,我恨你们,你们都去死吧。去死,都去死吧。”
可他怎么可能刺到那人?十几剑刺过去都没有刺中那人,他累得扔了剑,双膝猛地跪倒在了地上,痛哭道:“我杀不了你们,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百里枭麒满眼痛楚地看着他,想伸手扶他,又怕手上的血染污了那人的衣裳。
而后姬清尧抬起头,迷蒙的眸子诡异一笑,猛地抬脚朝百里枭麒踹去,只把人踹倒在地。
之后他立即扑了上去骑在男人身上,抡起拳头就往那人脸上招呼,招招狠厉。
百里枭麒双掌还未包扎,却也任由他揍,甚至都没用手护住自己的头。
姬清尧只把人揍得鼻青脸肿,才露出一丝笑意,晕了过去。
“羽儿……”他软软的身子被人接住了,此时百里枭麒才发现,晕倒的人眼角再次淌下两滴泪。
百里枭麒安顿好了姬清尧便回了御书房。
赵太医给他包扎好了双手,他便一言不发地继续批阅着折子。还没有到傍晚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自从登基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去他自己的寝殿——上乾殿。
百里枭麒是个有野心,有智慧的帝王,喜欢运筹帷幄,天下尽在我掌控中。而且作为长渊人他的酒量特别好,从未醉过。
可今夜他却醉了。
半醉半醒间,他一个劲地呢喃着:“爱是什么?就是你为他欢喜,为他悲伤,为他着魔,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尝尽酸甜苦辣,只想要霸占他,让他独属于自己,任何人都休想觊觎,休想垂涎,休想触碰……”
“可爱一个人怎么那样难?”
“什么驯马一样的驯爱人,真是蠢猪。那是因为马蠢,可他是那样的聪明,那样的好,他比马还要烈啊……”
“不要了,不要他屈服了,不要他伤心了,不要他不开心了,我只要他能开心一点,能喜欢我一点点,只要一点点都好……”
风亭和曹越囹看到这样的皇帝,既心疼又无奈,却也帮不了他,只能不停劝地他不要再喝了。
但醉酒的人哪里会听他们的?两人不但没能成功阻止住他,还被他掀翻在地。
他人高马大的,即使没使出内力,一般人也是遭不住的,也亏得风亭有武功,曹越囹又被风亭抱住了才没被摔得口吐鲜血了。
百里枭麒虽然醉得厉害,但要不是他浑身酒气,说话还迷迷蒙蒙的,根本看不出他醉了,走路的样子无比端正,丝毫不见踉跄,甚至身上的威压和冷峻比清醒时更甚。
凤阳殿里,姬清尧此时刚好酒醒,他按了按醉后发疼的额角,只记得自己喝了酒,好像还喝醉了,但是之后的事却记不得。
也不知道喝醉后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是醉过之后,心里倒是好受多了,没有那样沉闷和堵了。
此刻已经是戌时了,殿中没有过多的烛火,但足够他看清整个殿内。
此时他才发现,殿内,不,床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百里枭麒竟然不在。
这发现让他心情又好了不少。这个点都没来,那禽兽定然不会再来了,他难受地坐起身来。
如今还是七月,暑气还未退,晚上殿外定然凉爽舒适,他便下了床,想要出去透透气。
谁知,他一打开门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姬清尧心中一惊,骤然后退。
第五十五章 醉酒后残暴的百里枭麒
来人声音冷冷的:“羽儿,你又想要逃去哪儿?你是不是又想要去找你那个奸夫?”
他阴沉的脸上却带着委屈和不甘。
姬清尧只觉得他的样子很危险,只觉得很不安,他也是真的怕了他。特别是一提到这个所谓的他的“奸夫”,百里枭麒总是发疯。
所以,他情不自禁地往后极速退去,而他的样子无疑更是惹怒了男人。
男人脚步沉沉缓慢地一步一步往殿内走来,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了姬清尧的心尖上似的,让他心生恐惧,浑身颤抖。
百里枭麒语气越来越沉,甚至带着几丝疯狂:“他就那样好吗?你竟那的爱他?”
姬清尧慌忙后退间,后背猛然撞到了柱子,再无处可退。
而百里枭麒立即把他抵在了柱子上,眼中满是疯狂和执拗:“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百里枭麒的,任何人都别想觊觎你,任何人都别想触碰你,玷污你。”
他一手用力地攥紧着那冰肌玉骨的纤美玉腕,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粗鲁,粗暴,仿佛真的是没有一丝意识的野兽,没有了一丝人性似的。
哪怕他受伤的手掌已经崩开了,渗出了血来,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姬清尧此时才闻到他全身的酒气,再想到他刚刚说话有些迷蒙的样子,才意识到百里枭麒喝醉了。
他心中的惧意越发的浓烈,这禽兽本来就变态,如今醉了只怕会更变态。
他剧烈挣扎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可显然是徒劳的,在男人异常高大魁梧的身躯和强悍力气下,他这反抗不但没有起到一丝作用,反而更刺激到了男人。
让他更加疯狂和执拗了起来。
……
不,此时的百里枭麒不应该说粗暴,而是残暴,没有一点分寸和丝毫克制,没有人性的残暴,就是个暴君,就是个残忍的、残暴的野兽,就是个世间最恶毒、最恐怖的恶魔。
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姬清尧甚至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有醉,而是故意装醉好无所顾忌的。
这样的百里枭麒,才刚好的姬清尧怎么受得住?
绝望的网又一次把他网住了,且越收越紧,让他无处可逃,生不如死。
帝王整个人都变得狂躁不已:“羽儿,你怎么能逃?怎么能去找那个混蛋?怎么能?”
“你只能是我的,只能呆在我身边,只有我能触碰,只有我能占/有。”
“羽儿,我的羽儿,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很爱很爱,爱进了骨子里,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羽儿,不要走,不要逃,不要离开我,不要去找那个人,无论是人还是心你都只能是我的,不能去找那个混蛋。”
“羽儿,快给我生个孩子吧,只给我生孩子,生一个我的孩子,是我的,我们的孩子。只要我再努力一点,一直做一定很快就能有孩子的。”
铃铛声响彻凤阳殿的每一个角落,那恶魔般的呓语也跟着响遍每一个角落。
姬清尧终于再次受不住地晕死了过去。
可醉酒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嘴里还在一直呢喃着:“羽儿,快给我生个孩子吧。”
折腾到几近天亮他才昏睡了过去。
所以,等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好得不得了。
他朝身侧的人看去,看到的就是爱人被凌虐,蹂躏狠了一身狼藉,无比凄惨的样子,凄惨得简直不敢看。
双眼和双唇都红肿不堪,唇角还有很多干涸的血迹。
自己受伤的手掌崩裂开的伤口渗出的血,沾染到了他的身上,显得更加的凄惨不已。
双手还是放在脑后被摁住的样子……
可见当时的自己到底有多狠,到底有多残暴了。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抖着手抚上了那苍白的脸和唇色,眼中已经湿了。
他记起来了,他昨夜竟然喝醉了,喝醉了之后好像迷迷糊糊走到了这凤阳殿,却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
但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自己喝醉之后会这样的残暴,会这样对自己的爱人。
他的羽儿当时定然是恐惧又绝望的吧。
赵太医来把脉时,眉头越皱越紧,只能无奈的叹气:“陛下,贵妃原本就跟女子不同,那处更是比女子的还要娇弱和脆弱,您这样过度临幸……容易再次伤了贵妃的根本。一旦再次伤了根本,后面就会更难修复。您还是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吧。”
“嗯!”百里枭麒只是低沉应了一个字,心里也明白姬清尧的情况。
姬清尧直到次日半夜才醒来,是在百里枭麒怀中醒来的。
他一醒来百里枭麒就满心愧疚地道歉:“羽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喝酒的。”
姬清尧没理会他,继续闭上眼睛。
百里枭麒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道歉的话,说到后来竟然哽咽了起来,把他抱得更紧了,仿佛这样他们的心就能靠得更近一些似的。
姬清尧却再没有睁开眼睛。
这一夜,他们谁也没有再睡,百里枭麒是愧疚和悔恨,姬清尧除了痛苦便是全身太痛了。痛到他连呼吸都变成了痛苦的折磨。
直到早上百里枭麒离开了,他才睡了过去。
姬清尧醒来后,就听小喇叭说百里枭麒和太后大吵了一架,甚至太后还砸了几件贵重的玉器,更是说要跟百里枭麒断绝母子关系。
看小喇叭那怎么样都遮不住的兴奋劲,仿佛他们吵架,他很高兴似的。
不过后来一思索,姬清尧想,大概这也是在向自己表忠心,想让自己看到他真的只忠心于自己吧。还有想要安慰自己哄自己开心的想法吧。
但姬清尧对于百里枭麒的家事没有一丝兴趣,他只感兴趣百里枭麒什么时候死,他们百里氏什么时候灭,长渊什么时候被打出他昭国的国土。
“主子,您知道吗?这可不是太后第一次和陛下吵架了。自从陛下来了这丹城后,太后就和陛下吵了很多次了。说要断绝母子关系就已经是第三次了。”
这个太后倒是有些意思。
可那又怎么样?他们又不可能打起来,百里枭麒也不会死。
而且他也没那个能耐离间他们母子,也就当作一个无甚紧要的事随便听听罢了。
但他好奇的是,他们母子为何会吵架,还说要断绝母子关系?只是这种私密的事情肯定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见姬清尧始终没有发一言,连眼神都没有变过,一旁的小葫芦凑过来悄悄道:“主子,听人猜测说‘太后和陛下吵架是因为主子您’。”
姬清尧终于皱着眉头忍着痛,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天一夜没有说话的声音极其的沙哑:“呵,他们太高看我了,我怎么会有那样大的能耐?”一个囚徒,玩物而已。
黄姑姑走了过来,看了小喇叭和小葫芦一眼,却并未因为他们嚼舌根而责备。
而是对着姬清尧慈爱道:“孩子,我炖了鸡汤和肉粥,还做了凤凰花饼,想吃什么,我喂给你。”
今天黄姑姑来得特别地晚,往常都是辰时就过来了,今日她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末了。
不过,姬清尧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皱着眉轻摇了摇头:“吃不下。你们都先去忙吧,我想再休息一下。”
“好歹吃些吧,你昨日昏迷了一天,什么也没吃,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
可姬清尧闭上了眼睛再没有说话。
黄姑姑见状还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再开口,把汤、粥和饼放在床头就出去了,出去时是咬牙切齿,满眼怒意的。
姬清尧在床上又躺了五天才下床,这期间他都没怎么吃东西,只靠黄姑姑给他喂些参汤,几口粥。
比上次躺得要久,却吃得还要少。
在他的请求下,也没有人跟百里枭麒说这事。
百里枭麒因为愧疚忍了半个月没有碰姬清尧。
姬清尧对他的态度仍然表面恭敬又麻木,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半个月后,百里枭麒终于不再忍耐,只是整个人都温柔了很多。
姬清尧更是像具尸体一样,无论他怎么对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百里枭麒如今只想要对他的羽儿好,恨不得把世间最好的东西统统拿来给他。
但哪怕日日的山珍海味,奇珍异宝,古董字画等赏赐像流水一样,流进凤阳殿,姬清尧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在他的心里这些都是用他的身体换来的,就像昌伎小倌卖/身得到的一样,他怎么可能欢喜?他只觉得恶心。
百里枭麒表面平静,内心却时时刻刻都被痛苦折磨着。
这天,曹越囹来凤阳殿宣旨,说百里枭麒请他去御花园。
这大半年来,这还是姬清尧第一次出了凤阳殿,心里又悲又喜,可一出凤阳殿就看到了百里枭麒。
“臣侍拜见陛下。”姬清尧行的依然是跪拜大礼,低垂着头。
百里枭麒抬起他的下巴,看到的依然是那麻木,没有任何感情的脸。
谁知他直接把人揽了起来,搂住了他的腰,不顾旁边的风亭、曹越囹和黄姑姑他们,旁若无人的吻上了他的唇。
温柔而缠绵,姬清尧只觉得一阵无力,麻木地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六章 如果你输了,就给我跳支舞
百里枭麒吻了良久才放开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羽儿,我说过让你别跪我。如果下次你再跪,我就吻你,当众吻你。”
“臣侍谨遵陛下旨意!”
“你,你我夫妻本一体,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这样的疏远?”
“您是君,臣侍是……只是您的后宫中人。”姬清尧的声音很淡漠,无悲无喜。
百里枭麒知道再争辩无益,忍着烦躁和不悦,牵起绝色美人玉手就往御花园走去。
姬清尧的手纤长完美,嫩滑温润得跟玉一样,百里枭麒每次牵着或握着他的手的时候,都会不停地揉捏摩挲着,甚至早已经上瘾了。
就如同对姬清尧这个人一样。
“之前答应过你的可以出凤阳殿。从今日起你就可以随意在后宫走动了。”
百里枭麒以为姬清尧会很开心,可他脸上除了淡漠仍然没有一丝其他的神色,只是淡淡回道:“谢陛下。”
又是这句。百里枭麒心中很不爽,却没有说什么。
姬清尧不知道百里枭麒到底喊他去御花园做什么,但是,他对他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当銮舆被停在面前时,他心头划过一抹剧痛。自己如今竟这样废物了吗?连去个御花园都得坐銮舆去了?
想之前有武功内力的时候,不要一刻钟就能飞到御花园,即使不用内力步履生风也很快的。
可如今……
“御花园太远,怕你累着了,还是坐銮舆去吧。”百里枭麒解释道,牵着他的手上了銮舆。要不是怕绝色美人生气,他就直接抱着人飞过去了。
但其实再远也是在宫内,步撵、软轿就可以了,他却偏偏用了奢华、宽大的銮舆。
不为其他,只因他觉得步撵和软轿配不上他的羽儿,更因他想和自己的爱人坐一起。
御花园里,只见池塘边放着两个木桶和两根钓鱼竿。
“羽儿,今日我政务少,都已经处理完了,不如一起垂钓放松放松?!当然如果没有输赢彩头可没什么意思。”
这是风亭出的主意,让百里枭麒“投其所好”地去哄姬清尧。
琴棋书画,骑射武艺都是姬清尧喜欢的。可如今棋和书画已经不能用了,此时再让他弹琴就是火上浇油。
骑射武艺姬清尧内力被封住后也做不了。
一般生性淡泊和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品位高雅之士都喜欢垂钓,他想他的羽儿一定会喜欢的,便想到了和他一起垂钓。
“跟上次一样,如果我赢了,我允诺你一件事;如果你输了嘛……那你就要穿着我备好的衣裳,给我跳支舞。”
姬清尧性子不但倔强,更是坚强不服输。百里枭麒想,这样还能激起他的斗志,让他多些生气,至少不要整个人都是一团死气,而且反正自己也赢不了。
可他不知道,自从那次姬清尧赢了棋被百里枭麒压在地上临幸后,他对赢已经没有任何激情和期待了。
只是为了不给百里枭麒当舞伎甚至歌伎,他只得赢,所以如今这垂钓带给他的只有负担和压力。
姬清尧淡漠地应了声:“遵旨。”
不像上次比对弈时说地难般轻快,那般胜券在握和跃跃欲试。百里枭麒心里不免又一阵难受。
姬清尧拿起钓竿,小喇叭帮忙挂好了鱼饵,他就找了个最干净的位置坐下来抛了鱼竿。
谁知百里枭麒也跟了过来。
两人一言不发地并排坐着,姬清尧淡漠地盯着池塘,百里枭麒紧紧盯着姬清尧。
二人就这样坐了一个时辰,结果两人都没有钓到哪怕一条小鱼。
姬清尧心中有些紧张了起来:他决不能给百里枭麒跳舞。
百里枭麒并没有那样在乎输赢,虽然他很想要看姬清尧跳舞,可他此时更想要哄姬清尧开心。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人的木桶里都依然空空如也,依然一条鱼都没钓到。
风亭、曹越囹和小葫芦几人都不由特别地震惊,他们的主子哪里是在比钓鱼啊?他们简直是在比谁的技术更差些,谁输得更彻底些吧。
长渊江河池塘少,根本没有什么垂钓的机会,这还是百里枭麒第一次垂钓,技术自然不可能好。
但显然姬清尧也挺出乎百里枭麒的意料,毕竟在他的心里,姬清尧什么都会。
他竟没有想到,也有他的羽儿不擅长的东西。忽然就有种姬清尧这仙神终于下了凡尘的感觉,终于拉近了些距离。
他当然不会知道姬清尧也是第一次垂钓,虽然凤儿做什么都天赋异禀,但也是需要时间,需要经验的。
忽然百里枭麒的鱼竿动了一下,他满心激动地立马拎起钓竿,竟然是条大鲤鱼,足足有一斤重呢。
他把鱼给绝色美人看:“羽儿,今日我赢了。”声音中满是兴奋。
姬清尧本来就麻木淡漠的脸色,此时死气更甚。
百里枭麒一时激动弯下腰捧起绝色美人的脸,激动地亲吻住美人的唇,姬清尧淡漠地任由他吻着,没有任何反应。
可下一刻帝王激动之下,竟然抱起他忘我地转起了圈圈。
最后直接把人抱回了凤阳殿,拉着人坐到桌前直接让人传膳。
“羽儿,其实我只是想要你开心些而已。我只是想要你开心,只是想要对你好,所以,不用跳舞了,只要陪我好好地吃顿晚膳就好。”帝王揉捏着他的手,温和道。
姬清尧心中一紧,他这些日子都完全没有胃口,根本吃不下饭,万一被这禽兽知道了,只怕这顿饭也会吃得不安稳。
百里枭麒不停往他碗里夹菜,一边仿佛一个温柔贴心的夫君一样柔声道:“羽儿,这些日子你又瘦了,我看着好心疼。多吃点,不然身子怎么撑得住啊?!”
可姬清尧看到那些肉就忍不住想要吐,不止是肉,甚至只要油腻的东西就吃不下,大概是一看到肉就想到了百里枭麒,想到了些恶心的东西。
他只想喝些汤,一些清淡的汤。
姬清尧看着碗里的菜皱了皱眉。
自成亲那晚以来,百里枭麒还第一次看到姬清尧露出一丝情绪,他内心说不清是激动还是难受,但是他不知道姬清尧为什么而皱眉。
“羽儿,赶紧吃啊,不然等会儿就凉了。”
姬清尧本来想说自己吃不下,但他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只能慢慢吃了起来,可那油腻的菜一入口,他就开始干呕。
百里枭麒惊慌了起来:“羽儿,你怎么啦?风亭,快去传赵太医……”
“不用,臣侍无事,大概是之前吃撑了些。”姬清尧拉住了他,“我想要喝些清淡点的汤。”
听到他主动说出自己想喝的东西,这次终于没有用“臣侍”而是用的“我”,让百里枭麒心情终于好了不少。
他也没有再坚持宣赵太医,也没有再逼姬清尧吃,而是拿过一个干净的碗给他盛了一碗鸡汤,还特意仔仔细细地把里面的油指刮掉了。
“来,羽儿,这鸡汤很清淡。”他说完就直接舀起汤喂了过去。
忽略掉姬清尧一脸淡漠和麻木,两人的样子真的就像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
尽管这样,百里枭麒也觉得满足了,终于有了一点点进步了。
晚膳后,百里枭麒是抱着姬清尧去汤泉池的。
有些日子两人没有一起洗浴了,每天晚上都欲/求/不/满的百里枭麒看着挚爱冰肌玉骨的身子就在眼前怎么还能忍得住?
他抱着人把人抵在池壁上,就吻了上去,手也四处作乱:“羽儿,羽儿,我本不色,可看到你后我才知道自己竟这样好/色,竟然就变成了色/魔。”
“羽儿,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要把你搂进怀里,融进我的身体,刻进我的骨髓里,疼进我的心坎里。羽儿,我真的很爱你。”
可被抵住的人没有一丝反应,回应他的只有他脚上的那几个铃铛,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浴池水花四溅,犹如惊涛拍岸。
……
被抱到了床上后,姬清尧也是那副麻木样。百里枭麒心里被钝痛填满。
自从姬清尧可以在后宫四处走动后,他总是会四处胡乱地瞎逛着,就像个无魂的鬼一样,无心无神,漫无目的,飘荡在后宫。
他走过的地方,总是会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铃铛声,就像是黑白无常的招魂铃一样。
不过他的与其说是招魂铃倒更像是锁魂铃,把他自己的灵魂都锁住了,无处可逃。
即便如此,他也不得自由,明处黄姑姑、小喇叭和小葫芦一直跟随在后,暗处还有暗卫跟着。
他很容易累,总是走不了多久就脸色发白地要休息一下,他想可能是这些日子吃得太少的缘故吧。
可看到銮舆过来的时候,他只会无力道:“滚!”
姬清尧脸上无悲无喜,可跟着他的几个人却总是心疼得直抹眼泪。
后来百里枭麒又陪姬清尧垂钓了几次,竟每次都是他赢,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姬清尧的心死了,心死了,天赋再高又有什么用?
他除了心痛和心疼,却又很无力,不知道到底还能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
但更多的是悔恨和愧疚。
那十八个女人见到姬清尧死气沉沉而木然的样子,都心疼得不得了,为了能让他开心点,便邀请他去她们的宫殿,看她们自己种的菜。
她们甚至还教他怎么自己种菜,那边又热情地留他在殿中用膳。
姬清尧知道要是他在她们殿中用膳,百里枭麒的妒火一烧起来不但他自己会很惨,她们也都会受牵连,便也不多留。
第五十七章 百里枭麒扭捏的安排
姬清尧从那些女人处回去后,也让黄姑姑给他找了些菜籽来种。
小喇叭,小葫芦甚至黄姑姑都一起来帮忙挖菜陇,却不让他动手,只让他撒菜籽,浇浇水。
可心境不一样,做一件事的感觉也不一样。他并未从种菜这件事里体会到什么特别的乐趣,反而累得总是躺在软塌上直接睡了过去。
但,好在他原本也没什么期待。
很快中秋节就到了。
为了热闹热闹,驱散凤阳殿的冷清,百里枭麒难得同意他的十八个女人来凤阳殿一起吃中秋宴。
为了气氛,也没让御厨做,都是女人们自己在厨房捣弄着饭菜,晚上一家人围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吃了个简单的中秋宴。
饭桌上百里枭麒坐姬清尧身旁,细心照顾着他的吃食,知道他没胃口便让黄姑姑做了些汤圆。
姬清尧也没吃几个,那都还是怕百里枭麒发疯还勉强多吃了几个。
他刚一放下汤勺,百里枭麒刮完了油脂,清淡清爽的汤就放到了眼前。
今日百里枭麒并未喂他喝汤,他想,大概他的羽儿不会喜欢自己在众人面前喂他吧,便由着他自己喝。
姬清尧终于松了口气,把汤喝完了。
百里枭麒见状,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心情都好了不少。
姬清尧并不知道,中秋这日是百里枭麒的生辰。
黄姑姑特意给他准备了一大碗长寿面,让他和姬清尧一起吃。
因为姬清尧不吃肉和油腻,他便让黄姑姑不要放油,不要放肉,最近姬清尧连鸡蛋都吃不下,他便鸡蛋都不让放。
甚至因为姬清尧不喜欢吃葱,连葱花都不让放。
一碗长寿面只放了盐和几根青菜。
可百里枭麒还是高兴地夹起面,一头给他姬清尧吃,自己吃另外一头,他说:“羽儿,我们一人吃一头,我的甜分给你,你的苦也分给我,祝我们再坎坷都能走到一起。”
姬清尧低垂着眼眸,没有回答他。
女人们离开后,凤阳殿又恢复了清静。
他懒懒地躺在塌上盯着头顶的月亮发呆,百里枭麒坐在他塌边背靠着他,握着他的手揉捏着,也仰头看着那轮圆圆的明月。
两人就这样在凤凰花下“一起赏月”,百里枭麒想,他们看的是同一轮月亮,这样心总算靠得近了些吧。
他让人端来一盘凤凰花饼:“羽儿,你不爱吃甜腻的月饼便尝尝这凤凰花饼吧。”
他把凤凰花饼递到姬清尧的唇边,姬清尧随意咬了一口。心中却暗暗惊喜,这饼的味道为何跟他母后做的一模一样?这到底是谁做的?
他眨了眨眼,把眼中的雾气隐藏了起来,那雾气却全沾上了他的睫毛。
“怎么样?味道还好吗?”百里枭麒满脸期待地问。
姬清尧只是点了点头,颤抖着手自己拿了一个,缓缓地吃了起来。
只这一个动作就让百里枭麒知道,他喜欢吃。
他眼睛红了,没人知道,他花了多少精力,做了多少遍才做出让自己满意的凤凰花饼,做出他的羽儿喜欢吃的凤凰花饼。
既然他爱吃,那他以后就每天都给他做。
但他知道如果知晓了是他做的,他的羽儿一定再也不会吃,便一早就让所有人都闭口了,只谎称是一个御厨做的。
他给他递了杯水,又给他盖了个薄毯才柔声道:“你先躺会儿,吃吃饼,赏赏月,我等一下就回来。”
等他离开,绝色美人眼中的雾气终究是汇聚成水,滴落了下来。
百里枭麒回来后,轻声对他说:“羽儿,去沐浴吧,我已经洗好了。”
几乎每一晚他都会抱着姬清尧一起去洗浴,最近更是每一晚都会在浴池临幸他,姬清尧不知道今晚他要做什么,但他知道,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等他洗浴完,就看到了旁边放着的一套与平常不一样的大红色衣裳。
心颤抖了一下,他知道那是百里枭麒给他准备的,应该说是特意给他准备的。
他能不穿吗?不能,即使他不穿,百里枭麒也有的是办法让他穿。挣扎反抗了这样久,他已经累了,不想再挣扎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衣裳,紧紧攥了攥拳,咬了咬唇才穿上,披上外袍才缓步回了内殿。
殿内,百里枭麒早就坐在床边等着了,他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他想要看他羽儿穿那衣裳的样子,可又不想要逼迫他,但又担心他不穿,所以才想了那么个扭扭捏捏的办法。
见到绝色美人进来,他双眼立即亮了起来。
姬清尧一进殿就发现,今夜这殿中的烛火特别的亮。
他在殿中正中央站定,褪了外袍,露出了里面的衣裳。
以前是被逼,如今竟要他自己主动宽/衣解/带任人观赏,任人……,姬清尧心里何其悲伤,何其无奈和绝望。
百里枭麒立即就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盯着那绝色美人,几乎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衣裳也是大红色的,却是一朵花朵形,衣领处开得很低,整个锁骨都可以完美地展露出来,双肩半露,衣袖很宽,袖口也是花瓣形却只有半截,在手肘上。
整件衣裳很短,下边也是花边形,恰好在他的肚脐上边,可以看到肚脐上的那枚肚脐环。
下面的像裙又像裤,裤腿很宽也是花边形,却也很短,只到大腿上。
凤儿的冰肌玉骨在明亮的烛火照耀下,更加的诱人而魅/惑。
配上耳环、肚脐环和脚上的金丝脚环,百里枭麒想,即使得道高僧也绝对会拜倒在这石榴裙下,不,即使是清心寡欲的仙神、神佛也会把持不住的。
姬清尧赤着脚走近,从百里枭麒腰中抽出软剑,开始舞了起来。
百里枭麒今夜的意思很明白,要他穿这套衣裳跳舞。
可他是绝不可能给他跳舞的,不要说他不会,即使会,他也不可能跳。
那就只能舞剑了。
他的剑法本就精妙,舞起来比女子的舞蹈多了几分英气豪气和阳刚。
这剑法对身体的柔韧性要求更高,相比女子的舞蹈显然这种百里枭麒更加喜欢。
姬清尧把自己的情绪融入了剑法里,通过剑法释放着自己,化悲愤和痛恨为力气,即使没有内力也有种英姿飒爽的力量感。
只是也能感受到他舞剑时那种笼中困兽,无法挣脱牢笼的绝望感。
一套剑法刚舞完,姬清尧最后收剑时却朝坐在床上的百里枭麒刺去,他知道,他是螳臂当车,可他不想要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哪怕同归于尽,他都要把这人一起拉进地狱。
只是他的剑即将要刺进帝王心口时,帝王轻轻松松一侧身就避过了这一剑。
他还顺势握住了姬清尧握剑的手,抓着他的手,搂着他的腰带着又舞了一套剑法——他百里枭麒的独门剑法。
这套剑法没有姬清尧的剑法那般好看,却更加的狠厉。
舞完一套剑法,他把剑插回了腰间,放开了绝色美人。
姬清尧舞完了两套剑法已经很累了,气喘吁吁的。
百里枭麒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床上,吻了上去……
花一般娇艳的舞衣却并未褪去……
享用完美味,可吃了还未饱的人贴着他的耳畔声音不稳,嗓音沙哑地耳语了几句。
他的语气是温和的,甚至带着征求的意味,可姬清尧知道他这是命令。
下一瞬,娇艳舞衣就像被狂风骤雨打落的花瓣般零落下来。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被百里枭麒动手,也不要自己动手。
他脸上除了麻木就没有其他表情,只是脸色更加白了些。
心却像被撕裂了碾碎,再撕裂再碾碎,不,不止心,还有破碎的灵魂,也一并碾碎了。
次日,也许是头一晚他的表现让百里枭麒满意了,他竟给他派了六个暗卫,他说是独属于他的暗卫。
但姬清尧知道,那些暗卫说到底不还是监督他的人?
随着男人一声低沉的:“进来!”
六个黑衣黑面具,满身凌冽杀意的人便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跪地叩首行礼:“属下拜见帝后。”
六人行完礼便抬头看向他们的主子——凤儿,那个传说中下凡来历情劫的仙神。
这一看,他们不一而同想到了一个成语:自惭形秽。
连他们之中长相最出色的人都觉得自己长得太过寒碜了。
不说其他,就身高就比他们大部分人都要高。
即使就在他的面前都仿佛遥不可及,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而且他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感,即使就那样淡漠地坐在那里,没有半分压迫感和威严,也给人一种不敢冒犯,不敢直视的感觉,
和异常高大魁梧的帝王同坐在那儿,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和气场,丝毫不比不怒自威的帝王逊色。
两人坐在一起给他们的感觉却是:绝配。
在他面前,他们就感觉自己仿佛是一粒尘埃:渺小而卑微。
他们终于理解为何帝王会对他们视而不见,毫无兴趣了,终于知道他为何说此生只爱那一人了。
这样的人谁能不爱?
只是这样的云中月,月中雪,雪中花,注定只能仰望,要把他拽下凡尘,太难,伤他也伤自己。
“羽儿,这些都是我给你的暗卫,也是你的凤卫。他们很忠心,唯一的缺点就是武功稍微差了些。”
“掀了面具。”
随着帝王的命令,六人都拿掉面具,五男一女,特别的是这六个人长相都非常的出色,甚至有一个堪称绝色。
姬清尧对美人不感兴趣,只是随意地扫了他们一眼,对于唯一低垂着头的人,他也没在意。
第五十八章 慕云枫的挑衅
“属下暗卫首领千景宸,善箭术,善各种阵法。”
“属下北冥墨朗,善武。”
“属下紫云溪,善医善毒。”
“属下墨轻舟,善机关暗器。”
“属下穆北行,轻功好,善于追踪,逃跑和隐匿。”
“属下玉天香,善武,略懂医,善于易容,逃跑和隐匿。”
当六人报完名字,姬清尧心里一惊,这六人竟是六国和亲的王子、王姬?怎么会被训成暗卫,还成为了自己的凤卫?
最重要的是还每个人都有很了不起的一技之长,这支暗卫队虽然武功可能不是特别强,比他曾经的凤卫要逊色很多,可他们各自的特长配合起来却非常的强,一点都不比他以前的凤卫逊色。
但终究还是他百里枭麒的人,不是他的。
百里枭麒训练他们当然是为了掌控六国,而派他们做姬清尧的凤卫是想让他的羽儿有六国护佑,以后天下再也没有人能为难,伤害他,更再没有其他人敢觊觎和垂涎他。
“以后你们定要时时刻刻护佑着帝后。”
“是!”
等六人退下了,百里枭麒竟自顾自地跟姬清尧说起了这六人的所有经历和过往。
说到紫云溪时,他紧紧搂住了姬清尧,仿佛说的就是他的羽儿,怕他会感同身受,怕他会难过。
果然,听到紫云溪的遭遇时,姬清尧低垂的眼眸终于有了些神色,是感同身受,是哀伤,是怜悯,是痛楚……
当然这些情绪,百里枭麒都没有看到。
自从中秋那晚后,百里枭麒每日都会给姬清尧做凤凰花饼。
姬清尧吃着那些饼,终于稍微精神了些,见他喜欢吃,便走到哪,黄姑姑都会给他带上一盘,配上她自己炖的清淡鸡汤,他膳食吃得少,恰好也可以给他补充点营养和体力。
这天小喇叭不知道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摔了一跤,手中食盒也被打翻了,饼脏了,汤罐也被打翻了,还洒了小喇叭一身。
小喇叭便回去换衣裳了,小葫芦也回凤阳殿取花饼和汤了,只有黄姑姑伴随在姬清尧身侧。
姬清尧累了,靠坐在后宫的一条长廊上休息,忽然“咚”的一声,身侧的黄姑姑竟然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他心中一凛,果然,下一刻,一张俊朗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把他抵在粗大的柱子上:“尧儿,我想你了,真的很想,很想。”
他捂住姬清尧的嘴,脸上很温柔,说出的话却恶毒至极:“尧儿可不要喊哦,你知道的,虽然你的臣子们都被放出来了,归顺了百里枭麒,但我要下手就更方便了。我可以很轻易地灭了他们一族,甚至好几族。我只是太想你了,想来见见你,只要我不被发现,他们就没事。”
他说完就贴紧了绝色美人吻了上去,一脸急切和痴迷,从嘴唇到脖颈锁骨,他摁住他的双手,伸进他的衣裳,声音都变了:“尧儿的肌肤真的好滑啊。”
姬清尧没有挣扎,他只是觉得很累,整个人都疲惫不堪,麻木地任由他轻薄欺辱。
此时挣扎也毫无任何意义,更有可能给那些臣子带去灾祸。从上次成婚那天他就看出来了,慕云枫如今的势利很大,即使他被抓了,也有能耐找那些臣子的麻烦。
追随他的人还有可能杀那些臣子泄愤。
但这慕云枫不但诡计多端,阴险狡诈,胆子还大到能顶天了,竟然敢来后宫,甚至还敢在外面肆无忌惮地轻薄他。
只怕刚刚小喇叭摔跤也是他的手笔吧。
他的六个凤卫,千景宸根据优缺点互补,相辅相成的原则把人分为了三组:他自己善箭术和善轻功,善追踪的穆北行一组;墨轻舟善机关、暗器和武功高强,善隐藏的玉天香一组;紫云溪武功弱但善毒和武功最高强的北冥墨朗一组。
今日暗中跟着他的好像就是千景宸和穆北行,到如今他们都还未出现,估计也是被慕云枫发现了,遭到了暗算。
到后来慕云枫竟然直接把他压/倒在了长廊的廊凳上。
奇怪的是,路过长廊外的侍卫们见到慕云枫竟然都好似没看见似的,甚至故意回避。
直到又一对侍卫路过,似对旁边的侍卫说,又像是疑惑般地喃喃自语:“奇怪,陛下不是在御书房吗?何时来这里了?”
姬清尧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群侍卫竟然把慕云枫误认为是百里枭麒了。
不过,慕云枫虽然没有百里枭麒高大,但是坐着并没有那样的明显,何况此时还趴着?
而且他今日特意穿的也是黑色金丝锦袍,连束的发,戴的发冠都很相似,远看背影确实有几分相似的。
加上一般人见到帝王都不可以直视,更不敢打扰。更何况还是这种事呢?都生怕扰了皇帝的雅兴掉了脑袋,恨不得装作没看见呢。
最主要是侍卫们绝对不会想到:除了他们的陛下,竟会有人这样大胆,敢潜入后宫正大光明地侵犯他们的帝后。
天空突然炸开了一朵绚丽的焰火,想来是暗卫发现了慕云枫。
姬清尧身边除了那六个暗卫,百里枭麒还另外派了暗卫远远地跟着,只是离得远。
可慕云枫并没有危机感,直到半刻钟他才停下动作,贴着他的耳朵邪魅道:“尧儿,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我要让百里枭麒看看我留下的印记,让他知道你是我的,呵。”
他特意在姬清尧脖子上印了个深深的,特别明显的印记才直起身来,扶都没有扶一下绝色美人。
百里枭麒在很远的距离就看到了这男人的身影,可等他到了近前时,男人早就在一枚烟雾弹的遮掩中桃之夭夭了。
他浑身怒火沸腾声音冰寒森冷:“追!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抓到。”
“是!”
等他到了姬清尧面前时,看到的就是他衣裳散乱,衣领大开地躺着廊凳上,眼神仍然是麻木的,看起来就是一副惨遭糟蹋的样子。
此时他对自己的判断竟有了一丝怀疑,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羽儿的奸夫,那他怎么忍心这样对羽儿?把他扶起来一下都不愿?
更不可能把他弄成这样一副样子,让别人看到。
直到看到姬清尧侧颈上的痕迹,百里枭麒终于明白了:那混蛋是在向他挑衅,是在向他宣示主权。
这点姬清尧更清楚,所以,慕云枫刚刚故意让他全身发麻起不来,也故意不扶起他,就是要让百里枭麒看到他如今这副样子。
此时他才明白:那焰火根本不是暗卫放的,而是慕云枫的人燃放的,目的就是引百里枭麒前来,挑衅他,让他亲眼看到他轻薄欺辱自己却抓不到他。难怪他一点都不慌张。
姬清尧把衣裳拉拢才有些艰难地坐起身,跪倒在地上:“臣侍拜见陛下!”
百里枭麒用力地抬起他的下巴,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姬清尧被人触碰过,他都无法压下心中的怒火和妒火。
他的怒火刚要升起就看到了姬清尧那双美极却无神,毫无生气的眼睛,理智慢慢回归,想到他们两人的关系,他终于压下了心中的火。
他的羽儿受了太多伤,他如今只想要好好对他,让他开心,让他慢慢接受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好感都好。
他要包容他。
他直接抱起人飞回了凤阳殿,小心翼翼地为他脱下衣裳给他洗浴,自顾自道:“羽儿,没事了,别怕。抱歉,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百里枭麒没有看到,姬清尧无神的眼睛,终于划过一丝茫然和讶异。他以为这个变态又会折磨他,逼问他那个人谁呢。
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要介意,可当看到挚爱脖颈、锁骨处深深浅浅的满是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百里枭麒心里还是很难受。
晚上宠幸的时候,难免还是带了些妒火,失了些分寸的。
他在姬清尧身上的每一处都印满了吻痕,比慕云枫留下的还要深,仿佛在较劲,仿佛要盖住慕云枫留下的痕迹,证明姬清尧是他的,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当然这件事后百里枭麒不提,姬清尧更不会再去提,但没有找到那个男人,百里枭麒大发了雷霆,一直没有放弃查找。
甚至有暗卫在皇宫中四处找密道、暗道的入口,百里枭麒怀疑宫中定然还有其他的密道,只是始终未果。
相关人员也都受了惩罚。
就这样,这件事就这样过了,这倒是出乎了姬清尧的意料。
但帝、后两人的关系却没有丝毫改变,对于百里枭麒来说,姬清尧就好像万年寒冰一样,是很难捂热的。
但他绝不会放弃,哪怕脱掉自己的衣裳,把这块坚冰放进怀中捂,哪怕会冻伤自己,他也想要把他捂热了。
百里枭麒企图讨得绝色美人一笑,为了他的羽儿的眼里真的有他,为了让他开心,对姬清尧越温柔体贴,再也没有了曾经自负地只想逼迫他屈服的姿态。
每晚他都会来陪姬清尧吃晚膳,见他胃口总是不好,一点肉,一点荤腥油腻都碰不得,终于慢慢地明白过来了原因,心中只有无限的心疼和愧疚。
他不吃肉,他便总要亲手喂他喝羹汤,喂他吃饭,喂他吃水果,哪怕只是几口都好,只要能让他吃得舒适,能填饱肚子就好,再也不逼迫他吃喝任何东西。
甚至会专门挑最好的水果榨出些果汁来给他解渴,补充营养。
但是无论他喂什么,姬清尧都只是勉强地吃些,如今吃对他来说只是维系性命而已。因为几乎所有吃食对他来说都味同嚼蜡。
第五十九章 “百里枭麒,你把我炼成僵尸吧。”
晚上百里枭麒也温柔无比,总在他耳边低语:“羽儿,我想要你,可不可以?”
姬清尧淡漠道:“臣侍本就是陛下的。”
这一夜,百里枭麒竟再次伸手抓住了他,在他耳边喘息道:“我想要让你也舒服。”
姬清尧麻木的眼中终于碎裂了一块,眼中有水雾弥漫,见此情景,百里枭麒竟再一次朝他低下了头……
姬清尧没有求饶,百里枭麒看到他终于不再麻木,露出来一些情绪,见他欲哭不哭的以为他终于体会到了些许的欢愉。
他满心喜悦,自此每一晚都这样做。
直到无意中抬起头看到了姬清尧眼中的一丝绝望,他才知道原来他又做错了,心中又痛又愧疚。
为了补偿,为了哄得挚爱开心,他想出来一个办法:允许姬清尧出后宫去藏书阁。
他想,他那样喜欢书画,一定会很喜欢藏书阁的。
姬清尧站在藏书阁前,感觉自己就像被围困的将士突破一层层的包围似的,下了床,出了凤阳殿,出了后宫,心里没有一丝欣喜是不可能的。
“你们就在这楼下等着吧。”他并不想要让他们知道他在做什么,要做什么,说到底就是,他对百里枭麒派过来的任何人都不信任。
黄姑姑他们几人便也听话地候在楼下,如今大家都只想要他开心一些,不想干涉,不想勉强,更不想强迫他做任何事。
姬清尧把自己关在藏书阁一整天,翻遍了很多古籍药典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生死相随”的解蛊方法。
只要“生死相随”的蛊没解开,他就永远也无法离开皇宫,更离不开百里枭麒。
不过想想也是,百里枭麒怎么可能那样蠢笨,会把解蛊方法留在这里?
虽然心中很失望,很失落,但他实在无处可去,只有这个地方能让他感到自在舒适些,便每一天都关在里面,一边找,一边看看书,写写字。
他连午膳都懒得出来吃,只在里面吃些黄姑姑带的凤凰花饼和她炖的鸡汤,喝喝茶。
这天,姬清尧正翻找着医书,忽然窗户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他心中一惊,猛然抬头看去。
看到的果然就是那张恶魔的脸,此时那恶魔却已经略到了他的身边。
“尧儿,你可有想我?我想死你了。”说完就搂着人的腰,把他压倒在矮几边的地上,忘我地亲吻了起来。
这偌大的藏书阁地方宽敞,又没有其他人,对他来说,说不出有多方便和令他喜欢了。
“凤儿的冰肌玉骨果然是世间最美,最纯洁无暇,最稀有的。”他的眼中闪烁着惊艳的光,满脸震撼激动道。
那个肚脐环,衬得他美到无法言说。
还有他脚上那个脚环,衬得他就像世间最完美的俘虏,让人忍不住就想到了逃脱,追逐,捕捉,蹂躏,凌辱……
激得他浑身热血沸腾……。
他如今要做的可不仅仅是挑衅,而是破坏姬清尧和百里枭麒的关系,让姬清尧对百里枭麒没有一丝生出好感和情意的机会。
他可是听说了,最近百里枭麒对姬清尧可是殷勤得不得了,好得不得了,也没有再逼迫姬清尧。
而他的尧儿对百里枭麒也不再排斥,所以他心中妒火狂涌了出来。
百里枭麒折腾他的尧儿,他心疼他,痛恨百里枭麒;百里枭麒不折腾他的尧儿,设法让他爱上他,他更痛恨百里枭麒夺他所爱。
姬清尧紧紧攥着掌心,咬紧牙关忍受着这屈辱和恶心,却不能有半丝反抗。
他也反抗不了丝毫。
但他眼中还是跟面对百里枭麒时一样,冷漠而麻木。
可当慕云枫看到了他肚脐环上和脚环上的字时,他眼底狂涌起滔天怒意和妒忌,他把那肚脐环一把扯了下来,一用力就捏成了粉末。
姬清尧却痛得咬紧了牙齿。
慕云枫把他脚环上的那个锁扣捏碎,把脚环取了下来,铃铛什么都的全捏成了齑粉,把那几个金丝圈随手扔在了地上。
他甚至连他耳垂上的耳环也扯了下来捏碎了。
慕云枫满眼邪魅,动作越来越过分。
可作为凤卫的他,看着如此绝色美人,却什么也做不了,气得他手指握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去把姬清尧的父皇从坟墓中挖出来鞭尸。
但他从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既然美人在侧,当然要物尽其用了。
他捡了块最大的碎布片,凑近姬清尧的脖颈处嗅着,一边迷醉地喃喃喊道:“尧儿……尧儿……”
凤卫某处是绝对不能和凤儿有任何身体接触的,不然就会死得很惨。
他虽未尽兴,但这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这是他挚爱之人。
他可以想象成和他的挚爱之人一起。
这些天,百里枭麒每天傍晚都会来藏书阁接人。
虽然姬清尧对他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改变,可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接着心爱的人,带着他一起回家的感觉。
可今日等到百里枭麒进藏书阁来时,看到的恰好就是姬清尧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来,浑身狼藉不堪,嘴唇红肿,眼睛却没有一丝湿气,还是那样的冷漠麻木。
此时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刚刚完事似的。
地上还有两块可疑的碎破布,姬清尧身上的肚脐环、脚环和耳环都不见了。
百里枭麒眼中涌起滔天大怒,他紧咬着牙齿,一拳砸在了旁边的书架上,书架瞬时变成了粉末。
他眼睛猩红,缓步走到姬清尧身边,一言不发地脱了自己的外衣把人裹紧后直接抱了起来,可他身上寒气杀气逼人。
姬清尧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这种隐忍的平静下隐藏的风暴才会是最恐怖的。
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隐藏了里面再次涌起的绝望。
百里枭麒把他抱进汤泉池给他洗干净,才抱回了内殿的床上。
他只是淡淡问道:“为什么不喊人?”
姬清尧没有回答他,他不可能说他不能喊,一旦喊了人,以慕云枫的疯狂,他的那些臣子死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甚至是整个家族。
而且姬清尧又怎么会不明白慕云枫所想?他今日冒着风险如此做,不但是为了挑衅,还是为了离间他和百里枭麒的关系。
所以慕云枫早就算好了时间,等他才离开一会儿,他也刚好缓过来坐起身,看起来就好像刚刚做完事浑身酸痛无力似的。
惹怒了百里枭麒,他必定会折磨他,那他又会恨百里枭麒,这样他和百里枭麒的关系就又会闹僵,甚至越来越差。
这些百里枭麒这样聪明的人不是想不明白,但是越在乎,碰到这样的事情就越无法理智,只会被怒火和妒火吞噬掉。
“好,这是你自找的。”百里枭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他的动作很粗鲁,每当这时姬清尧的衣裳就再也无法完好地保全。
对上姬清尧冷漠麻木的眼神,百里枭麒心中的妒火和怒意更盛了:“为何在他那里就那样地心甘情愿,为何在我这里就毫无反应,跟个死尸一样?”
“是因为上次我没有计较,还放过了你吗?所以就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还故意支开他们三个,在藏书阁私会奸夫甚至还做出那等事?”
“让我来检查一下,他到底是怎么满足你的……”百里枭麒暴怒道。
某些方面,凤儿本就比女子还要脆弱,姬清尧怎么受得住?
可暴怒中的人哪能意识到这个?
“我百里枭麒最受不了挚爱之人被别人染指触碰。”
他的理智已经崩塌了,他用尽力气折腾,蹂躏姬清尧,发泄他的怒火和妒火。
四处没一处幸免。
可姬清尧除了更加麻木,双眼更加空洞,更加没有了生气,脸色越来越白,并未露出什么痛苦的样子。就好像这些不是用在他身上似的。
当然姬清尧不会让他看到,他的双手攥得有多紧,掐得有多深,深到都流血了。
百里枭麒拿出一个大盒子把肚脐环、耳环和脚环重新给他戴上。
“这些我都备好了好几副,就怕你把它们弄丢了。放心,弄丢了,我这里还有。”百里枭麒笑得邪肆。
最后百里枭麒还给他用上了“求 欢”,看到他双眼潋滟无法自控时,百里枭麒才满意了些。
在姬清尧昏昏醒醒间,足足折腾了他一天一夜,百里枭麒才稍稍消了些气,放过他。
但姬清尧再次失去了自由,被锁在了凤阳殿内,被锁在了船上。
破碎不堪的姬清尧,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醒来的时候,呼吸再次变成了痛苦的折磨。
“怀上孩子,给我生个孩子,我就给你解了这锁链,放你下床,放你出这凤阳殿,否则我再也不会放你出去了。更不会放你去和那个奸夫偷情。”
但惩罚并未停止,从这时起,每一夜百里枭麒都要惩罚他,甚至惩罚的时间常常漫长到一天一夜。
他根本动不了一丝一毫,一直处于呼吸带来的痛苦折磨当中。
他再次听到了无数次黄姑姑拍门,求百里枭麒留情放过他的声音,听到她哽咽着直呼百里枭麒名讳,甚至还有那两个他一直讨厌的太监。
总归给他干涸的心中注入了一丝清泉。
可在怒火和妒火中的百里枭麒根本不理会,后来便再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了,估计是被责罚了吧。
因为不喜欢他麻木的样子,不喜欢他眼中的冷漠和麻木,百里枭麒还常常给他喂“求 欢”。
他总在他耳边,让他怀孩子,给他生孩子。
他仿佛忘记了他还是个人,还能感知到痛。
没有人能知道,在这暗无天日的殿内床上,姬清尧躺了多久,躺得有多痛苦,只是他再也不会流泪了。
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天,这天百里枭麒又在折腾他的时候,一直没再开口的姬清尧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百里枭麒,你把我炼成僵尸吧。”
当初他觉得炼成僵尸很恐怖,如今他觉得不炼成僵尸才是最恐怖的。
也许做个无知无觉,真正没有痛感,不会伤心的僵尸就再也不会痛了。也不会再被人逼迫和威胁了,再也感受不到屈辱了。
此时的百里枭麒才回过神来,心狠狠地一颤,猛烈地钝痛了起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愤怒和妒火中,对他的羽儿毫无温情只有惩罚。
如今已经伤到他宁愿做僵尸也不愿活着了吗?
他心中涌起浓浓的恐惧,趴在他身上,手足无措道:“羽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你别……”还未说完,他就感觉到身下一阵湿湿的,粘粘的。
低头一看,只见姬清尧的身下竟流出来很多血。
他魂飞天外惊恐大喊:“羽儿,羽儿,你怎么啦?曹越囹,传赵太医;风亭,去请沐裟神医,快。”
“是!”
姬清尧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他眼睛终于有些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道:“从未有什么奸夫,那是个跟你一样的恶魔,我从始至终都是被他逼迫的。”
他不是在向百里枭麒解释,他是在报复。
他想,如果等他死了后百里枭麒发现,他从始至终都只被他强/占过,他是被逼迫的那个,大概他余生都会活在愧疚当中,痛不欲生吧。
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和惩罚。
听着耳边百里枭麒惊恐的喊声,姬清尧慢慢晕了过去,在他闭上眼睛那一刻,他看到了百里枭麒满眼恐惧和不可置信的样子。而这就是他想要的。
赵太医是被风亭用轻功带过来的。
一进殿看到的就是帝王满脸泪痕地抱着帝后坐在床头,不停地唤着怀中的人:“羽儿,羽儿……”
而帝后身下是一大滩血,且越流越多。
他脸色猛变,赶紧冲过去把脉,把完脉脸色瞬间如死灰。
“怎么样?他到底怎么样了?”百里枭麒的声音都是哽咽而颤抖的。
“陛下,微臣无能,帝后他……他生命垂危,或许只有沐裟神医有办法了。”他跪下瑟瑟发抖地请罪道。
百里枭麒整个人都好像被缷去了所有力气似的,身体无力地佝偻了下来,整个人都猛烈颤抖了起来。
他把人紧紧地抱在怀中,声音沙哑而飘渺:“他为何会流血不止?”
“陛下,帝后……本来已经有了身孕,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了,这是……小产了。”
第六十章 “沐裟,快,救救他。”
“什么?羽儿怀孕了?又小产了?”百里枭麒本来听到姬清尧怀了他的孩子,心里还有一丝安慰,可接下来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他一直把他囚在凤阳殿里,琐床上,逼他怀孕生子,却不知道他早已怀了自己的骨肉,却因为自己的怒火和妒火把他和他羽儿的骨肉折腾没了,还把他的羽儿折腾成了如今这样,再没有了一丝求生欲。
他抱着人下了床,走到门口却噗地吐出来一大口血来,跪跌在了地上。
“陛下……”赵太医惊呼出口。
恰在此时沐裟到了,百里枭麒见到了救星眼中终于出现了光亮:“沐裟,快,救救他。”
他急忙站起身,把人放床上。
他哪有心思注意到沐裟不正常的脸色?
沐裟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愤怒:“陛下,你可真狠。想要他死,何不直接赐死,为何要如此折磨他?即使你不考虑他,也得为他腹中你的骨肉着想吧?”
“他原本就在破阳时伤了身,坏了根基,当初虽好了九层却并未彻底痊愈。如今好不容易怀孕了,却又因为长期厌食导致气血两虚身体虚弱,现在竟然还被生生索取到小产,身体被彻底弄坏。你知道,凤儿小产对身体的损害又有多大吗?”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已经绝望到不想活了啊。如果他自己一心求死,谁也救不活。”
百里枭麒听到这里,直直地跪倒在了床边,满眼血红地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人,眼眶中盈满泪。
他看着姬清尧话却是对着沐裟说的,声音哽咽:“沐裟,求你救救他。以后,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他,再也不伤害他。”
“羽儿,我求你,求你活下来,求求你了。我发誓:如果我百里枭麒再辜负你,再欺负你,再对你不好,我便不得好死,必遭五雷轰顶。”帝王跪在床边竖起三指哽咽道。
“我尽力,能不能活要看他自己。如今他的身体有两个问题:一最主要的救他的命;二他已经彻底没了生育能力,还得调理好他的身体,能调回几层是几层。但如今要救他,需要几样珍稀药材:你们长渊至宝——蕴魂玉;你们御国宫中的九转灵芝;北穆国明月雪山上的雪芝草。”
“风亭,你去取雪芝草,朕去取……”百里枭麒话还未完,黄姑姑就进了内殿,朝他们走来:“我去长渊取蕴魂玉。”
“你就在这里照顾羽儿……”
“怎么,难道陛下还有更适合去长渊的人选?”黄姑姑打断百里枭麒的话,脸色不好地反问道,百里枭麒无言以对。
他作为曾经的长渊王,如今的御国帝王,如果一旦回了长渊,长渊人一定会大肆欢庆,闹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必定所有人都会知道皇帝出了宫,一定会出乱子。
“好,那就我去取雪芝草。你一定要小心。”百里枭麒无奈道。
“嗯!”
“我的药暂时能保住他的性命,记住,只有半个月的时间给你们。如果超过了半个月,神仙也救不了他。”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羽儿有事,我一定会在半个月内赶回来。”百里枭麒看着床上的人,哑着声音坚定承诺道。
“放心吧。”
“雪芝草长在明月山山顶上,冰枝玉叶,在雪地中很难一下子找出来,但是它一般长在有雪狼的地方。你找到雪狼群,就能找到雪芝草。”
“好。”
两人快速准备了一下就出发了。出发前,百里枭麒和曹越囹对视了一眼,无需说什么,曹越囹都心领神会。
黄姑姑去了西北边的长渊,百里枭麒去了东北边的北穆。
这两个地方离御国虽都不算很远,但骑马马不停蹄地来回也得花最少一个月的时间,要在半个月内来回根本不可能。
只能靠轻功为主,骑马为辅的方式马不停蹄地赶,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百里枭麒是第十四天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满脸疲惫和憔悴。
当他把雪芝草给沐裟后,就因为伤势过重,内力耗尽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沐裟给他检查的时候,风亭和曹越囹都被他身上的伤震惊到了,两人眼眶同时红了。
百里枭麒浑身都是伤,而且伤口狰狞可怖,看样子是被雪狼咬伤的,可见当时到底有多惨烈了,应该是遇到雪狼群了。
大多伤口都已经化脓了,说明他根本没有经过任何处理。
大概是为了争取回来的时间吧。
沐裟也皱着眉叹了口气。
黄姑姑是第十五天回来的,她的样子比百里枭麒还要憔悴和疲惫,毕竟不是年轻人,武功也没有那样的高强。
把蕴魂玉交给沐裟后,她同样因为内力耗尽而晕了过去。
她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伤在手上。
那双原先玉葱般的手如今已经变得很丑陋,满是疤痕,被灼伤的疤痕。
蕴魂玉是块血红的玉石,具有非常好的疗伤、治病的作用,甚至可以立即见效,关键时刻可以救命,所以被长渊奉为至宝。
长渊有座火山,这蕴魂玉来自火山,终年滚烫灼热,只要触碰到它必然会被灼伤,无论隔着任何东西都没用,只能稍微缓解一下。
想必是她一路上都拿在手里的缘故吧。一路上忍着被灼伤的剧痛还要运轻功赶回来,可想而知得多难了。
他让风亭取来皇宫中的九转灵芝就开始配药。
雪芝草看起来就像用冰凝结出来的冰草,是真的透明的冰枝,白玉般的叶子,晶莹剔透,纯净无暇。
蕴魂玉被放在了一个碗里,雪芝草一放进去就在蕴魂玉的灼热下化成了水,再把九转灵芝磨成的粉放入碗中。
等药变成红色沐裟才温和开口:“曹总管,你把帝后的嘴捏开,我喂他喝药。”
“好。”
沐裟对这曹越囹是很无奈,很服气的:他对百里枭麒还真是忠心得不得了呢。
自从百里枭麒去了明月山之后,明明柔弱得连武功都没有的人,却倔强坚强得不得了。
就跟个钉子被钉在了凤阳殿似的,一步都没有从床边挪开,更没有出过凤阳殿,就好似生怕他对帝后做什么似的。
防贼似的防得可真是太紧了,就他就算了,还有小喇叭和小葫芦,三个人可配合得太好了:曹越囹守着帝后,那两个盯着他。除了他去恭房,基本他做什么他们都得盯着。
这就算了,还添了个风亭。曹越囹说东他绝不往西,甚至曹越囹只要一个眼神风亭就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就跟打哑谜似的。
次日黄姑姑就醒了,醒来后就马上来了凤阳殿,守在了姬清尧床边。
“沐裟神医,这孩子……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啊?”
“他原本被弄坏的身体已经好转,命是保住了,但他没有求生的欲望,所以他什么时候醒过来我也不好说。如果他一直没有求生的欲念,也许他这一生都不会再醒过来,会永远沉睡下去直到消亡那一天。”
“什么?羽儿……他可能会醒不过来?”百里枭麒就在偏殿,一醒来不顾伤势就过来了。
只是因为伤势拖延太久反而拖重了伤势,加上内力还未恢复,走路都困难,是靠风亭扶着过来的。
此时听到沐裟的话,踉跄了一下,风亭险些没有扶住。
“对。但是可以尝试一下唤醒法。你们每天多跟他说说话,说他在意的,他割舍不下的,只要让他有牵挂,他便会有活下去的欲望,就更有醒来的可能。”
“好。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绝对不会放弃。”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上次说的,他如今已经没有了怀孕的能力,所以要给他调理,能调回一点是一点,总还有一丝希望。但这需要炼制一枚‘还孕丹’。”
“只要能尽量给他调理好,需要什么炼制这丹药尽管说。”百里枭麒急忙道。
“需要一名壮年男子的血。”
“取我的血吧。”百里枭麒和风亭同时开口。
风亭却被百里枭麒狠狠地瞪了一眼,风亭急了:“陛下,您刚刚受了那样重的伤,如今怎么能取血呢?”
“朕的妻当然取朕的血了。”百里枭麒呵斥了声,风亭便不敢再说话了。
取完血,帝王跪坐在了姬清尧床前,他悔恨,他愧疚,愧疚到连在他床边坐着都觉得是一种错,甚至是一种罪。
他颤抖着手拉过他的手习惯性的揉捏着,眼中忍不住又湿了,哽咽喊了声:“羽儿……”
他在床前一跪就跪了半天,口中一直温柔地喊着:“羽儿,羽儿,你一定要好起来。”
他说着道歉的话:“羽儿,对不起,对不起,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醒来好不好?我再也不计较那个人的事了,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
等百里枭麒伤好了些,他便去把落下来的政务一一处理完了。
只是等他处理完政务回来,再要进凤阳殿时才发现,凤阳殿内殿的大门竟被人从里面锁住了,他进不去了。
他和风亭又拍门又敲门,却没有人来开门。
他只能转到侧边窗户处,结果窗户也被从里面拴上了,只留了一小扇窗未关,那么一点地方,百里枭麒是绝对钻不进去的。
“黄姑姑,开开门。”
“不开。这孩子不想见你。”黄姑姑直接道。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他了,我只是想要看看他,和他说说话。”
“不行。你在,他更不愿醒。”
“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吧,今日我还未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