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
碎片世界-
在扎坦娜的帮助下, 提姆的翻译工作进行的还算顺畅，但是由于其中尚有5个字母的缺失，以及空符占位的存在, 仍然有部分内容无法译出。
然而, 在翻译的过程中, 他们也有了重要的发现。
“你看这一章, 它说如尼文是神王奥丁将自己挂在尤克特拉希尔之上九天九夜，以□□的痛苦交换来的, 并由海姆达尔传授给被选中的人类。*”协助整理的芭芭拉看到这一段, 兴奋的拿给提姆，据她所知，之前复仇者联盟公布的成员名单里就有一个自称奥丁之子的雷神, 如果书上记录的是真实的，那么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作为韦恩集团的总裁, 布鲁斯和复仇者联盟一向没什么来往，甚至有些避之不及，就连和高调宣布身份的托尼·斯塔克也只是生意上的交流。至于蝙蝠侠这个身份, 正义联盟和这个刚成立的英雄组织也不怎么联络，毕竟复仇者联盟现在还背靠神盾局, 立场十分模糊。
不过为了提姆和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布鲁斯觉得也是时候走一趟。单打独斗已经落后, 合作共赢才是未来的主题。
在此之前，布鲁斯还叫上了超人, 没办法, 正义联盟里目前在大众面前脸熟的只有他一个, 而且口碑也还不错。第一次上门，主席和顾问一起, 也显得比较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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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超人表现的有些受宠若惊和不可思议。
那可是蝙蝠侠诶！要不是荒原狼进犯，成立联盟对他来说简直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样，现在居然会主动去和一个刚成立的超英组织谈合作。
如果不是心跳频率没有变，他都要怀疑对方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不过，他们和神盾局的关系这么紧密，这书到了他们手里恐怕……”超人从出道开始就一直避免和政府扯上关系，加上后来的遭遇，他也越发觉得任何事情一旦和政治挂钩，就会变得异常麻烦。
越是庞大的组织，背后牵扯的势力也会更复杂。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利益、地位、权力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诱惑的气息，身处其中，很容易就会忘掉自己当初为什么出发。
布鲁斯看了一眼这个尚且稚嫩的小记者，微微一笑，“合作的本质就是利益交换，我会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况且，能想出成立超英联盟的人，本身就是一个还在做梦的人。”
那些加入的人也是。一个人只要还在做梦，那他的心理一定还有所期盼-
纽约·斯塔克大厦-
纽约大战之后，托尼·斯塔克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全身心投入了战甲的研发之中，斯塔克工业的工作几乎全压在了小辣椒佩普·波兹身上，忙得团团转。
“之前和普利顿的合作方案这是最后一版，您要不要再看一看？”助理抱着一叠文件夹跟在佩普身边，抓紧在前往会议室的路上汇报一些最重要的工作。
佩普接过最上面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看了一眼修改人的名字，随后重新递给助理，“格兰特修改过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你抓紧，今天发给对方，及时收集反馈信息。”
“还有这个文件，董事会那边说需要斯塔克先生签字。”敲定好了一项，助理紧接着递过去另一个。
佩普看了一眼封面，脚步不停，只是点点头道：“先放我这里，晚点我拿给他。”
“还有韦恩企业发来会面邀请，希望和斯塔克先生见一面，聊一聊最近的清洁能源开发合作。”
这段话成功让佩普停下了脚步，“清洁能源开发？”
“是的，对方说约在哪天都可以，他们是带着很大诚意来的。”
韦恩企业在清洁能源开发方面一直是行业的领头羊，在这一行里几乎没有能和他们一争高下的公司，突然上赶着要和斯塔克工业合作，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况且斯塔克工业虽说宣布关闭了武器部门，但清洁能源的开发现阶段还在实验中，并没有公开寻求合作。
“我知道了。”佩普接过助理手中的行程安排，滑动了几下，指着上面的一个商业舞会道，“把这个舞会行程取消掉，安排这天的晚餐邀请函发给韦恩公司。”
“那邀请对象？”
佩普想了想，虽说韦恩公司的大部分业务都是小总裁提莫西·德雷克在负责，但如果是清洁能源的合作，还是把布鲁斯·韦恩一起添上比较好。
“两个人，布鲁斯·韦恩和提莫西·德雷克。到时候我陪托尼一起去。”
说完，她推门进了会议室，和已经等候多时的人拥抱并打了个招呼。
“实在抱歉，卢瑟先生，最近工作太忙，托尼又不怎么管公司的事情，让您久等了。”
卢瑟站起身，回抱了佩普，目光似是无意的落在抱着文件往外走的助理身上，然后微笑着说：“如果是托尼，我可能就生气了，但是你这样的美人，还是值得等一等的。”
“对了，关于您之前所说的机械智能方面的研发项目，我们这边……”-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佩普接下来还要赶趟去托尼的家里，给他说明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她下到实验室里，看到对方和早上走到时候一样，还坐在实验台前面，叮叮当当不知道在干嘛，不禁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汉堡和可乐放下。
“吃饭了没？”
托尼正全神贯注于手上的工作，听到佩普的问话，敷衍着答道：“吃了，吃了。”
佩普显然不相信，便又问了一遍埃德温。
拥有多核处理器的埃德温却回答：“佩普女士，先生今天只有早上吃了您带来的早餐，其余时间喝了3杯咖啡。”
“托尼。”佩普无奈的叫到。
没办法用实验掩饰的托尼只好放下手中的工具，一边滑着椅子来到佩普面前，一边对埃德温说：“早晚把你捐给MIT。”
对此埃德温表示：“正好可以和呆呆做个伴。”
趁着托尼狼吞虎咽，佩普赶紧和他汇报今天的工作。
但是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他打断，“我说了，以后公司的事情你全权负责，不用再和我汇报，我相信你。”
接着，在佩普复杂的目光中，拿起签字笔，看也不看就把她带来的文件全部签上名字。
“和莱克斯集团的合作呢？”佩普明白托尼现在一心投入到了战甲的研究中，可是一些敏感的合作项目总不能一点也不关注吧。
托尼听到莱克斯的名字，皱起眉头，“合作什么？我记得他不是搞生物技术的吗？”
“机械智能。他们有意参与研发，并投入资金。”
“研发？他有那个技术？资金？我们看起来像缺钱吗？”托尼不以为意的嘲讽道，“不考虑，把他们踢出去。”
就知道托尼会是这样的表现，佩普也不再劝，毕竟她的想法也是偏向独自研发，而且斯塔克工业也完全能支持。
“还有一件事，韦恩企业来问过清洁能源的事情，希望能和你见一面，聊一聊。见面时间定在明天晚上，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出席。”
“咳咳，谁？”托尼一时不察，被可乐呛到，“韦恩？哥谭的那个韦恩？”
“你觉得除了那个韦恩还会有哪个韦恩？”佩普随便扯了一张附着着不知名污渍的布递了过去，反正托尼现在浑身也脏兮兮的，没差别。
托尼擦着身上的可乐，神情有些奇怪，“他们家还需要和我谈清洁能源的合作？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所以我觉得，对方可能不止是希望聊清洁能源的事情。”
想到有传闻说对方一直在资助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托尼擦拭的手一顿，“你的意思是……”
佩普挺直腰杆，咳嗽了一声，“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今天好好洗个澡，明天会有人把衣服送过来。我明天早上还有事情，下午和你汇合。”
她一直有意识的避免参与进托尼的“英雄事业”中，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只要踏过了那一条线，或许生活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说她胆怯也好，懦弱也罢，就目前来说，佩普还没有走出安全区的想法，不过也说不准，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会，但绝不是现在。
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超级英雄的生活，离她太远了-
韦恩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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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着在一旁整理衣服的布鲁斯和提姆，达米安抱臂气鼓鼓的站在门口，语气里满是不服气。
提姆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长久的经验告诉他，小孩子要追着大人跑的时候，哥哥姐姐最好不要插嘴，否则战火就会蔓延。
布鲁斯最后整理了一下领带，走到达米安面前，表情严肃，“达米安，这不是夜间任务，不需要全员出动。”
他这个儿子，活的太过紧绷，对待所有事情都像做任务一样，非要插一脚，参与进去，掌控全局。
阿福：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是很明确嘛。
“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呢？”达米安不死心，仍要挣扎一下。
“不会有什么事的，就是一次晚饭，见个面，试探一下情况。”况且对方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虽然神盾局确实挺难缠的，保不齐会在托尼·斯塔克身边安插眼线，但是布鲁斯也不是吃素的。
“可是……”
布鲁斯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没有可是，达米安。”
这时，提姆反而提出了相反的意见，“我觉得带上达米安也不是不可以。这次的会面一定会被神盾局监视，带上他还能混淆一下视听。”
单单是布鲁斯和提姆的配置，要谈什么简直是一目了然。而带上达米安，说不定能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毕竟此前达米安的出镜率不高，外界都在猜测布鲁斯是不是对这个儿子不太重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也能表明态度。
于是布鲁斯松口，带上了达米安。
“不过，到了之后，多听，少说，没有我的指示，不准擅自行动。”
提姆听着这熟悉的叮嘱，忍不住笑了笑，以前也听“布鲁斯”说过很多遍，不过达米安听进去的次数真的少之又少。
等所有人都收拾好了以后，众人便一起坐上了去纽约的车。他们提早出了门，毕竟哥谭和纽约还是有一段距离，至于为什么不坐直升机，主要是这次的会面低调为主，就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了-
餐厅-
虽然拿不准对方到底想谈什么，但是佩普还是让助理包了场。
不过他们显然没考虑到布鲁斯这次是拖家带口来的，所以桌子也只订了四人桌。
“抱歉，没想到达米安也来了，我让他们换个大点的桌子，稍等。”佩普找来餐厅经理，让他重新准备一个大桌子，顺便加一份餐食。
布鲁斯还没说话，达米安就开口道：“不用了，我可以一个人坐一桌。”
他也不是来吃饭的，坐哪里都一样，自己坐还能顺便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看着佩普疑问的表情，布鲁斯微微一笑，打了个圆场，“孩子嘛，都不太喜欢和大人坐一桌，而且他吃素，就让他单独一桌也行。”
佩普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过多年的工作经历让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行，那我让他们注意一下，单独做一份素餐。不过托尼还要等一会儿，他应该堵在路上了。”
布鲁斯对此表示理解，他们先约的见面，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餐厅经理又询问了一遍所有人的忌口，然后重新对菜单进行了调整。佩普则是对布鲁斯抱歉一笑，转身去给托尼打电话。
“你好了没有？人都到齐了！不都跟你说了，早点到早点到吗？怎么还是迟到了？”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托尼的喘息声，以及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佩普立刻意识到对方大概又去做“任务”了。
“放心，再给我两分钟，马上到。”
说完，不等佩普挂断电话，就听到窗外传来推进器的轰鸣声，一架金红相间的战甲停在她的面前，还对着她挥了挥手。
佩普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对着布鲁斯他们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托尼他马上就过来。”
提姆倒是饶有兴致的开了个玩笑，“看来今天晚上的航线很是拥挤，斯塔克先生都堵的不行。”
“纽约没有哥谭挤，不过是半路出了点小问题，顺道解决了一下。”前面刚说托尼堵了，后脚他就穿着战甲露面，佩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这家餐厅在顶楼，托尼很快就从外面进来，自己接下话茬。
等走近了，他才看到旁边桌子上还坐了个小孩儿，看起来有点眼熟，于是招呼餐厅经理过来。
“给这个小孩儿加一份儿童套餐。”
提姆听到这话，心里大呼不妙，然而达米安这次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呛回去，只是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便继续捣鼓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布鲁斯站起身，走到托尼面前，礼貌的伸手，“久仰大名，斯塔克先生，我是布鲁斯·韦恩，这次来是想聊聊清洁能源的事情。”
托尼看了一眼眼前的手，停顿了几秒。佩普在旁边为他捏了一把汗，只希望这小祖宗千万别在这时候掉链子，奈何二人有一段距离，只能拼命使眼色。
好在托尼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犹豫了一下，和布鲁斯短暂的握了手，随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门见山，“我想你应该不只是为了清洁能源来的吧。”
他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想到就做才是他的行动的宗旨，至于佩普的叮嘱，一向都是作为参考，然后自己另外写一份答案。
布鲁斯和提姆对视一眼，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快，实在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料，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试探一下。
“怎么会？之前有沟通过，是关于清洁能源的合作……”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就抬起头，和平日的散漫不同，眼神里满是严肃，“斯塔克工业并没有公开过任何清洁能源项目的进程，而你们在这个领域的研究，按理说也不用再向外界寻求合作，这个节骨眼找上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清洁能源？还是战甲技术？我不相信是为了前者，但如果是后者，你们倒是可以和那个光头交流一下心得，听听他吃闭门羹的故事。”
听到托尼误会他们是为了战甲技术来的，布鲁斯和提姆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您误会了，我们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战甲的技术，说实话，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不太合适。”提姆的话语中故意透露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算是为之后的合作铺路。
“不过……”他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佩普，眼里还是有些许顾虑。
托尼注意到了提姆的暗示，没怎么在意，“想干什么，大可以直说，佩普不是外人，没什么她不能听的。”
于是提姆也不再吞吞吐吐，直接说明了来意，“我们想请复仇者联盟的成员帮个忙。”
刚刚托尼说话的时候，佩普很是感动，但是此刻听到提姆的话，还是下意识选择了回避。
托尼没有阻止，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提姆说的话上。
“蝙蝠侠叫你们来的？”
他还不知道布鲁斯的真实身份，还以为今天的事情是蝙蝠侠的委托。
布鲁斯也没有说破，只是含糊道，“可以这么说。”
托尼往椅子上一靠，眼神直直地望向坐在对面的布鲁斯，头一次带上了审视的目光。自从他宣布自己是钢铁侠之后，也关注过其他城市的超级英雄，哥谭的蝙蝠侠是他最看不透的一个。
以暴制暴，却秉持着“不杀原则”；外号听着像是超级英雄，可看他平时的行动轨迹，似乎只待在哥谭，不怎么管别的事，不像那个三原色的外星救难犬，满世界乱跑；虽说加入了正义联盟，但对外却说是“联盟顾问”。
总之，全身上下都透着古怪。
“你的意思是，蝙蝠侠找我帮忙？可是据我所知，正义联盟里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能解决他的问题吗？”
一件事情要找人帮忙，要么公对公，要么私对私。没有让正义联盟介入，证明这是一件私事，然而蝙蝠侠没有亲自上门，反而让自己的资助者以工作的理由联系他，拐这么大一个弯，事情一定不简单。
这时，布鲁斯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又看了看坐在旁边桌子上的达米安，沉默了一会儿，用指尖沾了一点前菜的酱汁，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单词，不过嘴上却回答道：“你应该知道，我不只是蝙蝠侠的资助者，现在也是正义联盟的资助者。最近联盟里的各位都有任务，不方便找他们。”
托尼的目光随着布鲁斯的指尖一点点移动，看清楚他写的是什么以后，眼神一凛，眉头先是皱起，随后缓慢放平，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总得告诉我要帮什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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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下拿出自己的手机，划拉了几下，然后松了一口气，“好了，我现在已经屏蔽了周围所有电子设备的信号，你到底要干什么？”
“哼，还等你发觉，我早就弄好了。”达米安站起身，走到托尼身边，一屁股坐下去，对着布鲁斯和提姆说道：“我探测到的最远的信号在对面楼，不排除他们有安排狙/击手，所以你们尽量长话短说。”
“那我们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了。”既然确定了对方不是偏向神盾局的，那提姆就速战速决，“斯塔克先生，我们希望能得到雷神索尔的帮助，帮我们翻译一点东西，作为交换，我们可以把神盾局内所有九头蛇的名单给你。”
“还神盾局呢，都漏成塞子了。”达米安喝了一口面前的果汁，嘲讽道，“不如改名叫九头蛇分部。”
托尼在看到布鲁斯写的单词以后，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前后串联一下，也明白对方是在试探。
“不过，为什么是我？”
布鲁斯微微一笑，“你是复仇者联盟里唯一一个公布了自己真实身份的超级英雄。”
娜塔莎·罗曼诺夫和克林特·巴顿都是神盾局的特工，无法确定他们的立场；米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身份特殊，身边估计也不安全；而剩下的两个，布鲁斯班纳和雷神索尔，行踪不定，都不是很好的人选。
那本书的内容是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处理一些事情。索尔最近也不在地球上，等他回来了我再通知你。”思考一番之后，托尼给了布鲁斯这样一个答案。
布鲁斯也大概猜到对方想要做什么，点点头回应，“当然，看你安排，我们不急。”-
然而，等托尼再次联系他，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这期间也发生了许多事情，最令人震惊的大概就是“洞察计划”之后，复仇者联盟成员身份信息的公布。
提姆没想到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思关注这些，因为雷神索尔终于返回地球了。
布鲁斯和提姆第一时间带着书上门，希望这次能将其全部翻译完成。
索尔刚来地球，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托尼拉着去帮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托尼是他认定的朋友，帮个小忙什么的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但是等看了布鲁斯他们拿过来的书以后，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是如尼文写的书？我倒是头一次见。”以前他的母亲也教过他用如尼文刻在武器上，来增强力量，却没见过用如尼文写书的。
“那你能翻译吗？”提姆此时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索尔身上，“上面还写了神王奥丁的故事。”
索尔拿着书，翻看了几页以后，摸了摸脑袋，“我对这些东西也只是学了个基础，日常使用是没什么问题，要完全翻译还是有点困难。”
“那你认识海姆达尔吗？书上写是他将如尼文传授给了选中的人。”
索尔一听这个的名字，立刻来了精神，“海姆达尔我熟，他是我的好兄弟，我帮你去问问。”
说完，还没等提姆他们反应过来，索尔甩着锤子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托尼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叹了口气，“他什么时候才能记住走门啊！”
然而话音未落，另一扇窗户也碎了，索尔又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那个，海姆达尔想问问这本书是谁的，他想和那个人见一面。”
节奏跳跃的有点快，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提姆身上。
这时，布鲁斯突然发问：“可以再加一个人吗？”
索尔看向他，稍显迟疑，“你是他什么人？如果不是因为那本书，阿斯加德一般不让外人进入。”
布鲁斯嘴角微微上扬，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道：“我是他的监护人，在地球上，带走别人家的小孩一定要监护人陪同的。”
提姆·现年19马上20·小孩··德雷克：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多了一个监护人。
不过看到雷神索尔询问的目光，提姆顺势点了点头。
“那行吧，既然这是你们的传统，入乡随俗，遵守也是应该的。”索尔思考了一下，勉强同意了这个请求。
早就想看看阿斯加德是什么样子的托尼听到这里，眼前一亮，兴奋的凑到索尔面前，“那能带我一个吗？我是他叔叔。”
刚好最近在在托尼实验室的班纳博士废了好大劲才勉强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之前还在跟他吐槽和韦恩家不熟，要多加防范，今天就立刻升级成人家叔叔了。
索尔看了一眼韦恩家的两个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次吧，这次没手了。”
托尼被这个拒绝的理由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手了是他们外星流行语吗？为什么自己一点也听不懂。
但是很快，索尔就用实际行动为他演示了一下什么叫“没手了”。
只见他站到布鲁斯和提姆中间，伸手比划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揽住了他们的腰。
“你们最好把我抓紧，待会儿上彩虹桥，不注意的话可能会被传送到其他的星球去。”
二人对视了一眼，没有扭捏，直接抓紧了索尔的臂膀。
随着索尔的一声“海姆达尔”，彩色的光柱从天而降，三个人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消失在了托尼和布鲁斯面前。
托尼和班纳博士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对方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
“只有美人才能揽我的腰，其他人休想。”托尼喃喃道，随后目光看向地面上还在冒烟的印记，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妥协了。
“埃德温，通知后勤部过来维修，账记在索尔头上。”
这才几分钟啊，干碎他两扇窗外加一整块大理石地面，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彩虹桥的速度很快，布鲁斯和提姆甚至觉得才刚刚离开地球，就直接降落到了阿斯加德。等他们再睁眼，面前就是一条长长的跨海大桥，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质，在阳光下泛着彩色的光。
“海姆达尔，人我给你带来了！”索尔将二人放开，迅速走到海姆达尔身边，说实话，抱着两个大男人对他来说也是有点不适应。
布鲁斯和提姆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拿着长剑，一脸肃穆的战士。
没等二人说话，他和索尔点头致意以后，便径直走到二人面前，“你们的事情神后已经知道了，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们。”
索尔一听，有些转不过弯来，“不是你想见他们的吗？”
海姆达尔没有回应，另一道声音倒是从头顶传来，解答了他的疑惑。
“当然不是，我愚蠢的哥哥。”
如尼文写的书可是连阿斯加德都没有的东西，当然要好好问问。
她的记忆
几乎所有的人对于理发店门口的旋转灯柱都不陌生, 红蓝白相间的三色条纹，螺旋上升，仿佛永不停歇, 在黑夜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物理学家W.J.范斯托克姆曾经提出过这样一种猜想, 当一个无限长度的圆柱体——就像理发店门口的三色灯柱一样——在空旷的空间内旋转时, 若有一个物体围绕旋转, 那么它的起点和终点便能够处于同一时空。*
假如宇宙也是如此，那么穿越时空就会变得很容易, 但与此同时, 也会形成一种闭环。
而闭环上发生的所有事件则是既定不变的。
再这样的情况下，时间旅行变得毫无意义，因为不论你穿越到过去的那一个时间点, 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时间旅行不会改变过去，强行改变, 只会创造出另一个宇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联合政府的成立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一时间，正义联盟岌岌可危, 在之后的反抗战争中，不愿意加入联合政府的人, 一部分四散而去，还有一部分坚守阵地, 不断反抗，也不断遭到围剿。
芭芭拉是最早加入的那一批, 很多人惊讶于她明明算是蝙蝠侠的学生, 却认同了超人的□□。然而, 无论是反抗还是归顺，这个世界本不是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 芭芭拉只是选了一条自己的路。
“所以，你做了这么多，就是想把她留下来？”看着被修复液包裹起来的伊妮德，芭芭拉眉间的肌肉就没有放松过。
这么多年的共事，让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曾经温润聪敏的少年。他本该是反抗的主力军，却不知为何一夕之间变成现在这种阴晴不定的样子。
如果说全是为了伊妮德，芭芭拉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在成为义警的那一刻，虽然不是全然看淡，但至少是有所准备的。
即便是当初父母的离世，提姆也没向现在一般执着。因此芭芭拉觉得，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才使得一切都乱了套。
提姆将伊妮德放入修复溶液中后，就将准备好的U盘拿了出来，插在对接的机器上，开始输入秘钥指令。
听到芭芭拉的问话，他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即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这是时间的礼物，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可是你知道她不是她，过去和现在，横亘了5年的时光，5年对于一个人来说，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提姆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就算是同一个人，昨天和今天都会有些许的不同，今天是昨天和今天的总和，而昨天，就只是昨天而已。
“所以我在尽力弥补。”随着最后一道秘钥指令输入完毕，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
“IMPLANTATION BEGIN”（植入开始）
本来安静的伊妮德也开始无意识的挣扎起来，可惜周围的溶液以及混入其中的松弛剂让她没办法做出太大的动作。
芭芭拉看到这样的情景，瞬间反应过来提姆到底要干什么，但第一时间还是不敢相信。
“你在，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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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转过身，一张脸半隐在黑暗中，幽蓝的光线下，突然显得有些陌生，“让她成为她自己。”
自从出现了克隆体伪装本体的事件之后，伊妮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布鲁斯的帮助下对自己的记忆进行备份，起初只是作为测试的数据参照，后来时间一长，便成了习惯。
即使布鲁斯时不时便会将之前的记忆销毁防止意外的发生，但是提姆还是将记忆备份了下来。
现在，他的手上有伊妮德死前几乎所有的记忆备份，虽然中间差了几个月，但是问题也不算太大。毕竟人的大脑就是在不断的遗忘中渡过每一天。
芭芭拉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只觉得眼前一黑，于是一边按下操作台上的紧急按钮，发送了一条信息，一边艰难的开口，试图拖延时间：“Tim， that’s not how things work.（提姆，事情不是这样运作的。）你会扰乱她的大脑的。”
就连X教授这样强大的变种人，也不敢轻易改变人的大脑，更别说提姆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芭芭拉只能尽可能的劝说。
她不是没考虑过偷袭，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伊妮德的操作台就在提姆身后，芭芭拉害怕万一失手，碰到了什么按钮，不仅没办法救下伊妮德，反而会对她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现在，芭芭拉只能寄希望于彼得看到信息之后能尽快赶过来。
不过在等待的时间里，她也不能坐以待毙。芭芭拉一面稳住提姆，一面在房间里搜寻可以利用的东西。
忽然，她目光一扫，看见了房间另一头的消防按钮。这里的每个操作台都是独立工作，防止因为意外而损坏，不过这也就意味着，操作台无法被集中管控，除了一种情况。
自然灾害。
遇到火灾，水淹的情况，操作台里面的备用芯片就会启动，集中接管操作系统，暂停实验进度，以便保存更多的实验数据。
于是，芭芭拉悄悄将手伸进包里，掏出一只小巧的蝙蝠镖。习惯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即使她已经远离义警生活很多年了，仍然会在包里准备一些“小玩意儿”。
芭芭拉找准机会，掀起一旁的实验记录本朝着提姆砸过去，趁着他视线被遮挡，迅速将手里的蝙蝠镖甩向消防按钮。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便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目之所及的操作台开始一一被接管，然而连接着伊妮德的那一台却没有丝毫动静，进度条还在不紧不慢的走动着。
“怎么会？”
“你能考虑到的，不代表我就会忽视。”记忆移植的事情提姆也是临时做出的决定，但是该考虑的，他也尽量都考虑到了，“芭芭拉，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你会支持我的决定。”
“那得建立在这个决定正确的基础上。”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芭芭拉也就不再过多的言语，赤手空拳就向着提姆攻去。
然而二人的实力始终有一定的差距，在提姆不放水的情况下，芭芭拉只坚持了四五个回合，就被磁吸锁困在了原地。
“警报响起，警卫队也会过来的。”芭芭拉动了一下手脚，发现活动的空间十分有限，也就不再挣扎，只是提醒了提姆一句。
不过稍微一想，就反应了过来，刚刚的打斗也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可是走廊上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你把警卫队调走了。”
“也不算，只是调整了一下巡逻的时间间隔，错开了而已。”提姆熟练的将警报器关掉，房间里又恢复了正常。
芭芭拉不死心，又问道：“那你怎么和主席交代？”
联合政府不同于正义联盟，对于内部的管控也要严格的多。像提姆使用修复溶液的事，虽然在他的权限内，却也是需要上报的。
“他知道。”提姆的话让芭芭拉愣住了，“足够的利益能够撼动任何规则。”
只要是处在人类社会中，就无法避开这些利益置换，更何况提姆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联合政府也需要韦恩企业的资金支持。
然而令芭芭拉发愣的不是这些潜/规/则，而是提姆的变化。
“你以前从不会说这种话。”
到了现在，芭芭拉的心有了些许动摇，眼前的这个人或许已经不是她所熟识的伙伴。放在以前，她可能还会心存幻想，觉得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可是在提姆说出那样的话之后，芭芭拉隐隐意识到，也许她对提姆的想法应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IMPLANTAION COMPLETE”（植入完成）
随着操作界面的进度条到底，紧闭的房间门也被急匆匆赶来的彼得撞开。
他的目光首先被修复溶液中的伊妮德吸引，随后才落在了被困住的芭芭拉和站立的提姆身上。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彼得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从他捏紧的双拳来看，大概所有的理智都用来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它们干扰自己行动。
“彼得，冷静，伊妮德才醒。”芭芭拉此时也在安抚对方的情绪，两个人现在打起来的话没有任何好处，还是先看看提姆的目的是什么，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提姆并没有理会彼得，只是按动按钮，所有的修复溶液慢慢退去，身处其中的伊妮德也缓缓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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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妮德的表情里满是疑惑，她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人，似乎是在确认什么东西。
然后她动了动手脚，想从这个大水箱里出去。提姆拿起准备好的毛巾迎上去，将湿漉漉的伊妮德包裹住，轻声询问：“伊妮，你还好吗？”
伊妮德手脚还有些瘫软，靠在提姆身上问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在这儿？达米安怎么样了，杰森把他接回来了吗？”
听到伊妮德这么问，提姆便知道她的记忆停留在了哪里。那是“正义黎明事件”爆发7个月前，当时达米安被派去收集材料，却在回程途中遭到了影兽的袭击，困在了阿迪朗达克山脉附近。杰森接到消息，前去接应。
提姆并没有对伊妮德说他们还在战中，而是选择了另一套说辞，“伊妮，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已经是两年后了。”
“什么？”
顶着伊妮德疑惑的眼神，提姆接着说道：“你在之后的战斗中受了伤，躺了很久，刚刚才醒。芭芭拉和彼得接到消息，赶过来看你。”
伊妮德苏醒时，磁吸锁也失去了作用，芭芭拉得以脱身，站到彼得的旁边。
然而，当彼得想要将真相告诉伊妮德的时候，芭芭拉反而拦住了他，顺着提姆的话接了下去。
“是啊，我俩今天没任务，所以过来看你。”
伊妮德刚刚被植入了记忆，现在告诉她真相只会让她混乱，严重的话，还会损伤她的神经，因此芭芭拉才拦住了彼得。
而且，提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的计划太过冒险，也太过着急，一旦反噬，谎言构筑的外壳就会在瞬间碎裂。
现在，还不是时候。
未尽言语
深渊之眼被打开以后, 除了最开始吞噬了阿卡姆以后，现下已经被圣殿的法阵控制住，暂时没有继续扩张的势头。
不过,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再怎么管控舆论也没办法面面俱到, 整个哥谭市人心惶惶, 不少市民开始打包行李，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即使有少部分没有离开的, 也只是因为没有办法离开。
打量市民出走, 对于哥谭市本身就是一大打击，特别是本土的大小企业。韦恩集团虽说到了现在也不怎么依赖哥谭市的供养，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仍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好在有卢修斯出面，暂时稳定住了局面, 可是整个公司也来了一次大换血，外面也有不少的人盯着韦恩集团的位置，想要趁此机会将其拉下“宝座”。
“阿福, 布鲁斯和提姆到底出了什么事？真的一个也没办法到公司来吗？”电话的那头，卢修斯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上一个整觉了。公司里的事务堆积成山, 不少员工离职，股价也跌的厉害, 卢修斯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急需有人来帮忙分担一下, 至少渡过目前的难关。
阿福其实也帮忙处理了一部分, 可他只有一个脑袋两只手, 既要照顾家里，又要顾及公司, 实在是有点难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阿卡姆被吞噬之后，哥谭不仅没有变好，反而更加混乱。迪克暂时接过披风，在哥谭和布鲁德海文两边跑，即便有达米安在旁边辅助，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也回来帮忙，仍然显得有些疲惫。
杰森偶尔会和迪克换班，但是他同时还在对接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的一些事情，时不时还要给哥谭越发混乱的地下势力一点震慑，实在是分身乏术。
就在阿福感到为难的时候，达米安站了出来。
“公司那边，让我去吧。”
“达米安少爷……”阿福举着还没挂断的电话，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还到他胸口的少年。
见阿福迟迟不言语，达米安还以为他是信不过自己，于是又加了一句，“这些东西我以前在刺客联盟都学过，给我一点时间，很快就能上手。”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
还没等达米安说完，阿福便欣慰的笑了，他这个样子，倒是让他想起了布鲁斯小的时候。那时布鲁斯因为父母的死而停留在原地，终日郁郁，看得阿福很是心疼。终于有一天，布鲁斯想清楚了，也是这么站到他面前，勇敢的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小孩子的成长不是循序渐进，而是在你没有发现的时候，一瞬间长大。
“达米安少爷，您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公司的事情虽然有些棘手，但是现在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您平时白天上学，晚上还要夜巡，再加上公司的事情，会吃不消的。”
然而达米安只是坚定的看着阿福，没有退让，“我会平衡好所有的工作，直到父亲回来。”
以前父亲也是这样，身兼数职，还能把所有事情安排的好好的。而且没道理德雷克能做到的事情，他做不到。
阿福见他这样，也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便不再反对。将情况告知卢修斯以后，安排了提姆之前的助理来辅助达米安，好让他尽快熟悉公司的事务。
就在这时，复仇者联盟传来了布鲁斯的消息。达米安抽不开身，杰森最近和卡珊德拉一起出任务，二人接到通知就一起前往复仇者的基地。
看到赶过来的两个人，托尼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把这个大麻烦甩给他们，“终于来了，你爸爸倔得像头驴，我是没办法了，你们自己劝吧。”
说完，托尼离开了现场，把空间留给他们。
来的路上杰森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情况，此刻面对坐在特殊牢房里一动不动的布鲁斯，心里十分复杂，都没有心思去计较托尼说的话。
他和卡珊德拉站在玻璃前良久，还是布鲁斯主动打破了沉默。
“家里还好吗？”
本来是一句很普通的家常话，可是放在他们家，就显示有些违和。杰森先是一愣，然后才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回答道：“还好。”
说来也奇怪，面对外人的时候，两人都不是说不出话的人，然而一旦面对对方，就会突然变成锯嘴的葫芦，难得能蹦出几个字来。即使说了，也是一些伤人的话，倒不如不说。
长久以来别扭的相处方式，让他们很难进行一次平常的对话，不过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们磨蹭，于是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卡珊德拉接过话头，担忧的问道：“布鲁斯，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以布鲁斯对于一件事的掌控，大多数时候做出的决定一定是当下的最优解，所以卡珊德拉很少提出质疑。可是很少质疑，并不代表她完全支持布鲁斯的所有决定。
因为人不仅仅只靠理智来做决断，大多数时候，还会掺杂情感。
卡珊德拉开口，并非是不明白当下情况的紧急性，而是一个孩子面对父亲时，做出的本能反应。
布鲁斯明白孩子们的担忧，他本来不想让杰森他们知道这件事，可惜托尼··斯塔克从来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我很抱歉。”他慢慢走到玻璃前，看着这两个已经长大到能够独当一面的孩子，心里有许多想说的话，却只能说一句抱歉。
“We don\'t trade lives for lives.（我们不用生命交换生命）这是你告诉我们的。”杰森看着眼前这个对他来说如师如父的男人，心里头一次产生了慌张的感觉。
二人之间的纠葛，就像一团缠绕的毛线，找不到开头，也看不见结尾。就这么年复一年的交织着，他自己也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杰森不常回家，一是因为那些裂痕，即使被治愈了，也依旧横在那里，隐隐作痛；二是因为他知道，布鲁斯永远会在他身后，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见他的身影。
现在，他突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布鲁斯大概真的要离他们远去，那些平日里不曾表现出来的慌张，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都在此刻如藤蔓般疯狂生长，从四面八方紧紧缠绕着他。
孩子长得再大，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依旧会变成孩子。
布鲁斯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其他的东西。
“小丑病毒没办法被治愈，只能被毁灭。”布鲁斯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重的砸在杰森和卡珊德拉的心上。
“If there\'s possible， I\'d rather die as a father than as a monster.（如果可以，我想作为一名父亲死去，而非一头怪物。）”
杰森注视着布鲁斯蓝色的眼眸，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双眼睛，让他第一次放下了防备，也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
“This is the best day of my life.（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杰森突然低头，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他笑了起来。
玻璃另一边的布鲁斯听到以后，似乎也明白了对方未尽的话语，是支持，而非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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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杰森拉起一旁伤心的卡珊德拉，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句，“如果你不想最后在池子里醒来的话，最好和恶魔崽子说清楚，或者让超人清理的干净一点。”
布鲁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意也慢慢浮现在眼底。
这也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达米安得知消息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要么大吵大闹，要么意志消沉，然而他只是在原地愣了两三秒，回了句收到，便又埋头处理公司的事务。
仿佛刚刚听到的不是“布鲁斯即将死亡”，而是“今天天气真好”。
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不对劲，可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同时也在默默消化心中的情绪。
杰森无数次想说些什么，但是他一天能和达米安碰面的时间，也只有交替夜巡的时候。小家伙对夜巡的认真程度让他找不到机会开口，次数多了，杰森也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于是不得不搁置下来。
最先缓过来的是史蒂芬妮，跑到布鲁斯面前大哭了一场，发泄以后反而不那么纠结了。不过她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其他的方法，至少在最后的日期到来之前，史蒂芬妮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等手里的事情轻松一点了，她趁着夜巡休息的间隙，来到了达米安身边。
“大家都很担心你。”
“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让达米安有些恍惚，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史蒂芬妮话里的意思，“我自己能处理好。”
达米安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并没有被问题所困扰，这种反人类的情感表达，说不准是因为打击太大，被糊住了脑袋。
史蒂芬妮看着他的侧脸，小小的少年脸上满是严肃，眼睛被多米诺面具覆盖，不过观察其脑袋转动的幅度，大概是在警戒周围的情况。
“现在是休息时间，可是你已经好久都没有放松过了。”夜巡的间隙是给他们的喘息时间，虽然休息不代表对周围的情况毫不理会，但平日里，达米安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动物。
“你的状态不对劲，布鲁斯的决定打乱了你内在的平衡。”
达米安的每一天看似按部就班，实际上却毫无章法。阿福好几次都看见他半夜去牛棚喂牛，或者凌晨起来练刀。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可是最近的频率明显增加了。
“如果你想谈谈，我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要是你对着我放不开的话，也可以找迪克、杰森、卡珊德拉或者阿福，大家都很愿意帮你。”
史蒂芬妮说完，达米安的身形飘忽了一瞬，脑袋也不再转动，似乎在原地发呆。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史蒂芬妮叹了口气，正准备站起来继续夜巡，却被达米安的声音打断。
“我以前从不认为自己能有一个家。”达米安并不习惯对别人吐露心声，因此这句话说的格外艰难，“刺客联盟不教这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直到我来到哥谭，来到父亲身边。”
原本要离开的史蒂芬妮慢慢坐下，安安静静的听着达米安的独白。
“我能理解父亲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即使不这样做，杀人的负罪感也会将他压垮。”
蝙蝠侠的不杀原则，达米安曾无数次嗤之以鼻，现在也模模糊糊触摸到了这条原则的边界，体会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可是能理解，并不代表能接受。”
“我只是想让他一直在我身边。”
最后一句达米安说的很轻，几乎要被夜晚的寒风吹散，要不是史蒂芬妮离得近，可能也没办法听清。
这个时候，史蒂芬妮才对达米安的年龄有了实感，说到底，不管他的知识有多么的渊博，格斗技巧有多么的娴熟，依旧无法替代时间所赋予人的阅历，以及与之对应的心智。
孩子对父母的依恋，是天性。
当然，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混蛋，却也不妨碍她去体会这些感情。史蒂芬妮和达米安一样，不想布鲁斯离开，可是希望总是很渺茫，她不得不说服自己接受。
“或许这个结局于B 来说也是另一种圆满。”
That which ends in exhaustion is death， but the perfect ending is in the endless.
终止于衰竭的是“死亡”，但“圆满”却终止于无穷。*
命运泉水-
碎片世界-
没有来到阿斯加德之前, 布鲁斯对这里的认知一直是某个与地球相距甚远，无法用任何现有科技观测到的外星球。但在经历过彩虹桥特殊的传送方式以后，他发现自己的认知还是狭隘了。或许这里是另一个维度空间也说不定。
前来接应的人布鲁斯和提姆都很“熟悉”, 无论是在之前的世界, 还是这个世界, 他的大名都会被地球的居民记一辈子。
洛基·奥丁森, 纽约大战的罪魁祸首，入侵地球的邪神, 本该在监狱的家伙, 此刻却容光焕发的站在他们面前。
顶着二人质疑的目光，一向神经大条的索尔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当初带走洛基的时候，他曾信誓旦旦的保证过, 会让其受到应有的惩罚。然而现在看来，这个惩罚力度显得十分儿戏。
“他之前一直都是关在牢房里的,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确实是无关，因为之后索尔基本上在外历练，或者回地球看看简, 弟弟什么的基本上是被他抛之脑后了。
站在前方的洛基听到索尔的解释，不禁翻了个白眼。他一直看不起地球上的人类, 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即便后面认罚也不是因为心怀愧疚, 只觉得是自己大意了。
“我们快走吧，母亲还等着呢。”和海姆达尔好一阵寒暄后, 才终于想起自己任务的索尔, 一拍脑袋就原地抡起了锤子。
提姆看着面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桥, 神色怪异，“就这么走着去吗？”
索尔想着他俩是人类, 于是主动说道：“我带你们过去，不过得一个个来，我要是抱着两个人，就没办法用锤子了。”
此话一出，布鲁斯和提姆都面露难色。洛基看着他的蠢货哥哥，已经没心思吐槽，只随口吹了声口哨，空中便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
不一会儿，两匹长着翅膀的白马便降落在众人面前。
“这不是女武神的飞马吗？我还以为它们都灭绝了，你从哪里找到的！”索尔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摸了摸飞马的脑袋，两匹马也温顺的蹭了蹭他的手掌。
洛基没有解释飞马的来源，只是让布鲁斯和提姆骑在马背上，自己打了个响指，消失在了原地。
“原来是幻术，怪不得。”索尔嘟囔了一句，便挥着锤子给提姆他们带路。
好不容易到了弗丽嘉的寝宫，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神后，提姆不禁在心里感慨，生孩子真的是玄学，父母大概只能遗传长相，脑子这方面还得看命。
还没等说上几句话，弗丽嘉就单独点了提姆出来，布鲁斯则是由索尔带着到处转转。
提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布鲁斯，得到对方的示意，这才跟上了弗丽嘉的步伐，被领着朝着花园走去。
弗丽嘉看着二人的互动，似是无意的问道：“那是你的父亲？”
提姆看了一眼弗丽嘉，对方的态度十分温和，就像邻居在和你唠家常。
“他是我的导师。”说到这里，提姆顿了一下，斟酌着自己的话语，随后又加了一句，“也是我的父亲。”
弗丽嘉听到这样的回答，面上渐渐浮现出温和的笑意，“我猜也是。虽然你们之间看不出哪里相似，但是有的地方倒是如出一辙。”
提姆以为是气质或者其他的小动作之类的，他来到布鲁斯身边时已经能记事了，不过经年累月的训练和相处，人与人之间便会产生一种奇怪的磁场，让彼此慢慢变得越来越像。
谁料弗丽嘉却说：“都是温柔的人，尤其是对待别人。”
“不过有时候这种温柔的尽头也是另一种残忍，可是你们却很少能分清二者之间的界限。”
提姆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种答案，眼下的这个似乎有些奇怪，却又异常的契合。
他本来想问问原因，可是弗丽嘉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二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结束了一次问话，来到了花园的入口。
花园修在内廷，精致小巧，除开中间一方小小的喷泉，四周都是鲜花围绕，一眼就能看完。而弗丽嘉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眼前的景象便颠倒过来，提姆不由得一个踉跄，等再次站定，先前的喷泉便已经被一颗巨大的树所代替，周围也不再是四四方方的格局，反而开阔了起来，向四面八方延伸，天地也随之变得广阔。
“这是？”话一出口，提姆就已经有了答案，“Yggdrasill（尤克特拉希尔）”
世界之树。
弗丽嘉走上前去，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本书来，提姆定睛一看，正是古一给他的那一本。
她一松手，那本书也没有掉落，只静静的悬浮在空气中，随后，世界之树伸出藤蔓，将书本包裹起来，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提姆着急上前，想要拿回那本书，毕竟古一之前说过，书是目前的突破口。
弗丽嘉拦住了他，并说道：“这本书我看了，里面的内容其实没什么意义，只是记录了一些阿斯加德和九界的情况，顺带有一些常见的咒语。”
“可是，至尊法师之前说……”
神后笑着摇了摇头，“我想，古一怎么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本书指引你做了什么。”
“您的意思是？”提姆似懂非懂。
“我之前一直隐隐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不对劲，探索了很多次，却什么也没发现。”
弗丽嘉是被女巫养大的，对于自然的感知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同时观察的角度也有所不同。
这个世界给她的感觉非常的模糊，起初她以为是因为诸神黄昏，因为算算时间，也是时候了。直到索尔将这本书带回阿斯加德，她才发现了症结所在。
“这个世界既不完整，也不太真实，世界之树有残缺，而那本书就是缺少的东西。”
“可是我并没有觉得哪里……”
话说到一半，提姆微微皱起眉头，这似曾相识的语句，好像前不久才才从他嘴里说出来过。
这样的情况在弗丽嘉的预料之内，“时间是很奇妙的东西，祂会将某些东西抹去，也会凭空生出其他的东西来。”
“你在这里待得越久，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大。”
直到被时间和自己的大脑同时欺骗，整个闭环也就完成了。新的世界也从此诞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一切吗？”
“你知道庄周梦蝶吗？”弗丽嘉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您的意思是……”提姆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如果这一切只是他的一个梦，那么他到底是庄子，还是蝴蝶呢？
弗丽嘉抬起手，点在提姆的眉心，“或者我可以换一个说法，现在，是时候该醒来了。”
说完，她轻轻一推，提姆感觉身体一轻，双脚便慢悠悠的离开了地面，飘向空中。随后，他又猛地坠落，身后的树底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而提姆就像是掉进了兔子洞的爱丽丝，一直坠落到了地底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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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他看见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女人坐在一口泉水旁边对着他微笑，并伸手舀了一捧水撒到了他的脸上-
房间里，仪器突然的响声惊到了正在厨房忙碌的阿福，他迅速丢下手里的食材，朝着楼上跑去。
打开那扇开关了不知多少次的房门，他一眼就看到了正从床上坐起来的人。
“提姆少爷！”
此刻阿福的心里百感交集，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让他的心一直悬着，今天终于放下了一点，也有了一丝喜悦。
长时间躺在床上，身体多多少的有点瘫软，刚刚才适应了几分，就看见站在门口激动不已的阿福，提姆带着笑意打了声招呼，“阿福，好久不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家里怎么样？布鲁斯他，还好吗？”
听到这话，阿福一时恍惚，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走到提姆身边，帮他在身后垫了个枕头。
“老爷他感染了小丑病毒，已经准备，准备……”阿福迟迟不愿说出那几个字，就是这几句话也不难听出其中的伤感。
提姆也没再追问，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是做出了什么决断，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阿福被他的操作吓到，连忙去拦，“提姆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要去纽约。”提姆边说话边穿衣服，即使行动受到身体的限制，也难掩其中的急切，“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或许能改变现状。”
听到提姆这么说，阿福也不再阻拦，帮他穿好衣服，一路送他去了蝙蝠洞，正好遇上将要去夜巡的迪克。
迪克看到他们下来，随意的打了个招呼，“阿福，提姆，你们来了。”
提姆轻声应了一句，转身便开着蝙蝠战机离开了。这时迪克才后知后觉，对着阿福说道：“刚刚那个，是提姆？我没看错吧？他醒了？”
“提姆少爷醒了有一会儿了。”
“那他这急匆匆的是要往哪儿去？”迪克的表情迷迷糊糊，事情一件件的接着来，打的他措手不及。
“他只说要去纽约，别的什么也没说。”
迪克挠了挠脑袋，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直到通讯里传来芭芭拉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想着先夜巡，之后再去找提姆-
碎片世界-
看着眼前的一切化作点点星光，古一随手画了个法阵，让这个过程变得慢一点。
弗丽嘉也施展魔法，加固了一下世界的边界。
“你说命运女神的泉水会起作用吗？”弗丽嘉望着前方的虚空，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不完整的世界让她无法预知之后的走向，让她头一次产生了不安。
古一慢慢走到她身边，抓住一个光点，光点并不能停留很久，只是一个呼吸，便消散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会起作用的。毕竟这是时间自己弄出来的BUG，我们只是合理的利用了一下。”
很少有人能够一心二用，时间也一样。想要同时摧毁旧世界，创造新世界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个女孩儿自己也在努力，不是吗？”古一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弗丽嘉，“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这个世界消散的再缓慢一些，给她在时间的乱流里争取更多的时间。”
“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命运女神的祝福，一定能指引他们找到出路。
回不去的过去
夜晚, 华灯初上，纽约和往常一样，太阳下山之后, 并没有暂得喘息, 反而以此为分界线, 开始新一轮的运转, 永无止息。
城市里，随处可见“帕克工业”的灯牌以及蜘蛛侠的图案, 红蓝相间的光芒, 英雄的代表色，在黑暗里闪耀，原本正义的光辉, 现在唯一能映照出的，便只有穷奢极欲与纸醉金迷。
比之钢铁侠所在的时期, 似乎更加繁华，却也更加颓靡。
纽约，是蜘蛛侠的城市, 这是人们心中的共识，而蜘蛛侠是钢铁侠的学生。这位年轻的英雄, 在导师逝世之后，竭力想要维持昔日的荣光, 疯狂的科技研发，产业扩展, 渗透进城市的方方面面, 在每一块基建的砖块上都刻下了自己的印记。
在联合政府的重压下, 有人说这里是最后的净土，也有人说这里不过是另一个堕落的魔窟。再绚烂的外表, 也依旧掩饰不住内里散发的阵阵腐臭。
那是被老鼠啃食殆尽的陈朽躯壳，靠着一根根蛛丝的粘连，维系着最后的，可笑的，尊严。
一架私人战机从纽约最高的建筑中飞出，留下一道长长的尾气，和一声巨大的轰鸣。
纽约市的人民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没人驻足张望，也没人议论纷纷。整座城市都是帕克工业的主场，受到庇护的人们，又怎会对其提出异议。只是偶尔也会有人惋惜，那个朝气蓬勃的少年，或许再也不会欢呼着从他们的头顶荡过。
战机起飞的地方是斯塔克大厦的旧址，也是复仇者联盟的第一个基地，现在归属于帕克工业。不过大厦上的标志没有更改，依旧保留了纽约大战之后，遗留下来的，顽强的“A”。时光变化，周遭的事物日新月异，独留它光亮如常，却难掩沧桑。
仿佛是一种见证，又透露出一丝倔强的不甘。
战机穿过纽约，来到一处山林，穿着休闲常服的彼得从里面走出来。他来这里一直都是这样，远远的找一处空地停下，之后步行前往目的地。
彼得要去的地方离降落点有一段距离，好在他身体素质是没得说，速度也比常人快许多，不过十多分钟就走完了寻常人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来到一座小木屋前。
门前一个金发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早已在门口的阶梯上等候多时。
见到彼得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之中，小女孩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高兴的挣开旁边女人的手，哒哒哒跑下楼梯，扑到来人的怀里。
“彼得！你怎么才来！我等的肚子都饿了！”
彼得接住扑来的小小身影，顺手颠了颠，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确实，饿得我们的小萝卜糕都瘦了。”
小萝卜糕把嘴一噘，小手抄在胸前，“不，我现在是可爱勇敢的Rainbow Dash（彩虹黛西），你不能再叫我小萝卜糕了。”
彼得看向靠在门廊上的女人，对方温柔一笑，“My Little Pony（小马宝莉），摩根这段时间的最爱。”
得到答案的彼得很快适应了摩根身份的转变，小孩子就是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自己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并全身心投入其中，还能借此发展出独属于小朋友的流行，以此划定自己的圈子。
怎么说呢，也算是另类的社会化训练了。
彼得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这里一趟，住在小木屋里的是佩普·波兹和她的女儿摩根·斯塔克。托尼的离去对她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不过这个坚强的女人并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将斯塔克工业带到了另一个高度。
只可惜后面联合政府成立，有人簇拥就会有人反抗，佩普·波兹也是反抗者的一员，她不赞成超人专/政，因此遭到了重重打压，在接连不断的纷争中，又发现自己有了孩子，无奈做出了退让。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彼得·帕克成立的帕克工业的崛起，让她觉得未来仍有希望，不至于太过糟糕。并且怀孕的佩普也没有那么多的心力来应对接二连三的明枪暗箭，最终选择了退出漩涡的中心，隐居到了这座林中小屋。
今天来的有些晚了，吃过晚饭时间已经来到了9点钟，彼得陪摩根玩耍一会儿后，就帮着小姑娘洗漱一番，然后给她念了故事，哄着睡觉。
“彼得，你下次，下次能来早一点吗？我今天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但是，都没有时间。”快要进入梦乡的小姑娘磕磕绊绊说出这句话，明明眼皮子都在打架了，却还硬撑着。
彼得给她盖被子的手一顿，随后轻声道歉，“这次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会早一点，再早一点。”
“那，那我们说好了，说好了……”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彼得将床头灯的光线调到最低档，亲了亲摩根的额头，回应道：“说好了。”
然后他慢慢起身，悄悄的关上了房门，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佩普还在厨房洗碗。刚刚斯塔克基金会打来电话，有一笔孤儿院的拨款出了问题，佩普忙着去处理，现在才有时间收拾晚饭的残局。
彼得见状，也走了进去，自然的拿起岛台上的抹布，擦拭清洗过的盘子。
三个人吃不了多少，盘子也没几个，很快就擦完了。彼得回到客厅，本想拿完外套就告别，佩普却端着两杯热茶走了出来，看样子是想和他聊聊。
于是二人分别占据了沙发的两端，一人捧着一杯热茶，一时无话。
还是佩普主动询问起最近的情况，彼得才挑挑拣拣，和她说了一些。外面的情况不是太好，彼得也不想佩普担心，便只捡好的说。
不过佩普也是商场上厮杀出来的，怎么会不清楚彼得的隐瞒，“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只是退休了，年纪不到四十岁，还没有老到脑袋发昏的程度吧。”
况且家里还有埃德温，外面的情况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彼得轻轻勾起嘴角，眼里有了些笑意，“当然，您在公司里叱咤风云的时候，我是一个在垃圾场捡垃圾的小孩呢。”
时间过的好快，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天，然而一转眼，撕下的日历就如同掉落的枯叶，一点点消失不见，二人的身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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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拿这些话来糊弄我，妄图转移我的注意力。”佩普早就看穿了眼前人的小把戏，人上了年纪确实喜欢追忆往昔，不过今天她才不会给彼得浑水摸鱼的机会。
“防御系统是怎么回事？”
彼得放下手中的茶，说道：“没什么，只是出了一点小问题，已经修复了。”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佩普叹了一口气，突然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
她一开始以为彼得研发防御系统是为了帕克工业，却没想到这孩子的目标是整个纽约，他想把整个纽约放在“罩子”里。
“任何时候，建乌托邦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更何况人是没办法，也不可能生活在一个“无菌”的环境里的。
过度的安逸会消磨人的意志，养出一批空有皮囊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直至最后，啃食自己的血肉而不自知。
纽约的白天和夜晚已经完全变成了两个模样，极端的秩序和极端的奢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凌迟着城市里的每一个人。
“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这是我的责任。”彼得的语气淡淡的，没有波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佩普满眼的心疼，眼前的少年是被逼着长大的，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慌了神，更别说一个孩子。
“那些不是你的责任，不要把它们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你会承受不住的。”佩普也在责怪自己，如果当初再坚持一下，或许彼得就不必独自面对之后的“狂风暴雨”，还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成长。
彼得沉默着，眼神空洞的望着茶几上的那杯已经冷掉的茶，久久没有言语。怎么会不是他的责任呢？如果他再强大一点，或许就不必受联合政府的制约，纽约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彼得想回答些什么，但是思绪早就飘远，一时没办法回到这具躯壳里。
直到佩普的一句话，将他拉了回来。
“如果梅看到了，该有多心疼啊。”
将别人放进了保护圈，自己却在阳光下曝晒。没有一位“母亲”能对此无动于衷。
“时间很晚了，我该走了。”彼得从座位上站起来，慌慌忙忙的去拿自己的外套，顺便和佩普道了声晚安。
佩普站起身，跟到门口，彼得让她别送了，晚上山里凉，容易感冒。但是佩普还是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
“彼得，不论怎样，我和摩根会一直在这里。”
彼得站在台阶下，抬头看了一眼廊檐下的女人，暖黄色的灯光下，她的轮廓一时间有些模糊，让他想起了多年前，梅也是这样，站在门口送他离开。
他闷闷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山路比来时湿滑，估计是沾了些夜雾，彼得却速度不减，随后开始狂奔。
佩普有太多的未尽之语，彼得都明白。有时候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佩普殷切的希望，希望他能变回以前那个单纯的少年。
什么也不想，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然而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时间谋杀了两条人命，一条属于过去，一条在遥远的未来。
两个提姆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 在于“狩猎”的方式。野兽会亮出尖利的爪牙，将自己全副武装，与猎物厮杀；而人类则会露出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吸引猎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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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弱, 这种违反生物本能的技巧, 就如同让刺猬在面对危险时, 收起所有的尖刺一样荒谬。
但是人类却能将这种技巧利用的很好，常常以小博大, 收获颇丰。
提姆·德雷克在这件事上有着天然的优势, 温良纯善的外表，天然的保护色，如同小猫的皮毛, 让人忍不住伸手触摸。
而他的眼睛，仿佛高山之巅常年封冻的冰雪, 却在望向你的一瞬间，主动坠落，又在接触到地面之前, 化为柔软的雾，随着风飘到你的身旁。
用破碎, 包裹住自己的珍宝。
没人能对他说不，至少伊妮德不能。
伊妮德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却也不是纯粹的傻子。记忆中的不合理之处，早在醒来的时候, 她就有所察觉。
本想看看提姆还会编造些什么来圆这个谎, 谁料回到韦恩庄园之后, 小红鸟居然全盘托出，丝毫没有保留。
“我不明白, 你耗费了这么多的功夫，为什么还要告诉我真相。”伊妮德此刻是真的很迷茫，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诚然，这也不能全怪她，就算加上凭空多出来的记忆，伊妮德的年纪也不会超过20岁。20岁放在一个人的一生中或许占了很长一段时光，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却是人生的开始。
她以往学习到的那些东西，只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而要适应这个世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提姆坐在她的对面，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伊妮，我知道自己的这么做很卑鄙，对你也不公平。”
“我只是太想你，太想你。”
浓烈的感情如潮水般排山倒海的袭来，以伊妮德现在的经验和经历，一时难以招架。
那些被植入的记忆也在此刻蠢蠢欲动，伸出自己的触丝，沿着本就满是裂缝的壳子，不断向内里延伸。
伊妮德对提姆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缘分使然，她来到这个家，第一眼见到的不是布鲁斯，而是提姆。
或许是雏鸟心态使然，即使杰森身上的魔法吸引着她向对方靠近，但伊妮德对提姆仍有一种说不清的亲近。
更别提在韦恩庄园朝夕相处，达米安的偶尔叛逆，更加让她和提姆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靠近。
而现在，有了记忆的影响，伊妮德愈发没办法分辨她对提姆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是亲人，朋友，还是恋人。
她不知道。
记忆闪回，相处的点点滴滴展现在眼前，仿佛镜中花，转眼化作水中月。
“我，我有些累了。”面对庞杂且难以处理的信息，人的第一本能是选择逃避，伊妮德也一样。
提姆见目的达成，也不再逼迫，顺着伊妮德的意思，让她回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里的伊妮德，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被那些记忆冲昏了脑袋，躺在床上不过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提姆就在这时，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
他站在床头，贪婪的盯着床上的人，借着月光细细描摹着每一处细节。
这是他偷来的。
提姆从未像现在这般欣喜，也从未像现在这般绝望。
那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没有经受过一点风霜。他可以将记忆植入到伊妮德的脑袋里，却无法烙上那些痕迹。
他们共同经历过的痕迹。
是见证，也是提醒。
“伊妮，我该拿你怎么办……”这话说的很轻，很轻，如一股风，悄悄从窗外经过，你若强行留住，便会如一把刀，重重刺进心里。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你应该放她走，她不是你的太阳。”
而另一个声音却在诱惑，“她还是她，不是吗？你放弃过一次了，而这一次是上天的恩赐。”
黑暗中，一本被黑雾缭绕的书静静漂浮在空中，时不时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仔细一看，提姆身边也环绕着同样的雾气，随着悉悉索索的低语，他的眼里，也闪过一抹红。
最终，他退了回去，退回了黑暗之中。
提姆走后，伊妮德睁开眼，望着他曾站立过的地方，失神良久，最终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没人知道提姆·德雷克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伊妮德的，就连布鲁斯也不能。
这个心思缜密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收敛着自己的感情，只在不经意间的一瞥，才能窥见其中鲜艳又热烈的红。
不得不说布鲁斯让提姆来担任伊妮德的陪练可能是这场悲剧的源头。
热烈而明媚的小太阳，谁不想揽到怀里，亲手触碰那温暖的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都说提姆是“最像蝙蝠侠的罗宾”，布鲁斯自然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将自己的珍宝全然交给了他。
然而，即便是同一棵树的枝丫上，也找不出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人就更不用说了，一点点微小的细节，就足以让两个人走上截然相反的道路。
伊妮德的到来是这个家的意外，一个美丽的意外。她的生命里，不存在深仇大恨，也不存在惊心动魄，一个纯粹的普通人，而唯一不普通的是她的能力，不过放在哥谭来看，也只是一点毛绒绒的小问题。
她往日里遇到的最大的困难，也不过是学校里不长眼的小混混，但伊妮德还有一个疼爱她的姥姥，不用她开口，卡曼莎就能将所有危险隔离在外。
在这样的环境中，伊妮德毫不意外长成了一朵与哥谭格格不入的花。
放在外面可能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可一旦移植到黑暗的泥沼里，她就是为数不多的美好。
人对美好东西的向往是与生俱来的。
这也就不难解释提姆的心动。
关键是这朵花就在他的身边，一个触手可及的地方。
越靠近，越心动，即便陷入泥潭之中，目光也很难从她的身上离开。
眼睁睁看着自己越陷越深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如果让提姆来回答，那便只有一个答案：
甘之如饴-
“怎么样，伊妮德有消息了吗？”彼得焦急的看着从窗口翻进来的杰森，眼里满是担忧。
杰森取下脸上的红色面具，轻轻摇了摇头，“哥谭现在铁桶一块，我根本没办法靠近韦恩庄园。”
自从那个家彻底散了，杰森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虽然经常从芭芭拉和史蒂芬妮那里知道一些消息，但也就是看看，没有过多的深入。
他知道提姆的那些疯狂举动，也不是没有想过去阻止。可见过了提姆的模样，他又退缩了。
别人都说杰森是家里最固执的一个，可这样的固执放到提姆面前，未免是小巫见大巫。
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这只小红鸟绝对是家里最难搞的一个，别看他平时一派温和的模样，真发起狠来，家里少有人能制住他。
布鲁斯在的时候或许可以，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杰森于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这次，过去的伊妮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穿越未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放任了怎样一头野兽的成长。
“达米安那边有突破口吗？”彼得不死心的问。
杰森补充道：“联合政府那边把他拖住了，是超人亲自带队。”
杰森本来也是为这件事回来的，只是现在又多了一个伊妮德绊住了他的脚步。
“可是我这边没有一点消息。”芭芭拉调出消息记录，上面却没有任何一点关于这次行动的痕迹。
彼得和芭芭拉在明面上都是属于联合政府的一员，没有办法直接对达米安施以援手，不过暗地里的帮助也是不少，超人之前不去追究，只是因为这些小打小闹没有危及到联合政府，便悄悄放过了。
然而这次不一样，超人之前是看在蝙蝠侠的面子上没有对达米安赶尽杀绝，可是近来反抗者的声势愈演愈烈，没有任何一个统治者能够放任这样的情况发生。
这次，超人势必会给达米安一个沉重的教训。
“彼得，是时候了。”芭芭拉轻声说道。
彼得闻言，默默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年前的战役，死了太多的人。托尼·斯塔克离世以后，他看似顺理成章的接替了钢铁侠的位置，实则承受了许多的压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他不敢走错一步。
纽约成了他的责任。
佩帕女士和摩根也是。
彼得逼着自己长大，就是不想超人对钢铁侠的遗孀发难。他明面上加入了联合政府，实际上偷偷资助反抗的人，尽最大的能力给他们提供帮助。
然而这些还是不够。
超人的声望，远不是他这个邻家英雄能够比拟的。多次受挫以后，彼得选择蛰伏起来，静待时机。
可是，再凶猛的野兽也需要时长亮出自己的爪子，来威慑那些想要侵犯领地的人。潜伏的太久，安逸的太久，终有一天会磨掉自己的信心，变得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芭芭拉的话，既是当下危机的最优解，也是对他的提醒。
纽约风平浪静，并不代表别处不是洪水滔天。
“迪克在回来的路上了。”杰森走到彼得身边，“伊妮德那边你不用担心，小红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而且，有了伊妮德拖住提姆的脚步，他们的胜算也会大一些。
现在，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摆在他们面前，如果不抓住，很难预测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彼得沉默良久，最终下定了决心，“贝斯特，启动G-019计划。”
光屏上，一串串代码闪过，最终定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G-019计划启动，卫星校信号校准完毕，代码已发送。”
随着贝斯特的声音落下，各地的反抗小队的领导者都收到了行动代码。
达米安看着通讯器上的数字，微微一笑，给同样收到信息的小乔使了一个眼色，“我们的忍者神龟终于肯从他的壳子里出来了。”
小乔靠在一块石头后平复心情，他终归还是太过年轻，比不上他父亲身经百战。等腰上被热视线射穿的伤口慢慢恢复以后，他才回应道：“是啊，杰森居然能说动他。”
达米安想着还在哥谭的伊妮德，对这个说法很是怀疑。
伊妮德没来之前，他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总是说时机不对；伊妮德一出现，他过了没多久就启动了反抗计划，要说这是杰森的功劳，打死达米安也不会相信。
于是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他那是贼心不死。”
“什么？”炮火的声音覆盖了整个片区，小乔分神去警戒，没有听清达米安的话。
而达米安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在休息一下，我们得出去迎战了。”
小乔点点头，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毕竟在康纳没有赶来之前，他是唯一一个能和他父亲正面抗衡的人-
原世界-
提姆一醒来就赶往了纽约，谁料吃了一个闭门羹。
王给出的解释是黑暗维度有异动，斯特兰奇前去处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但提姆知道，这人就是在躲着他。
“那能麻烦你带个话吗？就说古一有话对他说。”
提到古一，王原本心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是怎么知道古一的？”
在斯特兰奇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和人类社会接触过，即使有，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按理说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上一任至尊法师的真名。
“我自然有我的奇遇。”提姆在这里耍了个小心眼，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遭遇，反而是用了“奇遇”两个字，为的就是勾起对方的好奇心。
只要有了好奇心，他达成目的的成功率就会高上几分。
王当然不会就这样把斯特兰奇卖掉，因为知道古一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说不定提姆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就拿来诈他。
“尘归尘，土归土。过去的人还是不要介入现在的因果。”
提姆也不多废话，只留下一句，“那如果我说，那是未来的人呢？”就离开了纽约圣殿。
时间的把戏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适用的，特别是法师，简直一骗一个准。
不过提姆也没骗人，只是适当加工了一下罢了。
当晚，酒店墙上闪烁的火花便代表着，他的把戏起作用了。
“古一说了什么？”
面对不同的人，斯特兰奇自有一套不同的应对方法。提姆在他这里警戒程度和蝙蝠侠有的一拼，言多必失这四个字在来之前就刻在了他的心里，现下也不搞什么弯弯绕绕，直接说明来意。
提姆也不和他打马虎眼，“那你拿什么来交换？”
“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就是明知故问了，不过斯特兰奇手上的筹码可是实打实的，提姆那边的就不好说了。
好在提姆的心理素质比较强大，面对斯特兰奇的试探，他表现的很有底气，也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于是直直盯着对方的眼睛，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我要见伊妮德。”
斯特兰奇眉毛一动，“这我办不到。”
他这话，七分真，三分假，他办不到是真，但也并不是完全没办法。
提姆此刻也确定了，伊妮德的消失确实和斯特兰奇有关，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那她现在在哪儿？”
“我不能说。”
提姆想到自己之前的遭遇，心神一震，“在未来？”
斯特兰奇闭口不言，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但提姆看他的神情，心里已经确定了八分，便乘胜追击。
“怎么去？阿卡姆的那个漩涡？”
斯特兰奇岔开话题，“你已经问了这么多了，该是我问了吧？”
“古一到底有什么话对我说。”
看来确实和那个诡异的漩涡有关。不过斯特兰奇的表现也很奇怪，看似是拒绝，实际上是在暗暗引导。
提姆虽然摸不准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总归是有了方向。
“你帮我见伊妮德，我就告诉你古一说了什么。”
斯特兰奇叹了口气，似是妥协，隐隐还有些放松，“那你跟我来吧。”
其实早在他看到提姆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他身上的散发出来的光。常人看不到，但在他的眼里就十分耀眼。
这个年轻人一定经历了什么，才得到了这份来自神的祝福，并且这份祝福，脱离了时间法则的管辖范围，甚至能反过来影响祂。
有了神的祝福，伊妮德找到世界之书的可能性也会大得多。
斯特兰奇抬起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圈，提姆跟随他，很快就来到了深渊之眼的旁边，指着眼前的漩涡，说道：“跳下去。”
提姆直勾勾的盯了一会儿，问道：“穿过它就能找到伊妮德吗？”
斯特兰奇看他并不受深渊之眼的影响，心下大定。
“别人我不敢保证，但你一定可以。”
书写在灵魂上的如尼文，本身就能构建一种链接，让他们向彼此靠近。虽然之前因为伊妮德濒死，失去了一部分作用，但提姆身上的祝福能够弥补这一点。
不过在提姆跳下去之前，斯特兰奇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一嘴。
“所以，古一到底说了什么。”
提姆勾起嘴角，“古一说，你是个好人。”
然后他便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独留斯特兰奇顶着一张无语的脸站在旁边-
提姆跳入深渊之眼，并没有同伊妮德一样，来到一个异维空间，反而急速下坠。
在他的眼中，周围满是一闪而过的光点，和数不清的低语，让他头晕目眩。好在这时，他身上的如尼文缓缓亮起，一些光点被吸引到了他的身边。
提姆伸手去摸，瞬间便被吸入其中。
天旋地转之后，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块修剪精致的草坪上。提姆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即使已经变了样，他也一眼认出了这是韦恩庄园后面的花园，平日里都是由阿福在打理。
穿过一段低矮的灌木丛，提姆来到了花园的中央。
伊妮德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水池中的喷泉发呆。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随后回过头，给了来人一个微笑。
“提姆，今天怎么这么早？”
提姆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他的伊妮德，但是对方说话的语气却不太像。
“伊妮德？”
伊妮德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有些奇怪，明明早上才见过面，怎么下午就像久别重逢一样。
突然，她鼻子一动，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再定睛一看眼前人的长相，发现并不是5年后的提姆。
她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刚刚吃了小甜饼吗？”
提姆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回答了伊妮德的问题，“来之前，阿福做了一些给我填肚子。”
此刻，伊妮德终于能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5年前的提姆，泪水夺眶而出，随后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提姆将伊妮德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虽然不清楚伊妮德经历了什么，但提姆也知道，此刻她最需要的不是询问，而是一个安全的怀抱，发泄自己的不安和委屈。
等伊妮德调整好情绪，提姆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温柔的提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斯特兰奇怎么会让你到这里来？”
还没等伊妮德回答，一道声音便插了进来。
“看来今天家里有客人，可惜我没有准备三人份的晚餐。”
二人循声望去，5年后的“提姆”正站在花园入口。
明明是一脸笑意，却让伊妮德不寒而栗。
挣扎与纠结
当你在苦难的生活中寻求出路的时候, 经常能听见这样一种声音：
一切都会好起来，
你改变不了过去，
但你可以努力改变未来,
所以向前走吧,
别回头。
可是要怎么做呢？好好吃饭, 好好睡觉, 坚持锻炼，冥想, 打坐, 倾诉，出去走走……太多的建议，到最后基本上大同小异。
而现实就是, 你连第一步都踏不出去。沉溺过去太容易，改变则需要很大的力气。
要说“提姆”这么多年悟出来的一个道理, 关于如何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去。官方的说法是只有你自己才能拯救自己，不过要他来说的话，大概是熬过去。
正如《斯托卡纳艳阳下》中说的那样, “你会熬过去的，总有一天, 你会重新快乐的。”*
至于总有一天是哪一天，没人知道。
熬, 煎熬，无法诉说。硬要给一种具象化的类比, 大概就像努力接受自己截肢的人, 即便嘴上说着“没关系, 会好的，我还活着。”, 但夜晚来临时，缺失的肢体处仍然会有疼痛-
提姆不清楚别人见到未来的自己会怎么样，但长久训练以及无数实战后形成的敏锐感知，让他第一时间往前跨了一步，顺势用身体将伊妮德挡在身后，隔绝了对方的目光。
侵略性和占有欲的叠加，冰蓝色的眼眸里，仿佛下一秒就要迸射出熊熊的火光。
见到提姆的举动，不远处的人突然觉出一点趣味来，微风挑起一缕发丝，他也往前迈了一步，果然看到5年前的自己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将右手搭在后腰，准备随时掏出自己的武器，或是蝙蝠家的“小玩具”。
这是提姆戒备时的习惯性动作，幅度微小，但在时间面前，又那么明显。
伊妮德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两个人的身影重重叠叠，让“提姆”想到了阿尔弗雷德捡回来的两只小野猫。
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类，明明很害怕，却依旧亮出了自己的乳牙，故作凶狠，试图给对方以震慑。
“别那么紧张，提姆。”
二人就这样相对面望着，属于“提姆·德雷克”的名字从他“自己”的嘴里蹦出来，提姆很快就意识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未来的自己，正在试图抹杀提莫西·杰克逊·德雷克这个身份。
人的一生中会听见许多次自己的名字，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用来区分彼此的身份。很少有人会自己叫自己的名字，最多在心里默念，当然，自我介绍的时候除外。
拉康认为，当儿童第一次见到镜中的自己，并对其产生认同时，“我”的原初形式，自我，便由此产生。但他也强调这种自我是一种虚幻的概念，一种误识，是并非真实存在的“理想自我”。**
但是，这种“理想自我”在一定的程度上会影响人对自我的认知。就像看电影的时候，你会有几个小时时间与外界隔离，从角色中获取自我的认知，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待散场以后，又会变得怅然若失。
过去与未来，无法面对面，就是因为它们互为一种镜像，你对哪一方产生认同，哪一方就会投射到你的身上。***
一部几小时的电影尚且会潜移默化地对个体产生持续的影响，更何况是时间。
伊妮德当然没办法理解二人之间的博弈，她只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很不对劲。虽然在时间线上他们实际上是一个人，却给她一种割裂的感觉。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光线慢慢变暗，天空中闪烁着几缕瑰丽而又奇异的光，衬地本就空旷的花园更加诡异。
于是伊妮德轻轻拉了拉提姆的衣袖，“没事的，提米，他，我是说你，嗯……”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是如此的匮乏，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打破眼下的僵局。
说实话，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活动范围有限。伊妮德有种感觉，“提姆”似乎在防备些什么，又或者在隐藏一些秘密。
“所以，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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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相当于给了一个台阶，对面的人倒是顺其自然的走了下去，“当然，我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提姆，我们是同一个人，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这句话传到提姆的耳朵里，只剩下虚伪而冷漠的尾音和有恃无恐的态度。
对方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而是像对待一只小猫小狗一样，敷衍的玩弄。
恶劣又嚣张。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提姆陷入了沉思，直到伊妮德再次出声提醒，他才重新动了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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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哪儿谈？”
他的心里其实倾向于蝙蝠洞，因为那个地方再怎么变化，始终会有蝙蝠侠的影子。只要蝙蝠侠的影响还在，那里就会是最让人心安的地方。
“你觉得餐厅怎么样？边吃边聊吧，我想伊妮德也饿了。”
对方当然知道提姆在想什么，故意换了个地方，想逗一逗他。
然而，还没等到提姆的反应，远方的天空中突然炸开了一朵红色的烟花，惊得伊妮德瞳孔一震。
“发生了什么？”
她转头看向了“提姆”，这里只有他最了解情况。
对方表情不变，好像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回答的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稳，“没什么，出了一点小麻烦。”
“看来我们的谈话得留到下次了。”
眼尖的提姆当然不会放过一些小动作，即使面上不显，有些东西也藏不住。
他没有选择拆穿，因为眼下对的方离开，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机会-
“G-019计划”最开始出现，是当年“哥谭活死人事件”之后，用以应对流落市场上，由活死人药剂所引起的一系列特殊事件的预备计划。最初是蝙蝠侠秘密起草，并在实践过程中逐步完成的。
后来又经历了“正义黎明”事件，蝙蝠侠发现，计划中的许多章程也能适配当时的情况，因此将计划公布，在经由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商讨以后，重新对其进行了修改完善，并逐渐应用到了各种各样的特殊事件中。
但是，在蝙蝠侠死后，G-019计划进行了很多次的修改，最终，经由联合政府会议决定，正式更名为“联合政府特殊事件处理章程”。
只有彼得还保存着计划的初稿。而在一次对“贝斯特”程序升级的过程中，他误打误撞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信息。
一直以来，人们包括两个联盟都认为，G-019是活死人药剂的代号，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G-019其实是莱克斯·卢瑟公司旗下，一项针对超人所开发的克隆计划的衍生项目，通过对刺客联盟拉萨路池水的提纯，加上伊妮德·辛克莱尔的血液基因研制出来的强效药剂。
最初的设想是通过其来提升克隆体的成活率，毕竟克隆羊多莉只活了6岁，而超人的克隆体大多数都活不到1年。但是，在实验的过程中，卢瑟发现，由于伊妮德的血液基因里，除了狼人的自愈基因，还有一种意想不到的魔法因子，最终研发出了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药剂。
这种药剂不仅能提高克隆体的成活率，增强他们的体魄，最重要的是，还能控制细胞的进化过程。也就是说，它不仅仅能修复破损的细胞，还能使其一直保持在最佳状态。
这已经远远超出目前的生物实验水平，步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甚至是全新的领域。卢瑟甚至一度感觉到自己就要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可惜，药剂的持续时间有限，稳定性也不够，要不就是效果微弱，要不就是让实验体产生变异，又或者产生巨大的副作用，反正远不能达到最理想的状态。因此，卢瑟将主意打到了伊妮德的头上。
可惜，罪恶的小手刚刚伸出来，就被蝙蝠侠无情的斩断。蝙蝠侠发现了卢瑟的计划，迅速捣毁了实验室，清理了所有的数据，然后拜托扎坦娜给相关人员施加遗忘魔法。
俗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蝙蝠侠思虑再三，最后采用G-019这个代号，重新起草了一份计划，通过特殊的加密手段，将原始数据藏在其中，成功骗过了莱克斯·卢瑟。
如果不是彼得误打误撞，破解了蝙蝠侠的加密手段，或许这个计划再也没机会重见天日。
当时正值联合政府迅速扩张的关键节点，各地的反抗者被打得节节败退，信心大减。彼得看完所有资料后，迅速意识到这将是唯一能与超人抗衡的东西。
于是他又借G-019这个代号，起草了联合政府的反抗计划，用来安抚反抗者的情绪，鼓励他们继续战斗，自己则是暗中重新启动了G-019药剂的研究。
经过他不断的实验以及改进，尽管药剂的时效依旧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但是其稳定性有了很大的提升，能够支持使用者达到与超人同等，甚至超过其身体素质的一个水平。
只是，这个实验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彼得自己也在犹豫。
他并不完全反对联合政府的统治方式，有时候还会隐隐认同。
人类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欲望，制造层出不穷的争端。战争只是其中的一种表现形式，最明显的那一种。
还有许多看不见的战斗，它们剥夺人的心智，扰乱人的判断，让人仇视，憎恨以至伤害自己的同类。
放眼整个自然界，大概也就只有人类会这样。
彼得是一下子长成大人的，真实的世界在托尼和梅姨离开之后，被一双双大手撕开，血淋淋的展现在他的眼前。几乎没有时间思考，他便一头扎了进去。
再没人耐心的指导他了，大家都在挣扎，没时间管他。彼得只能自己磕磕绊绊，摸索前进的道路。
这样做是正确的吗？他无数次问自己，可惜没有人会耐心地给他答案了。
看的见的战争和看不见的战争带卷走了很多东西，好的，坏的，丑恶的，以及美好的。
单薄的认知
反抗者和联合政府的战争一直断断续续的, 不成规模。
最开始是因为反抗者的力量太过分散，毕竟和支持的人比起来，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少了。所以一直避免和联合政府进行正面冲突。
加上“正义黎明”事件以后, 初代超级英雄不是死亡, 就是失踪, 还在明面上活动的少之又少。
而超英预备役们, 大多数都因为超人的背书，稀里糊涂的加入了联合政府；剩下一些新生代英雄, 实在很难凭借自己的声望吸引人们的加入, 因此反抗超人和联合政府的行动一直推进的十分缓慢。
直到彼得的加入，暗中提供了许多的武器和技术支持，这才使得战争的形势稍稍好了那么一点, 也吸引了一部分观望势力的目光。
此前人们的顾虑也不是不能理解，超人的威望不是一朝一夕积累起来的, 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和一次次战役，他已经不再是一个英雄，一个拯救者, 而是成了一个符号，一种理念, 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超人等于正义，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要反抗这样存在, 比愚公移山还要困难。
真正的转折点出现在超级小子的公然反叛，小乔纳森·塞缪尔·肯特, 超人的儿子。
他在一次对反抗者的公开声讨会上站出来, 反驳了他父亲的观点, 并救走了包括达米安·韦恩在内的20名反抗者，引起了轩然大波, 也动摇了联合政府的理念根基。
之后他多次出现在战场上，给联合政府造成了不小的危机。
此次G-019计划中，他和达米安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牵制“提姆”的脚步，不让他与超人会面。
于是，二人直接潜入哥谭，在上东区制造了混乱-
韦恩庄园-
确定“提姆”离开以后，伊妮德终于松了一口气。天知道这几天她都是怎么过的，清冷萧条的庄园快要把她逼疯了，“提姆”的坦白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那些记忆的影响，伊妮德一个人的时候，时常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两个人在打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中一个总是在为“提姆”的行为找补，试图说服伊妮德，对方这么做是事出有因。
好在冥冥之中还有另一个声音拉住了伊妮德的理智。不然就这么每时每刻的洗脑下来，估计她都要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
“提米，你是怎么过来的？是斯特兰奇吗？他是不是有什么指引之类的？”
伊妮德倒是没有想过其他的原因，主要是糊里糊涂的掉到这个时间点以后，她实在是找不到重回深渊之眼的方法。
而斯特兰奇又总是一副神神道道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认为提姆的到来是斯特兰奇的安排。
谁料提姆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好像找到了解决危机的办法。”
说是办法也有点牵强，不过确实是摸到了一点门道，而且在伊妮德身边待的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听到提姆的话，伊妮德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的脑子只是偶尔动动，一旦待在家人身边，感到安全之后，就基本上不会再转了。
“先确定深渊之眼的位置吧，我有预感，那里是一切的开始，也会是一切的结束。”提姆此刻也不得不使用一下自己的直觉，除了伊妮德的任务，他在斯特兰奇那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至尊法师是他接触过的人里面，第二个猜不透的人，说他守旧吧，又能打破规则；说他创新，却又比谁都死脑筋。
“那先去蝙蝠洞吧，之前我和达米安查到了一点线索，不过没来得及深入，就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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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快速下到蝙蝠洞，即使知道“提姆”可能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蝙蝠洞是他们唯一的指望，希望时间能给一点优待。
好在文件的存放位置没有变化，只是加了一道锁，写得马马虎虎，应该是匆忙间加上的，对提姆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因此，他没有将这道锁放在心上，三两下就解开了，然后把弹出来的文件放到一边，继续攻克最难的一道。
专门为布鲁斯设计的儿童锁，布鲁斯的噩梦，迪克他们的快乐源泉。
提姆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这个东西难住，编写的方式很有布鲁斯的风格，但是又有其他人的影子。不难猜出这个人就是阿福，他年轻的时候是军情五处的特工，对于程序的编写有一套自己的方式。
虽然布鲁斯的知识有一部分来自于阿福，但是在后来的磨练中也慢慢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阿福的编码方式很古老，应该是通过对应的书籍页码和字序来设计的，找不到对应的出版社和书籍版本，几乎是不可能解开的。
真是古老又安全的办法。
提姆回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阿福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阿福平时也不会特别表现出对某种书籍的偏好，估计是和他年轻时候的特工经历有关。而且，按照时间推算，儿童锁的存在大概比迪克的年纪还大。
他们来到这个家的时候，阿福也很少再用儿童锁来管教他那不听话的小少爷了。所以大家对这个程序的编码方式都不是很了解。
最清楚的就只有布鲁斯了，他一定知道怎么解，却从来没有解开过。算是他和阿福心照不宣的表达爱的方式，只是难为了现在抓破脑袋的提姆。
根据蝙蝠洞的陈设和韦恩庄园的现状，不难猜出布鲁斯已经不在人世了。提姆总不能现场通灵，把布鲁斯找上来问一问。（也不是没有办法）
“伊妮德，你在这里这么多天，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提姆的解码工作遇到了瓶颈，只能寄希望于伊妮德能提供一点线索。
然而当他的目光移向伊妮德的时候，却发现她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看着刚刚被他随手放到一边的文件。
“可能他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伊妮德缓缓开口，眼睛里闪烁着迟疑。
那些文件上写的是关于反抗者的信息，以及他们将要采取的行动，甚至精确到标注了时间和地点。
包括刚才炸开的“烟花”，都明明白白写进了进去。
明知道那是个圈套，却还是钻了进去。
“他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就是故意等我们看到。”提姆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一定是未来的自己耍的心机。
“可是这些文件里面记录的东西，时间跨度很大，不是一夜之间就能编造出来的。”
伊妮德脑海里的记忆再一次闪现，之前她是旁观者，现下却有了一点亲历者的感觉。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提姆”，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未来的他-
布鲁斯在训练她的时候就说过，伊妮德在战斗中太过于依赖自己的直觉。现在想来，或许不止在战斗中，生活里她也是这样。最终的结果就是，她对每一个人的认知都是片面的。
在伊妮德眼中，大家活成了单一的个体。
布鲁斯是父亲，所以伊妮德无法将其与蝙蝠侠联系起来，因此下意识地抗拒夜间活动，只愿意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
迪克，快乐的罗宾鸟，庆幸伊妮德归家的时间在达米安的后面，于是她很容易用乐观和开朗来概括这个哥哥，自然也无缘窥见他的悲伤。
杰森给她的感觉是短暂的恣意，就像读书时偶尔一次逃课，从溪流之上一跃而下，认为那就是世间最酷的事情。然而绚烂过后，事物的发展，终将归于平静，伊妮德无法接触的地方，恰恰才是真实所在。
达米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伊妮德的眼里是一个总爱抬杠的别扭弟弟，她从未有机会去了解那些被淹没在时光之中的血与泪，所以误将他浑身插满的箭矢当做尖刺。
对于提姆，伊妮德觉得他简直是个完美的人，蝙蝠侠的贴心小助手，像风一般拂过，默默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然而完美，有时候也是一种诅咒。完美是单面的，背后什么也没有。
它是一种映射，阳光制造的虚影，只在水面存活，轻易便可被打破-
直觉也能“欺骗”人。
看着眼前庞杂的数据和资料，伊妮德头一次开始对它们进行分类整理，解读分析。那些她尚未经历过的记忆，此时开始发挥它们的作用，像一个个节点，将所有的东西一一串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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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不是我想的那样。”伊妮德无意识喃喃自语，随后，她在提姆的询问声中，熟练的操作起电脑。
随着时间，地点，任务一一对应，事件中的关键节点单独被标注出来，屏幕上慢慢显示出这些数据原本的样子。
一个环环相扣，逻辑缜密，却又无比疯狂的“弑神计划”呈现在二人眼前。其精妙程度，足以让蝙蝠侠都叹为观止。
“他策划了这一切。”提姆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说是计划，不如说是一份预言。
未来的他在一系列的变革中，几乎清晰的预测出了所有事情的走向，并做出了相应的预案。联合政府短时间来看是行之有效的镇压手段，但长久发展下去终会成为超人的一言堂。
“提姆”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一开始便倒戈向超人的阵营，意图从内部瓦解这个看起来坚不可摧的机器。
他知道反抗者的艰难，所以会悄悄的通过芭芭拉提供帮助；他预料到了达米安的冲动，所以策反了小乔来弥补；他也明白彼得的稚嫩与摇摆，所以需要一剂强心针来坚定其立场。
伊妮德的出现，从来不是什么意外，那是“提姆”深思熟虑之后，不惜剖开伤口换来的一个契机。
此刻他将所有东西暴露在伊妮德面前，邀请她来见证一场盛大的落幕。
错误的心
代号为G-019的反抗计划, 虽然早就制定好，并由星期五和贝斯特一起模拟了无数次，弥补了许多逻辑上的漏洞, 但真到执行的那一天, 还是令人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先锋小队已经潜入哥谭市, 按照原定计划制造混乱。”芭芭拉调出实时监控, 上面显示出达米安和小乔的身影，他们周围满是燃烧的火焰, 隐约还能从内部通讯中听到一点噼里啪啦的爆破声。
“先让他们原地待命, 等红雀出现。”单论智力，彼得和“提姆”几乎不存在差距，但所处的环境以及受到的教导导致他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事风格有了很大的差异。
倒不是说钢铁侠和蝙蝠侠哪位导师的方式更好, 只是不得不承认，彼得被保护的太好, 以至于在面对当下的情形时，经验有些不够看。
所以在联合政府一方拥有两个不同意义的“超级大脑”时，彼得的第一选择是先废掉其中的一个。
鉴于超人的难度, 首要目标自然就锁定在了“提姆”的身上。
“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的情况怎么样？”
芭芭拉点开地图，查看两个小队的情况, “第一小队已经就位，第二小队还需要一点时间。”
彼得听后, 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还要多久？”
今天是外勤日, 绿灯侠哈尔·乔丹会暂时离开地球, 前往他的扇区进行执勤任务, 顺便寻找外星科技来解决地球上“正义黎明”事件遗留的瘴气问题。
而根据芭芭拉长时间的监视发现，哈尔离开地球时, 所在的辖区时间会产生一个30秒左右的空档，第二小队需要在这段时间内潜入，将控制插件植入辖区的接口。
这是整个计划的关键点，直接影响后续计划的推进。
“我去争取一点时间。你通知红头罩，按原计划行动。”眼看第二小队的进度与设想的有所差距，彼得快速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袖口，坐上早就等候多时的战机，朝着哈尔的辖区飞去。
即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办法习惯太过正式的服装。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了纳米材料的帮助，他再也不用把战服穿在衣服里面了。
彼得前往哈尔的辖区，拖住对方的脚步，这本身就是一件反常的事情，势必会引起多方的警惕。不过他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将一切摆在明面上。
光明不会畏缩潜行，当它到来的那一刻，势必会让黑暗无所遁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简直是疯了。”
即使这个人是未来的自己，但在粗略浏览过一遍对方的所作所为及制定的计划以后，提姆也很难不被对方的疯狂所震慑。
文件的最后是一段视频，伊妮德还在愣神之际，视频便自己弹了出来。
屏幕上，“提姆”的模样和这些天伊妮德看到的有很大的差别。苍白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灰青，虽然全身上下被制服包裹，但与脖颈衔接的地方还是能看到黑红的血线，狰狞地向上蔓延，直到眼眶。
以往蓝的耀眼的，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嵌在里面，染上一抹灰暗的衰败。
“伊妮，我想这里就是结局了。”“提姆”望向镜头时，眼睛里迸射出一缕细碎的光芒，“我曾今想过这一切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无论是布鲁斯，还是我的义警生涯，纵使设想过千万种情形，那一天也总会出乎你的意料。”
“我犯过很多的错，有些能弥补，有些不能。”“提姆”的声音很平淡，可其中浓烈的悲伤与疲惫还是穿透了屏幕，压在伊妮德的心上。
那并不是“提姆”的本意，只是在过去的时光里，他一个人，孤独的走了太久太久。
“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没人能够避免。我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却仍旧鬼迷心窍地走上了截然相反的路。”
“他们都说我疯了。”说到这里，“提姆”想到达米安之前的反对，不由得低头轻笑，或许在这个奇怪的家庭里，最不正常的那个才是最正常的。
“我也觉得自己疯了。可是不疯又能怎么样呢？一切也回不到从前了。”
“后来我想了很久，我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想要什么。”
“提姆”缓缓抬头，眼睛直直盯着摄像头，“大概是想好好告个别吧。”
“伊妮，伊妮，伊妮。”他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提姆”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来，仿佛害怕其中的思念太过沉重，给他心里的人带去太多的负担。
“我好想你。”
“这次，我想提前说再见，好吗？”
“再见，伊妮德，你永远是我最想念的人。”
提莫西·杰克逊·德雷克，永远理智，永远克制，永远的红罗宾，永远孤独的红雀。
伊妮德看完他的遗言，姑且算是遗言，久久无法平静。
她的人生到这里只有短短的15年，对感情最懵懂的年纪，却接到了一份最盛大的爱意。
没有绚烂的包装和眼花缭乱的文字，有一个人，好像只是轻轻路过，然后回首抛出一颗炙热的心。
提姆看着伊妮德的表情，胸口闷闷的。因为他知道，往后的日子里，伊妮德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带着这颗心，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
他突然有点恨自己，但更多的是嫉妒。
可是就像一切的起源，毫无预兆，谁又能料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Tim needs a hug.（提姆需要一个拥抱）”
“什么？”伊妮德的思维太过古怪，经常没头没脑的来一句，让提姆很难跟得上她的脑回路。
“他需要人来陪他，在他身边。”
提姆这才反应过来伊妮德在说谁，几乎是下意识摇头，“伊妮德，我们不应该过多的参与到未来的事情中去。改变未来和改变过去一样危险，更何况我们还不能确定这里就一定是正确的未来……”
“No！不是这样的。”伊妮德出声打断，“我的意思是，他在提要求，不，不是要求，是诉求，倾诉，或者别的什么。”
生活中总有那么几个时刻，一些东西飘过，稍纵即逝，伊妮德看到了很多，只是一时间没办法抓住，于是显得语无伦次。
“他在告诉我，他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无限靠近真相的答案，或许是伊妮德能找到的最好的表达。
享受孤独，并不是享受孤独本身，而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光里，找到了一些能够让自己精神愉悦、平和的东西。
或许是一本书，一朵花，一滴水，又或许是一棵树。
人天生就有倾诉的欲望，大多数人选择说给别人听，而剩下的人说给自己听，但又渴望有人能够理解。
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有倾诉的对象，布鲁斯和阿福，达米安和布鲁斯，达米安和迪克，杰森和布鲁斯，但是提姆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考虑别人的感受，不断的压抑自己，将所有的情绪收回，只释放温暖和善意。
即便他本身的能量并不是那么充足，而他也知道，自己也有耗尽的那一天。
但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You need a hug， Timmie.（你需要一个拥抱，提米）”
伊妮德转过头，直直的盯着提姆，令他手足无措，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提姆的眼神开始闪躲，“我们得快点找离开这里的办法，伊妮德，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吗？”
然而伊妮德根本不给他逃避的机会，趁他大脑还在宕机，像个小炮弹一样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Come on，you know what I mean.（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一个不掺杂任何复杂情绪的拥抱，没有怜悯，没有安慰，只是一个拥抱，却神奇的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平静。
仿佛回到了在妈妈肚子里的日子，不必思考，不必担忧，让人想沉沉的睡过去。
“Oh，伊妮德……”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过，还没等提姆有什么回应，伊妮德又退了出来。
“我们得去帮帮他，或者说帮帮你。”
“提姆”想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点燃炸弹的引线，揭露联合政府的真正面目。他想以这样的方式赎罪，伊妮德尊重他的选择，但是用生命来交换一个并不确定的未来，不得不说是一个愚蠢的想法。
布鲁斯知道的话，估计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把“提姆”好好骂一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提姆”知道这一点，只是不想去思考，也没精力去思考。
更何况，他身上那些交错的黑线，总在隐隐提醒伊妮德，这背后恐怕并不是“提姆”目前呈现给她的那么简单。
于是伊妮德扑闪着大眼睛，恳求地望着眼前的人，希望他能同意自己的想法。
没人能在她的攻势下坚守阵地，这目光简直和“蝙蝠侠不赞成的眼神”一样有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陷进去。
果然，提姆也没能坚持多久，1分钟是他的极限。
“去可以，但是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捋一捋，想想办法。”
伊妮德欢呼一声，跳起来给了提姆一个脸颊贴贴，家里还没人有过这种待遇，随后便跑向了蝙蝠战机，兴冲冲的坐进了副驾驶，乖乖系好安全带，一副“我准备好了”的样子，看得提姆失笑不已。
他深吸一口气，拐了个弯，走向一旁的展示柜。在去之前，他要拿点东西，希望密码还没有更换。
直到启动战机，提姆才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伊妮德。
‘我还有时间。’
他想，然后按动按钮，驶离蝙蝠洞。
诡异的书
离开了庄园的伊妮德怎么也没想到, 未来的哥谭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从前的哥谭是一朵从黑暗之中盛开的“恶之花”，即使被阴云笼罩，也依旧散发着诡谲的光彩。而现在, 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残败, 整座城市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连夜晚的冷风也无法吹起一丝波澜。
“天呐, 怎么会……”
也无怪伊妮德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她降落的地点在纽约, 在彼得的管理下, 算是整个世界为数不多的“净土”，勉强维持着灾难前的模样，却也难掩繁华下缓慢滋生的腐败。
之后她被“提姆”接到了韦恩庄园, 庄园的一草一木都是精心呵护过的，连外墙上达米安练刀留下的划痕都还保存着, 加上“提姆”的有意封锁，伊妮德也没有机会去探索更多。
即便是看过了那些资料，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是有些朦胧, 直到现在，亲眼见证。
“只过了5年……”伊妮德此时已经完全不复出发时的兴奋, 情绪像坐过山车一样，猛然跌落。
提姆见状, 按了几个按钮，开启了雾面模式, 将窗外的一切暂时隔离。
“伊妮德, 这不是你的错。”
小姑娘眉头一皱, 提姆立刻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历史的河流在“正义黎明”事件以后，来了一个急转弯, 整个世界乱成一团，联合政府钻了空子，将自己的势力如同野草的种子般四处播撒，在借由超人的声望为养料，疯狂生长，扎根在了每一片土地之上。
伊妮德垂下眼帘，“我知道，只是不太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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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人生中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即使已经被“记忆”提前剧透了剧情，她的心里还是生出了不安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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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伸出手盖在伊妮德颤抖的手上，转移她的注意力。
“至少比起现在，我们还有时间，不是吗？”
伊妮德转过头，第一次仔细打量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只白色的帆船，迎着风浪航行，突然，一道惊雷闪过，帆船反射的光，照亮了夜空。
伊妮德猛地一颤，从未有过的感觉穿过她的身体，轻盈又脆弱，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将此刻吹散。
直到仪表盘上的滴滴声，二人才从刚才那种不正常的氛围中回过神来。
“是到了吗？”
提姆关闭雾面模式，战机下方的场景便展现在二人面前。
超人就像计划中预料的那样，掐住了“提姆”脖子，可是视线移到一旁，就看到了被吊起来的达米安和小乔，情况好像又有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超人的眼里满是震怒和不可置信，眼眶泛着危险的红光，感觉下一秒热视线就会射出，烧掉“提姆”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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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人们陷入了极致疯狂，铺天盖地的叫喊声淹没了整个广场，但若是细细观察，就能发现，其中有一些人并不如周围的同伴一般歇斯底里，反而静静的看着广场中央的一切，好像在思考，又似在愣神。
“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超人在喧闹中缓缓开口，只有面前的人能听到。
“提姆”缓缓扬起嘴角，“所以，你害怕了。”
声音微弱，但语气却很坚定，让人不禁联想到当初蝙蝠侠的那一问，“Do you bleed？（你会流血吗？）”
联合政府妄想造神，但“提姆”偏偏要打破这一幻象。神的权威在于无坚不摧，当他开始流血，害怕的时候，不必有过多的行动，自然就会有人将祂拉下神坛。
“提姆”巧妙的将时间点卡在由他一手促成的公众演讲日，就是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联合政府的所作所为，以一个跟随者的身份反叛，公然进行挑衅。
其实那些内部隐秘对于现在的超人来说，都是些不同不痒的玩意儿，并不能撼动他的权威，但他要的是超人的反应。
不杀“提姆”，难以服众；而杀了他，恰恰证明了超人的软弱，证明超人也有害怕的东西。
超人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不过现在的他早就一头栽进了权利的漩涡，并偏激的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再也听不进任何不同的声音。
“提姆”的行为于他而言，不过是又一次的背叛，和当初小乔的做法没有任何不一样。
不过这一次，他再也不会犯心软的毛病。
超人的力气逐渐加重，手掌也慢慢收紧，就在“提姆”即将被超人掐死的时候，一声狼嚎在广播中响起，震慑住了疯狂的民众，也成功的将超人的注意力转移。
就在超人分辨声音的真实来源时，伊妮德抓住这个空档，带着氪石项链从隐性战机中降落，并再空中迅速转化成狼的形态，一下子将超人撞出三米开外，顺便接住了虚弱的“提姆”。
然而超人的实力也不是说笑的，虽然一时受到氪石的压制，但还是很快的调整了状态，将暴露在外的皮肤用战衣覆盖，隔绝掉氪石的影响，直直的朝着伊妮德袭来。
伊妮德猛地一跃，叼着“提姆”跳进人群中。
广场上瞬间乱了起来，慌乱的人群四散躲避，为伊妮德暂时拖住了超人的攻势。另一边，提姆借着混乱，悄悄的摸到达米安和小乔旁边，三两下就打倒了机械守卫，随后破坏了束缚装置，将二人救了下来。
“怎么不见康纳？”
“他有别的任务。”突然又冒出一个提姆，达米安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脑袋一转就反应了过来，毕竟伊妮德都能够穿越未来，没道理他不会想办法跟过来。
主要是某人“图谋不轨”的念头比他们所有人能想到的时间都要早很多，连杰森都一度想要大义灭亲。
而小乔看了看广场上的伊妮德，又看了看提姆，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是，你怎么……”
“提姆·德雷克1.0版本。”
好久没听过的俏皮话，以至于小乔的超级大脑有点卡壳。
“别贫了，后手呢？别告诉我你们两个蠢货就这样冲过来了。”要真是这样，达米安觉得还不如就死在那台上，反正等超人反应过来之后也没什么差别。
“有到是有，不过不多，你们的援军多久能到？”
说着，提姆远程操控战机，对着超人释放了几枚炮弹。
以超人的速度，这种攻击不过是小儿科，直接一个热视线将炮弹半路引爆，没想到炮弹裂开之后，里面的东西也显出了真面目。
氪石粉末爆出，天空中炸开绿色的烟花。
超人的战服“提姆”参与过设计，在原有的氪星科技上增加了头盔进行防护，同时也动了手脚，增设了气孔。
提姆在浏览资料的时候，顺便将这个记下，并在极短的时间里将其加入了自己的临时计划。
不过波及范围有点广，超人只是稍微受到了影响，无法保持飞行，降落在了地上。小乔的反应就大了一点，一下子瘫软在地。
提姆于是得到了达米安的怒视。
“你知道的，事发突然，我没时间想太多。”提姆讪讪一笑，掏出防毒面具，“带上这个应该能好一点。”
达米安接过，按在了小乔的脸上，“蜘蛛侠让我们等信号，不过我们还没等到，就被抓了。不过按照原计划，供电系统应该马上就会被控制。”
话音刚落，广场四周的灯光就开始闪烁，然后所有灯光熄灭，广场上变得漆黑一片，还在运作的机械守卫闪着光，在黑夜里尤为明显，却平添了一丝恐怖。
然而这样的行为却惹怒了人间之神，他一个纵跃，来到伊妮德面前，一拳直击面门。
伊妮德还要护着“提姆”，来不及躲闪，一下子揍飞，重重的撞进路边的一家小店里。
虽然很快的爬了起来，但是没多少战斗经验的小姑娘还没稳住身形，就又被瞬移到面前的超人来了一拳，打得眼冒金星。
提姆三人看到这边的状况，立刻起身加入战斗。
小乔第一个冲出去，拦在他父亲面前。然而氪石粉末还是大大限制了他的能力，只过了几招，就被按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沟壑。
达米安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氪石做的匕首，愤怒的朝着超人刺去，可惜重伤的身体支撑不住，力道不足，被超人一把抓住，直接拧断了手臂。
提姆展开长棍，虽然镶嵌了氪石，但是对现在全副武装的超人来说，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一个回身就被踢飞，好在被迅速恢复的伊妮德接住，不然不死也要断几根肋骨了。
伊妮德将提姆放下，一个飞扑咬住超人的手臂，拼进全力将他的手臂从小乔身上移开，让小乔能够暂时脱身。
接着，二人配合，想要将超人的头盔取下，却还是不敌，被甩到了一边。
看着三人呈包围状立在身边，超人轻蔑一笑，“哼，不自量力。”
超人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结束这场战斗，没想到刚才奄奄一息的“提姆”突然有了情况。
只见一股黑雾从他体内缓缓升起，逐渐在空气中凝聚，幻化成一本泛着诡异光芒的书。随后，这本书快速翻动，窜出一道道黑烟，向着众人袭来。
就在他们以为这些黑烟是冲着超人来的时候，却不料它们在空中一个急转弯，直直冲向伊妮德。
来不及躲闪，黑烟全都窜进了她的体内，伊妮德只感觉四肢传来剧痛，下一秒便瘫倒在地，发出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