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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控制欲和情-欲都得到充分满足的alpha,第二天显得更加的精神奕奕。

    怀聿西装革履,缓步走下楼梯。

    早餐已经上桌,而修苓也早早等在桌旁了。他一夜都没睡好,眼下挂着两个很明显的青色黑眼圈,衬得他本来就削瘦的面颊更加病态。

    昨晚他当然没敢破门进去,否则怀聿能当场拧断他脖子。

    “怀先生。”修苓垂首打了声招呼。

    潘尹川没有下来。

    修苓也没有问。

    还用问吗?以beta的身体素质,肯定是起不来床的。

    修苓心里恨得牙痒痒,但脸上一点都不显露。褪去尖刻与阴沉之色,他看起来还有些可怜。

    他吃了一口华夫饼,垂首问:“今天张助理也要来吗?”

    “嗯?”

    “昨天张助理也在,是怀先生怕我出手伤害他?”

    怀聿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只反问:“你会吗?”

    修苓温和地笑了笑,像个万分顺从的小辈。

    他说:“我当然不会。”他顿了下,又说:“我只是想不通,您为什么会让他做您的情人?”

    修苓没提什么“他是间谍”之类的话,毕竟这话根本经不起推敲。怀聿不好糊弄,一查身份就分明。

    怀聿用餐刀切割着盘中的食物,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不管什么人,只要我喜欢,他就可以是我的情人。”

    这话一下让修苓嫉妒万分,一下又让他那不该有的妄想继续野蛮生长。

    修苓没有再说话。

    而怀聿很快结束了他的早餐,带上吴秘书离开了。

    潘尹川这一觉睡得很长。

    睁开眼的时候,一时间还有点仍然堕入黑暗中的错觉。

    他抬起手,挡了挡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

    等完全坐起身,他感觉自己像是要碎了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连心脏都跟着抽痛,那是alpha信息素带来的威慑力太过强悍,被反复折磨之后带来的后遗症。

    他艰难地滑下床。

    “啪”,什么东西碎在了地上。

    潘尹川慢吞吞地捡起来一看。

    好吧,他没碎。

    但缓冲器碎了。

    这东西可是八十三万啊!是它太不禁用,还是怀先生过于凶悍了?

    潘尹川穿好衣服和鞋,在屋子里走动几步,努力适应身体带来的不适,一边走一边倒抽冷气。

    抽着抽着,他顿了下脚步。

    他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在酒店的时候,他醒来窗帘是完全遮蔽的。

    今天醒来,怀先生房间的窗帘却是完全拉开的。

    ……怀先生真信了他怕黑的鬼话?

    但一想昨晚,既然知道他“怕黑”,还偏要把他双眼给绑上领带再干。

    潘尹川喉头哽了哽,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心善,还是黑心。

    想不通他就放弃,决不为难自己。

    潘尹川打了别墅里的内线电话,没一会儿就有佣人带着食物来见他,还贴心地在他屁股底下、腰后都垫了软枕。

    潘尹川也就羞耻了半分钟,然后就坐下来好好吃饭了。

    修苓站在门外,盯着潘尹川看了好一会儿。

    ……身体还挺好。修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阴沉的笑。

    “修少。”佣人一个转头发现了修苓的身影,顿时变了变脸色。

    修苓指了指潘尹川:“我只和他说说话。你要检查我身上带武器了吗?”

    佣人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表情:“不用,您请。”

    修苓刚一走近,潘尹川就“哇”一声把吃进去的灌汤包给吐了。

    修苓脸色发青,有被羞辱到。

    “你觉得我恶心?”修苓一把揪住了潘尹川的领子。

    那天还能把修苓推远的潘尹川,这会儿却有些挣不开他的手。

    一股属于alpha的富有进攻性的信息素笼住潘尹川,搅得他五脏六腑仿佛都翻腾了起来,胃里的食物能不倒出来吗?

    可见那个碎掉的缓冲器卖八十三万有它的道理!

    “修少!”佣人厉喝了一声。

    修苓深吸一口气,撒开手:“抱歉,失态了。我绝对不会动手的,放心。”

    佣人这才又退回到了门外的阴影里。

    潘尹川:“……”

    怎么解释呢?他只是被alpha的信息素给冲的。

    虽然修苓这个人确实有一些恶心。

    那还是不解释了。

    修苓在潘尹川的对面坐下,目光一扫,发现潘尹川的脸色有些白。

    可想而知前一晚有多么激烈。

    修苓不自觉地就去搜寻他皮肤上留下的痕迹。

    修苓的目光一寸寸逡巡而过。

    下巴上的一点指印,脖颈间的红痕,紧挨着轻轻滚动的喉结。

    那种被alpha狩猎般的目光盯上,实在不好受。这是生物本能决定的。

    潘尹川吐了口气,说:“能离我远一点吗?”

    修苓怒火上头:“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以为跟着怀先生就有人撑腰了是吗?”

    他一手按在桌上,身体往潘尹川的方向逼近:“我十六岁那年就和怀先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每年他都会给我挑选生日礼物。”

    当alpha不展露出攻击性的时候,beta可以和alpha共处。

    但像修苓这样攻击性越来越强的,潘尹川难以忍受地往后仰倒,扣到最上面的那颗纽扣在这个大动作下崩开了,一下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

    修苓再往前,似乎能亲上去。

    修苓顿住动作,那一刹出现了很怪异的感觉。

    脆弱无助的beta,节节败退。

    不同于天生会臣服于alpha信息素的omega,beta是在不屈的挣扎中不得不折弯了他的骨头。

    他的脖颈就这样暴露在alpha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很可惜,他的颈后没有可标记的点。尖利的牙齿咬上去,不会有被标记的快感,只有实打实的刺穿皮肉的疼痛。

    修苓恍惚了下,脑中飞快地掠过一个念头。

    他好像理解了怀聿的喜好。

    这一刻,修苓的脑中甚至升起了咬穿他后颈,看着他哭泣挣扎,最后窒息的暴虐念头。

    修苓的念头下一刻就被一股巨力给按住了。

    张助理大步奔来,一把将修苓按回了位置上。

    张助理嘴角噙着笑意,眼底却是寒色:“修少,我看这样不合适吧。”

    修苓暗骂了一句护得紧,说:“我没别的意思,如果我要动他的话,已经打穿他的头了。”

    张助理:“呵呵。”

    是,现在是不想打穿人家头了。张助理心说我进门的时候,觉得你看上去挺像是要亲人家的。

    张助理也搞不懂beta的魅力为何如此离谱,这就把修苓变得见异思迁了。

    但反正不能让这顶绿帽在怀先生的家里,落到了怀先生的头上。

    潘尹川慢慢坐正了身躯。

    张助理可比修苓敏锐了太多,第一眼就发现了不对:“缓冲器呢?”

    潘尹川轻轻喘了口气。

    张助理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先入为主,听着都觉得这喘得有点勾人。

    紧跟着他才听见潘尹川不好意思地说:“碎了。”

    “碎了?”张助理的脸色凝固了一瞬,然后恢复了自然,“也……很正常。毕竟先生身上的信息素太过强烈。我马上让人去准备新的送来。”

    修苓目光微动,却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了点儿他想要的信息。

    难怪,宴会那天不怕他,今天会躲着他了。

    等新缓冲器送来的空档……

    修苓待在张助理的身后,缓缓将目光重新投向潘尹川。无声地舔了下上牙膛。

    修苓按下躁动的心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间房。

    走出去之后,没几步就接到了他父亲发来的消息。

    『能接电话吗?』

    显然是要和他说什么机密的事。

    修苓左顾右盼,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关注自己。然后他迈步走到花园里,挑了个方便观察四周的位置坐下,这才给父亲拨了过去。

    “那个姓潘的beta有多受宠?”修良非常直接地问。

    “父亲!”修苓像被戳中了痛脚。

    “好了,这时候就别争风吃醋了,你是个alpha。把你在别墅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我。”修良冷声喝止他。

    修苓只好大致讲了一遍。

    修良听完气得痛骂他:“你疯了?你怎么敢在怀聿的别墅里,想着去杀他的情人?”

    “我……我只是想赌一赌那几年的情分……看我和那个beta,谁更重要。他都能亲自来南塔市救我……”修苓不甘地说。

    修良毫不客气地讥讽自己的儿子:“那你现在赌出结果了吗?”

    修苓目光涣散了点:“我知道怀聿不可能喜欢我了。”

    “知道就好。”修良顿了顿,说:“今晚会有人来接你。”

    “接我?我不走……”

    “还有那个beta。以绑架的名义。”修良缓缓吐出声音。

    修苓心下一惊:“你们不是约了下周三在燕山湖酒店见面吗?难道不是……那时候动手吗?”

    “怀聿肯定也这样想。到时候就太迟了,现在最好还是先把那个beta抓在手里,他就是我们的人质。”修良平静地说。

    修苓沉默良久,脸上终于又涌现了光彩,他应声说:“好的父亲。”

    房间里,张助理刚打完一通电话,然后转过身靠近潘尹川,说:“新的缓冲器定好了,很快就会送来。”

    潘尹川有些不适地向后靠了靠。

    张助理见状说:“不好意思,离你太近了。”

    说完,张助理的眼底极隐晦地划过了一点同情之色。

    这就是beta被迫承欢之后痛苦的地方了。

    如果是omega,在被强势的alpha标记之后,身上就会附带alpha的信息素,久久不散。在别的alpha靠近的时候,立刻起到威慑的作用。

    但beta不行。

    不管潘尹川被上多少次,他也没办法借怀先生的alpha信息素来狐假虎威。

    他该怕其他alpha,还是一样的怕。

    “潘小先生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要求随时吩咐。”张助理顿了下,“明天见。”

    潘尹川点点头,完全不觉得有异:“明天见。”

    粗神经得让张助理心底的怜惜都多了一分。没办法,对弱者难免怜惜。不过也就只是怜惜了。

    张助理心想着,转身走了出去。

    潘尹川这边打了个大喷嚏,心想昨天衣服被扒光了,可能有点着凉了。

    “有药吗?”他问佣人。

    “有。”

    潘尹川喝了佣人拿来的药,没一会儿就有些疲乏困倦。他又不敢回自己房间睡,干脆就又赖在了怀聿的床上。

    要是不让睡,那也得等怀聿回来再说。

    怀聿回来他就安全了。

    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潘尹川睡得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对他动手动脚。

    他勉强撑开眼皮,却看见了修苓的脸晃来晃去。

    修苓还在和人说话:“快点,走。怀先生的脚步不会被绊住太久。”

    于是下一刻,潘尹川感觉到身子一轻。

    一个alpha将他扛了起来。

    还好信息素不太强,只是让他有点想吐。

    潘尹川张了张嘴:“你……干什么?”

    他有些错愕。

    不是杀了他。

    而是……绑架他?绑架他干什么?绑架他回去折磨吗?

    修苓回头朝他露出了一个阴沉沉的笑,做了个口型:“你还是落我手里了。”

    潘尹川心里知道不好。

    修苓这个人真的有点变-态。

    他试图狠狠心,要不自己咬舌自尽算了……

    他刚一张嘴,修苓就像看穿了他的企图,面色阴狠飞快地一伸手,正好卡在潘尹川的齿间。

    潘尹川下的决心还不够坚定,所以这一口咬得也不够用力。

    修苓顿时神色怪异地在他嘴里勾了勾手指。

    潘尹川:“……?”

    修苓年少的时候就暗恋怀聿。

    怀聿这样的alpha太过强大,温文有礼的皮囊底下装的又是绝对霸权的内核。这样的人是极富吸引力的。

    何况修苓跟着他住过一段时间,那自然栽得更深了。什么alpha和alpha的伦理都不顾了。

    心投在怀聿身上之后,修苓也就没接触过什么omega。加上他身体很糟,普通alpha成年后雄性激素水平会失衡,急需通过标记omega来解决。但他没有这样的“欲-望”。

    到这会儿才隐约感知到那档子事为什么讨人喜欢……

    修苓一时间死死盯住了潘尹川,眼底的厌恶、愤恨又混合着一点欲-望。

    潘尹川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身体乏力,四肢酸痛,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只能勉强用尽力气想要将修苓的手推走。

    如果早知道修苓会伸手……他就咬用力点了。

    潘尹川还很遗憾。

    “修少。”背着潘尹川的alpha突然发声,一下把修苓从混乱的思绪中扯了出来。

    “上车。”alpha说。

    修苓抽回手,脑子里有了一个念头的雏形。

    他知道怀聿的控制欲和占有欲都非常强,而且只喜欢干净的事物。

    如果这个beta在脱离他掌控的情况下,被另一个alpha侵-犯了,他还能继续对着这张脸睡下去吗?

    之前宴会上被beta推得一趔趄而丢失的alpha的尊严,似乎也能在这个念头中,重新建立起来。

    挺不错。

    修苓笑了。

    ……

    潘尹川又一次从昏沉中醒来,这次脑袋没那么重了,他的视线也清明了太多。

    “醒了?”修苓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潘尹川缓缓眨了下眼,才确认自己竟然没死,身上也没有伤。

    “修少想干什么?”他慢慢挤出声音。

    修苓手里抓着一个相框,缓缓走近,然后展示给潘尹川看:“这是我和怀先生。”

    潘尹川的声音哑了哑。

    他想说,那不是你和怀先生,是你和你父亲和怀先生。

    但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修苓还是很不满意他的反应,他俯身上前,一把掐住了潘尹川的下巴:“你为什么不会嫉妒?”

    潘尹川:?

    他为什么要嫉妒?

    潘尹川艰难出声:“修少想听我说什么?”

    修苓冷冷地看着他。

    潘尹川叹气,好难搞啊。这份工太难打了。

    潘尹川更艰难且违心地吐出声音:“其实看了相片,修少和怀先生还是很般配的。”

    修苓一下挥倒了床头柜上的东西,骂道:“你在阴阳怪气我吗?”

    潘尹川:“……”

    这工真的好难打。

    修苓突然将相片重重摆在了床头,语气阴沉:“你盯着它,看仔细了。”

    潘尹川瞪大眼:“……嗯。”

    修苓突然将他翻了个面,伸手就要去扒他的裤子。

    潘尹川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他失声喊道:“你干什么?”

    修苓这才心情舒畅了:“当然是像怀先生一样,上你啊。”

    潘尹川有点震撼,但没有太震撼。

    他只是思考了一下,难道修苓还想通过和怀先生上同一个人,来达到灵与肉的交融吗?

    ……上流社会他无法理解。

    修苓看他一声不吭,顿时又不爽了。

    他为什么不慌乱?不害怕?不大喊大叫,不誓死为怀先生守住清白呢?

    修苓揪住他的领子,将他的脸贴近相框,然后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还带着点故意的情-涩意味:“你看,我就在这张相片面前干你好不好?”

    潘尹川的大脑里就像是被西伯利亚风呼啸吹过。

    他喉头紧了紧说:“……能先把你父亲从合照里撕下来吗?”真的不会萎吗?

    修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