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予是真&30340;昏昏沉沉。
身体太勉强了。
大脑一片缺氧&30340;感觉,思维都不清醒。
在床上闭着眼躺了很久,钟予才有力气侧了个身,去摸床头柜。
抽屉打开,摸出来了一只毛绒小狗。
巴掌大,躺在掌心。
小狗&30340;毛绒绒脸颊蹭着他&30340;脸。
身体还在滚烫,钟予心跳还是很快。
他紧紧闭上眼,头跟毛绒小狗&30340;脸抵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安心下来。
他其实很害怕。
刚刚在温泉池里,他强忍着羞耻心,去勾苏蓝&30340;腰,呼吸急促,自己光裸&30340;腿贴到了她&30340;身体,最有剧烈反应&30340;……其实是他自己。
钟予脸上漫上一片热潮。
不过苏蓝……不是对他没有反应&30340;吧?
钟予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不能……
不能让苏蓝发现他是故意&30340;。
钟予又维持着这个姿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他勉强地支起身子,开了床头柜&30340;第二个抽屉,摸出了一支抑制剂,手都有点在发颤。
抽屉里晃晃荡荡,还躺着另外两管已经空了&30340;针剂,撞在抽屉壁上,发出当当&30340;声音。
从浴室里拿出了一条毛巾,钟予近乎有些熟练地把它咬在嘴里,但是冰凉&30340;药液打进身体&30340;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疼地呜咽了一声,后牙紧紧咬住了毛巾。
脊背绷紧,僵直。
剧烈&30340;疼痛让钟予眼尾都噙出生理性&30340;泪水,眼尾湿红成一片。
他把声音忍得很小,很小,因为一墙之隔,就是苏蓝。
钟予不想让她听见。
苏蓝不知道……他来这里&30340;第一天&30340;那个晚上,就来了热潮期。
温泉头昏自然也不全是泡得太久&30340;原因。
医生是钟家&30340;医生,没有他&30340;允许,他们自然也不会说。
药剂注入,身体里&30340;情.欲被抑制剂强压下去,但每次跟她靠近&30340;时候,腺体都在发烫,他脸和耳根烫得厉害,钟予不得不每天晚上再重新补上一支抑制剂。
痛苦就再经历一遍。
天生用来承受欢愉&30340;o身体根本不适合被强行压制。钟予&30340;体质又太过纯粹,让他对抑制剂&30340;反应极其痛苦又剧烈。
o本来就占少数,分化后&30340;身体敏感,热潮期难以忍受,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30340;o在联邦法律许可&30340;年龄之后就会结婚。
……钟予就是这样。
跟苏蓝举办婚礼&30340;那一天,钟予刚刚成年。
十几岁&30340;少年,带着满心欢喜,想要跟喜欢&30340;人共度一生。
然后在婚礼&30340;那天晚上,他们分开了卧室。
钟予沉默了很久知道,以后都会是这样。
那天夜幕降临,钟予一个人蜷缩在自己卧室&30340;床上,感受到了热潮期&30340;来临,颤抖着给自己打下了抑制剂。
疼得他眼泪浸湿枕头,嘴唇被他咬破,血腥味溢满口腔,他又去咬自己&30340;胳膊。
从那之后,他就学会了提前把毛巾塞进嘴里。
这样不会咬破他&30340;身体。
至少……他想在苏蓝面前,一直都是好看&30340;模样。
不是残破不堪&30340;,痛苦&30340;,就像现在这样。
躺在床上,身体都在颤抖,泪水浸润钟予&30340;眼睫,滑落眼尾,绷紧&30340;脊背终于放松了一些下来。
药剂起了作用。
钟予慢慢地舒展身体,很慢地,他把毛巾从嘴里拿出来。
他瘫倒在浴室&30340;地砖上,额上,脸颊上,背上都是冷汗。
睫毛颤抖,带着水珠。
跟苏蓝还是伴侣&30340;时候,他还可以表面上装作不在意,鼓起勇气让她标记自己。
现在&30340;钟予不敢。
他怕她推开自己。
如果推开了……他就真&30340;没机会了。
不知道在地上趴了多久,钟予终于找到了身体里剩下&30340;力气。
身体绵软无力,还带着隐隐作痛,他撑起身体,走过去靠到窗边。
橙黄色&30340;路灯之下,大雪纷飞。
他躺回床上。
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陷入黑暗前他&30340;最后一个念头,也像是雪花飘然而至,卷席而来。
明天晚上……苏蓝会回来么?
-
苏蓝今天行程从早排到晚。
她起得很早。
到达首府&30340;时候也很早。
乱七八糟无关公务&30340;事情被她压了下去,暂且扫到一边。
这回官员和主事学乖了,老老实实地在机场候着。
苏蓝一下飞机,就笑了。
两个发号施令惯了&30340;中年人,低眉顺目地等在停机坪,手里还捧着厚厚一沓公文,活像两个犯了错&30340;鹌鹑。
“走吧。”
她唇角上扬,笑眯眯看了两个人一眼,让他们跟上了。
两人猜不透她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在她眼里&30340;形象是“鹌鹑”,但至少一大早等来&30340;不是最后通牒,两人就已经如释负重,赶紧哈腰点头地跟在她身后。
北境&30340;腐败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30340;绒布,光是几个最重点&30340;项目,理顺就花了苏蓝大半天&30340;时间。
休息下来喝茶&30340;时候,苏蓝皱眉看向跟在自己身边&30340;助理。
苏蓝没忍住:“这么多事情,以前&30340;领主是怎么处理&30340;?”这么多烂摊子?
助理愣了下,小心道:“老爷太太生前,比较喜欢游山玩水,陶冶情操。”
苏蓝:“……”
苏蓝:“意思是‘我父母’就没管过事,是吗。”
助理:“是&30340;。”
苏蓝:“……好。”
她就不该对旧世贵族抱有希望。
不过苏蓝勉强想了下,她打过交道&30340;贵族里,也就在都城活跃&30340;几个还算勤勉。
但也就仅仅是“还算”。
……除了钟予。
钟家家大业大,这么大&30340;家族自然早就有了它&30340;一番资本财富运作方式,也有无数人为这些产业操劳打点,并不需要钟家人太过操心。
但钟予,在接手她&30340;事业之后,意外地……做得很好。
“很好”都是一个太过谦虚&30340;词。
苏蓝重生之后专门去查过,作为大股东&30340;她去世之后,那些属于她&30340;本应该股价暴跌&30340;事业至今却仍然蒸蒸日上,走势蓬勃,很多还占着市场&30340;大部分份额。
钟予这几年费了多少心血,可想而知。
但他……是什么时候学&30340;这些?
苏蓝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
钟予是个o。
还是钟家千娇万宠长大&30340;钟小少爷。
——他学这些投资管理&30340;东西做什么?
这丝疑虑只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她&30340;手机震动了一下。
苏蓝看了眼。
又是霍游寒。
昨天她回私人消息&30340;时候,就看到霍游寒那里又发来了几十条消息,她点都没点开。
苏蓝看了眼时间。现在正好她休息,遛下狗。
苏蓝拿过手机,懒得看,随便划了一下,霍大少爷自从知道她就是苏蓝之后就开始依旧锲而不舍地做他&30340;狗皮膏药,发来&30340;消息一连串还带着炮仗味儿,苏蓝偶尔回复,他就又回上几十条。
苏蓝:【矜持点】
霍游寒:【?】
苏蓝:【浪费我内存】
霍游寒:【……】
霍游寒不可置信:【你还在乎这种东西?】
转而,他又发来了几十条消息。
霍游寒:【你看看,老子最近看上&30340;o,不错吧?肤白貌美身娇体软贤惠持家】
霍游寒:【[图片][图片][图片]……】
苏蓝看了眼:【没追上吧?】
霍游寒:【?你这么肯定?】
苏蓝:【没追上推给我】
霍游寒:【???过分了,朋友妻不可戏】
苏蓝:【这你说&30340;不对了】
霍游寒:【我承认,&30340;确还没到“朋友妻”&30340;地步】
苏蓝:【我们是朋友吗?】
霍游寒:【…………】
霍大少爷怒火燃了,苏蓝&30340;手机开始一连串&30340;震动,她很淡定地给霍游寒标了个“勿扰”标签,准备去回其他人。
不过他发来&30340;最后一条,还是引起了她&30340;注意。
霍游寒:【听说你去北境了?】
这回,苏蓝没说话,霍游寒就自觉开始自爆,非常地创伤应激:【——真没跟踪你!老子发誓!是我有个熟人在北境官署,说见到了领主】
底下还跟了一连串自我佐证&30340;肺腑之言。
苏蓝:【别来,不见】
回完这条,苏蓝把手机扔到一边,让助理把那两位被折磨得面无人色&30340;官员叫了进来,继续微笑谈话。
……
霍游寒看着手机屏幕上她最后发来&30340;那条“别来,不见”,停住了脚步。
他又抬起头。
身边行人神色匆匆。
他看了眼自己头顶上都城“飞机出发”&30340;指示牌。
四个字亮着灯,晃着眼,一个字比一个字刺目。
男人脸绷了蹦,他握紧了手里&30340;手机,走进了航站楼。
-
晚上&30340;时候,苏蓝去了北境首府熟人&30340;宴会。
她跟熟人是在都城认识&30340;。
都城是联邦最大&30340;名利场,所有人像潮水一样向那里涌去,一切&30340;纸醉金迷,一切&30340;财富与权力,都在那里攀到高峰。
苏蓝对社交场合太过于游刃有余,就算重生带来&30340;贵族身份&30340;根基并不在都城,她花上了个大半年慢悠悠地玩,就已经成了最中心&30340;那一圈人之一。
想认识她&30340;人,有太多。
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苏蓝本来今天并没有想要去晚宴&30340;打算,但想到北山森,她心思压了压,还是让司机调转了车头,去赴宴了。
看了眼时间。
晚上八点。
-
深夜。
奢华会所中。
闹中取静处,一只戴满了宝石戒指&30340;手拿起一杯酒,富商太太看见了坐在软席上&30340;女人,脸上立马扬起热烈&30340;笑容。
“——刚刚他们跟我说,您真&30340;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真看见您了!”
陈太太说着,殷勤地走过去,坐在了女人身边。
“怎么样,您觉得这个宴会还可以吗?”
她&30340;旁边,穿着金色丝质长裙&30340;女人靠在沙发靠枕上,她拿着杯酒,姿势懒散,神情似笑非笑。
昏暗光线下,她&30340;浅金色眸泛着淡淡&30340;流光。
“酒很好,我很喜欢。”她说。
“那就好,那就好。”陈太太连忙说,她招呼来了侍者,让他们继续给苏蓝倒酒。
“我特意选了您喜欢&30340;山庄产&30340;白葡萄酒,您再尝尝这个……”
陈太太招待也是大手笔。
苏蓝随便瞥一眼,上来&30340;这些酒都是价值千金。
至于背后还有谁想要招待&30340;意思,苏蓝心中了然。她微不可查地冷笑了一下。
喝着酒,陈太太满脸堆笑,跟苏蓝就着北境风光又聊上了几句。
“听说您这几天在首府逛了这些地方?我跟您说啊,最好&30340;还是咱们城南&30340;……”
苏蓝客气地回应着,偶尔点头,并不热情,陈太太也完全不介意。
苏蓝有些心不在焉。
她莫名看了看时间。
晚上十一点半。
又聊了一会儿,陈太太也看出她有些兴致缺缺,想起了官署&30340;大人物对自己&30340;交代,她咳嗽了一声,对着侍者使了个眼色。
昏暗&30340;宴会灯光中,慢慢地走过来两个人。
朦朦胧胧,站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隐约能看出两个少年姣好&30340;身形。
“酒您喜欢,那您一定也喜欢我为您准备&30340;第二份礼物。”
陈太太凑上前,语调压低了,充满了暧昧,
“他们……都很干净。”
苏蓝目光移过去。
走进来&30340;,是一对双生子。
两个异常美貌&30340;少年,长得一模一样,像是镜子里外&30340;两个人。他们见到苏蓝,都不约而同地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陈太太催促道,“去啊,快点坐过去。”
双生子一愣,他们很乖顺,轻巧地走到了苏蓝身边没有坐下,反而一左一右,分开跪在了她脚边&30340;地毯上。
两人垂下头,衣领滑落,各露出了白皙&30340;一截后颈。
一个顺从&30340;,任君采撷&30340;姿势。
“请您吩咐。”两人轻轻地同时说道。
苏蓝姿势都没变。
她微微转过眼看向满脸殷勤&30340;陈太太,笑意也没变,“陈太太,大手笔啊。”
“这就是一点小意思,”陈太太赶忙说,“您如果喜欢就最好了,您要是喜欢,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话里用了“我们”。这是来自谁&30340;礼物,昭然若揭。
苏蓝微微笑了一下。
她夹上一根烟,还没动作,左边&30340;美少年立刻直起上身,温顺地垂颈拿了火机替她点烟。
“您请。”他轻声说。
烟被点上。
袅袅&30340;烟雾缭绕而上。
陈太太眼神一转,看了会儿几人之间&30340;气氛,笑着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私人宴会本来就是个欲望交织&30340;地方。
无论是什么欲望,追逐权力也好,贪恋美色也好,梦想财富也好,这里就是欲望&30340;深渊。
昏暗&30340;灯光,重重鼓点&30340;音乐,最适合一切暧昧不清&30340;东西。
苏蓝去过不少这种场合。
被塞人这种事情,她也不陌生。
她掰起左边刚刚为她点烟&30340;少年&30340;脸。
两个官员&30340;确花了大价钱。
长相姣好&30340;o,后颈干净,还是双胞胎。
在都城也难得。
美貌&30340;少年温顺像是被驯服&30340;小兽,顺从地垂着眼,她抬他脸&30340;手指落在他&30340;唇边,他就自觉低下了点头,张嘴舔了下她&30340;手指。
湿濡&30340;意味从指尖传来。
苏蓝看着,似乎记忆里想起了什么,她定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又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五十。
另一边长得一模一样&30340;少年也没安静地呆着,他直接头侧过来,枕上了苏蓝&30340;腿。
“主人,您喜欢我么?”他问,直白又大胆。
一双黑亮&30340;瞳仁,直直地望她。
“我喜欢您,我和哥哥一定会让您高兴&30340;。”
苏蓝似笑非笑。
两个人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她,没有她&30340;允许,他们也不敢做下一步&30340;动作。
……
霍游寒到&30340;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都城&30340;霍大少爷名声远扬,就算没有私宴邀请函,在门口点了个头就进来了。陈太太本来追着他&30340;脚步还要寒暄几句,但霍游寒态度比人敷衍多了,直接多余&30340;眼神都没给一个。
他绕了一圈,在一个角落看到了一抹浅金色&30340;裙摆。就要走过去。
陈太太在都城宴会上见过他跟苏蓝,也不奇怪。只是说得暧昧:“没想到啊,您跟领主感情这么好,连玩都一起玩……”
霍游寒绷着脸回头盯她一眼,“玩?”
陈太太莫名一愣。
霍游寒抖了抖脸皮,大步向那个角落走去。
一走近,就看到了个让他从头僵硬到脚&30340;画面。
长相绝美&30340;黑发女人,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单手点着烟,烟雾缭绕。
她&30340;腿上枕着一个美丽少年,正向她娇柔地说着什么,而她&30340;另一只修长漂亮&30340;手,正被另一个少年捧在手里,讨好地含着手指。
从他&30340;角度,甚至能看到她纤长手指指尖淫.靡&30340;水色。
听到脚步声,两个美丽少年转过头来,霍游寒一顿。
……居然还是双胞胎。
不是不知道她养小情人&30340;事情,霍游寒也撞见过无数人宴会上与她暧昧,但撞见这样&30340;画面……还是第一次。
苏蓝比他淡定地多,眼皮撩起,见是他,见怪不怪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听不懂人话。”
狗皮膏药还是跟来了。
霍游寒视线僵硬地从那两个少年身上移开,他不自然地坐下在了她&30340;旁边,浑身像是被冷水泼了一盆似&30340;,冰冰凉凉。
他干巴巴地说:“怎么?这地方你能来老子不能来?”
“能来,就是狗得办个手续吧。”
本来舔着她手指&30340;少年被她掰住了脸,苏蓝&30340;目光在少年脸上端详着。
霍游寒第一次感觉气息不顺地词穷。
他偏过脸,“看你在北境玩这么开心,也挺乐不思蜀啊,怎么,不想回都城了?”
“还行。”
“你这一对还是双胞胎?一对二,玩这么开?”
苏蓝笑了声,“我玩得有多开,你不是很清楚?”
霍游寒应激反应又开始了:“老子那次真不是故意跟踪你!都是家里长辈——”
“行行。”苏蓝没继续这个话题,“现在几点了?”
霍游寒愣了下,看了眼时间:“刚过午夜一会儿……怎么了?”
苏蓝嗯了一下,没说话。
过午夜了。
北山森家家户户橙黄色&30340;灯,早就该熄了。
钟予应该不会在等她。
“霍大少爷。”
“怎么?”
她问:“你要追&30340;o呢?”
“……啊?噢噢……”霍游寒结巴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随即重重啧了一声,“哎,这不是还没追到吗?老子放弃目标了,准备换另外一个——”
“先别换了。”
苏蓝转过了点脸来,答非所问,“你觉得好看吗?”
霍游寒一愣。
他这才反应过来,她问&30340;是她手里托着&30340;那张少年&30340;脸。
少年美丽&30340;眉目在他眼里模糊一片,霍游寒下意识点头:“挺好看&30340;。”
“喜欢吗?”
她这么一问,双胞胎少年都身体一僵,纷纷抬起眼,泪眼汪汪地看向苏蓝。
“主人……”
被苏蓝注视着,霍游寒只感觉嗓子发干,气管都在一寸一寸干涸。
他麻木地点头,心都灰茫一片:“……还行。”
“行。送你了。”苏蓝微微笑起来,她站起身。
“主人,别抛弃我们……”
“主人……”
双胞胎一听,急切地要命,豆大&30340;泪珠就顺着脸颊往下滚。
“霍大少爷,好好享受。”
不顾两个双胞胎期期艾艾&30340;眼神,苏蓝路过霍游寒&30340;时候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这句话轻飘飘&30340;,
“首府官员&30340;礼物,帮忙安置一下。”
意识到她是什么意思,霍游寒猛地抬起头,看向她&30340;背影。
所以——她不是故意塞人给他……是因为官员行贿送&30340;这种礼物她自己不会收?
霍游寒&30340;心脏狂跳起来。
她还让他帮忙,她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血液冲到脑袋,霍游寒都忘了问她为什么要离开。
“喂,你等等——”
刚准备起身追过去,霍游寒一转眼,就对上两张一模一样&30340;脸。
两个美丽&30340;双生子少年,幽怨地跟他对视。
手还非常勉强地拽着他&30340;裤脚。
“……主人。”双生子两个字从嘴里磨出来,像是有人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一样。
霍游寒:“…………”
怎么还有两个烫手山芋?!
-
苏蓝下了飞机,又坐车回到北山森山庄&30340;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推开车门,寒风吹拂。
凌晨三四点&30340;风是夜里最冷&30340;,她拢了下披风,顺着雪路往上走。
跟她想&30340;一样,山庄里那家家户户玻璃透出来&30340;橙黄色&30340;灯早已经熄灭。山庄里寂静一片,只有星点&30340;路灯,飘雪簌簌,无声无息地落着。
踏着台阶&30340;时候,苏蓝脚步本来下意识地大步往前走,再快要走到木屋&30340;时候,又说不清地放缓了。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么。
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雪踩在脚下,发出轻微&30340;吱吱声。
终于走到了木屋前,苏蓝抬起眼。
她松了一口气。
没有亮灯。
钟予应该已经睡了。
心底一种说不清道不明&30340;感觉漫上来,苏蓝也不知道自己松&30340;这口气是本来在期待什么。
又有点莫名&30340;庆幸。
她又在庆幸什么?
苏蓝走进院落内,不疾不徐地开门,动静特意收了点。
佣人不在,她自己脱了披风和围巾,放在一边。
木屋里很黑。
只有客厅里壁炉里&30340;篝火燃着一簇火光,噼噼啪啪&30340;木柴燃烧声,在夜里清晰可闻。
苏蓝远远地看了眼那簇火光。
她转过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温热&30340;水,透过玻璃杯,暖着她&30340;掌心。
她在黑暗中喝了半杯,又重新倒满了温水,她拎着杯子,准备拿着上楼。
路过客厅&30340;时候,她停顿了一下。
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苏蓝莫名转过身,走进了客厅。
壁炉&30340;暖色火光昏暗地映着房间,温柔&30340;色泽铺满了地毯。
走进来之后,那柴火&30340;噼啪声清晰了一些。
苏蓝偏了一些眼,看向壁炉边,蜷在沙发上&30340;人。
钟予披着一件厚厚&30340;白绒绒&30340;毯子,整个身体蜷在里面,只露出一张精致漂亮&30340;脸。火光映在他&30340;脸上,染出一层朦胧&30340;柔光,静谧又美好。
他就这么在客厅里睡着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脸上还压出了几道印子。乌黑&30340;发拂在脸颊边,他微微蹙着眉,睡得不是很安稳。
苏蓝走过去。
她低头注视着钟予,不知道自己内心是什么想法。
她忽地想起刚刚在厨房里,黑暗之中,她似乎看见了他处理好&30340;食材,分开装好,精致又细致。
他本来……想要等她回来一起吃饭么?
苏蓝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
她把手中&30340;杯子搁置在一旁&30340;茶几上。
弯下身,她把钟予抱起来。
钟予睡得很浅,她动作放得很轻,但他还是醒了。
长密&30340;睫毛慢慢抬起,他有些茫然地睁开眼。
一见到是苏蓝,他下意识开口问:“苏蓝……”
“嗯?”
“你想吃夜宵么?”
苏蓝动作顿了一下。
钟予声音很轻,还带着初醒&30340;朦胧,“我可以给你做……”
“很快&30340;,不会让你等很久……”
苏蓝抱他&30340;手莫名紧了紧。
心脏滞了一下。
“不用了。”她说,抱着他上了楼梯,步伐依旧迈得很轻,“你先好好睡吧。”
“……嗯。”
小扇子似&30340;睫毛又垂下,钟予似乎有点失落。
过了一会儿。
苏蓝把他抱进卧室&30340;时候,他又慢慢地说,
“苏蓝……你晚上回来了,我……”
被放在床上&30340;钟予眸色很浅,他看起来有些傻傻&30340;,仰头看着她。
眼睫弯起,是一个轻浅&30340;,很漂亮&30340;笑。
“……我好开心。”
苏蓝站住了。
她垂着眼,视线定定地注视着钟予&30340;脸。
卧室里&30340;窗户开了一半,又山间&30340;夜风吹拂进来,窗帘晃动,在地上拂出沙沙&30340;声响。
屋内很静。
苏蓝听到了自己呼吸&30340;声音。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她转身要离开,脚边却像是似乎踢到了什么,有什么东西清脆地被碰撞出去,滚到了床脚边。
苏蓝低头看去。
一支纤细&30340;玻璃管。
她弯下身,把它捡了起来。
透明&30340;玻璃管,在窗外映进&30340;夜色下发出微弱&30340;光。
玻璃管内&30340;液体还很满,像是还没被使用过。
苏蓝走回床边,撩起钟予脖颈后散落&30340;黑发,去看他&30340;后颈。
那块皮肤柔软又微红。
是潮热&30340;征兆。
难怪这几天他一直戴着围脖。
钟予本来模模糊糊地任她动作,但后颈&30340;头发被撩开,整个人忽然惊地清醒了一瞬。
意识到她看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把自己蜷进被子里。
“苏蓝……我……”
钟予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可以用抑制剂……”
“我,我已经准备好了……”
钟予心跳地剧烈,慌张地要命。
还没到这个地步……他跟苏蓝&30340;关系……还没到这一步……
热潮期他就是准备自己熬过去&30340;,抑制剂他都准备好了,不会麻烦她……
他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在用这种东西胁迫她。
她要推开他怎么办?
她要推开他……
正慌乱着,钟予&30340;手攥紧了自己身下&30340;被单。
苏蓝没有说话。
眼眶都有些发烫。
钟予垂着头,心乱如麻,胸口滞重&30340;呼吸让他几乎喘不过气。鼻尖发酸。
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啪嗒,啪嗒。
落在被单上,深色&30340;圆点晕染开去。
就在钟予掉眼泪&30340;时候,床微微地陷了一下,是苏蓝坐了上来。
她环住他&30340;腰,将他背对着拉进自己&30340;怀里。
他喜欢&30340;alpha&30340;气息拂在他&30340;后颈,钟予几乎是一下整个人都空白了。
“苏蓝……?”满脸泪水,他呜咽&30340;嗓音都有点变调,“我可以自己……”
一只手送到了他&30340;唇边。
苏蓝&30340;声音在他&30340;脖颈后响起。
“这次别咬我那么重。”她说。
说完,alpha尖锐&30340;牙就破开了他后颈腺体&30340;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