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奇怪?我有什么奇怪的。”对于不死川实弥的话,森织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顿了顿,随后有些生气的鼓起了脸颊。“即使森织再怎么喜欢大哥哥你们,再这样侮辱森织的朋友,我也会生气的。”
有着孩童外表的鬼像是出了故障的机器人,自称变的混乱起来,一会是‘我’一会又是‘森织’。
“朋友?”被少年们默契的挡在身后的蝴蝶忍眯起眼打量着黑暗里的恶鬼,却没有找到对方所说的‘朋友’。
提到朋友森织气鼓鼓的脸颊立刻消了下去,他咧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是变的扭曲的半边脸让这个笑容看起来格外诡异。
男孩用没有变形的那只手捂着嘴发出‘嘻嘻’的笑声,像是有着自己小秘密的孩子,现在他打算把这个秘密分享出来。
“你们看!”森织抬脚踏入了能被光照到的那片区域,他像是像人展示自己新裙子的小姑娘一般,一只脚尖点地原地转了一圈,最后停下来的时候用扭曲的那半边身子对着猎鬼人们。
“这个孩子!他叫草芥哦。”
猎鬼人们在森织扭曲的左半边身体上看到了一张脸……说是脸和不太准确,在藤蔓与肉块交杂在一起柠出的肉块上有着一副五官。
一对眼睛和耳朵,嘴巴和鼻子,一样不少,但却像抽象画一样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甚至还随着那些藤蔓的移动而被带动着改变位置。
比阿药那边像是观摩了生孩子现场,看着完全不是婴儿的奈落从肉瘤里爬出来的场景更加让人掉san值。
“草芥君很可爱对吧。”森织完全忽视了猎鬼人们怪异的表情,藤蔓挪动着把那副错位的五官推到了他两侧,像是从肩膀和脖颈链接的地方处又长出一个脑袋一样。
男孩抬手捧着那个脑袋贴上了他自己的脸,十分开心的蹭了蹭:“而且我能变强也多亏了草芥。”
“这样一来……我也可以成为上弦,更加靠近那位大人吧。”男孩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痴迷的神色,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不停的自言自语,用有限的词汇夸赞着他嘴里的‘那位大人’。
不死川实弥嫌弃的抽了抽嘴角,他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森织,握紧日轮刀冲了上去,狠狠的斩向鬼的脖颈。
在还未成为柱前炼狱杏寿郎也和不死川实弥一起出过一两次任务,蝴蝶忍也经常在蝶屋接收到出完任务后破破烂烂的不死川实弥,所以两人对白发同僚的性格了解的透彻。
在能够互相交付性命的同僚眼里不死川实弥并不是一个难以看穿的人,所以在他有所动作的同时另外的两人也很快跟上了他。
锋利的刀刃斩向了由藤蔓和肉块组成的脑袋,然而下一秒就被藤蔓组成的护盾挡住。
与此同时带着热浪的刀刃也靠近了森织的脖颈,刀刃上隐隐生出的火焰燎断了恶鬼的头发,把空气染上了难闻的焦味。
森织的身体还保留着小孩子的柔韧度,他飞快的向后下腰躲开了炼狱杏寿郎的刀刃。
然而猎鬼人们的攻击还没结束。这里的走廊不算宽,两名少年一左一右的站着就几乎将走廊占满,所以刚刚直起腰的森织完全没有看到从两人中间的缝隙中突然窜出来的蝴蝶忍。
之前炼狱杏寿郎和不死川实弥会选择把蝴蝶忍挡在身后并不是出于对女性的保护,真的那样想的话是对于一个剑士的侮辱。
蝴蝶忍也是通过了考核的剑士,虽然她没有什么力气但在速度上是炼狱杏寿郎和不死川实弥没法比的。
少女剑士十分巧妙的利用了自己身形的优势,靠着率先攻击的少年们完美的隐藏住了自己,在森织露出破绽的一瞬间从两人中间的缝隙中窜出,用类似西洋剑的击剑技巧将日轮刀刺入了恶鬼的脖颈。
造型特殊的日轮刀结结实实的把森织的脖颈捅了个对穿,储存在刀刃里的紫藤花毒立刻注射到了他的体内。
蝴蝶忍抽回了日轮刀,飞溅的血液在墙壁上画上了浓重的一笔。
那些缠绕着森织半边身体的藤蔓像是收到了刺激一般疯狂的挥舞起来,噼里啪啦的对周围发动无差别的攻击,在墙面上留下一道道如同野兽爪过的痕迹。
那颗扭曲的脑袋动了动,挨着一颗眼球的嘴巴缓缓张开,在过了两三秒之后才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声。
像人又不似人,仿佛是来自深海的怪物才能发出的叫声,在走廊里不停回荡,不停残害着猎鬼人们的耳膜。
想要乘胜追击直接斩下森织脖颈不死川实弥被一条藤蔓抽飞来出去,其他两人也不得不退出了藤蔓的攻击范围。
蝴蝶忍表情严肃的抿着嘴,看着依旧好好站在原地的森织。她是鬼杀队里唯一一个因为力气太小而无法斩下恶鬼脑袋的剑士,所以她研究出了属于她的战斗方法。
利用造型特俗的日轮刀,将提炼过的紫藤花毒通过日轮刀注入鬼的体内从而斩杀恶鬼。
刚刚到毒应该是足够杀死鬼的用量了,但森织依旧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事情开始超过了猎鬼人们的预料。
没有被紫藤花毒杀死的森织似乎被激怒了,肩上的脑袋也在不断的发出尖锐的叫声,他一步步的靠近猎鬼人们,藤蔓不断的对三人发动攻击
最后藤蔓缠绕在一起卷出了一只巨大的手的造型,打破了墙壁将猎鬼人们逼到了一间宽敞的房间里。
至此,森织甚至没有用上血鬼术,所有的攻击好像都来自他那个叫做草芥的朋友。
阿药他们听到的巨响就是藤蔓打破墙壁的那一下。富冈义勇在听见声音的下一秒就想要顺着声音赶过去。
黑发的少年握紧腰间的日轮刀,迟疑了一下看向重新将面具戴上的少女。
他不知道阿药怎么打算的,但之前奈落看着少女的眼神在他看来就像是准备拐卖儿童的变态。富冈义勇的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奈落和阿药独处。
好在阿药也没打算继续和奈落扯皮。在[如果就这么放着奈落对方很有可能再搞出什么麻烦事]和[再拖下去杏寿郎和不死川他们可能会有危险]之中阿药觉得后者对她来说更重要。
奈落也十分上道的摊开手掌表示自己的无害,冲阿药笑了笑,又一次演起了柔弱无害的角色。
奈落的演技也确实很好,顶着人见阴刀的脸做出那种乖顺的表情一点都不违和。
“我会乖乖在这里等着”男人的语气里戴上了一丝落寞。
他像是一个懂事的情人,在相好要去回家见正妻的时候会主动帮人整理好衣领,然后适度的表现出一丝脆弱,让相好即使回到正妻身边也总想着他。
如果在场的不是阿药和富冈义勇或许还真的会被他的演技动摇。
但可惜了……前者阿药是个毫无疑问的炼狱杏寿郎激推,对少年的喜欢已经到了如果两人之间不是双箭头就会有些痴汉的程度。
恋爱脑的眼里是容不下任何小妖精的!更何况这个小妖精还是用极其掉san值的方式登场的。
后者富冈义勇……不提也罢。直男是不会被任何美色所迷惑的。就算奈落现在原地性转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也一样。
黑发的剑士说不准还会嫌他辣眼睛直接上刀砍了。
两人一起忽视了奈落勤奋的表演,但黑发的半妖丝毫不介意。
富冈义勇等着阿药固定好面具后一把抗起了少女,忽视了对方僵硬的身体,一下就从天花板的破洞跃上了一楼,然后往之前发出巨响的方向前进。
阿药试着挣扎了一下,随即放弃了抵抗。
她也知道由富冈义勇扛着她跑会快些。她虽然拥有鬼的速度,但是却没法完美控制,在外面还好,在这种走廊七柺八弯的屋子里就容易冲过头然后刹不住车,直接把墙撞破。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实践出真理,刚刚他们还路过了一个破了个人形洞的纸门。
只是……
阿药痛苦的拍了拍黑发剑士的肩膀。“富冈先生……我可以申请换个姿势吗?”
指望富冈义勇能够学会体贴是不可能的,他一开始就用扛米袋的姿势将阿药扛在肩上。这也就导致了少女的胃部在奔跑的过程当中不断被他的肩膀工具。
阿药都快吐了,即使是鬼也抗不住这样折腾。
“你不会……在报复我吧。”少女难受的捂着嘴,被她扎成马尾束在脑后的头发随着富冈义勇奔跑的频率晃动,时不时的还会扫到少年的脸。
富冈义勇又一次扒开了扫过来的头发,听到阿药的问题可疑的沉默了半响后才回答:“我没有”
胃补再一次被剑士的肩膀抵到,阿药已经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了。
好在富冈义勇还是停下来换了个姿势。
半分钟后,狐面下阿药的表情比刚刚还苍白,她扶着少年的脑袋,思考着富冈义勇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让她骑在他的肩膀上。
她已经过了那个骑在长辈肩头玩耍的年纪了,况且富冈义勇大概与她同岁。
阿药这才信了不死川说的,富冈义勇气跑了每一个和她告白的女孩子这个传闻。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章
富冈义勇,实打实的直男。但在男女有别这一点上还是有着正常人的认知,所以在阿药提出换个姿势的时候用三秒钟就抛弃了公主抱这一选项。
然后他试着背起了带着狐面的少女,对方的体重轻的不像话,如果不是时不时会随着奔跑蹭到后背的柔软触感富冈义勇几乎要忘了自己背着一个人。
最后黑发的剑士把阿药放下来后蹲到少女面前,把人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站起来后握着对方纤细的脚腕继续快速移动。
“富……富冈先生,要不然你还是放我下去我自己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姿势的阿药有些紧张的用手扒拉着富冈义勇的脑袋,生怕自己掉下去,所以也就错过了对方有些泛红的耳根。
最后她还是被富冈义勇用这种方式扛了一路。
从一开始不适应到最后阿药已经能够乘车熟路的利用高度的视觉优势给黑发的剑士指路了。
“富冈先生富冈先生……”阿药稍微弯腰拍了拍富冈义勇的手臂,她伸手只着远处走廊的拐角。
“左边有三只那中奇怪的东西,右边只有一只,我们走右边。”
富冈义勇点头表示知道了,在快跑到拐角处的时候稍微减速,然后在转过弯的一瞬间脚下用力一蹬,没有任何犹豫的冲着挡在路中间的咒灵冲过去。
“嘶,嗝嗝——”挡在走廊中间的咒灵只会发出没有意义的奇怪声音,身体像是一颗凹凸不平的篮球,身上长满了无数小小的如婴儿一般的手。
在快要和咒灵撞到一起时阿药稍微提高了声音,让富冈义勇把那个咒灵踹起来。
黑发的剑士十分配合的把球状的咒灵踹到了半空,而阿药则是连着刀鞘一起拔出了腰间的打刀,对着那颗肉球狠狠的挥了过去。
肉球状的咒灵像一颗棒球一般被用力击飞了出去,如阿药预料的一样撞上了突然撞破脆弱的纸门跳出来的其他咒灵。
被当成棒球棍使用的加州清光:……
算了,主公开心就好。
“呼——”少女看着被清空的走廊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整张脸上唯一没被面具挡住的眼睛异常的明亮,像是在黑暗里唯一闪耀的星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看’到那些不是妖怪的奇怪生物都躲在哪里。就像是一个模糊的剪影,在一定的距离下她就能够感知那些东西的存在,而富冈义勇的只有在那些东西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才能看到。
阿药把加州清光重新挂回了腰间,指尖轻轻拂过付丧神们的刀柄。她能看到大概是多亏了这些孩子们吧……
再一次在心理感叹了付丧神们的多功能性,阿药继续指引着富冈义勇该往哪走。
黑发的剑士也十分配合,从来没有对少女的指示提出过异议,指哪跑哪,时不时还配合的踢个‘球’,简直就是新时代超智能声控坐骑。
阿药也没辜负富冈义勇的信任,她的指示从来没有出错。两人配合默契的用了比预想中更短的时间来到了刚刚传出巨响的位置。
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好些,即使剑士们看上去略微处于劣势,身上也基本都是些不怎么严重的皮外伤。
敌人的状态看上去甚至还要糟糕一些。
这是一间能容纳几十升职上百人的广间,房间的一面还堆着一个破旧的台子,再联想到他们之前所待过的那个堆放着不少被褥和款式统一的浴衣的房间,炼狱杏寿郎猜测这座房子之前可能是间旅馆,这个房间大概就是用来招待客人看表演的。
富冈义勇架着阿药赶到的时候金发的剑士刚刚斩断了一根藤蔓,有些狼狈的跳到一边避开从藤蔓断口处溢出的汁液。
“杏寿郎!”
在见到活蹦乱跳的炼狱杏寿郎之后阿药终于松了口气。她忘了自己还坐在黑发剑士的肩膀上,一手杵着富冈义勇的脑袋挺直腰板,另一只手抬起冲着看过来的少年挥了挥。
“阿药?”炼狱杏寿郎愣了一下,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被按着头的富冈义勇,再看看虽然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在看到他之后开心的背景都要飘花的阿药,忍不住在敌人还在不远处站着的情况下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富冈君真精神啊。”他朝两人竖了会拇指,然后上前准备把阿药从黑发同僚的肩膀上抱下来。
富冈义勇顶着一头被阿药无意间搓乱的头发,皱着眉表情有些疑惑。
不是很懂炼狱杏寿郎指的精神是什么意思。
阿药十分配合的扶着炼狱杏寿郎的手臂从黑发的剑士肩上挪到了心上人怀里。
手臂从披风下环住了少年的腰,少女侧着脸蹭了蹭炼狱杏寿郎的胸口,感应到了之前在对方身上留下的花瓣还没被触发,那之前被捅穿胸口的应该就是不死川实弥了。
这么想着,阿药看向不远处的白发猎鬼人。对方胸口的衣服破了一个洞,干固的血液还留着皮肤上,和不死川实弥原本就带着不少伤痕的胸口组合在一起看着还有些吓人。
看着炼狱杏寿郎适应良好的接受了阿药的抱抱,甚至还安抚性的下意识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富冈义勇有些不赞同的皱紧了眉。
他十分清楚阿药的身份,鬼和鬼杀队剑士如果在一起了……那需要面对的问题可不止一个两个。
但这也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富冈义勇相信生为炎柱的炼狱杏寿郎能处理好这些。不知道为什么,鬼杀队的成员对炼狱杏寿郎都有或多或少盲目的信任。
“现在是什么情况?”黑发的剑士问。他没有拔出日轮刀,只是虚虚的将手搭在了刀柄上,微微偏头躲过了扫过来的藤蔓尖端。
处于广间中心的是一个由藤蔓缠绕包裹出来的球形,藤条从球形中间伸出,没有任何规律的对四周进行攻击,在墙面和榻榻米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裂痕。
“操,谁知道,那个小鬼突然就那样了。”不死川实弥和蝴蝶忍也靠到了他们旁边。白发的少年先是看了眼阿药,视线在对方被血染红的巫女服上停顿了几秒。
阿药没有注意到不死川实弥的目光,她上下打量着那颗藤蔓球,从上面能感受到浓厚的妖力。但与奈落不同,藤蔓上的妖力在不停流逝,就像是把一个破了洞的气球套在水龙头上,水流不断的向外涌,慢慢的把破洞撑大,到了最后气球就会完全坏掉。
就像是在透支生命力一样。
“那个叫森织的鬼在里面吗?”阿药抬手指了指藤蔓之中,隐约能看出来的人影。
阿药的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并且还从蝴蝶忍口中得知了森织半边身子都和妖怪融合在一起的事情。
“……这样就麻烦了。”
如果没有和森织融合,再这样失控去下去那个藤蔓一样的妖怪最终会因为所有的生命力都透支成为妖力而死去,但和森织融合在一起就不一样了。
鬼没有寿命的限制,也就等于生命不会被透支,等到森织能够完全控制住失控暴走的藤蔓后他们就不可能悠闲的在这里聊天了。
藤蔓会失控的理由阿药大概也能猜到。她从父亲收藏的书里看到过,如果将A的器官移植到B的身体里会有很大的可能产生排斥反应,现在森织就是这种情况。
不同的人都会产生排斥反应,更不用提不同的物种了。妖怪和鬼,虽然都有人类一般的外貌但从物种上来说还是不一样的。
奈落不也一样,一个人和无数的妖怪融合,让他不得不在一定的时间里将那些被身体排斥的或是无用的妖怪丢出去,所以他才会那么想要得到四魂之玉,变成一个完整的妖怪。
森织和藤蔓妖怪的排斥反应总会有结束的时候,阿药可没忘记奈落送出去的四魂之玉碎片。
他们得在排斥反应结束之前斩下鬼的脑袋,还得找出那几篇四魂之玉。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既然明确了要做的事接下来就只剩下执行了。
阿药恋恋不舍的把脸埋在炼狱杏寿郎胸口蹭了蹭,像贪恋温暖的猫一般,吸足了少年身上那股如阳光般干净的味道后才把人放开。
看着少女乖巧的模样炼狱杏寿郎忍不住抬手揉了把对方的脑袋,还顺手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粘到面具嘴角的血点给擦掉了。
这种小动作对他们两人来说仿佛已经变成了习惯,十分自然的就做出来了,完全没有顾及到旁边单身的同伴们。
好在不死川实弥早就习惯了,白发的猎鬼人秉承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正在认真的砍着乱挥的藤蔓,一步步朝中心逼近。
富冈义勇对此也没太大的反应,只有蝴蝶忍皱着眉打量了两人一番,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还记得当初被金发的猎鬼人死死握在手里那颗胸针。镶嵌着紫色宝石的胸针,为了保护漂亮的宝石胸针有着做工细致且材质坚硬的包边。
重伤昏迷的少年将胸针握的很死,即使掌心被胸针的边缘戳破也没有松开。蝴蝶忍记得那会还是请岩柱来帮忙炼狱杏寿郎的手指掰开,才将胸针从对方的手里拿出来。
这件事还是神崎葵告诉她的,因为那个时候蝴蝶香奈惠的状态十分差,她听过之后也就忘记了。
现在想起来姐姐好像也和他提过炼狱杏寿郎和名为医城药的少女之间的事情。现在看来那颗胸针应该就是阿药的。
蝴蝶忍挑了挑眉,和知道阿药是鬼的富冈义勇相比,她更在意的是‘炼狱杏寿郎居然能这么早脱单?’这件事。
在她看来,炼狱杏寿郎会和某个人交往的可能性在某个方面比富冈义勇还要低。
富冈义勇是因为性格问题很难讨女孩子喜欢,蝴蝶忍完全想象不出来到底是多么浓郁的爱才会让一个女孩愿意和富冈义勇这种直到再直就得崩断了的直男在一起。
而炼狱杏寿郎……怎么说呢。蝴蝶忍一开始也没察觉到什么,直到某天从蝶屋的孩子们口中听到了她们对炼狱杏寿郎的看法。
女孩子爱讨论八卦是天性,也会生出少女可可爱爱的恋爱幻想,蝶屋的孩子们也在私底下悄悄讨论过关于各位柱和柱后选的事,蝴蝶忍虽然没有参与讨论但也喜欢在空闲的时候看着小女孩们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讨论。
在女孩们的讨论中,去掉更适合当父亲这一类角色的岩柱和有着三个老婆的音柱后,人气最高的居然是霞柱时透无一郎。
虽然漂亮的三无天才少年剑士确实很戳大众萌点,但蝴蝶忍一直以为性格正直脾气又好的炼狱杏寿郎会更受欢迎。
“我还以为你们会更喜欢炼狱先生。”装做在认真学习其实在偷听孩子们讨论的蝴蝶忍合上了手里的书。
“诶,忍大人居然也在听吗?”高田菜穗吓了一跳,不安的打量着坐在书桌旁的少女。在发现蝴蝶忍并没有生气她们八卦的行为,只是在很正常的和她们讨论后才放松下来。
“炼狱先生确实是很好啦。”扎着双麻花辫的女孩顿了顿,思考着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看法。
“但是……总觉得会是那种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修炼上面的类型。”
“虽然大家都一样在很努力修炼,但是炼狱大人总感觉有些不一样。”
寺内清举起手附和道:“对对,就是那种没法想象炼狱大人恋爱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炼狱杏寿郎算起来也是个工作狂,不是在杀鬼的路上就是在为了杀鬼而锻炼自己的过程中。
如太阳一般正直的少年十分自律,在没有任务的休息日里也会认真的在道场锻炼。仔细想想,好像没人见过炼狱杏寿郎休息的样子。对方只是会偶尔停下来喝口水,然后又继续挥起木刀。
生活单一的像是一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
不是说其他人不努力,只是音柱会偶尔回家陪老婆,岩柱也会在太阳不错的午间和主公一起喝茶下棋。不死川实弥会在休息日大早上的跑出去,到了晚上才回来,时透无一郎会坐在走廊上盯着一朵云发呆,富冈义勇也会偶尔去探望前任水柱,以及给师兄妹们扫墓。
总之,好像就只有炼狱杏寿郎一个人在不停的锻炼,虽然偶尔也会回家,但次数不算多,待的时间也不会很长。
金发的猎鬼人一直在固执的逼着自己变的更强,像是那样才能守住和母亲那个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弱小的约定。
“炼狱先生确实是那种在让人感到亲近的同时也不会产生爱慕之情的人呢。”神崎葵也仔细思考了下自己对炼狱杏寿郎的印象。
“这么说来感觉还挺神奇的。”
那是一个如他的呼吸法一般温暖的人,但也同时太过温暖,偶尔会有种压迫感。如果没法充分的回应对两边来说都会很难受吧。
神崎葵起身走到药柜旁一边准备之后要给伤者换的药,一边做出总结。
“总之……比起恋人炼狱先生似乎更适合师长或是兄长之类的身份。”
“炼狱先生的话一定会像最明亮的太阳一般为大家指引正确的方向。”
就连蝴蝶忍也无法否认炼狱杏寿郎的存在就像鬼杀队的光,和同为光主公不同是,虽然也有温和的时候,但炼狱杏寿郎要更加耀眼和炙热。
和光源谈恋爱会很累的,但是……
蝴蝶忍看着阿药十分享受少年带来的温暖的模样,轻轻的叹了口气。
起码,现在看起来没问题的样子,姐姐看到了应该也会高兴吧。
想到还躺在病床上的姐姐,蝴蝶忍也加入了砍藤蔓的队伍里。
炼狱杏寿郎也在给阿药擦完狐面上的血迹后也跟了过去。阿药则是站在原地没动,透过藤蔓之间的缝隙观察着蜷缩在藤条保护中的森织。
阿药不是桔梗或是日暮戈薇,不能单凭看的找到已经嵌进血肉里的四魂之玉。但也有在场的几人里只有她能看到的东西——妖气。
之前被奈落过于强大的妖气所掩盖,只有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才能清楚看见的,带着隐隐绿色的妖气。
那些绿色的妖气以森织为中心四散出来,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横冲直撞。妖力受到四魂之玉的影响在不断暴涨,甚至隐约有些快要炸开的趋势。
像是一个小小的容器容纳了超过他容积的东西,容器发出痛苦的呻/吟,它的身体布满裂痕快要被撑破。
没听戈薇说过有什么妖怪会在获得了四魂之玉后有这么严重的排斥反应,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只妖怪和森织融合在了一起的缘故,还是因为这边妖怪的构造和那边有什么不同。
阿药仔细观察着那些四散的妖力,它们会在一瞬间减少又会在一瞬间膨胀,在减少的同时已经被猎鬼人们砍的差不多的藤条就会瞬间疯长。
“操!”不死川实弥忍不住骂了一声,前一秒好不容易就要碰到那颗由藤蔓组成的球了,下一秒就被瞬间恢复的藤条抽飞出去。
白色的猎鬼人愤怒的斩断了缠到他腰上的藤条,撤到了站在角落的阿药旁边。
“喂,你看了这么久有想到什么办法吗?”
刀尖一挑,不死川实弥挑开了偷偷摸摸想要缠上阿药脚腕的藤蔓。
用着炎之呼吸的炼狱杏寿郎显然更能克制藤蔓的生长,他不断的使用着型,在蝴蝶忍的配合下挡在了前面,切断了大部分的藤条。富冈义勇则是负责清理一些零散的藤条。
“嗯!”阿药点了点头回应了不死川实弥的问题。她抬手指向了藤蔓球上的某个缝隙,仔细看能看见那个缝隙里露出的一只眼球。
是属于那个和森织融合在一起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妖怪的眼球,眼球的周围肉块不断渗着血,像是妖怪在哭泣一般。
那个地方的妖气最为集中,像是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阿药听犬夜叉说过,那是妖穴,妖怪的弱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类似于一些猎鬼人在斩杀恶鬼时看到链接着恶鬼脖子的丝线一样。
但大概是和付丧神有着契约的关系,一些不太强的妖怪的妖穴阿药很轻松就能找到,就像现在这样。
阿药顿了顿,变成那个样子大概很痛苦吧,一瞬间感觉对方大概也不是自愿变成现在这样的。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弱点应该是那个位置。”少女边说边轻轻点了点指尖。不死川实弥顺着看了过去,对上了那只咕噜咕噜不停转动的眼睛。
“啧……”不死川实弥被那只眼睛盯的头皮发麻,不露痕迹的移开了视线。
阿药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除了不死川实弥以外的其他三人也听到了她说的话。
猎鬼人们默契的变换了位置。不死川实弥走上前,和炼狱杏寿郎一左一右挡在最前面。
藤条的速度实际上算不上快,但是挥动时奇怪的没什么声音。之前能够成功偷袭不死川实弥一半是因为它移动时几乎不会发出声音,另一半是因为森织那时也是清醒的转态,能够操控藤条避开猎鬼人们的视线。
而在现在这种没有人控制完全就是在胡乱攻击活物的情况下,剑士们只要不走神就能避开藤条的攻击。
炼狱杏寿郎和不死川实弥很快就斩断了大半的藤条,在藤条恢复之前为蝴蝶忍开出了一条直达那颗眼球的路线。
那是阿药无法参与其中,只有共同经历过战斗的同伴之间才会拥有的默契。
少女的马尾和翻飞的蝴蝶羽织一起划过阿药的身前,富冈义勇默不作声的跟在少女的身侧挡下了迅速恢复的藤条。在同伴们的掩护之下蝴蝶忍轻而易举的就来到了圆球面前。
专门为她打造的日轮刀因为形状问题无法进行劈砍之类的动作,看上去有些纤细的脆弱,和使用者本人一样。
但无论是日轮刀还是它的持有者,在纤细柔弱的外表下也隐藏着极具攻击性的冰冷。
藤蔓之间的缝隙并不大,但这对蝴蝶忍的日轮刀来说却是刚刚好。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刀刃顺利的钻入了藤蔓之间的缝隙,在刀尖即将触到那颗眼球时就被一只手挡下了。
“不可以哦。”
阿药还是太低估鬼这种物种了,森织和妖怪融合产生的排斥反应结束的比预计的快很多。
伴随着怪异沙哑的声音藤蔓慢慢舒展开,露出了之前被包裹在里面的人。
比起几分钟前,森织的左半边的身子融化的更彻底了,和藤蔓完全交织在了一起。融化的肉和植物的组合看起来格外古怪。他用没有变化的那只手挡下了猎鬼人的刀刃。
“怎么能趁着森织睡着了欺负森织的朋友呢?”
“森织会生气的。”
名为森织的鬼笑了起来,声带似乎也收到了身体变化的影响,没了孩子的稚嫩天真,更像是迟暮的老人沙哑生硬。
日轮刀只是稍微刺破了森织的掌心就无法再往前一寸。蝴蝶忍无视了正向她刺来的藤条,咬着牙向前迈出一步,紫藤花的毒素已经再刺破皮肤的时候顺着刀尖进入了对手体内,只是量还不够。
有了人控制的藤条攻击的方式变得聪明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魂之玉的力量速度也有明显的提升。一直紧跟着蝴蝶忍的富冈义勇一个不注意就被藤蔓卷住了腰,拖离了少女身边。
藤条上的尖刺刺入了猎鬼人的身体,瞬间染红了腰间的衣服。
黑发的剑士咳出了一口血,腰部传来的剧痛像是身体要被硬生生拧断一般。在富冈义勇想要斩断捆在腰上的藤条同时其他比较细小的藤条迅速的卷上他的四肢,限制住了他的行动后完全将人绑在了半空中。
不死川实弥嘴里骂了一句,对着旁边的炼狱杏寿郎比了个手势后就拎着刀去帮富冈义勇的忙了。
不死川实弥一离开就意味着炼狱杏寿郎就需要自己面对比刚刚更加多也更加难缠的藤条数量。
“杏寿郎!”
阿药喊住了正准备上前代替富冈义勇是位置帮蝴蝶忍挡住藤条的金发剑士。她猜测就像妖怪会从森织身上吸取生命力一样,森织也会把紫藤花的毒素转移到妖怪那边,这样一来蝴蝶忍的攻击大概率不会有什么效果。
炼狱杏寿郎的脚步一顿,斩断离蝴蝶忍最近的一条藤条的同时回头看了眼阿药。
带着狐面的少女站在远离藤条攻击范围的地方,冲着背对着她的蝴蝶忍拉开了弓。
少女的一张脸都被面具挡住,只有一双漂亮的浅紫色眼睛对上了少年的视线。
炼狱杏寿郎几乎在一瞬间就猜到了阿药的想法。他压低身子,口中缓缓吐出白气。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他用上了能够快速缩短距离的型,火焰灼烧着沿途的藤条,留下了一条红色的线。
炼狱杏寿郎拽着蝴蝶忍的领子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中将人拉到了一遍,并且在同一时间用刀刃斩下了森织的半个手掌。
没能完全适应这个身体的恶鬼根本躲不开猎鬼人刀刃,手掌被斩断,被他护住的弱点再一次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森织根本没有想到猎鬼人们会这么快的回击,并且蝴蝶忍刀刃上毒素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虽然只是很细微的作用,但也能影响战局。
他的血鬼数能够扭曲空间,但前提是需要用手比出特定的姿势。可是现在一只手掌被斩断,另一只手已经融化的不知道和什么东西连在一起的状态下他根本做不到。
森织不管是心理年龄还是生理年龄终究只是正常的孩子,在之前完全没有想过变成这副模样对他的血鬼术会有什么限制。
男孩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的少女。炎之呼吸燃起的火焰还没有熄灭,火光的颜色染上了对方的发尾,变成了之前与斩断他手掌的猎鬼人极其相近的颜色。
半空中挥动的藤蔓停顿了一瞬,随即快速的往回收拢想要挡住那颗眼球。
而阿药早在炼狱杏寿郎的刀刃堪堪贴上森织手掌的一瞬间就松开了拉着弦的手。
疾风擦过了炼狱杏寿郎的手背,灵力包裹着的箭矢发出了十分轻微的破空声,带着浅紫色的光芒准确的刺破了那颗眼球。
“啊啊啊啊啊!”
扭曲的人形发出了痛苦的尖叫,除了恶鬼的声音外还有另一个更加尖锐的声音。森织和藤蔓融合的地方在眼球被刺破后瞬间膨胀了好几倍,像是一个古怪的气球或是被冲上岸的鲸鱼尸体,里面充满了气体,散发出一股腐败的味道似乎下一秒就会炸开。
猎鬼人们迅速的远离了森织,蝴蝶忍扶着腰被刺破了一圈口子的富冈义勇,炼狱杏寿郎则是挡在了阿药身前。
嗅觉敏锐的阿药放慢了呼吸,从森织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怪异又恶心,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阿药把手里的弓箭丢到了一边,拔出了腰间的打刀。在射出刚刚那一箭后弓箭的弦就断了,不然她也不想舍弃一个远程武器。
“好……好痛,森织好痛哦,无惨大人……救救我。”
森织侧倒在地上,原本还正常的半边身体也被瞬间膨胀的另一边身体拉扯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他用着那副沙哑的嗓子小声的啜泣着,同时还伴随着什么人接近死亡时用力吸气的声音。
“嗬——嗬——”尖锐的像是用刀在铁板上一下一下的划拉一样,每一次吸气声响起膨胀的身体就会变的更大几分。
阿药他们还来不及思考加下来该怎么做广间里就响起了突兀的掌声。
二十分钟前才说着会乖乖在原地等着的奈落突然从森织身后绕了出来,并且不知道从哪找了一身和服,总算是没有光着了……虽然还是披着那身狒狒皮。
“小姐刚刚那一箭可真是令人惊艳。”男人悠哉的鼓着掌,完全无视了警戒中的猎鬼人们。
他到也不挑,身上的衣服大概是哪个仓库里随便翻出来的,是很普通的深蓝色浴衣,大概是旅店统一给客人配送的那种。
黑发的半妖只是极其随意套着那件浴衣,勉强遮住了重点部位,但衣领松垮垮的大开着,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白皙的胸膛。
和他那张略显秀气的脸不同,奈落再怎么说也是半妖,胸肌腹肌该有的都有,几缕发丝贴着胸口,黑和白的对比十分明显,带着一股子莫名的色/气。
阿药没去过花街也没见过花魁或是其他花街的女性,但她的母亲年少时有偷偷便装去到花街附近看过,也把那段经历当做睡前故事讲给阿药听过。
在阿药看来如果给奈落换身衣服再抹个口脂,大概就是花街花魁的模样了。
再仔细一看这个男人居然自己涂了眼影,紫色的眼影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的,但放在奈落的身上却格外的合适。人见阴刀的模样对于男性来说有些女气,添上那紫色的眼影后带上了一丝类似蛇的阴冷和野性。
战国时期已经有眼影这种东西了吗?阿药仔细想了一下,也只在某些日子里看过母亲涂唇脂,如沾着露水的红色野果,格外好看。
反正他是没见过紫色的眼影的。这么说来奈落似乎站在了战国时代的时尚顶峰,或许那身奇怪的狒狒皮也会在多年后成为流行?
不,只是皮就算了……那张死气沉沉还皱巴巴的狒狒脸就算了吧。那种东西不管再过多少年都不会成为时尚的。
黑发半妖的视线在落到阿药身上之前就被炼狱杏寿郎挡住了。金发的猎鬼人把身后的人挡的严严实实,并且还抬手挡住了蝴蝶忍的眼睛。
少年拧着眉,用格外严肃的表情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这位先生,在女士面前请注意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他语气认真的像是站在校门口检查学生衣着的教导主任,要不是情况不允许都要上前自己给奈落整理衣服了。
奈落:“……”
蝴蝶忍:“……”
阿药:“噗……”差点就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会对这种事情这么严肃的杏寿郎好可爱啊!
蝴蝶忍默默的拉下了炼狱杏寿郎挡着她眼睛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眼因为炼狱杏寿郎的话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的奈落,嗤笑了一声。
“晚了,刚刚都已经看过了。就连现在遮起来的地方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故意做出一副嘲讽的表情,视线在半妖腰部以下的位置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看来遮和不遮都一样嘛。”
“……”
羞辱,这是对男性赤裸裸的羞辱。瞬间暴涨的妖力让阿药不看也能知道奈落现在的表情肯定很难看。
她偏头看着比她还要矮一个头的蝴蝶忍,对方马尾上的蝴蝶头饰轻轻换了下。
[小忍吗?唔……是一个很活泼的孩子呢。]
蝴蝶香奈惠曾经这样和阿药评价过自家妹妹。
原来是这种活泼法吗?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广间里的妖力已经浓郁到有些让人喘不过气的程度了。
阿药觉得男性尊严被羞辱了的奈落会恼羞成怒大杀四方,毕竟话本里就是这么写的。
奈落的实力大概不会比鬼舞辻无惨差。即使会因为世界的不同受到影响,但如果奈落真的和她们动手了两方输赢的几率大概是五五开,或许她们赢的几率还会更低一些。
她的血鬼术并无表面的那么万能。像一开始放在炼狱杏寿郎和不死川实弥身上能瞬间转移一次致命伤害的花瓣其实是有冷却时间的。
以阿药现在的能力一天弄出两片来就是极限了。
没了花瓣,如果奈落瞬间斩下谁的脑袋或是挖出心脏,这类型的伤害是阿药无法转移的。
少女握着打刀的手心渗出了少许的汗水。
她开始后悔刚刚把弓丢了……现在捡回来把弦打个结还能用吗?
自己的近战技巧十分差这一点阿药从不否认,她近战也就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狱蛛那次纯属是没有技巧的肉搏,但她已经不想再来一次肉搏了,而且奈落怎么看也不会是那种喜欢肉搏的类型。
也不知道为什么阿药学剑术和防身的搏斗技巧都很慢,灵力的运用和弓箭倒是学挺快的。
这可能就是只有龙傲天文的主角才能成为武法双休的近战法师。而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当好奶妈偶尔再来个法术辅助就够了。
“蝴蝶……”最先打破安静的是腰部破了一圈的富冈义勇。只有两只手根本按不过来腰上的伤口,干脆脱了破破烂烂的羽织用力的系在了腰上。
阿药原本是想要帮对方治疗的,但是不远处就站着奈落和躺在地上呼吸重的如风箱一般的森织。鬼舞辻无惨说不着正透过森织的眼睛看着这边的发展。
因为失血黑发剑士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拧着眉,微微低头看着站在身前少女的发旋。
“在那种情况下你居然能看清吗?”
在那个基本没有光线的房间里,男人即使没穿衣服该挡的部位也都被挡住了,那头海藻一般的黑色长发神奇的把男人的重点部位遮了个严实,再仔细看也看不到什么。
富冈义勇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原来蝴蝶你是在撒谎吗?”
“……”
这下连炼狱杏寿郎看着富冈义勇的时候眼神里都带上了某种关怀。
蝴蝶忍沉默了半响,后退了一步,一脚踩上了富冈义勇的脚尖。虽然没怎么用力还是把黑发的猎鬼人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你会说话?”少女朝着身后的人翻了个白眼,对上奈落看过来的视线后冷哼一声,抱着手抬高了下巴。
“噗……哈哈哈哈!”不死川实弥一点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抬手把富冈义勇拍的一个踉跄,对其竖起了拇指。
富冈义勇皱着眉,黑色的瞳孔里都是疑惑。他合理怀疑自己的同伴们是不是中了什么奇怪的血鬼术,不然为什么说的话和举动他都不懂是什么意思?
被这一打岔奈落的怒气条疯狂的飙升又缓慢的下降,妖力也跟着一会暴动一会缓和的。倒在他脚边的森织半边身子都和妖怪融合了自然也会受到妖气的影响,被奈落的妖气这么一压吐出来好几口混着破碎内脏的血,要不是鬼的恢复力强怕是早就没气了。
最后等不死川实弥笑的肚子痛到笑不动了奈落的怒气才勉强从临界点下降到一个安全的程度。
会因为一时的愤怒就随便动手那就不是奈落了。
黑发的半妖像是忘了刚刚发生的事一样,没再看阿药他们,而是慢慢的蹲下身,粗鲁的扯着森织的头发,强迫对方抬起头看他。
恶鬼好像已经疼的神志不清了,眼神空洞无光,嘴巴里时不时还往外冒着血沫。鬼的恢复力在不停的治愈着他开始崩坏的身体,而刚刚治好发地方却会在下一秒又被撕裂。
保持着濒死又死不了的状态,伤口在不停被扯裂和修复,一遍一遍刷新着疼痛,这对于能瞬间恢复伤口的恶鬼来讲无疑是一种折磨。
和身上的仿佛被抽筋扒皮的疼痛相比,头皮被拉扯的疼痛基本就不值一提了。
森织嘴里一遍一遍的喊着疼,在和奈落的视线对上时眼睛突然恢复了几分神采。
“大人……无惨大人。”眼泪吧嗒吧嗒的从他眼眶里掉出来,他颤抖的抬起手拽住了黑发半妖身上那件狒狒皮,暗红发黑的血染脏了在阿药看来只有白这唯一一个优点的狒狒皮。
“救救森织……大人,森……森织好痛啊。”他似乎把奈落认成了鬼舞辻无惨,像个摔了跤哭着向家长撒娇的孩子,艰难的挪动肿胀的身子,想要用脸颊贴上奈落搭在膝盖上的手,以此寻求安慰。
奈落有些嫌弃的松开了抓着森织头发的手,在对方贴上来之前站到了一边,避开了那张粘在血液和眼泪鼻涕的脸。
“真是可怜啊。”男人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动作却没有一丝怜惜的意思,抬脚踩住了森织肿胀的那半边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再一次在广间响起,这次除了森织以外的另一个声音明显要更大些。已经失去了省体的藤蔓妖怪只能悲惨的发出怪异的声音,尖锐的像是呼啸着划过山谷的风。
身体变成那个样子后就连蜷缩起来保护自己都做不到。森织艰难的喘息着躺在地上,任由男人踩着他的身体,将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奈落对森织的惨叫充耳不闻,只是更加恶劣的用力踩着脚下扭曲的躯体。
“嗯……”黑发的半妖微微垂眸,视线一寸寸的扫过肿胀的躯体。
“比想象中坏的要快些啊。”
奈落这么说着,眼神和话语都没带着一点情绪,就像是早就知道了森织会变成这样。
他微微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的刺破了和藤蔓混在一起的皮肉。
在越发惨烈的尖叫声中黑发的半妖徒手挖出了一片四魂之玉。本该是粉紫色的碎片被妖气和贪欲污染,黑的像是一块刚刚从泥潭里挖出的石头。
男人随手将四魂之玉碎片上的血迹和细碎的肉块抹在了
“呜呜……爸爸,妈妈……”
大概是太痛了,森织嘴里念叨的不再是被他事做神明的鬼舞辻无惨,而是孩子都会下意识依靠的父母。
一半身体虽然早已扭曲,但是另一半身体还维持着小孩子模样的恶鬼抽泣着。眼泪混着血液和呕吐物,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受到残忍虐待的幼犬,骗体鳞伤的倒在某个小巷肮脏的角落里,发出细微到没人能够回应的哭泣。
男孩的哭声并没有令奈落产生怜悯,他用更加粗暴的方式取出了另一块四魂之玉。
奈落也没有桔梗或是日暮戈薇那种能看到四魂之玉所在位置的能力。第一次是凑巧,第二次他完全是凭着感觉随便下手,等把四魂之玉挖出来的时候森织那扭曲的半边身子已经多出了好几个血洞。
“你在做什么啊!”炼狱杏寿郎握紧了拳头,金红色的眼眸染上了明显的怒气。他将刀尖指向奈落,火焰隐隐缠上了刀身。
不管外表再怎么像孩子猎鬼人们都始终记得森织是恶鬼这件事。房间里摆满了干扁人皮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大概会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事。
炼狱杏寿郎知道森织不值得同情,即使同情他也依旧会毫不犹豫的斩下对方的脑袋。
但不论是他还是其他猎鬼人,绝对不会以折磨恶鬼为乐。眼前的场景在他看来无疑是奈落占着自己的强大在欺负弱小。
这对炼狱杏寿郎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事。
炙热的火焰成为了整个空间里唯一的光亮。
“嗯?”奈落慢吞吞的放下踩在森织身上的脚,转回头看着用刀指着他的人。
金发的少年像是永远不会西沉的太阳,即使在这种阴冷无光的广间里也莫名的让人感觉温暖。
是他最讨厌的类型……
和那只讨人厌的白犬一样。
半妖的瞳孔中映着金发的猎鬼人和带着狐面的少女站在一起的模样,莫名的让他想起了五十年前的桔梗和犬夜叉。
酸涩感从属于鬼蜘蛛的那颗心脏里溢了出来,让奈落觉得烦躁和恶心。
实验也结束了,现在的他更没有理由留在这个世界。
“我这可是在帮你们。”奈落抬起手向面前的人类展示着刚刚找出来的四魂之玉碎片。浴衣宽大的袖子随着动作滑下露出了修长苍白的手臂,沾满了整个手掌的鲜血也顺着手腕流下,像是一根根红线紧紧的将人缠住。
“如果不取出来的话这个东西真的会爆炸。”
奈落丝毫没觉得用‘东西’来代指森织有什么不对。
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已经把所有的四魂之玉都从那具肿胀的躯体里取出来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森织变形的那半边身体开始慢慢恢复原来的样子。藤条像是碰到了火星,逃一样飞速和森织分开,自己裹成一团。
藤条抽离后森织的半边身体依旧保持着之前融化的状态,像是个蜡做的娃娃。只是恢复的速度也是肉眼可见的,恶鬼的恢复力哪怕是犬大将那种大妖也望尘莫及。
“看,我没说谎吧。”
奈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块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他抬起头,这一次没了炼狱杏寿郎挡在前面,成功的和带着狐面的少女对上了视线。
“这么算来我可是帮了小姐一个大忙呢。”黑发的半妖笑的像几分钟前答应过会乖乖待在原地等阿药回来时那样。
“那么阿药小姐是不是也该给我应得的奖赏呢?”
阿药这个名字还是奈落从炼狱杏寿郎口中得知的。黑发的半妖念这个名字的时候故意拖长了声音,一副深情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是痴情于阿药的追求者。
平心而论奈落的声音并不难听反而十分有魅力,略带低沉却不沙哑。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人见阴刀的影响,黑发的半妖缓语气说话时还会带着那个时代的贵族特有的调子,听上去带着能让人沉沦的优雅和温柔。
可在阿药听来无异于被冰冷的毒蛇缠上了四肢。
她搓了搓起了不少鸡皮疙瘩的手臂,拽着炼狱杏寿郎的披风,从少年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挡在她面前的少年先开口了。
“医城药,她的名字是医城药。”金发猎鬼一如既往的大嗓门,他认真的告知了奈落阿药的全名,声音里隐藏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怒气。
“请这位才第一次见面的先生不要这么亲密的直呼我喜欢的女性的名字。”少年的表情认真严谨,像是在说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样。
我喜欢的女性……
我喜欢的……
喜欢的……
嘭的一声,像是脑袋里噼里啪啦的炸开了烟花,又像是被人往里面塞了一个蜂巢,无数的蜜蜂不停的扇动着翅膀,搅的整个脑袋一时间只剩下嗡嗡嗡的声音。
阿药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脸,冰冷的面具似乎染上了皮肤滚烫的温度。
虽然在那次告白后两人已经确定了关系但从没有特意向其他人提起过,这还是第一次。
“啧……”已经吃习惯狗粮的不死川实弥用鼻子哼了一声,随即看向蝴蝶忍和富冈义勇。
一想到现在开始吃狗粮的不止有他一个人就不那么无法接受了。
自作自受突然被塞了一口狗粮的奈落:“……”
在战国的时候要吃那只蠢狗和桔梗转世巫女的狗粮,身体的鬼蜘蛛都吃的骂街了,换了个时代也还是避不开吗?
被刺激到的奈落拒绝更改称呼。
“是这样吗?可是第一次见面我就和阿药一见如故呢,稍微亲密一点也没什么吧?”并且这一次奈落还直接去掉了‘阿药小姐’这个称呼,喊上了名字。
“这么说起来,阿药不也一开始就称呼我为奈落了吗?”故意无视了明显变热的空气,奈落越过像只雄狮一样守护着自己领地的炼狱杏寿郎,再一次对上了阿药的眼睛。
“那是因为你没有姓氏,你要是想让我用人见阴刀这个名字来称呼你也可以,人见先生。”阿药这次在炼狱杏寿郎之前开口。勉强让脑子里的嗡嗡声变小了些,用十指相扣的姿势握上了少年没握刀的那只手。
对方的体温有效的安抚了她在面对奈落时的不安。
人见阴刀这个名字还是日暮戈薇告诉阿药的。极其讨厌奈落的少女在闲暇时间添油加醋的抖光了黑发半妖的老底。
“而且这些麻烦的事不是你导致的吗?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给你什么奖励。”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妖……半妖也同理。
奈落丝毫不在意阿药语气里的疏离和冷淡,态度依旧十分亲密。
“我还是觉得奈落这个名字会比阴刀更顺口。”他把四魂之玉的碎片收起来,一步步走向猎鬼人或者说是走向被猎鬼人们挡在身后的少女。
真有趣。
男人挑了挑眉,是真的觉得眼前的画面很有趣。
明明被保护的那个人才是这群人之中最不可能死的。不知情的人选择保护看似弱小的少女他还能理解,但四个猎鬼人中明显有三个是知情的却还是选择挡在了不死的恶鬼面前。
奈落打从心底觉得人类真的很有趣,同时也愚蠢至极。就像是喜欢上了桔梗的鬼蜘蛛,手染献血灵魂脏到看不出模样的人居然喜欢上了一尘不染的巫女,真是好笑。
只是他好像忘了,自己有一半也是人类。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奈落才会发现自己一直都是当初那个仰望着巫女,渴望着光明的强盗鬼蜘蛛。
最后,黑发的半妖识趣的在猎鬼人们忍耐极限的距离下停住了。
“医城小姐的反应真冷淡啊。”奈落看了一眼炼狱杏寿郎,像是玩累了这个假装亲密的游戏笑着改了称呼。“实际上,事情会变成这样和我没有关系。”
“我只剩不小心落下了几片四魂之玉,要不要使用是捡到他们的人做出的决定。”
“看——”
他抬起手臂,指尖对着不知道为什么依旧趴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森织,明明强悍的治愈能力并不会使鬼陷入晕厥的转态。
“没有经得住诱惑的是他们啊,所以这件事为什么要怪我呢?”
男人脸上假装出来的笑容慢慢消失,变回了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日暮戈薇他们最熟悉的模样。
自负的微微抬着下巴,眼神里是轻视一切的冰冷,借此掩盖埋藏在身体最深处的自卑。
不死川实弥都被奈落的诡辩气笑了,白发的猎鬼人摆出了一副准备战斗的模样,像是在窥视着猎物的独狼,时刻准备着第一一露出破绽就冲上去咬破对方的喉咙。
他厌恶恶鬼,也讨厌眼前这个和恶鬼有着同样血腥味的半妖。
奈落将垂落在胸前的头发顺到了身后,与此同时七八只最猛胜从他身后飞了出来,不停的啪嗒着翅膀盘旋在奈落周围。
蝴蝶忍立马戒备起来,虽然她并不知道最猛胜是什么,但只是从酷似蜜蜂却要比蜜蜂大上就被的外形上就不难看出这种生物拥有剧毒。
和蝴蝶忍不一样,炼狱杏寿郎以及不死川实弥也从弥勒那里知道了这些奈落造出来的毒虫是什么样的存在。
原本握着刀跃跃欲试想要上去砍奈落的不死川实弥瞬间冷静了下来,与同伴们站的更近了些。
极其讨厌虫子的阿药在看清最猛胜的模样时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强忍着不适,松开了炼狱杏寿郎的手站到了猎鬼人和奈落中间,稍微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和奈落打一架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作为朋友她很想帮日暮戈薇把奈落切段送去给鬼舞辻无惨当晚餐,说不准半妖的血肉对鬼舞辻无惨来说会是一剂泻药呢?
但这个想法也只能单纯的想想了,先不说鬼舞辻无惨会不会吃奈落,就算吃也要她们能赢过这个这个看似和鬼舞辻无惨差不多强的半妖。
还有另一个理由,阿药不确定他们如果在这里杀死奈落会不会对戈薇的世界产生影响。
破坏历史的后果很严重,药研藤四郎在一开始就告诉过阿药这件事。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少女努力在半妖压迫感十足的妖气里挺直腰杆,仿佛回到了在灶门家和鬼王对峙的时候。
只是这一次她能清楚的听到身后几人的心跳以及呼吸声。
手中握着的刀剑轻颤了一下,这一次付丧神依旧在她身边,身后也不再是冰冷的雪夜。
而且比起奈落还是鬼舞辻无惨给她的压迫感更强一些。
这么想着阿药又往前踏出了一小步,随着脚掌接触到地面一瞬间不再压制身体里的灵力,仍有它们粗暴的撞上奈落的妖力。
药研和枫婆婆都曾经说过她有很强的灵力,按枫婆婆的说法阿药的灵力甚至强过了桔梗。
只是……虽然强但不会熟练使用,所以她只能像现在这样用大量的灵力来把奈落的妖力挡回去。
“你想要知道回去战国……回去你那个时代的方法对吧。”透过面具,她对上了奈落的眼睛。
漆黑的像是影藏着埋葬了无数骸骨的深渊。
奈落没有回答,围绕在他身边的最猛胜因为阿药的灵力不安的上下盘旋着。过了半响,黑发的半妖慢慢收起了一些妖力。
感受到变化的阿药没有因此放松下来,握着刀的手心微微渗出了些汗。
她知道奈落想要什么,但却不清楚让奈落回去战国的办法。
她们能回来这边是因为有加州清光作为两个世界链接的媒介。可奈落是突然掉入时空裂缝才来到这边的,不存在链接两个世界的媒介。
至于为什么是来到恶鬼丛生的大正而不是别的世界?阿药被迫骑在富冈义勇肩上一路赶过来时抽空和药研藤四郎讨论过。
付丧神猜测这件事情或许和她们有些关系。
一开始,森织想用血鬼术将阿药和猎鬼人们转移到他的宅院,但中途被突然插进来的加州清光拽到了类似于时空夹缝的空间,两个世界的世界壁被迫发生了接触。她们几人待在时空夹缝的这段时间里,两个世界的空间不断的产生碰撞,大概是因为这样才会产生时空裂缝。
时空,空间,平行世界这些东阿药听不太懂,但出于对付丧神的信任和直觉,她觉得药研说的大概是对的。
这事如果让奈落知道了估计他们就不能先现在这样好好的聊天了吧?虽然现在的气氛也好不到哪去……
[大将不用紧张。]药研藤四郎沉声安抚着自家审神者。
[像我们之前商量那样说就好。]
在奈落提出想要回到战国的时候阿药已经在和药研藤四郎商讨对策了。
靠着审神者和付丧神之间的契约她们能够用类似心灵感应一样的技能来交流。前提是必需要由审神者发起,同时审神者也可以随时切断这种链接。
这其实是一个很不公平的技能,审神者可以随时随地切进付丧神的频道,而付丧神们只能被动接受。好在只有灵力够充沛的审神者才能使用这个技能,而付丧神们也不会介意审神者的声音突然出现到脑袋里,反而还会挺享受这种和主公之间的‘悄悄话’时间。
并且这个技能只限于普通的交流,无论审神者还是付丧神都不能读取对方的想法。
“我现在没法让你回到战国。”阿药边说边观察着奈落的表情。
男人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毛,并没有失望或是愤怒的情绪,看来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性。
奈落察觉到了阿药的用词。
“现在?只是现在不能吗?”
带着狐面的少女点了点头,面具隐藏住了她所有的表情,连同眼睛也因为光线问题被黑暗覆盖。
所以除了她本人和付丧神,没人察觉到阿药的紧张。
“现在不能,但最多一周,一周以后我能找到让你回去。”
时政是不会让刀剑流落在外的,长时间遗失的刀剑很有可能暗堕。从药研藤四郎之前暂住的本丸遇袭到现在已经过去很长的时间了,时政再怎么慢也该找到了。
特别是阿药成为药研藤四郎和加州清光的审神者之后。
时政有一个档案室,每一位审神者的信息都会被记录在案。档案是契约成立时自动生成的,时政会定期整理这些档案。
即使时间流逝不同,只要负责整理的人不偷懒时政现在肯定看到阿药的档案了。
一周是药研计算后给出的大概时间,一周内他们应该就能见到时政派来的人。
到时候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奈落也自然能通过时政回到他的战国。
“一周吗?”男人抬手捂住了下巴,指尖在鼻尖轻轻的点着,似乎在思考一周的时间有多长。
一周,对于能活千百年的妖怪来说只不过是昙花一瞬。只不过……
“太久了。”奈落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少女。对方手里握着的打刀和腰间挂着的短刀都散发着让他不舒服的气息。
他缓缓的又重复了一遍:“一周太久了,我等不了。”
杀气是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突然凑近的最猛胜被锋利的刀刃斩成两段,阿药保持着挥刀的姿势,紫色的血液散了一地,落了一些在她的面具上发出细微的腐蚀声。
直到这时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挥刀完全是感觉到危险时下意识做出来的动作。
还没等把姿势调整回来她就被炼狱杏寿郎拉着手腕拽到了身后,带着火焰的刀刃迎上了另一只最猛胜。
阿药没有想到奈落会突然发动攻击,相比起有着战斗经验的猎鬼人么们她还是太天真了。
她被炼狱杏寿郎的推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耳边是最猛胜一刻不停扇动翅膀的声音。
这样的情况阿药也有预想到,所以瞬间想到了一个粗略的应对方案,握着加州清光就想上去帮忙。
[等等大将!]突然出现的药研藤四郎一把拉住了阿药,他现在的状态只能接触到审神者的身体,因也只有身为审神者的阿药能看到他。
许久没有见到付丧神以人类的姿态出现在面前,阿药回过头看到短刀一瞬间有些愣神,顺着付丧神拉着她手腕的力度停在了原地。
她看不出药研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的,看上去混杂着多种情绪,但比较明显的是庆幸。
[已经没事了大将,看来时政派来的人比我预测的快很多。]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样的不讨喜啊奈落。”男性清冷的声线突然在广间中响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方暂时都停了下来。
富冈义勇看着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并且还从洞里走出了个黑发的青年时木着脸往腰上按了按,然后疼的皱起了眉。
很好……不是幻觉。真的有人当着他的面从奇奇怪怪的地方走出来了。
被时政临时抓来做苦力的鹤见渊一脚踏出了时空裂缝,视线在所有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在看到阿药时明显停顿了更长的时间。
阿药觉得那个黑发的青年看的或许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付丧神。这时她也才注意到了青年的腰间挂着的两把刀,分别是一把胁差一把打刀。
[那是堀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药研说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阿药明显感觉到了加州清光的颤动,似乎十分激动。
“那就是……审神者吗?”阿药看向从时空裂缝中走出的青年。对方穿着一身繁琐却不会显得累赘的衣服,飞到他身边的最猛胜都被突然撕碎了。
青年有着微卷的黑发和一双漂亮的凤眼,不做任何表情时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但对方身上的灵力不会说谎,干净清澈,带着寒梅的傲骨。
总之和她这个没有正式上任的审神者比起来看着要可靠许多……
阿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刀剑。
“我们之前有见过吗?”奈落毫不掩饰的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突然出现在广间的青年。对方身后的那个洞看着就像是当初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的那个一样。
从到这边开始他就隐隐感觉到世界对他的排斥。就像是有人误把玻璃珠当做糖果吞了,发现喉咙被卡住后正努力试着吐出来。
他就是这颗玻璃珠。
奈落发现这种排斥感在他想要伤害猎鬼人和医城药的时候变得特别明显,而他把四魂之玉交给森织和那只藤蔓妖时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如此看来对这个世界来说这几个人十分重要。
所以奈落大胆的做了个假设,如果他的存在真的威胁到了这几个人,那这个世界会不会主动将他送回原本的世界。
当然,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假设,谁知道这个世界会不会把他丢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呢?所以奈落也没真的想要杀死阿药和猎鬼人们。
他在试探这个世界的底线,一旦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就准备立马收手。
奈落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分钟都能感觉到了限制和身体缓慢被削弱的无力感。削弱的速度极其缓慢,不认真感受的话实际上是没法发现的。只是最让他无法忍受接受的就是没法控制半妖变身的世界。
对于奈落这种人来说事情脱离掌控是她们最惧怕也最讨厌的事,所以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带着‘实在不行再接受医城药的说法,多待一周’的想法,他朝着猎鬼人们发动了攻击。
只是奈落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并且一副认识他的样子。
鹤见渊侧头躲过了最猛胜飞被撕碎时溅出来的血液,慢悠悠的回答了奈落的问题。
“确实见过,只不过……”黑发的青年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速度快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做到的。
“只不过是在另一个世界罢了。”消失在原地的鹤见渊突然出现在了奈落身后,他抬起腿,对准奈落的屁股一脚将人踹向了那个黑漆漆的裂缝。
完全没有察觉到鹤见是如何来到自己身后的奈落睁大了眼睛,对方那一脚十分用力想和他有什么私仇一样。从尾椎骨传来的疼痛让他一时没站稳,就这样一头栽进了裂缝中。
这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间发生的,阿药和猎鬼人们甚至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对着他们飚杀气的奈落就消失在了广间中,一点气息也没留下。只有一地最猛胜的尸体证明了刚刚发生的战斗和奈落的存在都不是幻象。
快速解决了时政派发的任务,前一天还在通宵处理家族文件的鹤见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充分体会到了社畜的艰辛。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恶意,但猎鬼人们依旧没有放松警戒。从刚刚的事情可以看出,这名突然出现的青年实力远在奈落之上。
只有阿药确定鹤见渊不会伤害他们。但是在看到对方朝他走过来是还是有些慌张。
她不知道……恶鬼这种食人饮血无法见光的生物是否有成为审神者的资格。
和刚刚与奈落对峙时不同,带着狐面的少女低下了头,紧张的把药研藤四郎和加州清光一起抱在怀里。
如果她不被承认……付丧神们会被带走吗?或者……她会被带到那个叫时政的地方吗?
不安和莫名的恐惧像是锁链一样将她困在原地,直到——
“抱歉,请这位先生不要再靠近了。”
和披风一起落到身上的是少年沉稳的声音。带着初晨的温暖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抚平了她的不安。
“……”少女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忍不住向前一步,低着头将脑袋贴在到炼狱杏寿郎的背上。
鹤见渊见状也就听话的停在原地。“放心把,我并不会对那个孩子做什么。”
他摊开手,腰间的打刀和胁差轻轻碰撞了一下。富冈义勇早就发现了,从一开始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就没有使用那些刀剑的意思,冰冷的武器挂在他腰间更像是什么用来撑场面的装饰品。
看着这些比他小上几岁的少年少女们依旧保持着警惕,鹤见头疼的叹了口气。
他并不是擅长与人交流的类型,索性他这次的任务也只是把因为世界的碰撞而掉到另一边的奈落扔回去而已。
刚刚也只不过是想再靠近些看看阿药腰间的那两振刀有没有什么暗堕的趋势。
要知道,遗失的刀剑不小心选了个人渣当审神者而暗堕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确认了刀剑并无暗堕的迹象,阿药的灵力也如表面一般清澈温暖后鹤见就没再去看被金发的猎鬼人护在身后的少女,为了表示友好,主动做起了自我介绍。
“不要那么紧张,我很快就会走了。那么先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好了,我的名字是鹤见渊,是一名审神者。”
审神者?
听到这个词不死川实弥和炼狱杏寿郎都转头看向被披风遮着脑袋的阿药。
这家伙,之前说的那些事居然都是真的吗?
不死川实弥不爽的啧了一声。在他的概念里这个世界即使有再多的妖魔鬼怪,他也不会去相信会有神明的存在。
即使有,也不过是一对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伪善着罢了。
他曾经向神明的祈祷从未被回应。
“那个半妖会由我送回去,我会到这里来也只是因为这个。”最后半句话他是对着阿药说的。
“你们不用担心,这种事情以后应该是不会发生了。”鹤见渊说完就就自顾自的一脚夸进了还没合上的时空夹缝中。
蝴蝶忍眼见的看见青年似乎一脚踩在了被造型奇怪的锁链绑起,动弹不得的奈落脸上。
就如来时一样,青年的消失也很突然,没有留下给猎鬼人们提问的机会。
突然安静下来的广间给所有人一种无法适从的感觉。
另一边,鹤见得先把奈落拎去时之政府把对方不该存在的记忆都消除掉才能把人丢回战国。
十分困顿的青年突然有了消极怠工的想法。
黑发的胁差担任起了运输的工作,拽着捆绑着奈落的绳子跟在青年身后。站在他身边的和泉守兼定有些不解的向鹤见提问:“主公,不把那位姬君带回去吗?”
青年闻言脚步顿了一下,想起了时政的文员交给他的资料,不由的叹了口气。
“那个孩子……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足以,改变这个世界走向的事。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在鹤见渊冷着一张脸,带着一身睡眠不足还被临时叫出来加班的怨气施压下,时政的工作人员十分迅速的解决好了奈落的记忆问题。
接下来他们会把奈落送回阿药几人刚刚离开的时间点。在奈落印象里他这段时间都在一边找四魂之玉一边想新的给犬夜叉他们添堵的方法。而在他分/身的记忆里就是奈落自己跑去外面耍了。
总之怎么样才能让奈落觉得这几天被修改的记忆是合理的那就是时政的事了,鹤见接下来只要把人丢回战国就可以回本丸补觉了。
不能留着奈落这几天穿越到异世的记忆是因为担心这家伙想出什么新花招用四魂之玉对时空做手脚,那等同于给时政添加无谓的工作量。至于为什么不需要修改炼狱杏寿郎几人的记忆……
“你说奈落会在那个时间点去到那个世界是历史注定的走向?”鹤见坐在沙发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给来访者专用的沙发柔软的几乎将人完全包裹进去。
时政的工作人员推了推滑倒鼻尖的眼镜,点头回复了鹤见的问题。
“是的,医城药会成为审神者也是历史已经决定的事情。”
听到这里鹤见沉默了半响,随后换了一个姿势,他将身体前倾手臂搭在膝盖上,十指交叉,这是一个压迫性十足的动作。
黑发的青年看向坐在办工桌前的男人,声音冷的能让对方的镜片结霜。
“所以药研藤四郎和那孩子的相遇也是定下的历史,也就是说43886号本丸遇袭也是注定的历史吗?”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稀薄起来。工作人员下意识的挺直的背脊,有着二十年丰富工作经验的他还是被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男人终于知道为什么上面要特意安排他来和鹤见对接了。换做刚入职或是入职几年的小员工早就在对方杀气出现的一瞬间吓的说不出话了吧。
他用力吸了口气,认真严肃的回答了鹤见的问题:“不!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发生的!我们不会为了招收新的审神者而让某个审神者死亡的。”
“历史上医城药注定会遇到一把遗失的药研藤四郎,可是历史并没有提到那一振药研藤四郎是为何遗失的,所以时政对编号43886本丸会遇袭的事完全不知情。”
得到还算合理的解释后鹤见也就没有抓着人不放了。他重新窝回沙发里面,又变回了困的睁不开眼的模样。
“那么……就那个叫医城的派一只狐之助吧。”鹤见这么说着,在注意到工作人员的表情变化时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别和我说历史不历史的,一只狐之助还没有改变那个世界的历史这么大的能耐。”
“那把加州清光有被修复的痕迹,虽然勉强修好了,但手法还是太粗糙了。让一只狐之助过去教手入和灵力使用的知识就够了,这本来也是他们的职责。”
“对了——”为了不留给对方反驳的余地,刚刚还一副困得走不动路的鹤见站起来拽着地上昏迷的奈落就往外走。
“狐之助就选编号A3/0819那一只吧。”
狐之助是时政人工创造出来辅佐审神者的式神,除了最早的几批之外,新的狐之助们都是由经验丰富的狐之助培训上岗的。
鹤见指定的那一只就是由他本丸的狐之助进行培训的。除了出色的业务能力之外,那只狐之助比起时政的利益会在乎审神者的感受。
总之,就是会在不触犯时政底线的程度下,尽最大的努力帮助审神者。
“等等,鹤见……”西装革履一副社会精英模样的工作人员立马站起身想要阻止青年离开。
“砰!”
而回应他的只有被用力关上的门。
……
鹤见渊绑着奈落离开之后广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从黑发审神者出现到一脚踹翻奈落把人绑走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不论猎鬼人还是阿药都没完全消化刚刚发生的事情。
让不死川实弥在意的是那个自称审神者的青年居然能强到能轻松解决奈落。
审神者都这么强吗?
白发的猎鬼人不由的将目光移到了阿药身上,少女察觉到后转过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不死川君……”
阿药拽着炼狱杏寿郎的袖子把自己藏到了少年身后。她扒着金发猎鬼人的肩膀,探出一个脑袋与不死川实弥对视。
“你现在的眼神看起来很吓人啊。”阿药裹紧了肩上的披风,觉得对方的眼神一时间看起来更像是吃人的恶鬼。
“……啧。”
不死川实弥翻了个白眼。
对这个家伙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是他错了。细胳膊细腿的,挥刀的动作漏洞百出,就算是鬼看上去也不会是能打的类型。
阿药:“……”
总觉得有种微妙的,被小看了的感觉。
“哈哈哈哈,总之这下事情就算解决了吧。”炼狱杏寿郎反手握住了阿药拽着他袖口的手,哈哈的笑了几声彻底缓解了广间里的气氛。
“不……重点不是那个突然出现又带着那个男人突然消失的人吗?!”蝴蝶忍指着鹤见刚刚出现的位置,忍了许久最终还是负责起了吐槽的任务。
“你们为什么都不觉得奇怪啊。炼狱先生就算了,不死川你为什么会一脸平静的接受啊?”
“你们看——”身材娇小的少女一把拉过了比她高几个头的富冈义勇。
黑发的猎鬼人没有任何反抗的被拽了过来,中途还踉跄了一下。深蓝近黑的眼睛平日里本来就看不出什么情绪,现在看来更加空洞了,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整个人完全放空灵魂都飞远了。
“富冈他都已经被吓傻了!”蝴蝶忍按着少年的肩膀晃了晃,看的阿药忍不住想要过去阻止。
快住手啊!富冈先生腹部的伤口又出血了,血腥味浓的她都想上去咬几口了。
阿药觉得变成鬼后对她最大的影响之一就是看着别人受伤流血,居然会产生一种‘啊,好浪费’的想法。
感觉攒一攒都能解决她一段时间的温饱问题了。
还好,富冈义勇没有放空太久,少年回过神扒开了蝴蝶忍按在他肩上的手,后退了几步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黑发的猎鬼人警惕的四下看了看。
总觉得刚刚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是错觉吗?
检查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后他才转过身对着蝴蝶忍。
富冈义勇按着腹部一直没止血的伤口,对着少女幽幽的开口:“我没有被吓傻……”
被吓到了倒是真的。
比起能够创越时间和空间的人,鬼这种生物的存在都显得过于普通并且有些掉档次了。
亲身体验了穿越这件事的炼狱杏寿郎和不死川实弥倒是能很快接受,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就变得平静了。
不死川实弥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蝴蝶忍的问题,反而拎着日轮刀走到依旧趴在地上的森织旁边。
感觉到猎鬼人的接近后森织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四魂之玉带来的后遗症比想象中的大,刚刚被奈落活生生的从身体里挖出四魂之玉碎片的疼痛遍布四肢,让人没法很好的控制身体。
“不要……不要杀我。”他哭着向猎鬼人祈求,努力挪动身体想要躲开越来越近的人。
“求求你了,森织错了。森织以后一定做个好孩子,求求你不要杀我。”
男孩哭到打嗝,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着真的像个做错事后哭着向父母认错的孩子。
不死川实弥难得的沉默了起来。只是在看到男孩眼中下弦壹这几个字时那一点点的犹豫就完全消散了。
那几个字,是由无数人类的献血填满的,鲜红的令人反胃。
“抱歉……”白发的猎鬼人最终还是举起了日轮刀。
而就在他挥下刀刃的那一刻,瞬间疯长的藤条飞快的缠上了他的手臂,紧接着死死裹住了他的身体。
藤蔓爆发的速度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在一瞬之间就缠上了除了森织以外的人。
阿药被藤条缠住了腰被迫和炼狱杏寿郎分开。她被拉到了半空中,从高处看到了一个由藤条组成的人形。
是之前和森织融在一起的妖怪
“快……跑,快……”
藤蔓妖怪艰难的发出催促的声音,藤条在不断的变黄枯萎,同时也有新的藤条再不断的代替那些枯萎滴滴部分。
阿药将手掌贴于藤条之上,很快发现这是那只妖怪在透支自己的生命,为的就是困住他们,给恶鬼争取逃跑的时间。
用生命为代价换去的力量坚持不了多久,可森织的血鬼术能让他瞬间转移到山下的村子里,所以只要能够困住猎鬼人们一分钟就够了。
森织终于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眼那个绿色的人形,稍微犹豫了半响就准备发动血鬼术。
藤蔓缠绕的很紧,还特别关照了用炎之呼吸的炼狱杏寿郎。
金发的猎鬼人几乎被裹成了一个球。这些藤条比起最初的柔韧许多,舍去了攻击性的同时变得难以斩断,带着火焰的刀刃好容易绞断几根藤条又有新的立刻补上。
“操!”离森织最近的不死川实弥只能瞪红了眼睛看着森织双手合在一起准备发动血鬼术。藤条用力的想将他拉离森织旁边,不死川实弥将日轮刀刺入榻榻米中固定着位置才没被直接扯走。
虽然年纪小但森织好歹是下弦壹,并且血鬼术也非常棘手。如果现在让他逃了,那阿药和蝴蝶忍之前在房间里见到的那些人皮数量就会变得更多。
阿药知道绝对不能在这里放森织离开,她用力挣开了几条藤蔓,凭着鬼的力气比普通人大才终于腾出一只手来。
如果真的让森织跑了,那山下的那个村子,大概就会变初的牺牲品。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如果真的让森织成功使用血鬼术转移到山下的村子里,那等他们解决完这些藤蔓赶过去村民估计都要被恶鬼吃掉大半了。
听起来或许有些过于天真,但阿药始终相信恶人自有恶人磨,天道好轮回这类的话。
所以,即使对山下那个村子的村民们都没什么好印象,阿药也还不至于放任他们被鬼吃掉。并且如果在这里让森织跑了会觉得麻烦的还有猎鬼人们。
普通队员对上下弦还能全身而退的几率低的让人不敢看,要是森织日后成为上弦就更糟糕了。
在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后,阿药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握同样被藤蔓缠住的刀剑。
和预想中的有些不同,她原本是想用药研的,但是中途被藤条挡了一下只能拔出离自己更近的加州清光。
不过也没太大差别,只是用来投掷的话短刀感觉会更顺手些。
[抱歉]
带着狐面的少女在心里向付丧神道歉,然后以一个绝对错误的握刀姿势高高的抬起了握着加州清光的手臂,刀尖指向的位置正是在为发动血鬼术做准备的森织。
察觉到阿药的动作后更多的藤条疯狂的向她涌来。
猎鬼人们也下意识的随着突然变得急躁的藤条看了过去。
只见阿药被藤条绑在半空中,没被束缚住的那只手高举着,一副投标枪的姿势。
“……”不死川实弥沉默了半响,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也就只有不是剑士的阿药能在瞬间想出把刀当标枪扔出去了。
看到疯狂涌来想要阻止自己的藤条阿药只能放弃进行最后的校准,感觉位置差不多了就用力的挥下手臂,掷出了手里的打刀。
原本以为审神者会用自己斩断藤条的加州清光也愣住了,跟着自己的本体一起像一根标枪一样直直的飞了出去。
炼狱杏寿郎抽空看了一眼打刀飞出去的方向,飞快估算出落点后就更努力的使用起型来斩断对他实施了重点照顾的藤条。
阿药扔刀的位置看着是冲着森织的手去的。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扔出去的加州清光击中了森织也根本没法直接斩下恶鬼的头颅,而森织的血鬼术需要通过特殊的手势发动,所以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对方的手。
炼狱杏寿郎就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加咬牙快了清理藤条的速度。
必须有人在森织恢复之前上去补刀斩下恶鬼的脑袋。
然而,因为阿药掷出打刀的那一瞬间手腕被藤条打到了一下。就因为这一下的干扰,刀剑最终落下的位置与她预计中的出现了偏差。
锋利的刀刃最后堪堪划过了恶鬼的手指,在指节处留下一道血痕后刺入了森织的胸腔。
对鬼来说,只要不是脑袋被日轮刀砍下来,其他一切的伤都不算伤。
刀刃刺入身体的疼痛还是让森织的动作稍微停顿了半响。只是这断断的几秒钟还不足以让猎鬼人们劈开藤条赶过去。
那只妖怪更加拼了命的阻止所有人靠近森织,阿药已经感觉到他的妖气四散的厉害,最多还能撑五分钟。
看着猎鬼人们狼狈的模样,似乎是确定了自己能够逃走的森织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被束缚在半空的阿药。
“真遗憾啊大姐姐。”他抿着嘴朝阿药笑了笑,打刀在他胸口微微晃了晃,红色的血珠顺着刀刃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
“就差一点点就能成功了呢。”
“……”
阿药看话本的时候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反派每次差一步就要赢的时候总爱停下来多说几句话,不是炫耀自己的计划多么精妙,就是嘲讽主角。
都没人理解拖的越久变故越多的道理吗?
今天之前阿药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在书里出现,一切都是剧情需要,作用是给予主角反杀的机会。没想到现实里也是这样。
不过这样更好。
少女被藤条高高的吊在半空中,似乎是在担心她还会再用刚刚的方法攻击森织,藤条更加用力的将人绑着。
胸前的藤条压迫着阿药的胸腔,想要说话都发不出太大的声音“确实很可惜啊。”
少女轻声回应了森织的话,声音隔着面具发出听着有些不太真切,更像是风贴着身侧吹过时落下的声音。
“就差一点点你就能逃掉了呢。”
面具细长的狐眼之下是一双干净如琉璃般的紫色双眸,带着山泉的清冷,与其对上后让森织感到了些许恐惧。
太像了……那双眼睛。
和他第一次见到那位叫鬼舞辻无惨的男人一般。不带着任何一丝感情,冰冷的像是静止不动的水面。
唯一的区别就是,比起鬼舞辻无惨那种掩藏才黑暗之下的恶意。少女的眼睛更像高高在上连怜悯也不屑于施舍的神明。
“你在说……”森织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只是话没说完就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他眨了眨眼,看着突然落到鼻尖的那一抹粉色。
那是一片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室内的花瓣,即使是室外,在飘雪的冬天这种花也不会盛开。
是带着早春气息的樱花。模糊的记忆里,他似乎看过很多次樱花。
视线突然之间旋转了起来。森织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更多粉色的花瓣,洋洋洒洒的飘满了整个广间如同窗外的大雪一般。
“诶?”森织疑惑的眨了下眼睛。
他明明没有动,为什么视线在不停的转换。
先是被吊在半空中的少女,接着是带着霉点的天花板,然后是朝他跑来,由藤条缠在一起组成的人形,最后……
最后是跪坐在地上的身体——只有身体没有脑袋。
“咚……”
他听到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咚的一身后又咕噜咕噜的滚了几转。
啊——是这样啊……
看着最后定格住的画面,森织终于反应过来了,那个跪坐在地上没有脑袋的身体是他自己的。
那具尸体的手虚虚合在一起,手指搭在一起作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血鬼术的发动已经准备就绪,就差将拇指合到一起而已。原本插在他胸口的打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樱色以及比樱花的粉还要艳丽得多的红色。
“加州清光,河川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
“遵从主命,在此世现身。”
那抹红色的主人如此说到,他握着刀颈上的围巾卷着花瓣扬起,轻轻缓动着犹如日落时的夕光。
他身为人的最后一天所看到的夕阳。
……
森织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作为一个有钱人家里最小的孩子,他本应该是最受宠的。
可他却被抛弃了,因为那一头绿色的头发和眼睛。
他被认作妖怪,视作不祥,在三岁那年与生下他的母亲一起被赶出了家门。
森织知道母亲是爱他的。在被赶出家门后母亲带着他到处流浪,一年后他们定居在了一座山上的废弃神社里。
神社里有一棵樱花树,因为营养不良到了开花的季节也只能挤出几朵小小的花蕾,往往还没开就败了。
不过他依旧喜欢那棵樱花树,因为他在那里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一颗会说话的植株。
小孩的快乐很简单,每天在母亲怀里醒来,垫着脚为母亲戴上坠着樱花的发钗,午饭后和新交的朋友聊天,数着树上零星的粉色就能过一天。
只是快乐的生活没能持续太久。六岁那年,被他称作母亲的女人在那棵樱花树下掐死了他。
只因为对方看见他在和朋友聊天。
准确来说……女人倒也没有真的把他掐死,只是也差不多了。
那天他倒在地上,脖颈被死死的掐住,无论怎么求饶掐着他的人都没有放手。
“妖怪妖怪妖怪……你不是我的孩子!不是!”
夕阳从女人背后落下,逆着光森织都看不清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长什么样了。
“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女人不停的这么喊着,滚烫的水珠从对方眼睛里落下,吧嗒吧嗒的砸在他脸上。
你在说什么啊母亲,我就是你的孩子啊。
他想这么告诉对方,但是脖颈被死死掐住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
黑暗从四周蔓延,最后完全夺走了他眼睛里最后的颜色。那是他见过最亮的红色,艳的刺目却无限的接近黑色。
那红色是属于在日落后突然出现的男人的。对方站在掐着他的女人身后,血红的眼睛像是吸走了整片夕阳。
在醒过来时他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站在一摊血水里,背后的樱花树像是吸收了融入泥土中的血液一般,第一次结满了粉色的花,大片大片的犹如日落前的夕光。
红色眼睛的男人在远处朝他伸出了手。他走了过去,踩断了落在地上发钗,上面粉色的花被踩入了漆黑的泥里。
最后他在夜幕中将手放进了男人的手中,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早就沾满了腥甜的血液。
……
“对不起……”森织转动眼睛看向捧着他脑袋的‘人’。
恶鬼半边脑袋已经像被点燃的纸片一样随着灵力形成的花瓣一起消散在了空中,唯一剩下的那只眼睛连转动都很难能做到了。
他向昔日的玩伴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之前把你望了真的对不起。”
“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其实叫森对吧。”
森林的森。而记忆力母亲的名字叫做早见理织。
所以在鬼舞辻无惨让他给自己取个名字的时候他才会取了‘森织’这个名字。
他其实一直——一直都记得她们的事。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植物是没有眼泪的,但是阿药看着那个抱着森织的衣服蜷缩在地上的人影觉得对方应该是在哭的。
名为森的藤蔓妖在为失去了自己百年生命里的第一个朋友而哭泣。即使没有眼泪,悲伤也浸染了他的妖气,弥漫在广间中。
他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一只发钗。即使看上锈迹斑斑也依旧被森当做宝物一样随身携带。
阿药知道那只发钗原本是属于谁的。
在付丧神的刀刃斩下恶鬼脑袋的那一刻,属于男孩的记忆像幻灯片一样挤入了她的脑海里。
连同着那些不安与喜悦,愤怒与悲哀。本该属于另一个人的情绪疯狂的挤进了她的身体,像是在做最后的宣泄,为主人留下在这世间生存过的痕迹。
有那么一瞬间,阿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那个差点在樱花树下被母亲杀死的孩子。
她眨了眨眼,带着温度的水珠从眼眶滑落,最后融进了狐狸的面具里被已经干固的血液覆盖。
“……呼。”阿药等眼睛里最后的湿意散去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这种情况只是各例还是每次都会出现。要是每次用付丧神斩鬼都会经历这种事的话就太难受了……那种被别人的感情占据的感觉,次数多了感觉都会迷失自我。
带着狐面的少女动了动僵硬的肩膀突然发现藤蔓变松了不少。她试探性挣了一下,轻松的扯断了缠着手臂的藤条。
下一秒那些原本紧紧将人束缚住的绿色藤条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煸下来,轻轻一碰就碎开。
没了藤条的支撑后,原本被绑在半空中的少女随着藤条破碎后融成的细灰下落。浅金进近白的长发在下落的过程中卷住了那些粉色的花瓣。
由灵力形成的花瓣碎成星星点点的荧光,像是落在少女发上的火星,带着热度却不会将任何东西点燃。
有人连同少女一起,接住了那些粉色的荧光。
在阿药调整好下落的姿势前,挣开了藤条的炼狱杏寿郎先一步向少女跑去。
金发的猎鬼人借着还未完全枯萎的藤条跳到了半空中,他握住了少女的手腕将人拉到了怀里。
两人平稳的落到地上,炼狱杏寿郎在阿药抬头看过来的时候顺势取下了对方脸上的狐狸面具。
面对喜欢的人时阿药从来都是不设防的,像只从小被人养大的猫,在信任的人伸手过来时会主动露出柔软的肚皮,等接触到对方的温度时还会发出安心的咕噜声。所以在察觉到炼狱杏寿郎打算做什么时阿药也没有避开。
别说是避开了,少女还乖巧的仰着头,十分配合的让猎鬼人取下了她的面具。
只是面具被揭开时柔和的光线落在脸上的感觉让带久了面具的阿药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她有些不安的将手搭在了炼狱杏寿郎的手腕上,无意识的用指尖轻轻按着对方手腕上因为常年锻炼而微微鼓起的血管。
炼狱杏寿郎并没有完全将面具挪开,只是稍微拉开了些,让阿药的脸能露出来。他低下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特到一起。
“杏寿郎?”
阿药几乎不敢呼吸,少年温热的鼻息落在她脸上,扫过她略微干涩的唇在上面覆上了一层无法忽视痒意,让人恨不得抬手去狠狠的搓几下。
炼狱杏寿郎依旧没有说话。少年微微皱着眉,一动不动的与阿药对视着不知道再看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炼狱杏寿郎的体温比常人略高,阿药靠在他怀里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融化了。她抿着嘴,脸颊和耳根烫的惊人,十分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忍不住移开视线,或是做出其他什么事情,只是眼睛在以十分快速的频率眨着,偶尔有几次睫毛还会与对方的碰到一起。
炼狱杏寿郎保持着这个姿势足足一分钟后才抬起头。他将面具重新给阿药带上去,到了这时才确认完了想知道的事,放心的松了口气,如同以往一样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刚刚总感觉阿药好像在哭,没有哭就好。”他这么说着,抬手想要帮少女理平被面具压的翘起来的头发。
平时握惯了武器的手在坐这种事的时候显得有些笨拙,好在炼狱杏寿郎平时也会给自己炸头发,即使稍微花了点时间最终的结果也还是完美的。阿药额角凌乱的头发被整整齐齐的顺到了耳后,因为过于整齐看起来居然比平时还要柔顺。
“诶?”阿药反应迟钝的眨着眼,手依旧搭在炼狱杏寿郎的手腕上没来得及收回。
“杏寿郎刚刚就是想确认我有没有哭吗?”
“唔姆,没错!”少年中气十足的回答。
“这样啊……”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阿药的眼神有些放空。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失望,应该两者都有。
开心杏寿郎能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并且用实际行动表示关心。失望的是……
她刚刚以为对方要亲上来了,都准备好闭眼睛了!
阿药用手隔着面具蹭了蹭嘴巴的位置,嘴唇上的痒意还没退掉,她只能用舌尖轻轻舔几下来缓解那种令心脏忍不住缩紧的感觉。
早知道就直接亲上去了……
炼狱杏寿郎根本不知道阿药在想什么,发现少女的情绪突然又变的有些低落后像撸猫一样轻轻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然而没撸两下他的猫就被人给抱走了。
“主公!”加州清光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来,一把搂住了阿药的肩膀,十分有技巧的带着少女转了个圈,将人从金发的猎鬼人身边拉开。
嘴角带着一颗痣的打刀将脑袋抵在了自家审神者的肩上,撒娇一般的蹭了几下。阿药的身高和加州清光差不多,付丧神做这个动作时十分方便,稍微弯腰低头就可以。
这还是阿药第一次见加州清光,之前看到的都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加州?”她有些不确定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是!我在这里。”付丧神开心的笑了起来。“主公叫我清光就好,嘿嘿,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可爱?”
加州清光松开了阿药,站在少女面前转了个圈。红色的围巾也随着他的动作扬了起来,似乎驱散了广间的寒气。
可爱?
听到加州清光这么说,阿药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对方半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为付丧神的原因,和药研一样,加州清光的外貌也十分出众。和沉稳的药研相比,加州清光看起来要更加明艳秀丽,但也绝不会显得女气。
与其说是可爱,到不如说是漂亮。阿药仔细想了想,认识的男生里能算作漂亮的除了面前的付丧神以外好像就只有旁边的富冈义勇。
奈落不算,那是团黑泥。看过那一房间的肉瘤后奈落的脸即使再好看阿药也不会觉得对方漂亮了。
具体点说,富冈义勇和加州清光的漂亮都是那种男装不失英气,女装也绝不违和的感觉。
“嗯,清光很可爱。”阿药配合的点了点头,思考了半响后还是把心里所想的漂亮这个词换成了可爱。
毕竟对方看起来似乎很希望被夸可爱。
被审神者夸赞了的付丧神高兴的甚至想再原地转几个圈表达自己的喜悦。笑着的模样看上去软乎乎的,就像是普通的小少年,暖的如一团小小的火焰,根本无法与冰冷的刀剑联系到一起。
可猎鬼人们不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事。就在几分钟前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年冷着脸,没有一丝迟疑的斩下了森织的脑袋,速度和技巧都达到了令他们不由惊叹的程度。
对刀剑付丧神这个设定毫不知情的蝴蝶忍和富冈义勇站在一起,紧绷着神经,即使对方在阿药面前表现的像是一只抬着软软的爪垫打滚撒娇的猫崽。
比起那边一片温馨的感觉,两人就像是弓着背,把猫炸成一团保持警戒的流浪猫。
阿药没能好好和加州清光说上几句话。因为付丧神再被夸完以后又黏糊糊的贴上来朝她撒娇。
奇怪的是,对于对方的亲近阿药一点都不觉得讨厌或是不适应。明明付丧神的外表看起来是和她一个年纪的男性。
大概是审神者和付丧神之间的契约,双方互相见面后初始好感度都要比认识一个陌生人时高不少。再加上加州清光即使黏糊糊的拉着她的手撒娇也有在注意保持距离,不会显得过于亲密。让阿药觉得比起一个男性,付丧神更像再冲主人撒娇的小宠物。
炼狱杏寿郎挠了挠下巴,看着自家的猫被另一只猫抢走后就再也没有看自己眼,突然有种这种事以后会经常发生的预感。
唔姆……是错觉吧?
金发的猎鬼人努力自己安慰自己,试图忘掉那种奇怪的感觉。殊不知在几年之后此时的预感真的成真了。
此时的年轻的炎柱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群刀种为短刀的付丧神,他们将在未来的日子里,占据自家紫色眼睛猫咪的大半注意力。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加州清光没能和阿药贴贴太久。才刚刚被修复好,并且和审神者之间的契约并不稳固的黑发打刀在众人眼中突然变的半透明起来。
就像是接触不良的显示屏,一分钟里有几次付丧神的身影会突然消失那么一瞬间。
“清光?”即使知道付丧神不会有事,但看到这种情况阿药还是会不安。她小心的捏着加州清光的手袖,对方的身影已经完全的变得半透明起来。
或许是因为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契约,即使是第一次见面阿药也难以克制的对付丧神产生了依赖感。
和炼狱杏寿郎给她的感觉不同,面对加州清光和药研藤四郎的时候产生的依赖感更像是家人之间的。
阿药的态度让加州清光很开心。喜欢像审神者撒娇的打刀这一次挺起了胸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一些。
“乖,姬君果然还是个孩子啊。”他笑着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少女的脑袋。“没关系的,我和药研会一直陪着主公的。”
被称作孩子的阿药想要反驳,在场的几人里大概除了富冈义勇就是她年纪最长。但一想到面前的付丧神诞生于大正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的江户时代,对方把她当孩子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在计算自己与付丧神之间年龄差的阿药根本没有察觉到付丧神的动作,安静的任由付丧神摸头摸了个爽。
加州清光幸福的都要樱吹雪了,要不是被阿药别在腰间的药研震了震表现出了警告的意思,他甚至还想更近一步揉揉少女的脸之类的。
刀生必须要铭记的事,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短刀们。在一开始的战斗方面短刀虽然不如其他刀种,但一旦极化就会变成在演练场让敌方审神者不由的想喊一声爹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可爱乖巧的短刀们在本丸的地位极高,没有任何审神者能拒绝短刀的撒娇,没有!
得罪了短刀就意味着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会受到来自那些孩子无伤大雅的报复。比如在他和审神者独处的时候会突然插进来分散审神者的注意力,又或是跑去和鹤丸一起恶作剧。因为审神者们对短刀的包容性基本都很高,所以即使做出这样的事也不会被责怪,连带着放在平时会挨骂的鹤丸也能受益。
但是他们本丸目前就只有他和药研。
如果是药研的话……可能会做些很苦的药膳以为主公尝味为由让他吃吧。
付丧神放在少女脑袋上的手顿了一洗完。加州清光抿着唇笑了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付丧神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红色的眼眸像是融化了的宝石,缓缓的荡出一圈细小的波纹。
嗯……居然会不自觉的就开始想以后的事了,这些都是因为有主公在吧。
如果是以前还独自被卡在时空夹缝里的时候,加州清光根本不敢幻想在属于他的本丸里生活的这种事情。
幻想出来的场景消失之后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
加州清光不舍的又揉了把阿药的发顶,想把这种感觉永远记住。说不准以后就没机会了呢。
他笑了起来,嘴角的痣上方一点就是浅浅的酒窝,显得十分可爱。
可爱这个词放在加州清光身上一点都不违和。他就像是秋天最红的那片枫叶,带着温和的朝气。
“只要主公带着我们的本体,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在你身边。”黑发的付丧神这么说着身影变得越发透明,散开的灵力变成了一片片粉色的花瓣,如同他出现时一般。
在消失的前一刻,加州清光越过身前的少女,看向站在阿药身后的炼狱杏寿郎,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挑剔。
像是在看未来女婿的老父亲。
对上付丧神算得上有些失礼的眼神后金发的猎鬼人稍稍愣了几秒,随后冲着加州清光露出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衬的那头金发都亮了起来。
好,好闪……
被闪到了的加州清光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原本想要说的话一时间说不出口了。
什么嘛这个人……
付丧神移开视线,不在去看那个亮的让人眼睛发酸的笑容。
很像啊——这个叫炼狱杏寿郎的少年,真的很像近藤先生。
永远坚持着自己的道,正直的有些古板的武士近藤勇,新选组的组长,也是他曾经的主人最敬重的男人。
太犯规了,对这个和近藤先生有几分相似的少年他根本无法生出讨厌的情绪。
即使知道对方今后会占据自家姬君大部分的视线。
“我们姬君,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付丧神的声音轻的像是一片白色的绒羽,但炼狱杏寿郎听的很清楚,只是少见的,他没有立刻答应。
猎鬼人像是想起那天抱着一堆带着土的红薯,说要供奉她的女孩。
他收下了‘供奉’,最后却没有履行诺言。
“……”
不知道哪吹进来的风扬起了加州清光的围巾,伴随着四散飘落的樱花场面看起来有些莫名的伤感。
阿药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抓住那条围巾,入手的触感却冰冷坚硬。
红色的刀鞘就像是付丧神指尖的蔻丹,即使是冰冷的刀剑阿药也能从上面感受到一丝暖意。
炼狱杏寿郎把刚刚生出的那些情绪和回忆压了回去,上前轻轻拍了下少女的肩膀。
“没事吧?刚才的就是付丧神吗?”金发的猎鬼人像往常一样笑了几声,没人发现他刚才的不对劲。
“哈哈哈哈,和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呢,原来付丧神是那样的吗?”
他以为神明都像传说里那样高高在上无法触碰的感觉,实际看来……付丧神的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忠心耿耿的时候犬类。
对着主人不收敛的释放善意,欢快的摇着尾巴转圈的同时警惕的观察着周边的其他人。
这么说来他好像是被警戒的重点对象呢……
炼狱杏寿郎回想起刚刚付丧神看他的眼神,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对方那微妙的敌意来自哪里。
从小到大,炼狱杏寿郎基本都是大人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被用这种挑剔的眼光打量还是第一次。
今天的炎柱,依旧没有把别人家重要的主公拐走了的自觉。
“加州清光……”不死川实弥用鼻子哼哼了两声,鬼杀队里的剑士大部分都没上过学,但是对历史上的名字——特别是出名的武士的名字,还是记的十分清楚。
该说不愧是天才剑士的佩刀吗?付丧神斩下森织脑袋的那一刀确实让他惊艳到了。恐怕连队里剑术最好的富冈义勇都挥不出那么漂亮的一刀。
不死川实弥一出声阿药就想起对方拒绝承认付丧神存在的这件事,这一下突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转过头冲着白发的猎鬼人说道:“这下子不死川君相信了吗?关于付丧神是真的存在的这件事。”
不死川实弥闻言丝毫不慌,甚至还对着阿药笑了起来。“还差一点,你把那个叫药研藤四郎的叫出来我就信。”
“……”她高兴的好像有些早了。
一句话正中阿药的弱点。到现在她还是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当初那个扒了不死川实弥裤子的人。
“怎么了你不敢吗?”不死川实弥再接再厉,继续戳阿药的痛处。
“还是说,让那个叫药研的出来会暴露什么吗?”不死川实弥的笑容变的有些狰狞起来,像是准备将闯入自己地盘的猎物撕碎的狼。
“比如说——”不死川实弥停顿了一段时间,阿药的心脏也随着停顿的时间踢了起来
“比如说,会暴露你的某个身份?例如某个半夜三更在河边洗衣服的少女,设定上有个哥哥,还有一个黑发黑眼的弟弟。”
阿药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脏砰的砸下来,摔了个稀碎的声音。
你不如直接报我的名字吧!一个一个音节拼那一种。
阿药确定了,不死川实弥果然是一个十分记仇的人。
“等等!”突然举起手的蝴蝶忍解救了阿药。扎着马尾的少女皱着眉抱怨道:“总觉得你们再说下去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那什么付丧神之类的名词之后再好好给我们解释一下吧。”
她指了指广间的墙壁,有一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破了,之前见过的那些人皮架子从隔壁的房间里掉了不少出来,一堆的叠在一起。脸上用钉子固定住的表情显得更加诡异。
“现在,可以先离开这里吗?”
第150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那一堆叠在一起的人皮引起了所有人的不适,特别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的少年猎鬼人们。
不死川实弥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差。白发的少年盯着那些被骨架勉强撑起的人皮看了好一会,最后一声不吭的率先往广间外走去。
其他几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特别是富冈义勇,本来就收了伤的青年此时的脸色白的与纸无疑。
最后他是被蝴蝶忍扶着走的。身材小巧的少女有些困难的扶着比她高上好些的富冈义勇,是不是还会踉跄一下。
阿药原本想上前帮忙,但还是放不下身边的少年。
她炼狱杏寿郎垂在身侧握紧的拳头,没有犹豫,像之前那样态度强硬的把手塞进了少年的手心里,防止对方弄伤自己。
属于女性的手柔软的不可思议,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软玉,带着微凉的温度贴上了他的手。炼狱杏寿郎害怕伤到阿药,下意识的就放松了力度。
少女的手就这么轻易的钻进了他的手心,然后紧紧的握住。
在对上炼狱杏寿郎看过来到视线后阿药冲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柔软的微笑:“杏寿郎我们也走吧。”
即使隔着面具炼狱杏寿郎也能知道到阿药在对着他笑。好像无论何时,只要与他对视时少女都是笑着的。轻柔的像是能把所有黑暗都驱赶到角落的月光。
月亮有时会被云遮住,但只要有太阳在就依旧能散发出光芒。在云散开时凭借着柔和的光驱散夜晚的寒冷。
生为医生,看着那希望骨架和人皮阿药也不太舒服,但是只要有炼狱杏寿郎在,她就可以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令人窒息的画面,专心的注视着自己的太阳。
……
少年少女们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显得周围安静的诡异。出去的路异常好找,不死川实弥的方向感准的出奇,遇到岔路口会停下来稍微观察一下,然后就能快速的找到正确的道路。
路人阿药还是没忍住悄悄的帮富冈义勇治疗了一下,因为对方旁边还站着蝴蝶忍她没敢一下全治好,但也足以让猎鬼人能自己走路了。
因为之前就感受过一次,所以富冈义勇很快的察觉到了变化。他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被炼狱杏寿郎牵着,走在最后面的阿药。
阿药不露痕迹的往炼狱杏寿郎身后站了些,希望富冈义勇不要在现在拆穿她。
“怎么了?”
扶着富冈义勇的蝴蝶忍也被迫跟着停了下来,她抬头奇怪的看了眼富冈义勇,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了牵着手的两人。
感情是被狗粮噎到了?
黑发的猎鬼人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松开了担在蝴蝶忍肩上的手,自己站直了身体。
“我能自己走了,谢谢。”礼貌的向扶了他一路的少女道完谢,富冈义勇稳稳当当的向前跨出一步。虽然看上去步伐还有些飘,但确实不是逞强勉强自己的样子。
蝴蝶忍狐疑的盯着富冈义勇的背影看了半响,小声的啧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肩膀。
既然不是装的她也不管了,反正死不了就行。
和性格温和的蝴蝶香奈惠不一样,蝴蝶忍对待患者的态度并不算温和,主要原因还是鬼杀队的剑士基本上都不愿意好好接受治疗,这个时候只能采取武力镇压。
对于富冈义勇出乎意料的突然情商在线这件事阿药不由的松了口气。她抬手按了按腰部,庆幸早就被血染透了的衣服为她遮挡住了腰间出现了一瞬间的伤口。
即使伤口消失疼痛依然会存在。阿药垂着眼,握紧了与少年相握的手。
接近火焰般的温度贴着她的手心,抚平了冰冷的疼痛。
察觉到阿药的动作后炼狱杏寿郎毫不犹豫的以相同的力道回握过去,并且第一时间看向少女。
“唔姆?阿药是怕黑吗?”
这栋宅子的灯几乎全灭了,即墙壁上有固定着烛台和蜡烛猎鬼人们也不可能费时间的一路走一路点,索性猎鬼人们已经习惯了夜晚的光线,不点灯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再加上时不时从缝隙里吹进来的寒风,在这种地方行走确实会让普通人感到害怕。
阿药发现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炼狱杏寿郎总会忽视她已经变成了鬼的这件事。
恶鬼是不会惧怕黑暗的,他们原本就生于黑暗。但是……
“嗯……有一点。”阿药这么说着,松开了炼狱杏寿郎的手,改为用双手一起搂着少年的手臂。这样一来两人几乎完全贴到了一起,对方的提问源源不断的透过衣服传递了过来。
那温度简直就像是寒冬里的一捧篝火,舒服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贴的更紧些,阿药也这么做了。
手臂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到,炼狱杏寿郎紧张的挺直了脊背,稍微犹豫几秒,在感觉到这个动作里对方对他的依赖后大大方方的让阿药搂着他的胳膊。
安全感在男女关系里是很重要的存在。
这是母亲让他记住的事情之一。
炼狱熘火很担心自己离开后正直到有些死板的大儿子会不知道怎么和喜欢的女孩相处,所以稍微传授了些基础的经验给炼狱杏寿郎。
小时候的炼狱杏寿郎虽然有些听不懂,但因为是母亲让记住的事,他还是很认真的全部记下了。
事实证明炼狱熘火当初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不然刚刚炼狱杏寿郎可能就会说出什么破坏气氛的话了。
比如——‘这样子不会减少恐惧的!实在害怕的话不如我点盏灯举着走吧。’这样的话。
在这种距离下少女身上的药香越发明显,柔软的身体贴着他有些僵硬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抚平了炼狱杏寿郎心里的烦躁。
诶?说起来他为什么会感到烦躁?
猎鬼人皱着眉仔细思考了半响。
啊……好像是因为那位叫加州清光的付丧神。那股烦躁的情绪就是在对方紧紧的贴着阿药,说着讨要夸奖的话时开始的。
炼狱杏寿郎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在吃醋,这种莫名的嫉妒心和独占欲让性格直爽的少年有些烦恼。他很清楚阿药不是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物品,但还是会因为对方和别的男性亲近产生不太好的情绪。
阿药要是知道炼狱杏寿郎为她吃醋了可能会开心的哼一整天歌,可她不知道。
少女半紧紧的搂着猎鬼人的手臂,房间里的温度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温暖了起来,连那些藏在角落的黑暗中,丑陋又怪异的生物都没能夺走她的注意力。
出了宅子后阿药才发现快要到天亮的时候了,天空的边缘已经隐隐亮起了一层白光。
“炼狱先生!”在附近保持警戒的隐在见到他们出来后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奈落被带走后瘴气结界也散开了,老旧的宅子被山间的雾气包围着,散发着阴冷的,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忍小姐还有富冈先生!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在看到蝴蝶忍和富冈义勇后名叫田山里见的隐明显松了口气,他抬手探进面纱里抹了把眼睛,声音有些颤抖,高兴的快哭了。
生为一名隐,他见证过不少剑士们的死亡,这次也同样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在见到虽然多少带着些伤,但至少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剑士们后是真的很开心。
不死川实弥看不得男人做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抬脚不轻不重的踹了下田山里见的小腿。
“别嚎了,后面还有不少事要你去做。”
那宅子里还堆了不知道多少人皮骨架,总不能就那样放着。处理这种事情也是隐的自责范围。
听到不死川实弥这么说田山里见立刻进入了工作转态,询问起屋里的情况。
蝴蝶忍和炼狱杏寿郎一起补充着清了所以的事情,其中当然还有镇民们把人当做祭品献给恶鬼的事情。
最后田山里见虽然一副恨不得立刻冲下山把那群镇民暴揍一顿的表情,但还是表示镇民的问题他们会找警察处理。
鬼杀队和警界有着特殊的合作关系,警察们会将这件事处理好的。
阿药对此不置可否,她相信即使警察不做什么那个镇上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们供奉的‘神明’已经消失,即使献上再多的贡品也不会得到相应的回馈。原本赖以生存的农具都已经布满了铁锈,农田也遍布杂草。阿药很清楚,即使农具能换成新的,杂草能够去除,但已经变了的人心换不了。
已经享受过不劳而获的人不可能再毫无怨言的投身于劳动之中。到了最后这个镇子就会变成一颗被蛀空的果子,等待着他们的结局只有腐烂。
“至于这栋宅子我们会来清理的,那些人……能确认身份的警局那边会处理好,不能的也会好好埋葬。”田山里见说完叹了口气。
阿药等了会,确认对方没有别的话要说后才开口。
“如果可以……能请神官或是巫女之类的人来看一下这里吗?”顿了顿她接着补充道:“最好是实力很强的那种。”
那栋宅子里还存在着不是恶鬼的怪物,从那是怪物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阿药猜测它们大概是由那些死去的人的怨念中诞生的。
大部分不是很强,但就这样放任下去的话就不一定了。
“神官或女巫吗?”田山里见有些奇怪阿药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对少女并不熟悉的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对方身边的炼狱杏寿郎。
金发的猎鬼人冲着隐点了点头。“唔姆!就按照阿药说的,去请神官来看看吧。”
他甚至都没问阿药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炎柱都这么说了田山里见也就很快的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
找一名实力出色的神官或是巫女对鬼杀队来说并不难,毕竟鬼杀队代代家主的妻子都是神官的女儿。
“那么炼狱先生你们之后是直接回队里吗?主公很担心你们。”
对于这个问题炼狱杏寿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但是在点完头后稍微沉默了几秒。
阿药猜到他在想什么,主动从少年身后站到了其他猎鬼人面前。
“在和大家一起回去之前……”
天边的白光此时已经完全驱散了黑暗。金发的少女抬起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太阳的光辉落在她的眼里,让那双浅紫色的双瞳看上去变的趋近于玻璃的质感。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你们。”
第151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今日是冬日里难得的晴天,早间的晨光带着温和的热度越过了屋檐的积雪上,穿过窗子的缝隙落在了端坐在书桌前的少女身上。
阿药有些不熟练的握着钢笔在本子上记录药方,因为是第一次使用钢笔所以下笔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用力重了墨点就会在纸上晕开。
只是……即使在这种非常专注的状态下也依旧能感觉到从身后传来的视线,那视线炙热的仿佛能把她的后背烧出一个洞来。
阿药努力忍耐了一会,但不管怎么做依旧无法忽视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
过了半响,坐在书桌前少女妥协般的叹了口气,小心的用纸巾擦去笔尖的墨迹将笔收好后才转身看向从睡醒开始就一直注视着她的人
“那个……小忍?”阿药冲着还待在被褥里没有出来的少女笑了一下,对方披散着头发的样子与蝴蝶香奈惠更像了。
“怎么一直看着我?醒了的话快洗漱一下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
刚刚睡醒的蝴蝶忍看上去要比平时温和的多,后脑勺的头发不听话的翘起了几缕,脸侧还带着浅浅的睡痕,眼底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看上去就是一个与冰冷的武器和残酷的战斗格格不入的普通女孩。
啊……真可爱。
阿药悄悄的在心里感叹,看着蝴蝶忍久久没有回应干脆就拿着梳子走到了对方身侧,动作轻柔的为少女梳理着睡乱的头发。
在这个角度蝴蝶忍能看到阿药触碰着她头发的手。
少女的手指十分的纤长匀称,骨节并不明显,再加上比常人更加白皙的肤色,一眼看上去更像是出自哪位名匠之手的工艺品。
透进屋里的阳光落在那双手上,柔和的贴着皮肤。能够将鬼灼烧成灰烬的光线却未曾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你真的是鬼吗?”
下意识的,蝴蝶忍问出了心里所想的话。然而感觉到阿药的动作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下一秒就变的僵硬后开始有些后悔了。
只是……不吃人并且能够在阳光下行走的恶鬼对于和鬼战斗了这么些年的猎鬼人来说过于不真了,就像是什么奇怪的童话故事。
两天前,当蝴蝶忍第一次听阿药说出自己是恶鬼这件事时她还以为这是什么恶作剧。
当说阿药出【我是恶鬼。】这句话时,初晨柔和的光线将她那头浅金色的头发照的更亮了些,让恶鬼惧怕的阳光确确实实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也是蝴蝶忍第一次见到阿药的脸。取下狐面后,她发现对方长的比想象中的还要漂亮,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必须要小心翼翼的存放在玻璃展示柜里那种。
一时间她有些生气了,皱着眉让对方不要开这种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蝴蝶忍努力不去想阿药身上那些已经浸透了衣服的血迹是从哪来的,直到对方用地上边缘尖锐的石头划破了自己的手心。
血液渗出伤口,但在下一秒就飞速的痊愈了,柔软的手心里连一道红痕都没留下。
蝴蝶忍下意识的想要去拔日轮刀,但金发的猎鬼人比她更快。
“抱歉啊蝴蝶。但请你冷静一下听阿药说完。”刚刚上任没多久的炎柱按着她的刀柄,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已经出鞘半截的刀刃推了回去。
炼狱杏寿郎在保护恶鬼。
蝴蝶忍觉得遭到了同伴的背叛。她红着眼朝炼狱杏寿郎吼道:
“放开!”
“快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也砍!”
鬼杀队里没几个人不恨鬼的,特别是蝴蝶忍。
那一瞬间她想起来了蝴蝶香奈惠。对方在与鬼的战斗中被重伤,至今还无法下地,更糟糕的是即使捡回了一条命,香奈惠也无法拥有正常人的寿命。
那些无法逆转的伤害将她姐姐的寿命减少到了个位数。
那个和她不一样,聪明强大,又温柔的女性,在她离开鬼杀队前依旧被伤势折磨的睡不着觉。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恶鬼。
“蝴蝶,你冷静一点。”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富冈义勇直接上前把身材娇小的少女架了起来。
“放开我!”双脚离地被架起来的蝴蝶忍用力挣扎起来,但是她的力气和富冈义勇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想用脑袋去撞对方的下巴也被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她像只拒绝洗澡的猫,用力挣扎却没有一点作用,最后还是会被拎入浴室打湿皮毛。
“你这是在迁怒。”黑发的猎鬼人平静的说出了事实。
被戳中痛处的蝴蝶忍慢慢安静了下来,她垂直手臂任由富冈义勇架着,一言不发。
“冷静下来了吗?”富冈义勇低下头看着少女的发旋,蝴蝶发卡的翅膀轻轻磨蹭了一下他的下巴。
回答他的是一下干脆利落的肘击。
蝴蝶忍乘富冈义勇放松警惕的一瞬间抽出了一只手臂,曲起手肘撞上了青年的胸口,随后趁着对方因为疼痛而松开手的一瞬间挣脱了出来。
“请不要用那种方式对待女性……富冈先生,会被讨厌的。”她回头看了眼捂着胸口咳嗽的富冈义勇,随后转回来看向挡在金发少女身前的炼狱杏寿郎。
令蝴蝶忍有些惊讶的是,就连那个不死川实弥站的位置也隐隐的显示出他和炼狱杏寿郎是一队的意思。
被富冈义勇说了那么一句后蝴蝶忍也冷静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与站在阳光下的少女对视。
“那么,就请和我解释清楚吧。”少女猎鬼人握上了腰间的日轮刀,但是没有拔出。
“如果你的解释让我无法接受,那我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将你斩杀。”
“即使你是姐姐的朋友。”
……
“你真的是鬼吗?”
蝴蝶忍的这句话也让阿药想起了那天的事情。虽然过程有些艰难,但最后对方还是选择相信她的说法。
至于富冈义勇……黑发的猎鬼人好像对于炼狱杏寿郎打算把她带回鬼杀队这件事接受良好,全程都没有提出什么意见,顺利的有些奇怪了。
但总归是好事。
手上的动作只是稍微停顿了几秒钟,回过神的阿药继续帮蝴蝶忍梳头。
“嗯,没错哦。这点小忍不是已经确认过好几次了吗?”
蝴蝶忍是嘴硬心软的类型,这一点在这两天的相处里阿药充分的体会到了。
大概还稍微有点傲娇?
在知道她的血鬼术后对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蝴蝶香奈惠,但却一直忍着没有多问。
那天下山后他们没再回那个镇子,不死川实弥表示去了的话或许会忍不住揍那些人渣一顿。
就连炼狱杏寿郎也对不死川实弥这一说法表现出了一点点赞同的意思。
炼狱熘火教他保护弱小,但有的人并不值得保护,炼狱杏寿郎也曾为此迷茫过,最终也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如果不死川实弥真去揍那些人一顿炼狱杏寿郎也并不会阻止,他相信不死川实弥下手的分寸。
那是那些人应得的教训。
后来他们拖着和恶鬼以及妖怪战斗了一整夜的身体来到了隔壁镇上。蝴蝶忍开出了双倍的价钱才说服了老板娘让她们入住。
嘴上说着讨厌恶鬼,所以连阿药也讨厌的少女却没有任何异议的和阿药住到了一个房间里,等阿药从澡堂回来时发现对方已经把她的被褥也铺好了。
并且,蝴蝶忍从开没有抗拒过阿药的接近,像现在她也格外安静的让对方给她梳头。
这满足了阿药一直想有个妹妹的愿望。
“对不起……”
在帮蝴蝶忍把头发扎起来的时候阿药好像听到了对方小声的道歉,像是蝴蝶柔软的翅膀轻轻划过了指腹时细微的颤动。
阿药仔细的把发卡摆正,将木梳放到了蝴蝶忍手中,然后指了指自己还披散着的长发。
“那么我的头发就交给忍了,因为太长了每次整理的时候都很麻烦呢。”
最后两人扎着互相帮忙绑的马尾下了楼,阿药带着新买的斗笠,遮住了漂亮的有些惹眼的脸。
蝴蝶忍虽然同样外表出色,但是因为鬼杀队的队服看上去偏男性,她也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搭讪。
这是她们在这里住到第二晚,虽然蝴蝶忍和富冈义勇都对带阿药会鬼杀队没有异议,但还是得先把情况向主公说明,由产屋敷耀哉做出最后的抉择。
时炎十分难得的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与主人炼狱杏寿郎不同,时炎其实是个喜欢躲懒的性格。但因为在正事上从没耽搁过,炼狱杏寿郎也没去纠正对方这种懒散的行为。
阿药仔细算了算时间,鬼杀队那边回信应该明天就会到了。
实际上时间要比阿药想象的要短。事关搭档的幸福,这次送信时炎铆足了劲,产屋敷耀哉的回信刚写出来他就带往回飞了。
坐在楼下,已经吃了三份便当正在吃第四份的炼狱杏寿郎一抬头就看见了阿药,在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抬手朝对方打招呼。
“唔姆!阿药早上好啊!蝴蝶也是。”金发的少年一如既往的精神满满,嗓门大的让其他用餐的客人也不由自主的把视线集中在了阿药身上。
蝴蝶也是?
蝴蝶忍的眉头跳了一下,这说法让她有一种她是因为走在阿药旁边才会被注意到的感觉。
她确认了,这个男人真的丝毫没有自己在撒狗粮的自觉。
“主公的回信已经送来了哦!”炼狱杏寿郎笑着抬手,向阿药展示那张白色的纸片。
这封回信炼狱杏寿郎还没有拆开看过,但他相信主公的答复会是他想的那样。
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章
产屋敷耀哉的回复如炼狱杏寿郎所猜测的一般。鬼杀队的当主相信自家剑士们的判断,他愿意相信阿药是无害的,并且温和的嘱咐猎鬼人们不用那么急着赶回来,他会先向其他柱解释阿药的事,给大家一个心理准备。
阿药捧着那封并不长的信仔仔细细的读了两遍。整封信的字里行间里都映照了写信之人的性格,字体看起来也给人一种十分优雅柔和的感觉,阿药觉得看上去有些像母亲的字,但是多了几分男性特有的刚劲。
感觉就像是杏寿郎说的那样……鬼杀队的主公是位很温柔的人。怪不得连不死川实弥都会在提起对方时下意识的放柔了表情。
因为这封信,阿药不安的心平静了不少。
产屋敷耀哉大概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力量吧,只是一份信居然都会让她感到安心。
少女的指尖落在信件的最底部,最后的几个字因为下笔过于用力导致墨有些晕开了,看上去有些细微的扭曲。
不知道为什么,阿药总觉得这几个字是写信的那人强忍着突如其来的疼痛写下的。
把信交还给炼狱杏寿郎收好,阿药开始吃起属于她的那份午餐。
盐焗的秋刀鱼和热乎乎的昆布味增汤,再配上白米饭,作为午餐来说十分合适。
只是鬼的身体并不需要摄入这些人类才需要的食物,吃再多也无法填补身体里的饥饿感,充其量只是个心理慰藉而已。
炼狱杏寿郎也知道这点,可他依旧会在用餐时间准备阿药的那一份,而阿药也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去吃少年为她准备的一日三餐。
炼狱杏寿郎在为阿药准备的食物分量都是按正常女性的标准来的,但依旧超过了少女还未变成鬼之前的食量。
因为从小就体弱多病,阿药的食量一向很小,夸张些说和猫差不多。所以在变成鬼后出于习惯,即使不会有饱腹感阿药也还是在吃掉半条鱼后三分之一的米饭后就放下了筷子,捧着味增汤小口小口的喝。
热乎乎的汤稍微抚平了饥饿带来的焦躁感。
已经吃完第四份午餐的炼狱杏寿郎看到阿药吃剩的米饭后十分自然的把对方碗挪到自己面前,三两下就解决了阿药吃剩下的食物。
还在战国的时候他就怎么做了,一开始阿药还会觉得不好意思,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大多数时候她还会托着腮,认真的看着炼狱杏寿郎吃完。
少年吃东西的时候总会把脸颊撑的鼓鼓的,像一只藏坚果的仓鼠,并且在吃到喜欢的食物时还会边吃边不停感叹好吃。阿药看着都觉得自己的饥饿感减轻了不少。
不死川实弥对她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已经行以为常了,一脸平静的吃完了属于自己的食物。
而对男女关系……不对,不如说对人际关系相当迟钝的富冈义勇看着炼狱杏寿郎的举动,再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蝴蝶忍。
少女虽然身材娇小,但因为平时运动量大,食量也比普通女孩子要大一些,富冈义勇看过去的时候她面前的食物已经快吃完饭了。
还以为帮关系比较好的女性解决吃不下的食物是正常行为的富冈义勇松了口气,因为他吃完自己那一份以后就已经饱了,不是谁都和炼狱杏寿郎一样有着接近于黑洞的胃。
但是女孩子的食量区别都这么大吗?还是蝴蝶格外能吃一些?
察觉到视线的蝴蝶忍敏锐的抬起头,她半眯着眼看着对面的黑发青年,慢悠悠的开口:“总觉得富冈先生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耿直的富冈义勇也没有掩饰自己想法的打算,既然蝴蝶忍问了,他也就顺势回答:
“我只是在想蝴蝶你看上去好像比普通女性的食量要大。医城小姐只吃了一半,蝴蝶你都快吃完了。”
“……”
这个世界上有着绝对不能对女性说的话,其中排名前三的就有说一个女孩子吃的多这一句。
这是绝对的雷区。
一时间除了正在吃第五份午餐的炼狱杏寿郎以外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空气变的格外安静。
不死川实弥默默的换了个离富冈义勇更远的位置,蝴蝶忍身上的杀气都快波及到他了。
“那个……”阿药小心翼翼的开口,试图拯救说话过于耿直的富冈义勇。
“不!不如说是阿药吃的比普通女性要少才对!”终于把嘴里的食物嚼完咽下去的炼狱杏寿郎先阿药一步开口。
他像是丝毫没察觉到不对劲一样,大大咧咧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好在也巧妙的缓解了蝴蝶忍的怒气。
“母亲即使在生病的时候也比阿药吃的多。”
为了不让自己消瘦的样子让孩子们看到,炼狱熘火总是会强迫着自己在用餐时多吃一些。虽然也多不了几嘴饭,但还是比阿药吃的多一些。
这是属于一位母亲的温柔。
“哈哈哈哈,蝴蝶吃的一点也不多啊,再多吃一点才能负担起身体的消耗,我已经吃了五份了。”他指了指手边的空盘。
富冈义勇看了眼金发同僚旁边叠起来的空盘,乍一看还挺壮观的,但是怎么看都是因为对方食量比普通人大才对。他张嘴想要反驳:“不,那是因为炼狱你……唔?”
生怕被蝴蝶忍的怒火波及,不死川实弥眼疾手快的在富冈义勇把话说完前捂住了对方的嘴。
“要是没吃饱的话就再吃点吧!”他动作凶狠的往黑发的猎鬼人嘴中塞了个馒头。
“唔唔……”嘴被强行堵住的富冈义勇说不出话,只能顺从的嚼着馒头,只是他嚼完一个刚想说话又被不死川实弥塞了一个,对方像是要彻底阻止他说话的行为。
最后,这顿午餐在富冈义勇被馒头塞撑后结束的。那天以后馒头就成为了年轻点水柱最讨厌的食物,在一段时间里是只看一眼都会感到反胃的存在。
……
即使产屋敷耀哉在信上说了让猎鬼人们好好休息不用着急归队,但剑士们还是决定今天就出发。
阿药在说出自己的身份后为了展示自己的血鬼术就把富冈义勇腰上的的伤治好了,剩下的都是放着不管过两天自愈的小擦伤,所以接着赶路完全没有问题。
其实蝴蝶忍也提出了休息一天再走的建议,只是被阿药拒绝了。
阿药摸了摸蝴蝶忍的发顶,这个孩子看起来很强硬,实际上和蝴蝶香奈惠一样骨子里都带着善解人意的温柔。
[姐姐的伤和主公的身体你也能治好吗?!]
那天在见识过阿药的血鬼术后蝴蝶忍脱口而出的就是这句话。即使对方之后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但是这两天阿药有在夜晚听到过蝴蝶忍在梦里喊过香奈惠。
带着恐慌和无措的呼喊。这段时间蝴蝶忍经常被梦魇折磨着。
“我很担心香奈惠,所以我们还是早点回鬼杀队见她吧。”她笑着背起了自己的医药箱,拉着蝴蝶忍的手敲开了隔壁炼狱杏寿郎的房间门。
猎鬼人们赶路的速度很快,出发第二天就到了接近鬼杀队主宅的地方。
“再有不到半天就能到了。”不死川实弥不知道从哪拿了条黑色的布条,转手丢到阿药手里。
“把这个带上,后面的路让炼狱背着你走。”
阿药十分配合的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她能理解不死川实弥这么做的原因。
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鬼杀队当主所在的宅院,那里不只有对于剑士们十分重要的主公,还有负责医疗的蝶屋,如果位置暴露给了鬼那一方那后果不堪设想。
即使剑士们愿意相信阿药,这也是必要的保密措施。
黑色的布条是很厚的绸缎质感,蒙在眼睛上基本一点光都透不进来。一片黑暗之中,阿药突然有种光明被夺走了的错觉,就像是鬼王的血液刚刚流入体内那会,无法忍受的疼痛几乎剥夺了她的无感,企图将她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时阿药才发觉自己居然会怕黑。
她有些不安,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去抓住些什么。
什么都好,只要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不要怕。”
有人很快接住了阿药伸出的手,带着接近阳光的温度,包裹住了少女冰冷的指尖。
“我在这里。”
炼狱杏寿郎这么说着抬手搂住了阿药的腰,另一只手穿过对方的膝盖,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人搂进了怀里。
这种姿势比起背来说不太方便赶路,但金发的猎鬼人还是选择这么做。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轻松的把身材纤细的少女楼到怀里,再借住披风将人完全裹住。
这样应该就不会害怕了吧。
周身都被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了,把黑暗带来的阴冷驱散的一干二净。阿药嗅着少年身上如太阳般干净的气息,安静的把头贴在了对方胸口。
人类的心脏有里的跳动着,隔着胸腔撞击着鼓膜,没由来的让阿药感觉十分安心。
她像只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猫,轻轻的在炼狱杏寿郎胸口蹭了蹭。
“嗯,我不怕。”
即使看不见,她也能嗅到太阳的味道。比明火还炙热,温柔的包裹着她。
那是只属于她的太阳。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山间的风带着雨和雪的气息想要出触碰人温热的身体,而在它攀附上少女的衣角之前就被如冬阳一般柔和的温度驱散了。
阿药闭着眼睛,黑色的绸缎紧紧的贴着她的眼睛,压迫着睫毛感觉有些痒。
她忍了忍,最后还是隔着绸缎揉了揉发痒的眼角。
这个小小的动作被抱着她的炼狱杏寿郎察觉到了。少年收紧手臂,在不会太过颠簸的情况下又把移动速度加快了些。
“抱歉,很不舒服吧?再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失去视觉后别的感觉就会格外敏锐,对鬼来说这种感觉会更明显。把眼睛蒙住后阿药就更注重用听觉来感知外界的情况。
风声和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雪地里的脚步声,所有细小的声音都变得很清晰。
少年的心跳和说话声也一样,像是贴着耳畔响起的,让阿药一时分不清脸侧感受到的热度是对方的体温还是呼吸。
“我没事,杏寿郎慢一些也没事。”阿药稍微把披风扒拉开了些,蹭着少年的胸口往上抬头,凭着感觉找到了对方的下巴。
她将脑袋轻轻抵在炼狱杏寿郎的下巴上,像是撒娇的猫儿一样蹭了蹭。
不如说——慢一点还更好,这样他就可以在少年怀里待的更久一些。
眼睛被蒙住,离自己最近的只有猎鬼人的心跳声。阿药恍惚之间产生了一种世界上只有她们两人的感觉。
炼狱杏寿郎以为是自己跑太快了让怀里的人感到颠簸,也就听话的放慢了赶路的速度,更加认真的观察着地形,每一步都踏的很稳,小心点避开了积雪较厚的地方。
蝴蝶忍和其他两人已经放弃配合炼狱杏寿郎的速度了,几人和小情侣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一起跑在了最前面,省得大早上的就把狗粮吃到撑。
阿药乖乖的靠在炼狱杏寿郎怀里,数着少年的心跳,没过多久她就基本感觉不到有什么颠簸了。
她猜大概是快到了,鬼杀队周围的积雪肯定会有人清理,没有积雪猎鬼人也会好行动的多。
“唔姆!到了哦!”
果然,一分钟后炼狱杏寿郎就停了下来,小心的把怀里的少女放了下来。
阿药扶着猎鬼人的手站稳,没有着急去摘眼睛上的布条,脱离了少年暖烘烘像是揣了个太阳的怀抱后她突然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
然后她就被熟悉的披风包裹住了。
炼狱杏寿郎还十分熟练的帮阿药把披风的两个角围着脖子系了起来,努力用披风将少女裹住。
他抬手帮人把头发从披风下撩了出来。浅金色的长发在空中散开后划着浅浅的弧度落下,乖巧的垂着,发尾紧贴着披风末端的火焰花纹,仿佛也被染上了少许温暖的红。
“走吧!”
金发的猎鬼人取下了那条蒙着阿药眼睛的黑色绸缎,用指尖蹭走了少女眼角的水汽,随后牵起了对方的手引着人跨进了鬼杀队主宅的大门。
阿药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突然接受到光亮后不由自主的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哟!你们回来的比预计的早一些嘛。”
正揉着眼睛的阿药听到了陌生的男性声音,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然后……见到了一片光。
人形的光,布灵布灵的在阳光下折射出了七彩的光芒。
“唔!”要瞎了!就算是鬼也会瞎的!
还没恢复的眼睛受到了暴击,阿药闭着眼往前一扑,搂住炼狱杏寿郎的腰后把脸埋在了少年背上。
被猝不及防的一扑炼狱杏寿郎往前走了两步才稳住身子。
“阿药?”他拍了拍对方放在他腰上的手。“怎么了吗?这位是现任音柱宇髄先生,是十分可靠的前辈哦!”
他们不远处站着的就是出来接人的宇髄天元。说是接人其实上也是来进一步评估阿药是否值得信任的。
实际见到之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啊,居然真的有能在阳光下行动自如的恶鬼。
宇髄天元揉了揉脖颈,对阿药的怀疑打消了大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句话也是分情况的,鬼舞辻无惨不太可能舍得让一个能在太阳下行走的鬼来鬼杀队做卧底。
自此,阿药大概算过了第一关。
音柱?
阿药努力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的人,印象里还是只有大片刺眼的光。
“怎么?我看上去很吓人吗?”宇髄天元不解的的看向炼狱杏寿郎身后露出的小半个脑袋。他刚刚好像没做什么会把人吓到的事吧?
“不!并不是那样的!”
怕给炼狱杏寿郎的同僚留下不好的印象阿药飞快否认。
“宇髄先生很……”
现在就算她有心夸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刚刚只看到了一片能对眼睛产生暴击的光。
斟酌了半响,阿药终于找到了一个词,她放缓了声音,试探性的说:“宇髄先生看上去很……耀眼!”
带着镶嵌着钻石护额的男人愣了半响,随即愉悦的勾起了嘴角:“哦——是吗是吗?你是这样觉得的啊?”
耀眼这个形容词用来形容一个人或许会有些莫名奇妙,但是对宇髄天元这个经常把华丽挂在嘴边,并且自称祭典之神的男人来说相当于最高的夸赞。
“哈哈哈哈哈哈不错嘛你!和杏寿郎一样十分有眼光哦!”
最为隐藏的捧场王,炼狱杏寿郎也对宇髄天元说过类似于‘耀眼’的这类词。
阿药听见男人的笑声后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宇髄天元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但这种态度起码不会是坏事。
“谢谢宇髄先生。”对于对方夸自己和炼狱杏寿郎一样有眼观这件事阿药也很开心。
恋爱中的人总喜欢从别人口中同时听到自己和对象的事。
感觉眼睛差不多习惯之后阿药才慢慢把脑袋的从炼狱杏寿郎背上抬起来,她没敢直接去看宇髄天元,那七彩的光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直到眼睛完全适应光亮后她才抬眼去看站在走廊上的男人。
“……”阿药微微睁大了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么多钻石。
那是钻石对吧?是钻石没错吧?刚刚的光就是由那个护额折射出来的吧?
护额的主人同时也在打量着她,目光算不算温和但也会让人感觉如坐针毡。
阿药这才发现她刚刚用耀眼这个词一点也没错。
名为宇髄天元的男人有着十分出色的身材,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匀称又充满着力量的美感。只是站在那什么都不做都有极强的存在感,这种存在感更多的来自于男人自身的气场,而不是那些耀眼的钻石和金饰。
“别站在那里发呆了,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准备一下,晚饭后主公会在会议厅等你。”面对女孩子宇髄天元要耐心的多。有着三个老婆的忍者在和女孩子交流这方面格外的得心应手。
他看出来了阿药的不安,主动从屋子的回廊上走到了庭园里,让少女能够更容易和他对视。
“不用担心,既然主公同意让杏寿郎带你回来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他压低了声音,悄悄指了指远处正和隐交流的不死川实弥。
“事实上,最难搞定的家伙都同意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宇髄天元说的是实话,现任的柱和柱的预备役里要说对鬼的仇恨最深的大概就是岩柱的养子不死川实弥了。既然连那个不死川实弥都同意了让阿药进鬼杀队,那他们也选择相信同僚们和主公的判断。
“好了。”说完悄悄话后宇髄天元站直了身,把炼狱杏寿郎拉到身边,然后冲着阿药摆了摆手。
“那边蝴蝶家的那个孩子会带你去你的房间,这小子我就带走了还有很多事要问他。”男人揉了把猎鬼人金色的脑袋。
“稍微休息会,晚上要用最华丽的姿态才有资格去见主公!”
说完,宇髄天元没给阿药反应的时间就把炼狱杏寿郎拽走了,同时还有刚刚和隐交接完一些事项的不死川实弥。
阿药冲着被拉走的杏寿郎伸出手,直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有些失落的手回手,放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冬日里难得一见的太阳又被云遮了起来,阴沉的天空下起了小雪。阿药站在陌生的庭园里,不安几乎要把她淹没。
不知不觉中她变得过于依靠炼狱杏寿郎了,以至于只是见不到对方就会自心中蔓延开一种冰冷的孤独。
“干嘛做出那种表情啊。”
有人牵起了她的手。和炼狱杏寿郎不同,没有接近太阳的暖意但也足以融化阿药手心的冰冷。
蝴蝶忍别扭的挠了挠脸颊,牵着着阿药的手往蝶屋走。
“一会就要见到姐姐了,你开着点呀。不要让姐姐觉得是我欺负你了。”
想到蝴蝶香奈惠阿药明显放松了下来,她轻轻应了声,脸上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富冈义勇也跟着宇髄天元一起去做报告了,一路上只能听见她们两人的脚步声。
蝴蝶忍抬手接住了一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手心融化成小小的水珠。
“你知道主公为什么会选择在晚上见你吗?”没有征兆的,她突然向阿药提问,然后也没等对方回答,自顾自的说出了答案。
“因为炼狱先生在信里提到过阳光还是会对你造成一定影响的事。所以主公觉得……晚上你会更自在一些。”
“他们两位,都是很温柔的人。”
阿药没想到蝴蝶忍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看着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面的少女,阿药突然觉得炼狱杏寿郎离开后的那些不安和孤独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嗯……我知道。”阿药停了下来,在蝴蝶忍转头看过来的时候一把抱住了身材娇小的少女。占着身高的优势,她用下巴蹭了蹭对方的发顶。
“小忍也是!谢谢你和问我说这些。”
“放……放开我啦!”
蝴蝶忍无措的挥了几下手臂,然后迟疑的慢慢贴到了阿药腰上,轻轻回抱了对方。
“之前我就发现了……”她的脸埋在少女怀里,不知道是不是闷的,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你还真是个爱撒娇的人。”
回答她的是阿药更加开心的蹭蹭。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蝴蝶香奈惠的情况没有阿药想象中的糟糕。起码少女在看到她被蝴蝶忍带着走进房间的一瞬间还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将她和蝴蝶忍一起抱住。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蝴蝶忍有些无措,她轻轻拽住了蝴蝶香奈惠的衣角。“姐……姐姐?”
记不清有多久了,好像在她们姐妹被悲鸣屿先生带进鬼杀队后姐姐就没有这么抱过她了。
格外小心又珍重的,像是拥住了失而复得的宝物。
蝴蝶香奈惠的手臂有些轻微的颤抖,她用力搂着两人,一时间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对不起……”蝴蝶忍把脸埋进了香奈惠的颈间蹭了蹭,她才离开了几天对方好像就又瘦了些,肩上的骨头把人硌的生疼。
和童磨的战斗中蝴蝶香奈惠大半的内脏都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即使她本人有很努力好好吃饭,但受损的内脏却无法替主人吸收营养,勉强吃进去了也会吐出来。
比起食物,香奈惠更多时候都是靠着药物解决吃的问题。在蝴蝶忍悄悄跟着富冈义勇一起外出后她更是担心的连最后那一点胃口也被磨光了。
病房里三人互相拥抱着站在门口,不管是蝴蝶忍还是阿药都没有率先放开过分纤瘦的少女,而蝴蝶香奈惠好像也没打算放开她们。
保持这样的状态时间久了这个画面看起来就变的奇怪了,在外人看来或许会以为她们在做什么奇怪的仪式。
凭借着鬼的听觉阿药已经发现有人朝着蝴蝶香奈惠的这个病房过来了,听上去还不止一个。
为了不给鬼杀队的人留下一个奇奇怪怪的影响,她决定由自己来打破此时的宁静。
阿药轻轻拍了拍蝴蝶香奈惠的后背,和几个月前相比眼前的人都已经瘦的有些脱形了,她将手放在对方背上能够明显的摸出脊梁骨的形状。
“早上好啊香奈惠,好久不见。”
蝴蝶香奈惠也配合的慢慢松开了手臂。她扶着阿药的肩膀,往后退了一些让自己能看清身前的两人。
“早上好阿药……还有小忍!”蝴蝶香奈惠先是和阿药打了下招呼,然后画风一转神情严肃的曲起手指往和她长相十分相似的少女脑袋上弹了一下。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能听得出来蝴蝶香奈惠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蝴蝶忍白皙的脑门迅速红了一小块。
她愣愣的捂着脑门,眼神有些放空的听着长姐的训话。
“你怎么可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乱跑呢?我能理解小忍的想法,所以如果你愿意和我好好商量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和富冈先生一起去的。”
“我和主公,还有蝶屋的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以后不能再做出这种令人担心的事了知道吗?”
蝴蝶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实际上蝴蝶香奈惠的话她大半都没有记住。她只知道在之前……她好像才是那个训话的角色。
她会让带着‘想要找到和鬼和平相处的办法。’这种想法的香奈惠不会要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不要谁都信任。也会在对方废寝忘食的研究药方的时候督促对方吃饭和睡觉……
而现在立场奇妙的对换了。
蝴蝶忍紧盯着蝴蝶香奈惠看,自家姐姐的性格太过温柔和包容,对待蝶屋里的孩子和受伤的剑士们也像是在照顾弟弟妹妹们一样,已经有了些宠溺的成分在里面。就好像只要有她在,就不会让任何的黑暗触碰到身后的孩子们一样,更别提主动教训人了。
香奈惠这么生气的样子好像蝴蝶忍记忆里第一次。
“真是的……”
冰冷的指尖轻轻按在了蝴蝶忍泛红的额角上。蝴蝶香奈惠叹了口气,严肃的表情没能在她脸上停留几秒又换回了那副宛如邻家大姐姐般温和的笑容。
“怎么说着说着就发起呆了,算了……安全回来就好。”
她往前踏出一步,再一次拥住了阿药和蝴蝶忍。“欢迎回来,忍,阿药。”
……
不得不说,蝴蝶香奈惠的情商大概是在鬼杀队现任的柱里最高的了。
从一开始见到阿药再到和对方一起吃午餐的现在她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和鬼相关的事情。就像对待一个许久未见的普通朋友一样,一言一行都能让原本对未来感到不安的阿药放松下来。
蝴蝶忍在把午饭送来后就把这件单人病房留给她们两人独处了。说是病房,其实这间房间原本是蝴蝶香奈惠类似办公室的存在,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和医学方面相关的书,还有个别几本游记。
只是原本书桌的位置被病床替代,白色的被褥让这个房间看起来更加苍白。
看着只吃了两口小菜就把放下筷子的蝴蝶香奈惠,阿药突然也有些不想吃了。
她可以用血鬼术在一分钟之内就把面前的人治好。
“香奈惠,唔?”阿药刚刚开口嘴巴里就被塞进了一只剥好的虾。
她下意识的咀嚼,虾肉的甘甜混着酱油的咸香溢满了齿间。
“怎么样,好吃吧。”披散着长发的少女动作利落的又剥出了一只虾,仔细的去掉虾线后沾上一点酱油凑到阿药嘴边。
阿药没办法拒绝,只能接受了蝴蝶香奈惠的投喂。
但这事开了个头后好像就停不下来了。阿药像是庭园里被投喂的猫,一口接一口的吃完了蝴蝶香奈惠送到嘴边的食物。大概是对方的动作过于自然和熟练,早在海边时已经和朝海歌慎悟一起过了二十岁生日的阿药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不适应。
等阿药回过神来两人份的食物已经被她们全部吃掉了,这个情况刚好巧合的和炼狱杏寿郎一起吃饭时对调过来了。
好在鬼吃再多人类的食物也不会有什么饱腹感……阿药看着一桌子的空盘想到,否则她过会一定会撑的走不动路。
“这些放在门口就好,会有孩子帮忙处理的。”坐在病床上的蝴蝶香奈惠冲正在擦嘴的阿药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发出邀请:“接下来要一起看会书吗?”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
阿药看着被白色的被褥包裹着的蝴蝶香奈惠,对方和被褥有得一拼的脸色让她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医城药拥有可以治疗任何伤口的血鬼术——这一句话是阿药再不死川实弥写给产屋敷耀哉的信上看到的。
白发的剑士在写信的时候并没有可以避开阿药,同样的阿药也没有刻意去看,只是给对方送茶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了。
这种事情阿药觉得那位主公不会瞒着蝴蝶香奈惠。但每次她提出想要使用血鬼术打时候都会被香奈惠用其他的话题或事情打断。
阿药想这估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所以她也不打算再提了,反正最后……在今晚见到那位主公的时候她的能力都是需要展现出来的。
现在不如就好好享受这种难得宁静的时光。
阿药钻进了蝴蝶香奈惠的被子里,对方的体温因为身体问题和她一样偏低。少女们挤在一张床上,肩膀挨着肩膀,在被褥柔软的包裹下也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和朋友一起挤在一张床上聊天看书的经验对阿药来说还是第一次。她们看的是一本游记,说实话并不有趣,但蝴蝶香奈惠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她们一边讨论着游记里主人公的经历一边看居然也看完了好几页。
被窝里很暖和,垫在身后的枕头也格外柔软,就连偶尔从床沿处漏进来的风也没有了冬日冰雪的气味,带上了一股柔和的意味。
过于平静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在她们把游记看完一半的时候天开始黑了下来,门被敲响的时候阿药难得的贪恋被窝里的温暖,有些不想离开。
她挣扎的下床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是一个带着和蝴蝶姐妹同样发饰的少女。
少女将马尾侧扎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安静的像个人偶。
阿药很快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蝴蝶香奈惠曾经和她描述过这样的孩子。
“你好,我是医城药。”她冲着少女友好的笑了笑。“是……香奈乎吗?”
被喊出名字的少女微微睁大了眼睛,虽然表情的变化很细微但也不是看不出来。
栗花落香奈乎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她礼貌的朝阿药点了点头,然后举起手里捧着的衣服。
“医城小姐,这是为你准备的衣服,用过饭后主公和几位柱们会在主屋等你。”
少女的表现十分自然,阿药一时猜不出对方是不知道她鬼的身份还是知道了但不在意。
“谢谢。”阿药接过了对方手里的衣服,那是一套花纹很素雅的和服,料子摸上去十分柔软,另外还有一件浅紫色的棉褂。
房间里的蝴蝶香奈惠听出了栗花落香奈乎的声音,出声让对方进屋。
阿药发现在听到香奈惠声音的时候香奈乎的眼睛明显变亮了不少。她意识到是自己把门挡住了后就赶忙侧开身让对方进来。
在走过阿药身边的时候香奈乎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扭头对阿药说。
“对了,医城小姐的衣服是炎柱大人亲自挑的。”
虽然不知道忍姐姐为什么让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对方,但是香奈乎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即使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还是乖巧的转达了。
说起来炼狱先生确实在店里挑选了半天呢。她从没见过一向直来直往的炼狱杏寿郎会在挑选某件物品上耽搁这么多时间。
说完后蝴蝶香奈惠就看见阿药那双浅紫色的双眸一瞬间落满了光,像什么小动物一样把脸贴在了棉褂上层了几下。
真奇怪……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晚餐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和阿药看了一下午书的的原因,心情变的更好了的蝴蝶香奈惠吃的要比中午多一些。当然最后还是有一半进了阿药的肚子,好在这次有栗花落香奈乎一起和她分担了另一半,并且蝴蝶香奈惠的主要投喂对象变成了小小的少女。
在阿药看来香奈乎是个过分安静的孩子,除了一开始和她打招呼外就没主动说过话,连吃东西的时候也几乎不会发出声音,只是鼓着腮帮子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看上去像是一只抱着坚果认真啃的小松鼠。
她没忍住自己的冲动,抬手在小松鼠的脑袋上揉了把。对方好像也习惯了突然被揉脑袋这种事情,依旧安静的嚼着寿司,同时习惯性的抬头配合阿药的动作。
阿药吸了口气,十分努力的把手收了回去。手心还留着暖乎乎的触感,像是被塞了一直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一下子就把她的紧张治愈了大半。
蝴蝶香奈惠冲阿眨了眨眼,无声的做出了几个口型,她说:“很可爱吧。”
确实很可爱。
阿药表情严肃的点头表示赞同。
弟弟和妹妹的不同在这里就能体现出来,换做是医城淳才不会怪怪的给她揉脑袋。
小男孩都有很奇怪的自尊心,明明确实是个半大的孩子却不愿意被别人看做孩子,矛盾得很。
这么说起来那个叫炭治郎的少年倒是和同龄的孩子有些区别。有着小辈的谦逊又有长男的当担,平时照顾着弟弟妹妹看起来很稳重的样子,但也会在被阿药摸摸头的时候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
还有祢豆子,那个倒在血泊里挣扎着让她快逃的少女。
阿药垂眼挑着鱼刺,打算如果之后一切顺利的话找机会去看看灶门炭治郎。那天积雪很深,灶门家的长男估计是留宿在了山脚的那户人家里,所以才在那天晚上躲过了鬼舞辻无惨的袭击。
如果炭治郎平安无事……那个被她交由朝海歌慎吾照顾的孩子也能回到自家兄长身边了。
“这套衣服很适合阿药呢。”香奈惠坐在轮椅上,替阿药抚平了袖子的褶皱。
衣服是蝴蝶忍执意拉着炼狱杏寿郎去选的。QQ群5②4久〇8以9②,每日更新最新完结肉文清水文当时柱们正聚在一起开了个简短的小会议,回忆结束后蝴蝶忍就把打算去吃饭的炎柱给拉走了。
身材娇小的少女无视了富冈义勇疑惑的眼神,仅仅用了两个红薯就把炼狱杏寿郎带走了。
“嗯——年轻人啊。”早就已经成家,并且拥有三个老婆的音柱宇髄天元用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着离开的两人。
他还没忘记炼狱杏寿郎之前握着一颗胸针在病床上哭的一脸狼狈的模样。
伊黑小芭内抱着手站在房间的隐隐处。他垂着眼点了点套在脖颈上白蛇的脑袋,突然间脑海里就划过了那抹粉色的身影。
“……”黑发的青年不自在的转了转头,庆幸自己半张脸都被绷带遮住了没人能看见上面浮起的浅红。
“唔姆!”炼狱杏寿郎抱着手站在一堆女士和服面前,看上去其实十足但问出口的话缺有些没底气。
“蝴蝶,女孩子的衣服该怎么挑?”
半个小时前他被蝴蝶忍拽到了离鬼杀队不远的小镇上,跟着少女走进了一家服装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坚持让他来选,但最后他还是老实的站在了一排花色各异的布匹前面。
这家店的门口放着紫藤花的标记,是产屋敷家的产业之一,老板在看到两人进来的瞬间就确认了客人的身份,礼貌的微笑后退到一边招呼别的客人去了,留下炼狱杏寿郎对着一堆女士和服发愁。
年轻的炎柱对挑衣服一点经验都没有,小时候的衣服母亲自会为他们准备好,加入鬼杀队他更常穿的就是那身黑色的制服,偶尔的常服家里也会有人定期按着他的身材的变化来准备。
炼狱家好歹也是有着多年历史和良好口碑的剑道道场,家务和一些杂事也有弟子和仆从负责,要不然在炼狱熘火去世后用酒精麻醉自己的前任炎柱早就醉死在房间里了,年纪尚幼的炼狱杏寿郎千寿郎根本管不住他那个父亲。
在炼狱杏寿郎眼里这些衣服之间的不同之处就只有颜色和花纹,款式上的差别他完全看不出来,也就不知道该怎么选。
蝴蝶忍看了眼被花花绿绿的颜色包围着的少年,对方就是一脚踏进了花丛的雄狮,脆弱柔软的花瓣轻柔的抚过他的鬓毛,把这个强大的食肉动物限制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的收起爪子,试图用相对柔软的肉垫去触碰那些花。
蝴蝶忍随手取下了架子上的一条发带,用指尖轻轻蹭着上面的绣花。她也好久没给自己选过衣服了……
“选你想让她穿的就可以了。”半响后她给出建议。
依她看来阿药的性格就算是炼狱杏寿郎给她选个麻袋,少女也能开开心心的往身上套。
好在炼狱杏寿郎的审美还是在线,选个麻袋让阿药穿的情况在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发生。
得到建议后的炼狱杏寿郎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做出了选择。他避开了那些大红大绿显得有些老气的款式,给阿药挑了一套方便行动的衣服后又选了一件和对方眼睛一个颜色的棉袄。
在离开店铺前他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买下了那条摆放在门口橱窗里的围巾。
染着火焰一般暖红色的围巾是橱窗里唯一的亮色,绒线带着能把积雪都融化的温暖。
“真的吗?总感觉不太能适应这种颜色……”听着香奈惠的夸赞阿药不好意思的拉高了围巾。
柔软温暖的棉线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贴着皮肤,无法阻挡的暖意将过于白皙的脸颊染上了浅浅的红晕。
“嗯!很适合哦,对吧香奈乎。”蝴蝶香奈惠看向站在她身后扶着轮椅的少女。
栗花落香奈乎明显不在转态,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还愣了下。反应过来香奈惠和她说了什么之后才认真的打量了换好衣服的阿药。
半分钟后,少女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很好看。”配合上栗花落香奈乎那张没什么表情所以看上去有些严肃的脸,这句话听起来格外可信。
“看吧,香奈乎都觉得好看。”蝴蝶香奈惠没有说的是那条红色的围巾给少女染上了些人类的气色,让阿药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人了。
同时,也把她从那种令人不安的苍白里拽了回来,不会给人一种安静到透明,像是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
蝴蝶香奈惠对着香奈乎点了点头,对方准确的接收到了她的意思,推着轮椅往外走。
到阿药旁边的时候轮椅稍微顿了顿,蝴蝶香奈惠牵住了她的手。算不上温暖的体温裹住了她的指尖。
“我们走吧。别担心,我和杏寿郎君都会在旁边的。”
……
天又开始下起了小雪,气温倒是比较前两天暖一些。
阿药抬手接了片雪花,柔软的白色躺在她掌心里许久后才融化成小小的水珠。
说起来再过不久就是新年了。
阿药在心里计算着时间,这才发现再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新年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过年。
[希望能顺的度过今年。]少女在心里提前许下了新年的愿望。
因为身体原因,蝴蝶香奈惠在接触到室外的冷空气后时不时的会咳几声,与童磨的战斗中她的内脏被对方的血鬼术损伤了大半,别说是现在的医疗水平了,就算是戈薇所在的现代对此都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手段。
普通人受了这样的伤是绝对就不回来的。这两三年的寿命,是蝴蝶忍依靠着呼吸法从死神手里抢下来的,但她此刻的身体依旧脆弱的像一个玻璃瓶,稍微受到撞击就会破碎。
呼吸法维持着她的生命,同时也在她每一次呼吸的间隙带来疼痛。
就像是和女巫换了双腿的爱丽儿,每一次行走都是踩在刀尖上的痛。
这么说来……童磨就是女妖乌苏拉了。
蝶屋离主宅并不算远,但是轮椅在积了薄薄一层雪的地面上容易打滑,所以她们的速度也不快,一路走到住宅的时候所有柱都到齐了。
其中有两位阿药没有见过。
和尚打扮高大男人在看到他后眼泪就稀里哗啦的流,让阿药莫名的压力大了起来。
另一个不认识的柱坐在树上,积雪落满了他的肩膀。让阿药在意的是青年几乎和不死心实弥一样凶狠的眼神,和缠绕在对方脖颈上的那条蛇。
这种蛇……不需要冬眠的吗。
炼狱杏寿郎和不死川实弥也在,只是他们都没有上前和阿药打招呼。但在见到少女的一瞬间炼狱杏寿郎立即冲对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热烈到似乎能融化积雪的程度。
原本被悲鸣屿行冥和伊黑小芭内弄得有些紧张的阿药瞬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放松下来。也冲着炼狱杏寿郎柔柔的笑起来。
蝴蝶忍头疼的捂住了眼睛。
半小时前她才叮嘱过对方不要表现的和阿药很熟络,至少在主公做出最终的决定前。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有可能影响到其他柱和主公的判断。但现在……
在场的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了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察觉到伊黑小芭内看着阿药的眼神越发不对劲后炼狱杏寿郎忍住出声打咋呼的冲动。冲着少女做了个‘不要怕’的口型后跟着宇髄天元走进了广间。
蝴蝶香奈惠在妹妹们的帮助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主宅院子里的积雪早被隐和产屋敷家的仆从们清理干净了,忍和香奈乎也不用担心香奈惠会被滑倒之类的,将人扶起来后就松开了手站在对方身后。
即使蝴蝶香奈惠的伤势不允许她再拿起刀,但依旧掩盖不了她是一名剑士的事实。
少女站直了身体,对于现在的她老来过于宽大的衣服遮住了被伤痛折磨的痕迹,除了脸色略微苍白以外没有任何异样。
她还是鬼杀队那个温柔又强大的花柱。
蝴蝶香奈惠有一次握上了阿药的手,引着她往会议用的广间走去。
伊黑小芭内跳下树,不远不近的跟在她们身后。那是一个只要有一点异常他的刀就能立刻斩下恶鬼首级的距离。
与鬼杀队当主的第一次见面比阿药想象中的要平静,甚至普通到有种不真切感。
“你好,我是产屋敷耀哉。”
看上去比她年长不了几岁的青年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
暗紫色,像烧伤一般的疤痕宛如怪物一般攀附在青年的额角,一直往下蔓延已经触碰到了产屋敷耀哉的右眼,开始影响他的视力。
但他好像丝毫不在意一般,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看着阿药的眼神不带一点敌意和警惕。
代表诅咒的疤痕也丝毫破坏不了这位鬼杀队当主身上的气势,哪怕右眼已经接近失明也不曾在与人对视的时候移开视线。
正常人可能体会不了,但是在自己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彩时候人们会潜意识的不愿与人对视。
但是这种情况不会在产屋敷耀哉身上出现。
“产屋敷先生。”面对这样的人阿药下意识的用上了母亲曾经教过她的社交礼仪。
“你好,我是……医城药。”微微抬着下颚,阿药挺直了背脊,同样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青年的指尖。
与注重尊卑和上下级的日本礼仪不同,产屋敷耀哉既然选择了握手这种近年流行起来的西方礼仪阿药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
阿药开始有些明白了猎鬼人们为什么会如此尊敬他们的主公了。
青年身上有着独特的气质,就像早春的微风又或是初冬的洋洋洒洒落下来的细小雪花,柔和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沉于其中。
从产屋敷曜哉站到她面前开始,阿药心底的不安就在被慢慢抚平。她无法对面前的人生出任何警惕,即使身材高大的岩柱就站在对方身边。
夸张点说……悲鸣屿行冥看上去就是那种能一巴掌把她拍进地里的,她最害怕的就是这类型的角色了。
因为和尚打扮的高大男人一直散发着十足的压迫感,阿药只是轻轻一握就手回了手。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冷静,但动作有几分想要逃离的急切。
产屋敷耀哉好脾气的笑了下,对阿药点点头,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两人之间的互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这如果发生在鬼和鬼杀队的当主之间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至少鬼舞辻无惨不会对一个猎鬼人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更不会与对方友好的握手。
产屋敷耀哉在住位上坐定,柱们分成左右两排坐在下面一点的位置,而阿药正正的站在各位柱的中间。
虽然大部分柱,包括家主的产屋敷耀哉都没有对她表露出敌意或是警惕,但是这个位置会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站在正中央的少女身上。
“……”阿药搓了搓藏在袖子里的手,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大概的情况我都在实弥的信里了解了。”鬼杀队年轻的主公抬了下手,示意阿药在软垫上坐下。“具体情况就麻烦医城小姐描述一下了。”
他朝阿药眨了眨眼。“不要紧张,就当做和我聊天好了。”
阿药犹豫了下,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坐在宇髄天元身侧的炼狱杏寿郎。直到少年朝她点头,并且悄悄比出了一个拇指后才听话的跪坐在为她准备的软垫上。
对此,伊黑小芭内看上去有些不满。
有着一金一绿一双异瞳的蛇柱抱着手站在产屋敷耀哉身侧,一动不动的看着阿药。绕着他肩上的那条白蛇也抬起了脑袋缓慢爬动的同时吐着猩红的信子。
对于把医城药带进鬼杀队这件事他和悲鸣屿行冥都是反对派,宇髄天元站中立没有过多的表态,但是有了其他三位柱和蝴蝶香奈惠的支持和担保,这个来路不明的鬼还是走进了产屋敷家的主宅,站在了他们的会议间里。
并且还是在没有任何舒服的情况下!
最后这一点才是伊黑小芭内最为介意的。因为童年的经历,他对鬼的厌恶几乎是从记事开始就刻入了骨髓里,他才不会相信着世上会有什么不食人的恶鬼。
即便是有,那多半也是鬼舞辻无惨的阴谋。
“主公!你没有必要对一只鬼这么客气。”伊黑小芭内在阿药的膝盖快要碰上软垫的时候出声。少女愣了一下,低着头用手杵着榻榻米,没有完全坐下去。
实际上,伊黑小芭内的态度反而让她放松了一些。这才是阿药想象中猎鬼人对她应有的态度。
产屋敷耀哉还没有表示,不死川实弥倒是先出声了。
“啧——”
他像是有些不耐烦的咋了下嘴,然后握着放在身侧的日轮刀站了起来走到阿药面前。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白发的猎鬼人拔出刀,刀刃与刀鞘摩擦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异常清晰。
红色的液体滴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塌塌米上连城一条红色的线。
不死川实弥动作粗暴的把手伸到了阿药面前,被他自己划开的掌心在一瞬间就染满了血液。
“只要证明这女人不会吃人就行了吧。”一边说着,不死川实弥把手凑的更近了些,就差把手直接按在少女脸上。
鬼杀队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不死川实弥是稀血,甚至比普通稀血还要特殊更能吸引鬼。
宇髄天元下意识的抬手握住了刀柄,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房间中央的两人,多少都有些紧张。
只有炼狱杏寿郎不同。
金发的炎柱嘴角一直扬着,像是开家长会时对自家孩子格外自信的家长。
伊黑小芭内冷眼看着眼前的场景,几乎已经能够想像到恶鬼在嗅到血腥味后失去理智攻击不死川实弥的模样了。
然而他等了半响,只看到阿药抬手握住不死川实弥的手腕,表情带着几分嫌弃将猎鬼人的手推开的动作。
“那个……不死川君。”少女犹豫的开口,中途没忍住拉高了围巾挡住鼻子。
“虽然知道你这样做是想要为我解围,但是——”
阿药把鼻尖埋在毛茸茸的围巾里,吸了口气。“这个闻起来太腻了……”
过于甜的气味,像是撒了十几袋白糖和奶油,腻的有些让人脑袋发晕。
感觉咬一口就会立马被齁住。
对阿药来说,比起不死川实弥的稀血,炼狱杏寿郎的味道好像更吸引她。
“啊还有。”蝴蝶香奈惠突然出声,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
她单手托着脸,一副有些苦恼的样子。
“那个榻榻米,之后会很难清理啊。”
富冈义勇扫了一眼已经被不死川实弥的血染红了一大块的榻榻米,配合的点头。
他微微皱着眉冲不死川实弥说:“不死川,你会被负责打扫卫生的孩子讨厌的。”
不死川实弥:“……”
“???!!!”
他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的!
“唯独你不配说出这句话啊白痴!!”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死川实弥差点和富冈义勇打了起来。
在对方语气严肃的说出‘你会被负责打扫卫生的孩子讨厌的。’这句话后,白发猎鬼人愤怒的挥着还在不停滴血手,拎着日轮刀就想上去和一脸无辜的富冈义勇进行‘友好切磋’。
红色的血珠顺着他的掌心甩出了一条线落在地上。不得不说不死川实弥下手够狠,自己划出来的伤口深可见骨,但他却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
两人最后当然没打起来,作为不死川实弥的师父,悲鸣屿行冥只是喊出了少年的名字就足以限制住对方的行为。
“实弥,不要在主公面前打闹。”
男人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低沉稳重的像是数千年都不会轻易改变的岩石,带着莫名的压力。
阿药看了一眼提着刀一脸凶狠的白发猎鬼人,实在不觉得少年只是想和富冈义勇‘打闹’。
原本处在爆炸边缘的不死川实弥一瞬间就安分了下来,像只被长辈叼住了后劲的狼崽子,安静的站好。
虽然外表上看不太出来,但不死川实弥本质上是个尊老爱幼且十分有礼貌的人。悲鸣屿行冥在少年心目中颇有些亦师亦父的感觉,他十分尊敬这位强大的柱,以至于对方一出声他就下意识的遵从。
“没关系,大家热闹点挺好的。”产屋敷耀哉偏过头轻咳了两声,脸色变得有些不大好,似乎是诅咒带来的疼痛一瞬间更严重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药总觉得青年额头上疤痕的颜色变深了几分。
年轻的鬼杀队当主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诅咒自他出生时就与他链接在了一起,所带来的病痛更是一年一年的加深。
只要习惯了以后,疼痛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起码这种程度他依旧能伪装的像没事一样。
产屋敷耀哉不希望让剑士们过多的担心他。
“但是——”青年的目光停留在不死川实弥身上,把白发的猎鬼人看到背脊挺的更直了。
“实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希望你们受伤。”
“也请大家……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从记事起到现在,他已经看过了太多的死亡,即使代表着最强的柱也在他产屋敷耀哉的记忆里换过了几轮。
他每天都坚持着去扫墓,那一片专门为剑士们建造的墓地上,墓碑的数量一直以会让他感到呼吸困难的速度增长着。
“是!”
不死川实弥意识到了刚刚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沉声应下后抿着嘴握紧了拳头,掌心的伤口被他这一握又渗出更多的血液,顺着指缝滴答滴答的落了一地。
总觉得气氛变的比刚才还要沉重……
阿药叹了口气,小心的呼吸着。
不死川实弥的血对她来说不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虽然闻上去甜腻的过分,像是一个超高卡路里的热量炸弹,但对于长期没有进食的鬼来说依旧有着不俗的吸引力。
她拦住了想要帮不死川实弥包扎的蝴蝶忍,冲对方笑了笑。
“让我来吧。”
少女取下了颈肩的围巾整齐的叠好放到身侧。冷风趁机钻入了她的领口,反倒让人清醒了不少。
至少解救了阿药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
“让我来吧。”她走到不死川实弥面前,朝少年伸出了手。对方犹豫了一下,配合的放上了受伤的那只手。
阿药神色平静的用指甲划卡了自己的指尖,渗出来的血珠顺着指尖落下,在半空中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一朵小小的樱花。
她的血鬼术或许可以治愈产屋敷耀哉。但是柱们不会这么轻易的允许一只恶鬼对自家主公使用血鬼术的。
之前她想为蝴蝶香奈惠治疗,却在提出来之前就被对方转移了话题。在那时阿药就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打算。
在所有人人面前先治好蝴蝶香奈惠的话……其他柱对阿药的警戒或许就不会那么重了。
小小的樱花落在了白发猎鬼人的掌心上,散出极细的红丝,像是植物发根茎一样包裹住了伤口。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十分清楚。在那些红色的丝线包裹住不死川实弥的伤口同时,阿药的掌心出现了一道与猎鬼人一模一样的伤口。
血液顺着伤口涌出,但还没来得及滴落伤口就因为鬼强大的自愈能力很快愈合了。
于此同时不死川实弥手心的伤口也如魔术一般消失了,只剩下已经有些干固,暗红的血迹。
“哇喔,这可真是……”宇髄天元赞叹似的轻轻吹了个口哨,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不死川实弥的手。
虽然在提前传回来的报告里有提过,但这种血鬼术对于猎鬼人们来说方便到有些不真实的程度,亲眼看到之后更是让人有些震撼。
伊黑小芭内的半张脸都被绷带遮住,没人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这件事像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产屋敷曜哉很快就把话题转回了鬼舞辻无惨身上,并没有过多的提及阿药的血鬼术。
或许是想把这件事放到最后。
坐在主位的青年捧着热茶,缓缓升起的热气让他的脸色看起来不似之前那么苍白。
产屋敷耀哉不否认在信里看到不死川实弥描述阿药的血鬼术时有了一瞬间的心动。
产屋敷历代家主都是带着已经决定好的命运出生的,他们带领鬼杀队与鬼斗争,然后因诅咒死在最好的年纪。
他并不怨恨自己的出身,也不会想要逃避每一任家主所需要背负的责任。
只是他偶尔也会想,如果自己拥有一个正常的身体就能够帮到大家更多的忙了。
最起码,那能够亲手为每一位剑士拂去墓碑上的尘埃。
产屋敷耀哉已经习惯了身体的疼痛,如果阿药的血鬼术能治好他也不急于这一会。
染血的榻榻米被隐取走了。
即使在主宅也把自己包裹的格外的隐们办事效率极高,飞快的拆下后又飞快的换上了新的,前后用时不到五分钟。
估计是不死川实弥划开自己掌心的时候就取了新的来等着换了。
阿药跪坐在换过的软垫上,这次伊黑小芭内没有再说什么。
“呼……”少女控制着自己,按耐住不安不去看炼狱杏寿郎的位置。
“那么……就从我第一次见到鬼舞辻无惨开始讲起吧。”她直视着主位的青年,把已经在心里梳理过无数次的事情经过有条有理从头到尾的讲述给了在座的猎鬼人们。
即使阿药在讲的时候努力简化了自己变成鬼的那一段,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炎柱气息的变化。
宇髄天元抬手拍了拍炼狱杏寿郎的肩膀,没有出声。
阿药隐去了朝海歌慎吾的事,对方和她不一样,即使吃的都是无恶不作的坏人,但也还是吃人,这一点没有任何改变。
鬼杀队或许能够接受从没吃过肉的阿药,但绝对无法接纳另一个确确实实吃过人,并且现在还在以人为食的恶鬼。
这是猎鬼人们的底线。
听完阿药的全部经历后,比起另一个世界妖怪横行的战国时代和刀剑付丧神,更让产屋敷耀哉在意的是阿药曾经提到过的灶门一家。
不久前他才收到过前任水柱以及其弟子,也就是现任水柱富冈义勇的联名信。
那是关于一对兄妹的事,妹妹即使变成了鬼但似乎还保持着理性,并且还会保护兄长。
而兄长在富冈义勇和鳞泷左近次看来有着成为猎鬼人的潜力。
听到灶门这个姓氏后产屋敷耀哉看向了富冈义勇。黑发的剑士在对上他的视线后点了点头,确认阿药口中说的灶门和他认识的应该是同一个。
以产屋敷耀哉对鬼舞辻无惨的理解,在阿药的描述中这位鬼王似乎并不是心血来潮才去袭击灶门一家的。
阿药亲眼看到了鬼舞辻无惨给灶门一家喂食血液。在鬼杀队对鬼舞辻无惨的记录中,对方从来没做出试图把一家子都变成鬼的行为。
男人更喜欢把一家人里的某一个变成鬼,然后看着被转变的那个失去理智攻击自己的亲人。
这件事之后还需要继续调查。
阿药把事情经过完整的讲了一遍之后已经接近九点了。诅咒的影响加深后到了夜晚产屋敷耀哉十分容易犯困,他强撑着精神,向阿药提出用血鬼术治好蝴蝶香奈惠的要求。别的事——比如刀剑付丧神和几人的战国之醒得第二天再细问了。
至于他自己……产屋敷曜哉总有一种无法被治好的预感。
阿药自然不会拒绝产屋敷耀哉的请求,她走到蝴蝶香奈惠面前,牵起了对方的手。
“阿药。”
在血鬼术发动之前,香奈惠握紧了少女的手。
“没有必要一次性治好。”她柔柔的笑着。“一点一点来就好,一次的话会很痛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些伤带来的痛楚有多严重,直到此刻肺部的疼痛都让她难以正常呼吸。
蝴蝶香奈惠没法拒绝阿药的治疗,这是她唯一能再一次拿起刀,能够继续保护她所爱之人的机会。
但她也没忘阿药的血鬼术不是治愈,而是伤害转移。把对人来说致命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凭借着自身的自愈能力快速修复。
伤口能够修复,但是带来的疼痛却不会消失。
阿药顿了顿,笑着拍了拍蝴蝶香奈惠的手背:“香奈惠也太小看我了,放心吧,很快好了。”
不管是香奈惠的伤,还是转移到自己身上的伤,很快都会好的。
血鬼术发动的瞬间阿药就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痛,宛如内脏被利刃刺穿后又丢进岩浆里一般。她咬着舌尖分散注意力才没有直接痛呼出声。
直到内脏完全恢复后那些疼痛依旧残留了一段时间。
阿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向面前脸色红润了不少的少女。
“真是了不起啊香奈惠。”
这种伤如果换到她身上……阿药觉得自己或许连下床走路都做不到。
“谢谢。”
蝴蝶香奈惠是最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的人,再怎么用力呼吸肺部都不会有一点不适,那种挥之不去的虚弱感不复存在,无时无刻都在啃噬着骨髓的疼痛也在快速的消散。
她似乎又有了能保护大家的能力
蝴蝶香奈惠突然抱住了阿药,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被告知无法再次拿起刀的时候蝴蝶香奈惠没有哭,但在此刻眼睛却奇怪的忍不住发酸。
“真的……谢谢你。”
一天下来阿药已经被抱习惯了,甚至主动调整姿势让对方抱的更顺手些。察觉到蝴蝶香奈惠一瞬间的脆弱,她抬手轻轻抚着对方柔顺的长发。
“辛苦啦。”
第158章 第158章
能看出来蝴蝶香奈惠在鬼杀队的人缘极好。在大家看到她能正常走路和行动,皮肤也带上了健康的血色之后,会议间里的气氛明显的缓和了许多。
至少伊黑小芭内的蛇不再盯着阿药吐信子了。
五脏六腑被撕碎般的疼痛在身体里存留了几分钟的时间。阿药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腹部,不知道是身体好像已经在开始习惯疼痛了,还是血鬼术熟练后带来的效果。
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体里后她总觉得疼痛变的没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忍受了。
蝴蝶忍依旧安静的跪坐在原地,但不难看出少女的身体和表情都紧绷到了一个零界点,大概被人戳一下就会反应很大的直接跳起来。
蝴蝶忍抬手用指尖蹭着蝴蝶发卡的翅膀,眼睛一盯看着自家长姐。对方身子依旧瘦的令人心惊,只是被那身宽大的衣服包裹着时不再散发出压抑的死气。
直到发卡都要被折断了,蝴蝶忍才勉强忍住了现在就立刻带香奈惠做个全身无死角检查的冲动。
产屋敷耀哉坐在主位,表情上没什么变化但是旁边的悲鸣屿行冥能感觉到对方心情似乎比刚才更好了。
青年不再坐的那么端正,背脊微微弯了些,整个人看上去安心又自在,就连嘴角的弧度也显的更加柔软了几分。
鬼杀队年轻的当主眨了下眼睛,被诅咒侵蚀的那半边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彩,很多时候会让他感到不适。
但今天……或许是房间里的光线过于柔和,那些色彩融化交结在一起显得格外温暖热闹。
“主公……”伊黑小芭内站在青年身后,看着被柱们围在中间的少女,那边的气氛热烈的让他无法接受。
炼狱杏寿郎像是摸小动物一样顺着少女的长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大,完全没有顾忌对阿药还存有敌意的几位柱。
“唔姆!阿药真厉害,辛苦你了哈哈哈哈!”
少年像是在向别人炫耀自己孩子考了满分的家长一样,笑里带着些莫名的自豪。
这主要还是因为刚刚阿药抵抗住了鬼的本能,没有做出任何想要攻击不死川实弥的动作。
他知道她可以。
少女任由猎鬼人像撸猫一样摸她的脑袋,乖巧的不像话。
实际上,作为一个独立女性阿药不太喜欢有人碰她的脑袋,但是炼狱杏寿郎不一样,少年的手心总是暖暖的,温度通过身体接触的地方传过来时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阿药用指尖轻轻搭着少年猎鬼人的手腕,动了动脑袋,配合着蹭了蹭对方的手心。
“……”两人之间的气氛让还处在模糊的单相思黑发青年噎到了。
伊黑小芭内收回了视线,略微躬身凑到产屋敷曜哉身侧。
“主公,我还是觉得不能让那……那位小姐对您使用血鬼术。”
能消除产屋敷的诅咒伊黑小芭内自然是十分乐意的,但如果能消除诅咒的是恶鬼……他很难不去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换个人,或是说拥有阿药这种能力的只要是个人,不对……
儿时的一些记忆像幻灯片一样在眼前闪过,再一次向伊黑小芭内展示出人这种生物不堪的一面。
人类也不行……
就算阿药是人类也依旧很难得到伊黑小芭内的很信任。说到底,如果是人类的话那种能力也不可能使用吧,没有鬼的恢复力,不会有人会傻乎乎的想着把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的。
“前天我们谈过这件事了,小芭内。”产屋敷曜哉捧着热茶侧过头,深紫色的眼眸带着温和的笑意,对上蛇柱那双漂亮的异瞳。
伊黑小芭内与产屋敷曜哉对视了了半响,最终还是败在了那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的,柔和的眼神里,沉默的退到了一边。
等阿药走到产屋敷耀哉面前时青年已经安抚好了伊黑小芭内。异瞳的青年用指尖蹭着蛇的脑袋,即使阿药走到这么近的位置也没看过去。
这大大缓解了阿药紧绷的神经,她试探着朝产屋敷耀哉伸出手。
少女将手掌松松的握成拳,然后在与她年纪相近的家主面前缓缓打开手指。
一片片小小的红色花瓣从她的掌心升起,产屋敷耀哉看了一会才发现那些红色的花瓣其实是只有半个指节大小的蝴蝶。
那些精致小巧的蝴蝶扇动着翅膀,落在了阿药手中的那朵紫罗兰上。
这是阿药废了好大劲才学会的小技巧,将花瓣变成别的东西和把血凝成的花改个颜色。
没什么实用性,但观赏性十足的技巧。
加上灵力之后操控那些飞舞的小蝴蝶比阿药想象中的容易很多。她控制着一只比较大一些的小蝴蝶盘旋在产屋敷曜哉被诅咒侵蚀的那只眼睛前。
青年似乎愣了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蝴蝶的翅膀。比想象中更加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又戳了几次。
悲鸣屿行冥握着自己的念珠,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的更厉害了。
陪伴产屋敷耀哉最长时间的他,很少见对方露出这种表情。
阿药这次没被突然流泪的高壮男人吓到了,她控制着蝴蝶再靠近了些,同时观察者产屋敷耀哉的反应。
半响后,少女皱起了眉。
“产屋敷先生……”她斟酌着用词,“你能看清这个孩子吗?”
阿药抬起一只手,用袖子挡住了青年正常的那只眼睛,然后用另一只手指了指盘旋在对方眼前的蝴蝶。
“嗯……”对于阿药的提问产屋敷耀哉表现的很平淡。他缓缓的眨了下眼睛,用掌心接住了从半空中落下的蝴蝶。
“我能看到它,但不管在什么距离我都看不清。”
看得到,但看不清。
正常来说,近视的人只是会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如果是不管什么距离都看不清那大概还有很严重的散光。
产屋敷耀哉的情况大概也和散光没什么关系。几个月前开始他右眼看到的东西一直都是模糊的,那种模糊感随着时间加重,到了现在视线里的所有东西都像融化了一样混成一片,只有颜色是清晰的。就像形状扭曲的色块拼凑在了一起。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近视和散光。
产屋敷耀哉自己也十分清楚这点,他的身体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当存的被诅咒侵蚀着。
阿药放下了挡着青年另一只眼睛的手,产屋敷曜哉这才能看清手里的那只蝴蝶。
红色的蝴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写实?翅膀比正常的蝴蝶厚多来,像是某种多肉植物看上去软乎乎的,正停在他掌心很缓慢的扇动翅膀。
阿药用指尖点了点那只蝴蝶的翅膀尖端,小小的红蝶被戳的一颤,像是被青年掌心的温度融化了一样变成红色的液体,随后融入了产屋敷耀哉的手心。
蝴蝶消后产屋敷耀哉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道在哪蹭了一道小口,只是稍稍破了点皮并不严重。
黑发的青年看着那道已经结痂了的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用了一秒的时间就完全看不出来伤口在哪了。
身体同时变的轻松起来,原本因为低热而产生的不适和其他乱七八糟的疼痛也消失了。
只是……
阿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紫罗兰。血液凝成的花发出咔咔的脆响,碎成细小的晶体从少女的指缝中落下。
盘踞在青年额角,以丑陋疤痕的方式现身的诅咒并没有任何褪去的现象,像是在嘲笑着阿药不自量力。
柱们自然也看到了那块没有消失的疤痕。原本因为蝴蝶香奈惠而轻松起来的气氛又开始变的沉重。
产屋敷曜哉预感的没有错,阿药的血鬼术并不能解除他的诅咒。
少女的血鬼术本质上就是单纯的伤害转移,她可以转移诅咒对产屋敷耀哉的身体造成的损伤,却无法转移诅咒。诅咒的效果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强,这也是产屋敷历届家主都短寿的原因。
就算阿药再用血鬼术治好了那些损伤,但只要诅咒不消失那些损伤还是会出现,并且随着诅咒越来越强,损伤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
就像一个永久的掉血buff,而且会随着时间自动升级,到最后,一秒磕一个血瓶或许都快不过掉血。
阿药的血鬼术在产屋敷曜哉身上唯一的作用或许就是在诅咒没有变得更强之前让对方能生活的舒服些而已。
“……”
在大家都有些消沉的时候产屋敷曜哉反而还很高兴的样子,嘴角扬起的弧度一直没下降过。
“医城小姐,非常感谢你所做的一切。”黑发的青年突然站起来对着身前的少女弯下腰,鞠了一躬。
来不及反应的阿药没能避开,慌乱的用力摇头,“请您不要道谢,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她真的被吓到了,摇头摇的飞快,看着都让人觉得晕。
“并不是这样的。”青年的声音沉稳温和,带着浅浅的笑意。
一只手突然放到了脑袋上,阿药不得不停止摇头的动作。
“医城小姐治好了香奈惠,也治好了我。”产屋敷耀哉眨了眨眼,右眼模糊的视野和能清晰看到东西的左眼像把世界分割成了两个,但他已经习惯了。
就像今早对最小的那一对女儿所做的那样,产屋敷耀哉轻轻拍了下少女的发顶。
“虽然诅咒没有消失,但是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健康的都能和大家一起去杀鬼了呢。”
这话一说出来产屋敷曜哉收获了在场所有人‘不赞同的眼神.jpg’。
“开玩笑的。”青年笑了笑收回了手,表情变的有些严肃,但嘴角依旧挂着不变的笑意。
“我代表鬼杀队和产屋敷家,再次感谢医城小姐对我们的帮助。”
猜到鞠躬会让阿药感到为难,产屋敷耀哉这次只是微微低下了头。
“还有……”
“一路上辛苦了,欢迎来到鬼杀队。如果你愿意把这里当做另一个家的话大家都会很开心的。”
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第159章 第159章
夜晚的鬼杀队比想象中的安静。队里为剑士们准备了个人的房间,但实际上这些房间基本都不会被使用几次。
猎鬼人们的工作基本是全年无休的,不是在猎鬼就是在猎鬼的路上,可以说是居无定所。有时候随便在林子里找棵树就歇下了,路过城镇则会到有紫藤花标识的宅子或是普通的旅馆休息。
回到鬼杀队的剑士们基本都是因伤被送进蝶屋里,伤好了又提着刀继续上路。
有的剑士从入队到牺牲都没在属于他的房间里休息过一晚。
即使这样,产屋敷历代家主依旧固执的留着那些房间。期待着或许有一天,到了夜晚每一间屋子都能亮起不灭的暖光。
阿药坐在走廊边上低着头,赤/裸的脚尖在地面的积雪上点出一个个小印子,连在一起看着像是猫咪的爪印。
“睡不着吗?”金发的猎鬼人踩着积雪走了过来,停在了距离阿药不到两步的位置。
他蹲下身握住了少女纤细的脚腕,宽大的手掌似乎能轻而易举的包住对方的整个脚掌。
“唔姆!不可以光着脚踩雪。”在某些事情上少年严肃固执的像是位古板的教导主任。
“这样玩雪会容易生病的!”
金发的猎鬼人快速的用指尖拂去少女脚上白雪融化后留下的水渍,随后用特意带来的毯子把阿药包成一团,最后塞了个热水袋进去贴着对方冰冷的脚放好。
一套动作下来用了不到两分钟。
炼狱千寿郎还小的时候和所有男孩子一样爱玩,在冬天为了防止弟弟突然跑去雪地里打滚把自己冻生病,炼狱杏寿郎经常这样把人包住。以小朋友的力气来说被包上后很难自己挣开,被包住后就只能安静的看雪。
熟能生巧,现在炼狱杏寿郎的动作十分熟练又迅速,阿药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包成了个毛球。
炼狱杏寿郎带来的毛毯又大又厚,能轻松的把少女整个人都裹住。阿药觉得自己像是陷进了一团软乎乎的棉花里,舒服的不想动弹。
温度适中的热水袋暖乎乎的贴着她的脚心,像个小小的太阳。
鬼对寒冷的抗性很高,不然阿药也不会傻乎乎的光着脚去踩积雪发呆。但这并不妨碍她喜欢暖乎乎的毛毯和热水袋,特别这还是杏寿郎带来给她的。
阿药朝坐到身侧的少年乖巧的笑了笑:“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唔姆!”金发的少年满意的点头。
两人坐在走廊上,视线越过围墙,看着远处暖橘色的光。那是蝶屋的位置,那边显然比主宅热闹。
会议结束后蝴蝶姐妹回到了蝶屋。按炼狱杏寿郎一开始的打算,阿药应该是和两姐妹一起住在蝶屋帮忙照顾受伤的剑士们的。
只是现在少女变成了恶鬼,即使剑士们相信主公让阿药留下来的判断是正确的也无法完全放心让对方来照顾他们,甚至只是待在旁边给蝴蝶香奈惠打下手对剑士们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毕竟他们身上的伤就是恶鬼造成的。
所以阿药暂时住在了主宅。左边房间是伊黑小芭内,右边是富冈义勇,炼狱杏寿郎的房间则和她离的有些远。
柱们并不会在乎和一只恶鬼住一起,特别是在阿药几乎没什么战斗力的情况下。
要是用让富冈义勇来评价,那大概是‘还不够我砍两刀。’之类的。
阿药之前能打赢狱蛛完全是仗着自己不会死,用毫无技术含量的肉搏才把对方耗死的。要是换个同样不会死的鬼来和她打那结局就不一样了。
顺便值得一提的是阿药的房间位置是伊黑小芭内安排的。会议结束时黑发的蛇柱故意擦着阿药身侧走过,给了少女一个‘我会盯着你的’眼神。
一想到今后有段时间隔壁住着的都是伊黑小芭内阿药就有些胃疼。从第一次见面对方就没掩饰过对她,或是对鬼这种物种的敌意。
阿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干脆跑出来坐走廊上吹风,顺便整理一下思绪。
炼狱杏寿郎是来给阿药送毛毯的,半路上就看到了踩雪玩的少女。
“杏寿郎。”少女过着毯子往猎鬼人身边挪了挪。“产屋敷先生的诅咒……我或许有办法。”
“只是还需要时间。”
关于产屋敷曜哉的诅咒,这还是阿药觉醒血鬼术以来第一次感到挫败,她突然发现自己能做到的事还是太少了。
不过,对诅咒的事阿药隐约有了一点把握。
诅咒无法被血鬼术转移,但或许可以消除。
血鬼术没办法做到,但她还有灵力啊。能够和付丧神结契并驱使对方的灵力,加上在战国时和枫婆婆学到的知识,阿药觉得她或许可以试试解开鬼舞辻无惨对产屋敷家的诅咒。
说起来简单,只是做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阿药没有完全的把握也就没直接在会议室里提出来。
那是从平安时代延续到大正的诅咒,不是她这种连女巫都算不上的半吊子审神者能轻松解决的。
付丧神们毕竟是刀剑付丧神,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没法教阿药更多。
主公的诅咒?
没想到阿药会突然提到这件事,炼狱杏寿郎明显愣了一下,但没有过多久就笑着点头。“唔姆!我相信阿药能做到。”
他没有问要怎么做,也没有问要多久的时间,单纯的相信阿药一定能做到。
阿药偏过头看着炼狱杏寿郎的侧脸,走廊昏暗的灯光让少年的棱角看起来柔和了不少,像是铺上了一层暖橘色的光晕。
对方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转过头看了过来。金红色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和能融化冬夜寒冷的光。
那一瞬间,阿药觉得对方嘴角浅浅勾起的弧度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拽着她的视线无法挪开。
“杏寿郎。”
“嗯?”
少女把毛毯扯松了些,毛茸茸的毯子圈着肩膀看着人也软乎乎的。她向前凑近了些,呼出的气息和猎鬼人的交缠在了一起。
炼狱杏寿郎看着少女向着自己慢慢凑近,突然就觉得有些紧张,眨眼的速度跟着变快。
凑这么近是因为他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过于正直的炎柱在这种气氛下依旧十分耿直,努力回想着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会不会小心把灰尘之类的东西弄到了脸上。
冰冷柔软的触感像蝴蝶一样轻柔的落在鼻尖,清冷的药香恍惚间像是带上了醉人的就气,让人头脑发昏。
阿药披着毛毯,一手撑在走廊上,一手轻轻拽着炼狱杏寿郎胸口前的衣服。凑上前,轻轻的吻了下少年的鼻尖。
夜风夹杂着细细的雪花,拂过走廊,撩起了少女浅金色的长发。发丝落在了少女面前那人的肩上,贴着脖颈的皮肤滑落后留下挠心的痒。
像是小猫用柔软的肉垫拨动垂在水面上的柳条,在炼狱杏寿郎的胸口荡起一圈圈涟漪。
阿药笑着对愣住的炼狱杏寿郎说道:“晚安,杏寿郎。”
然后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披着毛毯抱着热水袋就飞快跑走了。
赤着的脚掌在木质的走廊上跑动是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像一只在林间跳跃的小鹿。
“唔姆!晚安!”
阿药跑到拐角处时听到了少年中气十足的回答,就是语调要比平时还高上几个度。
回到房间的阿药抱着热水袋裹着毛毯,兴奋的在带着清香的榻榻米上打了几个滚,要不是付丧神们的本体还摆在房间的到家上她可能还会开心的像个小女孩一样尖叫两声。
她发现了,杏寿郎就像是一个能量补充站,亲了一口补充完能量后感觉自己都能和伊黑小芭内面对面坐一整天了!
阿药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旁边的房间空荡荡,房间的主人并不在里面。
伊黑小芭内躲在院子的樱花树后。粗壮的树干把身形纤细的青年完全挡住,盘在他肩上的白蛇被冻的有些没精神。
“……”伊黑小芭内的心情有些复杂。谁能想到他只是听到阿药出门的动静,想来看看对方打算做什么,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塞了口狗粮。
出于礼貌,他并没有刻意去听两人对话的内容,只是互动倒是看到一清二楚。
炼狱杏寿郎在阿药离开后就发现了树后的伊黑小芭内,他笑着朝对方打招呼。
“哈哈哈哈哈,晚上好啊伊黑!怎么样,阿药是个很好的孩子对吧?”
蛇柱沉默的看着面前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少年。觉得对方这句话莫名有种炫耀的成分在里面。
前不久有了一见钟情的对象,并且处在暗恋期的伊黑小芭内并没有和炼狱杏寿郎交流的打算。
避开对方前面的问题,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一身的低气压回了房间。
“刷——啪!”
躺着被褥里的阿药能从隔壁的关门声里听出蛇柱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
从亲亲补充的能量好像有不够支撑她去和伊黑小芭内面对面坐一天了。
阿药抱紧了已经没那么热了的热水袋,盘算着明天怎么和炼狱杏寿郎要个带着太阳气息的抱抱。
第160章 第160章
“杏寿郎明天就要出门了吗?”阿药窝在金发的少年怀里,一边补充能量一边晒太阳。
字面意义上的晒太阳。
自那天深夜的谈话过后,这条平时没什么人来的走廊就成了阿药和炼狱杏寿郎的见面地点。
两人坐在走廊上,冬日初晨的光线对于阿药来说刚好合适,带着些许温暖,同时也不会将她晒伤。
虽说这点热度还没少年的怀抱温暖,但阿药已经十分知足了。毕竟这个世上能这样享受美好阳光的鬼大概只有她一个。
“唔姆!关于犬夜叉的那个时代,还有下弦的事情都已经和主公交代清楚了。”金发的猎鬼人像只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大猫,有些惬意半眯着眼。
仔细想想,和阿药回到鬼杀队后过的这两天好像还是他这一年来唯二的休息日。
柱的工作量远比普通队员要大。
大概就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的道理。和队友们接任务的方式不同,柱们都被分配了属于自己的管辖区,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来巡视,以及斩杀自己管辖区里恶鬼。
除此之外还需要定时回主宅进行工作汇报,虽然大部分文书工作都是交给隐负责,但有些内容不得不由柱自己进行整理。
归队第二天不死川实弥就马不停蹄的继续出任务了,阿药从蝴蝶香奈惠口中得知对方马上就要晋升为柱了,大家在悄悄计划着怎么庆祝。
说起来……当初她还想着要给炼狱杏寿郎买祝贺礼物,但还没来得及考虑买什么就遇上了鬼舞辻无惨。
这么一想阿药对鬼舞辻无惨的厌恶程度又加深了。
少女手里握着一个油纸包裹着的红薯,热乎乎的散发着带着甜香的热气。
阿药仔细的剥着红薯皮,炼狱杏寿郎就在手心里放了块手帕,接着阿药剥下来的红薯皮。
前天的会议结束后两人每天见面的机会都很少,炼狱杏寿郎回家了一趟,回来后又因为不死川实弥出任务了,战国那边的事就只有他能写报告了。
阿药怀疑不死川实弥是因为不想写报告才找个了紧急任务跑出去的。
总之,虽然这几天见面的频率变少了,但阿药和炼狱杏寿郎之间的进展居然要比之前天天在一起的时候更快。
从拉拉手这种程度都会害羞的青涩,到现在独处时就爱腻歪在一起,甚至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两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人告诉他们该怎么做,但好像只是单纯的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足够了。
一开始只是因为阿药喜欢炼狱杏寿郎身上带着太阳气息的体温,鼓起勇气要了个抱抱补充能量去面对隔壁屋的伊黑小芭内,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之后两人独处的时候基本都是由炼金发的猎鬼人圈着少女坐在一起。
阿药眷恋着少年的体温,而对方也喜欢她身上的药香。时间久了他们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当然亲亲还是没有的,前两次的偷亲已经用光了阿药的勇气,再也没有第三次了。
起码目前没有。
把剥好的红薯递给炼狱杏寿郎,阿药拿过了对方手里托着红薯皮的手帕,用手帕的边缘擦干净手指后包好红薯皮放到一边,打算待会再丢。
炼狱杏寿郎十分熟练的举着红薯让阿药吃了第一口,然后迅速的解决完了一整个。
“那这次要出去多久?”少女舔了舔嘴角,把不小心沾上唇边的红薯肉卷进嘴里。她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每次吃红薯炼狱杏寿郎都会把最好吃的第一嘴让给她尝尝。
“唔姆,好吃!”咽下最后一口红薯顺便发表了一句对味道的评价后猎鬼人才回答了阿药的问题:“这次要巡查整个区域,还需要带新入队的孩子一起,所以时间可能会久些。”
提到新人炼狱杏寿郎多说了两句。“哈哈哈哈,说起来那个新人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子,和阿药一样是个坚强的女性。”
突然被夸的阿药:“……”
她仰起头,和身后的少年对视了半响,确定对方真的是在认真夸她而不是像某些男性一样只是想说好话哄伴侣开心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啊是这样吗?那一定是位优秀的女性。”她往后一仰,懒洋洋的靠在猎鬼人胸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如果杏寿郎被抢走了怎么办?我会很伤心的。”
金发的少年愣了一下,偏了偏头,眼神有点疑惑。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什么,嗓门十分大的认真表示。
“唔姆!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的!”
阿药还没来得及回应,炼狱杏寿郎接着补充道:“不过我很欣赏那个孩子,或许会让她做我的继子。”
“……”
阿药张开的嘴又合上了,变成鬼后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听力。
做什么?继子?
什么继子?
“杏寿郎——”她坐直身子,转头与少年对视:“那个……你说的那个孩子今年几岁了?”
或许,或许那是个才四五岁的孩子,这样的话就算是继子也不是不能理解……大概。
阿药试图这么说服自己,完全不去想鬼杀队让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提到上战场的可能性有多大。
“嗯?”虽然不明白阿药为什么这么问,炼狱杏寿郎想了想后还是老实回答:“应该是十六……十七岁的样子吧!”
阿药:“……”
瞳孔地震!
阿药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没记错的话,杏寿郎今年应该是十八,还是十九?”
“唔姆!是十九哦!”少年爽快的回答。
马上就二十一的阿药眼神有些放空。“啊……这样啊。”
她努力朝对方挤出一个笑容。
“嗯,嗯!是我没考到,之前并没有想到这种事,啊就是鬼和人大概没法一起生育这件事。”少女的语序混乱,突然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题上。
“杏寿郎果然也是想要孩子的吧?嗯嗯,我能理解。”
“唔姆!嗯?”猎鬼人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不……还没到二十的他其实并没有考虑过孩子的事。
“没关系哦!”阿药拉住了少年的手,“即使收养的是比我们小不了几岁的孩子,只要杏寿郎喜欢就没关系!”
炼狱杏寿郎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了,阿药和他对‘继子’这个词的理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柱的更换速度甚至比普通队员还要快。对于柱来说,‘继子’就是他们选定的接班人。他们耐心的培育和锻炼自己的‘继子’,如果柱在战斗中死去那么继子就会接任柱的位置。
这个继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当的。现任的柱里,除了快要上任的蝴蝶忍打算让栗花落香奈乎当自己的继子以外,其他几位柱都暂时没有培养继子的打算。
炼狱杏寿郎也是最近才起的心思。
对于一直受到的都是普通人教育的阿药来说‘继子’当然就不是什么柱的继承人的意思了,误会也是正常的。
终于搞清楚一切的金发炎柱刚想要解释就被人打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走廊尽头抚着墙夸张的笑弯了腰。
宇髄天元没想到自己不小心路过年轻人的约会场地时能听到这么有趣的事。
“某种意义上,你们也挺华丽的啊!”他朝愣住的两人竖起拇指。
嗯,他决定记下来,待会就去和主公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