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 第 61 章
◎再拽的小狼也会被吓哭◎
“你要跟我分手吗?”
央妤怒火中烧, 语气却漫不经心带着笑意,双手往胸前一环,饶有兴致地看向明浔, 向等待一场好戏上演。
大脑“嗡”地一声, 好似炸开一阵白雾,耳鸣似地阵阵作响, 紧接着他感觉好像被什么捏住了心脏,呼吸变得艰难,让他几乎有些站不稳。
……他搞砸了。他怔忡地想。
他怎么会这么愚蠢?
来时一路那么久,他以为他做足了心理准备, 能够完美地装作一无所知,扮演好一个英俊又单纯、温柔又包容的——她心中完美的男朋友。
他怎么会有上前质问的勇气?
“你……”他吃力地吐出一个字,却不敢问出“你说什么”。
他怕央妤再重复一遍,就会把疑问句变成陈述句。
他不敢了。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央妤打量他一眼, 得意地轻哼一声——谅他也不敢和她分手。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惯用伎俩了, 百试百灵, 屡试不爽。
小时候和殷桐争论时,殷桐会据理力争,而央妤头脑混乱起来, 最爱喊的一句话则是“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
炸弹一抛出,殷桐会忘了两人正在争什么,很受伤地让步。当然,也只有前几次有用, 后来殷桐明白了她的路数,吼得比她还大声, “不玩就不玩!”
但这句话是很伤人的, 她也曾用这句话深深伤害过别人。
想到这里, 她心情也变得沉郁,多少有点后悔起来,又掀起眼皮子看了明浔一眼。
他面色苍白,连一贯殷红的唇瓣也都变得失去了血色,唯独眼睛像是熬红了似的,被长睫遮住了神情,一句话也不说。
台风刚过境,湿寒的凉意蔓延,他从车上下来,只穿一件薄薄的卫衣,风刮动他的衣摆,他的碎发,显得人单薄又脆弱,让央妤从心底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拥抱他的冲动。
她正高高在上,趾高气昂,不愿在此时掉价,生生忍了下来。
路过了一辆车,车灯打在他侧脸,央妤看到他带着她送给他的耳钉,映着一点银色的微光。
好像自从那天她给他戴上,他就没再摘下来过。
央妤却因为忙着拍戏,总是把首饰换来换去,早就忘记戴他送给她的项链了。
她莫名觉得扳回一局,也消了些气,但不愿轻易放过他,只骄矜道,“今天太晚了,我要睡觉了。”
“你——”她思索一下,想找一句帅气的话结尾,可惜失败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想想是你的妹妹夸张还是我的弟弟夸张!
哼!
她话撂完,生怕自己瞬间反悔了再和他和好,便立即扭头就走。明浔没再叫住她,他沉默地站在原地,直到她毫不留恋的背影消失不见。
*
“哎。”
“央妤同志今日第二十次叹气。”沙臻往包里摸,“太好了,我本子呢?正好画第四个‘正’字了。”
“边儿去,烦人。”央妤第二十次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消息,往护士台上一撂,“晓丽——”
“来了,来了,哎呀。别这么大声叫我名字呀,叫护士长听到了,以为我在摸鱼呢。”晓丽从休息室小跑出来,可不就在摸鱼呢,“干嘛呀。”
“又和你男朋友腻歪呢?”她面无表情瞟晓丽一眼,“聊什么呢?”
“在吵架呢,刚刚吵完。”晓丽无辜地看她,手机也往护士台上一撂,“怎么了呀,你和你男朋友天天在一起亲密,我们异地恋,吵吵架都不可以的呀。”
“我——”央妤气结,她又叹气,“哎。”
“哎呦喂,二十一咯。”沙臻又去摸本子,招来央妤的怒视。
她立刻找到出口,“男人真的很爱吵架。你们吵什么呢?”
“我刚来这个医院没多久的嘛,想让他来找我,他学习太忙啦,说没时间。那天我们聚会朋友圈发合照,我坐在王医生旁边,他又吃醋,真是的。”晓丽抱怨道,抱怨完又不忘转移火力,“撒主任,妤妤觉得你爱吵架。”
沙臻画好一道,欣赏自己的杰作,瞟她一眼,问,“怎么说?”
“晓丽。”王医生路过,喊了晓丽一声。
“来啦。”晓丽指指手机,交代身边的肖兰,“兰兰,一会儿要是我男朋友再打过来电话,你就说我和王医生在做手术!不相信他不来的了。”
肖兰十指如飞敲击键盘,“好的,反正我就是你俩play中的一环。”
晓丽笑眯眯走了。
央妤低声问沙臻,“明浔觉得我和我弟弟有一腿。你觉不觉得他太夸张了?”
“他什么?”沙臻蹙起眉来,然后他想起上次见到央晖时的场景,眼睛转了转,想通了似的,沉吟道,“嗯……也不夸张吧。”
“这还不夸张?”央妤瞪大双眼,现在她觉得沙臻很夸张,她强调道,“我觉得他根本就不懂我,我俩根本就不是一种人。”
她又叹一口气,问,“你说我俩是不是不合适呀?”
“是一种人就合适了?”沙臻面色自若地问,“那你怎么不喜欢我?”
央妤被噎住,她想了想,说,“你说得有道理。”
沙臻更是被噎住,他顿了顿,说,“你说得很伤人。”
央妤被逗笑,“互相伤害,互相伤害。”
护士台上的手机响起来,肖兰抬眼一看,“男朋友”三个字闪烁着。
她接起电话。
“喂,她在做手术。”肖兰道,那边问了句什么,她想起晓丽的叮嘱,忙补充,“病人情况很危急,是王主任亲自操刀的。”
“我们医院呀,在昭水县北正区南华路三号,县第一人民医院。”
肖兰挂了电话,撇了撇嘴,“还真叫晓丽这家伙得逞了,她男朋友半天都说不出话,一张口急得话音都抖了,估计今天就要买机票飞来的了。”
沙臻探过头来看一眼,说,“哎呦。搞不好一会儿就来了。”
“那不会,”肖兰继续十指如飞,道,“人家在B市呢,飞机都得俩小时。”
央妤再次重重的叹一口气。
真烦。
人家男朋友说来就来,自己的还不知道在哪儿干嘛呢。
叫他好好想一想,想一晚上就行了。他准备想到什么时候呢?
*
明浔想好了。
他决定自欺欺人,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总归央妤最后也没有落下“分手”的审判,他只当两人从未发生过争执,恢复到以前的模样就好。
早上她应该会比较忙,明浔去了趟超市买食材,想中午邀请她一起吃饭。经过结账台时,他犹豫了一下,丢进来了一个粉色的包装盒。
他掐着时间给她打电话。
对面平静的女声传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打错了,甚至把手机拿了下来,确认那是央妤的号码。
病人情况很危急。
主任亲自操刀。
他恍惚之间像回到了几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遥远的过去传来。
那时稚嫩而冷静,如今成熟而惶恐。
“在……哪个医院?”
*
沙臻前一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节假日坚决不加班,结果今天在这儿呆了没两个小时,就说临时要加班,在央妤的嘲笑声中撤退了。
央妤去病房里转了一圈,点滴刚刚换上,她基本也没什么事了,就在楼道里打转,顺便思考人生。
她其实也不反感明浔吃醋。
相反,他吃醋的时候表情真的很可爱,明明很生气,又想要努力装作不生气,看得央妤直想逗他。
而且,尽管他那么生气,她也只需稍微甜言蜜语几句就哄好了,再不济亲上一口,立刻就会全心全意地向她投降。
不像她,生起气来就不好哄,有时阴阳怪气,有时直抒胸臆,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自己脸上还不够,非要写在别人脸上,受了一丁点儿气都要百八十倍地还回去。
她想起昨晚他通红的眼睛。他那么认床,来回出差应该也没睡好,下了飞机第一时间来找她,又被她甩了重话,心情应该也不好受吧?
……他不会真的想分手了吧?所以不说话,也不联系?
央妤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
她蹙着眉沿着走廊走,听见后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医院总会有匆忙的人,她下意识向走廊旁边避了避,不想还是和那人撞了个正着。
“你——”央妤想退开,却被那人拉着转过了身,然后狠狠地拥入了怀中。
熟悉的气息袭来,明浔抱得她很紧,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好像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听见他的心跳声。很快,很急促。
“怎么了?”央妤下意识环住他,脸贴在他胸口,闷闷地问,“你怎么来这里?”
“……你没事。”明浔声音很轻,轻的不像话,他再次喃喃重复,“你没事。”
央妤摸不着头脑,只问,“……我有什么事?”
他不说话,力度更紧了些,央妤彻底喘不过气,道,“再抱下去就有事了,被你勒的。”
明浔稍微松了点力气,他好像终于放下心来,把脑袋往她肩上一埋,整个人脱力般地跌进她怀里。
央妤听不到他的心跳声了,她听见他急促地喘息声,轻微地哼声,紧接着感到肩头濡湿开来一片。
她迷茫地抚上他的发顶,像哄小孩一样温柔地拥抱了他。
她听见他不甚稳定的声音。
他说,“……我已经知道了。”
央妤心里一跳。
她觉得沙臻不像是会把这些事说出去的人,一时想不到他是怎么知道的,只犹豫地问,“……知道什么了?”
“什么都知道了。”明浔说,他声音变得更轻,央妤几乎听不清。
他说,“我来的路上向我从来不信的所有神佛道歉、祈求,只要你没事,怎么样都可以。”
央妤更迷茫了,她低低“嗯”了一声。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还有别人……也不在乎你只喜欢我的肉/体……”他含糊地说,带着混乱的哽咽,“我只想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做好的。”
她沉默着,没说话。
他颠三倒四地重复几遍,到最后就只剩下真切的恳求,“……求求你。”
央妤听得火上心头。
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
她毫不留情地推他起来,他环抱着她不愿放手,却又侧过头,试图遮掩自己红透了的眼尾和鼻尖。
可惜距离太近,央妤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命令,“扭过来。”
明浔深呼吸一下,听话地转过头来,眼睛却仍然低垂着。
眼泪甚至还在他的睫毛上挂着,泪痕在英俊的脸颊上滚过一道痕迹,有种奇异的美感。
“求我是吗?”央妤用指尖抹去了他的泪水,用还沾着些湿润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沉沉问,“你想要什么机会?”
作者有话说:
明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终于是时候考验我意识流的功底了,有点意思,感觉像在玩文字游戏,现在很有信心哦相信应该不会被锁的!(跃跃欲试地探头
今天写得好快,难得有时间啰嗦两句嘿嘿
本人工作党,只能下班回家写,连载两个月以来每天肝到深更半夜,差不多就是7-12点这个时间段在写,拒绝了很多社交活动(本人很E,巨多社交)
今天担心差评到竟然早上7点自然醒去看手机(闹钟是8:30),和朋友聊天,朋友问我赚了多少钱,我一看,两个月赚了我月薪的1/20
朋友锐评:自娱自乐怎么还当起舔狗了
qwq可我真的很爱这本书,很爱写作的过程,我都在想我怎么早没发现我这么喜欢写小说的?早一点开始就好了,因为写得真的好开心,比出去玩都开心!我开始写是因为我喜欢的比较小众一些,我看耽美会代入攻,喜欢受,看言情女主被欺负会很来气,真的身体是搞笑美女,灵魂是个大猛1!!总是找不到喜欢的文文看,所以试图自己为爱发电这样!如果我的快乐也能够给大家带来快乐和共鸣,那就真的很棒了!(快乐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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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 第 62 章
◎再拽的小狼也要服务姐姐◎
离谱, 真的离谱。
她的初恋男友竟然以为她是海王,并决定为爱做三,会不会太夸张?
两个小时的回程没有让央妤的怒火平息, 温暖平缓的流水没有让央妤的烦躁冷却, 但明浔吻上来的时候,她的心里莫名变得一片平静, 什么零散飘忽的思绪都消失了。
全世界只剩下他。
他的手指轻轻抚进她还带着点潮气的头发。那是他刚刚亲自打理的,央妤不知道他为什么只给她吹过一次头发,第二次就能这么熟练,热风吹到八成干, 又用凉风吹的顺滑。
他专注地给央妤吹头发,央妤专注地欣赏他的模样。
几天没见,她莫名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新鲜感,紧紧盯着镜子中的男人, 看他英俊的五官, 没完全干透的、自然卷的碎发, 隐隐泛着青筋的结实小臂。
放下吹风机时,央妤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站起身来, 他温柔地逼近,捧上了她的脸颊。
他很有耐心,很轻柔,很……让人动心。
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 央妤闭上了眼睛。
明浔从小就是个好学生。
这个“好”体现在德智体美劳各个方面。
他对待学业漫不经心,考试成绩却永远名列前茅、难以超越;下定决心转行搞游戏, 很快摸清了游戏套路, 玩游戏也好, 做游戏也好,都可以成为个中佼佼;毕业从了商,对各行各业了然于胸,待人接物上更是纯熟老道,成长速度惊人。
就算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到大都没进过厨房,也只因为他想,就可以学得很好。
追根究底,是因为他的理解能力很强,行动能力也很强。
“最忌讳的就是急切。”他再次回忆起魏菱的话,想到她发给他的那些学习资料,“一定要有耐心。每个人的身体不一样,感觉也不同,你要细细找寻,要学会观察。”
额头是轻柔的宠溺,脸颊是温柔的疼爱,耳后是微微的颤抖。
她只轻轻颤了一下,明浔便像得到了甜头般缠了上来。
他柔软的唇微张着,轻贴她的耳廓,舌尖探出缓慢地舔舐,灼热的呼吸极近地洒在央妤耳畔,让她什么也听不清。
麻而痒的触感从耳朵延伸到整个背脊,于是央妤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她手指轻轻扶着身后洗手台的台面,又猛地用力抓紧——明浔含住了她的耳垂。
滚烫的包裹感很奇妙,让央妤忍不住想轻呼出声,但她转瞬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的人设——一个经验丰富的、只爱对方肉/体的渣女。
于是她狠狠咬住唇,坚决不发出声响。
他的唇带着不知停歇的贪婪,从耳畔向下,轻轻啄吻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颈处的皮肤很薄,很细嫩,让人自然而然产生一种狠力吸吮的冲动,但明浔忍住了。
……不可以。他混乱地想,会影响她和其他人……
他很快制止了自己的想法,将她托抱了起来。
洗手台是冰冷的大理石质感,他怕她着了凉,只放在凌乱的浴巾上,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
“……你、你要……”央妤的问题问不出来了。
她慢慢瘫软了下来,脊背后缩,试着靠上冰凉的镜子,来唤回开始散开的意识。
……他怎么能……
明浔的鼻骨很英挺。
央妤一直在心里偷偷嫉妒,觉得比自己挺得多,有时还一边抱怨“鼻梁太高了”,一边故意使坏去按一按捏一捏,试图让他和自己的接近一些。
他每次都很无辜地看她,有一次还问她,“你不喜欢?”
她怎么说的来着,她想不起来了。
因为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他英挺的鼻骨抵着她,让她只想喊“救命”,她用全部的理智克制着自己,却还是泄露了几丝声响。
……受不了了。
洗手台上独放了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瓣无人触碰过,娇嫩至极,混乱中被柔柔拨了开,花蕊在空气中轻轻颤动,被洗手台湿气浸了,余留莹莹的露珠。
明浔感觉自己很渴。
他很想念央妤。他在她身边快一年,觉得只有一瞬间,离开她才几天,却觉得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见不到她的每一天,他都觉得生活很没有意思,没有盼头。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前二十岁是怎么过来的——没有遇到她的时候,他到底是如何熬过了那些无趣的时日呢?
魏尹叮嘱他“女人不喜欢粘人的男人”的时候,他也试图想要恢复到过去平静无波的心境,试图不要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哪怕只是装着、忍着不粘人,可他连伪装都做不到。
他曾经拥有过她,这让他的人生也变得不同起来,他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没有她的过去了。
想念像炉灶上的温火炙烤着他,让他全身心都感觉干渴难耐,只能堪堪将玫瑰上的露珠舔舐入腹,试图缓解一丝火烧似的痛苦。
他过于耐心和虔诚,央妤一点一点丢了盔又弃了甲,什么狗屁渣女人设,她是真的受不了了。她试图自救,开始抓他的发,可惜手软得失了力气,于是她又张开口想拒绝。
“别……”她只说了一个字就速速地闭上了嘴。
她自己都听不得自己的声音了,根本就不像她自己能发出来的声音,怕是被人听去,还以为是欲拒还迎呢。
明浔也不知是听了进去还是没听进去,总归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央妤迷迷蒙蒙地在心中打鼓,他怎么回事啊?
她想起殷桐以前还是恋爱脑的时候,和她痛心疾首地分享过她的失败经验——男人都很愚蠢,又着急,不温柔、不体贴,只会粗暴地试图体现自己的男人本色,很没意思,很不舒服,还不如靠自己。
她清晰地记得明浔说过他没有恋爱经验的,但那时候两个人还是合约情侣的关系,难道他只是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罢了?
央妤有点生气了。她发了狠,恼怒地踩住他,想使力踹开,却不知怎么,突然浑身一颤,反而勾住了他的脑袋。
他的头发很软,很滑,紧紧贴着她的小腿,她也不觉得刺痛。
不过就算真的刺痛,她也感受不到了。
央妤看到明浔抬起头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脸颊绯红,余了点力气瞪他一眼,但他眼神却无比幽深,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公主抱。
他很轻松淡定,步伐稳健,抱着她离开了洗手间。
央妤没什么力气地勾着他脖子,心想这下栽了,彻底栽了。
她投降的也太快了,人家还没开始呢。
作者有话说:
在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用手机先发出来一点试试!不行的话晚上回来改!
(审核老师求求了放过我一次吧我改第四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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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 第 63 章
◎再拽的小狼也会被爱◎
午后阳光懒散, 窗帘拉的不够仔细,从缝隙中透了些细微的光进来,绸缎般的灰色, 白皙的肤, 乌黑的发,和殷红的唇, 都格外清晰。
明浔低下头来想吻她,被她不适地避开,嘟囔着抱怨一句,“……你要漱口才可以。”
“好。”他轻轻笑了, 问,“那其他的可不可以?”
央妤忍不住揉了他毛茸茸的脑袋。
她看着他低垂的眼眸和轻颤着的睫毛,想起他们第一次去楠水镇时,她给明浔剥的那颗荔枝。
那正是荔枝成熟的好时节, 荔枝的果壳红润, 果肉柔软饱满, 泛着莹莹的、洁白的光。她递给明浔,想让他拿手接,他偏偏低下头直接去咬, 柔软的唇含住那颗荔枝,吓了她一跳。
滚烫的身体透过微凉的滑意,重新点燃她还未完全冷却的感官。一种全新的、空虚的渴望席卷了她,让她觉得面子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于是小声开始投降。
明浔小时候养过一只猫。猫儿太漂亮,又太脆弱, 让他的心情紧张, 总在堪堪要触碰到时, 又突兀地停住,生怕弄伤了它。
直到那猫儿“喵”了一声,他才下了决心。
他知道养猫要有耐心,要防止猫儿承受不住你汹涌的爱意,炸了毛逃了逸,所以要先尝试一点点,待猫儿适应之后,才是缓慢、克制的全部。
但他毕竟是第一次养猫。
央妤听到他控制不住地沉沉呼吸,声音很陌生,让她很喜欢。
他向来清醒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变的迷蒙,让央妤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的嫌弃,勾着他的脖子想和他接吻。
明浔回过一点神来,不太确定地侧过头去亲吻她的脸颊,被她强硬地掰过来,狠狠吸吮他的唇瓣。
理智的念头只闪过一瞬,很快被无穷无尽的快乐荡开,变成一片空白。
时间变得漫长而不可感知。混乱中,她听见明浔低声呢喃。
声音很小,好像是只想说给自己听,但偏偏被她无比清晰的捕捉到了。
“央妤……”他说,“……我好爱你。”
她难以自抑地回应,道,“我也是。”
话音刚落,失控的感觉终于猛地袭来,她拥抱住了他。
他手臂支撑在央妤脸旁,额贴着她的额,怔忡地问,“……什么?”
央妤意识还没回笼,眸子带着水雾,迷茫地看向他。他自知失言,只自嘲地弯起了嘴角。
什么爱不爱的……
无所谓了,他能在她身边,已经足够好了。
凉爽的午后最适合犯懒。
央妤困倦的打了个盹,被饭菜的香气馋醒,起来发现明浔已经在厨房开始忙碌了。
他洗过澡,人看起来神清气爽,扭过头冲她笑,酒窝很深,“马上好了。”
央妤“哦”了一声,也不再客气地问有什么要帮忙的了,转过身便去冲澡。
……真的好久没吃过他做的饭了。她饥肠辘辘地想。
央妤收拾完,正好坐下来吃饭。
以前两人都是面对面坐,今天明浔却贴着她坐在了旁边。胳膊碰着她胳膊,给她剥虾。
他剥好,想放在她碗里,央妤还没完全睡醒,懒得很,只娇气地微微张开口,明浔迟疑一下,还是递到她唇边。
她毫不客气地咬了下来。
明浔想了想,问,“还好吗?”
央妤看他一眼,分不清他在关心自己,还是在问他自己的水平。
她向来对痛觉敏感,却惊讶地发觉竟然不怎么痛,但她又不愿直接肯定他,于是只糊弄道,“还行吧。”
“这样啊。”明浔很冷静,他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很有信心,淡定道,“会越来越好的。”
央妤一口汤差点呛住。
你还想多好?
学会知足好不啦?
明浔思考一会儿,又沉吟道,“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提。”
“……暂时还没什么想法,”央妤冷冷道,勉力维持着她摇摇欲坠的尊严,“等想到了告诉你。”
她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但对自己刚刚的表现很不满意,化悲愤为食量,难得吃了个肚皮滚圆,几乎把他做的菜都消灭掉。
明浔看她吃的开心,自己心情也渐好,面上带了点柔和的笑意,问,“那厨艺呢?”
央妤剥好最后一只虾,往他口中一塞,没好气道,“超级无敌好。”
他边吃边笑,吃完又很显摆似的说,“我几天不在,你都瘦了。”
央妤闲闲道,“你那么忙,还有时间关心我?”
“不需要多少时间,”明浔说,“那天视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还敢提!
央妤阴阳怪气道,“眼神可真好,又这么会做饭,怪不得那么多妹妹。”
“什么妹妹?”明浔疑惑地盯着她,“我是独生子。”
央妤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她轻哼一声,吃饱喝足了,起身挪到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是她自己挑着买的,昂贵的最新款,画质无敌,却被她用来播一些不太清晰的老电影。
明浔独自收拾了餐桌,又去收拾卧室,央妤正看得入迷,听见他好似倒抽一口冷气,然后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他踟蹰地问,“……为什么会有血?”
央妤懒得搭理他。
“是我做错了吗?”他颤着声音又问,“你受伤了吗?”
“……你有没有点常识?”央妤烦躁道,“第一次就这样。”
她指挥道,“别问了,正演到精彩的地方,快来看。”
明浔失去了声音,他缓慢地坐在她身旁,柔软的沙发下陷了一块。
央妤刚开始还在沉浸式地观影,没一会儿,她也看不进去了。
身旁的男人用力地抓着沙发的边缘,尽力地克制着,但她还是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她坐起身来拉他的手,他却把头偏向了另外一侧。
央妤故技重施,“扭过来。”
可惜这次并不好使,她连说了两遍,明浔都一动不动。
央妤来了兴致,她懒懒地爬起来,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捧起他的脸,让他仰在了沙发的头靠上。
“……又哭什么呀?”她的声音轻飘飘,软得不像话,手指摩挲着他发红的眼尾,“你要把我的心哭烂掉了。”
“我不明白。”明浔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想不明白,无穷无尽地后悔淹没了他,半天只问出一个问题来,“……你为什么要和我……”
“有什么不明白?”央妤轻轻亲吻他的眉眼,吮他的眼泪,声音很含糊,“初恋男友哭着求我想要,我能拒绝么?”
他仰着头,喉结的线条格外明显,于是央妤又亲吻他的喉结,哄道,“我很心软的。”
“你……”他的声音沙哑起来,还想说话,央妤却不太想听了。
沙发旁的茶几上有个粉色的包装盒,她取出来,塞进他口中制止他继续说话,他咬住,央妤使力,轻轻地撕开了。
明浔怔忡地看着她,好像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央妤却感觉到了他身体迅速的反应,这让她忍不住轻轻笑开。
笑意突然一顿,她又带着审视和打量,问道,“你是第一次么?”
明浔迷茫地点头。央妤发觉自己好像根本就没在注意他的回答,问的时候也并没有紧张的情绪,她打从心底里已经有了答案,也觉得理所应当,便再次拥抱了他。
真的一点都不痛。
他英俊而失智的表情让央妤觉得开心,她慢慢问,“你和谁一起回的A市?”
明浔已经不太能够理解她的意思,他很迟钝地回答,“……我……自己……”
央妤又问,“你和江琳什么关系?”
“……谁?”明浔蹙着眉,难以思考,问了个问句就没了音,只当已经回答过了她的问题。
央妤拍拍他的脸颊让他清醒,“江琳,小学妹。”
他根本没空在这个时候聊无关紧要的人,只紧咬着唇,不想发出声响,但央妤紧逼不放,他只好张开了口,“啊……没、没关系……”
央妤再问,“视频里是什么妹妹?你们什么关系?”
他被折磨得想哭了,“……哈……朋友的妹妹……没关系……”
“警告你,离莺莺燕燕都远一点,要洁身自好,知道么?”
“……嗯……知道……”
“还有,你为什么回A市就不联系我?”
“……因为……要若即若离……”
“为什么要若即若离?”
“怕……你不喜欢……粘人……”
央妤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了。
她好笑又好气地问,“谁说的?”
“……恋爱经验丰富……的朋友……”
“这你也信?”
他不说话了,眸子还泛着水光,很委屈地看她。
终于又道,“……可你不理我。”
“我哪有……”央妤想想,感觉自己不占理,只好解释,“我是真的有事,不骗你。”
他“嗯”了一声,又怕不够,补充道,“好。”
央妤发现自己刚刚硬逼着他回答了那一堆问题,把他脸颊都拍得发红了。
她心疼劲儿上来,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吻不间断地轻轻落在他的脸颊,鼻尖,又落在他的耳侧。
她贴着他耳边,想把话传到他心底,“……可我很喜欢。”
紧接着补充,“只喜欢你一个。”
明浔低低重复,“……你喜欢我。”
央妤说,“当然。”
她笑着看向他的眼睛,在他怔愣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强调道,“很喜欢你。”
他浑身过电般的一震,好似呜咽了一声,猛地抱紧了她。
作者有话说:
弱弱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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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 第 64 章
◎再拽的小狼也不过是个纯爱战士◎
人真的不能太装, 央妤后悔地想。
黑夜丝绒般降落,新换的四件套干燥柔软,带着淡淡的香。她白天逞凶一通, 现在心满意足, 浑身散了架一般,一动不能动地陷入其中, 舒适地直想喟叹。
可惜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男人从身后拥抱着她,两人身子紧紧相贴,她能够明确地感受到对方的状态,这给了她有一种紧迫的威胁感。
挺大一个床, 他偏偏要缠在央妤身上,很是节省空间。
“我快掉下去了,”央妤道,“您能不能往后面去去?”
明浔“哦”一声, 手揽住她没放开, 抱着她往后挪, 两个人来到了床正中间,依然还是占那么一点儿位置,依然还是那么个状态。
央妤无语, 但她生怕不小心点了火,只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希望时间会抚平一切。
可惜等待许久, 时间还是一点没抚平,她总算忍不住了, 问, “……你还能不能睡觉了?”
“什么意思?”明浔问, 他眷恋地在央妤颈后蹭蹭,又把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我在睡觉呢。你不说话,我都要睡着了。”
他的声音还真的带着餍足的倦意,只是其他地方完全不显疲惫,依然骄傲地昂着,昭示着主人的渴望。
“那你能不能……”央妤小心地远离他一点,往床的边缘撤退,努力措辞,“……放松一点?”
“哦,”明浔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他随意道,“不要管它了,我控制不住。你受不了,我不会再要了的。”
“我……”央妤想说“我怎么受不了”,又怕对方是激将法,一不小心掉入他的圈套,毕竟她也真的是受不了。但她脑筋转得快,立刻就把锅甩在他身上,“你怎么这样都还不满足的?”
“还不是你……”明浔道,他很无辜,“第一次你说你爱我,第二次你又说你喜欢我。我都还没到,完全是被你哄出来的。”
……那么久都还没到?央妤一边无语,一边在心中甜蜜的惊叹。
怎么这么纯爱战士的——说一句话就受不了了?
她嘴角勾了起来,使坏道,“你不喜欢,那我下次不说了。”
明浔算是被她这一句话又说醒了,困意消散,他三两下将她反转过来,眸子黑黑沉沉地盯着她,道,“……你要说的。”
他很不满地命令,“现在就说。”
央妤笑嘻嘻看他,钻到他怀里,又去捏他的耳钉,“好好好,喜欢你。”
她高兴起来嘴像沾了蜜,什么甜话都能说得出来,两人额碰着额,脸贴着脸,她又忍不住开始胡乱亲他的脸颊和鼻尖,只觉得他过于好看了,身材又超辣,浑身上下挑不出一处错来,“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明浔呼吸又开始凌乱起来,他微微张开了唇往前凑,央妤见势不妙,忙一手捂住他的嘴,谁知道他根本不收势,竟然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一口她的手心。
央妤手心凉,他的舌温热柔软,一双好看的眼睛直白地盯着她,浓密的睫毛轻轻忽闪一下,痒意瞬间从手心泛到了心底,让她一个激灵收了回手,连忙转过身去,道,“好了好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明浔声音喑哑地“嗯”了一声,手缓缓往下,礼貌地请示,“我想自己……”
央妤把他的手抓回来,和他十指相扣,道,“你不想。”
他难耐地蹭了下,收拢了手,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指节,呼吸愈发不稳,“我想……”
“你不想,”央妤没什么技巧,洗脑一样又重复一遍,试图哄他睡觉,“别乱动。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哪里开始好呢?
“我家其实也不是一直都这么有钱。”央妤想了想,说,“所以你也不要太有压力。”
她想到陈诗让明浔辞职的事情,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不知道怎么处理是一方面,更担心他会压力太大想东想西,毕竟他没有亲人,只能靠自己,在陌生的城市想有一番事业,站稳脚跟,难度挺大。
又那么爱花钱,一看就不是个做生意搞投资的料,估计也就做做游戏挣些工资绩效,小资生活倒是不愁的。
虽然现在央家在Z市也算排得上名号的有钱有势了,但以前也经历过很黑暗的时光,她想如果和盘托出,可能会让他减少一点距离感。
明浔迟疑地“嗯”了一声,慢慢握紧她的手。
央妤沉吟一会儿,继续说,“我妈妈,就是陈诗,大概在我半岁的时候离开了家。我是姐姐带大的。”
陈诗是个很好强的人,她父母离世的早,事事都习惯靠自己,不愿落在他人之后。
和央东世二人大学毕业后,携手打拼,恰好赶上房地产行业兴起,钢材生意跟着蒸蒸日上,事业便一点一滴有了雏型。
不巧的是,陈诗却在这个时候意外怀孕了。央妤的到来是突如其来、计划之外,她并不愿过上满心只有孩子的生活,怀孕时也一直心心念念着事业,想要不断扩张版图,平地起家。
到央妤出生后,陈诗开始力不从心。碎片化的时间让她无法静下心来思考,自然而然的母爱,执着追求的理想,在这个时刻开始产生矛盾和冲突。
央东世很爱她,他主动选择回归家庭,由陈诗继续事业,但她却挂心央妤,也无法专心工作,两人尝试了几个月,还是以失败告终,最终陈诗选择离开了公司。
那时正赶上担保公司投资诈骗潮,公司扩张需要钱,陈诗心太急,不愿在此刻派不上用场,刚开始只投了一点,后来尝到甜头,竟头脑发热起来,压根没和央东世商量,将几年家底全数投了进去,几乎落得个倾家荡产的下场。
央东世安慰她,说千金散尽还复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业务上实实在在地缩了水,摇摇欲坠地裁起员来。
她崩溃地回了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滴都没有了,央妤不到半岁就吃上了奶粉,紧接着生了一场大病,高烧烧得医生放了话,说有可能会发展成脑炎,让他们做好准备。
陈诗做不好准备。
她留了个字条说想休息一下,走了。
央东世找不到她。
一晃儿到了央妤两岁上幼儿园,她都没有回来。
“姐姐”是她的幼儿园老师,叫赵艺潇。
她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来到这个幼儿园,见到的第一个自己班级的孩子,就是央妤。
央东世着急忙慌地早早就送了她来,是来得最早的小朋友,她站在门口哇哇嚎哭,不愿意央东世走,但赵艺潇手忙脚乱地把她抱起来,她就不哭了。
她扒在赵艺潇的胸口,好奇地看她。
“哎呀,”赵艺潇笑着颠她,说,“哪里来的小天使,哭起来都这么漂亮。”
她张口就喊了“妈妈”。
央东世尴尬地道歉,让她喊“老师”,赵艺潇也尴尬地说“没事”,让她喊“姐姐”,但她话说得还不够好,依然坚持喊“妈妈”。
赵艺潇不介意这些,她挺喜欢做一个妈妈,确切地说,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好妈妈。
央妤缠在她身上不下来,她就抱着央妤迎接了其他的小朋友。
刚毕业的她,还满腔热忱,一点也分不清工作和生活之间的界限。央妤太过于缠她,每天放学都不愿意走,总是耽误她下班,让央东世老脸挂不住。
有一次在幼儿园门口接她,她死活不愿意走,央东世气急了话也就重了,结果央妤还没什么反应,反而把赵艺潇说恼了。
赵艺潇抱着央妤气哼哼地,“孩子这么小,你也太没有耐心了,下次让孩子妈妈来接吧。”
这时候央妤的话已经说得溜了一点,央东世还没吭声,她就接了话,她奶声奶气地说,“我没有妈妈,我想让你当我的妈妈。”
央东世闹了个大红脸,赵艺潇也怔愣住了。
从那以后,她对央妤上了更多的心,央东世偶尔来接的晚,她还主动带央妤出去玩,有时赶上放假都心心念念着央妤,问央东世央妤在家干嘛,如果央东世没空的话,她可不可以带央妤去游乐场或者去逛街。
一次央妤傍晚发起了高烧,央东世向赵艺潇请假,结果她径直来了医院。央妤烧得难受不愿意她走,她便跟着央东世回了家。
央东世那时正英俊,有责任心和分寸感,也有央妤。虽然他只比赵艺潇大几岁,却成熟很多,赵艺潇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央东世反复强调说自己有妻子,没有离异,但赵艺潇并不介意,她执着,有冲劲儿,喜欢央妤,也喜欢央东世,想得到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她试图勇敢地闯入这个破碎的家。
央妤幼儿园毕了业,要上小学那年,央东世死了心,他觉得陈诗不会回来了。
赵艺潇带央妤去赶海,带央妤去看电影,她说她的家乡有个大戏台,她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日,可以上去演自己喜欢的故事。
她说她的梦想是当个明星,当个演员。
还是小学生的央妤问她,那为什么不当呀?
她很开心地笑,揉她的头发,说演员哪里是想当就能当,得编剧能看得上她才行呢,她没有那个能力,而且她更喜欢当央妤的妈妈。
央妤喜欢她当自己的妈妈。
直到陈诗突然回了家。
她拖着行李孱弱而美丽地站在门口,央东世不知如何反应好,还是赵艺潇给她开的门。
央妤最期待的、真实的亲生妈妈终于回来了。
妈妈很爱她,血缘关系带着种天生的、私密的亲近。
一切开始急转直下。
作者有话说:
吗的写个小说像复习考研,为了能多写一章把手机放抽屉里锁住,结果没一会儿又打开拿出来玩谁懂啊
这个属于加更的,争取今晚到明天白天之间还有一更,然后周日凌晨就恢复零点准时日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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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 第 65 章
◎再拽的小狼也可能是个刽子手◎
陈诗去国外读了书, 研究生毕业又读了博士,她想重启自己的人生,可读完之后还是回到了这个家。
她没有一天忘记过央东世和央妤, 但央妤已经忘记了她。
央妤并不开口叫她“妈妈”。
那时的赵艺潇还很聪明, 年轻气盛,又爱面子。
她从央东世看陈诗的眼神中看出自己的胜算, 她说自己还年轻,说自己根本也不怎么爱他,美其名曰“露水情缘,互不相欠”, 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个家。
她和这个家的唯一联系好像只剩下总是来找她的央妤。但她再也不许央妤喊自己“妈妈”,只许叫“姐姐”。
她开始做一些心口不一的事。
明明说要央妤听话,要她爱带给她生命的妈妈,可当央妤真的很听话, 顺从地改了口, 也渐渐和陈诗亲近起来的时候, 她却觉得无比妒忌和难过。
明明说根本也不怎么爱央东世,要他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可当他真的回到了陈诗的怀抱, 她却觉得心像撕裂一般疼痛。
明明说只是露水情缘,可她却执意地偷偷生下了他的孩子。
她的父母因为这个孩子和她断绝了关系,不愿承认自己的女儿在外做小三,她也倔得很, 自己独自抚养起央晖。
时间像沉重的石磨,将她的年轻、单纯和快乐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无边无际的困惑和痛苦, 在沉默的日日夜夜里, 将她吞噬和压垮。
她开始希冀, 开始抱有不切实际的盼望,她忍不住借了央妤的口,告诉了央东世和陈诗她有一个孩子。
“我有一个弟弟。”央妤这样说,“他叫央晖,他很可爱。”
陈诗的崩溃来得如她所料。
赵艺潇忍不住开始想,为什么逃跑了的人就可以是白月光,是朱砂痣,而她就一定要做这一滴蚊子血?
如果她当时没有那么决绝的离开这个家,如果她直说她已经怀了孕,不要做那么高风亮节、与世无争的伟大的、要面子的女人,会不会时至今日,结果会有些许不同?
一场战争悄然无息地拉开了帷幕,可年幼的央妤当时并没有感知到发生了些什么。
她迫切地希望得到妈妈的爱。
姐姐会训斥她、严格地管教她,可妈妈太温柔了,好像可以包容她的一切。
“那不是你的弟弟。”陈诗说,“那是个野种。”
她那时不太明白个中含义,只问,“什么是野种?”
陈诗没有回答她,她笑着摸她的头,要她听话。
爸爸说过,妈妈走了,好不容易才回来。
要听妈妈的话。
这样才能留住她。
她只开口叫过那一次。央晖不懂,拉着她的袖子迷茫地看她,但姐姐懂了。她在央妤面前哭得一塌糊涂,把央晖抱走了。
那是央妤第一次看见她哭。
家庭的拉锯战依然漫长的好似没有尽头,贯穿了央妤和央晖的整个青少年时期。
央妤上大学那年,满了十八岁。
过年前夕,她接到了很久不再联系的,姐姐的电话。
她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小妤。”姐姐温柔地叫她,“你十八岁了,我竟然忘记祝你生日快乐。”
央妤踌躇着,不知说些什么。
“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姐姐笑着说,又问,“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以后会帮我照顾央晖吗?”
“当然。他是我的弟弟。”央妤这样说。
姐姐笑了,然后又哭了,央妤还想说话,她却挂了电话。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的心砰砰跳的飞快,她再打回去,已经没人接,她竟然不知道央晖的手机号码。
她在雨夜里打车到了姐姐家,疯狂地拍打门,刚上初中的央晖开了门,他靠在门边,双臂环在胸前,面色不善地望向她。
央妤一把推开他往房间里冲,里面空空荡荡,整整齐齐,只有央晖一个人。
“你要干嘛?”央晖恶狠狠地瞪她,想把她赶出家门。
“你妈妈呢?”央妤带着哭腔,问,“我姐姐呢?”
她第一次在央晖面前这么无措。央晖蹙起眉来,说,“她说去工作了。”
可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工作?
骗骗小孩子还行,已经骗不了上了大学的央妤了。
赵艺潇和央晖住在顶楼,楼上有个天台。雷声突然滚过,央妤一个激灵,就往楼上跑。
央晖跟在她身后,试图拉住她的手,“你去哪儿?”
央妤顾不上理他,她冲上天台推开了门。
赵艺潇坐在高高的天台上,双脚悬空着,雨水混乱地落在她身上,门打开时“吱呀”一声,她似有所知地扭过头来。
四目相接时,央妤紧紧握住了央晖的手。
“姐姐……”她试图向前走,但步伐却极其沉重,恐惧和无措的泪水不断涌出,让她的话被风吹的零零散散,“你还有我和央晖,你不可以……”
赵艺潇只笑了笑。
“他真的不爱我。”她淡淡地说,“其实我也不爱他了。”
“小晖就交给你了,毕竟我做过你的姐姐,希望你也可以做他的姐姐。”
闪电在空中闪了几下,央妤和央晖都清楚地看到了她的笑容,很开心,也很轻松。
央晖像是才反应过来,他惊声尖叫,“妈妈——”
她没答应他的呼喊,只轻轻向下一跃,落下了那个天台。
央妤哭着死死抱住央晖,只来得及捂住他的眼睛。
*
“讲完了。”央妤说,“有什么感想?”
眼泪洇湿了她的脸颊和明浔的手指,他只好用唇去亲吻她的眼睛。
“别这样。”央妤说。明浔的唇落在她脸上,让她觉得痒,她带着哭腔又带着笑意,“你好像小狗在舔我。”
“伤口是要舔舔的。”明浔说,“反正你也给我们的狗起名叫‘小明’了。”
“你说你是不是很奇怪?你怎么会以为我会爱上我的弟弟?还去和他比谁更重要?”央妤眼泪很快流干净,一双杏眼在黑夜里显得更加明亮,她开始理直气壮地翻旧帐,“你的心眼也太小了。”
“我……”明浔有点卡壳,他想了想,坦诚道,“是有点小。”
央妤“扑哧”一声笑了,又说,“我很专一的。你有什么可不可以直接问我?我最讨厌这样猜来猜去,什么事情都瞒着对方,产生一堆不必要的误会。”
明浔觉得这个机会来之不易,立刻问,“那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央妤说,“你叫叫来听听?”
明浔开始发力。
“小公主。”
央妤立刻笑了。
他又叫,“乖宝。”
央妤笑得更开心,于是他一路叫下去。
“姐姐。”
“小妤。”
“老婆。”
他的嗓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有磁性,央妤的脸在黑夜中开始发烧,她轻喝他,“……不要想得太美。”
她又开始解释起来,“赵艺潇是在楠水镇戏台村长大的,她的父母在戏台村,年纪很大了。沙臻之前在那里当选调生,我就叫他帮忙多照顾一下,那毕竟是央晖的姥姥和姥爷。”
“央晖的姥爷生病了,癌症,很凶险。以前他们说的很难听,说到死都不会认赵艺潇这个女儿,更不会认央晖这个外孙子。但是人老了,想法也发生变化,我时常去看望他们,知道他们心里还是惦记。所以上一次你来我家,就是我带央晖去医院看望他们回来。”
“他很难过,所以我拥抱了他。真的只是安慰而已,完全不可能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他是我的亲弟弟。”
“虽然你吃起醋来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但是我不想你不开心。”
“我有时候在想人真的很复杂,什么都不是非黑即白,非善即恶的。”
“我恨过我爸爸,恨过我妈妈,也恨过姐姐,但我又通通原谅了他们。我觉得谁都不能怪,你觉得怪谁呢?是不是怪我太想要一个妈妈?”
“我当然也恨过我自己。但我又原谅了自己,不然我觉得我活不下去,那可不行。”
“只要活下去,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对不对?”说到这儿,央妤突然笑了,她往他怀里钻了钻,道,“……就像我遇到你。”
说完打了个哈欠,“好困了。”
明浔轻轻笑了,他轻柔地吻了她的脸颊,道,“晚安,宝宝。”
央妤也是真的困倦了,从身体到心灵都有种卸了劲的疲累,她道声“晚安”,在明浔的怀里很快睡熟了。
明浔没睡。央妤没发觉,他刚刚回避了她的问题。
有什么感想?
他终于理解了央妤为什么会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天台,能够有勇气坐在他身旁,拉住他的手。
他明白会有善良、热心的人,但并不理解为什么她会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试图去救一个陌生的、毫无关联的人。
他想到她当时淡定的神情,轻松的微笑,妙语连珠的回应。
他不知道她回想过多少次赵艺潇跳下去的场景,在心中预演过多少次自己不同的反应,才会在看到他的时候表情那么的平静,反应那么的完美,让彼时的他都在心里感到吃惊。
这一次她救了他,他拉着她的手从天台上走了下来,会不会下一次就有人带着她跃下那个天台?
还有,她如果知道她救下来的人,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刽子手——
她还愿意救下他吗?
作者有话说:
勉强算日六成功!明日开始恢复日更!每晚零点准时相见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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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第 66 章
◎再拽的小狼也要演个弟弟◎
央妤醒来时, 明浔还埋在枕头里睡得香甜,呼吸均匀清浅,眉目舒展。
他真的很喜欢趴着睡, 被子斜斜搭着, 宽肩窄腰的身材露出一些,很是勾人。一夜过去, 不知道他怎么又钻进了央妤的怀里,胳膊压在央妤腰间,五指扣着她五指,生怕她跑了一样。
央妤艰难地往旁边稍稍腾挪一下, 差点掉下床去,他似有所感,立刻收拢了她,脑袋在她发间蹭了蹭, 眼睛却没睁开, 停顿了两个呼吸, 又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表情真的很乖巧。
如果下面不抵着她就更好了,央妤在心中哀嚎。
怎么回事啊?应该不是这样了一晚上吧?
她弱弱地挪动想确认一下,不小心蹭到, 他“唔”了一声,醒了过来。
两人对视,明浔双眸迷蒙困倦地盯着她,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 “……再睡会儿好吗?”就又堪堪闭上眼睛,埋了头去。
“好。”央妤忍了忍, 没忍住, 又问道, “……它没睡吗?”
“……谁?”明浔问。
央妤又挪动一下,轻轻蹭过,“它。”
“怎么可能?”明浔轻轻笑了,声音懒懒带着倦意,话音像带着勾子,“那样的话我要去医院了吧……”
他像想到什么一样,又道,“……这是常识。早上起来就这样,姐姐。”
“姐姐”叫得挺甜,可惜前一句话多多少少带着点嘲讽的意思,完全是重复她昨天的语气和原话。
央妤笑着挠他腰间,“你很懂call back?”
明浔边躲边笑,发现躲不过去,一翻身便起来了,把她的手按在柔软的枕间,人彻底清醒过来,眼神是不加掩饰地渴望,语气却犹疑,“……你休息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央妤忙说,又强调一遍,“很不怎么样。”
“真的假的?”他开始轻轻亲吻她的脸颊,含糊地说,“你说真的,那就算了。”
吻落在央妤耳后,她一不小心迟疑了下,多说了一句“我爱你”。
人类最是坚强。台风过境没两天,城市就迅速地恢复了秩序,打工人也重新上了岗。
明浔开车把她送到剧组,她下车依依不舍地绕到主驾驶位和他挥手告别,本来就想再看他一眼,结果他降下了车窗,探出身来,一手按住她后脑,又和她接了个长长的吻,道,“晚上来接你。”
车扬长而去,央妤红着脸回过神,发现路对面正站着林樱和裴霖。
“小妤姐,”林樱像没看到一样,热情笑道,“好巧。你男朋友送你来呀?”
央妤感谢她的包容,恼怒明浔的不克制,只尴尬笑道,“是呀。”
裴霖也笑,悠悠开嗓,“我和你吻别……”
“谢谢歌神,不必了。”央妤打断他,脸更红了,扭头就走。
裴霖的嗓音荡在身后,“……在有人的街。”
央妤背影踉跄一下,步子更快了。
剧组拍摄已经进入了尾声。如火如荼累死累活的时候,大家都在盼望着快快杀青,好好放个假,真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反而一边反思之前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一边依依不舍起来。
方思斐和杨子易戏外牵手逛街被狗仔拍到上了热搜,杨梓意在化妆间正好吃到新鲜瓜,感叹自己和杨子易同音不同命,人家抱得美人归,自己连个发展中的暧昧对象都没有。
“哎呀,现在流行老娘独美,有钱了包养年轻帅气的弟弟,弟弟身体好,又会玩,要多爽有多爽。”黄玥安慰她,又试着找同盟,“是吧,小妤姐。”
这两天的荒唐画面在央妤脑海中盘旋。弟弟身体是挺好的,唇舌也柔软,身材也火辣,一次比一次容光焕发,根本不显疲惫……
她端着杯子一口水缓缓咽下去,生怕呛着自己,转移话题,“蓉玲怎么样了?”
“估计还得几天呢。”黄玥说着拿手机给她发消息,“家里的事也不知道处理的怎么样。”
央妤和杨梓意都叹一口气。
曾蓉玲在台风期来之前就请假回了家,请假的理由说得含糊,央妤也不敢仔细问,只让她不要着急,处理好再说,如果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随时告诉她。
她知道曾蓉玲家里是很传统的重男轻女思想,她有一个哥哥,毕业了几年还在家里蹲,干什么什么不成,游手好闲又好赌,但依然以家里的老大自居,是父母的宝贝疙瘩。而她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孩罢了。
这次回去,多半还是和钱有关。搞不好还是要收拾她哥哥的烂摊子。
央妤左思右想,问黄玥,“你们上个月的薪水发了吗?”
黄玥说还没,央妤便低头去给张慧发了消息。
傍晚时分,明浔开车来接她。今天晚上她想去医院一趟,明浔执意陪她去,她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发现两个人有了身体接触之后,关系也会有质的改变。以前她很不好意思使唤明浔,总担心自己过于娇气过于作,现在她使唤的理直气壮,明浔答应的也自然而然,天经地义。
明浔每次来接她都会提前个十分钟左右,央妤学会了,她提前十五分钟站在路边等,刚站定,车就呼啸而来了。
明浔刹住车,抬手看表,“我来晚了?”
天色是深沉浓郁的蓝,他结束工作,换了一身宽松休闲的白色套头卫衣,车顶灯打在他的头发上,显得神色温柔,像足了个脾气很好的男大学生,让央妤克制不住地想起了黄玥的话。
“是我来早了。”两人分开才一个白天,她已经很想念他,上车就笑眯眯夸他,“你穿白色真好看。”
“我很不禁夸。”明浔启动车子,说,“以后会总穿白色的。”
央妤笑,“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说完不知道怎么,她脑海里连续闪过几个画面,心里跟着响起了一句——“不穿最好看”。
她深感自己太不像话,清清嗓子转移话题,“对了,我没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他们以为我是沙臻女朋友,一会儿到了你就装作我弟弟吧。”
说完,她想到明浔针尖儿大的心眼,多打量了他几眼,“……不生气吧?”
“不生气。”明浔说。
他回答的太快,反而让央妤不放心,觉得奇怪,“真的?”
“真的。”明浔说,他看央妤不相信,沉吟了一下,补充道,“你想,我连你的小三都愿意做,演个弟弟有什么难度?”
“你还好意思说——”央妤被噎住,她越想越觉得搞笑,施施然道,“行吧,你这个为爱献身也确实太性/感,又求着送上门来,怪不得让本海王心动。”
明浔恼羞成怒,只轻哼一声表示抗议。
央妤嬉皮笑脸,又补充,“心动得融化了哈。”
明浔若有所思,“……是挺融化的。”
这下轮到央妤恼羞成怒了,“好好开车,别聊天儿了。”
明浔带笑看她一眼。
两人到了医院,没进病房就先碰到晓丽,她还没开口,央妤连忙此地无银三百两,介绍明浔,“我弟弟。”
“哎呀,这么帅这么高的呀。”晓丽两眼放光,问,“哪一年的,有没有对象?我们好几个姐妹还单身的呀。”
央妤深感搬石砸脚,立刻道,“有对象的了。”
“对象哪的呀,没结婚还可以多认识几个朋友的嘛。”晓丽又喊肖兰,“兰兰,忙什么呢,小妤姐带她弟弟来了。”
央妤脸拉下来,冷冷道,“对象都见过家长了!我们先去病房了!”
说完,拉着明浔的手转身就走,脚下生风一样,他乖顺地被她牵着走,央妤听见他低低地在她身后笑了一声。
央妤扭头问,“怎么?想多认识几个朋友?”
明浔无辜地眨眨眼,道,“不用了,我不喜欢交朋友。”
两人闪身进了病房,沙臻已经到了,看到他俩来热情打招呼,“嗨。”
“嗨,”央妤随意地打招呼,向老两口介绍明浔,“这是我弟弟,今天来找我,顺便坐一会儿。”
肖晓梅连忙和明浔打招呼,“你好。”
她扶赵岩坐起来,他半靠在病床上,气若游丝,但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向明浔点了点头。
肖晓梅感谢的话立刻准备溢出来,“这段时间真的太感谢……”
病房里有沙臻洗好的葡萄,央妤摘一颗塞在肖晓梅嘴里,她咽了下去,继续说,“我们老两口……”
央妤又塞一颗。
肖晓梅叹气,“这孩子,不让人说话。”
“啊?”央妤微微睁大眼睛,“没有吧。”
医生在门口叫,“家属过来一下。”
肖晓梅站起身来,沙臻手放在她肩上,说,“我去就行了。”
央妤跟着一起起了身,和明浔说了一声,“我也去一下。”
明浔点点头,病房里一下只剩了老两口和他自己。
他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正在心里思考说些什么好的时候,就听见赵岩微弱的声音响起来。
“孩子。”赵岩问,他说话很慢,“你是小妤的男朋友吧?”
明浔愣了一下,没吭声。
肖晓梅接过去了话,“她是不是我们潇潇的妹妹呀?”
她见明浔不说话,笑了,笑容很慈祥也很温和,道,“潇潇以前给我发过她小时候的照片,我记得的。她第一次来我家,我就在想是不是她。”
“她和潇潇一样,都不会撒谎,那天带央晖来的时候,掩饰的一塌糊涂。说到不想听的话,就会想办法打断,一看就是潇潇教出来的孩子。”
“沙臻以前当选调生的时候,没事儿老来我们家晃悠,结对帮扶也没有那么亲近,那么操心的呀。不过说是女朋友,我看俩人一点意思都没有,也就是好朋友。”
“今天你一来,小妤的注意力就都在你身上了。”
明浔感觉控制表情有一点难度,他只好低下了头去。
赵岩咳嗽几声,接着肖晓梅的话往下说,“……我们潇潇,做得不对。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办法原谅她,不知道怎么会培养出这样一个孩子,走上这种路。”
“但是看到小妤之后……我们也慢慢地理解了潇潇,有时候一件坏事,可能也能结下善果。”
明浔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爷爷的病,我会想办法。”
“我会和她一起照顾好央晖,伺候二老安享晚年。”他的声音很沉稳,态度也很诚恳,“我知道话语的安慰很苍白,但希望你们不要恨她,也不要恨你们女儿。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门外,沙臻用气声和央妤说,“听墙角很不道德,你不要把我这个优秀党员拉下水。”
央妤揉揉眼睛,又深呼一口气,道,“还不是你,连个男朋友都演不好,真菜。”
沙臻说,“明明是你演的不好,没听奶奶说吗,你的注意力跑偏了。”
央妤嘴很硬,“不要质疑我,我可是个演员。”
门内声音静了下来,央妤笑着推开了门。
作者有话说:
写小狗越来越上头,怎么感觉一本不够我写的?至少要写三本小狗才能缓过来!(另外我的ABO朋友说太小众没人看,尊嘟假嘟?
总之近日灵感迸发,终于在今天完全成成型!重磅出击接档预收《小狗听不到》
——听不到就装没事发生自己骗自己的小狗,不要太辣了哈,球球大家点击收藏一下吧!文案见下:)
黎姁从小招桃花,六岁就被邻家弟弟追在身后,甩都甩不掉。
长大后也是一样,常被调笑,“黎医生男朋友换的真勤,而且个个都顶级。”
前男友卑微挽留,新欢热切追逐,黎姁不亦乐乎。
直到有一天,病房拉来了一个满脸是血昏迷着的赛车手,黎姁把他清理干净,觉得英俊又眼熟。
事故严重,季柯患了突发性耳聋,每天闲来无事,兴致勃勃盯着围绕着黎姁的男人们当戏看,时不时讥讽似地点评几句。
“有意思。斯文败类浪子回头,低三下四追妻火葬场?”
“真带感。高岭之花为爱折腰,走下神坛一秒变疯批?”
治疗不够顺利,有一次他火气上来直接摔了助听器,黎姁气急,“这么不配合,你还想不想好了?”
他还不习惯完全安静的世界,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也以为自己根本没有说出声。
可黎姁听到了,他带着哭腔说——
“健康的时候,你都不喜欢。”
“那还怎么有可能会喜欢一个聋子?”
【男暗恋女/雄竞修罗场/姐弟恋/女主万人迷绝不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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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 第 67 章
◎再拽的小狼也要带女朋友回家◎
“好消息。”央妤推开门, 笑着说,“医生刚刚说,现在有个针对肿瘤患者的临床试验项目, 治疗、住院包括家属的食宿全部都是免费的, 只是需要记录每天的症状变化,很适合爷爷参加。”
沙臻瞥一眼明浔, 补充,“地点在A市。为了能更好地参加试验,还会有一个护工帮忙,是个很难得的好机会。”
肖晓梅吃惊又犹疑, 看向赵岩。老爷子皱起眉,问,“这么好的机会……能轮到我吗?”
“怎么轮不到?”央妤说,“试验项目也是会用最新药物的, 可能会有排斥反应, 有的人参加不了, 有的人不愿参加。不过爷爷就很合适,医生刚说的。”
明浔一本正经地点头,道, “那确实是很幸运。”
*
冬至那天,《千山万水》圆满杀青,剧组办了晚宴。
大家来自五湖四海,风俗不同, 郭欣然吩咐酒店下了饺子,又煮了汤圆, 每个桌子上都配得齐全。
黄玥小声问央妤, “蓉玲真要辞职啊?”
央妤“嗯”了一声, 叹口气。
林樱问,“为什么辞职?”
央妤也答不上来。
曾蓉玲和她们联系过几次,遮遮掩掩不愿意说发生了什么,只告诉了她们她的决定——她想回到她的老家,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几人都劝了劝,但她决心已定,还叫她们以后来A市的时候记得找她玩儿。
她老家在A市和B市交界的县城,虽属A市辖内,但位置偏远的连拆迁都拆不上,经济发展比较落后。
央妤让张慧暂且压下了她的辞职申请,反正她现在名义上也正在剧组工作,上不上班的,央妤她们不说,谁也不知道。
明浔今天也来参加了庆功宴,他吃饺子,央妤吃汤圆。
央妤给他盛了一小碗Z市特供咸汤圆,汤圆里包了腊肉和虾米,催促他吃一个尝尝。他蹙着眉迟迟不愿就范,硬转移话题问道,“所以这个假期你想去哪儿?”
两人在一起一段时间,明浔才发觉,央妤的朋友实在太多。今天和殷桐去逛街,明天和黄玥去吃饭,后天和杨梓意去做头发,她的休息时间就那么点儿,朋友还要占去一半。
就连过生日,也因为正好赶上拍恋综,热热闹闹地一堆人一起过了,明浔提前约了几次的两人浪漫约会,都被她各种理由拒绝掉,最后活活搞成了个热闹的朋友聚餐。
不过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歌的时候,明浔能感受到她是真的挺开心,而且她现在戴着他送给她的新耳钉,和自己是情侣款,也就算了。
但这次她会有个少见的、完整的假期,他再不打算再放过她了,下定决心要完完整整地占有她的这段时间。
央妤略作沉吟,突然问道,“A市这时候下雪了吧?”
明浔心里一咯噔,闪过一丝不太好的预感。他顿了顿,道,“想看雪,好的选择有很多。A市有什么好玩的?我都呆了二十多年了,实在没什么意思。”
“就因为是你的家乡,我才想去呀。”央妤小指勾着他小指,声音柔软甜蜜地像个陷阱,“大学呆了四年都没什么感觉,但现在挺想仔细看看我男朋友长大的地方,走过他小时候走过的街,看看他小时候游玩的地方。”
“我小时候走过的街都拆掉了。”明浔完全不解风情,“玩的地方也拆掉了。”
“谁不知道你们发展得快,炫耀什么呢?”央妤轻哼一声,又期待地道,“不过新开了环球影城,我都还没去过。而且那也是我们认识的地方,可以重回A大校园逛逛,你不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吗?”
“马上就是平安夜了,”她道,“还能在A市过个圣诞节呢,肯定比Z市热闹多了吧?”
明浔心里打鼓,脸上微笑,只得应声,“……嗯。”
饭局过半,央妤顾着和明浔甜甜腻腻,一抬头才看到林樱的眼神,示意她该敬酒了。
她忙站起身来,端着酒敬梁导和郭导,感谢二位对她的栽培。
央妤没喝多少,只是意思意思,但郭欣然今天开心,喝得有点醉,意外搂了央妤一下。央妤冲她笑,她也难得微笑了一下。
“小妤,”酒意上头,她说话声音都变得有点沉,“刚开始我以为你只是个娇气的千金小姐……是我以貌取人了。”
“我要向你道歉。你很努力,很优秀,也很真诚,希望你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央妤被她搂着,不明所以,只好跟着“嗯嗯啊啊,谢谢郭导”的附和,一口干了酒。
“郭导喝大了,胡说八道。”梁导那头应酬完回过神来,立刻拉过郭欣然,和央妤说,“你很有潜力,成长很快,希望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央妤忙接着道,“谢谢梁导。”
她又倒一蛊,一口干了,有点迷茫地坐了回来。
林樱侧过头来悄声问,“不是郭导选的你吗?她不是选角的吗?”
央妤也很奇怪,“我也以为是呢?”
林樱“哦”了一声,想了想,说,“也有可能是梁导选的你。”
央妤更奇怪了,她回忆了一下,说,“我试戏那天,梁导都不在。”
林樱问,“你试过几次戏?”
央妤胃里火烧火燎,吃了口汤圆压压惊,咽下去才说,“就一次。”
林樱笑,“那肯定表现得很好。”
央妤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好像……还行吧?”
林樱又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
平安夜前夕,明浔和央妤下了飞机,抵达了A市。
“大学毕业,我就没坐过这趟飞机了。”央妤有点怀念,道,“没想到这次会是和男朋友一起。”
明浔怏怏地,好像期待并不高,他把央妤的羽绒服帽子戴上,又将帽子的扣子扣好,懒懒道,“Z市这么暖和,竟然来A市过冬,再冻着你。”
“唬谁呢?A市都有暖气,我享受过,比Z市冬天还舒服呢。”央妤笑嘻嘻道。
明浔今天穿了件连帽衫和薄款羽绒服,兜帽挂在颈后,她有样学样,帮他把帽子戴上,把两边的绳子抽出来,在他下颌处打了个蝴蝶结。
她的蝴蝶结扎得很不错,打好了,觉得很像小明的狗绳,忍不住就把手伸进去捞了一下。
动作很轻,但是明浔很配合,立刻跟着她的动作向前靠,佯装踉跄,贴在她脸上就亲了一口。
机场人来人往,央妤忍不住脸红,小声道,“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点儿。”
“好的。”明浔点点头,诚恳建议道,“那快离开这大庭广众之下吧?”
一出门,央妤立刻感受到久违的凛冽寒风,但明浔搂着她,她穿得严实,竟然也不觉得冷,反而有种亲切和爽利。
明浔租了车,就停在机场停车场,两人走过去,央妤发现钥匙竟然大咧咧地就放在车顶上。
“这租车公司也太不走心了。”央妤惊叹,“这车也不便宜啊。”
“就是。”明浔已经拉开车门,手撑在她头顶,温柔道,“快进去吧,风大。”
“酒店定在哪儿了?”央妤钻进车,问。
“不去酒店。”明浔顿了顿,说,“去我家。”
他连导航也不用开,熟门熟路地在夜晚的车海中穿梭,央妤几年没回来,很是怀念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在这里上了四年学,她都没有爱上这座城市,确切地说,她也没有心思去感受这里。
这里干燥、雾霾严重,人那么那么多,喝奶茶要排号,坐车要堵车,坐地铁每天挤得都有新鲜吐槽。她出门几次就受不了了,于是四年里都宅得很,一直窝在寝室和图书馆里写剧本,偶尔被室友绑架出来转一圈,只觉受尽折磨,热门的景点更是几乎一个都没去过。
但她现在觉得这座城市生机勃勃,可爱极了。
机场的工作人员打着京腔聊天掰扯,一丁点儿小事都可以说得妙语连珠,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笑;时间已经不早了,但路上依然是茫茫车海,每个车里都是不同的、精彩的人生;路边匆匆行走的行人,发色穿着各异,好像刚刚结束了一场漫展,一群年轻漂亮的小女孩,穿着二次元她看不懂的漂亮衣服,从不会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觉得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很真诚,很温柔,很包容,就像明浔一样。
现在她竟然要去明浔的家了,看看他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明明马上就要到了,她却忍不住开始盘问起来。
“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性格?”
“家里会有你以前的照片吗?”
“你以前喜欢过其他女孩子吗?”
明浔先回复最后一个,“没有。只喜欢过你一个。”
又开始往前逐个回复,“小时候的性格……应该不太讨喜,话也不多。照片的话,一会儿我找找看。”
“怎么不讨喜?”央妤还挺听不得他说自己不好,没看就先反驳上,“你小时候肯定长得也很可爱,话不多也讨喜。”
明浔轻笑一声,道,“讨你的喜就好。”
“嗯,”央妤点头肯定,“超级讨。”
车隐入昏沉的夜色,笔直开向了前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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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 第 68 章
◎再拽的小狼也不能不生崽◎
明浔的家就在A大旁边。在寸土寸金的地界上, 是个中规中矩的小三房。
小区看起来有点年头,但绿化的很好,楼道里也整洁宽敞。电梯上到顶楼, 央妤一眼看到门旁有个蓝色小信箱。
信箱应该是之前弃用了, 箱体的门被物业改成了透明玻璃的,好似搞了些小区亲子活动, 里面塞了一些小朋友手工钩织的玫瑰花,还有支挺娇艳的真玫瑰花,放在旁边做比对,有种独特的浪漫气息。央妤觉得很有趣, 停下脚步欣赏。
明浔也停下了脚步,他伸手摸了下信箱底,竟直接抽出来了把钥匙,把央妤看呆了。
他打开门, 央妤闪身进去, 待他关上门, 才小声说,“钥匙就放这儿……会不会不安全?”
“没事的,这里治安很好。”明浔说, 他伸手打开了灯,央妤立刻提起了劲来。
他提前叫阿姨打扫了,屋内很干净,暖气刚开没几天, 温度适宜,暖和却也不干燥。央妤脱下羽绒服, 明浔顺手帮她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她穿一件白色毛衣裙在屋里晃荡。房子装修很简约, 灰色调的现代风, 可能太久没住过人,整体有些空荡寂寥,墙上干干净净,没什么装饰,也没什么痕迹。
央妤算是明白明浔家的极简风从何而来了。他的父母以前可能就喜欢这种风格,她想。
她在客厅转一圈,没感受到什么温馨的生活气息,不由得开始想象他自己在这间屋子里孤独生活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起来,只问,“你卧室在哪儿呀?”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明浔一点也不难受,他闻言来了精神,眼睛亮亮地拉着她往里走,问她,“先洗澡?”
央妤难受劲儿立刻被压了下去。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提醒道,“你小时候照片呢?”
“小时候和现在长得一样。”明浔开始耍赖,他低头往央妤脸前凑,干净清冽的气息瞬间环绕住她,睫毛颤动,声音也带上了些诱惑的意味,“看看现在的我,不好么?”
央妤立刻侧过脸去。她现在对明浔已经有了一套不够成熟的应对之招。招数第一,就是绝对不能看他,一对视,就完了。她刚开始还不信邪,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现下是再也不敢看挑战的了。
“暂且不看。”她往前走,又小声道,“……晚点再看。”
明浔的房间是北向的次卧,一竖排的书架,一张桌椅,一张床,没什么特别之处。唯一特别的,就是央妤发现次卧的窗户设计格外大,又是顶楼,视野极好,往外就能清晰地看到A大的操场。
操场亮着灯,时间已经挺晚了,仍然有些学生在夜跑,也有些小情侣不嫌冷,大晚上在操场上手拉着手散步。
央妤眼神里露出怀念。她支在窗边感叹道,“天啊,上大学的时候我可没少在这个操场上受罪。咱学校的硬件也太不靠谱了。”
上学的时候她参加了学生会,本来只想混个学分,没想到糊里糊涂顺水推舟竟然做到了文艺部部长。A大文艺活动极多,她刚开始还兴致勃勃觉得有趣,后来是推都推不掉,部门年度大事记一翻,一年到头几乎没有清闲。
她在这个操场上组织同学们练过运动会啦啦操,彩排过各种文艺汇演的活动,甚至在这里搞过合唱团。
A大好歹也是国内一流大学,基础设施非常完备,但不知道为什么,轮到她负责的活动总是特别倒霉,提前约好的教室不是这里维修,就是那里漏水,最后只能到操场上凑合。幸好那几次也都是天气尚可的时候,不冷不热,紫外线也不强烈,她只安慰同学们当透透气了。
操场上人来人往的少不了一些尴尬和不便。这么想来,她还有一次在操场上和人起过很激烈的冲突,差一点现场和人打起来,引了无数人围观,让本来就有名的她更锦上添了花。
年少轻狂啊,年少轻狂。她出神地想,现在回忆起来,都是很宝贵的记忆了。
“是吗。”明浔漫不经心地说,他从抽屉里翻出个相册来,问她,“看看?”
央妤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回来,她坐在明浔身边,两人头挨着头打开相册来。
结果第一张竟然就是——
央妤惊声,“天啊……好可爱的……”
明浔脸色骤变,唰地翻了过去。他一边咬牙一边在心里暗暗怒骂魏尹,这小子是不是他妈的活腻了?他怎么选的照片?
“说了让看怎么又不让看?”央妤当机立断,干脆把相册扯了过去,往床上一趴,自己开始独享。
她又翻回那一页回味,感叹道,“小时候好小哦。”
明浔阴恻恻道,“什么好小?”
央妤翻到下一页,笑道,“年纪小。”
下一页像是幼儿园拍的蓝底入学照,两三岁的明浔就已经有了个小帅哥模样,穿个背带裤,嘴抿着,盯着镜头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
“……太可爱了。”央妤道,她语言很匮乏,心情很激动,重复一遍,“太可爱了。好想抱抱。”
明浔长臂一揽圈住她,鼻尖顶着她脸颊蹭,他对照片很不感冒,只顾着催促,“看完了吧?”
央妤不搭理他,继续往下看。
很小的时候还有些青涩,还有些在公园、游乐场快乐玩耍的照片,后面稍微大一点,拍照时脸色是越来越臭,照片里没一张笑模样。
可能男生越长大越不爱拍照,大了一点之后,就只剩下些证件照和毕业照。
央妤看来看去,问,“你是不是学习压力很大呀?怎么毕业照都不笑的。”
她自己每张毕业照上可都是标准的露齿微笑。
明浔百无聊赖,手指卷着她的头发,又帮她别去耳后,道,“还行吧。”
“感觉你们这里的小孩很辛苦,就是从小都要上很多兴趣班,拓展班,三岁都开始有简历了。我那时候就出去疯玩,回家把作业写写就得了。”央妤一通分析,又道,“哎,以后的小孩肯定更辛苦,卷生卷死。”
“我是很辛苦。”明浔幽幽道,温热的吐息呼在她脸颊,暗示她,“现在正在等待苦尽甘来。”
央妤又把相册从尾到头地翻了一遍,整个相册里都没有出现他的父母,她猜测应该是曾经怕睹物生情,干脆便放在其他的地方了。
她很喜欢他那张去游乐场玩的照片,他坐在旋转飞机上冲镜头笑,酒窝挺深,这么多张照片里,好像只有那张照片能看出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她问,“这张照片能不能送给我?”
“都是你的。”明浔道,“我都是你的。这几张照片算什么?”
“不一样,照片很宝贵的,丢了就找不到了。”央妤感慨道,“我们这一代还有这样的照片,以后的孩子就方便了,数码相机随便拍,内存都能存的下。”
她出神地说,“到时候我想买摄像机,买单反买镜头,买卡片机,还有拍立得,争取不错过小孩的每一个成长。”
明浔身体僵住,玩着她头发的手也僵住,他迟疑地问,“……什么小孩?”
央妤把他那张游乐场的照片抽出来,“喏。就这样的小孩。”
明浔沉默了几秒,很是不确定地又问,“……什么意思?”
“想要一个这样的小孩呀,超级可爱。”央妤摩挲着那张照片欣赏完毕,又带点吃惊地看他,“你不想要?”
明浔感觉心跳得很快。
她——竟然想和他有个孩子。这让他觉得幸福得发昏。
可他并不想要孩子。
实话说,他从来没觉得哪个孩子可爱过。偶尔出门遇到小孩绕在脚边跑来跑去,大声尖叫,或者在飞机上偶尔遇到,他只觉得厌烦,并不愿多看一眼,勉强保持礼貌已经用掉他全部的精力了。
而且孩子会让她很累,还会占据她的很多精力、时间,和爱。
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她,哪怕是他们的孩子。
这样的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好。会不会显得他很自私、很幼稚?
而且,如果她真的很想要的话——他——
央妤看他一脸纠结模样不说话,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把他那张照片拍了下来,在一旁拿手机鼓捣。
鼓捣完了,笑着把手机递给他看,“怪不得人家说你是我弟弟,这样看我们长的好像真的有点像,是不是?”
明浔定睛一看,她把她小时候的照片和自己的拼成了一张图。
她穿着泡泡袖连衣裙,一只手抱着粉色的旋转木马,另一只手冲着镜头比了个V字,笑得很甜,头发在空中飘着,小公主般漂亮。
明浔看愣了,道,“……好可爱。”
“那是。”央妤骄傲地拿回手机,“小时候人家都说我适合去当童星呢,未卜先知了。”
她开始发朋友圈,嘟囔道,“搞不好生个女儿。你看着不太像公公,挺像个温和的老丈人。”
“女儿可以。”明浔立刻道,好像才回过神,他盯着央妤小时候的照片,又重复道,“女儿行,老丈人不行。”
“你说行就行呀?”央妤被逗笑,她举起手机,道,“笑一下。”
明浔贴上她的脸,不用她多指导,自然而然地就笑。
时间蹦到了零点,央妤把朋友圈发了出去。
[平安夜快乐。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长大变成自己喜欢的大人。]
明浔拿自己手机点了个赞,回复她。
[谢谢你平安长大,让我拥有自己喜欢的大人。]
手机被丢到一旁,呼吸缠绕在一起,屋内从来打开着的窗帘第一次被阖上,隔绝了操场的所有光亮和声响。
作者有话说:
完全忘记是七夕了,昨天也忘记祝福大家七夕快乐qaq
我的祝福如上!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长大变成自己喜欢的大人,也拥有自己喜欢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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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 第 69 章
◎再拽的小狼也会他乡遇故知◎
床头加湿器安静地冒着汩汩雾气, 被子被暖气烤得松松软软,像面包,又像云朵。央妤从深度睡眠中醒来, 觉得浑身酸痛又舒爽。
冬日天色本就亮的晚, 暖气一烧,A市更是雾气深重, 这个时间还暗着。她从明浔的缠抱中挣脱出来一点,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她已经发现,这小子睡眠质量非常可以,尤其是酣畅淋漓逞凶后格外乖, 只要抱着他,随央妤怎么揉捏都不醒的。
她刮他的鼻梁,按他的鼻骨,抚他的唇, 捏他的脸颊, 他都沉沉睡着, 一动不动。有次央妤想叫他起来,捏住他鼻子,他就从善如流地张开嘴吐息, 她松手,他就整个无事发生,微微张着唇继续睡,总之是不醒的。
他的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时, 露出一丁点儿舌尖,央妤鬼迷心窍, 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手指塞了进去。他本能地迎合了她, 竟然还轻轻舔吮了她的手指, 让她脸红心跳,赶紧地抽离出来,又翻个身不敢再多看他的模样,在心中默默感谢他的睡眠质量。
想叫醒他也很简单,让他抱不到就是了。
央妤有时无意识会往旁边撤,他就会自然而然地贴上来,总归是要碰着她贴着她才可以睡得好,所以每次醒来她基本都被堵在了床边。不过睡得再好再深,她只要起床让他碰不到了,他就灵醒得很,一秒就醒来,哑声哑气地还要问她去哪儿。
她能去哪儿?每次央妤都很无语,没好气道,“去厕所。一起?”
他就低低“哦”一声,喊她快回来,央妤更没好气,“能多慢?”
等她回来,就会看到他睁着一双困眼趴在枕头上苦苦等待,她一躺下就会被他迅速抱住,脑袋往她肩膀上一搁,就又睡着了。
搞得央妤现在睡前都不再喝水的了,硬改掉了多年来的恶习。
明浔的呼吸声和她交织着,沉沉一条胳膊搭在她腰间,茸茸的发丝撩在她脸颊。她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觉得安心又踏实。
她摸出手机侧过身来,两条胳膊圈着明浔的脑袋,艰难地给陈诗发消息。
【央妤:《千山万水》上映后,我收收尾就退圈。】
【陈诗:好。】
央妤感觉心里大石落地了。
说实话,她从来就没多喜欢当个演员。演戏的快乐比起创作差得太远,她演戏的时候常会有种恍惚的感觉,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央妤,是赵艺潇,还是其他别的谁。
她想她还是可以做一个好的编剧——这才是真正的她。至于做生意什么的,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说不定比演戏还清闲点儿,更有时间去做她喜欢的事呢。
想着,又切换到了土豆泥的微信,看到明浔昨天给她发来的消息。
【明浔:剧本定稿了,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她翻翻聊天记录,觉得他每次和她对接的时候态度都很是礼貌客气,一点也不像殷桐口中描述的那么不近人情。低下头,他的睡颜更是乖巧,央妤有点好笑地客气回复。
【土豆泥:谢谢,后续如需要修改请随时联系我,期待下次合作。】
明浔的手机“叮铃”一声响。
央妤有点奇怪,她知道他和她一起睡觉的时候从来都调静音的,怎么今天忘了调?
明浔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她闲闲地侧过头瞥了一眼。
【姐姐的马甲:谢谢,……】
央妤:……
央妤:!!!
央妤:???
——“姐姐的马甲”是什么鬼啊?!
她感觉血哗哗往脸上冲,再看明浔的睡颜也不觉得乖巧了,下意识地就推了他一把。
他怔忪地睁开眼,还以为自己是自然醒呢,眨了两下眼睛看她一眼,就又堪堪闭上,想继续往她身上赖。
央妤僵硬道,“你手机响了。”
明浔“嗯”一声,顿了几秒,睁开眼睛来。
两人面面相觑,明浔缓缓张口,哑声问,“……你给我发消息了?”
央妤:“。”
明浔揉了揉眼睛,一边去拿手机,一边问,“发什么了?”
他懒懒散散地打开手机,看了消息,和央妤说,“不需要再修改了。”
“唔。”他说完顿了一顿,礼貌询问,“……需要打字回复你吗?”
“不必!”央妤崩溃,“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想了想,记忆中好似只有那一个清晰地锚点,便诚实道,“你吻我的前一天。”
……那么早。
央妤无语,“……知道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明浔道,“我以为你想把工作和生活分开,故意这样的呢。”
“毕竟你知道那是我啊。”他嗓音柔软,表情无辜,带着惺忪睡意,但央妤不知道怎么,就是听出来一丝不满的指责来。
央妤后知后觉地心虚起来,道,“确实要分开。毕竟你是我甲方,给我走后门可不行。”
她强调,“最讨厌走后门的了。”
“不会,我很严格的。”明浔轻笑一声,道,“起床吧,今天还去环球影城呢。”
他贴在她耳边,调侃道,“土豆泥老师。”
央妤麻利地一个翻身下了床,“去A大食堂混口饭吃吧?大制作人。”
两人凭校园卡进了学校,怕被认出来,戴着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手拉着手逛到食堂,到央妤怀念的窗口打了饭,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好怀念的美龄粥,我以前天天吃。”央妤拿勺子挖一大口尝了,迟疑道,“天下美龄粥是不是都一个口味?虽然好吃,但真的和你做的一模一样,都没有怀念的感觉了。”
“做法都一样,能有什么区别?”明浔惯会糊弄这些从来不进厨房的人,他也吃一口,做了那么多次,尝了那么多次,他觉得都有点吃腻了。
没吃两口,两人就被路过的学生认了出来,先被认出来的竟然还是明浔。
“明浔,请问是明浔吗?”两个小姑娘怯怯又激动地过来,又问,“请问是央妤吗?”
央妤觉得她们可爱,笑嘻嘻打招呼,“嗨。”
两人激动得不行,她们是明浔以前混电竞圈时候的老粉,又是寻夜的忠实玩家,央妤指挥她俩一人坐一边,拍了三人得合影,又分别给她俩单独拍了两人的合影。
明浔表情木然,像极了个提线木偶。央妤打手势,“笑一下,明浔,笑一下。”
他勉强微微提起嘴角,央妤夸张惊叹,“笑起来好帅!”他忍不住真的笑了,央妤立刻拍下来,肯定道,“不错,保持住啊。”
两个女孩拍完照又拿笔记本让明浔签了名,喜笑颜开地走了。
明浔很不满,“我很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哪有这么帅的猴子?”央妤忍着笑逗他,语重心长道,“粉丝喜欢你是你的荣幸,你要有服务精神。”
结果刚刚一拍照,引起了其他学生的注意,很快食堂便围成了小圈,还来了一波央妤的粉丝。两人被拉扯开,忙活了半天,总算糊弄过去一波,撤退了。
央妤走出食堂,总算呼吸到新鲜空气,感慨道,“天啊,我都忘记我还是个小明星了。”
“很快就是大明星了。”明浔沉吟道,“希望你别那么有服务精神。”
央妤笑了笑,没说话。
到环球影城已经是中午了。到处都是穿着魔法袍的魔法师们,堪称师山师海,央妤很快给自己和明浔选了一套魔法袍,混入了其中。
明浔买了优速通,还是排队排得不耐烦,队伍里人挤着人,还有小孩在旁边疯跑大叫,他戴着口罩,也掩不住紧蹙的眉头。
央妤倒是激动,她好久没见过这么多人,拿着魔杖转圈,小声对明浔喊,“Revelio!”
人太多了,她的魔杖都转不开。
明浔沉闷道,“下次选个没人的时间来。”
央妤嫌他不配合,道,“现原形呀。怎么不现?”
紧接着又小声叨叨,“Arvada Kedavra!”
明浔表情平静无澜,眼睛都不多眨一下。反而旁边的女孩听到她喊咒语,下意识就拿魔杖比划了个闪电状,央妤立刻找到知音,收起魔杖,向她热情伸出手来,“姐妹。”
又小声跟她说,“他是个麻瓜,没意思。”
女孩哈哈大笑,和她握手,又挤眉弄眼指旁边的男人,“我男朋友也是个麻瓜!”
央妤觉得和明浔出来玩意思不大,贵为游戏制作人,也体会不到什么游戏的乐趣。她思索可能是把游戏当成了工作,也就自然而然的无感了。于是和那女孩开始热情攀谈起来,“姐妹哪里的人呀?”
“A市土著,平安夜有活动,专门来凑热闹。”女孩道,“你南方人吧?”
“Z市的,也来凑热闹,能听出来呀?”对方一头浅棕色的羊毛卷,央妤看了赞叹,“你今天好像赫敏。”
“普通话挺标准的,就是太标准,没我们这味儿。”女孩笑嘻嘻,“昨天专门去烫的,赶趟儿拍照发朋友圈。”
“真不错,超级像,这托尼可以。哪一家啊?”央妤说,“我之前在A市读大学,四年都没寻觅到一个合适的托尼。”
“你在A市读的大学啊?”女孩说,“四年太短了,我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一个心仪的托尼。”
央妤深有同感,道,“可要抓住他,他跳槽去哪儿你跟到哪儿……”
有姐妹聊天,央妤觉得时间过得更快了,明浔则觉得更慢,仿佛停滞了一般。
总算排到他们,四个人正好坐在霸天虎过山车的第一排,央妤和她惊声尖叫持续了全场。
央妤其实只在很小的时候坐过一次过山车,便吓破了胆,再也不敢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浔在身边,她突然很想重新试试这种刺激的项目,看看能不能体会到个中乐趣。
事实证明,她体会到了,酣畅淋漓地失控、跌宕起伏地眩晕,身边都始终有人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最终一起安全的着陆。
下来之后,央妤和姐妹依依不舍准备分别,突然想到,可以让她帮忙给自己和明浔拍个合影。
她把手机递给那女孩,和明浔把口罩摘下来。她发现明浔刚刚玩的时候一声不吭,现在一摘口罩,脸色和嘴唇都有点发白。
她忍不住笑,问道,“你害怕呀?”
还不待明浔回复,那女孩颤巍巍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许、许浔?”
作者有话说:
评论好少!想不出发什么的可以发个感叹号!看起来很拽的样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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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 第 70 章
◎再拽的小狼也会露出马脚◎
“许、许浔?”
明浔像没听见一样, 白着脸,嘴很硬地先向央妤解释,“没怕。”
央妤挺惊讶地问, “你们认识?”
明浔淡淡瞥那女孩一眼, 那女孩一下支支吾吾了起来。
她旁边的男朋友也像想起来了似的,跟着迟疑确认道, “……A大附中的?”
“嗯。”明浔应了,他语气听起来自然又客气,“不好意思。请问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那女孩先反应过来,忙道, “我和我男朋友当时都是三班的,在你们班对面,有点印象。”
她尴尬道,“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 这么多年没见了, 好巧啊, 哈哈。”
明浔礼貌性地勾起嘴角点了点头。央妤倒是开心地发出了邀约,“那真是好巧。你们一会儿去哪个项目?”
“我们……还没想好。”女孩干咳一声婉拒了,问道, “……还给你们拍照吗?”
“好呀。那谢谢啦。”央妤也不多挽留,把手机递给她,挽住了明浔的胳膊,脑袋往他肩膀上侧了一点, 提醒明浔,“笑笑啊。”
明浔干脆一把揽住她腰间, 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头微微侧下来, 碰住了她脑袋,两人便依偎得更近了些。
女孩嘴角抽动,连拍好几张,把手机递给央妤。她多打量了几眼央妤,小声问,“你看看行吗?”
央妤很满意。照片里明浔笑得好像比她都甜蜜一些,她肯定道,“拍得超好。要不要帮你们拍?”
“不用不用。”那女孩放心下来,她立刻拉住她男朋友的手,“那我们先走了!”
央妤和她道了别,扭过头来,冲明浔挑了挑眉。
“许浔小朋友。”她说,“怎么你的同学你都不认识的?”
“学校里那么多同学,哪能一一都记得。”明浔不置可否,他给她系紧了被风吹散的围巾,问,“下一个想玩什么?”
两人重又戴好口罩,肩并肩往前走。央妤道,“感觉你高中很出名?”
她想起他高中时期的照片,可能是高考前拍的证件照,眉眼冰冷漠然,面无表情,觉得和现在拍照时相去甚远,不禁在心里想象起来。
他高中和现在差别大吗?为什么会被记得呢?是因为学习太好还是学习太差?人缘太好还是人缘太差?他会逃课吗?会被很多女孩子追吗?
“一个普通的学生,能出什么名?”明浔浅浅笑了下,状若无事地反问道,“姐姐高中出名吗?”
“有点出名,我学习还挺好的呢。”央妤想到自己高中的光辉事迹,忍不住开始吹嘘,“要不怎么考到A大呀。”
何止是有点出名,央妤简直非常出名,成绩好、人漂亮、性格又好,追她的男生数不胜数,她仔细一想,莫名有点心虚起来,生怕明浔知道了打翻醋缸。
环球大道旁几个周边店连成一排,橱窗里的妖怪书笔记本、站台靠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哇”地感叹一声,拉着他快走几步,进去选购了。
“这个可爱吗?”她拿起来个杯子比划,转头又挑中一个,“还是这个好?”
“都好,都买吧。”明浔道。
“你是不是没认真挑?”央妤抱怨他,“杯子不好拿。”
“好拿,我拿。”明浔紧攥着的手终于慢慢放松下来,他拿起两个杯子开始比对,“这个颜色特别一点,这个形状特别一点,都买,换着用。”
“抱枕呢?”央妤问,“你觉得小熊好还是小猫好?”
“小熊我用,小猫你用,很像情侣款。”明浔说,“都买。”
“这个毛毯浴巾好可爱!你喜欢TIM小熊吗?”央妤问。
“又能当毛毯又能当浴巾,”明浔道,“性价比很高,买。”
两人在店里逛了一圈,央妤拿起来的每个东西,明浔都能找到那么些个优点夸赞,总之就是每个都很特别,每个都有非买不可的理由,两个人甚至在这里买了件纪念款的情侣卫衣,还有两个大号公仔。
最后结账时候直接办了寄送,央妤填了Z市明浔家的地址,道,“要不要寄你那里去?你那里空。”
“好,正好给你一些发挥的空间,”明浔笑着刷卡,“很期待被你填满。”
央妤也笑,她想起来自己满满当当的家,各种装饰、无用又可爱的纪念品一大堆,道,“影响你的极简风格怎么办?”
明浔摇头道,“我现在已经不喜欢极简风了。”
“那你喜欢什么装修风格?”
“喜欢有你的风格,希望我的家里到处都是你的痕迹。”明浔得寸进尺道,“你可以搬进来和我住在一起吗?我现在才知道睡觉是这么令人幸福的事。”
央妤嫌他直白,瞪他一眼,道,“……大白天说什么睡觉。”
“不是,是真的睡觉。”他解释,“我以前总是失眠,或者半夜醒来睡不着,现在你在我才能睡得好。”
他表情很诚恳,可惜央妤根本不相信,他的睡眠质量她再清楚不过,只随意地应一声,根本没往心里去。
央妤今天玩的很尽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看上灯光秀。
那时夜幕初初降临,他们找了个位置开始等待,她站的脚酸,忍不住往明浔脖子上挂,结果被吻住,吻越来越深,她隐隐约约模糊地感到世界在闪烁,好像脑内在放烟花,待回过神来发现灯光秀都结束了。
吻完她从脚酸变成脚软,走路也轻飘飘慢吞吞起来,明浔手往她大腿处一揽,竟单手就轻松地把她抱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手往他背上连着拍,喊他快放自己下来,生怕让别人看到不好。
明浔声音淡,却带着些隐隐约约不容拒绝的气势,只道,“放心,没人看,你歇会儿。”
央妤四下逡巡一圈,人多,天色又暗,也确实没人注意他们,而且被抱着确实很舒服,酸软的腿脚都得到了休息,便投降了。
她舒适地靠在他肩头,环上他脖颈,手指揉捏上他的耳钉,贴着他耳朵柔柔腻腻道,“辛苦了宝贝,晚上回去犒劳你。”
明浔本来稳稳当当的脚步突然一顿,他状似不经意,脸上却浮起红晕,“……怎么犒劳?”
央妤刚想说话,余光却正好瞥到了给他们拍照的那个女孩。
她从明浔身后的方向走过来,正和她男朋友说说笑笑,央妤看向她时,她也恰好抬头看向央妤。
两人目光相接,央妤顾忌自己正被抱着,刚露出个不太好意思的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对方却立刻低下了头去,装作没看到的模样,拉着她男朋友,快步换了个方向。
明浔并没有看到,他发觉央妤不说话,便轻轻将她向上掂抱了一下,期盼她快快开口。
央妤被掂起来,回过神,忍不住笑了下,卖关子道,“你猜。”
“不猜。”明浔不上当,他用更勾人的语气冲央妤耳边道,“你也辛苦了……我犒劳你。”
今年央妤过生日时,殷桐慷慨赠送了几套新衣服给她。
礼物送得偷偷摸摸,还亲自送到她家里来,央妤一打开,算是惊呆了。
“……你这是送我礼物还是送明浔礼物?”她迟疑地问。
“你开心,老板开心,我开心。”殷桐一本正经回答了她的问题,转头又嬉皮笑脸道,“而且这么有服务意识,又这么契合的男人不多,算你小子走运,我劝你抓住机会,好好爽两把。”
“我谢谢你。”央妤盒子一盖,微笑道,“咱俩现在很像那种坐在澡堂子里吹水的中年男人。”
盒子里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被她鬼迷心窍地带到了A市来,现在穿在了她的身上,在急促地喘息下被注视,又被粗暴地连咬带拽地撕了开。
央妤的思维迷蒙而混乱,一会儿想,他的喘息真的很好听,自己要忍住,别盖过他过于低沉的声音去;一会儿又想,他的唇真柔软,为什么别的地方却对比那么鲜明?
他抚着她脸颊,眼神比她还迷蒙,低声喃喃道,“宝宝……你好漂亮。”
声音喑哑又暧昧,宠溺又撩人,央妤又想殷桐真有眼光,很会选衣服,只是一次性的有点可惜,下次让她多送些好了。
圣诞节的早上下起了雪,他们在家耗了整整一天。
央妤环球影城玩完就累得够呛,对人挤人的圣诞节也失去了兴致,迅速回归了宅女本色,明浔订好餐厅她也不想去,只说下了雪,又过节,不想堵车。
她靠在次卧窗边看A大的操场上渐渐落下雪花,有人拉了音响在唱歌,歌声缠缠绕绕钻进她耳朵,让她很怀念她的大学生活,又开始想念她的朋友。
她给曾蓉玲发消息,说自己来A市了,曾蓉玲很开心,叫她来自己家做客,又给她发了自己家的地址。央妤和明浔说了,两人便决定了明天的行程。
明浔见她不愿出去,便自己下楼去买菜,说在家里给她做圣诞大餐,她乐得自在,悠哉悠哉地躺平等饭吃。
他做的菜比哪个餐厅都要合她的心意。
吃饭时,央妤问,“难得回一趟A市,要不要见见你的朋友?”
“不用,上次回来刚见过。”明浔道。
央妤“哦”了一声,便不再提此事,继续吃饭。
厨房的餐具新的像从来没用过,房间里该有的东西很全,却没有同学录、日记本和一切七零八碎的成长痕迹。
从始至终,三室的房子,她只进过这一间次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感叹号!我今天的心情也很惊叹哦!
感谢在2023-08-23 23:
PanPan
58:47~2023-08-24 23:56: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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