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肯定不会答应提前还,付利息就付利息嘛。
六个亿啊，一下子抽走这么多现金别人还以为她账上多富裕呢。
钱肯定在自己手上最踏实。
她又不是到期了拖着不还当老赖，这不还有五个月才到期么。
马总静默了一会儿道：“你不会拿到泰国去了吧？”
怀疑她跟风量子基金赚钱呢。
如果是这样,那这会儿肯定是要不回去的。
程澜含糊笑了两声，没明确回应。
她以前确实干过这种事，这会儿自然不好唱高调。
不过,都到了银行想提前收拢资金的时刻了啊？
老马难道能在香港金融圈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忒敏锐！
让人提前还钱本来就不占理，人家不肯而且钱多半拿不出来，马总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且，这会儿他也没觉得香港会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个有备无患。
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随意再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程澜则开始进入答辩的最后准备阶段。
到了正日子，几个哈佛的终身教授坐在下面向她提问。
这篇论文真的时间太巧合了！所以他们有很多问题问。
“程，你的观点是这将会是一场席卷整个东南亚甚至亚洲的金融危机？”
程澜点头，“是的，我持这样的观点。从几年前起，我就持这样的观点。各位教授可以拭目以待,应该就在不久的将来了。”
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幸亏准备充分,差不多从开始读博士就在准备了。
所以最后,顺利通过了。
不过，几个教授互相看了看,然后说‘ok’的时候,她心头还是松了一口大气。
哈佛的博士学位太难拿了！
导师道：“程，恭喜你！”
“谢谢！”程澜走下来，和老头拥抱了一下。
剩下来就是等着拿毕业证、照毕业相了。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
程澜叫肖晚安排人来帮她收拾宿舍,她要急着回国了。
现在回国，还赶得上悦悦十周岁的生日。
然后她再飞回来办毕业的手续也来得及。
肖晚自己开车跑来了，她对哈佛还是有些向往的。而且收拾行李嘛，这个她也拿手。
闲着也是闲着，便自己开车两小时过来。
她刚把漂亮国的驾照拿到手。
语言对肖晚不是太大的问题，所以她和齐欢四月份的交接很是顺利。
如今她已经上手了，管着十二家俱乐部以及这边的进出口生意。
和凌霄嘛，也确实有联系。
不过凌霄和程澜同一年毕业，他也在忙活毕业答辩的事，都不轻松。
所以，两人联系得不算频繁。
程澜没有多过问，接过她递上的机票，和宿舍的人介绍了一下这是自己妹妹，来帮自己收拾东西的。
然后把自己的饭卡递给肖晚，“你自己安排自己，我走了。”
说完，就拉着一个20寸的小行李箱直奔纽约的机场了。
嗯，楼下有司机等着。
肖晚刚考了驾照，对漂亮国的大公路好奇，所以她是开车载司机来的。
回头她要回去俱乐部也很方便的。
这边的长途车也很多，而且不用跟人抢位置，都有空座。
程澜往机场去的路上，摸出手机打给凌霄，“你答辩还顺利吧？”
“差一点就被卡了。你呢？”
“我过了，现在回国去。”
凌霄道：“急什么啊？”
“我女儿大后天满十周岁，我都四年没陪她过过生日了。”
“哦。”
“对了，肖晚过来帮我收拾宿舍的东西呢，你帮我招待一下她吧，回头再送送她。”
凌霄乐道：“乐意为二位女士服务。代我向你家悦悦宝贝说一声‘生日快乐’。”
“好的，谢谢。”
程澜飞回华国，被高睿开车接回四合院。
“过了？”
“过了。”
高睿点头，那就好。
“高煜明天的飞机回来。他，又输给了钟副司令员。不过据说进步很大。”
程澜笑了笑，“那他肯定明年还会去找人家。钟副司令员退休前最后几年，还得给他当磨刀石。”
高睿笑，“发挥余热嘛。”
到了5月18号正日子，悦悦很是高兴。爸爸、妈妈都赶回来了呢。
林爷爷也还在北京。
不但他，就连四月底退休的闫淑芬都在四合院这边住着。
林琅和康硕分的那套宿舍就70平米，两室一厅。
团结湖小区投资的那套又租出去了。闫淑芬就干脆也住到程澜这里来。
她和林景东的房间就被安排在方真那个院子的西厢，东厢住的是高睿和舒敏夫妻。
不过团结湖小区在到处都在开始卖商品房的如今，就稍微有些不上档次了。
就是没租出去，她也不打算去住。
她这段时间都在以外交部的宿舍为圆心看房子。
林景东没回得来，不过林墨、肖晨都来了。
就连秦柳一家三口也过来了。
还有程昕一家，程家村在北京的许多人。
程家村的人一开始在北京的房子也都买在团结湖小区。
如今手头松动一点的，譬如程远叔就卖掉了团结湖小区的房子搬到更靠近市中心的地段了。
但走动也不远。
小地主一家来了，曾清嘉和莎莉也带着孩子从南方回来了。
马丹阳两口子、王家姐弟、林琅也都带着孩子过来。
还有高煜那帮发小，刘权、秦瑞、孟世昭，还有胡瑶和萧应这些人统统都来了。
高鸣也被胡瑶捎了回来，小家伙乐呵呵的看着大姐姐和桌上的五层蛋糕。
舒敏今天把孙女儿打扮得就跟个小公主似的，格外的讨喜。
悦悦感谢了众人特地赶来给她庆生，一群小伙伴把她围在中间唱《生日歌》。
康庄、程程帮着她把分切好的蛋糕送给大家。
高灿还刚满百日不久的女儿在吕芳怀里眼睛到处逛着，落在屋里彩色的东西上。
程程看她盯着气球看，便去摘了一个过来要给她玩。
吕芳笑着摆手，“不成的，一会儿砰一声爆了她会害怕。你换个其他亮眼一点的给她玩好了。”
“好！”
程杳一边吃蛋糕一边比划道：“从这么长长到如今，不容易啊！”
十年前的今天，是她们母女替程澜守的产房。
林墨站得比较远，忍不住隐晦的看了看她。
以前他说过想生一个像悦悦那么可爱的女儿。程杳就说刚生出来的时候跟猴子似的。
程澜想起十年前正是最艰难的时候，都不知道高煜是不是还活着，也不敢让人知道她生了孩子。
一时也有些感慨。
她忍不住抱了悦悦一下，“宝贝，你长慢一点！再过几年可能又轮到你去留学了。”
悦悦道：“好，我长慢一点。”
程澜没给张罗什么宴席，还是吃面。来宾们一人一碗作料丰富的寿面。
吃完之后，大家落座喝茶消食。
萧应、曾清嘉、程杳、楚锦程等人都坐到了程澜周围来。
程岩、徐雷，王千惠、薛绍恒也跟了过来。
搂着女儿的程澜道：“干啥？”她还没跟闺女亲近够呢。
萧应道：“泰国那边的情况你怎么看？”
知道她过了5.20又要去哈佛走毕业的流程了。
而且这两天他们也不方便上门叨扰，毕竟高煜多久才回来一次啊？
于是都抓住这会儿的时机问一问。
程澜摇头，“我觉得不乐观，虽然暂时稳住了汇率。但索罗斯肯定会席卷更多的游资、热钱展开下一轮攻击的。泰国的外汇储备，不够应对的。”
薛绍恒蹙眉道：“如果泰国政府撑不住了，保不住固定汇率的话，东南亚怕是要掀起一场金融风暴。”
程杳道：“还不知道这一轮会被漂亮国收割多少资产去呢。”
林爷爷竖着耳朵听了听，然后对高战清道：“他们在说金融风暴，又要被漂亮国收割了。”
“走，我们也过去听听。”
几个人看到他们过来，忙要站起来。
高战清道：“没事、没事，你们说你们的，我们就听听。”
小地主和曾清嘉起身给二老各搬了把藤椅过来。
这里在座的程澜、程杳、薛绍恒就算是最专业的了。
他们三个意见比较一致，香港应该是这一次被收割的目标。至少是之一！
从经济角度来说，香港繁荣发展了二十多年，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从政治角度来说，刚回归就被在金融上血洗，这对华国和香港都是一个重大打击。
高煜本来领着程程在陪发小，但听到这样的话题他们全都凑了过来。
秦瑞道：“没办法避免么？或者把他们打退。”
程澜道：“游资汇聚很可怕的，财帛动人心啊。”
她是赚过几回顺风钱的人，真的太爽了！
通过金融捞钱，比通过实业快得多也轻松得多。
这一次要不是顾忌影响，其实香港以外的地区她也心动过。
方真也走了过来，“难道就只能一次又一次看着他们损人利己么？”
感觉好气愤啊！
这比那个时候明刀明枪的侵略、掠夺还吓人。
她在程澜写论文期间看过不少她收集的案例。
看到樱花国、日不落、前毛熊国被冲击、被掠夺，然后又看到我们只能主动让人民币贬值到原来的三分之一。
感觉漂亮国就通过这样的金融掠夺，都还能猖狂好多年。
她前些日子关注了一下，卢布兑换刀呢儿都到5000比1了。
70年代末期，卢布曾经一度比刀呢儿还贵呢。
这是国库都要被他们这么抢光了。
高战清扭头问她，“你懂啊？”
“我经常问澜澜。而且这汇率的变化我怎么看不懂啦？”
程澜道：“一次一次的，各国应该也会提高警惕、想出应对的办法。其实最好的应对就是外汇储备充裕。所以改革开放19年，国家一直很看重外汇储备。买进口产品包括武器得用它，像这样应对国际炒家冲击汇率也需要。华国截止目前听说是超过1200亿刀了，对吧，小地主？”
楚锦程看她两眼，“对。而且我们金融门槛很高，所以内地没什么威胁。主要就是香港！要是一回归就被漂亮国在金融上搞垮了，拿香港当提款机，甚至是可能逼着香港签一些不平等的条约低价收走那些赚钱企业的股份......这脸可就丢大了。”
程澜道：“不会的，如果走到那一步，中央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啊。香港是有祖国母亲撑腰的，而且他们本身也有800亿刀的外汇储备。”
林爷爷道：“他们一个地区，是内地31个省市自治区的三分之二啊？”
程澜点头，“是啊，所以是亚洲金融中心，才容易招来狼嘛。”
林爷爷道：“加起来都要2000亿刀了还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