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杰没想到说瞎话真的会被雷劈的!
他很震惊,不知道该怎么圆谎,索性破罐子破摔,骂道:“你有完没完?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再整天疑神疑鬼的,我真去跟她好给你看!”
“好啊,你去啊,她都死了两个男人了,你不怕死的话快去,你不去你就不是男人!”小姑娘是个直脾气,哭着把他往外推。
楚杰真就出去了,把门一摔,吼道:“你别后悔!”
这么大动静,隔壁小寡妇早就支着耳朵在听墙根了,所以楚杰一出来,她便开门去了。
袁朵朵不敢置信的跟在后头,亲眼看到楚杰踹开了隔壁院子的门,进去抱着一个美艳的少妇狗啃起来。
她杵在门口,像是秋风里飘零的叶子,单薄,萧瑟,默默凋落。
眼看着她还想往里走,裴素素赶紧扯着她离开,走远了才问道:“朵朵!你想干什么?”
袁朵朵擦了把泪,怔怔的看着裴素素,道:“我不知道,就是想去扇他两个耳光……”
……裴素素叹了口气:“走吧,我带你来,就是想让你死心。我要报警抓他了,这次问题很严重,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好。”袁朵朵低头,盯着手腕上的手表,咬咬牙,把它摘了下来。
转身,她把手表扔进了小寡妇的院子里,沉默的离去。
裴素素第二天就把楚杰的地址交给了邢浩。
邢浩再找上级部门协调,辗转联系上了西南小城的公安局。
抓捕行动被提上日程,只等手续到位,就可以行动。
半个月后。
楚杰被缉拿归案,押送回了朝阳公社。
卢苇婆家也东窗事发,证据确凿。
至于卢萍弟弟老丈人的事,还需要时间核实。
不过,卢萍减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白渠特地过来通知了裴素素:“最起码可以减刑两年。至于卢苇让我说媒的事,我给拒了。”
“能减两年也挺不错了。卢苇知道是卢萍举报的吗?”裴素素并不是很在意卢萍能不能出来,总之,能帮组织挖掉一块脓疮,比什么都强。
白渠摇摇头:“她不知道,因为卢萍给的线索都是卢苇婆家的仇家,所以卢苇以为是仇家报复,没往卢萍身上想。目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我,只要咱俩守着这个秘密,就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那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样等消息吧。”裴素素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再看卢萍跟卢苇鸡飞狗跳的闹起来,烦不死人。
到时候就算她不想管,也得去管啊。
倒不如现在这样清清静静的好。
又过了一个月,卢萍弟弟老丈人的事终于水落石出。
组织上顺藤摸瓜,揪出来一个特大的间谍组织,给卢萍记了大功一件,直接减免了刑罚,把她释放了。
档案里关于她短暂坐牢的记录也抹掉了,免得影响她孩子将来政审。
不过,复婚是不可能复婚了,要不然起不到任何的震慑作用。
所以,卢萍现在只得对外宣称离婚不离家,跟龚怀民只是合作养孩子,并不是夫妻关系。
卢苇则因为知情不报,反倒是成了锒铛入狱的那个,加上她婚姻期间也得了不少好处,所以判了三年。
卢萍特地去监狱看了看她,还装得挺无辜:“姐啊,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害你坐牢,我要是查出来,一定不会放过他!”
卢苇脑子慢半拍,还没有转过弯来,压根没有意识到卢萍能出去跟她婆家出事的关系。
而卢萍也会撒谎,骗她说自己能出来,是因为姐姐进去了没有人照顾孩子,组织可怜她孩子,让她监外服刑。
卢苇真信了,她还劝卢萍以后谨言慎行,不要再放债了。
卢萍一边抹泪一边点头,好一出姐妹情深。
向阳村。
楚杰的宣判下来了。
有期徒刑十年。
两天后,袁朵朵的离婚官司也判了,离,孩子抚养权归袁朵朵。
至此,袁朵朵终于恢复了自由身。
可以大胆接受同事的追求了。
判决书由裴大志亲自寄去了海岛。
至于他自己跟朱亚男,凑合再过几天看看吧。
半个月后,裴素素把收到的判决书交给了袁朵朵。
袁朵朵抱着判决书,哭了笑,笑了哭,不知道到底是高兴还是伤心。
总之,新的人生在向她招手,裴素素为了鼓励她,特地挑了个周末,带着景丹和两个孩子,跟她一起去海边散心。
景丹提着个小桶,桶里是几把小铲子,和几个装了盐巴的小塑料瓶。
裴素素亲自给几个孩子示范了一下,该怎么挖蛏子。
景丹特别激动,说自己会了。
然后一挖一个徒劳无功,气得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生闷气。
卓彧则机灵得很,一铲子下去,看到蛏子往下面沙子里钻,便扑上去直接上手抠。
抠出来一看,蛏子早就断两截儿了,小家伙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乌云滚滚,哇的一声,委屈的哭了起来。
裴素素不厚道的笑了,喊道:“卓彧,妹妹看着你呢。”
卓彧立马不哭了,擦干眼泪,再接再厉。
卓彦笑得肚子疼,她乐得装笨蛋,一挖一个两手空空,骗得卓彧信以为真,卯足了劲儿给妹妹挖蛏子去了。
看着孩子们活蹦乱跳的样子,袁朵朵心情好多了。
她坐在旁边的沙滩上,迎着海风,脸上慢慢的也有了笑容。
裴素素在她身边坐下,问道:“想什么呢?小耿老师今天找你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袁朵朵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裴素素笑着指了指景丹:“她去借书的时候看到了,还说小耿老师亲了你,被你打了一巴掌,他不但不生气,还傻笑呢。”
“这小丫头,真是大嘴巴!”袁朵朵急了,捂着脸不想见人。
裴素素乐了:“呦,害羞啦!他追你挺长时间了吧?人也帅气,又是个没有婚史的,不好吗?”
“就是因为没有婚史,所以不敢……”袁朵朵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别看对方现在热情如火,万一他家里不同意呢?
万一到时候他家里只要她这个大人,不能接受她儿子呢?
都是麻烦。
与其到时候左右为难,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开始。
裴素素叹了口气:“那倒也是。这样,我先帮你打听打听他家里的情况,要是他爸妈开明,你再大胆试试。要是他爸妈比较传统,那还是算了。”
“嗯。”袁朵朵点点头,“还是你眼光好。当初你结婚,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到头来,你才是最幸福的。”
“也没有外表那么光鲜啦,问题也挺多的,不过我大度,不计较罢了。”裴素素笑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的辛苦,别人未必知道。
她也不想劳烦自己亲妈,她也希望景丹是被婆婆请来帮二嫂他们的。
可惜,并不是她希望的那样。
人都是这样的,自己愿不愿意婆婆来是一回事,婆婆有没有想来的意图,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师敬戎跟景元夏闹别扭,裴素素没有劝和。
一是她理解师敬戎的别扭,二是她自己也别扭。
装不来的大度,那就不装了。
别扭也是情绪宣泄的一种方式,她又不是圣贤,直面自己内心的小九九,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但是这样的别扭,相比于袁朵朵的苦楚,好像也不算什么。
所以裴素素不想说风凉话,毕竟她是来陪袁朵朵散心的,不是给袁朵朵添堵的。
她站起来,把手伸到袁朵朵面前:“来不来?一起挖!”
“来!”袁朵朵笑着起身,加入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里。
时间一晃,卓彦周岁了。
裴长庆赌气跟着裴二祥一家过,过得并不开心。
为了跟谷赛兰和解,也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叫姚红梅扯了两块公布,找裁缝给卓彦做了一身大红的连衣裙,带过来给孩子庆祝周岁。
裴素素特地请了一天假,一大早就收拾东西,带孩子去山包那边,准备热热闹闹的给卓彦庆生。
学生们得到消息,也送了些礼物过来,虽然只是些贺卡啊糖果什么的,但是礼轻情意重嘛,裴素素还是让卓彦客客气气的跟哥哥姐姐们一一道谢了。
学生们走后,顾达骑着车,送裴长庆过来。
谷赛兰正在给孩子布置抓周的东西,听到一声熟悉的阿兰,差点没反应过来。
等她看到臭老头子糊着满脸泪水走了进来,板着的脸瞬间松动了。
她赶紧丢下手里的事情,迎上去问道:“怎么了这是?扭到腰了?还是二祥给你气受了?”
裴长庆摇了摇头,不想说。
谷赛兰生气了,直接搡开他,骂道:“不说就滚,我这里不是招待所,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滚滚滚,我不认识你!”
裴长庆急了,赶紧抖出给卓彦准备的小裙子:“我来给彦彦过生日的,你个老太婆真忍心赶我走?”
谷赛兰翻了个白眼,一把抢过小裙子:“快说,在家受什么气了!”
“红梅怀孕了,哼哼唧唧的说不舒服,要我伺候。”裴长庆叹了口气,“这世上哪有公公伺候儿媳妇怀孕的道理,也不合适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谷赛兰很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的话外音,立马进入防御状态。
裴长庆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刚刚从楼上下来的女儿,只得趁她离得还算远,小声道:“红梅闹着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