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第 51 章
蝙蝠侠的罗宾依旧决定组建属于他的泰坦联盟组织, 并家搬到跳跃城居住。为了找到合适的团队成员，迪克使用网络邀请隐藏的超能力的同龄人参加一系列的在线面试，且忘记了自己天杀的没有异能。
迪克：抱歉, 我有钞能力，还有一个好爸爸……
他正和地狱三宫魔的女儿没话找话。
迪克：【所以渡鸦，第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打算来地球参观, 希望你是真参观，我之前遇到好几个“黑暗势力领主”，后来证明这些人全都是哥特中二病……】
对方：【……我在看守我的父亲，天堂和地狱傲慢环在大战，路西法的女儿喊我去帮忙。】
迪克看着对方波澜壮阔的人生，觉得钦佩不已，冰冷的手指打出叛逆的六个字：【真的吗，我不信。】
对方：【……我可以用魔法读你的心。】
迪克：【嘿, 老妹, 你不能这样做，地球人对“隐私设置”很在意的, 我还认识一个玩火的律师, 起诉速度很快的！】
对方冷漠回复：【我知道, 东方獬豸的女儿掌管律火，却不肯使用，她是我们这些大恶魔二代的克星，在地狱通缉墙上面很有名。】
迪克很震惊：【烟绯小姐去过地狱？】
也对, 在基督教的世界观中, 律师死后保证跟着魔鬼手拉手进地狱，说不准烟绯小姐想发展点恶魔做新客户。
对方想, 獬豸小姐敢来，路西法也不敢收——不然把大角鹿（烟绯的爹）喊进地狱给所有恶魔称量罪恶，一角顶飞一座环，那乐子就大了。
对方：【……】
可能感受到渡鸦的无语，迪克越聊越兴奋：【所以，你们这些二代非人类互相有联系？】
【并没有，东方和西方世界有语言交流障碍，地狱只认识往生堂，几百年前往生堂的最高掌管者误入地狱贪婪环，清理了恶魔公爵莫拉格斯。】
迪克：【清理？】
对方：【就是送去小黑屋的意思。】
迪克：【什么意思？】
对方：【莫拉格斯死了，以后不会有恶魔继承他的名号，之后地狱一直对东方神秘侧存在PTSD。】
迪克：【……？？！】
莫拉格斯 (Morax) ，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中排第21位的地狱精灵，拥有着不可小觑的地位。他是人面公牛形象的强大恶魔，象征着力量与智慧的完美结合。作为公爵及地狱统领，莫拉格斯指挥有三十支恶魔军团。
在神秘侧知识的领域，莫拉格斯精通天文学和其他自然科学，可以教授契约者如何利用这些知识来解读宇宙之谜。这使得许多术士和学者渴望通过与他的契约，获取智慧的火种，走向学术之路，并顺利编写博士论文成功毕业。
除此之外，莫拉格斯拥有辨识药草和宝石的天赋能力。他能够精准地甄别各种药草的真伪及其医疗属性，帮助人类制备出最有效的药剂。同时，他会教授人们如何使用地脉中的被污染的矿物来增强黑巫术力量，协助邪恶的侵袭地球。
迪克是个好奇的小鸟：【Why？大恶魔也会得罪人？】
【几百年前的事情，现在没人清楚，但魔法史上记载，当时黄金液体倒灌贪婪环，淹没了一半暴富城，最中心的领主玛门从黑色双头乌鸦被吓成了白色双头乌鸦，在场所有贵族恶魔对那件事闭口不谈，全被吓傻了。】
迪克有点纠结：【往生堂的前前前堂主这么凶残……】
好的以后组建泰坦拯救世界，就不考虑往生堂现任堂主那小女孩了，以免坑爹的吓哭恶魔。
对方停顿了很久，平静回答：【往生堂是东方岩神的眷属，看守幽冥，虽然是人类术士组成的净化团体，但在亡灵世界中，他们领导者的地位却同路西法相同。】
甚至，路西法身为堕天使，因为立场不和同天堂那些鸟人闹革命，惹来天堂定期清理傲慢环一半的恶魔人口，让地狱公主夏莉·晨星不得不开设客栈，想办法帮恶魔改过自新上天堂，从而缓解地狱的人口危机，过着焦头烂额的好日子。
但往生堂黑白两道通吃，其背后就是璃月至高神，打了小的马上来老的，神秘侧敢惹往生堂的势力都被塞进地脉里面当肥料去了，三界之内没有人敢惹往生堂。
迪克：【有道理，我不奇怪恶魔公爵是怎么没的了。】
渡鸦发送一个“再见表情包”，离开时面无表情的想，恶魔公爵莫拉格斯没的不冤枉，最初好像是由“同名”引发的地狱灾难。
……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车窗外的夜色流光溢彩，乘客们昏昏欲睡，却还撑着精神使劲刷手机，屏幕蓝白色的光打在每个人的面颊上。迪克乘坐人间的午夜大巴遛回纽约，只要韦恩家的少爷有要求，和气的管家阿弗爷爷能马上给迪克的公交卡中冲上几百万。
多么典型的霸道总裁家庭做法，迪克人都麻了，抱着行囊就跑来找烟绯、魈、申鹤那几个超能力者。
告别渡鸦后迪克无所事事，抬头却发现车里的同行者都有事情可以干。
他邻座是个同人大手子，正对着玉京台上掉龙的截屏，板绘一张放出来百分百被和谐的拟人绘图，邻座的手微微颤抖，打开手机，看着她“新老婆和爹”那花容月貌，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气，笑时如千树万树桃花纷飞，云海飞升明月，美的老少咸宜，无情又有情的容颜，擦了擦嘴角流下的泪水，色心大动且不敢冒犯的，把自己大作主角的面孔留了个白。
半人半龙，白皙的肌理，摇晃的祥云尾巴，小龙盘大树，眼角红晕泪痕……
同人大手子小姐想，她真有节操，她是艺术家。
迪克则骂了声，现代人真变态。
——连超人和蝙蝠侠进某些粉丝小网站，都要做出一些超越人体力学范畴的动作才能出来。就算小丑网上冲浪，都要看见自己揣一堆蛋炸大楼。
手机发出提示语音，一条热搜标签紧急出现在各大流量平台首页。
迪克滑动手机查看热搜。
几秒钟后，发疯的龙蜥，破碎的游戏世界主街，被迫下线或者被龙蜥送下线问候游戏策划祖宗的玩家，以及崩溃的祂，跃然于网上。
也就半个小时没注意，这是什么鬼东西……纽约的夜雨滴答打在车窗上，在立交桥沉下去的地方，聚拢出一片肿胀的河滩，巴士划过浅浅的黑河，迪克打了个哈欠。
“啊啊啊啊，这个人！！！”邻座姑娘突然捂脸尖叫，惊醒了全大巴的乘客。画手姑娘指着热搜中游戏世界内出现的新NPC，发出产粮欲望爆表的呐喊声：“我感受到了时代的召唤！”
【B：罗宾，第二世界出事了，你负责调查密大……】
迪克的手机又响了一声，他掏出手机，远离身边打开P站参考姿势的画手小姐。
迪克不知道的是，一些评论刷新出现在短视频下方，一刷一个变态，真好玩……
少年从湿地公园下车，打开电脑提取出蝙蝠侠提供的数据资料，定睛一看署名，全部是钟离先生发表的璃月考古研究论文。
……
从荒凉的公路到达隐秘的基地内部，斯塔克的机甲人从高处落下，一拳砸塌接待室的茶几，机甲眼中冒出愤怒的数据光芒。
神盾局和斯塔克达成协议，两方联手探查群玉阁的第二世界，托尼还在研究亚空间理论，神盾局突然拿他的病毒出去搞了个大的，还没给版权费。托尼气到派出机甲过来骂弗瑞，小辣椒说集团新挖了两个迪士尼法务部的律师，托尼觉得他可以考虑一下拿起法律武器保护知识产权。
“斯塔克，保持平静，这只是意外。”弗瑞放下咖啡杯，用无辜的老脸道：“或者说，你难道不想看看那个世界的极限在哪里吗？”
托尼道：“我检查了游戏数据包，里面的剧情不包括‘龙蜥叛乱’，很明显神盾局的废物也没时间设置新剧情，这是程序变异的产物，除非主系统被蠕虫病毒破坏逻辑后会进行自我思考。”
弗瑞露出微笑：“斯塔克（你这个砸我桌子的小王八蛋），你在担心机械产生意识，担心你的老贾会思考吗，这可不像你。”
“我研究过东方魔法，在东边石头里面都能生出猴子，别和我说有的没的。”托尼冷笑一声：“100名游戏玩家，还有1000名游戏真人员工全部无法退出第二世界，他们的意识有一半停留在病毒创造的数据屏障里面无法登出，弗瑞你没有解决方法。”
“什么无法登出？”弗瑞突然笑不出来，“那些玩家不是出来看直播了吗？”
“你没看过盗梦空间吗，局长，掉进洋葱头梦内，谁还能分清自己真正从虚拟世界中清醒？”
弗瑞：“……”
他面色大变，立刻通知寇森出外勤。
**
于此同时，不管弗瑞多么纠结，游戏世界——
龙王开始抢夺世界的控制权。
游戏提示：【若陀龙王正在汲取大地的力量。】
玉京台上，天边忽起一片乌云，遮蔽了原本灿烂的日光，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暗夜。众生抬头望去，只见那乌云中闪烁着紫色的雷电，犹如神怒之下的惩罚，雷声轰鸣，震耳欲聋。大地疯狂震动，地面开裂，海浪翻涌而来，几乎要淹没海港。
古岩龙蜥一族潜藏于地底深处，听从龙王控制攻占玉京台，坚硬如岩的身躯力大无穷，每一步行走，皆使得大地震颤，山岳崩塌。
而随着叛军接近，玉京台上的守卫千岩军虽然英勇，却也难抵古岩龙蜥的猛烈攻击。龙蜥中的亲王大吼一声，率先冲撞千岩军的防护屏障，巨大的身躯和无与伦比的力量使得屏障轰然震动，仿佛即将支离破碎。
在龙蜥中亲王的带领下，更多蜥蜴们嘤嘤嘤的开始攻击曾经并肩作战的千岩军，用尾巴摧毁立于云端之上的宫殿，用利爪撕裂空中的祥云。随后烟尘滚滚，花草凋零，天衡山流下的泉水亦被泥浆污染，如同二哈撒欢一般，搞的璃月港一片疮痍。
钟离听到大地有节奏的震动，远处有人悠然走来，昆钧隔着拆家的哈士奇，沉默的看着他，两人相顾无言。
而龙蜥疯狂的怒喝穿透风雨，成群结队的聚在一起，冲击玉京台最后的屏障。
“龙王啊——”
“为什么还不醒来——”
幻影的哭嚎淹没了整座海港，就像漫过江堤的洪水，铺天盖地的淹没了昆钧所有的神志。
祂收集大地上的记忆，亦被那些痛苦的记忆所淹没，黑潮从祂心头涌出，带着众生的愤怒和被神灵抛弃的绝望吹响末日号角。
飞沙走石间，昏雾朦胧，浓云靉曃，数不尽的龙种一并冲上玉京台，在这恐怖的龙灾之下，千岩军的屏障被龙蜥撕开裂口，围绕岩王爷陨落的中心七零八落散开，若玩家们不是跑的快，也要被密密麻麻的龙蜥搞出踩踏事故。
昆钧平静的走上王台，双目直直盯着那道熟人的身影。
‘摩拉克斯……是你吗……’
‘老友，到我身边来，不如对谈一局……’
‘为什么你还是如此平静！’
‘……’
然而明亮的眼眸温柔回视着龙王。
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好似无论天塌地陷，永远都是这般平和的模样。
钟离身边只剩下凝光，其余工作人员和游戏玩家没抗住昆钧带来的污染，基本半退出了游戏世界，到网上骂策划看看你搞的傻X剧情，鬼才能通关去了。
烟绯应该等在荷花池附近，选了一个没被龙蜥攻击的角落等长辈解决事件。
而从病毒端口进入，昆钧接受了数据不明感染，如沉浸在梦中一般，祂眼中混沌一片。
回忆里——巨龙撕碎天空，地面上的渺小人类被曾经的守护者吓得魂飞魄散，人们无助地四处奔逃，却似乎无处可逃。
祂看到了一连串的恐怖幻象，璃月港掀起滔天巨浪，燃烧满城火海，无数恶鬼张牙舞爪的迫近那座摇摇欲坠的国度，仿佛末日来临。
甚至不只有昆钧，通过地脉共鸣，钟离先生站在事故现场等苦主上门时，也听到了那些黑潮中流淌的绝望哭声。
在深邃的黑夜里，被神灵遗弃的人们游走于人间与神界的边缘，钟离轻轻蹙眉，他感应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是失落、愤怒与不灭的爱错综复杂的交织。
若他是神灵，那他将感应到人民们心底的悲伤。
不是嘈杂的哭泣，而是一种绝望至极的苦楚。
愤怒无声地燃起，风中偶尔爆发出几点火星，人类的怫郁不断循环重复。带着质问和怀疑，叩问天地——为何虔诚祈祷只换来了无尽的空白？为何他们的献祭只得到了冷漠的寂静？
那种愤怒，充满了被神灵抛弃的无力感。
然而，在这愤怒与绝望的深渊中，仍旧有一抹不肯消散的光芒，那是对神灵的爱。这份爱混杂着敬畏，混杂着对于过去美好的向往，感情犹如血脉根植于灵魂深处。
使得人类在失望中仍旧抬头望向星空，希望能在星辰的闪烁中捕捉到神灵的眷顾眼眸。在哀伤中仍旧轻声诵读古老的歌谣，期待神灵能听到他们颤抖的声音。
这份爱，也使人类在最绝望的时刻仍不愿彻底放弃，让曾经的人类于废墟上又重新建起国土，接受丧钟敲响，没有神灵同行的未来就此来到。
钟离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因为在神灵的视角中，抛弃凡人并非出于轻率或冷漠。
岩王帝君亦是神灵，祂睁开眼，看见时间和空间展开如一幅巨大的画卷，与神同行的历史只是沧海桑田其中的一笔。神灵是蛮荒的产物，神灵终要离开。
以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人反德为乱，乱则妖灾生……夫国无善政，则灾见日月，变咎之来，不可不慎，其要在因人之心，其要必在人心——唯有人类可以决定文明，唯有人类可以创造历史，神灵无法决定人类的善和恶，祂们终将离去，人类需要绵延不绝，主宰天地。
岩神能感受到每一道祈求的声音，每一个因失望而破碎的心。那些情感亦在神心中激起涟漪。
但钟离并不是真正的岩神，他没有岩神离开时那般纠结，当看到世间人类在挑战和困境中逐渐壮大，从依赖走向自立，黑暗的荒原被万家灯火点亮，清风吹拂过大地间的苍生，离开的神灵便知道自己对人类潜力的肯定，是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事情了。
神灵心间恍若盛开一朵半透明的花，瓣起着褶皱，丝绸一样柔软，呈现深浅不同的暖色。
当阳光穿照耀神灵心窍时，光芒四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明亮，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人类文明一般盛开不败，黄玉琥珀温暖着春风。
神灵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钟离先生觉得，虽然龙王在发疯，但他没有任何意见。
昆钧觉得：“摩拉克斯，抛弃吾等很好玩吗啊啊啊啊啊，必须要清算！！！”
凝光女士想，什么鬼，钟离先生的特邀嘉宾又哭又闹在家里乱摔锅碗瓢盆，呜呜呜心里崩溃好可怜啊……
一时间，人和龙的悲欢不能一概而论，昆钧虽然记忆模糊，但祂悲伤的不能做好人，难过到想啃穿地球噎死自己，心里非常懊恼一时意气冲进游戏世界寻找能将祂气死的故人！
——摩拉克斯，装失忆好玩吗？你就是一条坏龙！只有坏龙才细细长长！！！
被故人装死一刺激，昆钧貌似想起了自己是谁，祂应该是若陀龙王那一抹可以同人类合作的记忆，当年龙王黑化发疯后，祂这道记忆同本体分离，化身名匠昆钧，为人类打造武器，带领璃月人封印自己发疯的半身。
但是好生气啊！
故人从天而降给祂一点小震撼后，看到故人就站在自己“尸体”旁边策划一切处理后事，他更生气了，几乎哄不好了！
恢复记忆的昆钧：……
钟离先生：……
凝光女士在想怎么甩锅潘塔罗涅或者神盾局，然后赚钱。
昆钧之前看幻影企业给他放的油管萌宠视频，不知为何，面目扭曲处于崩溃中的巨龙幻视到那样的一幕——一条边牧（坏摩拉克斯）带着哈士奇（可怜的龙王）去和豪猪打架，两只狗子双双被送进兽医诊所抢救。
在明亮而又宽敞的兽医诊所里，棕色的哈士奇从沉重的麻醉中苏醒。狗的眼前一片模糊，狗狗只担心自己的好兄弟。
天南地北双飞燕，绵绵无绝期，当哈士奇的视线开始聚焦时，一幕让它心如刀割的景象映入眼帘——它的好兄弟，一只眼睛魅人，叫声像是撒娇，黄白相间的芝麻心边牧，静静地躺在不远处地面上，柔软的身体一动不动，周围散落着几根断裂的豪猪刺。
哈士奇不会说话，但哈士奇爱它的兄弟！
狗子的心中立刻涌上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和绝望。它的脑海中回荡着同兄弟一起奔跑、玩耍的欢声笑语，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仿佛一幕幕断片，残酷地提醒着它现在的悲惨现状。它发出一声声凄厉而又绝望的哀嚎，那声音充满了无助和悲伤，响彻整个诊所，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狂笑。
哈士奇拼命地用前爪去拨动地面，试图接近它的朋友。每一次尝试都显得异常艰难，它的身体还未完全从麻醉中恢复，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疼痛。但它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靠近它的同伴，哪怕是最后一次……
豪猪刺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玩球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兄弟，兄弟你别真死了啊！
主人欢声笑语，修勾的哭泣声震天响。
但事实上，一切都源于一场误会。毕竟两只狗只是同豪猪打架没打过，拉去打麻药清理猪刺。
在哈士奇的眼中，它无法理解这一切。它只知道它的朋友正躺在那里，生死未卜，而它却无能为力。
然后边牧突然从地上爬起，抖动狗毛，开心给兄弟一个大口亲亲顶气球去了，哈士奇呆滞了，主人温柔的微笑了，且那份突如其来的恐慌和绝望深印在哈士奇的心中，成为它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该死的摩拉克斯……该死的边牧！
——伤透的心就像玻璃碎片，你让我没有爱啊！
昆钧面色变得冷漠无比，整条龙的气势也在这一刻变得危险凛冽，周围龙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匍匐在地。男人的双眸失去了焦距，霎时间，他的身形竟急剧膨胀，化为一只巨大的鳄龙。
鳄龙体型庞大，壳上仿佛镶嵌着坚硬的岩石，四肢粗壮有力，尾巴拖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土。它发出愤怒而悲痛的吼声，向着钟离所在方向疾冲而去。
沿途的建筑物在它强大的力量碾成废墟，碎石飞溅，尘土漫天，看起来兄弟终于破防的不能再破防了。
躲在倚岩殿上直播的梅芙差点被波及，她直播弹幕中，观众们的评论此起彼伏，欢呼雀跃。
【上啊百万特效大片！】
【好耶，又来一条龙！】
【我不信，龙龙都是细细长长的，为什么这条老哥不细细长长】
【估计是被气饱了】
【哈哈哈我草吓我一跳，新出来的龙哥怎么和前夫哥看到老婆一样，破防ing又想咬又不咬的，祂的嘴咋张这么大啊，不会抱着龙龙哭吧……】
【这表达了新来老哥的思乡之情】
【草，看都不看直接套公式是吧？】
巨大的鳄龙，棕色的鳞片如同古老的铜铁，狂怒中带着无尽的哀愁，坦克犁地，直撞向玉景台中央。那双血色的眼睛，如同深渊中的血月，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显然已经50%丧失了理智。
……看来昆钧恢复了记忆，可以合作，并没有超出计划太多。
钟离轻轻叹一口气，蓦然间，他的周身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形成一个巨大的玉璋护盾，轻松地护住身后的凝光。
看见故人出手，昆钧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继续往前撞击。
钟离不退反进，伸出手抓住的巨大龙角。
“抱歉，未曾提前告知，匆忙请龙王赶来赴宴，是在下的失责。”
“摩拉克斯……你为何不唤我若陀？”
“龙王，请看清楚，在下并非你追随的岩神。”
“什么追随，是追杀！！！”
充满怒火的红眸却突然闪过一丝迷茫，修长曼妙的祥云尾巴缠在龙角上，恍若素手拂过面颊，昆钧心中的愤怒似乎被触动了柔软的部分。
“在下知道龙王的痛苦，亦见证了您的愤怒，岩神并非抛弃璃月，我们可以一起找到真相，平息您心中的怒火。”
钟离脸上绽放出了一丝微笑，拦着昆钧吞他的仙祖法蜕，温和说道。
——而且对方不同意还有天星说服对方同意。
昆钧：“……”
鳄龙的眼中闪过波动，终于，鳄龙缓缓放松了身体，龙角从青年的掌心滑出，低头将兄弟顶到龙王的冠冕之上，又用尾巴卷走地上的小岩龙。
趁着凝光女士没有反应过来，昆钧拐卖两条美龙，跳跃进天衡山的小树林。
风中传来商讨声：
“可以合作，但你先承认你是摩拉克斯。”
“在下并不是您口中的岩神。”
愤怒的怒吼：“你就是摩拉克斯，不承认我就砸了这个世界！！！”
“唉，如此吗，那在下便是您的故友……”
怒吼瞬间变调，情深义重，温文尔雅：“多谢先生成全，抱歉刚刚一时间失控，冲击璃月港，惊扰了先生，是昆钧冒犯了。”
“哎，如此也好……”
于是乎——
凝光重新摇人处理龙王搞出来的麻烦，玩家们重新上线，除此以外，上线的还有神盾局特工。
烟绯和杰森找到梅芙，摇了摇手机，说钟离先生请她帮忙准备一些送仙典仪需要的道具。
同时凝光平静的拨打了阿卡姆热线电话：“请问收精分神经病吗？”
“病人是条龙。”
“什么，你们连鳄鱼和大白鲨都收凭什么不收龙！”
“你问罪名？”
“拐卖我家的猫！！！”
第052章 第 52 章
随着时间流逝, 记忆逐渐饱满，过往像白色的飞鸟，跨越千山万水找回来。
一条巨大的地龙在渺无人烟的山岭中爬行, 随着若陀龙王逐渐认出自己的地盘，又有无数龙蜥从大地和石块中睁开眼睛，带着一种清澈的愚蠢跟在龙王身后滚动遁地，恍若春天蜥蜴暴力迁徙。
阳光透过轻柔的云层, 在小径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虽已经否认自己是岩神，按照龙王那“不同意就肥陀砸地板”的合理要求，钟离还是运用神力漂浮在不远处的半空中。
白色若陀的力量不及恶念，只能进入游戏世界，占据数据中关于若陀龙王的生态位，才得以勉强弥补其损失的力量。
坏处是当力量弥补后，龙王重新接受了历史中存留的恶念，精神变得好到可以进阿卡姆了。
——不过没关系的, 疯和不疯都是若陀, 钟离不会嫌弃这位幻影企业口中“打人毁物的老父亲”。
之前经过探测，钟离知道虚拟空间内他模拟历史事件：譬如重现跋掣袭击璃月港, “神女”打败海兽, 通过太山府考核, 成为三眼五显仙人，可以释放申鹤识海中沉眠的四维世界意识体。
且当意识体释放成功后，申鹤便自动获得了璃沙郊的控制权。
他的假设没有问题，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完整的璃沙郊权限只限于游戏。放到现实世界, 申鹤小姐可以连接地脉，听到城市意志们的声音, 但她和种花国曾唤做“璃沙郊”的那片地区的联系依旧处于阻断之中。
或者说，曾经的璃沙郊向申鹤表示了友善，申鹤却不能如游戏世界那般，控制整片区域内的天地万象，只能短暂将璃沙郊变作她的眼和耳，感应到生物在自己“家”内生活的气息。
哥谭认为这种情况同东京很像。
东京为了面子，连夜顺着地脉发消息，用愤怒的日式英语表达抗议，祝福哥谭被小丑炸掉。
“但是还差一点，咕咕。”
哥谭是这样告诉钟离先生的，白色猫头鹰仿佛懂的很多事情，“我们城市意志可以阅读自己家里面的记忆，这需要‘合法性’，我也不知道‘合法性’是什么，但只有那东西存在，我们才属于自己，咕。”
钟离治好过东京，他很快就猜出所谓“合法性”，就是要如游戏世界一般，成为岩王帝君，将璃沙郊册封给通过太山府测试的选定之人。
这样申鹤才可以在真实世界中进化成城市意志。
昆钧之前没有若陀龙王的记忆，依旧和潘塔罗涅达成合作，让幻影企业的老板穿越里世界，进入“璃月古国”去倚岩殿带回属于岩王帝君的法印。
如此，待潘塔罗涅把法印带回，申鹤小姐积累到足够多的人类意志，接受帝流浆更改现实，再经过法印册封，她便会成为新生的“城市意志”。
城市意志不能在三维世界存在。
申鹤却本身带有三维世界的实体，由此她会成为一种比普通城市意志更强大的存在，一种世人认知中的“女神”。
这正好是潘塔罗涅需要的帮手，幻影企业的源计划是当申鹤进化为“城市意志”，便用岩王帝君的契约书把申鹤划归到企业掌控之中。
这点昆钧本身是知晓的。
就连岩王帝君的契约书也是昆钧，或者是失忆的龙王提供给合作者搞事去的。
——潘塔罗涅搞的选“神”大赛不存在任何剥削剩余价值行为，淘汰者也能拿走10万奖金，每期进阶选手获得的资源更能超过专业模特，慷慨到被业界人士吐槽不像万恶的资本家。
诚意满满做到这个地步，并非因为潘塔罗涅金盆洗手做好人，全是因为上头还有一个失忆的龙王压着，让资本家不敢剥削无产阶级。
且对给出契约书的昆钧来说，潜意识里祂认为“城市意志”都是摩拉克斯的附庸，摩拉克斯又是祂的好友，所以城市意志们给谁打工都一样。反正新的意志诞生后，加入幻影企业就是做形象大使，潘塔罗涅不会亏待祂的信徒，就此当初昆钧定制坑人计划时，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
几天之前，昆钧说祂同潘塔罗涅达成合作，是为了消灭一抹“地球的问题”——也就是昆钧想依靠现场造神，去封印留在纽约里世界内的龙王恶念。
只是除了龙王的恶念外，还有另一个需要解决的东西，昆钧却不知为何忘记了详细细节……
而在遇到昆钧后，钟离对模特选秀的内幕有一些猜测，待昆钧自己承认后，钟离便不觉得奇怪了。
反正首先要恢复申鹤小姐对璃沙郊的控制权，走完真实世界的册封流程。
其次，便是恢复昆钧的完整记忆，以此确定另一个需要处理的东西的危险程度。
钟离是这样打算的。
他便走了一步险棋，使用游戏数据拼接出完整的若陀。
——昆钧先生是位好人，祂上当、祂配合了钟离的操作。
模拟世界可以复制现实世界的体验，在存在型模式下，深层记忆的闪回被激发。如此地脉向失忆症患者提供了容忍错误的学习环境。通过模拟璃月港，钟离重新构造若陀龙王的黑历史场景，从而触发昆钧深藏在大脑中的记忆碎片。
由此才有了令若陀龙王发疯冲击璃月港的请仙典仪。
并不打算把龙王再刺激一遍，钟离将送仙典仪需要准备的东西外包给烟绯那几个孩子准备，自己则守在龙王身边，等待龙王平静下来，梳理好那些丢失的记忆。
巨大的鳄龙穿越山岭，闷头往老家的方向狂奔，一路上烟尘滚滚，大地震动，相当扰民。
远远一看，好似恶龙绑架了精灵。再给他们之间加根绳子，转而变成了怨种主人出门遛拆家哈士奇。
遛狗的先生身材修长，双手收在袖中交叠，长袍广袖衬得他各位仙气，金棕色长发在风吹起，眼眸平静有一种轻缓如河水流淌般的笑意。
地面上横冲直撞的“狗子”健康而活泼，坚硬的龙鳞闪耀着冰冷的光泽。琥珀眼睛被混沌占据，时不时地扭头望向钟离，有一种钟离敢走，祂就啃爆地球的怒意。
若陀龙王的本体说不定有星球那么大，反正做龙做到若陀那种地步，本体大小已经不重要了。
钟离先生计划的不错，经过“兄弟你怎么死了和兄弟你尾巴好软”的连续冲击后，昆钧先生已经同游戏世界的地脉连接为一体，就像祂曾经跟随摩拉克斯的那样带走了游戏一半的控制权限。
随后，杂乱的记忆纷至沓来。
该有和不该有的记忆全部涌入陀子哥脑海。
若陀混混沌沌往前走，依稀记得自己掌握了一部分“概念”的力量，负责帮摩拉克斯储存地脉内的数据，别称资料库管理员，在久远的过去，还有一些跟随祂维护“存忆”这个概念的信徒于星海中行走。
如果时间放到数亿年前，若陀龙王就是同摩拉克斯一同降临世界，和世界意志达成合作的新生星神。
脑海中的声音记得，祂和摩拉克斯本身并不是这个世界诞生的神灵。请他们降临的世界意志自称其刚刚经历了“闪点事件”影响，家中一切物质都回归大爆炸前的奇点，所以需要有掌控超维度构建之力的神明，帮助世界意志重新创造宇宙。
摩拉克斯就是世界意志的契约者，因为祂们在星海上游动，穿越一个接着一个的世界，本身就是为了梳理璃月子民的命运线，将整个璃月升维重造，这样才能避免重要的本源不被“虚无”那颗鸡蛋吞噬消失。
该死的太阳星系，可恶的光年、愚笨的行星、没用的彗星、荒凉的宇宙……
若陀记得世界刚经历什么“闪点事件”，也就是自己家的闪电侠为了救母亲，扰乱时间线，消耗世界本源，把宇宙摧毁了一遍又一遍之后，祂和摩拉克斯降临此间，世界荒凉的连人毛都没有一根。
真空中飘荡着上条时间线抽风的死亡神灵残念，苍白色的冷风在黑暗的旋涡中肆虐。
摩拉克斯升格成为此世间的概念神，成为了“真实”命途的傀儡，接受若陀“存忆”权能的提交冲压、索引、编目、收集，重新铸造了群星和宇宙。
璃月成为了“真实”星神的眷属，重要的意识体们开始升格进入四维空间。
若陀关心的东西其实挺少的，祂不是很在乎那些重要的意识体，眼里更多的是摩拉克斯，还有摩拉克斯那半神半龙修长柔软的躯体，流光般在宇宙中飘散的长发，以及祥云小尾巴。
宇宙中存留的记忆不该分类喜怒和善恶，毕竟当时若陀也跟随摩拉克斯升级概念神，失去大部分感情，只剩下对命途的追逐和绝对理智了。
崇高是挺崇高的，冷静的癫疯也是真发疯的。隔壁那个阿哈说的没错，星神都是命途的奴隶，星神真没面子。
至于世界意志专门关注过的地球，从无生命的宇宙尘埃中诞生，经历数亿年的变迁，也不知被摩拉克斯观测了多久，终于孕育出生命的奇迹。
追溯到大约45.67亿年前，太阳系从一个巨大的分子云中凝聚形成。摩拉克斯将太阳从掌心托起，不久后，地球在红光点缀的旋涡中逐渐形成。
45.5亿年前，地球大约65%的必须部分已经组装完毕。那个时期的地球，环境极端，频繁的火山活动和持续的陨石轰炸，创造了一个岩浆和蒸汽交织的原始景象。残留在真空中的神灵残念飞奔回归地球，空间发生动荡，大大小小的神国如种子扎进土壤，等待生根发芽，代表“真实”的星神静静注视着宇宙间的一切。
接下来，时间进入约44亿年前的冥古宙时期。这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因为地球开始有了更多的水蒸气凝结成水，形成了最初的海洋。这个温暖湿润的环境为生命的起源提供了一个理想的舞台，正是在这个时期，地球上出现了最早的微生物形态，连带着落入地球内，上个时间线的神国们也成长成为了幼小的水晶树苗。
进入前寒武纪时期，生命开始更加多样化。这个时期大约占若陀“存忆”地球历史的85%，是一个漫长而关键的阶段。生命从简单的单细胞生物演化到了更复杂的多细胞生物。这一时期的结束后，亚特兰蒂斯从海面升起，鱼人以及其他怪物冰冷地注视着崭新的低级生物从海洋走向陆地。
然后是显生宙的到来，这一时期从约5.4亿年前开始，生命在这里迎来了爆炸式进化，低级生命进化成恐龙，地面上的水晶树化为森林，属于神秘侧的怪物们从树上跳下来，奇形怪相的东西例如长颈鹿、鸭嘴兽、袋狼、哥斯拉之类的混在恐龙群里面，在大地间行走。
璃月同时凝聚出实体，成为一座漂浮于天空的国度，凡间的神国们仰头望向璃月国，产生了敬畏，敬畏又产生了恐惧，接着恐惧产生了愤怒……在上个时间线中崇高的神灵不愿接受有一座国度遮挡了属于祂们的太阳，却也拿概念神无可奈何，由此这些神国开始等待，等待“真实”星神进入沉眠。
摩拉克斯创造了化身，让拥有令使力量的化身在世间行走，成为守护璃月的神明。
一切就仿佛同祂们未曾降临“闪点世界”一样。
又或者说并非如此——
地球上崩坏的神国引来虚无入侵，等待世界意志反应过来后，虚无的力量便已经吞噬了原有的时间线。
然后，身为岩王帝君的璃月岩神，也就是“真实”令使出手，驱逐虚无，封印地球上的神国，消耗所有的力量化为失去记忆的凡人。
祂将世间一切重新归还给地球上的人类。
从此无神可以登临王座。
而虚无……
存在带来了虚无，存在必须通过否定虚无来确认自己的界限和实质。由此“虚无”也是“存在”的一种自我意识形态，即存在通过对虚无的认识来实现自身的实在性。
人类哲学家认为，存在既被视为实在的，也是虚无的载体。人类哲学家是正确的，存在是通过其内在的虚无来构成的。换句话说，存在因为其固有的虚无性，而显示出一种非实体化的特征，这种特征使得存在本身处于一种始终未完成的状态。
越是逃离，越是靠近。“真实”即为“存在”。
摩拉克斯无法离开虚无，或者是“真实”的星神无法离开虚无。
只要真实存在……虚无就不会被打败……虚无就在……
游戏世界中，若陀狂奔了良久，撞塌无名野山突然愣住——龙王原本清醒的目光再次变为混沌，遵照摩拉克斯同此世的契约，祂不该回忆起这些危险的陈年往事！
否则就会唤醒虚无。
虚无就在——
钟离扶起歪斜的高山，发觉家里哈士奇不乱跑了。
龙王抬头直直瞪着他，用阴晴不定的表情看着他心脏的位置，还想将头顶过去认真听一听钟离有没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
“怎么了？”钟离笑着问道，像亭亭的玉树。
“不对，还不是回忆起这段记忆的时间。”
龙王将钟离先生“壁咚”到山峦前，低声用龙蜥语骂了点脏话。
下一刻若陀仿佛删除了一些东西，眼神变得清澈起来，连自己为什么在伏龙树附近都不知道了。
钟离先生：“……？”
哈士奇……若陀龙王是一种非常神奇的龙种，拥有庞大的身躯，无法控制的精神力，超凡脱俗的忍耐力，睿智的眼神，以及坚信世界上除了摩拉克斯都是坏人的固执逻辑。
伏龙树附近到处都是龙蜥，在游戏玩家眼里，各个龙蜥都是红名，双方俨然处于敌对阵营。
钟离知道很久之前，岩龙一族是能在龙王带领下，同人理和谐相处的。
可惜现在龙王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所以还是先让一让这位“老先生”吧。
“嗷，嗷？”
有条橙黄色的家伙悄咪咪滚动到两条纠缠的龙旁边，抬起水灵灵卡姿兰大眼睛，意思是叫钟离先生摸摸可爱的小龙蜥。
钟离抬手，放在幼年龙蜥的犄角上。
若陀龙王一脚踩出一道峡谷，将小龙蜥扔进去，沉声怒道：“吵闹的小孩，没你说话的份！”
钟离：“……”这病的不轻啊。
昆钧先生可能有点难以定义，比如说拐卖、发疯、精分、霸道总裁短剧看多了，导致内分泌失调，正趁着游戏世界没立法，走上非法囚禁往生堂客卿人身自由的康庄大道。
白化若陀龙王，也就是昆钧将钟离顶到龙角之上，按照记忆中的方向一路狂奔，他的目标大概是北方伏龙树，巨大的银杏树生长在山谷间，下方留有一片深坑，传说那是无比漫长的岁月中，如同棺柩般安葬若陀龙王的地心岩床。
当然，里面并没有龙王。
龙王是自由的，祂随时可以选择发疯跑路。
……
昆钧遵从记忆找回温馨老家的时候天色未晚。
地龙的视力普遍不好，龙王绕着伏龙树摸索了一段时间，却没有找到故友给祂立的碑文，昆钧模糊的思索了一瞬——他重新回忆起一些往事，残留记忆告诉祂，当初龙王发疯大闹璃月港后，被岩神遗留力量骗回地底，又陷入无穷的沉眠。
为了防止若陀龙王的恶念苏醒，管理璃月各地的“城主”同昆钧商讨，他们最终决定分散龙王的恶念，带去新大陆封印，由此美洲大陆上拥有大大小小十数座璃月留下的大墓。
其中一座大墓还留有若陀龙王的法印，是昆钧为了避免后子孙经历末法时代后不成气候，专门留在墓室内做保险，以便恶念发疯有后人可以通过法印召唤众仙，制约自己神经病半身的东西。
摩拉克斯还用过祂的法印敕令东京地脉——若陀龙王很满意，若陀龙王很开心。
巨大的胖龙忍住得意洋洋的表情，顺着大洞将天真的小岩龙带回伏龙树地下，假装自己还在回忆曾经的过去，并从地心深处挖出一只尘歌壶，倒了两杯茶。
然后趁着摩拉克斯失忆了好欺负，突然哈士奇暴起扑倒小岩龙，在地脉沸腾的嘈杂噪音间，压住摩拉克斯尽情地来了一个愉快的“大口亲亲”。
——哈哈，吸龙！
——吸细细长长的小岩龙！
钟离抬手把准备好的天星砸出去，抬起手臂捂住唇，压下几声被对方龙毛呛到的咳嗽。
“别太凶。”被天星砸的龙王怒而叫道。
“看来阁下已经恢复了。”钟离温柔又凶残的提起了岩枪。
“……恢复了，等一下别生气，我还要生气摩拉克斯最后一次请仙典仪你在哪里！”
——您找岩王帝君关我往生堂客卿什么事情？
下一刻如雨的岩枪冷静的砸了下去。
第053章 第 53 章
龙类和人类表达友好的方式在本质上具有一定差别。
龙类表示友好的方式有摇尾巴, 摇几百米高巨木一样的尾巴破坏自然环境；舔舐，好大一口“啃头摸摸哒”，表明祂真的很满意老友捏出来的小岩龙；以及暴露腹部, 撒滚打破，展示祂不构成威胁，并让游戏世界出现了7级地震，主打惊天动地、天灾人祸。
仙祖法蜕被若陀龙王压在脊背下方, 游戏数据构造的小岩龙10米长大小，同龙王体型对比，恍若一只合该放进茶杯展览的幼龙。
小岩龙若是活的，许会后悔祂淡红色舌头吐早了。
若陀龙王真的是只“大型犬”——可以把坚硬的仙祖法蜕压下面当老头擦澡棍摩擦。
而人类表示友好的方式有微笑，眼神接触和礼貌的肢体问候，这些优良品质皆在钟离先生身上体现。
钟离冷静了一瞬，终是心疼自己的数据，嘴唇微微地扬起。
猝不及防的声音：“又砸我岩枪！”
难以置信的声音：“还有天星！！”
愤怒加倍的声音：“外加石化？？！”
若陀龙王：“摩拉克斯你变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神！”
钟离：“唉, 真的假的，那么今非昔比, 还请龙王海涵。”
“休得胡言乱语, 你甚至不愿叫我一声若陀！”
“……”
一神一龙增进了解（分歧很大）, 表明今日的树洞底下会谈是有益的（目标暂时相距甚远），并持保留态度（拒绝相互同意）。
几分钟后，峡谷深处发出接二连三岩枪掉落在脑瓜上，发出敲击沉睡心灵的重声。
“嗷嗷嗷。”
“嘤嘤嘤！”
外围生活的古岩龙蜥如同一群父母家变不知道跟谁的苦逼儿童, 抱头蹲在墙角, 待地底的致命石化消失，天空从玄黄天云翻滚状态回归原色, 龙蜥们才敢冒头往树下的地洞中探查。
最聪明的龙蜥感应到地脉恢复平静，欣慰发现爸妈不吵架了，一神一龙遵守三八线占据休战原则，端着茶杯休息片刻。
阳光透过黄金的琥珀洒下斑驳的光影，钟离盘膝而坐，飘浮在半空中。长发如瀑般垂落，棕金色发丝在阳光下透出淡淡的暖色光晕，若是不强调自己是个人，那他还真像一位神明。
眼睛是最璀璨不过的黄金，白皙的皮肤如同最细腻的瓷器，身体修长而优雅，龙尾垂落在地面，巨大的龙角从额头间生长，每一寸线条都充满天成的匀称和力量。
钟离周围形成了一圈厚重的岩元素，将人笼罩其中，正在回复群玉阁的通信，以游戏创作者身份配合其他IT恢复璃月港。
不远处龙王蹲在玉璋护盾后面紧盯着青年，眼里含着一丝恍若隔世的沉默。
若陀知道有权有势的人类喜欢把漂亮的同族养在身边，后面那些杂七杂八负距离交流祂不感兴趣，但至少人类是聪明的。
——看着漂亮的小龙在自己领地上搭窝，蜷缩在石珀堆砌成的小窝中，每一根毛发都在慵懒的阳光中闪耀着微光。
小龙尾巴优雅地卷曲，眼睛微闭，长睫随之轻颤，这位已经脑子不好了的恐怖扭曲璃月帝君厨，祂感受到了一种从内心自发而来的愉快之情。
连插在脑壳上的岩枪，都成龙龙同祂娇爆打闹的证明。
——就完全忘记昆钧人设放到几千年前，是个靠谱的君子作风的先生了。
这边钟离联络上了群玉阁的游戏管理员，凝光女士发送的数据中，有很多需要重新修整的代码。
钟离修复代码的时候顺带统计了一下，多数被破坏的代码除了璃月港主干道和玉京台数据外，被破坏的代码中还包括从地脉内提取的璃月居民情感反映模式。
经历龙灾之后，原本的1万名NPC本该回归各自工作岗位，配合玩家互动继续日常活动，但不明病毒同人工智能系统完全兼容。
病毒渗透并操控人类NPC甚至龙蜥NPC的行为，使其停留在愤怒、悲伤、迷惘等非正常数据反应内，时不时就卡顿一下，吓到玩家以为撞鬼，在网上大骂策划。
钟离不是专业的IT，他只是一名无辜的历史大学教授，所以钟离顺着地脉简略检查了番那些记忆的情感处理中枢，将岩神的神力融入地心，快速设计出专门的抑制程序，阻断病毒对游戏世界的渗透。
更改NPC意志后，他又接着凝聚石珀，往璃月各地投入岩神神像。
神像在游戏里具有净化回血效力，同时可以作为替代主系统的监控和检测中枢使用，以此就算钟离这尊分身回归密大，游戏世界也可以监管神盾局释放的病毒入侵。
钟离杀毒的时候顺便拆开蠕虫病毒数据看了一眼代码注释。
不看不知道，一看有趣的事情便出现了。
原本应当写着“斯塔克出品”的冗杂代码之中，却莫名变成了“第六注释”的商标！
标志中心是一座被阴影遮蔽的黑色行星，那颗死亡的行星表面光滑，静静漂浮在黑湖中心，浑浊的水流包裹着它，唯有周边笼罩着冷冽而遥远的白光。
岩神的神力破解代码，钟离看到深色的阴影覆盖病毒数据，微小的光点和线条在游戏之外的亚空间铺开，密密麻麻的恍若无声落下的寒雨。
那颗行星就如沉眠的眼睛。
随后，亚空间竖起一只金瞳，岩神的意志在虚空中出现，隔着曲折的维度遥望黑色大海深处，但那颗死亡的行星比纽约还要咸鱼，沉眠在黑洞底下，唯有被钟离直视时，行星才裂开了一道虚无的血红裂缝。
有模糊的絮状物从海水间翻涌而出，可就在渗透游戏世界之前，钟离收回目光，立刻调动玉璋护盾，对该病毒所在的亚空间进行了全方位封印加固。
——是冲他来的。
本来以为使用“斯塔克病毒”催化龙王的恶念，补全若陀龙王记忆就结束了，原来还有高手。
青年掌心运转着天星，遥望隔着水晶壁的亚空间，无数条数据从他眼前滚动消息，他正在分析“第六注释”的弱点在哪里——就在数天之前，当第一次遇到若陀龙王恶念之时，他就听到虚空中传来模糊的声音，提醒他尽早消杀“第六注释”。
也就是“第六注释”影响他接触“维度超结构”数据库，使得他只能通过地脉勘察属于地球这一颗行星的记忆。
而对于宇宙，钟离遗憾的想，他还是所知甚少。
……
“第六注释，七大宇宙基础力之一，同真实相反的力量，当不可能的一瞥发生时被释放。”
身畔传来低沉的龙吟声，钟离转头发现若陀先生捧着一杯茶，贴在玉璋护盾前沉默的看着他。
若陀巨大的茶杯中还泡着棕金色的长条生物——仙祖法蜕混着枸杞和陈年红茶在温水中沉浮——非常养生的样子，目测是被龙王当做茶梗泡水喝了。
且巨大的龙王说话间，人性化的看着对面美丽的面孔恰了一口茶，看起来非常下饭。
钟离：“……”
他无比赞同让若陀龙王恢复记忆的决定，但他很难想象分给他力量的岩王帝君究竟在龙王心中是个怎样的形象！
反正在钟离认知中，岩王帝君除了同他一样讨厌海鲜外，只剩下管生不管养，以及被历史遗忘的神灵不应当在现代社会拥有信众，有也是邪.教，这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学术界认为钟离先生是位研究璃月文明的杠精，外加岩王帝君极端反对者……
——对啊，他就是。
对钟离先生来说研究岩王帝君的重要性，不如着重声明当年璃月铸造的第一枚摩拉并没有被收藏，已经融掉造武器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青年散聚指尖凝聚岩元素，垂眸笑道：“想来阁下存有关于宇宙基础力量的记忆？”
龙王表情一顿，表情有些古怪，望着地洞顶部的钟乳石，尾巴摇晃出沙沙落叶声音，嘴角微微扬起：“记不清楚了。”
“唯有摩拉克斯可以同我合作。”
“好。”
若陀龙王谨慎的观察了眼钟离：“……我是不是要求有点多了？”
“很合理的要求。”钟离平静呼吸，运转神力，再次睁开温和的金眸，“不如我们签订契约如何，我做阁下的岩神，而阁下帮助我管理此世间的璃月？”
“……这是你终于承认的意思吗，摩拉克斯，你真是坏心眼的神，诡计多端！”
话是这样说，可金色的力量交织覆盖虚拟空间，若陀龙王登入游戏GM身份。
感受着契约签订的那一刻，万籁俱寂，随后风云变幻。
若陀龙王又变成昆钧，穿过中央的玉璋护盾走出来，目光清明澄澈。
祂挑眉无奈摇头，同时承认：“摩拉克斯，没有你的最终权限，我对地脉的解读也有局限。”
“我只记得多元宇宙由七种宇宙力量组成，七种力量来自于‘源头’，‘源头’又将之赋予‘手’，而无形之手选择创世神灵，引动维度之力创造宇宙。”
“七种宇宙之力是多元宇宙的主导能量，手牵引聚集在两极，一正一负存在。正极构建宇宙，负极则会带来毁灭和荒芜。”
钟离轻声叹了一句：“如此吗……”
哥谭虽然是只乐子城，却是最接近宇宙间交织的“真实”命途的城市，以此成为了美洲城市的默认首领。
猫头鹰知道很多东西，哥谭告诉钟离，将可能和不可能之物化为现实的力量，就是维度超结构，是构筑此间世界的力量核心。
哥谭并不相信世界上除了“维度超结构”外，还有其他的宇宙构筑之力，且猫头鹰说的话半真半假，并不是为了单纯的找乐子。
而昆钧说剩下的六种力量为神速力与静滞力，感情光谱与无形光谱，生命之力与灭绝之泪，神之界与虚无之风，集体无意识与黑苹果，诚信和失信，皆是双向对立的存在。
倘若地脉中记录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神灵在此，那么这些力量可以同神灵们产生共鸣。
譬如火神会融合“诚信与失信”，赠予生灵勇敢和善良。
掌管雷电的姐妹会控制其中的神速力和静滞力，为宇宙带来推动时空前行，或者带来一片静默与沉睡。
冰雪的女王将掌握感情光谱，成为宇宙中情感的能量场，消失的灯侠军团会陪伴在冰雪折射出的虹光左右，表达了世界将从愤怒转变到爱，从恐惧流动到希望。
树王和草王代表生命之力，成为连接万物生命与灵魂的纽带，使得生命得以繁荣昌盛，允许生命体间的深层次沟通。并消解灭绝之泪，使人和不朽神明不要走向末路。
风神会令神之界降临人间，成为一切魔法与神力的源泉，祂会吹起希望之风，带给众神及具有神性能力者们力量与魔法。并赶走虚无之风让圣灵的崇高永不被忘却。
至于集体无意识则将由三名众水的女王领衔主演，宇宙中奔腾的星河会统一心灵感应者的力量之源，成为众生智慧与知识的集合体。也淹没黑苹果，使得被禁止与遗忘的知识，那些集体无意识的黑暗面，不要带来诱惑与毁灭。
但这都是另外一个宇宙的故事了。
这个该死的新世界已经够破了，承载不下太多的神灵，规则只留下一种基础力创造世界，剩下的力量全部被收回去补全天道。
昆钧擦了擦眼镜说：“我记得此世间只有一种宇宙基础力，因为宇宙曾经历过一次重启，其余六中力量，除了‘忠诚和失信’作为概念在人心中流转之外，剩下的力量已从此世间彻底消失。”
“现在支撑整个世界运行的唯有我友人持有的‘真实’，力量化为命途，使得世间生灵跟随祂追求真实的世界，并寻找祂落下的一睹。”
钟离估计自己化出龙身，是因为接受神灵一瞥的原因，但这事就先不和若陀先生辩论，因为无法达成共识。
他颔首道：“我听闻维度超结构同‘真实’命途同源，‘第六注释’与之相反，代表‘虚无’的力量。”
龙王摇晃尾巴：“在地脉之中的确是如此记载的，岩王帝君以真实之力创造璃月，而‘第六注释’入侵，天地倒转，我的神灵也就此消失……”
钟离：“……”
昆钧叹息了声。
**
实际上昆钧比若陀龙王要更加冷静，最后一次请仙典仪发生坠龙事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反正千年过去，野史都传成钩子文学和正史，而关于龙和神之间的流言蜚语，也在小众文学网站里面传成了花。
真要被流言和野史所困扰，那摩拉克斯都能被造谣成精通“带球跑”体育技能的坏神，甚至还欠祂几十个各种模样的龙蛋，岂不滑天下之大寄？
昆钧看着故人未曾变化的面庞，心平气和的就如同一只刚渡过绝育麻药期的哈士奇。
“也许，我只想代表众生获得解脱。”
“此世存留的记忆想知道，神灵并非故意抛弃人类，不知钟离先生对此有何看法吗？”
“我……”
钟离并非岩神，贸然解读，总觉得不够严谨。
“我想……许是因为岩王帝君将祂的道传递于众生了吧。”
昆钧眼眸幽深如古潭，一抹平静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唉，若真是故友在此，想来故友也会这般回答。”
龙王将目光落在熟悉的面孔之上，但又并非全是在看钟离。
祂看到世界如繁花盛开般自由股长。
所谓真实……便是一切事物皆由物质构成，星辰与日月皆通过物质的运动和变化来解释，宇宙和生命的起源被视为自然过程的结果，不需归因于任何超自然的力量或神灵的创造。
解释此世间的真实认为，从无到有是物理法则和自然规律的展示，而不是某种神秘力量的介入。因此，在真正的历史观中，神和神迹并不存在，因为它们与基于物质和实证的方法论直接相悖。
同时，神灵又是慷慨的，祂允许生灵心中盛开描绘世界的花朵，心灵认为，整个宇宙和所有存在的事物都是由人或意识构成的梦。
天地有灵，万物从而做梦，万物的梦又化作真实的世界，乃至于物质世界只是心灵的一面镜子，使得真实的实体被意识所描绘，被人的行动力所构建。
因此，对于被神灵赠予自由的人类来说，相信一个独立于自己意识之外的神没有必要，因为整个宇宙就是由生灵的意识所创造和维系的最终杰作——人类终会踏着地球每一寸土地，下潜进入未知的海洋，昂首走向壮丽的星空。
一代人的梦太短，那就延续上千载万载人类的美梦，直到终于抵达遥远的群星。
然后生灵就会知道，真实是宇宙，我心也是宇宙。
人类不需要神灵，人类需要真实，而真实来源于磐岩组成的行星，和永远崇高的赤子之心。
万物有灵，天地不朽，山河有思，殊途同归。
为了世间不再有疑惑。
……契约已经签订，所以祂放开了手。
第054章 第 54 章
好的, 现在摄像头转移到真实的世界。
游戏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比例为2：1，也就是说明，当游戏内玩家经历完惊心动魄的一天后, 现实世界内才堪堪计时到周末早晨九点，也就是睡懒觉刚醒的时间，一点都不打扰玩家的日常生活安排。
游戏世界游览结束，玩家们依依不舍的从璃月港登出, 唯一的好消息是由于主系统计算问题，提前开启了游戏剧情，所以掌管群玉阁的凝光女士宣布内测时间延长，并又多加了200个游戏账号全球抽奖。
此举一出，网络上骂策划的声音突然变小了，福利给到了，全游戏论坛失忆了——谢谢凝光女士，您是我霸霸的声音突然变多了。
获得内测资格的玩家并不明白群玉阁的虚拟世界对未来意味着什么, 但有部分高强度玩家下游戏后神清气爽, 明明只是躺在沙发上做了一晚上的美梦，可身体素质却莫名感觉到提高。
以第一天内测的反应来看, 在没有遇到璃月港中迷路的古岩龙蜥, 并被古岩龙蜥泥头车创出GG结局, 不得不重新建号登录，这款代号《璃月》的游戏大世界自由度非常高。
除了“黄赌毒”是玩家碰都不能碰的滑梯外，玩家甚至可以在游戏里屠杀鸽子和抠脚。
而有一名叫“阿桂”的玩家混进了璃月港中的大型医药连锁企业不卜庐，同一名长相非常像海城三甲医院主任大佬, 脖子上挂着蛇的药师签订了师徒契约。
据悉玩家“阿桂”研究不卜庐的药方, 炼制了一下午的丹药。
药方大概是——清心、霓裳花、石珀、被“草史莱姆吞下去过的树莓”这种地球上找不到的怪东西，阿桂炸了几次锅, 终于在退出游戏前成功出炉了一包黑色齁人小药丸，出于好奇的目的，他眼看四下没人，干脆一口闷了不明颗粒物，并被群玉阁的维修IT部门无情踢出了游戏。
但在真实世界苏醒后，阿桂发现自己家族遗传的心绞痛毛病，好像获得了相对的缓和。
天生不足的病人对自己身体的了解程度比普通玩家要敏感，更何况阿桂还是一名医学生，他当即就给自己测了个血压和心跳，甚至若非家里设备不足，还想给自己做个颅脑CT。
最后得出答案，这名玩家没有疯，但他的身体素质的确好转了，大概形容一下就是扛米上二楼不会累成狗。
由此阿桂将他的经历发送游戏论坛，转头进厨房给自己做了三菜一汤。殊不知因为他的这张帖子，小众游戏论坛差点吵上天，甚至引来了种花国“有关部门”，以及隔着大洋的神盾局的关注。
一开始，某个小众游戏论坛都是灌水，围观欧皇吸欧气，高价购入游戏测试名额-什么连接系统扫描瞳孔实名认证-群玉阁你到底会不会赚钱-不会我来之类的发泄帖子。
直到一张标题为“全息游戏的药物竟然治愈了遗传心绞痛？？这是魔法或外星人阴谋？”的帖子发上去，整个论坛的氛围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知道游戏内情的人全部一看一个不吱声。
发帖人：一名获得群玉阁《璃月》测试资格的欧皇
帖子内容：
大家好，我最近玩了一款神奇的全息游戏，接了游戏导师NPC的任务，炼制特殊“丹药”恢复生命值。
前提，我家祖传冠状动脉疾病，特点是心脏供血不足，容易犯心绞痛这种□□的老毛病。我最近刚好高脂肪饮食、缺乏运动，抽烟喝酒烫头，为写论文疯狂熬夜，几乎上游戏之前已经觉得自己快寄，就打算下游戏后一遍吃处方药一遍给自己写遗书了。但奇怪的是，退出游戏后我发现我的家族遗传疾病竟然好转了很多，这之前我为了治病发愤图强考上了医学博士，中西方的疗程都来，但一直没找到很好的缓解方法。
我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某个“L字开头”的游戏里的丹药真的对我有影响？依稀记得我下游戏前，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把特殊任务的药给炫了，最后个人属性表上显示【体质+10】，换算到真实世界，我感觉自己的体质+1，对普通人来说根本察觉不到变化，但对我们这些脆弱的大学生而言非常重要，目前我的感觉非常明显，觉得自己还可以再作死熬夜48小时，我怀疑身体变健康是游戏带来的福利，是我吃下丹药的问题。
这是错觉吗？
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错觉吗？？！
莫非背后有什么魔法存在，或者是外星人技术？
孩子现在很害怕！
评论：
1L：沙发！
2L：楼主，是不是盗梦空间看多连现实和虚拟都分不清了？下次试试在游戏里炼制九九渡劫丹，支持你在现实世界渡劫飞升！
3L：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信这个吧？兄弟，这绝对是心理作用，你放松一下，自然就觉得病好了一些。（PS：“L字游戏”是吧，这年头炫欧气卷到甩锅外星人了是吧，码都不带打一下的，欧皇吃我一枪！）
4L：河里讨论，觉得楼主可能是通过虚拟治疗体验到了某种安慰剂效应，科学家说过，心理状态真的能影响到傻子的身体健康。
5L：4L瞎说，楼主别信，我匿名支持楼主！咱们一直都觉得鹰酱在11区搞些秘密实验，说不定他们已经开发出了能影响人类健康的全息技术！全民实验对象计划开始了，大家快跑！
6L：5L清醒一点，虚拟游戏是兔子家的技术，不给鹰酱看开源代码，鹰酱已经又哭又闹哭的呜呜呜好可怜了（柴犬流泪.JPG）
LZ：不是错觉，真的，我的体质感觉变好了，我又抬了一桶水，一口气上二楼，腰没折腿没断，仿佛吃了一晚上的肾宝！
7L：不知为何我有点想哭呢……
8L：确实，楼主你的经历并没有证明世界上存在魔法和外星人，反而证明现在的大学牲都是脆弱的大学牲，呜呜呜我也想进游戏利用2：1时间比例赶论文啊，凝光女士您看看我，给孩子一个名额吧，我毕业后进群玉阁应聘清洁工都行呜呜呜呜！
9L：朋友，你这是要世界50强大企业的五险一金和编制啊，禁止骗吃骗喝！
LZ：别水，我怀疑真的这游戏有黑科技，我还在游戏里看到了某位拿了生物医学奖，再过几年拿诺奖都不奇怪的大牛和大牛家的蛇。然后我上网一查，发现那位真有参与群玉阁的神经元研究项目，虽然不知道游戏中出现许多大佬的NPC是什么原因，但这游戏真的不简单，你们就算不信我也要信群玉阁啊！
10L：楼主，你确定不是因为退出游戏后终于休息，心情放松所以感觉好些了？
不过说到外星人，我在MC群听说，鹰酱有个叫“神盾局”的部门，一直在研究外星科技。
群玉阁纽约分部正对斯塔克企业的大门，斯塔克就是那个“神盾局”的邪恶赞助商，说不定里面真的有某种不可说的联系！以及别不信世界上有外星人，纽约一月一小炸，一年一大炸，之前纽约老是被天空不明物袭击我就想说了，就这还相信政府洗脑包，世界上没奇怪的东西，兄弟们别TM闹了！
11L：确实，种花国红头文件规定，变种人考军校减分录取，还给生活补助，官网上就有，不信去查。
12L：我是变种人，现在入籍种花家还来得及吗？
13L：来不及了，全球最难移民的国家跟你开玩笑呢，外国人距离入籍种花家也就一个诺奖的差距，道阻且长，加油吧兄弟~
14L：等等，如果那个什么神盾局真的涉及其中，那我们岂不是都成了政府的小白鼠了吗？Fuck自从上世纪60年代，米粒奸资助私人企业对我们丹麦311名儿童做违法实验，我就知道这王八羔子不是好东西，兄弟们大家快挖地道保护自己，世界末日来了！
15L：哥，那是兔子家的游戏啊，关神盾局什么事情！啊对，我们承认，我们的确想拿核心代码，病毒都释放了但拿了个寂寞，局长都自闭了，可你们再骂神盾局也是没用的啊！
16L：楼上你……
17L：4级特工，你被解雇了，神经病啊组织对你很失望，傻X！
18L（群玉阁官方）：什么病毒，嗯？我们是不是听错了，爱来自资本家法务部~
19L：15L你TMD是国际恐怖组织派入我局的卧底吗？？！
LZ：什么卧底？什么神盾局？？什么群玉阁官方也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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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森觉得，组织最近没钱了，连新招募进来的特工也变水了，为此弗瑞局长不得不多开除几个“临时工”，甩锅、装死、发疯、骂下属一条龙操作之后，才从斯塔克和凝光家法务部的围追堵截内逃出去。
并回基地就化身妈惹法克儿侠，怒斥寇森等人干活不利，这么久了也没同往生堂客卿搭上关系，还东窗事发要白陪资本家几亿美元。
那都是弗瑞老局长偷税漏税，瞎报经费节省下来改造外星大飞船的钱啊，弗瑞局长好难过，弗瑞局长好生气，气到连寇森的工作汇报都懒得听了。
纵观古今，鹰酱家政府喜欢把任何好东西抢回家处理。
群玉阁发布的跨时代技术已经引起了国务卿的关注，勒令弗瑞配合工作，想办法强迫群玉阁研究部门公开游戏核心科技，并合理控制群玉阁的合作方密大，以及往生堂的那位先生，如果弗瑞做不到，就换管理自杀小队的阿曼达·沃勒那疯婆子来。
在自信的政府机构中，事情是这样的，群玉阁和某位往生堂客卿远渡重洋，远离兔子家保护，看起来就像大宝贝在闹市中走路一样，惹人垂涎的好欺负，随便搞点什么法律问题就能把人扣在纽约，蹲局子玩。
投资者的自信固然可贵。
但弗瑞恰巧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牛马圣体，作为有关部门的头子他一辈子换一次，知道的内情远比政客们要多。
所以群玉阁和往生堂，弗瑞一个都惹不起，甚至他连密大都惹不起，只能依靠手下特工迂回潜伏在纽约，等待目标露出破绽，再跑去给目标们灌鸡汤拉拢关系。
幻影企业就省了，这垃圾公司虎踞阿美莉卡几百年，已经可以操纵大选了。
弗瑞经过多天观察，觉得钟离先生是名好人，连带群玉阁的凝光女士也不是丧心病狂的资本家。
所以他只是想和几位成为朋友——就像释放洛基给雷神送人情，归还钢铁侠父亲的研究，帮斯塔克那小混蛋研制钯元素中毒解药，或者收编浩克，白捡一个研究伽马射线的班纳博士一样，让神盾局出于好说话的朋友地位。
但是，弗瑞等了好久。
等的仿佛十年磨一剑，五年磨一刀。
等的一寸光阴一寸金，三寸光阴一个鑫。
等的花都谢了，钟离先生都跑去游戏世界造国家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弗瑞依旧没有等到寇森传来任何好消息，连自己家的核心机密都在该死的游戏论坛上泄露，弄的他现在可算是两边不是人。
……
纽约是阿美莉卡最重要的金融政治中心。联合国大厦在此建立，神盾局基地总部也跟随联合国在纽约郊外设立。
神盾局基地藏在一片荒凉的公路下方，除了基地外，5公路附近的汽车站后面是特工学校、武器研究工厂、生物实验室还有不明物品管制中心。
无论怎么说，神盾局虽然和一些千年前就组建的大型秘密组织相比，还是有些历史涵养上的差距的。
但神盾局却是目前为止，地球上规模最大、科技最先进的，除兔子家有关部门之外的，官方地球安全防御组织。
整体而言，忘记老板日常不做人，干活的时候老是遇到机密泄露，偶尔失误，经常偶尔，怀疑组织里面有卧底之外，寇森还算在神盾局里安居乐业。
他是下任局长待选人，这样的重担带着权利压在肩膀上，寇森获得了属于打工人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在这种情况下，弗瑞派出寇森对付野生宝可梦钢铁侠。
让寇森和钢铁侠解释神盾局没拿他的蠕虫病毒搞事情，和来势汹汹却收着劲打人毁物的钢铁侠进入保密会议室，外面安排两名8级特工守门，里面关闭一切监视设备——就显得有点耐人寻味了。
目前，为了表示自己蠕虫病毒被盗的愤怒，托尼带着好几架机甲过来兴师问罪。
这种机甲保镖每个都造价千万，目前只有斯塔克集团可以生产，内部安装的人工智能系统由老贾全权监控。钢铁侠的技术神盾局想获得核心代码，也需要再做斯塔克的舔狗，无论小胡子阔佬搞出来什么东西，都如爸爸一样忍耐他，并持续忍上四五年。
——科技是什么？
托尼·斯塔克说科技是用来改变世界的。
寇森最近被资本家坑到愤世嫉俗，表示信你们个鬼——科技就是来抢钱的，绝不向下兼容，保证掏空良民兜里每一块钱！
斯塔克是这样，群玉阁和幻影企业也是这样。哥谭的韦恩，大都会的莱克斯，就连自己的老板弗瑞都是这样！
他恨资本家！
“……所以我们来谈谈，你们违法盗用我的病毒，害的一众玩家关游戏里无法退出的问题。”
“我说不是神盾局干的你信吗！”
所以，和钢铁侠一起进入保密会议室后，寇森一个滑铲抱住斯塔克的大腿，泪流满面道：“病毒不是我偷拿的，要找麻烦，你找弗瑞去！”
“弗瑞？哪里有furry？”托尼表现的油盐不进，注视着寇森很长时间，再确定神盾局真的不打算出血赔钱后，冷笑了一声。
托尼双手抱胸：“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个问题，你是知道的寇森。”
寇森尝试猜了一下，露出了茫然的神情，模仿二八少女那样天真无辜，以便恶心走钢铁侠。
托尼嘴角抽搐：“……”很想那炮轰死这个有关部门二号反派头子。
随后，他将一只装着代码的保险硬盘扔给寇森，扔出来了一个长长的抛物线：“这才是我好奇的东西，寇森你们还真是送了个大礼，知道我解包自己变异病毒后是什么心情吗，对就是妈惹法克儿，有人盗用了我的知识产权！”
寇森眼神微沉，抬手接住了代码源。
托尼的声音同时响起：“‘第六注释’是什么东西，你们将我的病毒拿给名不经传的蹩脚IT公司改良了，太好了，这下一口气可以起诉两家，我的迪士尼法务部已经饥渴难耐了。”
托尼一直在关注群玉阁的游戏世界，毕竟他也想给游戏世界投递病毒，只是没有同神盾局那样成功而已。
所以他不接受有人在他之前捷足先登，还更改了天才的代码，成功搞出来什么“若陀龙王”冲击游戏程序。
“寇森，我调查过了，全世界都没有叫‘第六注释’的公司、组织、个人，假设这是你们神盾局新诏安的天才，不建议我和这位朋友讨论一些学术问题吗？”
托尼咧嘴微笑——没关系，就算寇森不同意，他也会抓住神盾局特工名单，一个一个找下去的。
寇森表情有些崩溃：“钢铁侠，神盾局不是你的家族产业，你这是在危害国家安全，我可以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接着寇森将代码源输入加密电脑，他期间一直都很安静，唯有听到托尼说要公开神盾局特工资料，才打断了阔佬的威胁。
但有时候沉默并不是因为保密原则。
——第六注释……
寇森拼命的眨眼睛，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电脑中骤然出现的黑色星球图标，以及不明符号组成，却偏偏大脑只要看见，就可以理解的文字。
“这是阿斯加德带出来的东西……来自死海的陨石，实验室还以为那东西已经损毁了。”
托尼发现寇森的声音哑了下去。
“什么陨石，这还是个外星企业？！”
寇森退出加密器，摇头否决。
“不，你误会我们了，斯塔克……神盾局只使用了你的病毒，唯一问题是，在实验室压缩病毒之前，底下31层外星研究部门内封存的神秘侧物品突然失控，污染了整层研究部门的特工。”
“我们没想到连上层的科技部门也被污染了……”
“神秘侧？污染到科技部门，你是在指魔法科技搞联合？”托尼有点不高兴，“都外星了怎么还是魔法，智械天灾不要面子的吗？”
寇森好像突然理解了老板弗瑞面对钢铁侠那绝望的心情。
“是阿斯加德的魔法道具，洛基和托尔的妈就是九界大法师，答应我别忘了好吗？”
“你不提醒，我差点以为你在指拿着小棍子戳人刺客，洛基的魔法跟谁学的，甘道夫吗？”托尼吐槽道。
寇森：“……”玛德，确实！
他们的母语都变成了无语，并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寇森终于用9级特工权限调出一段监控视频。
寇森将视屏隔着桌子推给斯塔克。
托尼看到短暂14秒钟视频内，录像几乎卡成PPT，唯一可以分辨的是一块漆黑的陨石躺在试验台上，身穿研究员制服的员工推着滑车，正准备将石块推进振金保险箱中封存。
突然地面震动，一道蓝色的虚影，伴随几只古岩龙蜥在裂缝中出现，同时金色的液体从虚空倒流，浇了整座实验室满墙。
下一刻，陨石化为一滩黑水，水中射出失控的触手，连接在场所有研究员的眉心
实验室警报的红灯闪烁起来。
画面变成雪花屏模式，直到几小时后，穿着防护服的清理人员小心进入实验室，将昏迷的研究人员装在架子上带走治疗。
“所有参与研究者统一陷入昏迷。”寇森平静的道。
“需要斯塔克投资植物人唤醒科技吗？”托尼好心提问。
“不，现在这些人已经全部清醒，弗瑞开假条，让他们带薪休假去了。”
“？？？”
“唯一问题在于，这些人清醒后，都看到了死海中的行星，崩落的天国，以及记住了一句话。”
“什么，你别告诉我是‘第六注释’吧？”
托尼很想开玩笑，但寇森的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神盾局拿走这块陨石，本是为了研究外星巫术魔法，谁知道……”——阿斯加德可能有故意陷害的心思，送了他们个地雷。
这也是最近弗瑞一直想走往生堂方面关系的原因，世界真要毁灭了，还是巫术有关的问题，那必须要找往生堂靠谱啊！
“我不会危言耸听，托尼，阿斯加德的大法师弗拥有预言能力，她预言‘当不可理解一瞥降临，行星走入毁灭之时’。”
弗的预言传遍九界，唯有地球上多数人对此一无所知。
而那天，也就是群玉阁投资的直播开播，当某位往生堂客卿进入游戏创造璃月港的那一瞬间。
寇森站在屏幕外，觉得巨龙抬起金瞳望向他。
同时，另一道不可思议的一瞥，恍若在梦中发生了。
……
“不要危言耸听，寇森，你会吓到我的八个月大机甲的。”
托尼轻轻一挑眉，表明了寇森骗人，魔法还能影响到数据病毒他第一个不信。
“但是氪星……”
寇森艰难的道：“后来我们联系雷神，翻译九界历史典籍，发现氪星，也就是超人的星球就是因为遇到死亡行星而毁灭的……弗瑞怀疑两者之前有关系。”
“还有宇宙中的其他帝国，当地球还在罗马共和国时期，那些群星帝国皆因为黑色行星而消失，这绝不是偶然托尼。”
就好像黑色的行星毁灭一个接一个的星球，像是要寻找什么死对头一样。
然后那些接触黑色行星的星球就都消失了。
就像水融化在海里一样……
“好吧，我这次原谅神盾局了，再见寇森。”
托尼费解的眨了眨眼睛，礼貌离开了神经兮兮的神盾局。
寇森沉默了片刻，冲出保密会议室，快速登入了群玉阁的虚拟游戏。
第055章 第 55 章
幻影企业的模特比赛拍摄现场。
最近负责拍摄的员工们有一种错觉, 感觉大楼地基往下掉落了几厘米，沉甸甸的光芒压在地板上，选手们在海中穿行。
不像是模特比赛, 更像是一种恐怖、压迫又梦幻的不明生物幼崽，要借助选手的身体苏醒。
拍摄完今天的任务，衣帽间内通话的声音压低在黑暗中。
“……所以，烟绯小姐, 星神，令使，还有星神的看乐子一瞥，是什么意思？”
“梅芙，星神就是在一种命途上走了很远的意识体。”
“而令使是星神家里养的猫，被星神一瞥注视的，则是外面长得漂亮的野猫。”
“啊？星神是动保机构的？”
“好吧，我再补充一点, 被星神关注的生命会获得命途的力量, 简而言之，星神是土豪, 星神的一瞥指土豪进入直播间, 令使则是打赏和大航海, 这样懂了吧？”
“……”
“第二次游戏测试新加入了一些补丁，在游戏世界中，存在三种命途，分别是‘真实’、‘存忆’和‘虚无’, 群玉阁官方欢迎玩家们自行探索, 而岩王帝君设定是真实的星神，所以获得帝君一瞥的奖励, 是梅芙你好奇的‘神之眼’。”
急促的女声：“Wait！烟绯小姐，明天晚上请等我一下，我关掉直播间上游戏，还有……”
烟绯坐在律所内督促儿童保护机构去哥谭抢猫，她夹着电话点头笑道：“没问题，虽然梅芙和申鹤是模特大赛的对手，但我们不会举报你晚上偷偷上游戏，以及你也不用在比赛的时候让着申鹤小姐，这些信息是免费提供的，我们是游戏世界的队友。”
反正申鹤小姐现在比赛断层第一，又因为成为城市意志准化身的原因，气质越□□缈如仙，只有厌弃红尘隔日飞升，让节目组哭着狂追“燕子，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怎么活呀”的结果，并不存在拿评比亚军的风险。
“多谢您，我真的很需要那个世界。”
梅芙躲在化妆间内，眼眶微红，好似哭过。
她的经纪人要求她将登录游戏用的“神经接口”让给公司主推的祖国人，梅芙一百个不乐意，她是靠抽奖赌运气得来的测试机会，并不想便宜祖国人那个自大狂。
后知晓游戏测试名额不能转让，经纪人打起了控制梅芙这个女同和祖国人做荧幕情侣的主意，梅芙除了心累之外，只想找一个可以脱离现实的地方，在金色的海港中好好休息，在没有人认识她的街道上漫步，探索古老城市的秘密，然后想办法拿到“神之眼”，再脱离现实世界经纪人的控制。
现在网上一张有关“游戏世界获得能力会反射现实”的帖子截图，因为惨遭官方删除而被网友们誉为了真理。
梅芙很难不抓住一线生机，借助游戏世界脱离公司管控，趁机提升自己。
“没问题，我们今天晚上见。”
烟绯回答道，因为梅芙也是游戏测试的重要参数之一，她不上线群玉阁的研究员反而会头秃。
……
晚上休息时间，正式改名《璃月千年：并不是大富翁游戏》的虚拟世界测试活动如约而至。
钟离留在游戏中的分身从浩如烟海的数据中抬起头，不明白自己为何只是答应做群玉阁的顾问，却越帮越忙。
他有些羡慕留在密大散步喝茶的本体。
若陀龙王粗壮的尾巴摇晃几下，在空中扭动树干，僵硬而坚定的缠住了青年劲瘦有力的腰肢。
龙王的尾巴好似一棵经年老树，树干格外粗壮，纹理清晰，蜿蜒盘旋，向天空伸展。
不像祥云小尾巴那样柔软，龙王的尾巴表面布满了石珀的颗粒和冰蓝色风霜腐蚀下的疤痕，尾巴尖生长着金镶玉做的银杏叶，一动尾巴，树叶便哗哗作响，如同长风吹过寂寥的峡谷。
秋之为气也，萧瑟兮，树木草木摇落而变衰。
大地负责储存一切摇落进尘土的记忆。
反正放到路过NPC眼中，就是一根树干子在悄咪咪勾着钟离的腰，拉人往身边靠拢——祂缠他身子，祂▇▇！
游戏快速和谐了某个感情激烈的贬义词。
这时，烟绯进入游戏。几分钟后，梅芙找到了正在听说书人讲璃月传说的钟离先生。
作为主系统，钟离听到耳畔响起一声：【神盾局特工寇森登入璃月港】。
他并没有将某位神盾局特工丢出游戏，只是给烟绯和梅芙倒了一杯茶，嘴唇微微地扬起，挥手发布今天的隐藏游戏任务。
【隐藏任务：辞行久远之躯】
【任务说明：协助往生堂筹办“送仙典仪”，辞别岩王帝君】
若陀的仙祖法蜕“茶梗”从杯子里拎出来、晾干、交付游戏中的群玉阁保存。
若陀龙王：……
而钟离先生摆明了要自己吃自己的席，就算拿自己祭天，也要在游戏中给往生堂打广告，隔着大洋的胡堂主都快感动哭了。
**
身为游戏GM的好处，大概率是一切解释权归钟离先生所有，他可以在游戏中随心所欲。
璃月港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路上行走着外出工作的NPC，以及刚刚进入游戏，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到处乱摸的测试玩家。
作为主系统，钟离并不介意玩家在他的世界中爬行、跳跃、不走寻常路，他挥手又设置了几道数据，屏蔽玩家跳楼后出现的物理结果，免得惊吓到自己的璃月子民。
吃虎岩的万民堂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营业。
今天卯师傅没有登录游戏，换了继承卯师傅数据的NPC在厨房中忙碌，今后璃月港其他的商城也会如此处理，凝光女士准备做网络下线一体化模式，除了食物只能游戏提供外，其他加盟商的产品会在玩家购买后，在线下同时发货，当然价格也昂贵了不少。
不少玩家选择在游戏中爽一爽，将抵换好的游戏货币摩拉全部用做满足口腹之欲。
万民堂的早餐菜单支在门口，高鼻阔目的外国玩家正在阅读菜单，等着红萝卜丝、肉丁或者豆沙做的油墩子炸好出锅。
卯师傅版本的NPC用抄网捞起炸物，金黄的外皮酥脆可口，馅料软糯香甜，有荤有素，有甜口也有咸口，俨然是地道的海城小吃。
一名留学生坐在石阶上一口一个生煎包，生煎包外皮松软，底部焦黄，里面的肉汁咸香可口，鲜嫩多汁。用料是带着脂肪的红肉，外加一点鸡汁调味，种花国的留学生坐在石阶上吃的很开心，虽被汤汁溅到，也不肯放下口中的美食。
钟离可以看到，那名短发留学生头上顶着一行注释——【李千欢，变种人学校卷王】。
是密大隔壁学校的学生，他默默收回目光，以免若陀将那小姑娘叼过来送给他做礼物。
璃月早晨九点，街道上的NPC开始谈论准备送仙典仪需要的流程和祭品，就如同拿着大喇叭播放早间新闻。
NPC们开始复述钟离先生口中的话，就如同化做了主系统的口和眼一般，同城市和海港连接在地脉之上，融合成为了钟离的一部分。
“筹备送仙典仪，第一步是要取得品质足以匹配神灵的，烛照级别的夜泊石。”
“夜泊石开采于明蕴镇，煅石见清才，皎月洗尘埃，夜泊石用于夜间照明，亦如天间月色，在高温之下，光泽越亮越蓝的矿石，品相就越好。”
“而若想获得夜泊石，不妨去解翠行，找老板‘石头’咨询一试……”
几名已经组好队的玩家冲出吃虎岩，往解翠行的方向跑去了。
急着去做任务的玩家差点撞上一名刚登录游戏的小孩，小孩衣衫褴褛，看起来非常像行为艺术。
杰森摸了摸肚子，游戏世界吃法不代表现实不会饿，但精神满足也不是不行。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现在饥肠辘辘，闻着熟悉的香味找到了万民堂方向。
抬头看见阁楼上，几个熟人正在等他。
外加不认识的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钟离先生旁边，正一边看着钟离先生的脸，一边下饭。
杰森心中警铃乍响，他没见过若陀龙王，可他见过若陀龙王那种半疯不疯的阿卡姆气质，一看就像他们哥谭人。
杰森谨慎的走到楼下。
若陀龙王为了自己精神健康，正在打故友的主意，老龙王隔空连接互联网，当着孩子们的面不改色，打开红迪、逼乎和抖音，现场搜索关键词：越看越喜欢、东南亚降头、绑架带走。
热情网友们劝若陀人是自由的，但早点看医生。
并举报祂涉嫌封建迷信，封号成功。
若陀龙王摔茶碗，当场大怒：“凡人，休得僭越！”
钟离：“……”
其他小辈：“…………”
杰森自信抬起胸膛，想这张破防的嘴脸他见过，不就是从阿卡姆越狱，但又被蝙蝠侠抓进去恩断义绝的小丑嘛！
这时，烟绯和晚上瞒着节目组偷偷上线的梅芙，终于等到了杰森这个小老弟。
两位长辈身边的气氛太诡异了，不像是故人相遇，更像是正主和他的疯狂扭曲粉在努力克制喝茶，所以烟绯和梅芙等到杰森后便决定跑路了。
“杰森，来一起做游戏隐藏任务吧，你昨天答应我和梅芙了。”
烟绯弯了弯碧色眼睛，从楼上招手，脸上绽放出了一丝微笑。
烟绯托腮接着道：“我的朋友应该联系到你了，怎么样，法律援助有用吗？”
杰森道：“还好……”
他现在只想上游戏，并不想关注现实中的问题。
虽然杰森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登录游戏的，他趁着父母一个去赌钱，另一个去买白.粉后，躲进狭小的壁橱中后，重新带上奇怪的眼镜，人就登录了虚拟世界。
“咕咕。”
“嗯，看来哥谭很喜欢小友。”钟离先生笑道。
同时，一只白色的猫头鹰从屋檐上落下来，猫头鹰鸟尾巴后面跟着身姿矫健的美洲豹，美洲豹嘴里又叼着金黄色的翻车鱼，好奇的跟随着杰森亦步亦趋。
城市意志们喜欢在璃月港搞联谊活动，让大海两边的同类齐聚一堂，更有外向型的城市意志还喜欢找人类谈天说地。
但仿佛害怕惊吓到杰森一样，哥谭歪头注视着鸟家里的直立猿幼崽，露出古怪的笑脸，拍拍翅膀又飞走了。
哥谭飞走后留下一袋摩拉，就砸在杰森面前，里面总和2000摩拉，是哥谭这只鸟坑蒙拐骗后同类收集的全部身家。
杰森将袋子收起来，沉默了几秒钟，不知道自己的城市有多么偏爱自己。他转头看见烟绯和梅芙从楼上下来，同留在上面的长辈告别。
然后杰森尝试着用游戏里的钱买了一笼生煎包，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豪横的花钱，好像生怕自己饿死在游戏里。
杰森觉得自己运气从投胎开始就是负数，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所以就算觉得整个游戏世界对他友善到不合理，说不定是资本家收割犯罪巷人民，或者是外星人实验的杰作，他还是盼望着，迫不及待地登录了游戏。
而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一名自称是烟绯小姐的朋友的马修律师带着一大包资料找到了杰森，说他父母违反儿童保护法，可以被起诉剥夺抚养权。
马修律师（夜魔侠）应该是曾经欠钟离先生一个人情，所以他很愿意帮助杰森这孩子，对着不存在的神明发誓说如果杰森离开父母后没地方去，可以来他家生活。
杰森坐在邻居老头家客厅，和邻居一起翻阅律师带来的材料，杰森不知道马修律师欠钟离先生人情同他有什么干系。
但是杰森知道马修律师的家住在纽约地狱厨房。
见多识广的邻居老头拒绝杰森因为一些蝇头小惠，就从哥谭这个火坑跳到纽约的另一座火坑，所以邻居将律师轰出去后，告诉杰森他应该再等一等——更好的一定等在后面，毕竟杰森很有可能是“哈利波特”。
那天送信的猫头鹰是海德薇。
拿到手里的游戏世界测试资格证是通往霍格沃兹的钥匙。
况且杰森黑发绿眼，生活在橱柜里，用撬棍做魔法棍，除了他头上没有闪电疤痕外，邻居老头愿意相信杰森可以创造奇迹。
他已经成功入学“魔法世界”了。
——现在“You Know Who”在哪里？
杰森同烟绯和梅芙一起离开，去找夜泊石完成游戏任务去了，璃月港刚刚从梦中清醒，阳光射进了亭台楼阁，像变魔术一样，给建筑物镶上一圈美丽的金边。
远方海浪托着渔船，呈现出一种近乎玫瑰色的绚烂金光。
“咕咕！”
哥谭落在钟离先生身边，梳理起自己的翅膀，美洲豹大都会陶醉的看着远方的美景，浑然不觉翻车鱼纽约又掉进了万民堂养食材的水缸里面。
纽约：“……”说真的，城市意志保护组织不来管管吗？
现在是10点整，2100名玩家，有2045名登录了游戏，第二天测试的玩家存留数极高。
哥谭乖巧的歪头问道：“钟离先生，我们城市意志感觉到有奇怪的东西已经进入了您的世界，但您不打算继续杀毒了？”
钟离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人类无法消除虚无，我亦无法封印‘第六注释’。”
“看来您在意的东西找到了。”哥谭好奇问钟离今后打算怎么处理。
同世界上其他神秘侧大佬，遇到不能理解的东西便喊打喊杀不一样，钟离反道其行，他直接接受了虚无。
于是游戏被添加星神命途补丁，虚无也被算做了玩家可选择的命途。
在游戏中接受“真实”，将获得岩神的认可，觉醒神之眼。
接受“存忆”，将获得若陀龙王的认可，进化为元素生命，加入龙蜥一族。
接受“虚无”……钟离并没有设置奖励形式，他更想看已经混入数据的“第六注释”能把命途追随者变出怎样的花来。
“咕咕，您的世界增添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作为主系统，您不打算来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吗？”
哥谭接着愉快的问道。
鸟转动眼珠子，他还等着游戏上线，将自己的欢愉加入这个虚拟世界，形成命途等直立猿来找乐子呢~
哥谭嘴里的游戏，是指“第六注释”入侵地脉后，璃月港中出现了很多投币可以玩的“单人模拟游戏”，比起游戏，更像是提取出了地脉中过去的记忆，让玩家演绎被提取者的一生。
“未尝不可。”
钟离先生优雅的敲了敲桌面，红木圆桌上出现了一台老式游戏机，猫头鹰瞬时躲到钟离身后，鬼鬼祟祟的探头观察这只游戏机。
空气中浮现出一行古怪的黑体大字：【一颗沙里看出一个世界，一朵野花里一座天堂；把无限放在你的手掌上，永恒在一刹那里收藏。】①
【光是粒子，语言是河流，创始者是微分方程，大脑是一座渴望栽培的花园。】
【您好，我是游戏中的游戏，记忆中的记忆。是否开始模拟（yes/no）】
钟离往里面投入1000摩拉，金色的硬币化为浆液，流入游戏机贪婪的唇舌之间，虚空传来游戏机啃噬血肉的满足咀嚼声。
传说，摩拉来自于岩神的血肉，流淌的摩拉就是如今大地上储存的帝流浆。帝流浆具有将意志化作现实的力量，而游戏机吞噬摩拉，也有将虚拟化为现实的意义。
就如同游戏的自我介绍，收藏永恒，栽培大脑，然后令记忆成型。
哥谭道：“看起来，在模拟器中习得的技能会反馈到玩家身上。”
可惜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所以“第六注释”搞出来的隐藏彩蛋对真实的地球影响有限。
钟离目视游戏机吞噬了“自己”的血液，眨了眨眼，面前出现暗紫色的半透明屏幕。
密密麻麻的模拟名单列在屏幕上，如果在场的人换做凝光，凝光一定会很高兴——不用花钱就搞来一大堆数据，群玉阁股票又能涨价了。
屏幕中钟离变成了一条2D小龙，盘着身子在玩家信息栏沉睡。
在若陀和哥谭催促的目光中，钟离点开玩家信息栏查看数据。
GM姓名：▇▇▇▇
等级：00（一个0是0，两个“00”是永恒）
特性：地脉之主，岩龙之体（已觉醒），▇▇帝君（待觉醒），▇神（待觉醒）
称号：往生堂客卿（假的，别信）
游戏次数：00（一个0是0，两个“00”是永恒）
钟离想游戏机好似把他当做了璃月的岩神，随着心念一动，一行黑色大字从顶部出现。
【将融世界于一国，筑一国为世界。】
是在说岩神铸造璃月。
【日月有常，星辰有行。迁于圣贤，莫不咸听。鼚乎鼓之，轩乎舞之。菁华已竭，褰裳去之。】②
这是一首无名氏所唱的上古歌谣，意思是日月光华照耀，辉煌而又辉煌。帝位禅于贤圣，普天莫不欢欣。鼓声鼚鼚动听，舞姿翩翩轻盈。精力才华已竭，便当撩衣退隐。
是在唱岩神离去。
【宇宙很大，生活更大，我们会相遇的。】
好似有谁透过游戏机同他对话。
光屏上闪动一行黑体字：【是否查看游戏制作机构。】
【yes/no】
钟离选择继续。
光屏如被黑潮淹没一样，化为一片漆黑的湖泊，死亡的行星仰躺在湖泊之上。随后，缓慢的浮现了两行相互交叠，却互不相容的名字。
【游戏制作机构：第六注释/蝴蝶风暴】
【特别鸣谢：闪点时间线】
【游戏合作方：摩拉克斯】
如此看来，摩拉克斯也就是真正的岩王帝君也参加了游戏制作，所以“第六注释”才可以混入他的游戏世界。
不过……
“这不是此世界中地脉储存的记忆。”若陀龙王扫了一遍游戏机中那一堆的模拟器，冷漠的道：“或者说不全是，一些同我记忆相违背的历史，应该来源于那个‘闪点时间线’。”
钟离垂眸沉思了一瞬。
他查看游戏模拟器包括的内容，随便点开一个“杀手模拟器”。
光屏上跳出一行介绍的小字：【他是名杀手X酒，在和怨种司机伏X加去游乐园进行交易时，被可疑的高中生看到了。可恶的高中生只顾着偷看交易情况，没注意到他从背后靠近，当X酒先生敲晕那个高中生给强行灌下毒药，从那之后，组织里的内鬼就变多了！】
【PS：武直扫射东京塔，鱼鹰爆轰摩天轮】
【PSS：米花町也称小哥谭。】
【模拟杀手X酒开始抓内鬼又被同事背刺的倒霉一生吧~】
简单来说，X酒应该指的是幻影企业的牛马员工琴酒，他现在已经不抓卧底了，琴酒先生只会开除KPI没有达到潘塔罗涅要求的FBI或者CIA。
钟离顺便打开下一个哥谭模拟器。
又跳出来一行黑色大字：【什么东西在小巷里打滚，而且身上带着好几个洞？】
【是善良的韦恩夫妇吗？】
【天哪……是保龄球啦，蝙蝠侠真的很对不起！】
钟离：“……”
虽然蝙蝠侠的起源没有变化，但是……
这游戏机怎么到处都是地狱笑话，确定不是哥谭联名出品的吗？
“咕咕？”
白色猫头鹰看的目不转睛。
第056章 第 56 章
以普遍理性来说, 神之眼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提瓦特以外世界的生命并不能通过愿望获得超棒的圆形宝石。
不过拥有星神的契约做支撑后，在游戏世界中觉醒神之眼, 成为新一代的撅醒者，便成为了可想象的事情。
再次登录游戏后，不用主系统提示，一些玩家也发现了隐藏在街头巷尾的“第六注释”模拟器。
——在群玉阁的游戏世界, 玩家甚至可以在游戏中玩游戏。
虚拟世界小游戏，“哥谭模拟器”。
【蝙蝠模拟序列：你可以把人打成骨折或高位截瘫，但你不能杀人。】
【小丑模拟序列：就算如此，阿卡姆也要向政府要求平等对待、不然就暴力游行。】
【游戏规则：太阳落山后请找到庇护所】
【PS：权力最讨厌真空，官方机构不管的时间和地点，会有人管的。】
杰森已经习惯了哥谭潮湿的黑夜，但他没有想到会在游戏中再次见到它。
虽然钟离先生认为——“若凡事都要先考虑金钱，也就等同于凡事都被金钱束缚了手脚。”
但用往生堂黑卡的人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为了完成游戏隐藏任务, 杰森、烟绯和梅芙小队花费全部摩拉购买了上品夜泊石，剩下进购霓裳花的钱便不够了。
烟绯小姐沉默了一段时间, 说她知道怎么解决问题, 他们需要当街找一个代号公子的毛子, 威胁他不交出钱包就不给看岩神，然后准备送仙典仪的资金就不用发愁了。
梅芙和杰森奇异的看着烟绯，片刻后吐槽向礼貌问了一句，说烟绯小姐你是不是串场了？
可以掉落大量摩拉的“藏金之花”只在城外生长, 遗憾的是游戏世界光开发了璃月港, 为了游戏公平，身为玩家他们不能离开城市安全区。
由此, 为了购买“金屋藏娇”、“山阴锦簇”、“缥缈仙缘”三种霓裳花，杰森几人选了最合适的方法，玩小游戏打工。
杰森打开花商店铺旁边安装的游戏机，青花陶瓷外壳，远看一点都不违和。
然后他立刻选择成为“蝙蝠侠”，加入维持哥谭午夜正义的一方。
属于杰森的2D小人驾驶蝙蝠车冲入夜色，杰森看着游戏机中熟悉的街道画面，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后发现自己的视野变高了，他进入了蝙蝠侠的角色内，武器装备变成了钩索和蝙蝠镖。
——原来蝙蝠侠真的不用危险的枪.支做武器。
杰森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根撬棍，突然有点手痒，脑海中不存在的声音告诉他，他应该转身把老蝙蝠的蝙蝠车给撬了！
杰森没有注意到，进入角色后他对蝙蝠侠的心情那叫一个又恨又爱，极其复杂，称呼上不由得带了一些亲昵。
甚至出现某种幻觉，觉得自己是老蝙蝠的罗宾助手，数年前因为老蝙蝠不同意他用蝙蝠电脑玩游戏，这才愤而离家出走，再回哥谭后发现蝙蝠侠已经换了新的罗宾——所以决定化身红头罩报复社会，再找小丑复仇。
目前心理年龄还是8岁的杰森：……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鬼？
游戏提示，顺利通关游戏后，玩家可以继承一部分角色技能。杰森对新补丁中的神之眼没兴趣，他居安思危，只是想通过模拟器学习枪.械使用技巧，增加自己在快乐老家的存活率而已。
控制不住地撬完蝙蝠车四个轮胎后。
“蝙蝠侠”凭借肌肉记忆使用钩索枪，撑开凯夫拉材料的披风，真如大蝙蝠一样飞跃进深夜。
哥谭的天际线被尖顶建筑的剪影所划破，月光苍白地洒在这座城市的哥特式建筑上，银光在石雕之间闪烁。街道上弥漫着混乱和恐惧的烟尘，远处警车的警笛声和市民的尖叫声交织成一副都市的恐怖交响乐。
老哥谭深夜娱乐节目了。
哥谭人都习惯了，精神相当良好。
杰森变成蝙蝠侠在熟悉的高楼之间自由翱翔，特别想大吼一声“老子是世界之王！”
脱离虚弱的孩童身体，硬邦邦的肌肉在贴身的战服下舒展灵活，如钢铁般坚硬，又如猎豹一样矫健，他的第六感无限提升，快速地锁定了游戏boss目标——从阿卡姆越狱的小丑。
绿头发，油漆脸，夸张的红嘴唇，以及基佬都不会穿的紫色西装，看起来品味很差。
站在高楼之上往下看去。
作为一个哥谭儿童，杰森是听小丑优秀履历表做睡前鬼故事长大的，他害怕小丑就和璃月儿童害怕“咣当天上掉下来好大一条龙，帝君霸霸突然不要子民们了”一样恐慌。
【……我没想到今天会遇见你，红头罩。】
一道黑漆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杰森身边，自顾自的说道：【你来到了错误的时间线。】
强而有力的手耐心地拍了拍杰森的肩膀，差点将好大一个蝙蝠侠从高处拍落下去。
“不要和我说教，老头！”
杰森下意识就对着空气叫道，声音飘散在萦绕着硝烟的风中。
黑漆漆的影子站在他身后，扬唇轻笑，几近一位父亲角色，伸手抬直杰森握钩索枪的右手，教导杰森如何正确在高空稳定发射抓钩。
【这个时间线已经结束，不要被不属于自己的过去所控制，你本当获得更加幸福的人生。】
“准确来说，是我们都湮没了老头……等等，什么湮灭，这是游戏固定台词吗？”
杰森一脸懵逼，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可内心深处有声音借助他的口，回复了身后的黑影。
身后的黑影目光意味深长。
【蝴蝶风暴已经发生，去找我吧，杰森，如果你愿意再次加入韦恩家族。】
“然后代替迪克和你一起拍摄狗血豪门真人秀吗？”
【……】
杰森下意识道，即便自己根本不认识这道黑影，反正心里有一种非常难受的情绪。他甚至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上一条时间线的自己留下来的。
毕竟上一条时间线的杰森，一直认为自己是初代罗宾的替代品。被小丑用炸弹炸死，而蝙蝠侠并没有寻找他。
上个时间线的杰森被刺客联盟复活，他变成红头罩回到哥谭，想要杀死小丑复仇。却发现自己罗宾的身份被另一个男孩代替，蝙蝠侠好似忘记了他，不允许他杀小丑，还对红头罩的组织施以重拳！
这是什么苦逼的美强惨人生啊，如果可以上一个时间线的杰森甚至希望不要认识坑爹的蝙蝠侠，他被深深伤害过了。
于是红头罩的愤怒来势汹汹，使得这个时间线的杰森有点恍惚。
“你说让我去找你，哥谭这么大，你是谁，我找你有什么用？”
【在湮灭之前，蝴蝶风暴回答我最后一句话，直到现在我依旧记得祂的承诺。】
【而我知道，神灵的契约不会改变。】
“……什么契约？”
【祂从世界之外降临，以自己的名字同世界签订契约，由此时间线逆转回奇点，他答应这个世界——“宇宙很大，生活更大，我们会相遇的。”】
“我不理解。”
【那么下次见，儿子……】
黑漆漆的影子骤然消失，恍若没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杰森甚至没有机会体验到“蝙蝠侠不赞同的眼神”。
钩索枪发射，带着猝不及防的杰森在高楼之间敏捷地移动。
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阴影，当杰森再次跟踪到小丑的位置时，他的身体在空中短暂地收紧，然后迅速地发射出一枚蝙蝠镖，再熟练的发射出多枚蝙蝠镖，他很快就掌握了这种打斗技巧。
小丑依旧是城市的疯狂之源。
小丑先生站在一个已被他的混乱所侵蚀的街道上，手里拿着枪，转头朝着蝙蝠侠的方向开火。
夜空中响起雷鸣，如同一把锯子在切割着夜的寂静，让人很想发疯住进拉莱耶。
小丑朝着天空比划了一个国际友好交流手势，再言辞优美的祝福了蝙蝠侠全家，听起来黑夜深处“鸟语花香”。
“草泥马的，小蝙蝠！”
杰森落到地面上，拳头划破空气，发出呼啸声，肌肉的线条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分明。
他的腿肌如同弹簧般压缩，然后猛地释放，带动整个身体像箭一般飞向敌人，双脚猛地一蹬墙面，借助反弹之力，举起老拳朝着小丑和小丑的喽啰们冲去。
街道上的混战随即爆发。蝙蝠侠这个角色每一击都充满了力量和精准，拳头落下后，对手痛苦倒地。杰森动作之间，肌肉的拉伸与收缩如同精密的机械，展现出50%蝙蝠侠超凡的体能与战斗技巧。
小丑蹦蹦跳跳的转头开火，尝试打乱蝙蝠侠的节奏。
杰森干脆在一个翻滚中抓起蝙蝠镖，以惊人的速度直接扔向小丑的手枪，小丑的手中的武器被迫脱手。杰森趁机冲上前去，一记犯罪巷小流氓断子绝孙踢将小丑击倒在地。
“你……你变了……小蝙蝠，算你狠！”
小丑身体向前一仰，在冷硬的地面上扭曲滑行。
一阵尘土飞扬后，鸡飞蛋打，小丑嘴角残留着一抹扭曲的微笑倒在地上，竖起了中指。
一种幸福感逐渐填满了杰森空荡荡的心灵，他还站在游戏世界中回味无穷，都还没反应过来，虚空中已经显现出了一行黑色的大字：【玩家成功打败小丑，游戏结束】。
【玩家获得技能点：蝙蝠家族格斗技巧X10，潜伏移动X5，午夜飞行X10】
【玩家获得游戏奖励：5000摩拉】
这意味着杰森现实世界中的身体将继承【1点格斗技巧】，【0.5点潜伏技巧】，以及【1点使用钩索飞行技巧】。如果这场游戏杰森选择困难版本，他还可以继承更多的属性点。
但杰森只有8岁，所以他决定还是不为难他自己了。
黑发绿眼的小男孩退出游戏，重新回到了花店外的游戏世界，看着“哥谭模拟器”排行榜上第一的白色猫头鹰头像。
他看着一名ID叫做哥谭的家伙，在“哥谭模拟器”中积分疯狂提升，觉得有点怅然若失。
“烟绯，梅芙，你们完成游戏了吗？”
杰森发送队伍通讯。
“完成了，一共拿到2万摩拉，我们可以去买霓裳花了。”
烟绯小姐的通讯很快回复过来，烟绯选择了律师模拟器，并将难度提升到最高，通过自己的专业技巧嘎嘎收割游戏积分。
“我也完成了，这里有1万游戏币。”几分钟后梅芙也回复了杰森，她还是习惯叫游戏里面的金钱为“游戏币”而不是“摩拉”。
梅芙找到了简单而直接的“神之眼使用者模拟器”。
然后并没有发生任何特殊事情，身上也没有出现神之眼。
她就是出现在一座叫太山府的秘境内，周围刷出了很多长相奇形怪状，带着面具的恐怖直立生物，喊着什么“丘丘人永不为奴”，举着棍子就来围攻她了。
等梅芙通关太山府后，因为今天是周一，她除了摩拉外，还获得了金色的奏折一样的东西，在游戏里面叫做“黄金的哲学”。
梅芙注意到，这道具上面还有注释，差不多意思就是岩王帝君在给通关者鼓励，说什么——“岩之国土的象征是黄金，黄金是璃月的财富。但璃月真正的财富，是璃月的人们那如黄金般闪耀的心灵。”
【系统提示：希望获得神灵关注的女孩，你是否拥有黄金一般的心，就让祂拭目以待吧。】
梅芙看着太山府副本排行榜上，一名ID【我不是特工老板是狗】的玩家积分在不断飙升，就像住在太山府中，刷不出来神之眼誓不做人。
她也很想像那名玩家一样在太山府里面坐牢。
但她说好了要和朋友们一起完成游戏主线任务。
所以梅芙同转头回到花店。
她没有注意到当自己离开后，街头的游戏机突然消失，如同在黑色污水中融化一般，又突然出现在璃月港无人居住的弄堂深处。
游戏机中的屏幕闪过一堆雪花点，滋滋发出电流炸裂的声音，好像里面有东西在打架。
一群2D蝴蝶集合成风暴，把屏幕中黑色的行星卷成碎片。
污水如煮开了一样在里面冒泡，另一座行星重新出现在蝴蝶风暴的下方，双方进入你无法奈何我，我也弄不死你的僵持阶段。
钟离姗姗来迟，却精准出现在这只中病毒的游戏机之前。
他没有带上若陀龙王，因为担心老龙王会一边尾巴砸地板，一边把不确定因素啃进胃里。
同时游戏机中的蝴蝶和行星好像没有注意到，外面还有人正在观察祂们互相扯头花。
游戏机内出现了过场动画，蝴蝶和行星都想吞并彼此。
随后屏幕下方冒出白色的简陋对话框。
【第六注释：梅芙不应当获得神之眼，你在毁灭自己的世界线，身为世界意志你难道不知道不确定未来的危险性吗？】
【第六注释：杰森将会被小丑杀死，他必须因此成为红头罩，蝙蝠侠也不可能成为一个“父亲”，更不能去拍什么脑残真人秀节目……说真的，你的世界真恶心，简直是在逗我笑，所有黑暗宇宙的命运线必须相同，别以为躲到“真实”身后，找摩拉克斯保护你，你自己就能当自由的王八蝴蝶羔子！】
【第六注释：还有什么“闪点世界线”毁灭一切，得了吧，拿闪电侠做借口我信了你的邪，若不是你故意打碎命运线，闪电侠能重启你？你真以为世界外的力量可以带来你想要的未来吗，假慈悲！】
【第六注释：你抛弃了我们，不要忘了泯灭生灵对世界的恨！】
【蝴蝶风暴：……】
【蝴蝶风暴：被疯狂奴役的宇宙没有意义，我不会容忍自己走向末路，我不会平静的走入那个规定好的无尽深夜。】
【第六注释：伪善！恶心！你纯粹是厌倦了我们！】
【钟离：抱歉，可否为在下解释一番，两位在争执些什么？】
屏幕顿时卡顿了几秒钟。
【蝴蝶风暴：……忘了您可以看见我。】
【蝴蝶风暴：契约者，我曾经答应过，下次见面后便告诉您我的真实身份。】
【蝴蝶风暴：我是世界意志的一部分……而您……很像同我契约的神灵。】
【钟离：在下亦想知道，为何会被误认成岩神摩拉克斯。】
【第六注释：……草！】
黑色行星甚至言辞激烈的不像虚无那种咸鱼。
游戏机死机了，钟离先生在原地优雅的等待机器重启，笑颜温和平静，掌中天星旋转的也很平稳，一派悠然。
良久之后，弄堂中飞落几只鸽子，咕咕叫着在地上行走。
弄堂两侧，瓦檐斗拱，显得古朴而典雅。旁边是一溪流水，细流潺潺，汇聚入屋后的池塘，日光在水面上移动，整个世界就恍若真正的璃月古国。
游戏机的雪花屏闪烁，破破烂烂的蝴蝶和半死不活的行星重新出现。
【蝴蝶风暴（唯唯诺诺，似有隐瞒）：……抱歉，现在还不是时候，您还没有认知纽约。】
【第六注释（桀骜不驯，充满恶意）：嘻嘻，神灵，下次在真实中见面，我将彻底吞噬你，记得回答蝴蝶通过哥谭向你询问的问题——“纽约为何要沉眠？”】
钟离记得，哥谭在第一次同他见面时，便询问过纽约那条翻车鱼——“纽约为什么是一条咸鱼，咸鱼为什么要做梦？”
他确定一件事，纽约是在“虚无”命途上走了很远的老前辈了。
【第六注释：这不是恳求，这是要求，有本事你来解读我的命途！】
钟离笑道：“无妨，阁下已经被困入这个游戏世界内了，我有很多时间去寻找答案，不是吗？”
【@#￥%#我祝你被扭曲脑残粉天天缠到死！】
黑色的行星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直接消失。
下一刻，今晚的游戏时间也走到了尾声。
第057章 第 57 章
时间再前进到数天之后。
当游戏玩家们已经适应在海港中接取任务, 准备送仙仪式道具，玩小游戏增加技能点后。正式改名《璃月千年》的全息模拟游戏测试正式进入尾声。
凝光原本想将《璃月千年》用到大富翁飞行棋上，成为和潘塔罗涅家《七圣召唤》打雷霆的爆款棋牌游戏, 很明显，她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
混入“第六注释”的全息游戏将会成为跨时代大作！
且如凝光预计的那样，失去老板的幻影企业安静如鸡，只敢悄咪咪躲在总部里面两点一线筹划那什么“造”神项目, 俨然不知道真神钟离先生已经开出来两个小号，在纽约进行了高强度的遛弯。
又众所周知，钟离先生是密大的客座教授，是密大历史系永远得不到的大佬。所以即便密大已经放暑假送调查员们去作死了，钟离先生依旧承担着部分教职任务。
神盾局通过各种关系，勉强找到了密大最“年轻”的神秘学鉴定专家，并将一滩垂死的湖水送到了钟离先生的工作间内。
其实按照弗瑞之前的计划，他本来想测试钟离此人的“人性化”程度。
——比如超人就“人性化”程度很高, 身为大都会的荣誉市民, 超人不只打击违法犯罪，还拯救树上的小猫小狗, 扶老奶奶过马路, 代替市政府清洁街道, 配合星球日报进行采访。由此超人就容易被坏人们道德绑架，因为一些网络上的评论，闹的深夜十二点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强大的人类虽不知底细，但只要拥有道德, 就拥有了弱点。
弗瑞局长曾在耶稣基督的十字架下虔诚祈祷, 希望钟离先生也是这样完美的人类。
而若潜伏在密大的寇森对钟离先生的道德观打出高分，弗瑞就能利用网络媒体造谣创造压力, 将某位教授黑成力量不受控制的变异人类，等待对方真的心态爆炸破坏纽约公共设施，然后引爆网络上普通人对异能者仇恨的言论。
以此撺掇极端素食主义者、极端的动保组织、疯狂的LGBTQI群体、网络喷子评论家、收钱就造谣的群众演员以及百万水军，将目标描述成一名十恶不赦的“伪人”。
这样神盾局就可以出面来做和事佬，代表被破坏的纽约公共设施和惊恐的纽约居民，原谅目标对象，再拍着肩膀说：“小伙砸，拥有能力不是你的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看你没处去，要不加入我们神盾局007好好干怎么样？”
没地方去的目标对象一看——复仇者联盟像散装家庭一样温馨，便会好呀好呀的答应了。
如此弗瑞局长就可以像他收服多名复仇者那样，获得一名在神秘侧鼎鼎有名的人物，借此插手神秘侧去满足他的控制欲。
弗瑞拉人下海的公式其实勉强有些作用，专门针对君子，合理排除小人。
但实际上套路打法也有风险，当弗瑞发现目标对象的节操高到评分打出来“神性”，真惹恼有给他来一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外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甚至比阿斯加德那一群玩家庭drama的天神更具备神性后，弗瑞立刻更换了监视方式，从“我要收服这个闪光裂空座”，变成了“干，没大师球了，我在龙哥面前混个脸熟”。
——弗瑞的计划别说目标对象了，连目标对象家里面的小孩都骗不到！
寇森出外勤吃尽苦头。
他接到了老板发来的消息，很快一只装黑色污水的保密箱就寄到了密大校园，混在一堆装着“死灵诅咒”的快递中，指名要提供给钟离先生检查。
在此之前，弗瑞掏钱买通了往生堂北美分部，将自己伪装成了一名住在纽约的神秘学收藏家。
光线自落地窗洒下，斑驳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上好的梨花木办公桌上形成一块块如梦似幻的光斑。往生堂北美分部毫无存在感，但对自己客卿的生活安排非常上心，暑假来临，钟离先生的教授工作间又更换了装修。
黄铜地球仪放在角落做装饰，阿拉伯飞天魔毯，被诅咒后的武士长刀，可以摄人入画的山水卷轴，东南亚古曼童黑匣，中古时代的复活盔甲，人鱼膏做的白蜡——全部是往生堂精心挑选，无法净化的收藏。
寇森壮着胆子往里面走，穿过一道种花国镶翡翠的大屏风，经过工作室内放着几百本禁书的檀木柜，一抬头，目标对象坐在办公桌后面静静的等着他。
“嗯，教授，我是学校的邮递员……”被青年清凌凌的眼眸一扫，寇森求生欲极强的自我介绍，他想留下这条命，继续上游戏刷太山府材料。
钟离今天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衣襟垂落至脚踝，行走间若夜色朦胧，飘逸而神秘，再束上莲花冠，托起天星，非常像种花国神话中掌控周天星辰的紫极大帝。
面容俊美，眉眼如画，一双眸子明亮如星辰，不失帝王威仪，更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息。
钟离先生不说话时极有压迫力，无论是谁被那双鎏金眼眸注视，都会产生“不如招了”的紧迫感。
寇森忍不住往钟离先生背后看——遗憾的是没有找到龙尾巴。
他今天就是来替老局长拿“不明液体”鉴定报告单的，寇森将手一摊，无辜询问道：“教授，有位代号F的收藏家先生让我将前些天送到您这里的鉴定物品邮寄回去，不知道您准备好鉴定总结了没有？”
寇森道：“这事情不着急，收藏家那边可以再等。”
钟离：“……”经过纽约梦中告发，他知道寇森是神盾局的高级特工，F先生是神盾局的局长。
而神盾局是一个赡养纳粹组织九头蛇的慈善机构，里面的工作人员除了局长和少部分特工清白无辜外，内鬼占比超越了“杀手模拟器”里面的酒厂。
或者说，参考少数服从多数，他眼前这位特工寇森才是恐怖组织九头蛇的内鬼。
钟离笑了一瞬，温和地询问寇森要不要喝杯茶：“既然是往生堂的工作，我自然没有拖延的理由，请放心，鉴定结果已经准备好了。”
寇森不安的“噢”了声。
钟离敲了敲茶盏，白瓷壶飘起来，倒了一杯清茶，寇森眼看对方装都不装了，他瞳孔地震，两人沉默了几秒钟，没有再说话。
“那是一块陨石吗？”
良久后，寇森小心问道。都怪神后弗的预言，神盾局将阿斯加德的“大雷”送给钟离处理，寇森知道指着一试管粘稠液体喊陨石，显得他认知出现了问题，但他忘不了当日奇怪的陨石化作粘液，又从粘液中伸出触手，是怎么一口气干掉他们一层的研究员的。
“……”钟离垂眸，“若是陨石，应当送给天体化学实验室鉴定，我这里正好有联系电话，不知那位F先生是否需要？”
寇森赶忙摇头，生怕送去天体实验室鉴定出来一只异形。
“我只是纯好奇，不知您以前见过磁场这么古怪的物品吗，是职工群里面打赌，觉得那试管溶剂不正常，如果需要起名字，您觉得用什么命名好？”
寇森试探提问。
“我当叫它‘第六注释’。”钟离道。
寇森面色差点蚌埠住了：“这是个奇怪的名字……1请问有任何记载吗？”
钟离决定用现成的忽悠方式：“传说中阿斯加德的神后弗，千年前发布预言通知九界，一种死水般混沌的陨石从黑色行星上脱落，在宇宙间漂浮，寻找落地生根之处。”
“而被陨石标记的星球，将走向虚无的末日。”
以及才怪，他是听纽约复述神盾局和钢铁侠的密谈，再重新复述给寇森的。
很明显，寇森相信了专家的鬼话，瑟瑟发抖，面色发白。
讲个地狱笑话——
太空中有两颗行星相遇。一颗蓝的，一颗黑的。
黑色行星礼貌问道：“你好吗？”
“不太好，”蓝色行星回答，“我有智人。”
“别担心，找的就是你。”黑色行星加快速度说，“我的朋友，这不会持续太久的。”
寇森以往只是配合神盾局防御外太空的敌人，但他的敌人不包括世界末日预言，和一座神棍预言中发疯的黑色行星。神盾局对神秘侧的东西所知还是太少了，少到寇森只知道对方名字叫做“第六注释”。
听起来挺像电脑病毒的。
钢铁侠在蠕虫病毒里面找到了黑色行星的标记，这不干人事的行为也挺像电脑病毒的，所以踏马的这玩意为什么不能简简单单就当一只电脑病毒？
钟离看着特工先生面露纠结，一边感应自己两个分身共享的记忆，一边冷静说道：“并不是简单的病毒，同类的事物会相互吸引。”
“！！！”寇森直勾勾的看着青年，心道一声糟糕，对方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怎、怎么吸引，为什么会这样说？”
“请不要担忧，同寻常人比起来，我只是对‘第六注释’的习性略有了解而已。”
寇森想，你知道的内幕可多了，我们现在怀疑你根本不是“年轻的教授”，保底梅林或者甘道夫起步，老头子心眼真坏！
但表面上寇森还是非常热爱学习的。
“第六注释在F先生的实验室中溶解，当时已经封锁了实验室，可不知为何，却让一小部分黑客数据被标记上了‘第六注释’的商标，后来黑客将数据盗走，F先生正担心有无政府主义者拿他的东西去做违法犯罪的勾当。”
“嗯，我知道。”
钟离没有在乎寇森的春秋笔法，反正有地脉告密，神盾局的面子早没了。
“您能理解就好……”寇森望天。
“我要说的是，在下听闻里世界袭击了F先生的实验室。”
“在此世间，唯一同‘第六注释’性质相反的事物便是‘帝流浆’，想必F先生曾派侦探去东方调查过这种黄金液体，古时璃月文明将其铸造成钱币，用于贸易交流。”
寇森沉默了，他对此一知半解：“……”
——坑爹的弗瑞没说全啊！
但想到录像中突然出现，糊了满屏的黄金浆液，接着才是陨石化作黑色死水，寇森恍然大悟。
“您的意思是，有人通过特殊途径，进入F先生的实验室，激活了‘第六注释’？”
“是的，水可灭火，火亦可燃烧湖泊，只是当湖泊被燃烧，蒸发化为云层，再化作雨水落下，必然会有另一处湖泊承载了两倍的流水。”
“也就是‘第六注释’遇到天敌后，选择逃亡，躲藏进入了同它最详细的物品之中！”寇森终于想通了，魔法侧不讲科学，这种概念性的东西是自由的，可以驾驭哲学乘风破浪，在地球上乱跑的。
且当时事发后，上一层的实验室刚好在升级钢铁侠的蠕虫病毒。
蠕虫病毒的名字叫做……
“叫做‘自我指涉悖论’。”钟离好似知道寇森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无数次预判了寇森的预判。
寇森瑟瑟发抖：“……”
“在心理学应用时，这一悖论意在挑战一个人对现实的认知，并逐步构建一个否认周围世界真实性的心理状态。自我指涉悖论，或自我参照性的悖论，是一种指向自身的反对思考方式，它在逻辑上往往会导致自我矛盾，且此种矛盾必然会瓦解个体对真实的固有认知。”
也就是，人工智能遇到这种病毒会直接卡机报废。
而人类遇到这种病毒，会开始怀疑外部世界的真实性，它强化个体对于“所有感知都是不确定幻象”的认识来实现思维崩溃。以此直接挑战了外部世界的客观存在，使个体开始怀疑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否仅仅是一场梦境。
甚至使得个体探问自我存在的真实性。
“如果外部世界是幻觉，那么构成我自我的那部分——我的思想、我的感受、我的身体感觉——也可能不是真实的，正因此，虚无从概念中诞生，F先生恐怕不清楚，‘第六注释’是虚无的令使，它融合进入于自己同源的病毒中并不是偶然。”
等等，令使？
寇森又想起某个坑爹的游戏，坐牢的太山府，还有他戒不掉的网瘾了。
在《璃月千年》那个游戏中，分有“真实，虚无，存忆”三大命途，每个命途获得力量的方式都不一样，其中获得“真实”认可的人会携带神之眼，且每个命途的最高战力都是“令使”。
神盾局怀疑群玉阁用亚空间搞了一个伪装虚拟世界的真实游戏，里面一切事物都是曾经存在的，尤其是神之眼和神之眼使用者，神盾局怀疑以钟离为首的几个种花国兔子就是。
也就是说明，神之眼使用者是“真实”的眷属的意思。
然后还有令使……
眼看着钟离敢这么大胆的喊“第六注释”为虚无的令使，寇森心里咯噔一下，觉得有点不妙——钟离该不会是“真实”的令使吧？？！
第058章 第 58 章
寇森无时无刻不在想——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总之, 按照某个游戏设定，星神是命途上前进足够久远的大佬，令使是获得星神认可, 分出一部分星神力量的人间代言者，眷属则是令使更下一层，是认可星神命途，追随星神的方向前进, 因为被动或者主动原因获得星神一瞥的生命体。
某个游戏的另一个概念是岩王帝君创造璃月，身为大地神灵同人类签订契约，由此获得帝君注视的人会佩戴上神之眼，并获得一部分从大地中汲取出的元素做为力量提升。
而无论钟离属于以上哪一种力量体系。
寇森想到挂在青年腰椎后，挂的位置难以描述如同装饰龙尾巴的圆形黄玉，都感觉到一股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神盾局火力的配置只能干掉普通人类，但寇森从钟离先生身上看出一种“火箭筒打身上当搓澡”的狠人——或者是狠龙气质。
弗瑞老板作恶多端, 今天算是板上钉钉的踢铁板上了,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他要赶快跑路。
于是寇森眼看自己马甲不保, 快速开着邮车离开了密大, 一路上撞飞几只失控的地精, 挡风玻璃差点被路过的白色猫头鹰砸出裂缝。
哥谭吐出田鼠的尸体砸在车顶上，愉快歪头叫了声：“咕？”
当神盾局特工生死时速，跑去给老板汇报总结情况之后，寇森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光记得告诉老板有两个概念神的“令使”降临在地球上, 能力不明, 但不用猜就破坏力极强。却忘记确认阿斯加德预言，“黑色行星带来毁灭末日”的预言的准确性了。
阿斯加德的预言大概就是黑色死星快速靠近地球, 直接将地球当做路障创飞，让全体人类都死绝的意思。
但什么时候毁灭世界？
是否配备有救世主服务？
要准备点帮助人类跑路的宏大史诗计划吗？
可能因为钟离先生过于安如磐石，导致寇森莫名信任密大的教授，并对末日预言一无所知。
寇森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天塌下来由钟离顶着，他们在后面喊666给大佬打call就可以活到退休年纪，坐在火炉边给孙子孙女讲当年为了调休，同老板斗智斗勇的冒险故事了。
寇森：……所以这些事应该让老板头疼！
现在再回密大，显得他很不专业，并且他不想同校园中的地精干架。
外加《璃月千年》马上就要正式开服，寇森等着摇号排队进入游戏继续刷太山府……于是神盾局特工网瘾上头，背离了弗瑞老板的对打工人们内卷的殷勤期望。
邮车转头冲出湿地公园，车轮压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被魈上仙深夜除妖时打出一个又一个大坑的水泥路沉积着雨水，显得格外颠簸。
寇森打开车载收音机室，哼着小曲开始听广播。
正好广播中在说“墨西哥湾附近海床发生连续三星期的5级地震，疑似泥沙中蹲着史前巨鳄，专门袭击刷棕色油漆的海船”。
寇森：“……”
神盾局猜测，墨西哥的怪物就是之前砸纽约地板的黑影，别称若陀龙王。
这龙王怎么到处都是，现实世界大海里面蹲着一只，游戏世界的海港外面也蹲着一只——这合理吗？
寇森喝了口快乐水，陷入了沉默。
他并不知道，在密大中钟离先生刚安排好自己的分身，令一道分身跑去海湾看守真实世界的若陀龙王，另一道分身留在伏龙树前调试游戏设置，等待开服时间。
至于钟离的本体则从容转身，打开地脉通道，穿过空气墙走入申鹤参加比赛的拍摄现场。
在进入大厦前，一道黑色的扭曲文字突兀出现在玻璃窗上，恍若在挑衅钟离。
被明亮如正阳的鎏金眼瞳平静注视着，文字们如同戏台上的老将军，看似威武不凡，但其实浑身上下插满了flag。
第六注释：【为什么是虚无的令使？宝了个贝的，摩拉克斯，你在蔑视老子？】
“不，我只是解构了阁下。”
钟离偏头轻声地回答，面上没有多少表情变化，唯有一丝淡淡的遗憾。
第六注释：【开什么玩笑，你不记得过去，但喵了个咪的别将我看做那种弱小的东西，吾乃“虚无”，汝当知晓！】
第六注释骂骂咧咧，说若不是因为契约阻止它告诉钟离真身，它现在就能让钟离自爆掉，再让虚无占领整个世界。
钟离先生则信念感极强的屏蔽了了黑色文字们不怀好意的剧透，坚持他是人类这个条件绝对不动摇，嘴唇微微地扬起道：“当然，阁下自然代表着虚无，是我冒犯了。”
金灿灿的龙睛过分清澈，面对着透亮的玻璃，储着清冷的静美。即便从未当真，也有股说不出的神明的气息，光彩像山岳分开时探出的霞光，无论谁注视着青年，或者被他注视，都会不由自主地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说真的，你应该参加那个什么选美大赛的，叫小丫头片子去比赛，没意思……】
对第六注释而言，人类是最不修边幅的物种，有头有手有脚，一点都不圆润，身上也没有粘稠扭曲的暗光，但凡它不是承载了“闪点时间线”湮没的恨意，它绝对不会理睬人类，连带不会在乎长的“人人又类类”的失忆星神。
继续嘴硬，第六注释的黑色大字越写越飘，已经泛红了。
“申鹤做的很好，是我对她的关注不够，但孩子们总要离开长辈生活。”
钟离颔首承认道，没有人发现他路过拍摄现场，在一堆乱糟糟的工作员工中，很快就找到了认真看书的白发少女的身影。
黑色字体变得红里发黑，黑里发红：【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抛弃自己亲手创造的国度的神明，说真的，若不是你跟世界意志是一伙的，我还真有点喜欢你，真想现在就降临爆炸爱死你！！！】
钟离：“……嗯？”
不是，第六注释能不能换掉它的未成年版本翻译器？
钟离先生最近养了很多野生儿童，都是第一眼看上去各有各的深沉，结果却各有各的毛病。
不远处申鹤放下课本，同梅芙掰手腕，三秒钟后申鹤轻松胜利，在道具组的尖锐爆鸣声中，缥缈若仙的扛起一吨重“凯迪拉克道具车”离开了。
而梅芙直接摆烂，打开节目组的导演冰箱，掏出一听啤酒，瘫在躺椅上只求一醉。
钟离再扫一眼，贝尔摩德化身知心姐姐，苦口婆心的和她的选手们谈心，俨然变成了幻影企业的打工人。
第六注释仍然觉得不够：【摩拉克斯，我怎么觉得你在敷衍我，你和蝴蝶一样，不肯正视老子的命途。】
钟离：“……”
黑色大光球依然认为自己是虚无的化身，然而它在钟离眼中却是另外的东西。
这里失忆的恐怕不只有钟离一人。
第六注释：【……摩拉克斯？】
钟离背手回答道：“我刚才简单假设了一番群体意志对最终结果的影响，阁下可知道虚构的假设被看穿，就离消失也不远了。”
第六注释有些疑惑：【你是在说神秘，它不是这个世界的命途？】
钟离颔首，“嗯”了一声，没有再回答。
再过一天时间，申鹤就会面临模特大赛的最终评选，届时纽约必将陷入混乱，钟离守在大厦内部，以便回护自家孩子，且按照若陀的安排，神女登仙的那一刻，全体意志将会为走入里世界的潘塔罗涅开辟一道回家的通道，潘塔罗涅会将流落的“岩王帝君法玺”带回尘世。
然后由钟离代替曾经的岩神，降下神灵的认可，彻底唤醒沉睡的“城市意志”。
钟离想，如果不能借助申鹤夺冠时储存的意志，多唤醒几名沉睡的璃月城市意志，那就实在是太亏了。
将远在种花国的几名老友也算进唤醒列表中后，他目前需要准备的功课还挺多的。
第六注释：【真狠啊，你可以毁灭纽约了，也不知道那条咸鱼是否可以撑住……也对，它是一条虚无，到时候躲进梦里修养，几百年后还是一条好鱼。】
钟离：……
纽约不会出事，他现在担心的反而是眼前这只“第六注释”。
这只“第六注释”来源于过去时间线湮灭生灵对世界的恨，它实际上并不能算上虚无，而是一种总和千万生灵意志，以闪点时间线的种种事实为基底杜撰的虚影。
它继承了被抛弃神灵的遗恨，在世界尽头的荒原上组成形体，为了追寻抛弃它的世界意志，穿越虚无来到新的时间线中，同蝴蝶风暴对抗，虚无并不会选择令使，但冒名顶替的“第六注释”因为过于靠近死亡行星，沾染上了虚无的力量，反而成为了那座死亡行星的令使。
进击的“第六注释”甚至不能骗过神志不清的若陀龙王，蝴蝶风暴让着黑球，则是因为它对抛弃的时间线依旧留有愧疚之意。
所以钟离没有告诉神盾局的是，不只是“第六注释”被黄金液体逼入蠕虫病毒，再登录游戏。
潘塔罗涅从里世界的袭击操作，也经过了世界意志的默许，因为蝴蝶风暴也想通过游戏模拟器保留祂不得不丢下的数据。
钟离则像一名慈爱的房主，邀请流浪的星球，驻扎进他的国度中而已。
真正的第六注释不在这里。
——可虚无必将和真实共生……
钟离猜测虚无实际上就潜伏在他的身体之中，所以必须要积累力量，就像世界意志需要他做的那样，尽快从梦中醒来，镇压与他共生的虚无。
他必须要突破倚岩殿中储存的第二阶段，成为璃月的帝王！
**
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一天过后，魈听从钟离先生命令，和迪克一起守在模特比赛现场之内，申鹤在比赛的四名选手那一列，几人相互对视，评委贝尔摩德吃了一口胃药。
时间流逝，周围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灯光照耀舞台，白光将申鹤皮肤照的如同山中冰冷的寒雪，梅芙为了亚军也是拼了，她换上改良版亚马逊风格的铠甲，合在一起只能做手套的布料让两个青少年礼貌转头，非礼勿视。
梅芙低声骂她的经纪人：“老巫婆，什么捏造中年男性心中的女神形象，这么好看的衣服你怎么不自己穿出去！”
申鹤缓缓看了眼梅芙，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山上没人，师傅干脆剪开自己的旧衣物，缝缝补补又一年分开给她和甘雨师姐做练功服穿——原来梅芙的公司，比师父洞府里还没余粮啊。
她站起身，将自己的鹤氅披到亚马逊少女肩头，申鹤一身黑色长裙拽地，恍若天山池水中生出的墨莲，白发女仙手持息灾，看上去不像是要比赛，而是等着上战场。
梅芙：“谢谢……”
面色一红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是双性恋吧？”
申鹤猫猫歪头：“你看起来有些冷。”
“……”世间最惨莫过于直女撩姬，梅芙小姐还没来得及暗恋便失恋了。
“选手们，快去准备吧，比赛马上开始！”
导演助理则踩着高跟鞋急匆匆赶来，她有点害怕申鹤，绕过白发少女将剩下三个选手赶去了化妆间。
甚至就连看门的魈和迪克也没有幸免，早就馋小男孩的化妆团队们处理好选手后，剩余的化妆师们将两个落单青少年按在座椅上，上下其手了起来。
魈冷着脸，化妆师垂涎三尺，不敢吓搞。
但迪克徒遭劫难。
韦恩大少奋力挣扎：“等一下我们就是路过的，放开我完美的屁股！”
下一秒，粉饼、唇膏、腮红、眼睫毛不要钱的糊到迪克那张憔悴的面孔上。
“宝贝，你怎么黑眼圈这么深，天天晚上和布鲁西宝贝举办派对吗？”
化妆师小姐趁着孩子小，赶快撸炸毛小鸟，不然以后就撸不到了。
“哪有这么夸张！”迪克抗议道：“我晚上睡不着，学猴子荡树丛，荡来荡去，抢走游客的钱包，怒吼，飞进原始森林，创飞路过吃香蕉的猴子，荡树藤不行吗？”
化妆师小姐姐：“……”
好的，明白了，哥谭人精神都这样，距离发疯不远啦。
“小宝贝，你的家长呢？”
另一边十分荡漾且亵渎的声音传入魈上仙的耳朵。
坐在对面，企图给魈上妆的化妆师露出了变态的嘴脸，“咦嘻嘻嘻，那位十分好看的钟离先生呢，咦嘻嘻嘻！”
魈觉得自己也快要炸毛了。
深吸一口气，少年颈侧展开一双青色鸟翼，他以冷冽的神情将化妆师瞪走。
“我自己准备好了，不劳关心！”
“嘤！”
被瞪走的化妆师碎了一颗水晶心，很想和迪克一起变成猴子荡树藤。
也就在此时，魈和申鹤警觉转头，拍摄大楼下方突然发出一声强震，整个纽约都好像听到大地下方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有东西在地底裂开……
第059章 第 59 章
晴天白日之下, 大街上照例车水马龙，各种牌子的高档汽车自立交桥下行驶而过，汽车朝着空气鸣笛, 引擎爆发出刺耳的响声，但车里没有人。
大街上也没有人。
这里是匹诺康尼的白天……不对，这里是纽约的梦。
当下潜的不适感稍纵即逝后，钟离先生跨越现实世界, 直接在纽约用梦泡构建的里世界内出现。
经过岁月积累，城市意志们普遍拥有特殊能力，比如东京会用霉菌修复自己掉下来的脑袋；哥谭可以打破虚构和现实的界面，远距离对选定事物进行更改；大都会是一只善良的美洲豹，她可以通过祝福，提高自己家里面超人的幸运值，帮助超人少砸几栋楼。
和同类们对比，纽约看似是一条毫无特殊能力的咸鱼, 但事实上纽约通过沉睡产生的梦泡复制了整座城市。
即便纽约自己对此漠不关心, 也根本不在意自己梦中的快乐老家已经演变成了里世界，但事实上纽约因其独特的梦境, 成为全世界里侧空间的中转站。梦泡没有上锁, 基本上只要法师念对咒语就可以进入翻车鱼继续翻车的梦境, 再通过这座国际机场去往其他的世界。
幻影企业在纽约建立，潘塔罗涅老板深知纽约的特色，很早之前就利用过其特色，穿越鱼の梦前往了更混乱的时空。
甚至还想拿翻车鱼积累下来的梦泡都市搞事情。
——比如在某个瞬间, 通过地脉中的黄金液, 融合真实和梦境中的纽约，进行一次坑爹的伟大实验。
当钟离进入梦泡后, 纽约城现实和虚构的时空同时融合，翻车鱼的本体在自由女神像下抽搐了一瞬，梦境世界内的时代广场大地震动，这条位于百老汇和第七大道交汇处的街道裂开一道百米长的裂缝，裂缝一直开到百老汇大道。
无数长腿的广告牌从剧院中尖叫着冲了出去，一些腿短的黄铜广告牌跌入真实和梦境的狭间，发出上世纪金发红唇女明星遇到人猿泰山的高亢尖叫声。
钟离隔着几条街，闻之转身，随意挥手改变梦泡内的引力场，掉落进裂缝的物品又尖叫着从地底拉了出来，一堆长腿的家居百货，什么电话、收音机、微波炉、沙发、桌子，恍若草丛中惊恐的野生动物，知道这个梦境要完蛋了，于是嗷嗷叫，飞奔，惊恐转圈，吐舌头，攻击其它家具，阴暗的爬行，然后躲进了大楼深处。
纽约虽然是条咸鱼，但鱼的梦境也不怎么正常。
于是钟离先生等在梦中世界的幻影企业前，用他的上流知识检查了片刻，随后泡了杯加倍红茶，青花瓷茶杯们在梦泡中复活了，在涂着大理石纹白漆的桌子上殴打对方，因为茶杯们都想同龙龙的吻部进行亲密接触。
钟离：……
龙龙放弃干活前摸鱼喝茶——陛下对爱卿们非常失望，你们这是泡茶吗，你们这是馋龙的身子，真恨不得罢免了你们！
钟离先生抬手修复了碎成八瓣的茶杯，又升起玉璋护盾支撑拍摄现场的大厦，他开始耐心等待关键时刻来临。
……
差不多下午六点，纽约梦泡依旧处于诡异的白昼中。
天空中漂浮着一条黄金咸鱼代替太阳，周边笼罩着淡粉色光晕，滤镜背后钟离看见了倒挂在高空的璃月阴影。
他正好接到了魈通过地脉传递的信息。
身处于真实世界的魈上仙回禀监护人，比赛终于进入高潮和尾端，网友实时投票和评委打分已经结束，申鹤毫无意外位于断层第一，如果纽约没有被大宇宙的恶意攻击的话，申鹤会是今夜的冠军。
里世界内，无数凡人的意志顺着地脉流向申鹤所处空间，地面金光闪烁，水泥路被炼制成了剔透的玻璃，玻璃下方是奔腾雀跃的黄金大海。
钟离甚至听到了大海中传来阵阵浪花的回响声，有些网络用词他不是很清楚，钟离至少可以确定有不少人在为申鹤夺冠而产生欢悦之情，甚至那些情感已经超越了对真实的认知，将申鹤误会成了另一种形而上学的臆造的“祂”。
——‘OMG，大家，我们做到了！我们心爱的鹤终于夺冠了！从第一次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是注定要成为星辰的！（礼花）（礼花）’
——‘她的武台魅力无与伦比，每一次表演都能敲击我沉睡的脑壳；她的硬照硬的像我素未谋面的老公，每一次相遇都是冲去民政局结婚的前一步；每一次镜头捕捉到的她都是那么完美无瑕，仿佛是古希腊雕塑大师们创作的杰作！老公你就是我的神！！！’
——‘现在，她不仅是我们的偶像，更是整个世界的璀璨女神。我相信她的未来会更加灿烂，我们会一直在这里支持她，看着她一路走向更高的顶点。我老公天神下凡的时代来了，让全世界都见证她的光芒吧！#ShenheKing #Champion #StarRiseWinner’
——‘最后，让我们举起酒杯，共同庆祝新王，不，冰霜女神的诞生，冲鸭我的神，举着我的脑袋敲三下地板给大伙助助兴！’
申鹤小姐就像一位稀有的雪松味道Alpha，除了被大众认知成神仙和二次元美少女战士外，吸引了不少热情的欧美青少年随大流喊她纸片人老公。
场面热烈的就像隐藏论坛内将钟离先生的名字打码标记，一边喊爹，一边喊老婆一样热情。
也不知道千岩军们是否能来管管……
网友们的共同意志是可以预测的，对申鹤的祝福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钟离维持纽约梦泡时，并没有马上使用兼收并蓄（拒收病婿）。
而没事干的哲学家认为，人类理解世界最大的障碍，就是人类本身。
自猴子从香蕉树上跳下来以来，人类理解世界的最重要方式之一，就是跟随和模仿强大的同类。由此迄今为止，大部分人类历史的模型归属于精英，只有少部分模型展现了砂砾的生活。
人类阅读到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拉美西斯、亚历山大和落榜艺术家二战的励志故事，欣赏李杜、莎士比亚、玛丽莲梦露和伊丽莎白女王等被记录的二手资料人生，因为拥有同理心，为精英个体所臻至的成就和荣华感到痴迷，然后叠加滤镜，对哪些人的统治。话语、音容笑貌和性格，进行了解构理解，终于每一粒砂石都创造了自己憧憬的世界。
神化推崇之人，乐子化邪恶之人，卑微化厌恶之人，意识创造了一座给心灵居住的花园，曾经那座花园只供主人沉眠，现在花园中的意志被放出，成为了直播间千万支持者的无知觉狂欢。
砂石汇聚成海。
海中升起冰雪女神的神像，申鹤其实对“神”化自己这件事有点尴尬，只不过网友的狂欢已经超越正主的意志，往一种星辰大海的角度疯奔而去了。
里空间内无数意识聚集在一起，拍摄现场摇摇欲坠，无数种意识从地脉升起，落在申鹤的衣袖上，把白发少女笼罩的如同一只刺眼的行走光团，躲在高处的哥谭拍打翅膀，猫头鹰的羽粉落下，演播室内多数人陷入一种愉快的谵妄，迪克抬头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城市，而魈警惕的准备防御四周空间融合发生的变异。
申鹤是冠军。
现在开始颁奖仪式。
但现实世界的人已经被纽约的梦泡感染了，导演组连直播间掉线了都没有注意到，贝尔摩德起身给申鹤颁布“幻影企业形象大使”的签约大奖。
贝尔摩德悄悄瞅一眼申鹤小姐胳膊上的肌肉。
申鹤小姐从小就是白发，天生系着束缚感情的红绳，并且长得好看，肌肉匀称，力拔山兮气盖世，连师父随便剪裁出来的衣服都能穿出游戏重要角色之感，对旁人的关注并不在意，但现在她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看见申鹤拿武器上台，观众们还误会这也是宣传的一环节。
贝尔摩德求生欲极强的闪到申鹤身后，慢慢地，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
下一刻，第二次地震冲击大楼！
“地、地震又来了？！”
“不是地震，大楼在下沉，所有人立刻离开！”
魈一把推开阻挡众人离开的衣架，千奇百怪的衣服落在地面上，好像一堆热带雨林里面神志不清的菌子。
迪克跟着道：“分开让女士们走电梯，剩下的人和我一起走楼梯，争取五分钟内撤离！”
申鹤必须留在原地，因为拍摄现场和幻影企业总部落在无形的天平两侧，拍摄现场被压下去，幻影企业内储存的异空间必然会被抬起来，接着里面的杂质外泄污染整个世界——待梦和现实融合的那一刻，申鹤会成为吸引里世界中怪物的靶子。
魈也留在大厦内，撤离让罗宾负责就足够了。
钟离先生看了眼时间。
目前时间是下午六点半，里世界依然是翻车鱼的白昼之梦。
拍摄现场因为地基不稳，瞬时下沉了足有1.5米。
从外观看去，大楼似乎被无形的巨手压低，整个结构摇摇欲坠，正门只剩下高处的花纹装饰，玻璃上出现了明显的裂缝和断裂。
周围的水泥路甚至因为大楼下沉而形成了小型的坑洞和裂痕，地下水咕咕涌出，车辆撞击声、行人尖叫声四面八方传来，群玉阁感受到动荡，放飞了凝光女士的大别墅带着全体员工紧急避险，斯塔克集团出动了探测机器人赶赴事发现场，而神盾局留在纽约市中心内的特工紧急出警。
“快打911！”
“这又不是双子大厦，撞什么撞！”
历尽沧桑的纽约市民快吓哭了：“我寻思纽约大灾不断，上个月的鲨卷风赶走，这个月也没到月末啊，怎么突然就世界末日了啊啊啊啊啊！”
由于地基的不稳定，周围的建筑也受到了牵连，一些相邻的小型建筑出现了倾斜甚至部分坍塌的情况，下方就是尖叫拍照的无辜群众。所幸下一刻，当节目组的工具人差不多都跑路后，周边区域亮起明亮的鎏金色金光，在纽约人惊恐乱跑，发生踩踏事件之前，摇摇欲坠的大楼被金色的护盾支起。
“是光！是护盾的形状！”
“妈妈，是天使来救我们了吗？”
“呜呜呜宝贝，你要虔诚的祈祷大家安全活下去，但咱们家是信仰撒旦和飞天意面大神的异教徒……”
魈上仙冲到窗外看去，喘了口气，觉得还好钟离先生没有降下“如雨的岩枪”。
大地之下转眼爆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笼罩住所有摇摇欲坠的建筑物。金光中，众人甚至可以看到东方帝王抬手护住一座城，十二冕旒垂落，虽然看不清面孔但那一定是一位宏伟而慈爱的神灵，双眼明亮如日却没有太阳刺目。
那位神灵掌中托起旋转的天星，背后浮现出一座倒转的国度。
深渊之上，亦有启明之星。
祂的出现如同一个强大的信号，给予了所有人深深的安慰和希望。
巨大的光盾在城市上空形成，宛如一个透明的巨蛋，将整个纽约市覆盖，大地不再摇晃，多数人被梦泡包裹，进入清醒梦状态，微笑着看向申鹤所在的方向，同时一堆由人类意志形成的怪物们凭空出现，顺着阴影连接组合成大军，朝申鹤和魈所在的高台冲去！
墙面四分五裂。
地板飞沙走石。
很简洁明了的冲击方式——现实和梦境手牵手变成了沦落的纽约市。
高空中的太阳变成了吐白沫的翻车鱼，钟离先生模拟出来的岩王帝君法相稳定整座城市不被打上天，幻影企业的员工紧急聚集，将公司大门一关，等着老板回家。
而已经赶赴现场，但被梦泡带走大半特工的神盾局——
神盾局，嗯……局长弗瑞非常生气！
“这就是‘俺寻思往生堂客卿没有危险’，这就是你说的坚如磐石、靡坚不摧？”
“寇森，你们真的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特工！！！”
寇森仰头看申鹤和魈一左一右清理高台上的怪物，心里骂骂咧咧，表情浓缩成了两个字：隐忍！
第060章 第 60 章
拍摄现场的大楼深深陷落进地基, 幻影企业却凭空拔高了数十米，高出斯塔克大厦一个肩膀，差不多和群玉阁的飞行别墅肩并肩, 成为纽约最显著的地标建筑物。
寇森知道遇到梦境和现实突然连接，按照神盾局现今科技处理，那是弗瑞开着机甲下场跳大神做法都不好使。老局长还在等待外勤特工给他汇报现场情况，实际上呢, 寇森迎着夕阳，面对街道上的狂风，带着手下特工开枪打暗紫色的怪物谜因。
申鹤和魈那边吸引了全纽约80%的火力，所以寇森获得了喘息的余地，他开始相信光！
人群逃进附近安全的大厦，现在街道上全部都是古怪的从人类意识中诞生的怪物，神盾局的通讯系统沙沙作响，公路上的车横冲直撞。
高楼上飙风扩散冰雪, 将攻上楼的怪物全部冻结处理, 据说璃月人以前生活在自由的开放大世界游戏中，前面忘了, 后面忘了, 反正魈和申鹤清理“记忆秘因”不用走回合战模式, 两人很快就清理掉了大部分高台上的怪物，再中场休息时，却发现钟离先生依旧没有出现。
而他们从高处望向整个纽约，纽约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天被金色的海港覆盖, 地面不断诞生暗紫色谜因，太阳变成了翻车鱼, 翻车鱼直接在璃月的海湾中漂浮。至于人类，人类已经渺小成了天地间的爬虫，尖叫扭曲阴暗爬行，一巴掌就可被自己意识创造出来的梦境怪物们拍死。
所以哥谭也进入了纽约的梦境，猫头鹰抖落羽毛，让沿街的人类陷入了一种愉快的谵妄之中。
钟离先生的本体没有出现，是因为如今混乱的纽约只是一座梦境的表象，在更深层的梦泡中，所有连接纽约的里世界通道开始膨胀，更多危险的怪物从其他里世界内涌入，钟离主要负责压制这些更加少儿不宜的“马赛克东西”。
更深层梦泡之内，弥散着一层浓雾，里世界通道产卵甬道般展开，黑色的胚胎掉落进纽约，在繁华的都市中懵懂地撞击着，特别像灾难片的百万特效。
据悉阿美莉卡有一座小镇于数年前的迷雾中消失，因为官方在小镇的山上研究异次元空间，捅破了危险的时空屏障，使得一些只能在特殊白雾中生活的异种流入人间，并将整座镇子吞入了虚无。
为此恐怖片大师斯蒂芬·金还专门出品了一部电影，名字就叫做《迷雾》。
剧情主要讲述的是“论如何把带孩子去超市变成极端生存挑战“。
——在故事中，迷雾笼罩小镇，包围了小镇唯一的超市，被困的居民组建出迷你社会，里面有权力争斗、宗教狂热，以及大量的触手怪物。然后男主演带着儿子和朋友跑路，蒙太奇表现手法后车没油了，全家死的只剩男主演一个了，军队姗姗来迟害的主角心态爆炸了，美式英雄主演被几个大耳瓜子打懵了。
而以上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迷雾中的怪物在钟离眼皮子底下开始肆虐，好像觉得自己入侵纽约又行了。
首先是触须怪物，这是电影、啊不对是里世界中最早入侵的怪物。章鱼展开黑色的触须，穿透建筑物的门缝寻找躲藏的生命体。触须上有剧毒，被触须抓住的人会遭受剧烈的痛苦甚至死亡。
这是一只海鲜！
所以天空出现巨大的岩枪，立刻插死了章鱼。
接下来是十米高的蜘蛛怪，这些生物可以释放出蜘蛛网般的酸性丝线，丝线能够烧穿人类的□□，并往人体内产卵孵化。
蜘蛛是螯肢动物，龙虾也是节肢动物，且龙虾是海鲜，由此天空上出现了更多、更快更强的岩枪，把到处拉崽的变异蜘蛛们送去霍格沃兹禁林投胎。
随后飞行生物，一些类似巨大飞蛾的生物在迷雾中穿行，顺着火光攻击任何可以看见的生命体，飞行生物的嘴部有尖锐的器官，唾液中带有剧毒，在电影中还咬死过人类。
钟离于街道漫步，展开玉璋护盾，把蛾子们全部创死了。
强酸腐蚀了纽约的梦泡，天空中的翻车鱼开始呕吐，却只能吐出来更多的气泡。
最后电影高潮来临，百米高的黑色巨兽从雾中显现，其体型巨大到可以轻易踩碎汽车和建筑，牙齿尖利，朝着天空的翻车鱼吼叫，刺耳的声波在梦泡中震动。
钟离干脆化出龙形，他的龙形已经长至万米，微微张嘴，露出锋利的龙牙，轻易镇压了所有里世界的不稳定因素。
还没来及搞破坏的巨兽：……
——啊这，您请便，您请便！
深层梦泡的白雾逐渐消失，重新崭露出纽约的大概地貌。
在岩龙镇压全场的时候，更多的里世界通道闹洪灾一样往外排泄，直到幻影企业下的空间传出阵阵龙吟声，地面控制不住地疯狂震动。
马路、电线杆、高架桥、斑马线、悬挂式轻轨、红绿灯如2D纸片般，飞向空中，离地数米旋转漂浮。
巨龙垂下眼眸，感应到一种和自己同源的力量正在接近，将目光转向幻影企业的方向，其他误入纽约梦泡的生物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生怕一不小心惹毛大佬，被送去孤云阁住海景房了。
或者连海景房都不给它们住，因为它们算不上魔神。
高空传来一身舒适的叹息声。
……尽管所有梦泡和老家都打的天翻地覆，但纽约又再次睡着了。
里世界变成黑夜，霓虹灯有生命一般系到高楼之上，在鱼的梦境内闪闪发光。
岩龙刚压制所有的怪物，突然发现爪子下方的大地涌动黑潮，巨龙猫猫歪头，看着黑潮中属于纽约人的欲念真正从地下石油一样的冒出来，执念化为海浪覆盖城市和玉璋护盾，最危险的东西伴随潘塔罗涅回归，在最深层的梦境中降临了。
岩龙听到了清晰的哭泣声。
祂低下头，粘稠的黑雾交叠出一张网，抓住了龙的祥云小尾巴。
柔软的尾巴尖因为重力而缓缓拉扯向下。
钟离先生：“……”
虽然这里没有别人，但他还是必须要重申一句——这就是龙为什么讨厌“海鲜”的原因！
污浊的液体顺着龙尾往上爬，一边攀爬，一边尖叫，甚至比当年看见“天空掉下好大一条龙”的璃月人表现的还要癫狂。紫色史莱姆吞了整条街道的异种，睁开血色豆豆眼死死盯住岩龙，露出一种令钟离感觉孤掷一注、浓烈又满足的偏执情绪。
“纽约为何要沉睡，纽约人为何要做梦……”
泥浆中包裹了一堆来自繁华大世界的东西，好像突然变成了名与利的结合体，甚至那些幻象中出现了申鹤，以及幻影企业策划的模特选秀节目。
“代表真实的神灵……慈爱是您，依照神与人的契约，回答我们吧。”污浊的怨念抓住尾巴开心问道：“纽约为何特殊，为什么我们无法从梦中清醒，皆因为纽约喜爱做梦！”
岩龙交叉搭起爪子，悠然自若的漂浮在半空中，将尾巴上的人类意识体聚合物们甩了下去，龙龙思考了片刻，终于明白那种熟悉感是从哪里找到的了。
精神病院工作者遇到躁郁症病人就是他现在这个表情。
且该病人还有追星爱好，胡桃说这种人类叫做“私生饭”，应该被往生堂大酬宾送走，可实际上出现在精神病医生值班室床底下，朝着医生“咦嘻嘻”微笑。
钟离都懒得计较他的尾巴被缠多少次了。
至于纽约是一条梦想之城，之所以被称作梦想，是因为纽约客们不断的追逐名利，在无法意识到到达彼岸后，因为梦想穷尽而感到虚无。
纽约人追逐真实，被一种永无止境的欲望所驱动，那种对完美客体化的不断追求让虚无降临纽约。
由此翻车鱼开始沉睡，开始在纽约人的梦境中遨游。
钟离不搞哲学，但他知道——当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沦为无意义时，生命的意义和目的也会被质疑。那种由顶点摔落的痛苦，正是追求过程中幻觉破灭后的必然结果。
面对这种虚无，沉睡则成为一种象征性的逃避机制。纽约的沉睡其实是一种暂时的死亡，在无数个梦泡中，纽约人的执念也逃离了现实世界，进入一种在梦境深处追逐现实成功的偏执状态。
聚合物会出现，是感应到他身上“真实”的神力。
所以这些来自虚无的生物才会抓住龙尾巴不放手。
……
抓住祥云尾巴尖，史莱姆大军们贪婪的架桥往天上爬行，完全是凭着扭曲黑粉的本能掠夺。
岩龙的身体逐渐放松，喷出几口龙息，声音轻缓，好似无奈的叹息。
世界意志想用纽约告诉他，来自虚无的生命终生追逐的是“真实”，他知道“虚无”和“真实”共生，但世界意志想要的却是看他如何处理这些来自力量反面的生物们。
远处幻影企业的高楼被“存忆”的金光笼罩，若陀龙王显现出缄默的法相，隔着街道望向钟离，愤怒的龙吟声从街口响起，震碎了不少史莱姆。
感受到熟悉的力量接近，钟离从龙化为人形，一道金光飞向他手中，俨然是玉章的形状。
——这是属于岩王帝君的玉玺！
“帝君，不负若陀龙王所托，古岩龙庭将您的冠冕带回来了。”水花涌动，镜面破碎，几只古岩龙蜥带出来一名披着狐狸毛大衣的卷发男人。
潘塔罗涅……
钟离立刻认出来此人，长得同海城小区诊所里面的白术大夫很像。
“请您带冠！”
潘富贵先生温柔的望向遥不可及的神灵，当着若陀龙王的面笑嘻嘻，迫不及待，一种感情根本压抑不住的喊道。
地面上的史莱姆聚合成泥浆巨人，泥点飞到了若陀龙王的虚影之上，龙王的眼睛越发冷漠，带着嗜血的鲜红。
幻影企业里面的龙王是代表恶意的执念……
好的，现在岩神的黑粉三足鼎立，平分秋色，居然看不出谁更变态一点！
神灵现在面色平静，脑袋却觉得有点疼。
……
若陀龙王认为：“摩拉克斯……为什么要离开我千年？”
潘塔罗涅认为：“啊，神灵啊，为什么从不注视我，知道我卧室内收藏了多少您的这种形状和尺寸的手办吗？”
野生的史莱姆们认为：“我们来自那些破灭的梦想，为什么我的父亲是农民，母亲是护士，家里有五个兄弟姊妹，从小学习优异，拼命拼搏来到纽约，却因为贫穷，甚至连房租都支付不起而一败涂地？”
“为什么我的父母皆是高知分子，我家庭幸福，却因为金融市场停摆而毁了我的家庭，纽约的梦想究竟为谁而停留？”
“为什么我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却一生都无法满足，我买下自己想要的一切，但却永远不是我想要的东西，纽约追梦客是否只是宣传和谎言……”
坨子哥的幻影发疯了，光生气没法思考。
但潘塔罗涅吐出一口血倒在龙蜥身上，身为黑粉而排斥黑粉道：“等一下，你们在抱怨什么东西，要多少钱才能给我滚出去，希望获得神灵一瞥的团队已经满员了！”
史莱姆们也怒道：“你们找岩神和我们找‘真实’有什么关系，我们找‘真实’上访啊！”
潘塔罗涅：“……”
草，居然是比他还神经的黑粉！
钟离：“…………”
坚决同真正的岩神划清界限还来得及吗，这庞大的黑粉天团他不想拥有！
——话说回来是不是学术界认为他也反对璃月岩神来着？
现世报来的真快，如果不是一身龙袍，顶着龙角，摇晃着龙尾在天上漂浮。等收回玉玺后，钟离先生真的很想和下面几位商量一下，要不然让他也加入几位算了。
他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真的。
而随着玉玺飞回钟离掌中，化作天星旋转。
当天星同钟离产生共鸣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疯狂跳动，好似什么东西浑然欲出，又被新的力量压制，在那一刻钟离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璃月从高空降落，而他坐在帝位上，冕旒遮挡住了神情。
——就突然非常想要治理国家！
——好想治国！现在就要治国！造摩拉！全年007无休批奏折！
——是时候选拔璃月七星给祂增加工作量了！！！
心态在瞬间转变。
高空中山峦开裂，金光四射，钟离察觉时，他已经化出一身玄色龙袍，龙袍之上绣有金丝交织的五爪岩龙，每一条龙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将破空而出，携风带云。
领口及袖口皆以片金缘点缀，布满了闪烁的云纹，以及象征皇权至高无上的十二章图案，包括日、月、星、山、龙、华盖等各种图案，龙尾垂落漂浮，身后的璃月万里江山在屏风中徐徐展开。
这是山外的天，天外的山。
终于岩王帝君站在金銮之上，手托天星，目光如炬，俯瞰着找祂上访的“文武百官”，其威仪足以让任何心怀不轨之人心生畏惧，再次确认了祂作为天子的绝对统治力与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
——朕要治国！
钟离面无表情地想。
“青霄玉女，金鹏大将何在？”他平静唤到，掌中天星发散出数到光芒，朝着亚空间外的纽约和种花国方向飞去。
潘塔罗涅知道，这是帝君在唤醒祂治下的众仙。
“申鹤在此。”
“金鹏听指。”
几息后虚空传来两道声音。
冰雪和飙风渗透里世界，携带着岩王帝君的神灵驱散空间内的怨念。
史莱姆恼火的看着这两人。
“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你真的要驱逐我们吗，神灵？”
“并非，诸位当从梦境中醒来……”
神灵抬手，两名护法替君出战。
“人类的生命原本并无意义，因为它仅仅是瞬间的累积，而每一个瞬间都在下一个瞬间消失，如同梦一般，生命将虚无性推至极致，认为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持续的毁灭过程。”
潘塔罗涅靠着龙蜥，继续冷笑了声：“你们没有任何意义。”
“并非虚妄，倘若生命的每一瞬间都是虚无，那么存在将在这些瞬间中创造意义，即使这些意义是暂时的或是幻觉。”
钟离垂眸回答道。
而他不是幻觉。
所以长梦走到尽头，现在他要让世间万物从沉睡中醒来！
纽约为何要沉眠，翻车鱼为何要做梦——做梦是为了被“真实”唤醒，所以祂在午夜前降临。
虚无也将成为祂力量源泉的一部分，所以不必害怕第六注释入侵，这便是他给予世界意志的回答。
整个世界开始发光，逐渐上升，申鹤展开青霄玉女的法相令纽约积累的执念在风雪中消失，变成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梦泡，终于在另一个世界的纽约人也从梦中醒来，依稀只记得他们托起神女的神像，冰雪的女仙随之降临，拯救城市不被黑暗所包围。
潘塔罗涅撑不住终于累瘫了。
……
里世界内一座超市前的白雾散去，一名父亲高兴的抱起儿子，发现外面的怪物全部消失了。
……
还有若陀龙王的虚影冷冷看着高空的帝君。
“我们要再次封印这位对吗？”青霄玉女看向金鹏大将。
“几百年前龙王的封印松动了，是的。”金鹏大将回答道，毕竟北美没人能修理龙王大墓的封印，潘塔罗涅干脆就把自己的公司建到了大墓头上。
两人身上浮现出玉璋护盾，高空中的神灵默默转移视线。
几秒钟后——“什么，区区小辈，你们敢僭越！”
看戏看到一半的黑色坨子哥撸袖子和小孩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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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潘塔罗涅先生在ICU中接受神盾局采访。
他说，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美梦，经历了漫长的征途，醒来之后还是很感动。
梦里，他用一缸海鲜换走了神灵的天星，看管倚岩殿的岩手们都感动哭了，在天上疯狂飞舞，连手语都不会表示了，并癫狂的把他、神灵的天星和一缸海鲜都送出了倚岩殿。
神灵没有接受贡品，问题不大，反正他把九头蛇的交叉骨背刺打晕捆起来祭天，正好身上缠的绳子拉他回去，且回去就看见神灵在天上飘。
——他真是一名幸福的资本家！
潘塔罗涅挂着点滴，躺在床上，把水系神之眼扔进垃圾桶，眼神里爆发出一点恐怖的痴汉味道：“我的神灵啊，祂有着柔软长发，精致可爱的龙角，娇气的尾巴，金色的眼睛，皮肤上点缀着金色的鳞片，隔老远都可以闻到香味，嘻嘻，祂终于注视我，回答我的呼唤了……”
神盾局派来做笔录的特工：“……”
娜塔莎微笑道：“好的呢，这一部分太长了不记，请不要重点赘述无关紧要话题呢，潘塔罗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