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牢房是个大型牢房,里面有十个单间。
席问归对此有些不悦,刚回首准备说什么,就被闻酌先松开了手。
“?”
闻酌头也不回地走进第一间。
席问归只能倒退着进入对向的房间,还一直注视着闻酌的背影,看起来颇为委屈。
其他人被枪指着,也只能照做。
全程,安全区的士兵和管理员都没有说一句话,反而紧绷着神经十分警惕。
直到他们所有人都进入了单独的牢房,房间门口的铁门突然咔嚓一声关上,同时落锁的还有大门。
“现在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们又不可能一直关着我们。”黄毛坐在地上,“比较麻烦的是我们的武器和衣服都被收了,手机也在那边,也不知道任务有没有更新。”
幸而手机上副本任务相关的内容外人都看不见。
“这群人对我们是有一定了解的。”古吉拉说,“之前进来的几批应该用过票或道具对抗什么,原居民不知道是什么手段,所以使用刚刚那种方法让我们丢掉身上的所有倚仗。”
“但票还在我们身上啊,他们又看不见。”
“他们又不知道。”队伍里另外一个女孩低声道,“我们没法对副本真实住民说和主城相关的任何事情。”
但正是这样,他们这批人才显得手段神秘,令这边的安全区忌惮。
“今晚我们先好好休息,这个副本看起来也没什么灵异元素,晚上牢房应该很安全。”
确实,大多数副本的晚上都没法好好睡觉,这么想来,这个副本一上来就能被“保护”已经非常幸运了。
闻酌坐在床上,默不作声。
对面的席问归问:“在想什么?”
闻酌说:“车站天顶应该不是唯一的路。”
大家也都有这么想,如果当时能找到其它路逃出车站,也许能碰见一些城市里的本地幸存者套出一些信息,然后在装作土著进入安检通道混进来。
不过那条路未必就有现在幸运,至少他们当下没有损伤。
突然,黄毛一声惨叫:“啊——”
古吉拉皱眉:“怎么了?”
好一会儿黄毛才出声:“妈的,这门有电!”
其他人默默离牢房门远了些。
越狱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费伊洛说:“这个副本是个真实世界对我们来说其实未必是好事。”
闻酌理解她的想法,真实世界意味着一切未来都无法确定,没有规则,没有流程,没有漏洞,下一秒可能会发生任何事情。
如果今天关押他们的军队老大心情不好,直接把他们枪决了这种事都有可能发生,毫无逻辑可言。
费伊洛说:“明天他们应该会逐个审问我们,小离——”
她话音未落,三号牢房外就传来一排整齐的脚步声,之前押送他们的管理人员用
权限卡刷开了大门。
滴得一声。
管理人员身后站着一排持枪的士兵,看起来很有威慑力。从表情来看,这些人好像非常不高兴且烦躁,似乎发生了什么。
黄毛小声嘀咕:“别是要直接把我们突突了吧……”
然而管理人员只是在各个隔间门前转了一圈,最后定在了戏子门口。
他手一扬,刷开了门卡。
戏子非常慌乱:“不,不要……”
旁边的隔间就住着费伊洛,刚刚还没说出口的担心直接应验了。
她皱眉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可以冲我来。”
这群人连一个眼神都没回应,只是在她说话的时候,持枪士兵的手臂有了明显的抬起姿势。
之前来的那些乘客都干了什么啊……
费伊洛尽可能温和道:“你靠近点,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管理人终于有了反应,然而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终于开口:“别急,会轮到你的。”
紧接着,戏子对面隔间的黄毛就看见士兵拿出了一个类似□□的东西,将因恐惧不住后退的戏子直接给电软了。
戏子还有意识,但却连走路的能力都没了。
他被士兵架着离开,有种要被执行死刑的感觉。出大门转弯时,戏子回头看了眼,祈求的目光直奔费伊洛,泛红的眼尾看起来我见犹怜。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大门滴得一声又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
费伊洛略显烦躁地啧了声。
她倒是能做到隔着铁门把这些人都杀了,但然后呢?
这显然是个具有高科技的城市,隔间外就是监控,和她那个时代的民用监控很像,是有ai连线的,一旦发现检测出斗殴行为或有人死亡就会直接通报。
而牢房外面,也许是数不清的士兵。
他们这些人再厉害,手上的票再多,也顶不住能把人打成筛子的火力。
“第一个找小离大概是因为他看起来最好欺负,像个突破口。”最角落牢房隔间的男人说,“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他聪明点的话。”
费伊洛抱胸躺在床上:“你看他像聪明的样子吗?”
“……”
闻酌没怎么出声,只听着他们说,原来戏子叫小离。
这次队友虽然人多,但也还算好记,除去戏子之外,只剩下三个不知道名字的人了,黄毛以及那个很没存在感的女孩,和一个瞧着有些猥琐的男人。
没一会儿,牢房的所有灯光就都被关闭了。只剩下门与监控还有电力维持,应该是安全区为了节省能源。
其他人还在说些什么,有关于这个副本的猜测,也有一些其他琐碎。
他们并不担心有人在监控后面监听,所有和副本与主城相关的内容都会被自动屏蔽。
闻酌没有细听,他闭上眼睛。
他一进这个副本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舒服或难受,只觉得有什
么东西好像在无形之中拉扯着他的意识,非常接近。
席问归没有躺到床上,他在离铁门最近的地方坐下,一条腿撑起,一条腿直直地向前延伸,几乎能抵到对方墙上。
他时不时偏头看向对面已经休息的闻酌,而后垂下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中神色不明。
这里没有窗户,也没时钟,让人很难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此刻是否还是白天,又或者已经到了晚上。
-
空荡的审讯室外,一个高马尾女人走过来,问:“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士兵队长回答:“报告长官,还没找到!”
“他们抢了直升机驾驶权后飞到了中心河湾,在桥上降落的,人很快就不见了,有可能到了桥那边。据七小队最后传回来的消息,他们当中应该有人身上有创口,很可能已经感染。”
“感染?这些人可比我们命大多了,他们敢来,怎么会不带抗体?”女人冷笑,“在桥这头仔细搜索,如有必要,直接就地枪决,不要引来怪物们导致无畏的牺牲。”
“是。”
“如果他们到了桥那头,有再多抗体也活不久……”女人隔着单向玻璃瞥了眼审讯室里的男人,“上面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来执行任务?”
士兵默然:“可能……是在装弱小?”
这个男人看起来十分秀气,不像士兵,不像特工,倒更像是被富人拘在家里玩乐的小东玩意儿。
女人走进屋里,在戏子对面坐下:“现在你还有坦白从宽的机会,我给你十分钟。”
戏子惶然道:“坦、坦白什么?”
“别装傻。”女人道,“上面断了我们的补给,却又不断派人来安全区捣乱,目的是什么?我们这里到底有什么异常需要你们清除?还有最重要的,抗体在哪?”
戏子茫然地看着她,对这些问题一无所知。
什么上面的补给?什么抗体?
只有那句“异常”有点似懂非懂,他们这次副本的主线任务就是找出异常。
“我,我不知道……”
女人温和道:“我脾气不算好,特别是接待你们这么多次以后。”
戏子瑟缩了下脖子,费伊洛的脾气也不算好。
对方定定地看了他会儿,确定他真的什么都不打算说后走了出去,但没等戏子松口气就又回来了。
这次,女人拿出钥匙解开了戏子手上的镣铐,士兵在她身后警惕地端着枪:“长官,这不安全。”
“害怕就滚出去。”
随着话音落下,女人也松完了拳头,她一拳砸在戏子胃部,后者直接顿在原地。
门口的士兵们已经拔了枪保险,随时准备将其击毙。
果然是装弱,被长官一拳击中竟然一动不动。
然而下一秒,戏子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地□□。
“……”看来是反射弧比较长。
一身军装的女人毫不手软,她直接猛踹去一脚,直接将戏子身体掀了个面,后者因痛苦而扭来扭去时,一只军靴踩中了他的下|体,越来越用力。
痛苦的同时,他的脸上竟然浮出了一抹潮红。
“……”女人一挥手,示意士兵重新把人拷上。
士兵照做后,不明所以跟随长官的脚步离开:“长官,他有问题?”
“不……好像被他爽到了。”
“?”
女人沉吟片刻:“他应该不是装的,真的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在他们小队里应该也无关紧要,可能并不清楚上级命令,炮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