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酒吧里乐声震耳欲聋,嬉笑声和碰杯的声音显得嘤嘤嗡嗡。
由衣趴
“女尸”的肩膀忽然剧烈耸动起来,然后拔地而起,捂着嘴,第三次冲向了设立
将胃里翻搅不止的各种威士忌一吐而空,由衣单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粗鲁地拧开水龙头,擦洗嘴角的污渍。
她抬起头,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视线因为狂灌了五瓶威士忌而虚飘、模糊,整张面孔红得令人浮想联翩。
她朝镜中的自己嘿嘿嘿傻笑了一通,完全是神志不清的状态了。
她连自己叫什么都记不住了,但却记得刚刚告白失败这件事。
好逊,好丢人。
她一边抹着嘴角,一边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这时,她的视线忽然被吧台前坐着的一个男人吸引住了。
男人淡金色的短
“嗝”她咽下翻涌而上的胃气,宛如丧尸般,挂着一脸猥琐的笑,晃悠着朝吧台走去。
“威廉”她从后面一把勾住金
不是威廉。但论俊美程度,并不输威廉。
不过由衣完全不
“呐,帅哥,请我喝一杯呗,嘿嘿嘿嗝”
金
男人另一侧坐着的黑
“理查德,这个女孩醉得很厉害啊,她好像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要不要把她送回家”
黑
理查德看了一眼女孩浓密的栗色卷
“被两个大男人架出去,不是更危险”
“可我们是好人呀。”
“我说,正义,你还真是不分时间地点的贯彻正义,真是服了你。”理查德开始了惯常的傲娇吐槽,但接下来的环节往往都是顺着正义的。
“遇到需要帮助的人,自然而然就想伸出援手了。”正义笑了笑。
理查德也露出不易察觉的浅笑,忽然,他身子僵了一下,抬手轻轻推了推由衣。
由衣岿然不动,接着,又轻微的鼾声飘了上来。
她居然睡着了。
理查德和中田正义无可奈何地对视了一眼。
“那个,听见了你们的对话,这位小姐,还没有结账哦。”酒保从一米开外瞬移过来,笑容可掬地提醒道。
由衣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
床垫柔软得陌生。她稍稍动了一下,脑袋深处就传来一阵钝痛。
那是宿醉后的头疼。
“唔”她捂着额头,挣扎着坐起来。
这是一间装修美,干净宽敞的男人的卧室。她茫然地打量着完全陌生的四周,一时间竟不知道
向下瞅了瞅,衣服完好,上面残留的污渍提醒她曾经大吐特吐的事实。她努力地回想了一番,似乎拼凑出了事情
自己因为告白被拒,来到酒吧狂饮,然后看见了一个金
就没有然后了。她失去了此后的全部记忆。
咔嚓一声,门把转动,一个黑色头
“你醒啦”
由衣感受不到任何恶意,因此很放心地点点头。
“这里是”
“是理查德的家。”男孩将门彻底推开,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挠着头,往屋里蹭了蹭。
理查德由衣蹙眉回忆,男孩见状立马解释道“昨天你
由衣掀开被子,下了床“总而言之,多谢了。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好的”男孩指了指楼下,“楼梯口右转第一个门就是。”
因为知道楼下有客人,由衣特意放轻了脚步。她不知道那个叫做理查德的人是做什么的,甚至连他的具体长相都记不起来了。
不过这里装潢考究、细腻,肯定是某种高雅的生意。
她
她对着镜子静默了许久,觉得自己这样很没必要。
她又放开水龙头,让冰凉的水不断冲刷着面孔。很痛,也很爽。
磨蹭了半天,从洗手间出来时,面前正站着一个人。
就是她“见色起意”去搭讪的金
“昨天的事很抱歉,我实
男人波澜不惊地摇摇头,表情冷淡,这种冷淡并不会令人觉得失礼,很符合他的气质。
“您就是理查德吧”她问道。
“嗯”男人点头,目光落
由衣被他这种纯粹的,不含个人情感的机械盯视搞得莫名其妙,就
“请跟我来,我有一件礼物,觉得配您十分合适。”说罢,朝着客厅一侧半敞开的房间走去,由衣一脸疑惑地跟了上去。
那是一间舒服的工作室,理查德示意她请坐,转身去里侧的凹室,取来一个带着锁的小铁盒。
铁盒呈青绿色,有几分像中国的古董。理查德将盒子放
那东西很小、很小,似乎是
理查德戴上质地柔软的白色手套,将绸缎层层掀开,露出一枚戒指。
铂金色底座的珍珠戒指,典型的维多利亚后期风格,乍看之下就十分惹眼。
最令人惊叹的,是那颗硕大的钻石。它的颜色和由衣的眼睛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明艳,因为年代久远而沉淀着一股醇厚的优雅。
是绿松石她对珠宝完全没有研究。
“看见你的眼睛时,我就决定将它送给你。确切地说,是物归原主。”理查德说,表情清冷,但声音却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虽然这样说,由衣已经感觉到了这颗钻石对自己的吸引力,不只来自外表,更主要的是一种宿命的契合。
冥冥之中,它们就是一体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
正义端过来两杯咖啡,还有两块小巧的奶油蛋糕。
“哇,好巧啊,我超喜欢蛋糕和咖啡。”由衣拍起手来,感激地望着正义。
“哈哈,哪里哪里,理查德喜欢甜食,所以家里就常备着,都是我亲手做的,欢迎品尝。”正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听见正义对陌生人宣称自己喜欢吃甜食,理查德不太高兴似的轻咳了一声。就好像蛋糕与他清俊的外表以及所从事的行业格格不入。
由衣掩口轻笑,觉得他们是很有趣的一对。
自从家里出过一对“男男组合”,她对这样的c很有感知力。
“既然甜点已经上来了,那么,想听我说说这枚戒指的故事吗”
由衣立刻正襟危坐,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父亲是一个圈内颇有名气的宝石商人,十年前,他接待了一个男人。”理查德徐徐道来,“就是那个男人拿来了这枚戒指。当天我恰好
由衣心头似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她哆嗦着,端起咖啡猛喝了一口,算是压惊。
“他没有透露姓名,只是说,如果以后遇到一个有着同样眼眸的女孩,就把戒指交给她。”
“编故事也要有个限度吧。”由衣的声音忽然细若蚊呐,整个人的神态也有些怪异,似乎
“那人说一定会的。你们之间有一种磁场,绝对会
男人说他
理查德顿了顿,也呷了一口咖啡。
由衣低下头,声音闷闷道“那个人,是我的父亲”
父亲是剑桥大学天体物理系的高材生,和威廉一样,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教授,但却因为某些不可言喻的原因,被辞退了。
“所以说,现
于是,由衣心情复杂地揣着那颗价值连城的钻石戒指,吃饱喝足后,神情恍惚地告别了理查德和正义。
感受着戒指
父亲,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再度垂下头时,她已是泪水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