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青春的雨,就这么虎头蛇尾的下完。
淋过雨的人都有了不同的变化。
石云比之以前的开朗多了一份忧郁,赵霞的没心没肺彻底变成了沉默寡言。
冬天来了,元棠考完期末考试,先给周姐打了个电话,让下次多送点货。
“我准备趁着寒假搞个大促销。”
时间迈入九零,这一年的春节注定要比以往更热闹。
元棠要
王薇还没说话,马兰就赶紧推辞“这哪儿行啊,她才多大,别坏了你这么好的纸。”
元棠不由分说把纸笔塞给王薇“你画就是了,画纸我买了一沓子,画坏了就再画。你不是有笔吗就用那个画。”
马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这怎么好意思”
元棠这次进货的货单上有笔,元棠直接送了王薇一套最全的笔,有二十六个颜色呢。王薇到就爱不释手,晚上睡觉都要抱着。
这样一套笔,马兰卖时候一套要喊到六块钱。
如果是让马兰买,她是绝对不肯的。
过去的这几个月,她的钱都花的十分有数,五十块钱里用二十块日常开销,剩下的都要存着。马兰以前没有觉得女儿家上学有多重要,可给元棠打工,还是
看到那些城里的家长为了孩子书费心力,她也突然觉得女儿是要书的。
像她,就是吃了没书的亏。要是她也了书,是不是丈夫就不会嫌弃她,不会把她丢
想到这里,马兰就觉得自己之前是真的傻,女儿家还是要书。
好
这也让马兰挺胸抬头,觉得自己没有愧对王薇的父亲。
王薇咬着下唇,本来她是不敢的,不光是害怕自己画的不好,还心疼自己的笔。
她回到家之后没有说过,其实班里很多人都有笔,家庭情况没有那么好的就是六个颜色,有的是十二个颜色,最神气的是二十四个颜色。
可她居然有二十六个颜色的笔
别说用了,就算是拿出来看的时候,她都会洗干净手。
元棠看出她的不舍,笑道“这是店里要用的,这样吧,你手里这份笔算是预支的工钱,另外再开一套新的笔,是你的工具好不好”
王薇心里的快乐差点冲出胸腔。
马兰赶紧要拒绝“不用不用,她手里有,干嘛再拆一盒呢太浪费了。”
元棠已经拆开了一盒新的笔“没事,也是我忽略了,咱们店里总是来新
品,很该做点宣传。往后这个任务都交给薇薇了,作为酬劳,她可以每个月
马兰羞愧难当“这也太”
她虽然是山里来的,可也晓得人要知足。
自己已经占了人家这么大的便宜,怎么还能连吃带拿呢。
元棠越过她,弯下腰“薇薇你愿意吗愿意的话,姐姐就按照这个给你开工资了哦。”
王薇望望母亲的脸色,她太想答应了。
元棠温和的鼓励她“你想不想挣这个工资”
王薇咬着嘴唇“想”
元棠把笔塞给她“那要好好干啊,画的不好的话,可是会扣工资的。”
王薇抱着笔,再不看拼命使眼色的马兰“我一定好好画”
解决掉店里的小问题,元棠又拿起账本写写画画,临近年末,她算起了总账。
除却现
这七千里是不包括她的衣食住行的,她的日常开销,和半个月往来市里的车票,又要刨去四五百。另有门店的水电费,马兰的工资,每次进货单独结账的货运费
又要去掉将近一千块。
也就是说,她净落下五千多块。
元棠对这个益还是满意的,没有她盯着,能达到这个入,可见这个门店买下来还是买对了。
算完账,胡燕过来找元棠去吃饭。
两人没出去吃,而是买了一堆菜回去租屋做火锅。
煤炉子上放着钢锅,元棠自己做的锅底,没有牛油,就用骨头熬了汤,再加上很多的辣椒,不伦不类的火锅里下一大堆的菜和厚厚的猪肉片。
胡燕吃了一口就两眼放光,一个人干掉了两大碗的菜,还意犹未的下了一把面条。
“总算是活过来了。”
元棠给她倒一杯北冰洋汽水“你也太拼了,这一个星期都去进了两次货,每天就这样日夜颠倒的熬,神仙都扛不住。”
小半年过去,胡燕瘦了十来斤,都是累瘦的。
胡燕往后一靠,懒得连指头都不想动弹“不去没办法啊,一到年关,衣服就是卖的快。”
她现
她打电话过去要补货,对方却说等下一批要过两星期。只能自己跑去省城再找货源。
胡燕拍着肚皮,像个快乐的小海豹。
过去的这几个月,她成功给自己混成了大半个万元户。
简而言之,她半年时间,手里净落下七千五百块。
这还没算上她店里的几百块钱货。
胡燕自己都没想到,她
居然能这么短的时间就挣下这么多。
七千多块啊,要是她不追求
元棠提醒她“明年买房时候看地段,如果不知道怎么挑,就挑这周边。”
五中周围的房子后来都是学区房,
胡燕早就看上了一套,听元棠一说就来了劲“我看了一套,就
元棠愣了一下,她万万想不到胡燕找到了正门。
不过也好,正门回头会拆迁成一个综合商业体,楼上楼下带院子
少说也有个一百多平。
元棠“那挺好,你记得办过户时候找个律师。”
胡燕“知道知道,你说过嘛,这种房子后面产权不好明确,不能省律师费。”
胡燕做起美梦“我要是买了房子,就不用每天跑那么远去店里了。我还有个院子就跟你
元棠拍拍她的肩“加油。”
一万八,依照胡燕的拼命架势,估计明年年底就有希望了。
不知不觉间,胡燕现
元家
胡燕不提,是因为她现
她是那样的忙,每天从睁开眼睛就是一个念头,挣钱
店里的货要怎么摆,谁家的店跟自己撞款,客人反映说质量问题
对比起来,白县的老家,那点琐事都成了无足轻重的小事。
这会儿吃完了火锅,胡燕提起家里也不过像是说起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大嫂跟她娘家妈吵架了,好像是因为娘家妈非要来伺候月子,结果来了之后装相,面上好,私底下却不给孩子换尿布,捂的胡凯旋屁股都红了。我嫂子吵了她一顿,给撵回去了。”
“我二嫂跟我哥天天吵架,不知道吵什么,一吵架就摔盆砸碗的,我二哥干脆不干小工了,自己拉了几个人弄个装修队,就给人干装修,连带着打窗户做家具当电工,什么都干。就不想回家去吵架。”
“我大哥想给胡凯旋弄城里去上学,想买个房子,我大嫂不让,觉得要是进城住了,乡下的房子回头我二哥想要再争要说不清。就想占
这一切的事情,胡燕都像个看客。
两个哥哥仿佛老了,各自既有小家要忙,还有母亲要孝顺。孝顺多了,媳妇摆脸子。孝顺少了,又怕叫人说闲话。
他们没人可以说,又
妇和老娘的。这些话最终都往胡燕这里倒,胡燕有时候听,有时候干脆说忙就不听。听了她也不传闲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至于胡母,这几月就围着孙子转,累的够呛。胡燕一回去,她就喊着自己这里疼那里难受。
本作者酥肉锅提醒您九零之长姐不干了第一时间
胡燕去省城时候顺便就去了一趟医院,
没想到下一次回去,胡母就一脸高兴,说那膏药果然有效。范娟贴了几次,抱孩子的胳膊就没那么疼了,问胡燕能不能再买点。
胡燕当即就拉了脸,忍了气说没有了,是从一个摆地摊的老头那儿买的。
胡母还直念叨可惜。
胡燕后来回家就只带点吃的,都是随手
胡燕说了几句家里的事,兴趣缺缺。
接受了自己
以前她总是吃个好的穿个好的就觉得自己太坏,胡母都没穿上呢,她就自己先享受了,实
现
既然这样,她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该吃就吃,该穿就穿,她自己奋斗的好日子,怎么不能享受了呢
两人吃完火锅,钻进被窝里睡觉。
胡燕问元棠“今年过年你
元棠想了想“回去过吧。”
班车初二就开始干活,她想来就来了。
胡燕嗯了一声,她现
对她来说,过年就是把离了心的一家子聚
比开店都累。
元棠倒是没有这个烦恼,但她很能理解胡燕的心思。
上辈子后来元家就是这样,弟弟妹妹们齐聚一堂,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彼此捧个场,过完年之后各自忙碌,没什么交集。
元柳和元芹一直暗戳戳的别苗头,元栋总是自以为是的觉得一家子和和美美,元梁则是甩手什么都不干光等着吃。忙里忙外的她,既要给元德
所以她一点不觉得自己过年冷清,相反她觉得忙了一年的自己,歇下来的时间才算真正过年了。
她可以琢磨点吃的,可以放炮,可以看大院里小孩子们追逐打闹,还能听着音机什么也不干,就干坐着烤火。
所以元棠想要回去白县过年,她想
接下来的腊月,元棠忙成了陀螺,每天都
元棠一口气进了几千块的货,
王薇把“一件九折”“两件八折”“二件七折”写的大大的,二张大白纸贴
元棠夸了她两分钟,把王薇夸得小脸红扑扑的。
马兰却若有所思的看着画,不知道
终于到了腊月二十七,元棠给马兰母女放了假“咱们店里东西卖差不多了,留点年后卖,你们放假吧,到年后初五来上班就好。”
顿了一下,她问“你们今年不回老家吧”
马兰摇头,她娘家就没多少亲戚了,回去干嘛。
元棠给两人包了十块钱红包,了店面,上了一把大锁。
马兰带着女儿回了租屋,看着女儿开开心心画画,她突然说道“薇薇,你要不要画一张爸爸”
“你画一张爸爸上课的样子,然后拿去给他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