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 异变精油
星际人对性取向非常包容，同性恋、异性恋和双性恋人群的比重大约是1：1：0.4，没有人会因为性取向而看不起他人。
同性恋人如果想要两人的后代，完全可以使用高科技手段融合两人的基因，在科技孕舱中孕育生命。
没有人繁育的困扰，也因此星际人对自己的性取向很直白，不会遮遮掩掩。
竺染之前生活的地方异性恋是主流，同性恋比较小众。
不过因为竺染在17岁的时候经历了末世，那时候的他唯一想着的就是生存下去，完全没有考虑过情情爱爱。
所以……对于恋爱之类的，竺染懵懵懂懂。
Z直白的发言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给了竺染很大的惊讶，明明前面还在说精油按摩的事，怎么一眨眼就聊到‘喜欢男性’这个话题上了。
不过竺染愣神片刻也很快回过神来。
星际人恋爱自由，Z喜欢男性也就喜欢男性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竺染回答道：“我不介意。”
不过虽说不介意，但……他和Z刚刚说了两人的关系是朋友，Z就坦白自己喜欢男性。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难道Z是希望自己……注意分寸？
“是吗？你不介意那就太好了。你知道的，好朋友也有可能因为取向问题谈不拢的。”
Z不动声色地询问道：“那竺染你呢？性取向是……？”
竺染沉思片刻：“还没有遇到让我心动的人，暂时还不清楚。”
闻言，Z浅浅笑了笑，不过马上就收敛了笑意。
竺染没有遇到心动的人自然是好事，这说明Z有机会成为竺染的初恋。
不过却也不怎么好，这说明Z对竺染没有什么吸引力。
起码没有一见钟情。
似乎也还没有……日久生情。
Z的眼眸暗了暗。
他很快调整了心情，遮掩了自己的失落：“不是要试验新的精油吗？我们现在就去试试。”
竺染并没有随之站起身，他踌躇片刻还是问出了口：“我给你做按摩，你会不会觉得有些不方便？”
Z注视着竺染一会儿，对方问得十分认真，那双绿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杂色。
Z突然有些没脾气。
他给竺染说自己喜欢男性，可不是想让对方想这些有的没的。
Z转身，蹲在竺染身前，微微抬头，用那双漂亮的异色瞳望向竺染。
Z的眼神很纯粹也很干净，和往日严肃的Z的模样不大一样。
被如此眼眸注视着，有点像是被小动物全身心依赖着那般，令竺染感到动容。
Z语气难得柔和：“别胡思乱想。如果我不愿意，我觉得不方便，早在你第一次给我按摩的时候就会拒绝你。”
“我很喜欢你给我按摩。”
竺染知道Z说的是实话，因为Z一看就是说一不二的人。
喜欢就是喜欢，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竺染也没有隐藏，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你和我说你喜欢男性，我还以为……你是想要我注意分寸。”
Z没想到竺染会这么想，瞳孔微张表示讶异。
下一刻，他伸手，主动摸了摸竺染的发梢。触感和想象中的一样软，带着竺染的气味。
竺染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Z此刻的行为，歪了歪头，表示困惑。
Z收回自己的手，抬眸，神情认真道：“我是希望你明白。虽然同为男性，但你在我眼中，对我很有吸引力。”
说完他笑了，仿佛山间流淌的一汪清泉那般清冽，倒映着翠色的草木。
他笑得很柔和也很放松，是竺染从未见过的模样，也令竺染心跳一顿。
你对我……很有吸引力……
竺染因为这句话有些卡壳。
Z说，他喜欢男性。
Z又说，竺染对他很有吸引力。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Z喜欢竺染？
竺染的眼眸微微睁大，讶异的，却也是困惑的。
白皙的颈部逐渐漫上了一层浅红色。
而这份浅红色还在向上蔓延，直到将竺染整张脸都染上了浅浅的霞光色泽才停止。
很红，也很好看。
Z不禁看得入迷，目光炽热。
竺染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但最终他闭上了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有些乱，有些不确定，也有些无措。
如果……Z真的承认喜欢他，他又该如何应对？
竺染完全没有想过这种事，也没想明白。
所以他决定暂时不捅破那张纸，等哪天他想明白了，再问也不迟。
“我明白了。”
竺染侧过脸去将自己的表情藏起来。
Z收敛起了自己仿佛能将竺染融化的视线，他也看出来竺染有些不自在。
Z转移了话题，意图缓解尴尬：“不是说要试精油？走吧！”
刚刚聊了这种话题，紧接着又要做按摩，竺染感觉有点不太自在。
他磨磨蹭蹭才起身，跟在Z的身后走入房门。
来到房间后，Z十分自然地坐在床上，似乎完全被影响到。
沉思片刻，Z抬眼询问竺染：“要我脱衣服吗？”
话语间，他的双手已经放到了自己衣服的扣子上，顺势解开了一颗，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胸膛肌肤。
Z明明只是很正常的询问，但经过了刚才沟通后，竺染总觉得Z有点像是在……用身体引起他的注意？
竺染顿了顿，努力冷静道：“不用，今天只按摩头部。”
“好。”
说着，Z放下了手不再解扣子，只是已经解开的扣子，也没打算再扣上。
Z和往日一样顺从地躺在床上，他闭上眼，神情无比平和。
他身边，精神海检测仪正运作着。
精神海受损值：91.0%
波动值：14
Z的状态显然已经比在电刑房中时要好很多，精神海受损值整体下降了3.4%，波动值也一直处于平稳状态内。
进入工作状态的竺染表情认真，也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将异变熏衣草精油滴入了加湿器。
加湿器运作后，与熏衣草精油略有不同的香味散发了出来。
原本安宁的香味中夹杂着些许莓果的甜味。
竺染没有马上开始按摩，而是等着Z适应片刻后，询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异变精油竺染也是第一次对其他人使用，他并不能确认其效果。
Z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感觉有些热。”
竺染解释道：“热是正常的状态，是异变植物因子起了作用。”
熏衣草本身的效果是安抚助眠，但异变藤蔓具有攻击性，因此融合了异变藤蔓的熏衣草精油，令人感到热也不奇怪。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竺染还是等了15分钟观察Z的状态。
15分钟内Z因为热，脸颊变得白里透红，额角以及鼻尖也挂上了些许汗水。
他又解开了自己剩余的扣子，将衣服敞开散热。
异变熏衣草精油带来的异状，Z的要比竺染明显许多。
至少刚刚竺染给自己试用时，并没有感到身体热成这样。
竺染伸手碰了碰Z的脸颊，体温确实比往日要高出不少，感觉有38°。
这症状似乎有些严重。
竺染垂眸：“你体温高得有些厉害，我建议不要继续。”
被热意浸润的Z摇了摇头。
再痛苦的时候他都能忍过来，这么点热又算得上什么？
“没关系。检测报告上不是说这是正常的情况？我想继续。”
精神海状态一直是Z的心结。
他就像是个满是裂痕的花瓶一样，稍有不慎哪天就会碎成一块块的，落在地上变成瓷片渣，然后被人扔进垃圾桶里，没有一点存在的痕迹。
以前的Z对自己的状态并不怎么关心，对治疗也不太积极。
不过现在遇到竺染后，Z破破烂烂的世界被一抹抹满是生命力的绿修复着，安抚着，治愈着。
他感受到了温馨、幸福与甜，他有了渴望，有了……想要占有想要珍视的事物。
Z想要治好自己的精神海，然后……和竺染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所以现在难得有治疗深层精神海的可能，Z不想放弃。
不就是热了一点，难受一点，Z能忍。
见Z坚持，而检测报告中也列出了使用异变精油时身体会变热，竺染点了点头：“好。如果中途不舒服要说出来。”
竺染蘸取了异变精油在掌心加热后，便涂抹到了Z的太阳穴。
他和以往一样，轻轻按揉着。
精油被推开后，很快使得Z太阳穴两侧的皮肤沾上了一层水渍，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盈盈水光。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吗？”
“你的皮肤……好热。”
“你出了好多汗，真的没问题吗？”
伴随着竺染按摩的动作，Z肤色红得更加明显。
原本白皙如月色的肤色像是醉酒了一样，红彤彤的，粉粉的。
更不用说Z此刻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额角、颈部、胸膛都像是被涂了按摩油一样，泛着晶莹的汗水。
Z微微张着嘴，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
他皱着眉头，声音喑哑：“没关系……继续。”
竺染还是第一次在精油按摩时遇到对方出了那么多汗的情况，他觉得情况似乎有些失去控制。
竺染看了一眼精神海检测仪。
受损值：90.8%
波动值：28
受损值降了0.2%，波动值则上升到14点，几乎要超过30的正常值了。
竺染没有一点犹豫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果断做了决定：“Z，你的波动值状态不对。我现在停止治疗，并让休奈带医生来给你看看。”
说着竺染便准备起身离开，然而下一刻，他腕骨分明的手腕，被Z的手紧紧抓住。
竺染这才发现Z不仅脸部温度高，手部的温度也高得惊人，仿佛能将他的皮肤都灼烧。
Z的掌心渗出不少汗水，抓得竺染的手腕湿漉漉的。
Z睁开了那双蓝金双色的异色瞳，因为高热，Z的眼尾泛着红色，眼中也氤氲着水汽。
看起来……倒是有些可怜。
Z张了张嘴，声音不再如往日平静，而是带着些委屈：“难受。”
竺染发现Z的眼神并没有聚焦，如此模样看上去像是被烧得意识不清醒了
他挣了挣手腕，却甩不开Z：“我去给你找医生。”
“不要医生，要你。”
Z说得很直白，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一用力，又把竺染拽到床上。
随后，他将他的脑袋枕在竺染的大腿上，又不住地蹭蹭竺染的腹部。
穿着宽松卫衣的竺染，衣服被Z蹭得往上撩了撩，一截白玉似的腰身就这样露了出来。
Z毛茸茸的金发就着竺染腹部的肌肤动来动去。
竺染的腹部肌肉猛然紧绷，身体瞬间僵硬。
意识不清的Z没有发现竺染的僵硬，他只是遵循着本能，找个舒服的地方蹭蹭降温。
“热，难受，你身上，舒服。”
腹部传来的一阵阵触感，很痒，也很热，又因为Z的汗水，有些滑，有些冷。
复杂的感官像是蚂蚁一般在竺染的腹部爬来爬去，有些酥麻，有些撩人。
深呼吸了一口气放空思绪，竺染抽空又看了一眼Z的精神海数据。
受损值：90.7%
波动值：31
受损值又降了0.1%，但波动值已经超过正常范围。
很显然，Z因为精神海波动的关系，暂时陷入了混乱的意识。
波动值高于30时，通常患者会进入精神海失控状态，再进一步则会进入狂暴状态，对身边的人造成无差别的伤害。
然而此刻的Z除了意识不清之外，并没有一点点狂暴的意向。
就是性格变得有点……无理取闹，有点作，还很黏人。
“嘶……痒，别闹。”
敏感娇嫩的腰腹部被一直触碰着，对方炽热的吐息触碰他腰间的软肉，竺染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有些不对劲。
因为不舒服，竺染素来稳定的精神力也起了波动，腕间的藤蔓因此蠢蠢欲动。
竺染用手按了按藤蔓，让它安静下来。
听着竺染说别闹，Z还真的停止了动作。
他将自己脑袋从竺染的衣服中探出，抬头，那双泛着水雾的漂亮异色瞳，直直望着竺染。
脸颊绯红，神情满是眷恋。
金发被他自己蹭得乱七八糟的，往日凌厉的模样变为了乖顺，还有些勾人。
竺染原本清澈绿色的眼眸色泽变深，浓墨重彩的颜色使得竺染此刻失了温和，多了一份……危险。
这……有些遭受不住。
“热……”
被热意席卷着，Z意识不清。
他很难受，却不是那种身体被凌迟千刀万剐的难受，而是……想要找什么冰凉降温的难受。
他很热，精神海一整片都热融融的，但不是想要毁灭一切的炽热，是那种温暖的、带着欲望的、磨人的炽热。
他感受到一块冰凉香软的事物，就在他的面前。
于是他靠近，他拥抱，他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到那块冰凉香软上。
好香，好凉，好软……
想要……更多的接触。
竺染见Z一直在用自己的皮肤降温，Z整个人烫得不可思议，看上去十分难受。
而造成Z这样状态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熏衣草精油中混入了异变植物的原因。
也就是说，Z变成这样是他造成的。
心存愧疚。
“你乖一点，我给你降温。”
说着，竺染伸手，用自己的手背贴了贴Z的脸颊。
竺染的体温虽然也比平日高，但对比Z的高热状态，算是凉快的。
“唔……”
Z因为碰到了香软冰凉，发出了舒适的声音。
但他不满足于这么简单的触碰，于是他左右摆动了脸庞，让自己整张脸的肌肤，都全面接触着竺染的手。
湿漉漉的额头，滚烫的脸颊，干燥的唇部，深邃的眼窝、再到……漂亮的侧颈，敞开的胸膛……
Z的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触碰到了冰凉香软。
这令他感到十分满足。
独特的香味进入了滚烫的精神海，安抚着沸腾着的水。
瑰丽的绯红世界侵入了清新的绿，两者互相交织着，缠绕着，然后……绿色被绯红吞噬包裹……紧密圈住不放手。
精神海受损值在持续下降，已经降到了90.4%，而波动值在达到峰值37后，缓缓回落。
35……31……29……
回落到正常范围后，Z迷离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
此刻，竺染的手还放在Z的脸颊上，很软。
竺染身上香香的，而他身上却汗津津的。
竺染的手因为被他蹭来蹭去，本就沾着精油的手，此刻更是被他的汗水占满。
有种……竺染被他的东西弄得全身都是的错觉。
Z的呼吸愈发急促沉重了。
意识处于清醒与混沌之间，热意却没有一点减退，Z此刻并不好受。
他枕着竺染的腿，仰着头，蒙着水汽的眼眸专注看着竺染。
他曲起腿，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整条手臂都爬上了青筋。
他在抑制，在忍，忍得很辛苦。
呼吸急促，满屋潮.热。
竺染低头询问道，声音也不复往日的清亮：“你醒了？”
Z声音低沉，哑到不行：“嗯……。”
竺染努力将自己的思绪集中：“对不起，应该是用了异变植物的缘故，导致精油的效果出现了变化。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
融合了异变藤蔓基因的精油确实治疗精神海的效果更显著，没看才一会儿工夫，受损值就下降了快0.6%。
只是……原本精油安抚精神海的效果，似乎也被改变为了别的。
比如，检测书中阐述的体温升高，原来除了物理意义上的体温升高，也有生理上的。
竺染本身欲望比较低，刚才给自己测试的时候没有发现。
而Z……则被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Z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他被汗水打湿的侧发因为摇头的动作，与竺染的手腕摩擦着。
弄得竺染手腕很痒，也令竺染被撩拨起来的欲.念，变得更明显了一点。
竺染推了推Z的身体，让对方稍微距离自己远一些：“我让休奈过来，给你做个检查。”
Z的脑袋就在竺染的大腿上，哪怕此刻他的意识才刚刚醒来，也能察觉竺染的身体变化。
当然……他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不能看了，要不是被子盖住了还曲起了腿，可能会吓到竺染。
“等一下。”
Z阻止了竺染要拿光脑的动作。
他从躺在竺染腿上的姿势，变为了坐起。
他下一刻将竺染抱在怀中，随后，用下巴搁在竺染的颈窝间，重重地呼吸着。
“精神海不太稳，让我抱一下。”
炽热沉重的呼吸打在颈部肌肤上，一下又一下，弄得人心神不宁，弄得人炽热难.耐。
竺染咬着唇克制着。
放在Z宽阔肩部的手虚虚地搭在对方不停起伏着的胸口。
两人炽热的呼吸相交，满溢房间的香味中，温度逐渐升高，高到令人头晕目眩，思绪不清。
竺染能感受到Z的心跳很快，体温很炽热，也能感受到……对方与自己皮肤相交之处，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酥痒感。
“需要帮忙吗？”
Z将自己埋在竺染颈间的头抬起，那双深邃的异色瞳满目含情，带着一股勾人的气质，弄得竺染心绪不宁。
他滚烫的掌心，贴在竺染出了薄汗的腰际，传递着自己的体温。
Z只是专注地注视着竺染，眼神并不单纯，但很直白，也很干净。
意识迷乱之间，竺染陷落于那双迷人的异色瞳中，气息紊乱。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点头答应。
但最终，腕间的异变藤蔓扎了竺染两下，这是竺染命令的。
疼痛感令竺染从旖旎的梦中回过神来，他猛然推开了Z，匆匆离开房间：“我去冲个冷水澡。”
Z等到竺染离开后，没有再克制自己被激起的热意。
他躺在床上，闻着竺染的气味，低低唤着竺染的名字，想象着将那块香软的糯米糍，剥开入腹。
新风装置被打开，吹散了异变精油的气息，然而不过一会儿，另一种独特的气味将屋内占满。
潮湿，而又黏稠。
第48章 048 异瞳猫表情包
热水顺着莹润的身躯流淌而下，在圆润的趾边汇聚成了一条小溪，又流淌进排水装置中。
“唔……”
低声的轻吟以及喘息被阵阵水声掩盖了不少，却还是与朦胧雾气糅杂在了一起，听上去格外情不自禁，带着几分潮热。
竺染抬着头，眼神迷离，清澈的绿色眼眸因为热意被染上了一层浅浅的霞色。
脸颊也透着好看的粉。
热水顺着他漂亮的颈部，流过他小巧的喉结，再往下……最终轻拂过了手背，将手背弄得晶莹剔透的。
竺染咬了咬唇，闭上了眼，任欲.念升腾。
随后，芳香满溢，整个浴室都渲染上了独特的气息。
……
竺染结束了之后又洗了一个冷水澡，这才将因为异变熏衣草精油引起的反应压了下去。
他坐在床边，视线落在飘窗的冰玫瑰上，出神。
竺染并不太想回忆刚刚发生的事。
然而他却偏偏没有失忆，无论是Z用脑袋蹭自己时留下的灼热又酥.痒的触感，又或者是对方抱着自己视线毫不掩饰欲望时，又或者是……对方显而易见的巨大……
竺染的眸色沉了沉，感到又有些热了。
“都怪你，你怎么会引起这样的效果。”
竺染愤愤然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藤蔓。
如果不是异变精油融合了藤蔓的基因，他和Z又都沾上了异变精油，两人也不会突然间变成这样……差点失控。
藤蔓听见了竺染不满的声音，缩了缩自己的藤蔓尖尖，一副‘我错了’的模样。
竺染见状叹了口气，也知道这并不是藤蔓的错。
不过二十几年来冷淡的生活被打破，竺染感到也有奇怪，也有些不适应。
等到竺染做好了心理建设回到客厅时，休奈已经带着医生给Z做深入检测。
屋内开着新风装置，无论是自然植物的气味还是花香味都变得十分浅，若有若无。
而刚刚两人都是在屋内解决的，客厅并没有什么味道，但竺染就是觉得屋内气味怪怪的。
见竺染来了，Z便马上将视线投向了竺染。
异色瞳的眼尾微微上扬着，像是在笑。
只是明明1个小时前，这双眼睛里盛满了欲.念，直白炽热得令竺染心慌。
竺染一接触到Z的视线便下意识地移开了眼神。
Z收回眼神不去看竺染，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怎么也下不去。
两人之间有种旁人无法插足的氛围感。
医生看着Z最新的精神海报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精神海整体受损率降到了90.1%。与上次相比，精神海浅层受损值下降了4%。精神海深层受损值下降了0.2%。”
“他的精神海状态比起上次在军部时好了一大截呀，堪称奇迹！”
“连这么严重的损伤都被控制住了，真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休奈一听Z的精神海状态有所好转，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深层精神海受损值也下降了，那他是不是有完全好转的可能？”
“或许。连最难攻克的深层精神海都有了逐渐修复的迹象。你们或许可以期待一下。”
经医生查看确认Z的状态没有恶化，反而正在好转中，休奈在高兴之余也不禁困惑。
休奈：“竟然陛……比之前的状态好那么多，但竺染刚刚通知我的时候，语气怎么那么焦急？”
被提问的竺染神情一僵。
总不能说因为使用了异变精油，Z不小心被勾起了欲望意识不清吧……
竺染于是换了个说辞：“用异变熏衣草精油做芳香治疗时，出现一些不太常见的身体反应。我以前没怎么见过，担心对Z身体有害，所以语气着急了些。”
休奈：“这样啊……不过无论什么样的身体反馈，只要能治好精神海，陛……，哪怕比以往都艰难，Z也能接受的！”
在休奈看来，只要陛下的精神海有恢复的可能，什么身体反应不能忍一忍呢？
休奈刚说完，就收到了Z的眼刀警告：“闭嘴。”
竺染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出声。
*
确认了异变植物融合的精油确实对治疗深层精神海有用，竺染将主意打到了不同种类的异变植物上。
竺染思索：“不同异变植物对身体的作用应该是不同的，所以我可以尝试用其他异变植物融入精油中，试试效果。”
总之，经历了这一次失误后，竺染是不会再想用B级异变藤蔓作为融合剂了。
而他那瓶只用了一次的藤蔓－熏衣草复合精油，也被竺染放到了柜子的最里面，成了压箱底。
竺染一点也不想再见到它。
次日，天刚蒙蒙亮，竺染起了一个早。
一走出房间门，竺染就在客厅碰到了Z。
Z穿着宽松的灰蓝色针织衫，露出了一大片锁骨肌肤，同时他的头发没来得及梳，金色的碎发凌乱地落在额间。
看上去带着些清晨的慵懒朦胧感。
Z看了竺染一眼，心下了然：“你要出门吗？”
竺染今天虽然依旧穿着休闲卫衣和运动裤，不过身后背了一个包，显然是准备出门。
“啊……对，忘了和你说了。今天和……”
被昨日的突发事件打扰，竺染忘了和Z说，自己今天要和沐清舟一起去清除异变植物的事。
他缓缓阐述道：“……正好也可以弄点异变植物样本回来，尝试新的复合精油配方。”
竺染说得有理有据，神情也没有什么异常，似乎真的只是不小心忘了告诉Z今天要出门的事。
Z用那双蓝金双色的异色瞳望着竺染，仿佛在用眼神询问：你是在躲我吗？
但终究，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他看着竺染片刻。
对方脸色有些苍白，头发很乱翘了好几根出来，说话间已经打了两个哈欠。
看上去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Z虽然很想将眼前的香草糯米糍叼回来，然后按在身下舔来舔去蹭来蹭去，只是……他怕再积极一些，这颗香香软软的糯米糍就跑了。
这可不就得不偿失？
“你等等。”
Z收回眼神，围上浅绿色的围裙进入开放式厨房。
肩背宽阔的男人，撩起了衣袖露出有力的手臂线条。
绿色围裙带子细细一根缠绕在他的腰部，竟然还挺和谐。
开火，煎蛋，摆放三明治，再用小熊头模具压模。
不出3分钟，Z就将三明治做好了。
他将其放到饭盒中，又从热水锅里取出刚刚隔水加热好的热果奶，递给竺染。
“带着路上吃。”
竺染微微一顿后接过早餐。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着人给他做早餐了，很居家也很温馨。
不得不说Z在厨房忙前忙后的样子，令竺染心有触动。
他浅浅说了句：“谢谢。”
“我送你下楼。”
说着，Z就带上了伪装器，跟着竺染一起下楼。
沐清舟的悬浮车已经停在楼下，颜色是纯白色的，和沐清舟的气质很相称。
见竺染出来，沐清舟便下车。
他先看了竺染一眼，微微点头打了招呼，又看向跟在竺染身后的人身上。
对方身材高大，气场冷肃，不经意间透着一股威压。
对方站在竺染身后虽然是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却因为其强势的气场，没有人会忽略他的存在。
这就是竺染的……室友？
沐清舟微微皱眉，对方的气场令他感到不融洽，甚至还有一些……针锋相对。
他的视线落在了对方的耳际，耳骨夹样式的金属伪装器没能逃过沐清舟的眼睛。
在这种偏远的地方还带着伪装器……身份应该不简单。
沐清舟在观察Z的同时，Z也在观察沐清舟。
沐清舟面容俊美，气质冰冷如霜，冷淡而又疏离。
然而这样的气质干干净净，不自觉地吸引着他人的目光。
Z虽然和沐清舟的气场不怎么延与伸合，不过他也无法否认，沐清舟在同龄人中确实算得上出色。
但也仅此而已。
“这是沐清舟。这是Z，是我的助理。”
竺染介绍着。
“你好。竺染今天就麻烦你了。”
Z主动伸出手。
沐清舟握上Z的手：“你放心，不会让他受伤的。”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
现场氛围有些冷，也有点沉重。
竺染也察觉到了Z和沐清舟似乎有些互相看不顺眼，于是便和Z告别，打破了这种令人难以呼吸的氛围。
“那你就送到这里吧！我和沐清舟先走了。”
竺染说着，便坐到了副驾驶。
Z：“路上小心。”
悬浮车没有开出多远，竺染就收到了Z的星迅。
Z：【需要我派人保护你吗？】
竺染：【不用。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Z：【好。】
Z：【有危险给我发消息。我可以通过空间通道过来。】
竺染：【异瞳猫举OK牌.JPG】
Z看了竺染发的表情包两眼，身周的低气压卸了几分。
Z：【表情包很可爱。】
竺染：【我也觉得很可爱。而且你不觉得有点像你吗？】
表情包中的猫咪金色长毛，顶着一双水灵灵的蓝金异瞳，看上去异常Q萌。
可爱是真可爱。
只是……这猫像Z？认真的吗？
Z：【所以……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形象？可爱？】
竺染被问地顿了顿。
Z气场凌厉，眉眼深邃，身材高大，其实怎么看怎么和可爱没多少关系。
不过在竺染看来，Z些时候确实还挺……可爱的。
竺染诚实回答：【可爱。】
Z忽然笑了笑，虽然别人对他的评价中肯定没有‘可爱’这一条，但……竺染喜欢的话，他也不是不可以。
Z:【好。】
说着，他就将整套异瞳猫表情包都下载收藏了下来。
随后，Z抬手做了一个撤的姿势。
原本在一旁待命的保镖便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工作岗位，没有跟上竺染。
Z现在很想跟在竺染的身边，寸步不离。
但竺染说不要，他就不跟。
回到一个人的家中，哪怕阳台上阳光和煦，自然植物们一株株绽放开得绚烂，Z还是觉得家里冷冷清清的。
Z抿着嘴，神情冷漠，带着隐隐的威压与戾气。
他下达着一条条令人不寒而栗的命令：【处理掉。做干净点。】
解决完一部分公务后，Z放下光脑，一手捞过了竺染平日里会抱着的浅色抱枕，将抱枕拥入自己的怀中。
有力的手指在软乎乎的抱枕上留下了一个个凹陷。
他抱得很用力，用力到有种想要将手下的抱枕死死扣住不松手的错觉。
Z下一刻将脑袋埋到抱枕中，闻着上面残留的味道。
很香。
但……如果是抱着竺染的话，味道会更香。
竺染离开家的第一个小时，想他。
*
白色的悬浮车徐徐行驶着，空旷的空中道路上鲜少有其他车路过，如此便显得视野极其广阔。
竺染看了一会儿风景，便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我可以在车上吃东西吗？”
“可以。不用拘谨。”
得到应允后，竺染打开了饭盒，用纸巾拿起小熊外观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今天的三明治用了硬壳八脚海洋生物的肉做的，肉质很有嚼劲还有一种海洋的鲜味，再配上带着辣味的芥末酱，口感咸鲜又自然。
不比咕滋火辣炒异兽肉差。
竺染的眼神都亮了亮。
沐清舟随口一问：“自己做的早餐吗？”
“不是，助理做的。”
助理，说的自然就是Z。
沐清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可惜我只会做冰饮，夏天了倒是可以做给你尝尝。”
“好啊，有机会的话。”
竺染不过三两口就将三明治吃完了，随后给Z发了一条消息。
竺染：【今天的三明治很好吃。】
Z几乎秒回：【你喜欢就好。】
【异瞳猫比心.JPG】
竺染眼底漾过丝丝浅笑：【这就用上表情包了？】
Z：【嗯。你既然说我像它，那我得好好学学，免得不像了。】
【异瞳猫探头探脑.GIF】
表情包中的猫咪从墙后探出了圆滚滚的脑袋，又无辜地眨了两下眼睛。
竺染有些难以想象，如果是Z做这样的表情，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嗯……想一想比他身形还高的大猫Z，探头探脑的样子……
似乎……竺染也不是不可以。
竺染：【所以你要学表情包吗？】
Z：【一个人学有点没意思，你陪我一起学怎么样？】
说着，Z又发了另外一个表情包。
表情包演绎的是，异瞳猫从背后伸出小爪子拍了拍另外一只绿眼睛的黑猫，异瞳猫边上写着‘理理我’。
表情包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是一款情侣表情包。
竺染看着表情包，顿了片刻。
他不知道Z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不过……如果对方是Z的话，和对方发一些游离在边界左右的表情包，竺染并不觉得讨厌。
竺染：【黑猫说NO.JPG】
光脑那端的Z心跳骤然一顿，随后才回复道：【异瞳猫可怜巴巴.JPG】
两人幼稚地斗了一会儿表情包，不过几分钟就刷了好几屏。
见竺染一直在发消息，沐清舟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和你助理，认识很久吗？”
“没有多久，不到一个月。”
竺染又想起刚刚Z与沐清舟见面时氛围不太好，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他虽然看上去有些凶，不过人很好。”
“这样啊……”
沐清舟语气依旧平静，只是黑色的眼底凝着一层浅浅霜雪。
“你送我的熏衣草按摩精油我还没试过，过两天方便教我怎么用吗？”
按摩精油让他人操作更方便，沐清舟独自一人来到艾普斯星，自然没有合适的人为他按摩。
如此想着，竺染便点头同意：“好。”
沐清舟的声音变得柔和：“谢谢。”
“不用那么客气。我还要谢谢你带我一起来清除异变植物。”
竺染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清除异变植物时，我能够自己留一段吗？”
“可以。和上次一样操作就行。我给你做担保，再在网站上登记。”
“送你的异变藤蔓好用吗？”
竺染：“好用，它很听话，捆人也挺方便。”
“哦？你还用它捆过人，是遇到危险了吗？”
“嗯……捆了Z一会儿，不过很快就被他挣脱了。”
竺染没有透露过多的信息，也因此沐清舟不由得多想。
有什么场合需要用藤蔓捆人……
又有什么场合，束缚力极强的异变藤蔓会被人挣脱？
沐清舟的气息逐渐变得更冷。
“它今天也跟我出门了。”
说着，竺染撩了撩袖子，露出了一截瓷器一般白皙的手腕肌肤。
纤细的腕间正绑着一根黑红色的‘手腕链’，需要仔细端详才能发现它并不是手腕链，而是异变植物的藤蔓。
开着自动驾驶，沐清舟的视线落在竺染的手腕上。
很白，肤质很好，也有些瘦……还有一点香。
红黑色的藤蔓与白皙的手腕肌肤形成了明显的对比，令沐清舟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霜雪一般的气息有一瞬间变暖，如明丽春日的气候，凛冽中混着骄阳的热意。
沐清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不禁用力。
随后他伸手，替竺染将撩起来的袖子放下，冰凉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竺染的皮肤。
“当心着凉。”
沐清舟语气无异，却在竺染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摩挲着指尖。
留恋不止。
“好。”
竺染应了一声后，但也感到哪里奇怪。
悬浮车中明明是恒温的，他不至于露个手腕就会着凉吧？
第49章 049冰雪世界
悬浮车行驶了一个半小时来到艾普斯星的郊区，沐清舟刷了自己的ID卡并出示光脑任务信息后，就被允许离开隔壁墙。
竺染则被登记为同行人员，也被顺利放行。
走出城门，一眼望去满是无边的风沙与尘土，金属建筑的残骸落在干涸的土地上，时不时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离开了城区的恒温设施后，郊区的气温回归自然，瞬间骤降，体感温度来到了5度左右。
一阵风沙袭来，竺染被吹得睁不开眼睛，冷意从方方面面侵袭而来。
在中心城区恒温20度左右的气候下，每天晒晒太阳待久了，竺染都快忘了现在正值1月的冬日。
衣服穿得有些薄，被冷空气拂过的裸露肌肤瞬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竺染刚想展开精神力隔绝外界，沐清舟先一步给竺染编制了精神力网。
风沙以及冷风被隔绝，竺染睁开了被吹得眯起来的眼睛。
“谢谢。”
“不客气。”
说着，沐清舟还给竺染披上了一件白色毛衣外套。
“我的外套，没穿过，你穿吧！”
“你不冷吗？”
沐清舟此刻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看上去十分清冷单薄。
“我是冰系异能，不怕冷。”沐清舟摇了摇头：“对温度也不敏感，不用担心我。”
见沐清舟确实没有勉强，竺染便穿上了毛衣。
沐清舟的毛衣没有什么味道，只有一股浅浅的霜雪冷意，与他的气质相衬。
沐清舟根据任务所给的地图，带着竺染来到了异变植物生长的地方。
途中偶尔会遇见几只凶恶的异兽，都被沐清舟一个冰封冻成了冰雕。冰雕晶莹剔透，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小心，这里有点难走。”
“手给我，这里有点陡。”
“累不累，要休息一下吗？”
……
一路上，沐清舟都十分照顾竺染。
竺染有种被当作易碎品对待的感觉，有点不适应。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片被黑色荆棘覆盖着的平原。
一眼望去满目都是深沉的黑色，交错层迭，定眼一看还能发现这片黑色正在微弱地呼吸着，起起伏伏的，有点惊悚。
而在这片黑色中，偶然有几朵倒挂着的杯状棕色花朵开放着。
花苞大概有三五个人那么大，花蕊处正发着光，一闪一闪的，令它看起来像是花朵造型的路灯一样。
一阵风吹过，铁锈混着木质调的香味渐渐散开，为整片区域增添了一份年代久远的诡异之感。
“这是黑荆棘，A级异变植物，会主动攻击踏入其地盘的生命体，其攻击力能瞬间将同等级的机甲变成废铜烂铁。”
“棕色的花是午夜灯，A级异变植物……”
“清除这两种异变植物不能用火，火会令它们失控。最好的方法是用低温降低其活性……”
沐清舟解说完，走到竺染身边。
“冒犯了。”
他伸手，揽住竺染的腰，将竺染往自己身边靠了靠。
沐清舟身高186cm，他虽然看起来气质清冷，但他身上该有肌肉的地方便有肌肉，全身都充盈着力量感。
没有一点防备的竺染就这样被沐清舟用搂着的姿势，环到了身前。
竺染不习惯与沐清舟近距离接触，他更熟悉Z一些。
于是他皱起了眉头，顺便推了推沐清舟，示意他松手。
沐清舟并没有松手的打算，反而因为感受到了竺染的抗拒，搂得更紧了些。
沐清舟解释道：“我需要和你有肢体接触，这样你才不会被我的异能伤到。”
肢体接触也不需要抱来抱去的吧……
竺染刚想将这句话说出口，然而倏然间一阵冰冷的精神力扩散，一股难以言喻的霜雪之气，以沐清舟与竺染为中心，向外扩散开。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漂亮的冰面逐渐将被黑色荆棘布满的地面覆盖。
霜气乍起，气温骤降。
晶剔透的冰色绵延数公里，冰冷的白雾从脚边漫开，直至将视线所及的范围全都变成了冰蓝色的一片，霜气才减弱。
黑荆棘被冰封了，原本微微的吐息变弱直到进入了沉睡状态。
午夜灯也笼罩着一层冰做的外壳，它们的状态停止在微亮时，将整个冰罩照得透彻。
下一刻，冬日的日光之下，六角形的雪花片降下。
一片一片掉落在冰封世界上，发出了‘叮叮’的细微声响，很是动听。
竺染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这幅景色吸引住了。
干净清透的冰霜与黑色荆棘的搭配，在视觉上形成了极大的冲击力，而几盏微亮着的午夜灯，更是为这幅画面增加了一抹梦幻的美感。
一闪一闪的，将整片冰面都照射地反射着荧荧华光。
很美。
如此想着，竺染也这么说出了口：“好美。”
听到竺染情不自禁地称赞，沐清舟内心轻拂过一阵阵温热的甜。
他侧目，视线专注地落在竺染的脸庞。
竺染的眼神很亮，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而竺染所注视着的，是由沐清舟亲手制作而出的景色。
竺染喜欢他制造出的冰雪世界。
这个认知令沐清舟感到满足。
搂着竺染腰的手松开，沐清舟其实还想抱得更久一些，不过他担心竺染不开心，所以就松了手。
然而沉浸在这片唯美景色中的竺染，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觉对方的手已经放下了。
他就着刚刚被搂着的状态，半个身体都靠在沐清舟的前胸。
他回眸，满目璀璨星河：“沐清舟，你好厉害啊！”
沐清舟轻轻点了点头，黑色的眼眸染上了暖色。
“还好。”
你喜欢就好。
“荆棘和午夜灯都被冻住了，不会有危险，你可以去冰面上玩一会儿。”
“我就在这里等你。”
说完沐清舟转头轻咳了两声，又面容无异地望向竺染。
竺染闻言，便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冰面。
他先用脚踩了两下，发出轻微的闷音，竺染能感觉到冰面很硬也很结实，可以尽情在冰面上肆意。
竺染的鞋子不算防滑，这也方便了他在冰面上玩起了溜冰。
如此想着，竺染腿部一用力，便在冰雪中滑来滑去。
翠绿色的眼眸倒映着一层浅冰蓝色，眼尾因为愉悦上扬着，嘴边也挂着舒朗的笑意。
竺染的心情犹如盛开的玫瑰那般热情而又愉悦。
沐清舟则在一旁看着竺染，黑色的眼眸中只有竺染一人的身影。
他握了握刚刚抱过竺染腰的手。
腰很细，很暖，也……有点香。
不枉费他拒绝了家里的安排，固执地来到这颗偏远的星球。
沐清舟接下这个清除异变植物的任务，是经过考虑的。
黑荆棘和午夜灯需要低温清除，正好适合他展示异能，也方便他用异能不动声色地给竺染送个小礼物。
虽然现在的他有些虚脱，精神海也有些疼，不过一切都很值得。
竺染对这个礼物很喜欢。
竺染也夸奖了他厉害。
沐清舟长年冰封冷漠的心，已经被一抹抹生机的绿突破缠绕。
小小的花苞在绿枝上形成，只等花开，期盼着春天到来。
竺染在冰面上玩了半小时才尽兴而归。
他走到沐清舟前，笑意盈盈地望向沐清舟：“我好了。谢谢你的冰雪世界。”
因为运动过了，竺染的脸颊红扑扑的，额边挂着微汗，呼出的吐息温度也略高。
沐清舟只感觉到一股混着香味的暖流正靠近他，将他的世界都染上好闻的气息，十分撩人。
神情微怔，脸上有些不自然。
片刻后，沐清舟才回答道：“不客气。”
沐清舟伸手，对着冰面比画了两下，一块冰封荆棘和一块冰封午夜灯就‘咔嚓’一声掉到了冰面上。
他将它们收进了自己的空间装置内，对竺染说：“回去登记好就给你。”
“好。谢谢你。”
“不用和我客气。”
之后沐清舟给现场拍摄了全息影像上传至任务终端，【清除A级异变植物】的任务从‘已接取’变成了‘已完成’。
不到一个下午的工夫，任务就完成了。
而两人大部分时间几乎都花在了来回路上，异变植物在沐清舟的一个异能下全军覆没，非常有效率。
“咳……”
回城路上，沐清舟一直在小声咳嗽着。
竺染关切道：“你生病了？”
他微微凑近沐清舟，观察着对方的脸色。
沐清舟的肤色本来就偏白，从外表很难看出其是不是生病了。
不过几乎和肤色同一个色系的苍白唇色，正显示着他确实身体不舒服着。
“你没事吗？唇色很白。”
沐清舟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精神力用多了，有些头疼。不用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精神力消耗过度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多休息两天就好了。
不过竺染想到沐清舟几乎独自完成了任务，而他什么忙都没帮上，他不仅免费得到两株异变植株，还玩了一次冰，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竺染主动提议道：“等下先去你家，我给你做一次芳香疗法吧！本来也说好要教你的。”
沐清舟点了点头：“好。”
嘴角微微上扬。
达成共识后，竺染于是给Z发了消息：【任务做完了，过程很顺利，没受伤。】
Z几乎秒回：【那你现在是不是要回来了？我给你预订晚餐。】
竺染：【晚点，我要给沐清舟做个芳疗，他有些不舒服。】
屏幕那头，Z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干净的异色瞳中升腾起了一股狂乱的风暴。
竺染要给……沐清舟做芳疗？
那竺染岂不是会碰到对方的皮肤……
有可能还会用那双柔软的手，在对方没穿衣服的身体上来回游移……让对方的身体全都沾上竺染的味道？
Z瞬间失控。
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道灰青色的经络凸起，像是文身一样将他裸露在外的身体装点得狰狞。
红血丝密布，一双异色瞳被染上了血色，显得无序又混乱。
愤怒、不甘与酸涩的情绪一拥而上，Z的气息变得危险而满是攻击性。
凝实的精神力化作一道道利刃，‘咔啦’几声，墙面被弄出了划痕，杯具全都碎裂，他坐着沙发扶手也被弄散架了。
一片狼藉。
唯有那两个被竺染气息浸染的浅绿色抱枕，在暴风雨中幸存了下来。
‘嘶啦’两声，颈间的限制器散发出一道道高压电流，电流带来的疼痛感，将Z拉回了些许理智。
‘霹咔’‘霹咔’，电流将Z的颈部电得焦黑，混着模糊的血肉，看上去惨不忍睹。
然而Z对于疼痛并不在意，他此刻所想的，唯有竺染。
不开心……
不可以……
不准……
负面情绪占据上风，Z觉得心很疼。
不是那种□□上忍忍就能过去的疼痛，而是似乎溺水一般窒息、一下子与整个世界隔离那般，难受到快要无法呼吸的疼痛。
“咳、咳……”
Z艰难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大口喘息着。
他一手拿过竺染平日喜欢抱着的抱枕拥入怀中，他低头，用脸颊、鼻尖蹭了蹭留有余香的绒面。
浅淡的气味似乎一双手温柔地安抚着、触碰着Z灰色混乱的情绪，似乎一阵暖风，一股清泉，将被雷劈地焦黑的土壤，重新覆盖上新的颜色。
是一抹绿，是天地间最好看的翠色，泛着悠悠的香味。
“竺染……”
低低唤着这个名字，他将头深深埋入抱枕中，重重呼吸着。
几息过后，失控的Z逐渐安稳了下来。
他从抱枕中抬起头，将自己的下巴搁在软乎乎的抱枕上，时不时地用下巴磨两下，就像竺染平日里喜欢做的那样。
凸起的青筋已经褪下，眼中的红血丝已然不见，只是眼尾因为不适感还泛着些许的浅红。
此刻的Z 除了头型稍乱，衣服不再规整，颈侧一圈全是伤口，似乎和平日里无异。
他微敛着眸，异色瞳披上了一层黑夜的沉默与冷戾。
“房间乱了，不过……不用收拾。”
“颈部的伤，也不用做处理。”
Z假装无异状地打字：【发我个定位，我等下来接你。】
*
沐清舟载着竺染回到他居住的中央酒店。
沐清舟入住的是位于最顶层的套房，装修简约大气。
三室一厅的布局使得房间空间很大，而客厅整面落地大玻璃窗的设计，使得视野很开阔。
“你先坐一会儿，我把精油和毛巾拿出来。”
沐清舟给竺染倒了一杯水后，便去屋内拿东西。
竺染走到落地窗边上俯瞰下方。
整个中心城区呈现一片冰冷的钢铁金属质感，入目是一片冷灰色，偶然有几辆悬浮车开过，给这座冷漠的城市注入了一丝活力。
竺染并不太喜欢这样的城市风格。
“在看风景？”
沐清舟换了一套衣服出来。
虽然上半身穿着的依旧是素白色的衬衣，不过换成了宽松休闲款的，领口的扣子也没有扣着露出了一小截颈部肌肤，令平日里矜贵感十足的人，多了一份慵懒的随性。
“对。”
竺染回答道：“第一次从这个高度看这个星球，感觉有些新奇。”
沐清舟走到竺染身边：“艾普斯星的城市规划不算好，你有机会可以去S级星球看看，也可以去珈蓝星找我。”
“好。”
竺染顺势应下。
心想：沐清舟虽然看着冷清，不过人还挺主动热情的。
竺染：“我给你做芳疗吧！在客厅，还是去客房？”
竺染没有将卧室纳入选项。
卧室这种私密的地方，竺染觉得以他和沐清舟的关系，并不方便进入。
“就客厅吧！”
沐清舟看出了竺染带着礼貌的疏离，便顺着竺染说了下去：“沙发很大，足够了。”
酒店的沙发是3人座的软沙发，沐清舟躺下后腿并不能伸直。
于是沐清舟便曲起了膝盖。
竺染询问道：“不会难受吗？”
沐清舟躺着，回答道：“不会。”
此时竺染已经搬了椅子坐在沐清舟头部后方。
从沐清舟的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竺染小巧的喉结以及漂亮的下颚线弧度。
也能闻到，竺染的气息。
弧度很好看，气味也是非常特别的。
有点想要……摸一摸。
沐清舟的手蜷了蜷，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竺染。
沐清舟确实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有些累，但因为与竺染共处一室，他的情绪并不疲倦，反而正兴奋着，愉悦着。
竺染将滴入了精油的香熏机打开，清新安宁的熏衣草香便从出雾口释放出。
“香熏你随时都可以用，不过熏衣草香熏有助眠的效果，如果第二天有重要的事，建议你设个闹钟以免睡过头。”
“好。”
“那我要开始按摩了，不舒服了要和我说。”
温热的手指触碰上沐清舟的太阳穴。
其过低的体温像是被披上了一条轻薄的羽绒被一样，暖意逐渐从太阳穴蔓延开。
柔和的熏衣草香味恰到好处，安神舒缓的效果使得犹如冰川一般僵硬冰冷的精神海，逐步放松。
日光洒下，极寒之气散去，一阵暖风拂来。
很温暖。
也非常令人着迷。
温和软弱的触感令沐清舟全身都变得不大对景，像是被晒了太阳的羽毛轻拂过，有些痒……但是很舒服，也难以自持。
在这样陌生的感觉下，沐清舟很难全身心地放松下来。
他背脊紧绷，双手也不禁握拳。
感受到手下的人不怎么放松，竺染了然：“等回去以后，建议让关系亲近的人给你做按摩。你有点太紧张了，效果不好。”
沐清舟没有张嘴，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他想，他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哪怕是父母，沐清舟也并不会让他们触碰自己。
他愿意被触碰的，只有竺染。
“放松。”
“力度可以吗？需要再轻一些吗？”
“头部按摩会用一些力，如果不舒服和我说。”
……
芳疗的时间并不长，按捏太阳穴加上头顶总共只用了20多分钟。
竺染发现沐清舟和Z触碰起来，还是不同的。
比如……Z的头发细软，带着点沙沙的感觉，所以随便一弄就会变得很乱。
但沐清舟的头发却很顺滑，无论怎么弄，都很快就恢复整齐。
Z的体温偏高，皮肤薄，随便双击肤色就会透出粉色，身体也会发热。
而沐清舟的体温则偏低，冷白色皮肤上不容易留下印记，不过他的体温也会随着按摩进程而上升。
做完一套按摩，沐清舟似乎已经睡了过去，呼吸匀称平缓。
对方的腿依旧支了起来没有放下。
竺染给沐清舟留了纸条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
电子门上锁的声音响起，沐清舟陡然睁开了他的眼眸，深沉的黑色中翻滚着无法停止的欲念。
略微沉重地呼吸着，沐清舟却没有起身离开。
他躺在沙发上，用手背遮掩着自己的眼睛，等待着从内心升起的渴望消散。
身体周围萦绕着竺染的浅香，皮肤上也弥留着竺染的体温与触感。
好暖……也好香……
片刻后，他恢复了往日一般的清冷，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眸带上了某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开口，声音带着哑意：“竺染。”
*
竺染结束了按摩才给Z发了消息。
他本来想让Z不用来接他了，毕竟这里距离住所不远，竺染可以自己坐悬浮车回去。
然而等到出了酒店，竺染发现一辆熟悉低调的黑金色悬浮车就停在了门口。
车前站着一位棕发蓝色瞳仁的人，其身姿挺拔，面容精致，透着一股隐隐的威压。
他穿着一件黑色修身高领衬衣以及黑色的西装裤，全身黑的搭配更是令其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一双没有温度的深邃眼眸本来目空一世，似乎没有什么能进入他的视线。
然而却在见到竺染的那一刻，眼神变得明亮。
令人惧怕的压力也在瞬间褪下，只留下仿佛能使得花朵盛放的平静与暖意。
世间只因一人而璀璨明丽。
第50章 050处理颈部的伤
竺染完全没有想到Z竟然在酒店外面等他。
发现站在悬浮车边上的人，竺染惊讶之余内心也有一丝触动。
眼波流转，脸上挂上了浅浅的笑意，仿佛春日暖光那般柔和又明晰。
竺染三两步跑到了Z面前：“你怎么来了？等很久吗？”
Z低垂着眼，气质冷肃沉默。
他的视线在竺染身上不经意地扫过，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后停留在竺染的脸庞上。
蓝色的瞳仁大概是因为光线的原因，显得要深一些。
Z的声音比平日沉了几分：“来接你。没等多久。”
Z的气势内敛，今天还戴着黑色皮质手套，衬衣扣子扣到最上方，遮掩了大半的颈部肌肤，显得很禁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装扮又或者伪装的关系，竺染总觉得Z今天哪里有些不大一样。
竺染微微歪了歪头，观察了Z一会儿。
“怎么一直看着我？”
语气依旧平静，然而被竺染如此近距离盯着，Z骨子里的侵占欲又漏了出来。
被阳光粉饰的海蓝色眼底，正酝酿着波涛。
手不自觉地握紧。
“没什么，大概是太久没见你这副样子了，和家里有点不太一样。”
竺染话锋一转：“我们回去吧！”
悬浮车缓缓行驶着，Z先挑起了话题：“清除异变植物感觉怎么样？”
“外城区和下城区差不多……”
虽然在星迅中，竺染已经简略说过今天发生的事，不过既然Z又询问了一遍，竺染便详细又说了一遍。
说到沐清舟用冰系异能冻结了一大片黑荆棘，制造了唯美的冰雪世界时，Z的嘴角肉眼可见地向下弯了几度。
说到给沐清舟做芳疗，对方一直都很紧绷，怎么也放松不下来时，Z又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深思什么。
等到竺染说完，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也抵达了终点。
悬浮车停在了竺染住所下方。
车内空间狭小而密闭，空气流通性一般，因此车内的气味变得明显。
此时狭小的空间中有属于竺染的味道，有浅浅的熏衣草精油的味道，也有……一点点血腥味。
竺染困惑。
哪里来的血腥味？好像还带着点焦味……
竺染顺着血腥味闻了两下。
最终，他靠近Z，在Z的颈部闻了闻，确认气味的源头来自Z。
竺染正色：“你受伤了？”
Z没有直面回答：“不是什么大事。到家了，先下车。”
两人回到家中后，竺染一把牵着Z的手正准备把Z按到沙发上。
然而刚进入客厅，便发现客厅一片狼藉就像发生了剧烈爆炸一样，现场情况丝毫不输于那天Z精神海狂暴从空间通道出来后的满屋硝烟。
茶几碎的碎裂的裂，地板和墙面上布满了一道道撕裂痕迹，沙发扶手因为受到了外力飞了……而所有利刃一般的痕迹上，还残留着锋利狂虐的精神力波动。
整个客厅唯一完好无损的，就是一只浅绿色的抱枕。
在一片残骸中，它显得十分显眼。
如此模样还有什么猜不到的，在竺染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内，Z经历了一次精神海狂暴。
竺染的脸色瞬间冷了。
客厅弄成这样显然已经不能坐了，竺染拉着Z的手进入了Z的房间。
他把Z一把按在床上，然后没说一句话，伸手，准备解Z的衬衣扣子。
Z侧了侧头闪躲。
“不许动。”
竺染直接不客气，扣着Z的下巴不让Z乱躲。
竺染很快就解开了Z的衬衣领口扣子。
因为粘连着伤口，扯开衣领后，本就混着血痕与焦痕的伤口渗出了血。血液顺着颈部曲线落到锁骨附近，最后被黑色的衬衣吸收，看不见一点痕迹。
伤口绕了Z的脖子一圈，情况惨不忍睹。
竺染的气质更冷了。
Z穿高领的衣服，是为了遮掩伤口。
穿黑色衬衣，为了遮掩血迹。
Z说话声音低沉，是因为伤到了颈部。
竺染本就奇怪Z有哪里不大一样，这下完全破案了。
竺染很生气，怎么就半天的功夫，Z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他很想好好问问Z，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在看到Z的伤口，Z此刻隐忍着痛的表情后，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心疼。
他松开了扣着Z下巴的手，语气带着愠怒：“怎么回事？”
Z也没有隐瞒什么：“情绪突然没有控制住。”
他的语调有些低，又微垂着头，已然没有了刚刚去接竺染时的凌厉气势。
反而从竺染的角度看，还有些小可怜。
“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把自己弄伤了。”
“坐着，不许乱动。”
竺染边说，边离开去拿药膏。
不过1分钟，竺染便拿了药膏回来。
Z乖顺地坐在床沿上，解除了伪装，露出了原本金发异色瞳的模样。
竺染一来，Z便抬头望向竺染，异色瞳清澈，眼神专注。
忽然有种……等待主人回家的大猫的既视感。
……
肯定是因为异瞳猫表情包发多了，才会把Z看成大猫的。
竺染将内心奇怪的想法驱散。
他先用检测仪给Z检测了一下。
精神海受损值：89.8%
波动值：28
受损值没有上升的趋向，但波动值却上升了10几点，再过2点就要超过正常范围了。
竺染先将加湿器开启，熏衣草精油能够安抚Z的精神海。
之后，竺染又将Z的衬衣扣子多解开了几颗，解到了锁骨下方才停止。
他坐到Z身边，伸手将Z的领口扯开，拿起药膏给Z上药。
药膏是上次Z受电刑时用过留下的，用食指蘸取半透明的膏体，然后再涂抹到Z的颈部。
微凉的膏体接触到肌肤后，Z的肌肉反射性地颤了颤。
“抬头。”
Z乖乖抬头，这样一来便显得他的颈部曲线以及喉结更加明显。
Z的伤口就在喉结位置往下一些，竺染上药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喉结。
每碰一下，Z的喉结就会滚动一下，这就使得竺染上药不太容易。
竺染正色：“别动了。”
Z忽而轻笑一声：“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Z的手抓着身下柔软的被子，凌乱的褶皱以及灯光的阴影使得被子看上去带着一份别样的情愫。
撩人的香味，靠近的体温，指腹触碰身体时令热火燎原的触感……
Z此刻突然不想上药了，他只想将竺染环在怀中，然后……狠狠将对方染上自己的气息。
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竺染刚想上药，Z又动了，竺染有些无奈：“忍忍不行吗？”
因为被一直触碰着，Z的声音已然变哑，带着一份炽热与旖旎。
“忍不住。”
Z的声音低沉到不可思议。
这令竺染回想起了使用异变精油的那天，Z也是用这样充满磁性的嗓音，询问着‘要不要帮忙’。
竺染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加快上药的动作。
“那也得忍忍，马上就好了。”
膏体接触到皮肤后带来了些许凉意，也有些疼，Z的颈部肌肉反射性地抽了抽。
肌肉的状态有些明显，竺染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他以为Z是疼的，于是张嘴轻轻给Z的伤口吹了吹气。
呼～
温热的吐息伴随着好闻的香气，像是轻柔的花瓣一般触碰着Z敏感的颈部皮肤。
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颈部，抓着床单的手再次用力，手背上隆起了条条青筋。
“别……吹。”
Z十分艰难地说着。
于是，竺染看着Z的皮肤从白变粉，看着Z平整的颈部根根经络凸显，也看着Z……明明已经开始结痂愈合的伤口，因为兴奋，因为血液流速变快再次渗出血珠。
竺染哑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你没事吧？”
Z仰着头，异色瞳中已经爬上了欲望的色泽，眼尾绯红晕开。
他看着纯色的天花板，视线中并没有竺染的身影，然而即便如此，敏感颈部传来的阵阵触感，还是令他难以控制。
更别说，竺染的手还总是在他喉结附近动，他又怎么能受得了。
Z一手抓住了竺染还在给他上药的手腕，侧眸，那双盛满了欲望的异色瞳，便与翠色的双眸相撞。
搅得两人气息混乱。
狂风骤雨与平和的安宁相撞，一方变得更激动，暗涌不已，而另一方……也变为如墨的沉色。
喘息声响起，屋内的温度上升。
“Z？”
竺染被Z的眼眸烫到一时失神。
很炽热，满是占有欲，似乎想将他拆吃入腹……
竺染感觉到了一阵艳丽的红，毫不留情地侵入他的世界，将他包裹，将他缠绕，将他涂抹，直到自己被染上了红才满意。
被抓着的手腕十分烫。
“嗯。”
Z低沉地回应着。
他拉着竺染的手，放到自己的侧脸上，随后，自己慢慢用脸颊磨蹭着竺染的掌心。
竺染的手不大，碰到Z的脸颊后只覆盖了对方小半张脸，却有种异样的精致美感。
Z的体温很高，令竺染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
手腕被Z骤然拉住动弹不得。
Z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氤氲着潮湿水汽的眼眸望着竺染，满目欲念。
见竺染没有反感后，便大胆地拉着竺染的手，蹭蹭自己的脸。
Z在意识不清时，这样的动作竺染对Z做过好几次。
竺染那时会用手贴着Z的脸颊给他降温，会任凭Z用脸颊、鼻梁、眼窝等处，摩挲着他的手，也会对Z说‘听话’‘乖’之类的话……
然而那都是在Z意识不清时做的。
现在……Z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主动拉着自己的手……触碰着脸颊，抚摸过鼻梁，划过长长的眼睫……
手掌下的触感似乎点燃了竺染内心的火苗。
竺染的心跳变得很快，脸颊也漫上了好看的浅红色，似乎绽放的春日，绚丽唯美，令人忍俊不禁。
交缠，黏腻，又甜又痒……
竺染从来没有觉得，用手摸Z的脸会令自己升起那么多奇怪的感觉。
他都有些变得不太像自己了。
灯光昏黄，熏衣草加湿器持续运作着，然而这次在屋内的两人，没有一个人能静下心来。
只是越陷越深。
最终，Z在竺染的抚摸下，在竺染气味的包裹下，内心的贪念得到了满足。
他依旧很热，很想，但却因为持续的触碰，使得自己的念想在能够抑制的范围内。
见竺染低垂着眸，任由自己蹭着竺染的手，下午升腾起的杀意与汹涌狂岚，便被一片生机的绿安抚地服服帖帖。
竺染并不排斥他的亲近。
这个认知令Z感到异常愉悦。
最后Z不经意地用唇扫过了竺染的手腕内侧，一触即分。
纤瘦的手腕抖了抖。
Z的嘴角挂上了浅浅的弧度。
他松开了抓着竺染的手：“有点疼，竺染，不过你摸摸就不疼了。”
Z在对自己的行为作解释，但这份解释在如此的氛围下显得十分勉强。
竺染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那只被Z用来摸脸的手，掌心发烫。
“我去给你拿绷带。”
说着，竺染就快步离开了Z的房间。
等到竺染拿着绷带回来时，他已经洗了一把冷水脸。
黑色的发梢因为刚刚冲了脸滴落着水珠，将他本就清丽的脸庞衬得更加晶莹剔透。
Z看到竺染如此模样一瞬间闪神。
他依旧坐在床沿，双手撑在身侧，一床原本规整的被子被他抓得乱七八糟。
Z的脖颈覆着一层薄薄的膏体，衬衣领子大氅露出大片锁骨。
凌乱的伤口与如此衣着，Z透着一种野性的美感。
然而此刻竺染没有心情欣赏氛围感不大一样的Z。
竺染走到Z的身后，给Z将颈后的伤口涂抹好，然后缠绕上了绷带。
“应该明天就能愈合，今天伤口别碰水。”
做完这些，他便起身：“我去处理店铺日常，如果身体不舒服，再叫我。”
说着，竺染便离开了房间。
竺染没有一点留恋地离去，令Z的内心一阵慌乱。
竺染刚刚的语气好冷，是不是生气了？
他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前几分钟还因为蹭到了竺染的手而异常满足的Z，这一刻慌得不得了。
他苦思冥想，眉头紧皱。
最终，他拿起光脑给竺染发消息。
Z：【异瞳猫探头探脑.JPG】
不过一会儿，竺染就回了他一个：【？】
Z心凉：“都不用表情包，竺染真的生气了。”
Z：【异瞳猫给黑猫捶背.JPG】
Z：【异瞳猫我错了.JPG】
Z：【异瞳猫理理我.JPG】
……
Z一连发了7、8个表情包才停止。
竺染：【我没有生气。】
Z：【真的？】
竺染：【真的。你好好养伤。】
【黑猫贴贴异瞳猫.JPG】
见竺染发了双猫表情包，Z悬着的心终于安稳了。
竺染没有生气就好。
而在阳台上，回复完消息的竺染正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
暖和的日光落在植物上，浅香阵阵，氛围悠然安宁。只不过……今天被植物包围着的竺染，心却久久无法静下。
他摊开手掌，让阳光洒在掌心。
光线很白，温度也有些热，但是却没有Z的皮肤白，也没有Z的体温热。
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不过竺染明白刚刚Z的状态是想要与他亲昵，与他发展进一步的关系。
Z丝毫不掩饰其欲念以及炽热，弄得竺染全身发烫。
竺染扪心自问，虽然刚刚Z扣着自己的手腕蹭脸时，他有一瞬的惊讶，有一瞬的逃离，但他并不讨厌也不反感，也因此任由Z用自己的手为所欲为。
不过如果要说有多喜欢，那还没到这个程度。
竺染放下手掌闭上眼，在暖洋洋的气息中休憩。
然而Z的气息太过炽热霸道了，使得竺染反反复复睡不着，这令他有些烦躁。
“啊……说起来Z似乎连真名都还没告诉我呢！这下有点生气了，怎么办？”
竺染越想越生气，于是愤愤然又起床给Z发了一个【黑猫不理异瞳猫】的表情包。
不过几秒，竺染就收到了Z卖萌求饶打滚的各种表情包。
表情包中的异瞳猫忽闪着水汪汪的眼睛，竺染看了几眼后内心那一点点的不满瞬间消散。
他浅笑着，眼底漾着柔和的轻波。
望着又刷了好几个屏幕的表情包，竺染觉得他似乎变幼稚了。
都是Z的错。
*
休息了一会儿后，竺染将Z的事情先放一边，开始处理店铺日常。
熏衣草精油的发售情况良好，每日上架的12瓶精油都被售卖一空，大众接受度正在稳步上升中。
二楼的全息芳香体验室以及茶室每日也被约满，房间利用率几乎达到100%。
而竺影暗香店铺更是因为少见的自然花园风格装修，使得不少顾客前来拍照打卡，知名度正逐渐从权力阶层往普通群众中扩散。
“是时候推出玫瑰精油了。”
竺染制作了一批玫瑰纯精油、玫瑰按摩精油和玫瑰茶3件玫瑰衍生产品，并上传到了店铺中，等到今晚12点时间一到，就会随着日常产品一起上架。
“玫瑰的精油产量比熏衣草低，因此售价会高一些。
5ml纯精油售价50W星币，打折卖40W。
10ml按摩精油售价20W星币，打折卖16W。
玫瑰茶则和雏菊茶售价一致，售价15W星币，打着卖12W。
同时熏衣草精油售价恢复原价。
全息体验店以及茶室，都同步新增玫瑰相关产品，体验价格不变。”
在店铺内设置完预上新，竺染能从后台看见店铺3D模型中，本来还有些空空荡荡的衍生产品展架上，多了8个棕色小瓶子以及4个装满了红色干花朵的玻璃瓶。
明艳的色彩给店铺左半边区域点缀上了一抹红。
竺染考虑到玫瑰按摩精油具有提亮肤色改善暗沉的效果，大概会被涂抹在脸部，于是便给所有按摩精油都配了一个滚珠口，方便用户使用。
竺染考虑到竺影暗香产品的稀有性，结合上次推广活动时老顾客预约制广受好评，他决定先给VIP顾客开放预约制度。
“所有本年度内拥有购买记录的顾客，年内能够预约1次产品或者体验房。
年度消费金额累计达到20W以上的顾客，则可以预约2次。
每次预约数量不得超过3件。
活动期间的预约次数并不计入其内。”
与运营小张沟通了VIP制度细节，并报备了玫瑰衍生产品的上新，竺染便用店铺号发布了新品动态。
竺影暗香：
【在1月末凛冬的尾巴，本店将在明日00:00上新：
玫瑰纯精油原价50W星币，新品打折价40W[检测证书]
……
欢迎大家来店选购。
同时，本店开启VIP用户预约制度。
本年度拥有消费记录的顾客……】
作为星购最新签约的专属店铺，竺影暗香的公告一出，自然又是引得多方热议。
然而这次评论区中出现了不少不和谐声音。
“玫瑰精油好贵啊！怎么比熏衣草贵1.5倍？店主是不是准备捞一波跑路？”
“靠熏衣草精油拉新客人，然后用玫瑰精油割韭菜？店主打得一手好算盘。”
“溜了溜了，我可没那么多钱让店主割。”
“竺影暗香的VIP制度只能预约？没点其他福利？这也太抠门了吧！”
“店主飘了飘了。”
……
与竺影暗香的评论区褒贬不一的相反，疯狂BUY软件售卖的号称精油平替‘拂光晚霞’，评论区则是一片好评。
同时星图APP上一搜索‘精油’两字，前排推荐的全是疯狂BUY的‘拂光晚霞’。
【买不到熏衣草精油就来疯狂BUY 应用软件！10ML只需要3K星币！】
【这款精油平替品—拂光晚霞，就在疯狂BUY。】
【正当红的芳香产品真的值得入吗？推荐拂光晚霞。】
【疯狂BUY精油平替品测评。】
……
一时间，平替品拂光晚霞的呼声更高，一些初次接触芳香产品的顾客们很快被眼花缭乱的广告吸引住了。
时尚助理艾米也是被广告吸引进来的客人：“这个芳香产品是什么，感觉挺有趣的。”
“什么？熏衣草精油卖30W？这是疯了吗？脑子坏了的人才会买熏衣草精油。”
“平替品只要3K。买了。”
“俗话说不是正品不好，只是平替品更有性价比。我才不当冤大头呢！”
艾米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
第51章 051平替品？不存在的！
次日，艾米在公司收到了疯狂BUY配送的精油拂光晚霞。
拂光晚霞用透明的玻璃瓶装着，里面的液体呈现渐变橘色，里面还带着亮片，颜值看起来颇高。
“这个可真好看啊～感觉比竺影暗香那个棕色瓶子要好看好多。”
艾米边说着，边打开了瓶盖。
然而，与艾米期待的广告中所说的‘如沐浴拂晓一般，令人放松的气味’截然不同，一股合成香料味扑鼻而来。
香味不浓，但是和星际外面卖的合成花味道区别不大，十分普通，完全没有沐浴拂晓一般的感觉。
“就这？也太一般了吧……”
艾米以为这是因为没有配合加湿器使用，所以气味不对。
于是她将精油滴入加湿器，过程中因为液体带着闪片的原因，堵住了出水孔，艾米晃动了好几下才将精油滴出。
加湿器敬业地工作着，伴随着白色雾气的释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气味很快将整个办公空间都填满。
气味不算难闻，但闻起来很廉价，人工痕迹非常明显。
当香味扩散的那一刻艾米就觉得完了，这个气味也太普通了吧！
不仅普通，连标榜的能够令人心情放松、治疗精神海的功效更是一点也看不到。
闻了这个气味后，只想让人把香熏机砸了，心情焦躁不已。
艾米手忙脚乱地把香熏机关上，然而已经进入空气的香味没这么容易散去。
总监林卉踩着高跟鞋进入办公室，一进屋便眉头紧皱。
她很快将视线锁定在了艾米的工位上。
林卉：“艾米？你这用的是什么，那么难闻？”
艾米自觉做错了事，缩了缩脑袋，如实答道：“是竺影暗香香熏的……平替品，拂光晚霞。”
林卉：“你觉得这味道怎么样？”
艾米：“不好闻。”
林卉：“有空去竺影暗香店看看吧！他们店铺的东西是不可能有平替品的。竺影暗香无可替代。”
“艾米，作为时尚助理，我想你应该具有辨别好坏的审美。”
林卉说完便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的新风装置开启，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屋内奇怪的味道散去。
艾米把平替品扔进了垃圾箱里，她决定今天晚上就去看看那个被林总监评价为‘无可替代’的竺影暗香。
*
打工人张佳丽曾经购买过竺影暗香店的多肉植物星美人。
自从在桌面上放置了星美人后，张佳丽的工作状态前所未有的轻松。
同样的工单数量，以往她要干到凌晨1、2点，还总是容易写BUG，但最近她大多都在10点左右完成工作。
能在凌晨之前下班的张佳丽拥有了充足的睡眠，这就使得她第二天上班时不会浑浑噩噩，精神集中思维敏捷，工作效率也高了。
于是就形成了良性循环。
“竺影暗香的精油看起来效果很不错啊！网上已经有不少好评反馈了，可惜我买不到。”
“诶？这个推主说疯狂BUY有平替精油？现在还有货，价格也不算贵，不如买一个试试？”
张佳丽太想试试，别人口中令人全身心都精神舒畅的精油是什么样的了。
而她关注的好几个博主都推荐了疯狂BUY的平替品，那就不如试试？
冲动的张佳丽很快下单，次日就拿到了疯狂BUY的自制精油‘拂光晚霞’。
精油被放在透明玻璃瓶中，颜色是犹如晚霞的渐变橘红色，视觉上十分令人满意。
“长得可真好看，就不知道气味怎么样。”
张佳丽怀着期待的心情打开瓶盖，她期盼着和星美人一样能令人心绪宁静的气息将她治愈。
然而……
“咳……咳……这是什么味道，呛死人了！”
精油还没有被滴入加湿器中，木讷的合成气味就令张佳丽咳了好几下。
这气味和合成植物散发的味道如出一辙，不对，因为是使用了萃取步骤，拂光晚霞的人工的痕迹会更明显一些。
像是努力假冒自然植物的冰冷金属，处处透着伪造与四不像的气味。
张佳丽都不用再尝试，都能想象得出将这个味道用加湿器扩散后，会变成怎样一种惨绝人寰的景象。
竺影暗香的产品绝对不可能是这个味道的！
“受骗了！虚假广告，垃圾平替品。”
“我要去竺影暗香洗洗我的鼻子。”
购买到了劣质精油产品的张佳丽心情十分不美丽，被荼毒的嗅觉急需安慰。
“正好竺影暗香店昨天上新了玫瑰衍生产品，我就上线看看吧！”
如此想着，张佳丽便登录了星购。
虚拟形象是猫耳萝莉的张佳丽，轻车熟路地来到竺影暗香卖衍生产品的展台。
由于12点的上架时间还没到，展台上空空如也，不过这并不妨碍张佳丽享受店内的自然气息。
各种清浅不刺鼻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编织出了一个梦幻宁静的悠闲空间，使得人的心情缓缓放松下来。
悠远的自然气息洗涤着张佳丽的嗅觉。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连因为被平替品弄得上火的情绪，也被安抚了。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待在竺影暗香店里，张佳丽都感觉全身心都被治愈了。
“竺影暗香全网没有代餐，什么平替品，都是浮云。”
上过一次当的张佳丽，表示以后再也不会花冤枉钱买什么替代品了。
临近午夜12点，竺影暗香店内的客人越来越多，不过大部分都围绕在自然植物的展台边上，衍生品展台边上的人不算太多。
12点一到，嗖嗖嗖几下，自然植物很快就卖空了。
而衍生产品展台这边，雏菊茶和熏衣草精油卖得很快。
而新上架的玫瑰精油可能因为价格稍贵，5分钟过去了，只有一位拿着拐杖的帅叔叔以及一位双开门体型魁梧的青年买了玫瑰衍生产品，除此之外，并无人购买。
“玫瑰精油竟然还没卖掉？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如捡个漏吧……”
“贵是贵了点，但是全网无代餐。”
张佳丽犹豫了许久，最终咬咬牙，用打折价16W星币买了便宜一些的玫瑰按摩精油。
“玫瑰精油据说能提亮肤色、改善皮肤暗沉，就让我试试看吧！”
“3025年的第一个月，我要对自己好一点～”
*
艾米也在凌点来到了竺影暗香。
她一进入竺影暗香，就明白了林总监说的‘无可替代’是一种怎么样的风格和体验。
自然植物的装修风格全星际绝无仅有，各种艾米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们在模拟日照下，呈现了诗意一般的美感。
美轮美奂，仿佛进入了次元空间。
不仅全店的装修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店内传来的阵阵独属于自然植物的香味，更是令艾米脸露欣喜。
这才是能够被形容为‘如沐浴拂晓一般，令人放松的气味’。
平替品就是个大垃圾！差得也太远了。
艾米在原地骂了疯狂BUY一会儿，随后根据星图APP小姐妹给出的竺影暗香探店攻略，上了二楼。
她准备给自己泡一杯自助的全息茶水，只要10星币。
这还是艾米第一次知道，自然植物竟然还能用来泡茶的。
艾米用夹子夹了三朵红色的红玫瑰干花放到杯子中，再打开热水冲泡。
不过一会儿，原本透明的茶水染上了一层浅红色，同时，袅袅花香味散开，带着一股自然的奢华与静美。
“这香味……，那个什么平替品根本比不上啊！”
艾米低头闻了闻玫瑰茶的味道。
这气味真是太好闻了！
味道淡雅一点也不刺激，却令人印象深刻，闻了还想闻。
艾米又捧起茶抿了一口，全息玫瑰茶的味道令她十分赞叹。
艾米以为玫瑰茶会有点甜就和它的香味一样，谁知道玫瑰茶只有一点点的甘甜，回味却是微苦的。
口感独特，很清新一点也不腻。
“这么好喝的吗？”
艾米一边喝着玫瑰茶，一边等着芳香体验房空出来。
芳香体验房很畅销，艾米从晚上12点一直等到凌晨5点，天都快亮了，终于等到了空闲。
已经有些犯困的艾米马上付费进入体验房。
体验房不大，大概就3平方米，用的是古朴木质调的装修风格，屋内灯光昏暗，隔音良好，氛围很令人舒畅。
按照说明，艾米用新推出的全息玫瑰精油滴入加湿器内。
“精油是这个味道的吗？真的好特别啊……完全体现了自然的芳香，合成香味根本模拟不出。”
和玫瑰茶浅淡的味道完全不同，玫瑰精油的气息将玫瑰本身的味道放到了最大，浓稠中带着一丝清甜，张扬而又热情。
艾米突然觉得自己正置身于一片娇艳的红色花海中，朵朵绽放的红玫瑰抚平了她的疲惫感。
闻着闻着，艾米忽然感到有些困，便躺到体验室中的单人床上休息一会儿。
一个小时后，艾米在阵阵花香中被闹铃闹醒。
她在镜子中照了照自己此刻的模样，眼神明亮完全看不出她其实熬了一个大通宵。
艾米也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好，精神抖擞。
明明她只睡了一个小时，却一点也不感到累。
这芳香疗法也太神奇了吧！
不仅好闻，能令人身心愉悦，还能将疲劳一扫而空。
“去它的平替品！竺影暗香就是全网无代餐。”
“我要给竺影暗香写专题报道。它完全值得。”
*
像艾米和张佳丽这样被忽悠着买了平替品拂光晚霞的人不在少数，这也就使得疯狂BUY这两天的营业额呈现了垂直上升趋势，对比前日上涨了22%！
而这22%的增幅都是从‘拂光晚霞’这件商品中获得的，可想而知其风靡程度。
疯狂BUY软件的总部顶楼，市场总监卓风正优哉游哉地看着销售数据。
卓风表情满意：“做生意啊……就是不能要脸。星购有竺影暗香，我们就有平替拂光晚霞，竺影暗香卖30w50w，我们就卖3K5K。”
“你们看，这热度和客流量不是说来就来？营业额不是噌噌噌地往上涨？”
“我这波营销，是教科书级别的。”
用精油平替品作为噱头做推广的方案，就是卓风想出来的。
蹭了一波竺影暗香的流量，又顺便拉踩了竺影暗香的售价高昂，这就使得疯狂BUY这两天赚得盆满钵满。
总之，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说我们拂光晚霞的气味不对？
我们这是平替又不是正品，有本事你去买竺影暗香的精油去呀？
你说我们虚假宣传？
我们在宣传词中标出了，该产品使用了高科技手法合成香味，没有一句假话，哪里虚假宣传了？
我们本来做的就是平替品，不是正品。
商品之间有出入不是很正常吗？
卓风丝毫不介意顾客骂骂咧咧。
反正被骂的是客服，又不是他，他只要能赚钱就行了。
“我完成了这么个案例，救公司于危难之间，这下升职加薪稳了吧！”
正当卓风在做白日梦时，突然他的上级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星购以侵害商品专利派了法务团队来我们公司谈判，消费者们也以虚假广告罪告了我们。”
“卓风，你被开除了。同时，由于你的行为对公司造成的损失，将由你自己承担。”
“啊？”
卓风忽然脸色刷白。
他用一种‘你没有开玩笑吧’的眼神看向上司。
拂光晚霞明明大卖，他怎么就要被开除了？
直到执法人员进来，将卓风压上警车后，卓风才有一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无力感。
他不就是蹭蹭热度推个平替品吗？
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做过……怎么，怎么这次就踢到铁板了？
这下他全完了呀！
*
竺染看到小张给出的‘疯狂BUY’事件说明以及星购APP官方律师函公告时，时间已经来到了玫瑰衍生产品发售的第三天。
星购团队在这次事件中应对迅速，做法果决。
他们在第一时间处理了伪造平替品，维护了竺影暗香店的形象。
竺染：【辛苦你了。】
运营小张：【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您的助理告诉我们的。如果不是他的通知，我们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平替品处理干净。】
竺染微微意外：“助理？……是Z通知的啊……”
Z这两天似乎在忙其他事，每天早出晚归的，竺染连见Z一面都有些难。
两人虽然通过星迅聊着天，不过比起以往Z的秒回，最近对方的回复间隔都在3、4个小时。
望着迟迟没有回复的聊天界面，竺染隐隐感到了失落。
总感觉没了Z的陪伴，他的生活似乎少了点什么。
【黑猫挥爪子】的表情包还在聊天输入框中，不过竺染迟迟没有发出去。
“Z有事在忙，就不打扰他了吧！”
如此想着，竺染便让自己沉浸于工作中。
然而在这个时候，听到Z还抽空替他解决竺影暗香的事，竺染的心绪豁然明亮。
运营小张：【疯狂BUY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星购会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此外，我们收到了叶朝团队的合作请求。叶朝以红玫瑰为主题写了一首歌，准备作为专辑主打曲在2月14日推出，希望竺影暗香店能给到一些支持。】
【我们内部评估和叶朝合作有助于扩大店铺知名度，打开16~22岁的用户圈层，不知道你的意见如何？】
叶朝？
似乎是一位知名度很高的歌手？
竺染记得他刚刚在萌新街开店时，曾经路过一家名叫‘叶朝周边店’的店铺，店铺外客流不小。
竺染：【叶朝人怎么样？】
小张：【我们调查过了，暂时没有什么雷。他形象积极阳光，为人热情平易近人，工作态度热情。如果硬要说有什么雷的话……大概是叶朝觉醒的异能是半兽人化，也因此被极端分子称为‘畜生’。】
竺染：【这算不上雷点。】
【可以当面聊一下。】
和运营小张约定时间，处理完店铺日常后，竺染又下意识地拿起了光脑看了一眼。
Z终于抽空给他发消息了。
Z：【晚上给你订了餐，我要晚点回，你早点睡。】
【异瞳猫比心.JPG】
竺染：【黑猫冷漠‘哦’.JPG】
不过一会儿，快递员就将晚餐送到了竺染家中。
今日的菜色都是竺染喜欢吃的，酸辣味的炒异兽肉，糖醋土豆以及胡萝卜天妇罗。
菜烧得色香味俱全，味道和之前一样好吃，只是竺染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将食物残渣收拾好，竺染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休息一会儿。
被Z弄坏的客厅已经又重新装修了一遍，地板整齐，墙面铺了浅绿色调的墙纸，沙发也换了一个新的。
如此模样根本看不出这个客厅，在几天前经历了怎么样的惨状。
竺染抱着浅绿色的抱枕，将下巴搁置在抱枕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凹陷。
正对着他的屏幕上正播放着星际热门的影视剧，竺染正注视着屏幕似乎在看影视剧，但其实他什么都没看进去，只是在发呆。
光脑的界面停留在与Z聊天的那一页上，竺染又扫了一眼，没有消息。
竺染将头埋到抱枕中，他感觉自己的情绪不高有些累，于是干脆躺了下来。
睡意袭来，竺染便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Z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午夜2点的时间，他带着一阵锋利肃杀之气回来，却在看到睡在沙发上的人影时，凌厉的寒风消散，变为了花朵花瓣一般的柔和。
客厅中开着一盏小夜灯，悬浮的屏幕上投影着热门电影，不过声音被调整到了静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竺染枕着浅绿色的抱枕盖着白色毛毯，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睡得很安稳，丝毫没有因为Z回家而吵醒。
Z轻手轻脚来到竺染身前，蹲下，一双异色瞳中只映着竺染一人的面容。
平日里的竺染气质温柔平静，像清泉，像植物，柔和中带着强劲的生命力。
而睡着的竺染……则像含苞待放的花朵，脸颊红扑扑的，微张着嘴露出了红润的软肉。
Z看着看着……便感觉很渴，热意升腾。
他很想将竺染据为己有，将那片已经微微敞开的柔软，用自己的嘴堵上。
舔舐，撕咬，占满……
满满的占有欲。
Z紧握拳克制了自己。
他拍了拍竺染的肩膀，声音比往日低上几分：“别在客厅睡，小心着凉。”
竺染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屋内光线昏暗，他只看到一抹茸茸的金色占据了他的视线。
这是什么？
大猫吗？
摸一摸吧……
思维混沌的他没有多犹豫，便遵循本能伸手，摸了摸那片金色的毛发。
Z翻滚着欲念的异色瞳，骤然收缩。
第52章 052 抱大猫睡觉
由于摸头的动作，竺染的手腕就在Z的眉眼间晃动.
Z只要微微一侧眸，就能看到竺染那无瑕的手腕肌肤。
竺染莹白纤瘦的手腕内侧透着深色的经络，散发着浅浅的香味。
Z曾经无意识间用唇触碰过竺染手腕的肌肤，那次他碰地太小心了，只记得竺染连手腕都是那么好看，那么香，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感觉。
而此刻，当竺染主动摸着Z的头发，那一截纤细的、他一只手就能将两只都紧紧扣住的手腕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
当竺染没有一点防备地睡着，微张着唇，吐露着温热的、带着浅香的气息。
当屋内灯光昏暗，一切欲念都将被隐藏在深沉的夜色下。
Z内心的某根筋，忽然断了。
手背的青筋凸起，喉结滚动，而他那双平日如水晶一般清澈的蓝金异色瞳，哪怕在夜幕下，都无法遮掩其浓稠的暗涌。
这可是你先主动的……
内心如此想着，Z便闭上眼睛，享受着竺染的抚摸。
发梢、侧额、鬓角……Z转动着脑袋，让迷糊中的竺染顺着自己的动作，摸着自己的脸部轮廓。
白嫩的手顺着金发一路向下，柔软的手指以及掌心时不时地触碰到Z的脸部皮肤，令Z一阵战栗。
随着竺染的动作，Z被梳得规整的金发被全弄乱了，就如同此时失控的情绪一般，纷乱交错。
有时候Z的动作大了一些，就会使得竺染的手腕整个贴到Z的脸上。
如此模样，有种竺染在亲昵地爱抚着他的错觉，令Z几近失控。
隐匿的地方疼得发胀，情YU将Z整个人都变成了绯红色。
热意席卷，奔涌不已。
然而在竺染的潜意识中，他只是在摸金色毛长大猫。
猫猫很黏人一直打着滚，像是在撒娇那样，竺染于是便满足撒娇大猫的需求，将它的全身都摸了一个遍。
大猫的毛发一开始摸起来是硬的，但摸了摸着就变软了。
大猫的体温很暖和。
大猫身上香香的，似乎是熏衣草精油的味道，这是一只爱干净、洗了精油浴的大猫。
大猫的触感软软的……
嗯？软软的……
是猫爪垫吧！
竺染在潜意识中将猫猫从头到尾摸了一个遍，十分心满意足。
不过他很困，不想再摸猫了，不如就让猫陪他一起睡吧！
如此想着，竺染便一伸手，将‘大猫’环到自己怀中。
还贴心地抖开了毯子，给‘大猫’也盖上。
这猫好大，是缅因猫吗？
给它让点地方吧……
发现了沙发空间有点挤不下，竺染便自己往沙发里面靠了靠，顺便又把‘大猫’搂得更紧了一些。
Z被竺染忽然搂着脖子拉上了沙发上时，整个人都是僵硬紧绷的。
对方的小手臂就将他的脖子圈着，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肤紧紧贴着他经络明显的颈部。
Z握紧的拳头发出骨节碰撞的声响。
毯子被抖开，Z一半的身体盖着盖子，带着竺染香味的热气将Z包裹，令Z眼瞳颤动。
竺染……这是在做什么？
不仅如此，竺染还往里退了，把更多的沙发空间留给了Z。
搂着Z脖子的手臂用着力，令Z无法轻易挣脱开。
此时竺染与Z面对着面，竺染的呼吸扑在Z的眼尾下方，使得Z那一片肌肤都变得炽热无比。
一片娇嫩的绯红晕染，瑰丽的春色盛开。
早就因为被竺染主动摸摸脸而难以忍耐自持的Z，此刻更是火势辽源。
竺染的毯子，香的。
竺染整个人，香的。
竺染的唇部距离他只有那么一点点，只要他稍微动一动，就能品尝对方香甜的味道。
Z盯着竺染水润的唇看了许久，就仿佛捕食的野兽一般，凶相毕露。
Z遵循本能靠近，贴近那片诱人而不自知的香草糖。
然后……环抱……埋入……碰触……重重呼吸。
Z干燥的唇碰了碰竺染的耳垂，又将自己的脸埋入竺染的颈窝。
脸颊贴着竺染的下颌线，沉重的呼吸吐露着令人浮想联翩的沉重呼吸。
他闭眼，沉溺于柔软暖和的芳香中。
（审核大大，这里攻只是在想，他什么都没做。）
Z想要将竺染弄得都是他的气味，想要将竺染弄得凌乱，想要将竺染打满属于他的印记。
不过，Z却不舍得弄疼弄伤竺染。
（审核大大，这里写的是攻被安抚下来了。）
被本能折磨的野兽在柔软的翠色草叶面前，硬生生抑制住了自己可怖的念想。
他焦躁不安地围绕着草叶打转，时不时用收起了尖锐的爪子碰碰舒展的叶片，又或者是埋入其中吸一口气息。
但也仅限于此。
周身环绕着特殊的香气，Z的呼吸逐渐安稳了下来。
被竺染抱着睡固然是Z所期待着，只是……这样的睡姿对他来说不仅仅能感到幸福，却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明明被抱着，明明那么近的距离，明明他快热炸了，却什么也不能做……
等以后，让你好好偿还回来。
Z在心底暗自决定。
Z从竺染的颈部抬头，他专注地望着竺染安然的睡颜，心情无比宁静与幸福。
这些天来积累的阴郁暴躁全都一扫而空。
竺染就是他的心灵治愈剂，香香甜甜的那种。
原本搭在竺染腰间的手不太规矩地伸了进去，放到了肤质细腻的腰身上。
这令Z感到十分满足。
回忆起上次抱着竺染睡觉，还是使用熏衣草按摩精油后，他假装累了硬是把竺染留在屋内。
那时候的Z十分忐忑，担心竺染会甩开他当场离去，Z都能感觉到竺染的精神力变冷了。
然而……那次他成功抱着竺染睡了一晚。
而今天竺染主动搂着他睡觉，对他没有一点戒备心。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竺染和他的关系更亲近了？
再大胆一点，竺染是不是有那么点点喜欢他了呢？
Z的眉眼间晕染上了甜蜜的笑意，他放在竺染腰间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Z的指腹不如竺染的柔软，有点粗糙，因此摩挲起来便会有种奇特的感觉。
一种……粗粝的痒。
腰被触碰着，竺染感到不舒服，他收回环着Z脖子的手，安抚性地摸了摸Z的侧发。
低声呢喃：“大猫，乖，别闹。”
Z突然怔住。
一切旖旎的、甜蜜的、蠢蠢欲动的心思，都在一句‘大猫，乖’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竺染……这是把他认成大猫了？
难道是表情包的长毛异色瞳猫？
呵。
Z生闷气。
他以为竺染今天主动抱着他睡觉，是因为竺染对他有那么点点好感。
但谁知道合着竺染那么柔软那么没有防备的模样，是因为对方把他认成大猫了？
他像……大猫吗？
Z神情复杂而又纠结。
有那么一瞬，Z想直接抽身走人，不给竺染抱他。
但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一瞬间，就被Z赶出了脑海。
竺染难得和他这么亲近，还那么主动，Z怎么可能会主动放弃这个机会。
专注地望着熟睡中的人，眉宇舒展，睫毛纤长，鼻梁小巧而高挺，微微张开的唇十分惑人……
看着看着，Z内心的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对竺染没有一点办法。
Z注意到了竺染一只手放在了毯子外面，小手臂的衣服卷到了手肘处，露出了一整截无瑕的手臂。
Z欣赏了几秒后，便小心翼翼地拿起竺染的手，再用毯子给竺染盖上，生怕竺染着凉。
然后，他继续一手不规矩地深入，搭在竺染的腰上。
Z的身形本就比竺染大，而此刻竺染又贴着沙发靠垫将更多的地方让给Z，显得竺染的身形更加小一些。
如此一来便呈现一种Z将竺染禁锢在怀中睡的错觉。
Z不用低头都能闻到竺染的味道，而竺染也被Z的气息包裹着。
很暖，也很令人安心。
灯光朦胧地洒下，在两人几乎交迭在一起的身躯上，投射下了一片温馨的暖色调。
“好梦，竺染。”
日光从客厅的大落地玻璃窗洒入，将屋内照射地敞亮。
原本播放着影视剧的屏幕已经被关闭。
刚刚换了的新沙发上，因为不适应明亮的光线，竺染先是用毛毯盖过了自己的头遮光。
等到被闷在毯子里无法呼吸后，竺染才探出头来。
睁眼，绿色的眼眸因为刚睡醒氤氲着水汽，在日光下泛着金色的波光。
竺染看着天花板眨了两下眼睛，意识才逐渐清醒。
他这是……昨天在客厅睡着了？
竺染坐起身，又拿起了抱枕抱着发了一会儿呆。
他黑发凌乱，脸颊红润，透着一种睡饱了的满足感。
“嗯？身上怎么有熏衣草精油的味道……？”
竺染记得他昨天晚上似乎没用熏衣草香熏，怎么身上此刻满是熏衣草精油的味道。
竺染开始努力回想昨天睡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昨天……好像梦到了一只金色的大猫，然后还抱着他睡了一觉。”
“可我别说大猫了，连宠物都没有。昨天的大猫又是从哪里来的？”
思维开始运作，竺染苦思冥想之际忽然身体一怔。
金色毛茸茸的大猫……
不是吧？
不能吧？
他不会真的做出把Z认成大猫，还强迫对方陪自己睡觉了吧！
不会吧？
竺染还想掩耳盗铃。
他习惯性地打开光脑，里面Z发来的最新消息，令竺染根本无法自欺欺人。
Z：【你还满意昨天的大猫抱枕吗？】
【满意请给五星好评。】
【异瞳猫乖巧.JPG】
竺染将光脑一把反扣到沙发上，脸色通红。
要命，让他失忆吧！
*
艾普斯星的中央旋转西图澜娅餐厅中，沐清舟此刻正请竺染吃晚饭。
完成异变植物清除任务后，他忘了把异变植物交给竺染，今天有空正好约竺染出来将东西交付给他，顺便约竺染吃个饭。
夜间的艾普斯星灯火通明，从30层楼的景观包厢往外看，璀璨的光芒如白昼那般明亮，给这座钢铁城市披上了一层暖光。
包厢内的灯光斜照在竺染脸上，将他脸上的小绒毛都照得清晰。
竺染一手撑着头向外看，看上去是在看风景，然而绿色的眼眸没有并没有聚焦。
这显然是在发呆。
沐清舟轻声询问道：“竺染，是东西不合胃口吗？”
竺染从放空状态中回过神来：“不是。这里的夜景还挺好看的。”
意识到昨天抱着Z睡了一晚上后，竺染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沐清舟约竺染出来，竺染也就应下了，正好散散心。
沐清舟给竺染切好了异兽肉排，把盘子放到竺染面前。
“那看来是菜色一般，否则也不会被夜色迷了眼球。”
竺染叉了一口黑胡椒异兽肉排。
肉被烤得很嫩，黑胡椒汁浓郁，很好地掩盖了其肉质的膻味，味道其实还可以。
不过竺染总觉得这道异兽肉没有Z给他订的餐好吃。
“没有，东西很好吃。”
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竺染一口一口吃完了。
沐清舟观察着竺染吃饭的动作。
竺染吃东西很认真，细嚼慢咽地，两颊在咀嚼的时候会一鼓一鼓的，看上去有些可爱。
无论是肉排还是配菜通心粉，都在竺染认真地咀嚼下被吃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发现了竺染吃饭时，眼神没有聚焦大概率在发呆，沐清舟都会以为竺染说这里东西好吃是实话。
竺染……是碰到什么烦心的事吗？
本来沐清舟还想约竺染去附近逛逛，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海滩，晚上去逛逛能消食吹吹海风，氛围还不错。
不过见竺染今天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沐清舟也就放下了这个心思。
沐清舟并不想为竺染带去困扰。
饭后沐清舟便送竺染回去。
临走前，他将空间存贮装置给竺染，里面放着异变植物午夜灯以及黑荆棘。
午夜灯比竺染的人还要高，不方便直接交付，只能装进其他装置里放着。
空间存贮装置在星际算不上十分稀有，但价格也不便宜，3立方米的装置价格在百万左右。
竺染收下后，和沐清舟说：“下次我把这个装置还你。”
沐清舟点点头：“好。我不急着用。”
沐清舟一直等到竺染房间的灯亮起后才离开。
离开时，他与一辆黑色低调的悬浮车擦肩而过。
车内，泽法尔面容严肃，气场全开。
他微垂着眼，眼底一片冰凉锋利，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副模样与在竺染家中时判若两人。
“拜伦露出马脚了？”
拜伦·索耶，泽法尔同父异母的弟弟。
泽法尔与拜伦并没有见过几次面，除了每年宴会上有交集，其余时间形同陌生人。
“是。在您放出重伤昏迷的消息后，拜伦开始频繁接触财政部部长、通讯部副部长、防卫部总部长、植物研究所所长等人……”
泽法尔面无表情地听着汇报。
自从一时不慎被暗算，导致失控进入精神海狂暴状态后，泽法尔便对外宣布了自己重伤昏迷的消息。
他守株待兔在暗中等待着幕后之后露出马脚。
而过了快一个月，他终究是等到了。
泽法尔翻看着光脑上呈现的各种证据，果断决策：“是时候回珈蓝星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休奈：“是。”
悬浮车停下后，泽法尔下车。
在进入楼栋的一剎那，泽法尔收敛了全身的气势，变为了虽然冷言少语不过气场平静的Z。
锐利与暴力尽褪，只剩一片混着草色的宁静。
竺染曾经说过，他被自己的气势吓到过，那么泽法尔就在竺染面前收敛自己的气势，变成竺染不会害怕的模样。
而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泽法尔在竺染面前也变得更加柔和。
泽法尔走入楼梯间，按下了电梯按钮。
他敛眸沉思。
快了，等他将幕后黑手揪出来后，便向竺染坦白自己的身份。
‘叮’的一声楼梯抵达，Z用自己的指纹打开房门，刚一进屋，便看到竺染在客厅换衣服的一幕。
竺染上遇s烟水身的衣服脱了，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身躯。
他正背对着门，因此Z一进门就能看到竺染凹陷的背脊，纤瘦的腰段，漂亮的腰窝，以及……翘起的臀部曲线。
Z曾经抱过竺染的腰，也曾经趁着竺染熟睡时，摸过对方的肌肤。
因此望着竺染没有穿衣服的背影，Z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触感……令他流连忘返。
眸色陡然变得深沉，带着隐隐的侵占欲。
竺染大概也是刚刚回来，见屋内没有人，图方便就在客厅里换衣服，哪里知道Z正好回来了。
“你回来了。”
竺染的身形顿了顿。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体上，十分直白。
竺染故作镇定地低头，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毛茸茸睡衣，快速套在身上。
实际在Z看不见的地方，脸颊已经染上了些许浅红。
Z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两三下就喝完了：“你今天出门了？”
“对，晚上沐清舟给我送了异变植物。我们就顺便一起吃了一个饭。”
Z闻言捏着杯子的手用力。
“有空吃饭，没空回我消息？”
Z向竺染展示着自己的光脑屏幕，聊天界面停留在Z要求五星好评后，发送的【异瞳猫乖巧.JPG】上，时间是今天早上8点。
而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了。
整整12个小时没回复，这让竺染看上去有那么点……‘渣’？
竺染不过是因为太尴尬了不知道要怎么回复Z，于是就干脆没有去理Z。
哪里知道这一不理，就过去了那么多时间。
竺染张了张嘴又闭上，眼神微微游移，显得有些心虚。
Z步步靠近竺染，直到站到竺染面前，宽大身躯即将要触碰到竺染的身体时，Z才停住了脚步。
Z微微偏头，在竺染的耳际反问道：“你是想用完就扔吗？竺染。”
第53章 053 与叶朝合作
Z说这话时声音低沉，语速较慢，尾音微微上扬，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感。
“不知道是谁，昨天又是摸我头发，又是勾着我脖子不松手，害我在狭窄的沙发上睡了一晚上。结果今天一醒来就翻脸不认人，唉……”
听着Z的阐述，竺染也回忆起了昨晚他在迷糊中把大猫从头到尾、从背部到肚子再到柔软的爪垫摸了好几遍，最终还抱着大猫睡了一晚上。
当把大猫的形象替换成Z后……
他摸了Z的头发，摸了Z的脸颊，摸了Z的脖子，甚至还抱着Z睡了一晚……
难怪他一开始觉得对方的毛发还挺硬，原来那是Z用了发胶的头发。
然后摸到的柔软也不是什么爪垫，而是……Z的皮肤。
这真是……要命了。
竺染白皙的皮肤瞬间变红，透着可口的微醺感。
他低着头，有些不敢去看Z，手指不住地摩挲着衣角。
Z也没催促竺染，只是静静地望着竺染毛茸茸的后脑勺。
他看着对方露出的颈部肌肤从白变粉，粉地很娇嫩，还不自觉地散发着特别的香味。
看起来、闻起来都很可人。
竺染花了几秒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摸也摸了，睡了睡了，逃避是不对的。
竺染真诚道：“对不起，昨晚我把你认错了。今天早上也不是故意不回你的，就是感到有些尴尬，看到你的消息后不知道该怎么回。”
说着，竺染便不再盯地面，他抬起头看向Z，于是……便看到了Z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
Z的眼睛竺染一直都很喜欢，蓝金双色的颜色非常独特，冷静中而又带着高贵矜持。
而此刻，Z平日里很少有情绪波动的眼底，因为浅笑凝着星星点点，比星河还要璀璨。
陡然心动。
阳台上盛开着绚丽的鲜花，迷乱人眼，然而竺染却觉得，这些都比不上Z此刻的模样。
竺染认真的模样撞入Z的眼瞳中，那双翠色的眼眸散发着勃勃生机，原本冷静的色泽却因为浅粉色的肌肤，染上了一层令人心弦拨动的春潮，温和轻柔中挑拨着心弦。
Z的耳尖也被染上了一层粉。
他觉得有些热，也有些渴。
Z再接了一杯冰水，一口喝下。
冰水使得体温降低片刻，却无法压下内心的悸动。
Z稳了稳心神，将谈话拉回主题：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以后不要那么久不回我，我会伤心。”
竺染点了点头：“好。”
“不过……”Z话锋一转：“对于大型仿猫抱枕的使用体验，有没有什么反馈？需不需要改进？”
话音感落，竺染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热意又涌了上来。
他瞥了Z一眼，有些生气：“你别问了。”
随后便匆匆回屋。
见竺染那仓皇离去的身影，以及最后气呼呼的模样，Z的笑意更浓了。
他还没见过竺染气成河豚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无论什么样的竺染，他都喜欢。
*
进入房间竺染整个人扑倒在床上，他将脑袋埋进软乎乎的被褥中，脸颊以及耳尖有些泛红。
有点不好意思。
“还抱枕使用体验反馈……我睡着了都没什么感觉，哪有什么反馈？”
竺染在床上自暴自弃地放空了会儿，这才将身上的热意褪去。
这时，竺染的光脑亮起，Z给他发了消息。
Z：【异瞳猫探头探脑.JPG】
竺染一看Z还觉得有些气，他以前怎么不知道，看上去那么正经的Z，怎么那么喜欢捉弄他。
竺染：【黑猫冷漠.JPG】
Z：【异瞳猫惊讶】
竺染：【黑猫努力工作】
发完这个表情包，竺染便将光脑放到一边。
正好时间来到了9点30分，到了与叶朝谈合作的时间点，竺染便登录星购，来到了南36区的全息西图澜娅餐厅‘远秋’。
南36区是全息食物一条街，各种星际美食都能在这条街道上品尝到。
店铺售卖全息美食的同时，也提供实体店的打折券，又或者是厨房相关的装修和器具。这种在线线下的联动经营方式，使得店铺保持着非常不错的营业额。
‘远秋’是一家用暖黄色调装修的西图澜娅餐厅，售卖各种以蛋类为主的食物。
蒸水兽蛋，煎蛛型异兽蛋，水陆空异兽蛋三拼等等的菜品十分有特点。
竺染提早了大约5分钟到，点了一份酸甜烘蛋清后，便坐在预定的位置上等候。
烘蛋清的味道很不错，十分松软，而酸甜的用料正好覆盖了蛋清的腥味。
竺染眼神亮了亮，要了店铺实体店的地址——位于S级星球珈蓝星。
5分钟之后，约定的时间一到，一位晃悠着狼尾巴，少年身形模样的人就急急忙忙赶来。
“对不起，你是竺影暗香的店主竺吧，我是叶……朝。”
对方说话时有一瞬间的卡顿。
他有些呆呆地望着竺染。只见眼前青年模样的人肤色白皙，翠色的眼眸展露着如同大自然一般的生机。
气息安宁平静，仿佛青草抚过身躯那般柔和。
是叶朝喜欢的气息。
叶朝微微侧脸将视线移开，于片刻间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脸上挂上得体的笑容：“让你久等了。”
叶朝的声音清澈而浑厚，配上那双富有攻击性金色竖瞳的眼眸以及不断摇晃着的尾巴，显得很有活力。
嗯？
这人……好像见过。
竺染回忆起刚到星购街道开店的时候，他在萌新街上遇到过一位长着狼尾巴的少年。
对方似乎是叶朝的粉丝，听说自己不认识叶朝后给了自己一张专辑兑换券。
之后事太多了，竺染至今还没有兑换那张专辑。
没想到今天又再次见面了。
对方则并不是叶朝的粉丝，而是本人。
还挺有缘的。
竺染看了眼对方头顶一直在动的狼耳朵片刻：“没有很久，我也是刚来。”
叶朝坐到竺染对面的位置，身后的大尾巴乖巧地放在大腿上，尾巴尖尖时不时晃动两下。
他用那双竖瞳盯着竺染看，虽然神情不显，不过……其尾巴的运动幅度却明显表示着叶朝的心情分开心。
竺染困惑：“我脸上有什么吗？”
叶朝直言：“我们是不是见过？你让我觉得很眼熟。”
竺染点了点头：“见过。”
“哪里？你是我的粉丝吗？在我签售会上和我见过？”
“不是。之前我在星购全息街道的‘叶朝周边店’见过你，你还送过我一张专辑兑换券。”
叶朝苦思冥想了很久，才从犄角旮旯里把这件事挖了出来。
那个时候他正在为新专辑找灵感，周正说要在星购上卖他周边扩大知名度，他就随周正去做了。
然后……叶朝巡店的时候，似乎确实遇到过一个人，他有点印象，但是那段时间叶朝太忙了，根本记不清这么细节的事。
早知道对方是竺影暗香的店主，叶朝怎么也会在当场就和对方加星迅好友。
叶朝的狼耳朵耷拉了下来：“抱歉，我记得不是太清楚。”
竺染：“没关系，我们现在不是又见面了。”
叶朝下一刻又询问道：“那你有没有兑换我的专辑？歌曲怎么样？好听吗？”
竺染面露歉意：“啊……店铺太忙了没来得及兑换。”
叶朝的耳朵又耷拉了下去：“哦……好吧。”
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精神：“那你有空赶紧去听，我可以免费授权你，把我的歌曲用在店铺内。”
竺染客气地收下了好意：“好。”
寒暄完毕后，叶朝和竺染进入正题。
叶朝在竺影暗香的推广活动中，以老顾客预定的方式，预定到了一盆红玫瑰。
收到红玫瑰后的两小时内，叶朝就灵感爆棚，思绪泉涌，完成一首新主打曲的制作，歌名《红玫瑰》。并且他当场决定，将《红玫瑰》变为主打曲，而原本已经拍摄完MV的主打曲，变为副主打曲。
叶朝特别喜欢竺影暗香的自然植物，不仅能消除负面评价对他的影响，让他的心情变好，而且还让他灵感充沛。
都说竺染暗香的自然植物是艺术家们的灵感源泉，这又何尝不是他叶朝的灵感发源地呢？
“我很喜欢你店内的自然植物，曾经还给您的店铺提供过意见。我的ID是叶朝朝朝朝，不知道你有印象吗？”
“原来是你。用穷举法回答出熏衣草名字的。”
对于这个ID，竺染自然是有印象的。
叶朝忽然脸一红，头顶的耳朵也不安分地抖了两下，但很快停止了抖动。
“我是靠本事答出来的。”
竺染浅笑着：“是是是。”
竺染气质温和，全身散发着和自然植物相近的平静气质，令叶朝很喜欢。
而且叶朝特别用了半兽人的形象来赴约，竺染看上去一点也不介意。
星际有不少人对觉醒异能是兽化的人有偏见，认为他们不配做人。叶朝拒绝和这些人合作。
本来还有一点顾虑的叶朝，在见到竺染后一丝疑虑都没有了。
“这是合作意向。”
叶朝将合作意向书以及自己的履历给竺染看。
竺染先看了眼叶朝的履历，确实很华丽。
叶朝在选秀节目中人气断层TOP出道，限定团结束后自己发布的专辑进入年榜前10，初涉影视圈演技也得到了肯定。并且叶朝的绯闻以及负面消息很少，大众印象很好。
竺染又看了眼合作意向书。
叶朝团队希望竺影暗香配合叶朝的新专辑宣发，给叶朝团队提供红玫瑰主题的产品，数量大概在5～10件，用于粉丝赠送。
叶朝团队也希望竺染能给叶朝新专辑的MV录制以及新闻发布会上，提供自然植物的支持。
而叶朝则会在宣发时直接带上竺影暗香的大名，给店铺做宣传。
本来合作条例中还有一条，在叶朝专辑发售的第一周时间内，竺影暗香出售的红玫瑰产品，营业额的一半需要给到叶朝团队。
但这一条被叶朝亲自删了。
竺染思忖片刻：“送粉丝的10盆玫瑰可以。但是录制MV用的玫瑰，我可能无法给到太多。”
叶朝：“MV会在全息世界中录制，不需要实物，但需要你提供全息投影授权。不过新闻发布会可能会需要几盆，配合宣传用。”
竺染神情平静：“几盆？”
竺染没有忘记，叶朝可是说过‘预订50盆花’这样的话来的。
“5……”
‘50盆’差点脱口而出，不过见竺染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自己，叶朝转而又改口成了：“10盆，以及一瓶玫瑰精油。”
两人之后又敲定了一些细节，最终签订了合约。
道别时，叶朝给了竺染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私人星讯号，有事来找我。”
“之前星购上给你的，是我助理的联系方式。”
竺染看着对方一抖一抖的耳朵以及明亮的竖瞳，视线最后停留在对方的尾巴上。
他点点头：“好。”
和叶朝的会面很顺利，竺染看得出来叶朝是真的喜欢他培育的自然植物，甚至以此为灵感作了主题曲。
自然植物能得到更多人的喜欢，竺染自己也是欣喜的。
从刚到星际时懵懵懂懂地卖小苍兰，到现在不仅和画家颜由合作，还和叶朝这样的明星有了交集，自然植物确实正在整个星际慢慢生根发芽。
或许有朝一日，真的能让自然植物成为星际每家每户都能拥有的日常绿植。
传送到中央19区，竺染逛街散心。
对比竺染第一次来到19区时夜深人静的静谧状态，现在的19区夜晚灯火辉煌，人影窜动，十分热闹。
19区的商店也不再高冷任性，雇了店员做五休二，于是到了夜晚也有不少店灯火通明。
“那幅画好好看啊！据说是文德瑞尔艺术大学的学生画的，一幅只要5W，我们去看看吧！”
“这是服装设计师瓦蓝徒弟的作品？可真有设计感。”
“前面就竺影暗香了，我们快去里面拍照吧！竺影暗香的装修全星际没有代餐，我好喜欢。”
……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交流沟通着，结伴而行，充满了烟火气。
竺染独自漫步在街道上，感受着这份热闹的繁华。
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然而竺染却觉得自己有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等走到自家店门口后，却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倚在路灯边上。
棕色，蓝眸，气质沉静冷肃。
是Z在全息世界中的形象。
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原本低头看着光脑的Z抬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竺染。
Z向竺染走去，站定：“你来了。要一起逛逛街吗？”
竺染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表情：“逛街？我们？”
Z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怎么突然约他逛街？
Z解释道：“最近忙，没时间当你助理。我现在有空，陪你逛街补偿你。”
“所以你……就等在店门口？怎么不和我发消息。”
灯光将Z的侧脸照射上了一层暖光，柔和了他的气质。
“想给你惊喜，事先说了就没有惊喜感了。”
闻言，竺染浅笑着，绿色的眼眸闪着波光：“确实很惊喜。”
没有想到Z等他，也没想到Z会来接他。
如此模样，令竺染幻视了那天他从沐清舟落脚的酒店中出来后，Z在酒店外面等他的样子。
有些惊喜，但也感到很暖。
这种有人等待着他的感觉，令竺染很喜欢。
Z再一次邀请道：“那么，要一起逛街吗？”
竺染欣然应下：“好啊！”
两人于是肩并着肩走在中央19区的街道上。
夜灯璀璨，月影与星辉交相呼应，于夜色中构建了辉煌绮丽的画卷。
Z带着竺染逛了不少地方，全程竺染都跟着Z走，完全不用动脑子，十分放松。
两人看了电影短片、玩了全息游戏、抓了娃娃，还去小型动物园逛了逛。
竺染的亲和力似乎不只对植物有效，对动物也很有吸引力。
一进入动物园，许多小动物都纷纷爬到竺染的身上，将竺染的腿间、肩膀、头顶等地方全都占满
这番景象使得Z表情越来越冷，无意识散发的第一压吓得小动物纷纷往竺染身上钻。
Z低沉着脸从动物园出来，他到一边买了全息水果冰沙给竺染吃。
Z背靠在栏杆上，双手放在身侧，姿态随意。
这副样子显得他的肩膀更加宽阔，腿也很长。
有不少路人多看了Z两眼。
竺染不动声色地站到Z面前，挡住了部分视线。
Z似乎没有注意到竺染的动作，随口问道：“玩得开心吗？”
竺染点了点头：“开心。”
和Z逛街是竺染到星际后，最放松的一天了。
Z低头，望着竺染微微上扬着的眉眼以及嘴角，对方显然是心情愉悦的。
这么看着竺染，Z自己那点不开心也跟着烟消云散。
他拿起竺染吃沙冰的勺子，往自己嘴里送，而后皱起了眉头：“好酸……”
说着，Z又把勺子放下，等到口腔中的酸劲消失，他又继续提议道：“那以后我们再约怎么样？我们都空着的话。”
竺染看着被Z用过的勺子，眸色微敛。
这里虽然是全息世界，但是和其他人共享一把勺子，也是有些过于暧昧了。
Z……是故意的吧？
竺染拿起了勺子，慢悠悠地用它戳了戳冰，发出了咔啦咔啦的声响。
浅橘色的果汁飞溅，与无色的冰混合在一起，最终果汁与冰交融在了一起。
竺染将沙冰放到了一边，并没有继续再吃。
这个行为使得Z的神情一僵。
不过下一刻，竺染的回答却令Z春暖花开。
竺染点了点头，说：“好。有空的话，我们一起逛街。”
夜空深邃，而Z的内心炸开了烟花。
*
次日，叶朝用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发布了新曲发售公告以及创作理念。
叶朝：【单曲2辑《红玫瑰》，2月14日零点上架。】
【主打曲《红玫瑰》的灵感来源于竺影暗香店所培育的红玫瑰，红艳如火，枝干坚韧，却满身是刺。见到红玫瑰的第一眼，我就被其……】
配图是叶朝穿着铆钉皮衣、脸上画了伤痕妆的叶朝低头亲吻红玫瑰的一幕。
惨白的皎月照射在一人一花身上，看起来有些脆弱，但也强韧。
评论：
【哥哥眼眸如皓月，声音如清泉，抬眼闭眼就将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期待弟弟新曲，我也喜欢红玫瑰，弟弟和我品味一样诶～】
【想成为你的红玫瑰。】
【我想成为叶朝的红玫瑰……】
……
不过几分钟，#叶朝 红玫瑰#、#成为叶朝的红玫瑰#等词条迅速占领热门前排。
而作为售卖红玫瑰的店铺竺影暗香，也同时涌入了大量人流。
本来只是想追星买同款的粉丝们，一进入竺影暗香便被这家店与众不同的氛围感吸引了。
这仿佛小花园一般的自然景观，这令人舒畅的香气，这琳琅满目的珍惜植物们……你说它竟然只是一家网店？
这也太漂亮了吧！
网店现在都卷成这样了吗？
不仅店铺漂亮，本来想买同款红玫瑰的粉丝们，更是发现红玫瑰一株难买，她们根本买不到。
“红玫瑰呢？怎么售罄了？呜呜，我想要红玫瑰。”
“你看你看，这小型生态园里展示的是不是红玫瑰园？真的好漂亮，比宣传图上的还要漂亮。”
“楼上有10星币一杯的红玫瑰干花茶，姐妹们快去尝尝。”
……
10星币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叶朝的粉丝们几乎人手一杯。
红玫瑰干花被热水泡开后，将透明的水都染上了一层浅粉红，散发着赋予的芳香。
尝到玫瑰茶的粉丝们纷纷露出了赞叹的表情。
“自然植物还能喝的吗？大开眼界了。”
“花茶的味道好独特，明明闻上去是香甜味的，但喝起来却是清新微苦。”
“这家店看起来一点也不缺客流，东西全都卖空。叶朝是真的在分享自己喜欢的事物，太平易近人了。我要再粉叶朝100年！”
……
也就在红玫瑰因为叶朝而爆火的同时，第一批购买红玫瑰产品的人已经收到货了。
第54章 054向日葵、山茶花与尤加利
打工人张佳丽自从被平替品‘拂光晚霞’荼毒了一次后，就十分期待竺影暗香的玫瑰按摩精油。
伴随着星购熟悉的空间波动，张佳丽购买的玫瑰按摩精油到货了。
她马上打开了盖子，馥郁的玫瑰香味瞬间将她包裹。
独属于自然花卉的香味令张佳丽骤然间心情愉悦，她眼神亮了亮，嘴角也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
“哇～这味道也太好闻了吧！”
张佳丽买到过竺影暗香的星美人。
作为多肉植物的星美人有着浅浅的草木香，味道不重却很简单，但这浅淡的味道已经让张佳丽很喜爱。
而玫瑰精油华丽精致的香味，却能让她瞬间移情别恋。
这香味真的太曼妙了，令人怦然心动。
“如果每天能被这样的香味包围着，那我会有多幸福呀？”
沉醉在玫瑰香味中片刻，张佳丽根据随精油附赠的说明书使用精油。
“安装滚珠后均匀涂抹在脸上，用指腹按压直至完全吸收……”
她没有犹豫地将精油涂抹在脸上。
玫瑰精油质地润泽很容易推开，提取于自然植物中的它一点也不刺激，哪怕是敏感的肤质都不会有任何不良反应。
“好香啊……而且很水润，比高档护肤品还要好用。”
张佳丽不是没用过星际昂贵的护肤品，但没有哪个产品能像玫瑰按摩精油一般，上脸又香又舒服的。
被浅浅的玫瑰香包裹着，张佳丽感到有些困，她打了一个哈欠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天微微亮。
“我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不过睡得很舒服。”
伸了一个懒腰，张佳丽来到盥洗室洗漱，然而一照镜子，她便看呆了。
镜子中的人肌肤水润，气色粉嫩，看上去就像是20出头的年轻人一样。
张佳丽因为长期对着光脑以及加班，导致的肌肤暗沉问题全然不见了。
她大张着嘴十分讶异：这镜子里的是她吗？她长得这么好看？
张佳丽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饱满Q弹，肤质光滑，就如同玫瑰花瓣一般娇嫩。
“天哪？这真是我的脸？我的皮肤有那么好吗？”
“摸一下，再摸一下，这手感我自己都把持不住。”
“玫瑰精油上写着的，能够改善肌肤暗沉提亮肤色是真的！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让我仿佛换了一张脸。”
“竺影暗香简直太神了。”
张佳丽没有忍住给自己的脸拍照，然后将照片发到了星图APP。
【这款护肤神器能让你一晚换脸！姐妹们赶紧入[图片]】
*
使用了劣质品拂光晚霞被总监发现的艾米，在体验了竺影暗香的玫瑰精油后，奋笔疾书为竺影暗香的自然植物写了专题报道。
标题名为——自然馈赠之美。
内容：自然这个词对于我们来说似乎很遥远，人造星球的出现，光脑的普及，AI智能的运用……
艾米将这篇报道提交给林卉总监后，不过5分钟，林卉在办公软件上给她发了消息。
林卉：【来我办公室。】
艾米忐忑地去找林卉，说实在的，她有些怕气场很强的林总监。
林卉看了看光脑：“这专题报道你写的？”
艾米：“是的。”
林卉：“怎么想到写这个的？”
艾米：“买了失败的平替品后，我昨天去探店竺影暗香……”
林卉听着艾米的阐述，点了点头：“一些细节和用词要调整下，给你标出了，其余没问题，准备后天发布。”
艾米松了口气：“好的，谢谢总监。”
“写得不错，下次继续。”
走出办公室后艾米喜上眉梢。
她得到总监的认可了！
开心～
“林总监看起来对竺影暗香的评价挺高，下次深入挖掘吧！”
*
秦可在放假之前收到了她姐姐秦雅打给他的100W零用钱。
秦可：【？】
【姐，你是不是转错账了？】
秦雅：【谢谢你的红玫瑰，合作谈成了，这是你的分红。】
秦可笑得开心：【小火龙谢谢.JPG】
谁能想到秦可不过是送了他姐姐一株玫瑰，没想到过了几周他就被天降横财砸中了。
竺影暗香，我可太爱你呢！
MUA~
*
灰蓝色色调的卧室中，徐徐玫瑰香气为这间屋子添上一丝甜腻的气息。
赖泽闭着眼睛，使得自己整个人被自然植物的气息包裹着，嘴角微微上扬。
“提取了自然植物中的芳香因子而没有破坏其细胞结构分毫，是使用精神力做到的吗？”
“精神力很温和，具有植物亲和力。”
“……嗯？你该不会是植物系异能吧？”
从玫瑰精油中分析出了店主竺的一些数据，赖泽嘴边的笑意更浓了。
“真想见你啊……”
正当赖泽还沉浸于玫瑰的香味中时，一通特殊的电话打了进来，号码1000050。
这是星际最高统治者所属团队的号码，50结尾的似乎是……陛下的辅佐官？
赖泽收敛了笑意睁开眼，戴上了眼镜后，接起电话。
“你好，自然植物研究所，赖泽。”
“你好，执政辅佐官，休奈，对于近期研究所所长里约……”
*
时间很快来到了2月初，不知不觉竺染已经在艾普斯星待了1个多月了。
下午的暖光从大玻璃窗上照射而下，将整个阳台倾洒满了暖意。
日光落在竺染身上，落在自然植物上，为这静谧一角染上了和煦温和的色泽。
为了配合叶朝的宣传活动，竺染这几天都多催发了一些红玫瑰，每日上新的红玫瑰数量从5盆变为了10盆。
如此一来，阳台便有一半的空间被绚丽的红占据着，为平和的氛围添了一份明艳的跃动。
竺染手腕间藤蔓装饰而成的手镯上，挂着黑色的小刺以及棕色的灯泡型挂件。灯泡挂件偶尔闪着微光，看上去就像是在呼吸一般。
这是异变植物黑荆棘以及午夜灯。
竺染将这两株植物从冰封中解冻后，用了精神力安抚，两株具有攻击性的植物便自己乖乖缩小体积，厚脸皮地缠在竺染手腕上不走了。
星际中令人觉得棘手的异变植物就这样被竺染驯服了，竺染甚至什么都没做。
这说出去能有多少人相信啊？
竺染也用这两种异变植物做了异变精油，检测报告上都显示其具有修复深层精神海的功效，只是副作用也有一些，分别是出现幻觉以及身体发热。
上一次给Z用了异变精油后，Z出现了明显的身体反应，竺染这次不敢再随意给Z用精油。
也因此，即便两款异变精油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几天了，竺染也没让Z试用。
而这些日子……Z似乎也很忙，一清早出门晚上才回来。
算算时间，Z与他签的助理合约也快要到期了。
也不知道Z在忙些什么……
竺染有些在意Z的动向，不过他也知道Z没有向他说明，对方应该是有所顾虑。
压下了内心隐隐的失落感，竺染将注意力集中在店铺经营上。
“托叶朝的福，店铺的知名度又提升了一个等级，原本卖得相对比较慢的玫瑰衍生产品，最近也卖得异常火爆，是时候准备上新品了。”
如此想着，竺染便拿出了三颗种子，准备开启新的盲盒。
他的精神力缓缓凝聚，将三颗干瘪的种子包裹。
原本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种子，在接触到竺染的精神力后瞬间被注入了生机。
它们褪去了干枯的外壳重获新生，小巧的尖牙破壳而出。
一株植物的根茎粗壮，上面长着细小的白色绒毛。叶子大而绿，几乎和竺染手掌差不多大，展现着盎然的生机。
它的植株很高，是竺染催发至今所有植株中最高的一株了，大约一直抽长到竺染腰部以上时，才在顶部绽放花朵。
花瓣是金黄色的，花蕊是褐色圆盘状的，花型有点像是雏菊，但要比雏菊好几十倍。
金灿灿的花朵一接触到阳光，便缓缓转动着自己的根茎朝向太阳，沐浴暖和的日照。
向阳花这个别称可不是随便来的。
“是向日葵啊！”
向日葵喜欢温暖的气候，其气质明亮而又活泼开朗。
同时它的种子可以制作成瓜子，是一种非常不错的零食，向日葵也可以用来炼制食用油，用途非常广泛。
另外一颗种子催发后，其枝干健硕有力，深褐色的木质主干向上生长，两边则同步抽出较为纤细的分枝。
枝干上片片翠绿生长，逐渐从嫩绿转变为了墨色，叶片边缘长着小小的锯齿。
刚刚催发完高度1米多的向日葵，今天催发的第二个品种高度也很高，比向日葵还要高。
大约生长到了和竺染差不多的高度，才缓慢停歇了。
倏然间，十几朵浅粉色的花蕊在墨绿色的枝干间绽放，颜色清新脱俗，花瓣片片交迭，碗装花型优雅，带着一种独属于春天的娇美。
它开放得十分稠密，光是这一株树木上，就开放着将近百朵花，散发着阵阵芳香，如春天一般轻盈而朦胧。
“是山茶花品种中的宫粉。”
山茶花属于常绿灌木，好好培育能长到4、5米高，是常用的园林装饰植物。
其中宫粉是较常见的品种，容易种植之余，其花朵繁茂，远远看上去粉绿交错，十分养眼。
“两颗种子一株比一株还高，第三颗种子的植株再高点，家里可就要放不下了。”
大概是为了印证竺染说的话，竺染催发的第三颗刚开始生长后，竺染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其主干粗壮，是宫粉的4、5倍，树冠宽阔，枝叶繁茂，有点像是在树冠上盖了一条小毯子一般，将头顶完全遮挡。
它的叶片是小巧的圆形，颜色青灰色，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气味澄澈，有点像樟脑，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竺染只让第三颗种子长到比他高一点后，就停止了催发。
无论是其灰青色的叶片，以及干净清透的气味，都提醒着竺染，他这次开盲盒开出了一个大家伙出来。
“尤加利，小圆叶的品种。味道是挺好闻的，只是，它会长得很高。”
尤加利属于绿荫大乔木，通常可以长到25米高度，大概8层楼的高度。
它的气味很干净，能够净化空气，也能提取精油，同时……它也是考拉爱吃的食物。说起来……星际还有考拉这种动物吗？
今天催发的三种植物无疑让店铺植物的品种更具多样性。
金黄色的向日葵使得店铺花卉的颜色百花齐放，而山茶花和尤加利，更能使店铺的经营范围有了装饰私家花园，甚至构建园林的可能。
竺染对今天开盲盒开出来的自然很满意。
只是……
此刻尤加利和山茶花占据了阳台的大半面积，它们俨然成了阳台的主人。而其他矮小一些的植物就只能被挤到一边，又或者生长在高树的阴影下，显得有些可怜。
“阳台放不下了，可以考虑搬家了。”
搬到这间满是日光的房子一个月左右，竺染每日在这里晒着太阳，养养花弄弄草，过着悠闲舒适的日子。
竺染很喜欢这里。
不过伴随着店铺越做越大，自然植物的培育需求越来越多，而这次还催发出了大乔木，于是，这间温馨的房子已经不能满足竺染后续的规划。
现在竺染也存够了钱，昨天粗粗一看星购后台，他的店铺账户中可提取的金额超过了五千万星币。
拥有这笔钱完全足够竺染随便到哪个星球落脚。
而他也该拿回属于原主的东西。
竺染没有思考多久，就做出了决定：“准备搬家吧！”
在这颗星球上竺染见识到了星际一角，而此刻，是时候扬帆起航。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
是Z回来了。
今天的Z大概刚出席了正式会议，穿着打扮格外具有压迫感。
他内搭穿着深蓝色的衬衣，衬衣的领口以及袖口处都别着金色的钻石扣子，显得无比高贵又满是威严。
而外套则穿着十分挺括的白色制服，绣着浅金色的暗纹，肩膀处做了明黄色的流苏设计，走路之间流苏轻轻摇摆，透着严正的韵律。
Z戴着白色制服帽子，帽檐遮掩了其双眼，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以及优渥的脸部轮廓。
手上则戴着黑色皮质手套，将裸露在外的手部皮肤全都包裹。
虽然穿着的是白色的制服，没有黑色的沉重，然而却处处透着冷意与锐利。
Z如此模样，倒是和竺染第一次见其伪装状态的维尔军官有些像，同样穿着制服、戴着帽子与手套。
只不过维尔军官的气质更内敛，而Z此刻则更加锋利，虽不张扬，但极具压迫感。
Z脱下了帽子，捋了捋自己的金发。
凝聚在他身边仿佛疾风暴雨一般的冷厉气息，在看到竺染的那一剎那便消散了。
他的眉眼变得平和，虽然仍然留有一些锋利感，却不再令人无法喘息。
“我回来了。”
“你今天回来得好早。”
Z这几日天天早出晚归，竺染起得晚早上见不到Z，晚上竺染睡觉了Z也还没回家。
要不是两人在星迅上经常聊天，竺染都要怀疑Z是不是准备卷铺盖跑路。
“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Z的视线透过竺染落在阳台上，高大的灰青色植物遮蔽了大半阳台空间，同时娇嫩而又密集的粉花与明媚的黄花盛放着，将本就漂亮得犹如神赐瑰宝的阳台，增添了一份神秘与活跃感。
空气中也多了几缕新味道，微甜中混着一种清新的冷，气味非常特别。
当然……再怎么特别也没有竺染的味道特别。
“又催发新植物了？”
“对。下午刚催发的尤加利、山茶花和向日葵。说起来……”
竺染将向日葵抱到Z面前：“向日葵和你的眼睛很配。”
Z垂眸片刻，随后低头，闭眼，亲了亲向日葵的花瓣。
金色粲然的发与明黄色的花瓣交错着，似是从天际垂落花海的鎏金河，透着一股令人晃神的美感。
他抬眸，蓝金双色眼睛专注：“谢谢夸奖。”
竺染抱着向日葵的手指微微用力，眼瞳也轻轻一颤。
Z：“中午我们出去吃。”
停顿片刻后，Z再次开口：“我有话要对你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Z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比以往要虚了几分。
竺染将向日葵抱回了阳台后，浅笑道：“好巧。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Z身侧的手握了握，内心不禁忐忑。
竺染……要和他说什么？
思绪流转，Z将自己内心的那点不安压下。
“走吧！我在楼下等你。”
说着，Z便转身进入了楼梯间。
竺染换了身衣服后，便下楼进入悬浮车内。
黑色低调的悬浮车一行驶出去，马上就有几辆车跟在了后面随行。
竺染看了一眼后视镜没有说话。
悬浮车行驶得很平稳，车内正播放着时政新闻。
【星际最高统治者泽法尔·索耶因精神海狂暴症昏迷不醒，星际政权或将落入其弟弟拜伦·索耶之手。】
【据可靠消息称，泽法尔陛下未居住在其宫殿，或已秘密转入重症病房……】
【拜伦殿下会见珈蓝植物研究院院长里约，两人相谈甚欢。】
……
这些报道写得声情并茂，仿佛恰有其事，吊足了听者的胃口。
这就使得哪怕对星际政权不怎么感兴趣的竺染，都不由得听了一篇又一篇，听得津津有味。
在他们的报道中，泽法尔是一位残暴无情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奉行‘以暴制暴’的手段，星际笼罩在泽法尔的阴影下苦不堪言。
而与之相反，拜伦殿下则十分亲民，经常出席各种宴会活动，也会带头募捐，深得民心。
Z面无表情地听着有关他的小道消息。
他以前从来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的报道，旁人的非议Z一点也不在意。
只是今天……竺染当着他的面听着自己的‘不实报道’，Z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想要将写这些胡编乱造新闻的人都关起来。
Z有些低气压，脸色阴沉。
放在身侧的手因为用力发出了咔啦咔啦的声响。
“你觉得怎么样？”
竺染不明所以：“什么怎么样？”
Z：“报道里的……泽法尔。”
竺染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故事讲得挺有趣的，如果把泽法尔写成小说反派，应该有不少人喜欢看。”
Z有些意外听到这个评价，他以为竺染会说‘泽法尔很差劲，不配坐上这个位置’之类的评价，毕竟星际人都是这么看他的。
Z再度询问：“你对我……我们的陛下，泽法尔没有意见？”
竺染绿色的眼眸微微闪动。
我们的陛下……
用了‘我们’这个词还真是意外。
不对，也有可能不是我们，而是我……
一时间，竺染的内心想到了不少可能性，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竺染：“我不熟悉泽法尔，但我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坏。”
“虽然人们口中的他是一个冷酷无情、手段狠戾的人，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暴.君，那星际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对泽法尔不利的流言蜚语的。”
“嗯……也许不仅不允许这样的故事流传，甚至还有可能把所有造谣的人都拉去执行死刑。”
听到竺染这样的回答，Z刚刚还阴云密布的脸，瞬间就放晴了。
Z又继续询问道：“那你对拜伦又怎么看？”
“拜伦……是报道中泽法尔的弟弟？”
竺染回忆着刚刚报道中的内容：“感觉他不是好人。”
听到这个回答，Z轻笑一声。
他没想到那个很会做表面功夫的拜伦，在竺染这里得到了一个‘不是好人’的评价。
“为什么这么觉得？拜伦在星际口碑很不错。”
“哥哥病重，当弟弟的却被拍到私下与要员会面，还为自己造势。这不是很明显，拜伦想要夺泽法尔的权吗？”
竺染边说着，边打开自己的光脑，进入论坛时政板块，看了看大家最新的留言。
【泽法尔陛下不会真的重病快不行了吧？不要啊……】
【虽然我们一直说泽法尔陛下不好，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泽法尔执政后星际政权很安稳。】
【狗比拜伦想要上台，谁去给我把他踹下去！】
……
竺染挑了几条论坛帖子，读给了还在开车中的Z听。
竺染最后总结道：“大家也都不傻，没有被拜伦牵着鼻子走。”
Z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笑意：“好。我知道了。”
行驶了15分钟，悬浮车到达艾普斯星中心旋转西图澜娅餐厅。
这家西图澜娅餐厅沐清舟也请他吃过饭，竺染对这里还算熟悉。
只是一进入西图澜娅餐厅后，从门卫到接待似乎全都换了一批人，他们身姿挺拔，气息凝练，一看就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
Z是把这里的人全都换了一遍吗？
竺染暗自观察着，并没有出声。
来到顶楼的景观西图澜娅餐厅后，一排训练有素的高大威猛‘服务员’已经等候在了门口，见Z和竺染来了纷纷敬礼。
姿势标准整齐划一。
这层楼所有的桌椅都被撤走了，只留下中间的一张桌子。
桌子上摆放着金边镶嵌的白瓷餐具，蜡烛形状的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同时，一束无瑕的小苍兰正摆放在白瓷金边的花瓶中。
Z给竺染拉开了凳子，等到竺染入座后，再自己入座。
他摘下了帽子交给站在一边的休奈，休奈十分自然地接过帽子，再向着竺染点点头，最后退到视线之外进行等候。
Z很自然地给竺染倒了果奶气泡水：“先吃饭，吃完饭和你说。”
竺染点点头：“好。”
充当服务员的休奈从后厨将一道道菜品端上来。
前菜是海洋生物刺身色拉，用的酱汁是酸辣酱，很开胃可口。
汤是奶油土豆汤，奶味将土豆完全浸润包裹，口感绵密醇厚。
小食选用的是蜜汁烤异兽肉排……
食物用的都是竺染喜欢的做法，调料丰富而浓郁，味道非常不错。
竺染之前和沐清舟来这里吃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这里的东西有多么好吃。
但这次的食物则让竺染眼前一亮，隐隐约约吃出了这些菜色出自Z一直订餐的那家。
……厨师也换人了吗？……
竺染沉思之余，Z已经用刀叉将肉排上的肉剃了下来，再放在盘子中递给竺染。
这样一来竺染就不用自己啃肉排了。
“谢谢。”
“不客气。如果对食物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与我说。”
……
一顿晚餐吃了大约1个多小时，餐间两人随意地聊着天，氛围轻松融洽。
饭后甜点是异瞳猫猫造型的异兽蛋布丁。
竺染用勺子拍了拍布丁的身体，异瞳猫猫就DuangDuang地晃了两下，看起来十分水润Q弹。
竺染不禁浅笑。
桌上蜡烛造型的灯散发着暖光，大束的小苍兰被灯光披上了一层浅金色，多了些许神秘的色彩。
它散发着清浅的香味，将整个餐桌装点上了一份惬意的自然气息。
Z的视线落竺染身上，竺染正拍打着猫布丁，绿色的眼眸中落着浅浅的星辉。
他晃了晃手中的气泡酒但没有喝。
也不知道下次和竺染一起吃饭要到什么时候……
Z眼眸低垂，低沉着声音问道：“之前你说有事要和我说，是什么。”
竺染从拍动异瞳猫PP的行为中回神。
“今天培育的自然植物山茶花和尤加利，会长得很高，阳台已经不够我培育自然植物。所以我准备搬家去其他星球。”
“具体去哪里我还没开始选，不过应该是三大S级星球之一。正好你的助理合同也到期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Z作为助理时确实帮了竺染不少忙，比如打包，比如试用精油，比如追踪评论区动态。
但竺染也知道以Z身份是不可能一直跟在他身边的，Z一看就很贵。而且……竺染一开始让Z成为他的助理，是为了给Z治疗精神海。
现在Z的精神海状况逐渐稳定，以后只要定期使用芳香疗法就不会轻易再进入狂暴状态，他并不一定要待在竺染身边。
至于深层精神海的治疗……竺染打算自己先全面试用新制作的异变精油，再给Z用，免得再出现和上次一样意料之外的情况。
Z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气泡在浅红色液体中戳出了漂亮的泡泡。
他忽然浅笑着：“好巧，我也要和你说这事。”
Z将香槟酒杯放下，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我要回珈蓝星了。”
把阻隔着两人视线的小苍兰以及灯拿到一边，Z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与竺染的距离。
一双蓝金双色的异色瞳倒映着灯光，眼神灼灼，使得那冷静的蓝色瞳仁都披上了暖光。
Z用前所未有的柔和语气询问：“竺染，你也搬去珈蓝星，好吗？”
第55章 055进一步
空旷的西图澜娅餐厅中响起舒缓的音乐，叮叮当当的清脆装饰音给旋律增添了一份跃动感，也令竺染的心跳微微加速。
竺染直视着Z。
对方原本被弄得一丝不茍的金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两撮在其眉宇间，削弱了他的气场。
领口处的黄色宝石扣子时而散发着微光，将Z一身禁欲正装的打扮衬得不那么严肃。
Z用那双漂亮的异色瞳望着竺染，眼底落着期待与微光，忽闪忽闪的。
有点像是……大猫乖巧蹲着，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人时的模样。
令人十分把持不住。
一定是最近异瞳猫表情包用多了，才一直产生Z像大猫的错觉……
竺染不禁移开了视线，从那片夺目的金色中回过神来。
竺染集中精神在Z的问题上，以尽量理性的角度去思考：“珈蓝星确实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它是三大S级主星之一，无论是经济还是城市发展，在整个星际都数一数二。不过……”
竺染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Z用这样的眼神这么注视着，竺染有些心不在焉，卡壳了。
他皱了皱眉：“你别一直看着我。”
“好。听你的。”
Z收回了眼神。
屋内有些热了，Z解开了衬衣上方的三颗扣子，露出了喉结、锁骨以及一小片肌肉线条优渥的胸膛。
如此模样显得他有些狂野，却也很有魅力。
“珈蓝星我很熟，你搬去珈蓝星我们能有个照应。对了，这是珈蓝星上的房产信息，顺手整理的，你看看。”
Z一边说着，一边将椅子搬到竺染身边。
他拿出光脑，将整理好的表格给竺染看。
两人贴得很近，独属于Z的气息很快顺着两人碰在一起的手臂，给竺染染上了对方的气味。
而同时，竺染特有的体香也柔和了Z的氛围。
竺染已经习惯了和Z靠近讨论，并不觉得现在两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对的。
他看了两眼表格，房屋信息罗列得很详细，从最基本的价格到周边设置，再到普通人根本无法得知的邻居信息，都简单直白地表述在上面。
这不仅仅是一张房屋信息表，还包含了珈蓝星的人脉关系网。
也不知道Z花了多久时间整理出这个的……
竺染抬眸：“你这是有备而来？”
“被你发现了。”Z坦然承认：“竺染，我希望你搬到珈蓝星。”
气泡酒的泡泡戳出了波波的细微声响，竺染放在桌上的手蜷了蜷。
今天的Z意外地十分直白，还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上位者镇定自若。
Z希望他搬到珈蓝星……
与Z生活的这段时间，Z已经成为竺染在星际最亲近的人，可……竺染究竟应该以什么身份接受这份好意？接受对方的亲近？
竺染眸色沉了沉。
他将Z递到他面前的光脑往外推了推。
竺染看向Z，正色：“在我选定之后要去的星球前，Z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现在可以说了。”
闻言，Z放下了手中的光脑。
他一手放在桌子上，用手指摩挲着桌布。似是在沉思。
片刻后，Z便用那双交织着炽热与冷漠的异色瞳，望向竺染：“我瞒了你一些事。”
竺染语气依旧平静，没有波澜：“我猜到了，你至今都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名。”
Z因为竺染冷静的语气，心口被扎了一刀。
手紧紧握拳。
竺染这是……生气了？
竺染见Z脸色瞬间微沉，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接受你因为任务的关系，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Z一开始入住竺染家，就是因为执行任务受伤，竺染能够理解Z在任务期间需要隐藏身份的做法。
见竺染那么体贴，压根没有责怪自己的隐瞒，Z内心愧疚之余，还有些小小的低落。
竺染似乎不怎么重视他。
不然……换其他人遇到这件事，一定会生气的。
Z沉默片刻，开口坦白：
“我一开始是因为任务需要隐藏身份。第一次精神海狂暴后，因为家里的关系复杂，不少人对我的位置虎视眈眈，我只好假装病重失联，将想要我命的人从幕后揪出来。”
“上周起这件事有了起色，我们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足够让对方永无翻身之日。”
“我明天需要回主星将这些事了结。”
从Z的话语中，竺染脑补出了一出从小在大家族中长大的、不受宠儿子的形象。
虽然不受宠甚至被欺凌，但凭借着自己的能力，Z长大后变得很出色。其余人则嫉妒Z的出色，害怕Z的成长，千方百计迫害Z，又是令Z精神海狂暴，又是逼得Z不得不在艾普斯星这种荒星躲避一个月。
只是现在一个月之期已到，Z将要回去夺回他的一切。
嗯……怎么感觉有些像小说里的情节？以前的小说好像都是这么写的……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Z的情况可能也差不多吧！
说着，竺染看向Z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
竺染关切道：“危险吗？”
“不危险。”
拜伦所有联系过的人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内了，对方绝没有可能再掀起一点波浪。
“等事件尘埃落定，我会告诉你我的身份和我的真名，预计半个月。”
说完这些后，Z又看了竺染一眼，眼神微沉，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
竺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着Z。
Z十分犹豫。
那份在诉说自己基本情况时的从容，在片刻间转为了焦虑。
他踟蹰许久，最终还是开了口：“你能不能答应，在知道我是谁后，不要躲着我？”
Z声音中带着些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弱势与央求。
竺染被如此模样的Z弄得有些心烦意乱。
喝了半杯冰凉的气泡酒后，竺染的思维才变得清明了些。
“你的身份，会让我陷入危险？”
“现在会，但解决了之后，不会。”
“你会对我，做危害我人身安危的事吗？”
Z回答得很坚决：“不会。”
“知道了你的身份后，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Z顿了顿，随后，很坚决地回答道：“……不一定。”
Z的眉眼很深邃，眼窝很深，透着一股凌厉感，乍一眼看会令人觉得非常难以接近。不过当他用那双异色瞳专注地注视着别人时，他的眉宇间便多了一份深情。
哪怕Z一字不说，竺染也能从中读懂Z的情绪。
很炽热却也很直白单纯。
Z，不想和竺染止步于朋友的关系。
“好，我知道了。”
竺染没有躲开Z直白露出的眼神。
他主动伸手，碰了碰Z落在耳际的碎发。
Z今天的头发做了造型，摸上去有些硬，不如平日做芳疗时，将手指深入发丝间的手感好。
Z任由竺染摸他的头发，没有一点抵触情绪。
甚至……Z还想让竺染停留得更久一些。
Z以为竺染对自己是有那么点在意的，不然为什么要摸他的头发？
但竺染的下一句话，却令Z如坠冰窖。
竺染一字一句说道：“我无法答应你。”
Z的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眼中的画面从彩色变为了灰白色，原本因为喝了酒而微醺的脸颊变得刷白。
他的唇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我无法预见会在什么场合知道你的身份，也无法预见那时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情绪，所以我无法在现在答应你。”
竺染说得很直白很理性，也有些伤人。
但竺染绝对不会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轻易许诺未来。
竺染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然而在Z听来却如同金属那般冰冷，透着一种无机质的冷漠。
Z的眸色暗了暗，头微微低垂了下去，像是蔫儿了的草一样，瞬间失去了生机与力气。
他的胸口有些痛，有些空空荡荡的，仿佛心口被挖了一块一般，难受至极。
沉默片刻，Z才蔫蔫地开口，语气满是失落。
“没关系。我明白。”
也对，明明是Z自己隐藏了身份和竺染待在一起，现在又要求竺染以后不躲他。
他确实有些过分了。
但是……还是好难受啊……
Z拿起了气泡酒，一口气将它全都喝完。
“不过……”
见Z突然变得颓废，竺染感到心口有些不舒服。
他话锋一转：“你可以在掉马之前，让我尽可能多地喜欢你。”
还沉浸在失落中的Z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眸，眼光如同烛火一般摇曳：“你说……什么？”
竺染忽然笑笑，如春风一般温暖，带着一股令人荡漾的柔和春色。
竺染在Z提出‘不要躲他’时，瞬间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Z时，被对方隐隐泄露的气势而震慑。
想到了沉默寡言，但心热的维尔军官。
想到了精神海狂暴时将他压在地上啃得失控的Z。
以及……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中，变得越来越黏人，看向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直白炽热的助理Z……
竺染猜到了Z或许是喜欢他的。
不，Z，喜欢他。
而他对于Z，也肯定是有好感的。
否则，他不会和Z发满屏幼稚的表情包，不会在睡迷糊的时候抱着Z睡觉，不会因为Z不在身边而感到心不在焉……
竺染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对Z有好感的，可能是在对方日日夜夜的陪伴下，可能是在对方一次次不动声色地踏足自己的领地时，又可能只是因为对方那双漂亮的异色瞳以及令人羡慕的身体。
竺染承认自己对Z有好感，只是要说这份好感有多么深刻，多么难以割舍，倒也不至于。
Z很主动，甚至为自己的未来打下了预防针。
竺染对Z有好感，所以他并不介意给Z一个机会。
他对自己很坦然，绝不会逃避又或者扭扭捏捏。
于是……竺染用手摸着Z的发梢，语气柔和，一双满是生机的绿色眼眸中只倒映着一人。
“我说，你可以在告诉我你的身份之前，让我尽可能多地喜欢你一些。”
“说不定我会爱屋及乌，不计较你隐瞒身份的事。”
剎那间，万物复苏，绿意苏醒。
Z灰白无声的世界中照射进了一道光，自天边坠落倾洒在一片废土之上。
随后，整个天地就如同被按下了换装开关一般，剎那间变为了春色满园，日光和煦，散发着阵阵令人着迷的浅香。
世间都变得明媚起来。
Z的唇微微动了动。
他望着竺染的笑颜，望着竺染灿若星河的眼眸，望着对方……那嘴角微微上扬的唇。
竺染的唇形长得很好看，唇峰与嘴角十分明显，哪怕不笑的时候都看起来像是在微笑。而此刻浅笑着的竺染，因为喝了气泡酒而沾染上些许水色的红唇，看起来更是……很好亲的样子。
Z在睡梦中无数次将那张唇从里到外，都染上他自己的气息。
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
直到对方呼吸混乱不已，失去了力气，嘴都难以闭上后，Z才放过。
但转而攻略其他的地方。
气泡酒的度数不高，Z不应该会轻易喝醉，但因为与他说话的是竺染，是笑得异常温和的竺染，是说着‘多喜欢一些’的竺染。
Z忽然觉得，他有些醉了。
醉在那一抹绿色之中。
Z突然很想品尝一下那份诱人的红。
于是，他动了。
Z微微倾身，拉近了与竺染的距离。
果味气泡酒的味道闯入了花香的领地，微热，带着醉人的芳香。
Z眸色深沉，变为了他自己也不曾想象的浓墨重彩，异常迷人。
竺染就这样默许着Z的接近，他放在Z发梢上的手因为对方靠近的动作，变为了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如此一来就有种，竺染主动揽着Z的错觉。
Z的脸越来越近，热意以及果酒香味也越来越近。
竺染忽然也感到了一些醉意，放在Z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最终，在Z的唇即将碰到竺染的嘴角时，Z骤然动了动脑袋，轻轻碰了碰竺染的眉间。
哪怕Z此刻很热，衣领下方的青筋已经十分明显，他的心中满是将竺染弄乱的侵占欲……但是真到他接近那一片好看的绿意，被香甜的气息包围住时，Z却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他克制着自己内心的野兽，小心翼翼地碰碰他的香香软软。
竺染，是他的珍宝。
这个吻持续了将近5秒，Z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他又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看起来似乎十分守礼节，只是……从他半个身体都占据了竺染座位空间的行为来看，其实并没有那么规矩。
竺染的眼瞳轻微颤动着，摇曳的水光将他的瞳色衬得仿佛浸润着溪水的翡翠，透着令人垂涎的色泽。
竺染伸手碰了碰自己的眉间，那里还留有Z的唇部触感。
明明他和Z做过许多肢体接触，很多动作要比起刚刚的吻也更亲近，不过令竺染奇怪的是，今天这么简单的触碰，却让竺染的心跳得飞快。
好热啊……
竺染拿起气泡酒，将剩下的小半杯一饮而尽。
Z的视线没有从竺染身上移开，声音有些哑：“刚刚，讨厌吗？”
竺染摇了摇头：“不讨厌。”
Z笑了，眸光熠熠生辉：“好。我会努力让你，再多喜欢我一些。”
第56章 056 海边与烟花
饭后，Z带着竺染来到了艾普斯星的人造海边。
这还是竺染第一次知道这颗D级星球上，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海水清澈，沙子细软，微咸的海风吹得海浪在岸边拍出了一片片纯白的浪花。
悠闲静谧。
中心城区全年恒温，海边的温度虽然会低上几度，但并不令人感到寒冷。
竺染于是干脆脱了鞋，让自己白嫩的脚直接接触到沙滩上。
没有被海浪浸湿的沙子触感很软，又因为晒着一下午的太阳吸收热量，踩上去热热的。
竺染觉得很舒服，于是便沿着海岸线一路走。
Z就默默跟在竺染身后，看着竺染一脸欣喜地玩弄着沙子，目光不禁变得柔和。
Z很少有闲暇时间看看周围的景色，也没有多少时间停下来休息。
星际的政权结构复杂，每个星球自己内部都有一套管理方式，各个星球间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稍有不慎，就可能下达错误的命令，导致星际政权一触即发。
而Z身边还有不少对他虎视眈眈的家伙，连一直以来信任的人都有可能背叛他。
Z无时无刻不紧绷着神经，没有片刻松弛。
在艾普斯星上和竺染住在一起的日子，是他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光了。
他喜欢看着竺染，也喜欢待在竺染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Z都感觉到心情宁静。
竺染大概是玩得开心了，一个不小心没有看路，被脚下的小石头绊了一下。
Z快步走到竺染身边，抓着竺染的手臂，让竺染保持平衡。
Z：“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绊了一下。”
Z蹲下身，直接扣住竺染的脚踝，让竺染把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突如其来的单脚着地，使得竺染重心不稳。
他干脆伸手撑着Z的背部稳住身形，而被对方握住的脚，脚趾因为不好意思勾了起来。
“你放手。”
“看看有没有伤口，别动，很快。”
Z说着，就仔仔细细检查竺染的脚。
竺染的脚码很小，大概39.5码左右，指甲被修剪得很整齐。
因为不好意思脚趾微微扣着Z的裤子，脚上沾着些许浅色的细沙，看上去有种凌乱的美感。
Z抓着竺染的脚踝，放在自己的掌心。
其皮肤白皙莹润，也软软香香的，和竺染的气质一样，令Z爱不释手。
不过脚踝侧下方有道红痕，拉出了浅浅的口子，破坏了整体美感。
竺染微垂着头看着Z蹲下，而自己的脚则弄脏了对方的裤子和掌心。
Z的体温一向偏高，因此无论是隔着薄薄的西装裤还是没有任何遮挡的掌心，都让竺染感到一阵热意。
热度从脚踝一直蔓延而上，直到将竺染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浅粉色。
微热，微醺，散发令人沉醉的香味。
海风轻拂，掀起了一片浪花，也让隐约的香味变得更加浓郁，撩拨地Z眸色深沉。
Z抓着竺染脚的手滚烫，眸色暗了暗。
“破了点皮，没出血。”
“没事，你放手吧！”
竺染用手推了推Z的背，然而对方纹丝不动。
“Z？”
“把鞋子穿上，以免又被划伤。”
他抬眸，竺染此刻微微红了脸的模样就映入了他的眼瞳。
竺染在Z看来大部分时间都是温和安静的，很少出现害羞的样子。
而此刻微红着脸的模样，在Z看来很好看。
Z轻笑一声。
随后他松开了抓着竺染脚腕的手。
竺染正松了口气，却没想到Z忽然扣住了竺染扶在他肩头的手腕，然后一个用力……
原本站着的竺染，就被Z背到背后。
于是就变成了Z一只手扣着竺染垂落到自己胸前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托着竺染大腿的姿势。
竺染整个胸膛都贴在Z宽阔的后背上，他的脸则靠在Z的颈窝，柔软的脸颊不小心贴到了Z的耳朵。
两人的肌肤亲昵地触碰着，有种说不出的悸动感。
竺染微微挣扎，语气不复往日的平静：“等等，你做什么？”
Z心情很好的样子，声调变得轻快：“如你所见，背你。”
“不用你背，放我下来。”
“你如果想我抱你，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Z扣着竺染手腕的手紧握，一副要将竺染拉到前面来抱的模样。
“不用了。你背着吧！”
竺染放弃挣扎，认命地靠在Z的背上。
竺染已经记不得上次被人背是什么时候了，不过被Z背着他感到很安心。
Z的肩膀以及背部很宽阔，竺染是摸过对方背部的人，知道对方的背肌是多么结实而又完美。
Z身上的味道浅浅的熏衣草香味，悠远又安然。
这个味道其实和冷肃Z的气质不怎么相衬，不过……此时此刻，被Z背在身上的竺染却觉得，Z很适合熏衣草。
竺染不自觉地贴近了Z的耳后方，多闻了两下。
靠近的热源以及呼出的气息在Z的颈部扫来扫去，似乎一阵难以自持的热浪，从耳后袭来，引得全身的血液快速流动。
Z全身肌肉陡然紧绷。
他侧了侧脸，躲了竺染闻他的动作。
“我身上有味道吗？”
声音比平日低沉了几分，但混在一片海浪声中并不明显。
“有。有熏衣草的味道，很浅，还挺好闻的。”
“熏衣草香熏我每晚都用，感觉都快被腌入味了。”
Z打趣道。
听Z说自己要被腌入味了，竺染轻笑了一声：“啊……熏衣草味的Z啊，还真好奇要是被腌入味了会是什么样的。”
现在Z身上熏衣草的味道还很浅，不仔细闻很难闻出来。
如果被腌入味的话……Z会变成一只洗了熏衣草精油澡的，香喷喷暖呼呼的大猫？
竺染的笑意更浓了。
Z：“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天天都用。当然，如果你愿意每天给我做身体按摩的话，这个进程应该会更快。”
竺染一听就明白Z的意思，做身体按摩那岂不是需要Z脱上衣？如此模样对于此刻竺染和Z的关系来说，显得暧昧至极。
竺染自然记得上一次给Z做身体按摩时，精油是怎么给对方漂亮的背部上了一层蜜色的，也记得手下的触感……一开始因为紧张Z整个背部肌肉都是硬的，到了后面才变软。
竺染欣然回应着：“可以啊～我随时都有空，看你什么时候方便了。”
不过在Z看不见的地方，竺染露出了狡黠的笑
Z闻言心中愉悦之余但也有些失落。
他最近应该都没空。
明明香香软软的香草糖就摆在眼前，并且允许他碰一碰，但他自己却把握不住机会。
Z有些小郁闷。
Z背着竺染，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回走，他走得很慢，也很稳。
两人就这样聊了一路，竺染也从一开始被背着有些不适应，到后来习惯了Z背着他，于是他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
有时候摸摸Z的头发，有时候又盯着Z优渥的侧脸看，令Z的心跳好几次都不规则跳动。
走了大约20分钟，两人才回到了竺染放鞋的地方。
竺染脚踝下方的皮肤虽然没有出血，但破皮了有点红肿，穿鞋子会磨皮。
竺染刚打算踩着鞋子脚后跟把它当拖鞋穿时，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休奈递给了Z一罐药膏。
休奈看向竺染和Z的目光十分……暧昧，有种‘你们俩竟然背着我做这种事’的吃瓜既视感。
“咳。”
休奈收起了自己的吃瓜心，正色：“晚饭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用餐。”
说着，休奈便从竺染的视线中消失。
Z再次蹲下，让竺染踩着自己的膝盖上药。
竺染对这个动作已经接受良好，这次没有一点挣扎。
他好奇地询问：“休奈他一直在旁边吗？”
Z蘸取了药膏涂在竺染的伤口处：“嗯，一直都在。他是我的辅佐官，自我觉醒S级异能拥有继承权后，他就一直跟在我身边。”
竺染敛眸沉思。
辅佐官啊……
星际能配备辅佐官的高位者，似乎不多？
药膏碰到竺染的伤口便融化开。
这种药膏连Z当初被电刑弄得血肉模糊的伤口，也都只需要一两天就能完全愈合，用在竺染没破皮的小伤口上，简直大材小用。
不过几分钟，竺染脚踝上的伤口就愈合了。
竺染收回脚，一边穿鞋一边问着Z：“那你精神海的伤……”
“15岁的时候我因为受了刺激提前觉醒，自那以后精神海状态一直非常不稳定。每年就算持续用药，也不见任何好转。”
“直到遇到你后，才有了转机。”
Z也没有隐瞒：“当初如果不是你说服了我留在你身边，我现在的状态不会这么稳定。休奈挺感谢你的。”
竺染：“休奈感谢我，那你呢？”
Z起身，伸手，为竺染整了整被海风吹乱的头发。
大海的颜色澄清浅蓝，波浪阵阵的海面反射着璀璨的日光，蓝金色的配色就和Z双瞳的颜色一般，熠熠生辉而又波涛汹涌。
Z语气平静，然而目光直白炽热：“我对你的想法，可远不止感谢。”
竺染的眼光颤了颤。
晚饭两人一起在海边吃了露天烧烤，全程几乎都是Z在动手，竺染只是偶尔搭把手递递调料。
Z似乎将厨艺天赋点满了，烤出来的海鲜外香里嫩，鲜嫩多汁，不比饭店里做出来的差。
Z：“辣要多放一点吗？”
竺染：“要。”
Z：“用这个贝壳烤出来的异兽肉，味道挺不错的，你尝尝。”
竺染：“你不要总给我夹，你也吃。”
……
燃烧木炭时不时飞溅出的火星，发出着霹咔的轻微声响。
暖气以及火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也在眸底印上了一簇簇跃动的火苗。
倏然，海的另一边，伴随着一阵轻巧的长鸣声，自海平线那端向上发射的火光，在漆黑的夜空绽放了夺目的礼花。
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烟花绽放，十分盛大绚丽。
仔细辨别，竟然发现礼花中还有猫猫头模样的，十分有趣。
竺染在烟火绽放的第一时间，就望了过去。
烟火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也将他的双眸衬托得更加明亮，仿佛盛着星河。
“好漂亮啊～Z！”
竺染的声音清亮，带着明媚的笑意。
Z的目光则一直落在竺染的身上未曾移开，嘴角上扬着不曾落下：“嗯。”
一场绚丽的烟火展持续了将近15分钟。
15分钟不停歇的盛大烟火，令所有注意到这边的人都感到惊叹。
一直担任护卫工作的人小声议论着：
“这是陛下弄出来的？陛下还挺浪漫的。”
“也不知道是谁被陛下看上，刚刚远远看去，对方好像年龄挺小的。”
“不会是老牛吃嫩……唔唔！”话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而远处的路人们则驻足停留：
“好气派啊！今天是什么重要节日吗？”
“海岸线那边据说从昨天起就被封锁，也不知道是谁来了。”
“太漂亮了！赶紧打卡发朋友圈！”
而居住在宾馆顶楼的沐清舟只是看了一眼就拉上了窗帘。
他下午似乎看到竺染助理Z的车开往了海岸线那边，是看错了吗？
烟花秀结束，海岸又回归了宁静，然而竺染的情绪却因为这场绚丽多彩的烟火而变得活跃热烈。
竺染询问道：“这是你安排的？”
Z点了点头：“是的。”
竺染：“我很喜欢，谢谢你。”
Z顺势问道：“那你对我的喜欢，有没有多一点？”
竺染被Z问得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有。大概多了有那么点。”
说着，竺染用双手比画着，大概比画了自己肩膀的宽度。
Z伸手，双手抓住了竺染的手腕，然后外拉了拉：“再多点。”
竺染收手：“不行。”
*
再美好的时光都有结束的时候，两人晚饭过后趁着晚风沿海岸线散步了半小时。
之后，Z将竺染送回住所，顺势整理衣物准备回珈蓝星。
Z打开衣橱，占满了大部分衣橱空间的是各色质地柔软的针织衫，而Z以前经常穿的衬衣，则只占了五分之一的空间。
和竺染住在一起后，Z的穿衣风格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更偏向了竺染喜欢的软绵绵休闲风。
将衣服一件件收好放到行李箱中，Z能清楚地记得穿着这些衣服时，他与竺染都在做什么。
这件是竺染做店铺推广活动时那天穿的，那件是他第一次尝试给竺染做早餐时穿的……
每套衣服都充满了回忆。
衣服收拾完毕，Z干脆把床上用品全拆了，和曾经留在另外一个家中竺染使用过的床上用品，一起打包带走。
床单上更多的是熏衣草香熏的气味，只有一点点竺染特有的体香，不过也正是这点体香，令Z无法割舍，留恋不已。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
竺染拿着雏菊茶，玫瑰茶还有4支熏衣草香熏精油进来。
“给你，一起带走吧！”
Z的精神海状态虽然已经好转了不少，但是受损值还是在80%以上，在星际医学定义中属于重伤行列。
竺染给的这些精油，能够帮助Z稳固精神海状态。
“谢谢。”
Z将竺染给的产品用精神力网仔细网住，防止它们碎了。
竺染的视线落在Z已经整理好的箱子上，Z把自己的衣服迭得很规整像是一块块豆腐块，强迫症患者如果看到了会非常舒适的。
不过下一刻，竺染认出了在某些针织衫豆腐块中，似乎混进去了……他家的床上用品套装？
竺染看了看Z的箱子，又看了看床上已经被扒了皮的床上用具，困惑：“你怎么把我家的床单都带走了？”
Z没有一点自己拿走床上用品的不好意思，语气理所应当：“脏了，顺便带走。”
竺染刚想说可以他来洗，Z便把行李箱关上。
“时间不早，我要走了。”
听到Z说离开，竺染有那么点心情低落：“哦，路上小心。”
Z垂眸注视着竺染。
竺染不怎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平日里对方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似乎挂着浅笑，然而此刻明显变暗淡的眸光以及捋平的嘴角，都预示着竺染的心情不佳。
Z走近竺染，嗓音低沉：“走之前，要抱一个吗？”
Z的身形比竺染大上一圈，这个姿势就使得竺染完全被笼罩在Z的身躯下。
扑面而来的熏衣草味道进入鼻腔，混着Z独特的气质。
竺染蜷了蜷手指后，遵循本心：“要。”
说着，他张开手臂，单手绕过Z的侧身后，放在了对方的后背，然后再拍了拍。
这个姿势算不上亲昵，至少比起Z从背后抱着竺染睡觉、Z用脑袋直接蹭竺染的腹部皮肤、又或者竺染把Z当大猫搂在怀里来说，可以算得上矜持而又非常有礼节。
但这是竺染第一次主动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拥抱Z，哪怕没有半分暧昧，也足够令Z愉悦。
眼尾微微上扬，异色瞳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Z这次也没有做逾越的事，只是一手环着竺染的腰，另一手摸了摸竺染的后发。
竺染的腰很纤细，Z环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竺染的头发很细软，散发着他特有的香味。
竺染的体型不大，能够被Z完完全全包裹住，有种将竺染全然拥入怀中的满足感。
Z不自禁地用下巴蹭了蹭Z的发顶，但也只是蹭蹭。
他喜欢这样抱着竺染。
好想……每天都这么拥抱竺染啊……
分别的拥抱点到为止，Z抱了大概30秒，便放下摸着竺染后发的手。
不过另外一只放在竺染腰际的手没有离开，虚虚地搭在对方侧腰上。
掌心很热，很难令人忽视。
不过竺染只是低头瞥了一眼Z的手，并没有去管他。
竺染也不讨厌Z碰他，说起来Z体温高，其实被碰着他还挺舒服。
Z仔仔细细地望着竺染，描绘着竺染的五官，怎么看也看不腻。
片刻后，他开口：“竺染。”
竺染抬眼：“嗯？”
“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内，你能答应我，不要给别人做按摩吗？在线线下都不要给别人做。”
Z放在竺染腰间的手，手指微微用力收了收。
于是竺染卫衣内胆便在其光洁的腰部皮肤上轻轻摩擦，带着些许痒意，使得竺染的身体微微轻颤。
“不知道你对我的好感，够不够同意我这个请求？”
Z询问着，尾音微微上扬，有种别样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