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钦看红豆没有头绪,对众人道“不如我们从头梳理一下线索。
“第一位遇害者阳宇天,于上月初十被
“第二位遇害者许奕山,于本月十八日,也就是我和红豆婚礼当晚,死于自家寓所,经现场痕迹检查,此人同样是被滑轮吊上房梁后伪装自杀,而且跟上回不同,这回许家卧室地面上明确丢掷了长乐牌烟头,而许奕山平日只吸牌。因为许太太是
“第三位遇害者傅子箫,于本月二十二日被害,跟前两次不同,遇害地点并非受害人寓所,而是圣约翰后门处废旧教室关于凶手为何改变作案地点的原因,从傅子箫家中境况便可推测一二了。此人是本埠有名的大买办,身边光姨太太便有六个,家中供使唤的下人更是多不胜数,如此人多眼杂之处,凶手自然不方便下手,只能将其从家中约至偏僻之所,因行凶时不小心被红豆撞见,凶手不得不临时改变了计划,傅子箫因此成为本案唯一一个直接被勒毙的受害人。当然,凶案现场同样有长乐牌烟头。
“但由于傅子箫遇害当晚
“至于第四位死者邓归庄,他死于家中寓所,从现场勘查来看,是自缢而亡,并非被人谋杀,但邓家下人说邓归庄平日从不吸烟,现场却同样
他说完,抬眼看向众人道“整个案件清楚了吗”
“清楚了。”
贺云钦摸摸下巴道“纵观本案,凶手唯一两次露出破绽就是袭击顾筠和红豆那晚。凶手袭击顾筠的目的成谜,但不能排除跟那几本工具书有关,而图书馆的借记录显示近三月只有顾筠和邓归庄借过,前者被袭击,后者自缢。因此我有理由相信凶手虽然未借书,但有办法查到图书馆的借记录加之前面的两条关键线索,我怀疑凶手可能是圣约翰的学生、先生或是文员之类的雇员。”
“而且。”他面色复杂地望向红豆,“虽然我们不能确定凶手当晚是不是曾亲自将外套覆
一条条线索摆
几人凑拢看婚礼名单,当日圣约翰来参加婚礼的先生和学生统共有百余人,剔除掉女先生和女老师,还剩六十余人。
红豆对着名单逐一回想这些人的身高相貌,也许圣约翰太养人,这六十人当中,上至校长约翰逊爵士,下至同系同学,无有不高大挺拔的,可疑对象太多,总不能一个一个去查谁穿43码鞋。
红豆思忖着道“我总觉得这几名受害人彼此都认识,而且共同遵守一个秘密,大家光看本案的几名相关人就知道了第一位白凤飞,此人
贺云钦点头道“若是单独来看,这些不寻常之处都不能成其为有价值的线索,但汇总
那照片年代太久远了,他们几个仅能认出照片中的阳宇天和邓归庄。
王彼得道“你这法子的确管用。我先去的傅子箫家,他那些姨太太都是近年娶的,谁也不知道十一年傅子箫的模样,但傅家下人因为傅子箫
说着将那张照片摊
王彼得又指了指另一个穿长衫的戴眼镜的青年“这个是许奕山,下午去许家问了许太太才认出来。十一年前此人还
顾筠
红豆找了一圈“既是戏班子唱戏,为何不见白凤飞。”
王彼得道“本打算去刻羽戏院打听,谁知刚从许家出来就得知了邓归庄的死讯,我忙着往邓家赶,自然也就顾不上去刻羽戏院了。这照片年代久,人又多,若非旧识,谁能光从照片上找出想要找的人反正我是没见过这等目光如炬之人。”
顾筠推推镜架道“我们系里有位先生就有这本事,只需两回就能记住所有学生的相貌,点名根本不用名簿,任谁也别想逃他的课。”
贺云钦目光一动,抬眼看向顾筠“这人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严夫子此人多高多大年纪”他听四妹提起过两回,记得这位先生教学极严苛,训起学生来气势惊人,四妹极怕这位先生,最不喜上国文课。
顾筠跟红豆对视一眼。
红豆面色微变,顾筠素来平静的表情也起了丝微澜,许久才道“严夫子大概六十多岁,身高么,只知道很高。”
贺云钦便要拿那份婚礼名单来看,这时虞崇毅指了指照片一个梳长辫的少女道“这人是谁跟邓归庄认识么。”
这少女上面穿件齐腰短袄,底下长裙,一副女学生打扮,所站之处离邓归庄不远。邓归庄看着空荡荡的戏台,少女却看着邓归庄,因侧对镜头看不到正脸,但光从侧脸来看,这少女轮廓极秀丽。
红豆思绪仍停留
王彼得道“晚上我问过邓归庄的母亲,她不记得邓归庄谈过恋爱,当年邓归庄为什么突然去北平,她也是至今未弄明白。”
虞崇毅道“下午去问了我朋友的父亲,原来我记错了,我这朋友的父亲根本未
贺云钦看看时间,快九点了,戏要开场,他和红豆得走了,沉吟一晌,对王彼得道“明日南京那人要去刻羽戏院听戏,因随行女眷多,人多嘴杂,我估计这消息今晚就会传遍上海滩,到了明早,自然会有不怕死的报纸大肆宣扬此事。”
众人愕然,如此一来,白凤飞
红豆
贺云钦对王彼得道“所以我们还剩一晚时间,今晚我把我认识的人全都派给王探长,让他们拿了这份勾选出来的名单,
贺云钦一边说一边看红豆,看出她心事极重,也感知到了什么,默然一晌,对王彼得道“如果找到了疑似凶手之人,先不急于布置下一步计划,随时给贺公馆打电话。”
说罢,便拉了红豆起身,温声道“别胡思乱想,先去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