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件商品,没多久就卖完了。
书倒是还剩下几十本,叶蝉衣便用布卷了包着,一路走,一路派发。
不要钱。
原先有些恼怒的行人,马上喜笑颜开,接了过去。
叶蝉衣端着一张讨喜的小圆脸笑道:“漂亮姐姐,这故事可好看了!你可一定要记得看完啊!”
颇有几分姿色的大娘,更是开怀。
“一定看!”
猫猫不是很明白:“小叶子,我们为什么要倒贴钱卖东西?”
这换来的声望值才一百个点,财富值还倒欠着,也太不值得了!
牙刷牙膏毛巾就算了,一个盲盒里面有几套,就算亏,那也是用无花的钱亏的!
不要紧。
她扒拉着小爪子,数了起来:“易容丹和新套装赊了一千两,书籍印刷赊了五十两。”
面板里,财富值三字后偌大的一千零五十两的红字闪烁着,在顶上高挂。
叶蝉衣将最后一本书发完,拍了拍手,安抚蹲到她肩上的小猫咪:“放心放心,我不会让统统负债累累的,这只是前期投资,很快就有回报了!”
她说得斩钉截铁,猫猫信了。
小猫咪问:“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叶蝉衣嘿嘿一笑:“贿赂西湖茶楼讲书的老先生。”
小猫咪歪了歪满是疑问的脑袋。
叶蝉衣也不解释,按照打听到的地方而去,以三寸不烂之舌与能解决老先生多年失眠的“懒人沙发”为利,让老先生在今夜讲一场“少帮主与圣僧二三事”。
事毕,两人往前面无人的巷子一转,从另一边出来时,圆润可爱小姑娘配胖橘,就成了清冷美人与白猫。
叶蝉衣抱着系统,朝西湖对面的茶楼走去。
白日里,她闻着茶楼传出来的味道,都要馋哭了!
“小叶子,我们只有五百个铜板……”白猫弱弱提醒,“不够进茶楼。”
叶蝉衣脚步一顿,含泪转向旁边的馄炖摊子。
穷,就失去了选择权!
就是有些可惜啊,不能亲耳听一听茶楼里的说书老先生,讲一讲她那临时编排的话本子。
肯定很精彩!
百无聊赖等馄饨上桌的叶蝉衣,漫不经心顺着白猫的毛,抬眸朝茶楼看过去。
二楼敞开的窗边,一张被烛火勾勒的如玉俊脸,映入眼帘。
叶蝉衣的手瞬间收紧。
“小叶子!”白猫挣扎了一下,“你要杀猫啊!!”
叶蝉衣赶紧松手:“对不起对不起,一时失误。”
她有些愧疚地给猫猫顺毛,随后两手举起猫猫,对准茶楼方向。
“统统,你看到了嘛!”叶蝉衣双眼发亮,“二楼左数第一个窗户右边那个人,他居然有足以媲美我心目中最佳男神花满楼的温润容颜!就是不知道,那性格能不能稍微好点,不要辜负这张脸。”
可千万不要是无花二号。
猫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可是……他就是花满楼啊。”
扫描资料的姓名一栏,显示的就是这个名字。
叶蝉衣:“!!!”
她腾地站起来。
猫猫惨遭自由落体,滚到了地面上。
猫猫翻身起来,木脸。
她输了,她在小叶子心里,竟比不过一个好看的两脚兽。
茶楼里。
陆小凤朝花满楼使了个眼色,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瞧见:“今日早间那姑娘,好像在对面看着你。”
今早,花满楼和陆小凤,以及被人追了八百里的楚留香三人就坐在这桌,透过只开了一线的窗户,目睹了叶蝉衣和无花那一幕。
那明晃晃的“乞讨”二字,可是让陆小凤一眼瞧见,便没忍住笑,对着楚留香喷了酒。
当时,楚留香满脸无奈地擦着身上的酒迹,叹了一声,道:“我忽然觉得,花兄的扇子挺不错的,我最好也买一把。”
花满楼还点头,促狭着补充:“防身。”
陆小凤忆起早间时,笑意又深了一点。
这姑娘,是真的有意思极了。
他朝着楼下招了招手,朗声道:“姑娘赏脸,上来一起喝杯……茶?”
看着那张清冷的脸,陆小凤把“酒”字吞下去。
这张脸看着,不像是喜欢喝酒的样子。
叶蝉衣犹豫地看了一眼自己十五个铜板买来的馄饨,对白猫道:“统统,有钢笔和纸吗?”
不记仇小猫咪点头:“有,但你没钱。”
铜板存上系统,会优先扣除还清欠款,不会另外存。
叶蝉衣大气道:“再赊!”
区区钢笔和一张纸,她赊不起么!
叶蝉衣挥笔写下四个大字:等我吃完。
她把纸给白猫叼着,送去给陆小凤他们。
男神要看,但十五个铜板的馄饨,也不能随便浪费了!
第一个馄饨送进嘴巴,就听到茶楼那边,传来陆小凤爽朗的笑声。
叶蝉衣:“???”
这人疯了?
吃完馄饨的叶蝉衣慢吞吞走进茶楼,走到花满楼那一桌,裙子一顺就坐了下来。
陆小凤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顺便将到嘴边的“姑娘请坐”也吞回肚子里。
叶蝉衣对陆小凤点了点头,转脸,盯着花满楼。
妈妈,他真的好好看!
陆小凤:“……”
这姑娘可真是毫不见外,难道她知道七童眼盲,便当真以为他什么也“看”不见?
“姑娘为何这样看着花某?”花满楼脸上挂着清润的笑意,“可是花某有什么地方失礼了?”
叶蝉衣这才转开眼,否认道:“没有,是我唐突了。”
唉,她得收敛点,可别把男神吓着了。
“无妨。”花满楼看起来并不介怀,反而很贴心地岔过这个话题,互报姓名后,甚至问她是否遇上了什么困难,他们能不能伸手援助一二。
叶蝉衣心里:天呐,这是什么绝世贴心好男人!
爱了爱了。
面上,她波澜不兴,如实道:“缺钱。”
陆小凤奇怪道:“叶姑娘不是从‘七绝妙僧’那儿,赚了一百两银子?”
按理说,一百两虽然不多,但吃上几天还是可以的。
叶蝉衣叹了一口气:“买了些东西,送人了。”
陆小凤和花满楼想到叶蝉衣刚才往这边来的方向,那是一个贫民窟。
两人感叹:“叶姑娘心善。”
叶蝉衣:“……”
总觉得两人有什么误会,但是又不好出口详问。她思索着,搞跨无花和南宫灵,也的的确确是件天大的好事。说来,也担得上这“心善”二字。
想到这里,她毫不矫情地认了,但谦虚了一句:“应该的。”
就在此时,台子那边传来一声响。
啪!
说书先生的醒木一拍,昭示着故事即将开讲。
“话说,江湖里有一门派,其少帮主年少多舛,生来……”
老先生说书多年,讲话间语气高低起伏,又如山峦连绵不绝,引人心神。
一个表面温和孝顺,实则暗藏祸心,无时无刻不想着夺位的野心家,跃然眼前;话语一转,另一个飘逸出尘,白日里帮扶穷困艰苦人家,夜里祸害他人,以此树立善名的妖僧,栩栩如生。
两人一遇上,那便是臭味相同林下友。
在讲到两人第三次携手祸害武林某人家,令人满门无一活口之后,观众的情绪高涨,拳头都捏了起来,恨不得给老先生嘴巴里那个人一记左勾拳!
更有甚者,已经拍桌而起,扛起了自己的大刀。
“老丈,你说那人在何处,待俺将此人大卸八块!给那些无辜冤魂报仇雪恨!”
说书的老先生被吓住,结巴道:“没……没有这个人,这是老夫从书上看来的故事。”
这故事还是今日新看的,要不是那叫什么“懒人沙发”的东西,解决了他多年来睡不好的问题,他也不会讲这种故事啊!
后续的发展,可令人有些难以启齿。
“俺不信!”大汉拍着胸口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不准说,老丈你放心说,待俺将他们狗头取回,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书老先生说不通,一拍大腿,从自己搁旁边的包袱里掏出那“少帮主与圣僧二三事”,递给大汉。
大汉蹙眉:“俺不识字!”
陆小凤哈哈笑着,一个翻身飞了过去,接过老先生手中的书:“我识字,不如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不是。”
汉子的暴躁,暂时被按下:“成,你赶紧看完,告诉俺一声。”
陆小凤一掀衣袍,干脆在大汉旁边坐了下来,一页页翻阅。
掌柜眼看事情缓和下来,赶紧前来调和。
他本想让老先生另说一个故事,听众却不干了,非要老先生往下说。
“俺倒要瞧瞧,这狼心狗肺之辈和那妖僧,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老先生喝了一杯清茶,润了喉,揉了揉哆嗦的腿,继续往下讲。
可众人万万没料到,两个狗辈得了那些人家的钱财,喝酒相庆之时,竟滚到了一处,且醒来后不仅不悔,还食髓知味,一而再,再而三……
听到这里,有人喷茶,有人饭菜掉落,有人掩面。
还有人……竖起了耳朵,偷偷听得更仔细了些。
老先生骚红着脸,一连喝了三盏茶,才勉强将接下来的故事讲完。
故事的最后,两人在某次联手作恶后,臀部忽然鲜血喷涌,流血过多而亡,死后落入十八层地狱,亡灵生生世世遭受酷刑。
听众:“???”
就这样?!!
转折突兀就算了,从现实到飘渺虚幻也算了,后头那些事儿,不再展开说说?
趁着一群人都懵掉,说书先生麻溜跑了。
他明天……不,今晚就搬走,去别的地儿谋生!
说书先生讲完,陆小凤也将那两万字故事看完了。
他告知汉子,书里的内容,的确和说书先生所言一样。
汉子信誓旦旦:“俺不信,那老丈说得跟真的似的,肯定有这两个鼠辈!我要找到写这书的人,亲口问一问!”
陆小凤劝道:“这恐怕只是个故事,光说这最后的结局,就不是人力可为。”
大汉震惊,脑洞大开,想到了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理由:“难不成是仙人示警?”他一砸拳头,“那俺更要找到这两人,将他们就地正法!”他说完,朝陆小凤一抱拳,大步流星离开。
陆小凤:“……”
江湖辈代怪人出,一代更比一代怪。
他卷着书册,走回桌前,将书册丢给花满楼:“你来看看。”
绝不能只让他一个人被荼毒!
小猫咪用爪子捂脸。
她没想到,宿主写的故事,是这样的故事!难怪她在系统空间打印的时候,虚拟打印机的表情就像是被塞了一口米田共似的,数据还诡异地闪烁了好几下。
完了,她没脸去见虚拟打印机了!
无名空间里。
猫猫死鱼眼:“小叶子,这故事是不是太烂尾了?”
叶蝉衣微微心虚:“烂尾吗?还好吧,其实……”
容她想个借口,狡辩一二。
“其实……”叶蝉衣想到那大汉说的话,灵光一闪,道,“我是有深意的!”
单纯猫猫重新振奋:“我就知道小叶子不会无的放矢!”
叶蝉衣呵呵摆手:“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