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虽然是坐着的姿态,但人明显消瘦了特别多,衣服勾勒出的脊背看上去陡峭嶙峋。细看的话,她是能清楚看见他额边的白
他怎么长白头
“晁朕”晏安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晏安“晁朕转过身子面对着她,用晏安从来没见到过得无助姿态跟她说“我始终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他做错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错。
错的是她。
一切都是她的错。
但她还要活下去,还要
所以归根结底,究竟是谁错了
“你状态很不好。”晏安跟他说“你稍微休息一会儿我们再谈。”
像是讶异会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晁朕脸上明显露出了仓惶又小心翼翼的神情。他说“我就
晏安见他低头的时候脖颈处突出的几个骨节,一下觉得心里压抑的东西一下承受不了全都开始往外溢。
他是不记得她,不记得他们,不记得他们的过去。但是她记得,她都记得,她看见他,就能想起晁朕牵着她走过的那些路。
那些日子里,没有光的时候,他是她的光。脚下全是刀子玻璃碴的时候,是他背着她。是他让她起全身的毛刺棱角,起用来对抗阴霾的倔强和顽强,是他让她知道其实她可以活得懦弱蠢笨可以天真烂漫。管他现
可她就算足够理智,凝聚起来她曾经跟那个家对抗的所有力量,她也不能说服自己分清眼前的这个人和她心中那个人的区别。
要出门的时候,她听见晁朕问了一句“晏安,你最近有梦到我吗”
晏安推门的手一顿,如实地说“没有。”
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噩梦。
江朝暮来得时候看见晏安
晏安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用手指比了个嘘的样子,说“这些话,包括我最近的生活状态,你都别再说了。”
“怎么了这是又开始神秘兮兮那些资料你都看了”
“你看了吗”
江朝暮有些心虚地说“我毕竟是你经纪人是不是我总得先检查一遍,万一有人夹带私货,
晏安打断她,问“看了之后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你要听实话大概就是蛇鼠一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们感兴趣”
“简单啊。因为俞顺康是我父亲,董馨是我继母。俞岩和俞珂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安静得晏安甚至能听见远处ed广告屏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早脱离关系了。”晏安抬眼,问她“你觉得我现
“可能因为睡多了有些浮肿,但神看起来比之前好太多。”
见晏安不想再多聊,江朝暮只能自觉去做饭。鱼片好花刀准备清蒸的时候,晏安突然晃过来说了一句“别放香菜。”
“不放香菜这道菜还有什么灵魂你又不是不吃香菜的人。”
“你别放就是了。”
江朝暮起先还以为是晏安最近稀奇古怪的生活习惯
花了好一会儿功夫,眼睛眯了又睁,睁了又眯,江朝暮才艰难认出面前这个头
晏安不说话,她也默默闭嘴。好
江朝暮问“他怎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醒来他就
“瞎说他没门卡怎么可能进来。”
“你就没想过一家奢华五星酒店为什么会允许你带一些味重的咸菜进来做饭你知道这套房间可能因为你做过饭而导致今后再也卖不出去吗”
“哪那么夸张。”
“你不信去问问k市其他酒店,别说奢华五星,就是普通五星,他们允不允许你这些行为
“那你的意思是”
“所以他为什么有房卡你知道了吗”
“那要等他吃饭吗”
“不等,本来也没做他的饭。”
江朝暮别扭地看了她好几眼,终于还是没出声戳破。这下她也不说吃饭了,借口有事着急地拎着包就离开。
晁朕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坐
晏安也不说话,默默吃完饭就开始拾东西。晁朕见她开始穿外套,问了一句“要出去”
“嗯。”
“去哪”
“想去哪去哪。”
“这个时间打车不方便,我送你”
车子就是酒店的车子,里头没有半点让晏安不舒服的味道。晁朕坐
晏安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来钟,她说;“k酒吧。”
“什么地方”
“k酒吧”
“去酒吧做什么”
“去酒吧能做什么你不想去的话我自己打车就行。”
车子最后还是那家酒吧对面。晏安打开窗户,也不说下车,就只是趴
他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几个穿着打扮很另类的男男女女勾肩搭背地往那家酒吧里走。他就看着,晏安
又过了半个小时,鸣笛的警车就开到了他们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