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秋拿的柴火棍非常粗,虽然因为身体虚弱,严秋力气不算大,但是这么粗的一棍子下去,老太太后背估计也得一片青紫,而严秋根本没给老太太和其他人反应时间,第一棍子下去后,紧接着就是第二棍子,第三棍子
“啊啊杀人了杀人了啊”老太太这辈子哪儿被人打过,她号丧一样的哭喊声,瞬间引来了更多人,同时老太太为了躲避严秋,开始绕着院子转圈。
郑大哥二哥,还有老五老六想要上前去拉,可没想到他们还没能靠近呢,就被邻里们给拉住了,而郑大嫂郑二嫂则自始至终躲
老太太被打了十几下,终于跑不动了,而烧了三天三夜的严秋也没力气了,她放下柴火棍子,当着所有人面气喘吁吁地坐到了木墩子上,苍白的面色看着马上就能晕过去。郑家几个儿子还被邻里们拉着,他们骂骂咧咧的,邻里们怕他们打严秋,所以死活不肯撒手。
老太太被打怕了,找了个墙角,一屁丨股坐
郑家老大老二老五老六其实还是心虚,毕竟吃绝户这事儿
严秋也不管老太太,她休息两分钟后,眼角瞅到二民从堂屋角上溜出来,怀里应该还抱着点东西,他从堂屋出来后,匆匆溜墙角又回到了没人注意的小西厢,把东西
冲二民招招手,严秋站起来,干涩的双唇看上去不仅是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还跟三天三夜没喝水一样,比年间的妇女看着更可怜,她故意借着二民的搀扶站稳,但是二民也才九岁,所以两人看上去都摇摇欲坠的,似乎随时都能昏过去。
人群里又爆
刚好这时候三党带着村支书和大队长来了,不过严秋趁他们还没拨开人群走进来,先开口道“大家乡里乡亲们都看到也都听到了,我婆婆这是想逼死我们一家子,想让自己亲儿子绝户。我这辈子没干过一件亏心事,也从没对不起过婆婆,但是我婆婆是怎么对我们一家子的我
“我婆婆一直都说男人是劳力,要吃好的,所以给几个儿子都吃的玉米面窝窝,有时候给老五老六甚至是白面馍馍,看看他们的生活,再看看我家的生活大家知道我什么心情吗,我多少回想干脆喝农药死了算了,可要是那样,我几个孩子不就更可怜了”
说到这里,严秋故意低低头,做出擦泪的动作,当然她其实主要
“我男人死了,但是我讲理,以后给公婆养老,我也不是撒手不管,我出大哥大嫂家的一半,就是其他媳妇儿出多少力我就出多少力,但是想让我把我男人的力也出了,那也不可能。
“今天要么就分家,要么我就跟我婆婆一起死,她想逼死我,那我死也得拉这个千刀万剐的婆婆垫背。我以前傻,但是现
二民聪明,没鞠躬,扑通一声跪下去了,咣当咣当给乡亲们磕了仨头,那声音听着就叫人于心不忍。果不其然,二民最后抬起头,额头上已经开始冒血丝了,二民也不管,回头看看严秋,眼眶里也含了泪。
严秋原本真没想叫二民磕头的,这二民猛地跪下,还吓了严秋一跳,结果他仨头嗑完,严秋真心疼了,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这孩子叫自己娘啊。
轻轻给二民把额头渗出的血丝擦了擦,严秋对他说“二民,以后跟着娘,咱就算吃糠咽菜也不
二民一把抱住严秋,哇哇大哭,边哭边说“娘,我不去三大伯家,我不管三大娘叫娘,我是娘的孩子,奶奶说你要死了,要把我过继给三大伯,我不去,呜呜呜娘,你不要死”
三党已经叫来了支书和大队长,这时候也跑出人群,抱着严秋跟着哭,“娘,我们跟着奶奶也是吃糠咽菜,大伯家的良山、良河他们吃得饱,我从来没吃饱过。娘,咱走,咱找个地方去要饭呜呜呜呜娘奶奶不给咱们吃的,咱去要饭吃我听话,我要了给你吃呜呜呜”
俩孩子越哭越伤心,严秋被俩孩子一前一后地抱着,他们的鼻涕眼泪全抹她衣服上了。内心十分崩溃,严秋心想,这俩便宜孩子其实还挺懂事的,可怜后来自己烧傻了,耽误了他们。
老太太这时候也不哭了,后背似乎也不疼了,她气得浑身冒火,“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我没说分家,你倒提出来了老四家的,我告诉你,大军二民三党那都是我们老郑家的人,你要是想走就给我麻溜地滚,带着小丫那个赔钱玩意儿。我们老郑家不分,你想叫人看我们家笑话,我告诉你,玩意儿,要看笑话也是看你笑话。你个走资派,还敢跟我们贫下中农较真,跟我们要东西我告诉你,我一高兴就叫大队拉你去批丨斗,斗不死你”
老太太越说越气,最后跑到墙角拿了铁锨就要砸向严秋,而这时候一声厉喝响起,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脸威严,问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当我和大队长是死的”
说话的人正是黑屯大队的支部书记郑信基,也是整个公社最被人尊重的人,他十来岁就跟着民兵连抗日,比那时候二十岁的人还厉害,后来抗日结束,他就
黑屯村中间改成了黑屯大队,归八一公社管理,但是基本上公社从来不会干预大队的事情,而郑信基就是黑屯大队的一把手,向来说一不二。他这么多年没被撸下来,还因为他向来秉公办事、公平公正。问心无愧的他,
大队长郑信杨则看看周围,蹙眉说道“他大婶子,严秋也是你儿媳妇儿,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老四都死了,你这么对他老婆孩子,不合适要不这样,我和支书帮忙做主,等下会计过来掌称,这个家就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