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君本来想请奥都带着蒙獒塞根同她一起出
但见奥都这么急, 她往窗外看了看, 暂时还没见队伍从门外路上穿过, 便先将奥都请进屋。
林雪君去取药箱, 奥都
因为主人就坐
林雪君搬了个小马扎坐到塞根面前, 用镊子拨开它的耳朵,果然臭不可闻。仔细检查
找了口罩戴好,她先用酒和干净的旧布条子帮塞根清理耳朵里的积脓,时不时被臭得要站起身猛吸两口清新空气才能继续工作。
壮汉奥都见林雪君能对着那么臭的耳朵工作, 又佩服又不好意思, 时不时拘谨地问她“乌末黑乌末黑臭吧臭吧”。
林雪君本来想客气一下, 最终却没忍住抬起头朝奥都用力点了点头,做出个被熏得够呛的撇嘴表情。
奥都瞧她那样子, 又忍不住憨憨地笑。
蒙獒塞根见主人笑, 垂
臭味里于是又多了灰土味, 林雪君被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给塞根剪耳朵里面毛的时候,它痛得挣了下,拽得餐桌都跟着摇晃起来, 可见蒙獒的力气有多大。
林雪君也不怕狗,唬着脸压住它的背,加上主人奥都一记轻踹,它再次老实下来。
十几分钟的漫长擦洗,塞根两个耳朵终于都清洗干净了。
拿油灯照了照,又为塞根做了几项基础检查,不
“缺钙,耳朵软,风一吹就四处乱倒,起不到遮挡的作用,耳朵里经常进水,就容易
“如果
“多吃骨头、蛋壳、羊奶、坚果、黑芝麻、瘦肉、豆制品、动物内脏,补钙,渐渐就会好了。”
说罢,林雪君往塞根耳朵里抹了点碘酒,又指了指衣秀玉道“回头你跟大队长说一声,从衣同志那里买一些土霉素,每天给它耳朵里撒一点,一周左右就好了。以后补钙,保持耳朵里干爽。”
“啊”奥都还
“好了啊。”林雪君点点头,皱眉问“我刚才说的你记住没啊”
“我”奥都挠挠头。
林雪君无奈地又将话说了一遍,并转头拿纸写下来交给奥都,“我不会写蒙字,你要是忘了,就拿这个单子去找大队长,让大队长给你翻译。好不好”
“好。”奥都像个孩子般乖乖点头,想到自己从小养大的狗子不用丢掉了,他就高兴得合不拢嘴,尤其林雪君讲话的语气那么温柔,心情更是熨帖。
“林同志真快厉害速度快”奥都竖起大拇指,兴奋地调动起自己脑中的称赞之词,奈何词汇量匮乏,只能不断重复好好好,以强调他对林雪君的钦佩。
“这回我真的要出
“一路平安”奥都说罢站起身,从兜里掏出2角钱塞到林雪君手里,又从蒙古袍里掏出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毯子递给林雪君
“羊绒毯子,我奶奶织的,她是大队的牧民老代表。你要去春牧场保护母牛和牛犊子,路上冷,裹着它,暖和。”
林雪君忙摆手表示不用羊绒毯子。
奥都却坚持将毯子塞给林雪君“裹上它,婴儿都不怕寒冬的,特别暖和。奶奶要给你的,不能带回去。”
林雪君跟他拉锯般推来推去半天,奥都见她不好意思,干脆将手里的羊绒毯子一抖,甩手便盖
毯子拽下来,重获光明的林雪君迷糊了2秒才找到门的方向,追出去往外探看,除了一串深深的大脚印外,哪还看得到壮汉奥都的身影。
她挠挠头,只得退回屋。
关门的瞬间,她听到远处洪钟般的男声用蒙语大喊“林同志,连狗都会治塞根的耳朵,治好的,能听到了,不臭,一点都不臭了。那个翻肠子的小狗,要死的,也救回来了”
“真的吗”一个女声惊喜地问。
“真的林同志,不止是羊大夫、牛大夫,还是狗大夫”奥都兴奋地嚷嚷。
“”林雪君砰一声关上门,将寒风和奥都的声音都关
狗大夫是什么鬼
林雪君穿上萨仁阿妈给织的驼绒毛衣,穿上4个男知青合钱
武装得像个行动迟缓的机器人,才
大队长过来找她时,先接过她拎着的两大包东西,喊上隔壁背着大行李包的阿木古楞,转头便来了一句
“你刚才给奥都的大狗把耳朵治了”
“嗯,那狗有点缺钙,耳朵软得不起挡风防水的作用。”林雪君比了比自己的耳朵。
“就那么一会儿工夫从畜棚回来到现场,这才多长时间啊就治好了”大队长有些惊奇地问。
“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病,就是臭。”林雪君说着笑了笑,呼哧带喘地跟着他们走向大队驻地外的聚集点。走上一会儿,居然热了,脖子胸口直冒汗。
“这会儿热,等坐上车,人不动,风一吹就冷了。”大队长好心地安慰。
“坐车”林雪君挑眉。
“给你安排了个小驴车,你坐车去。”
“苏木呢”林雪君一下站住不走了,她不是骑着她的黑骏马吗
“骑马太累了。”大队长也停下来,转头皱眉解释道,“怕你坚持不下来。”
“小驴车拉东西吧,我骑苏木。”说罢,林雪君转头便朝马棚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队伍可以先出
“”大队长拎着林雪君的大包,皱起眉头盯住林雪君的背影,无奈地叹气。
这丫头真能一路骑下来
那可是百来公里路啊
林雪君赶到工作马的马棚时,饲养员正抓着一把好草料喂苏木。
英俊的大黑马低头吃草,饲养员立即趁机去摸它的鬃毛,苏木回头便咬,吓得饲养员忙缩手。
苏木戒备地盯了饲养员几秒,见对方不再动手动脚,这才又去吃他递过来的草料。
饲养员自然不会死心,他想跟苏木处好关系,以后也能骑骑大队里数一数一的骏马,喂草料是第一步,通过爱抚构建情感连接是第一步。见它又吃起来,他便再次伸手。
苏木自然又是回头一口,一马一员两个就这样你来我往个没完,人倔,马更倔,不给摸就是不给摸,咬你没商量。
林雪君忍俊不禁,忙笑着走进去跟饲养员打招呼。
自己被苏木咬的一幕被人看到,饲养员有些不好意思,回应了林雪君后,忙转身假装去喂其他马。
林雪君笑着走到苏木跟前,见它愤愤地盯着饲养员拿着喂它的草料喂别人,便将来时路上准备好的糖放
马儿都喜甜,苏木自然也不例外。
林雪君将自己的糖省下来,就是准备拿来贿赂她的小神驹的。
苏木瞧见糖粒本来还有点看不上,鼻子凑过去嗅了嗅,忽然有些怔,接着毫不犹豫地张开柔软嘴唇,呲牙将糖粒叨进口中,舌头卷着便品尝起来。
下一瞬,苏木的瞳孔猛缩,整匹马都被糖粒的甜味定住了。
它鼻孔张大,咽下糖粒后前蹄焦急地刨地,居然低头拿自己好大好长一个马脸去蹭林雪君。
它还想要。
饲养员听到动静,转头去看,便瞧见了他人生中最不可置信的一幕。
那匹全世界最骄傲、最不逊的臭马驹苏木那匹谁摸咬谁,动不动就尥蹶子不配合的臭马驹苏木它居然
主动地、亲近
而且,林雪君伸手摸苏木脖子上的鬃毛时,刚才还呲牙咬人的苏木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还唏律律伸舌头去舔林雪君的掌心
摸上了
林雪君摸上苏木的鬃毛了
摸了一把又一把,苏木一次都没有呲过牙。
饲养员的眼睛都红了,嫉妒。
凭什么林雪君就能摸他天天伺候它,给它刷皮毛、喂草料、铲屎铲尿,碰都不让碰
它它还拱林雪君。
怎么还撒起娇来了
没想到苏木你居然是这样的马
“饲养员同志,我把苏木牵走了”林雪君转头笑着去摘苏木的缰绳。
“牵走立即牵走”饲养员别过头,用力地甩手。看不下去了,他实
林雪君一吐舌,拽着苏木出了马厩,拍拍马背上搭着的布垫上的草屑,踩着绳套做的马镫,一个翻身便上了马。
拽着缰绳出门时,林雪君伏
苏木头一扭头便将糖粒卷进口中,尝了甜味,当即高兴地抬起前蹄唏律律一阵嘶鸣,随即格外轻盈格外快活地跑了起来。
饲养员回首恋恋不舍地望,却只瞧见苏木飘逸的马鬃和马尾迎风飘扬,肌肉矫健的背影转瞬拐出马棚区。
“”许久后,饲养员伸出右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忍不住哀怨我手心又没长倒刺,怎么林同志能摸能抱,我就连碰都不让碰呢
难道林雪君同志对马儿的魅力就那么大
怎么就怎么就怎么就呢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