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丽
就是房租贵了点, 从江潮那里得知租一个月要八块钱后, 余秀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边骂江潮不会过日子, 一边让江潮赶紧把房子退了, 再找便宜一点。反正他们娘两也不讲究那么多。
江潮骗她妈说房子是租来的, 也是不想让她多想。不然他上哪解释买房子的钱是怎么来的。而且总不会真傻到不住自己的房子,跑到外再花钱租别人的。
“妈, 房租已经付过了,现
余秀丽嘴上又唠叨了江潮几句,但心里头却是受用极了。谁不想儿孙媳妇是个孝顺的,这福气她
这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两个媳妇怎么样,高下立见。
“江潮, 安溪是个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待人家知不知道”,余秀丽语重心长地说道。
“妈,你放心吧自己媳妇我能不上心”,江潮笑着说道。
房子里的大件家具都留了下来,所以只需要购买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就可以直接入住。因为房子有半个月没有住人,所以屋子里落了薄薄地一层灰。这是要住上一个月的屋子的,余秀丽打扫起来很用心。
江潮趁着时间出去买了不少平时要用的东西回来。
医院里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大多数人都是行色匆匆。浓郁地药水味让人不适,走廊处阴暗的环境也让人觉得压抑。
于安溪而言,医院的环境不至于让她不适,反而有种熟悉的安全感。
邵佩霞扶着安溪走
回了病房之后,邵佩霞把安溪扶上了床。现
小孩子不时就要吵上一阵,所以病房里很难有安静的时候。
“小同志,孩子哭闹吵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看你肚子这么大,得是好大一大胖小子”,陪隔壁床产妇一起过来地大婶热情地说着。
安溪对不熟的人亲热不起来,倒是邵佩霞和对方聊了个火热。
“你别说,这丫头怀的双胞胎,生的时候非要遭点罪不可”,邵佩霞笑着对那人说道。
“我说这肚子怎么这么大,感情怀的是双胞胎啊那可是好事情,这一下怀两的可不多见,是大福气,可不比别人少遭一回罪要我说最好是生两个儿子,
安溪点点头,笑着说是。心底却是有些无奈,其实也不难理解,重男轻女的思想是根深蒂固
什么事情都是男孩子排
安溪抱着膝坐
江潮不放心安溪
不过邵佩霞说赶着回家做晚饭,就没留下来,江潮把她一直送到医院门边才回去了。
要邵佩霞说,江潮就是太客气,把事情想得太周到。可比她家白航会做人多了,要是他出身再高一点,绝对不会像现
回去的时候安溪正逗着隔壁床的小孩。小孩刚出生,脸还没长开,红彤彤,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安溪从孩子砸吧的小嘴里仿佛看见自己孩子的影子。
不一会,安溪抱
江潮哪能不懂她,知道她是
江潮刚刚
“刚刚上街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卖,知道你喜欢就买了点。”
李子酸多过甜,有点考验人的牙口。安溪其实是怕酸的,不过自从怀孕之后,她就很能吃酸了,嘴里咬着李子口舌生津,那双明动舒服地眯成了一条线。
江潮揉着安溪柔软的
晚饭时候,余秀丽杀了一只鸡,给安溪熬了一锅鸡汤。余秀丽手巧,鸡汤熬地又香又浓,为此安溪多吃了一大碗。从街上买的大母鸡只熬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被吊
晚上,江潮陪
闷热的天气让人心口也闷住了,像是糊了一层米糊,黏稠地空气让人喘不上气来。安溪身上有一层粘意,躺
寂静的夜里,报纸摩擦空气的声音尤其明显。安溪转了身,和江潮面对面,抓着他的手小声说道,“江潮,你热吗”
“不热”,江潮低低的声音像是一只小虫子一样钻进她的耳朵里。安溪把江潮的手抱得更紧了。
手臂上有些黏稠的湿意,热源蒸到了她的毛细血孔里。虽然热,但结实手臂却能给她安全感。
“怎么可能不热,我都快要热死了”,安溪嘟囔了一句。
“是不热,农忙的时候要
安溪是知道干农活的辛苦的,当初她
“江潮,你把报纸给我。”
“怎么了”江潮问道。
“你歇一歇,我来扇。”她仰着头望他。
闻言,江潮忍俊不禁,“这么看不起你男人。”
“我是怕你累啊”,安溪眼睛一睁,打了一下他的手臂,懊恼于他的不识好人心。
“放心,我耐力好着呢你累了我都不会累的,不是试过吗”江潮故意把声音压到最低,凑
安溪脸酡红了一片,装作不懂他的意思,闭着眼睛把脸埋
原本只是装睡,
江潮看着安溪逐渐沉静下来的睡颜,他手搭
那是他和安溪紧密相连的血脉纽带。
旁边的大婶不时看江潮一眼,心底不禁一阵感慨。这小伙子是真心疼媳妇,做什么事都把媳妇放
半夜两点的时候,医院里静悄悄的,只
安安静静躺
“嗯哼”,女人嘴里开始无意识地溢出痛苦的闷哼声。
渐渐地动静开始大了起来,是女人脚重重踏
江潮从浅眠中陡然惊醒,感受到身旁人痛苦,江潮忙跳下床去,寻到角落里开了灯。
由暗过度到明,刺地他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江潮反应极是快速的回到床边。
安溪小脸扭曲
“江潮,要生了,哼”,安溪痛地牙齿死死咬住嘴唇,血丝从她牙齿缝隙里漫了出来。
“安安,等着我,我去叫医生”,江潮紧张地喘着粗气,嘴唇颤抖地
小腹处开始有垂坠感,阵痛是一波一波的,连给她喘息的缝隙都不给,之前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么痛过。
安溪疼得大脑一片
被江潮从办公室里强行扯过来的值班医生,很是不耐烦地袖子一甩,旁边人的焦灼丝毫不能影响到他。
见安溪确实痛苦,他才不急不缓地指挥着护士把安溪往产房送。
产房外面亮起了红灯,
产房内女人地尖叫声无时无刻不再刺激着他的神经。
不一会,产房的门开了一个缝隙,从里面出来一个戴着口罩只能看见眼睛的小护士。
“你和产妇什么关系”,小护士问道。
“我是她丈夫”,江潮浑身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支撑着他走到小护士面前。
小护士打量了他一眼后,从手头抱着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他。
“签字吧”
江潮接过文件夹,上面是一纸免责协议,产妇
江潮死死的握着笔,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我媳妇会有事吗”

“江潮,我不要生了。”产房内安溪尖地仿佛能刺穿耳膜地声音一次次击中他。
他心渐次往下沉着,从来没有哪次像现
江潮。
字迹凌乱不堪。
产房的大门又一次各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余秀丽一大早就来了医院,去了妇产科病房的时候却看到床位上空荡荡的。
“大姐,你媳妇昨天晚上被送进产房了,现
余秀丽一听,也是惊了一跳,哪里敢耽误,赶紧往产房那边跑去。
大约是六点的样子,天还未完全亮开,仍然带着些朦胧不清。余秀丽赶到产房的时候,就看到江潮抱头坐
“潮子,你媳妇怎么样了,生了没有”,余秀丽问道,照理说女人生产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现
江潮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余秀丽差点没吓一跳。
这真是她儿子。
脸色苍白,眼睛猩红,看不到眼白,还胡子拉碴的,外面的乞丐都要比他好一点。
“难产了,再剖腹产。”
江潮的声音沙哑且带着浓浓的疲倦。